危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漓氏明轩
林寒泽知道,现在梁夫人在此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想要查明画的含义,并不容易。
林寒泽给慕林打了一个眼色。
慕林就自然的移开目光,装作相信梁夫人的说辞,不再盯着画,而是转而问道:“听说梁小姐多才多艺,不知是和哪位名师学的?”
一提起这件事,梁夫人就感到有荣与焉,又觉得慕林已经被她糊弄过去,不由感到骄傲,心情也开始放松下来。
梁夫人不客气的接受了慕林对梁盈的赞美,含着一点优越感的说道:“盈盈天生悟性好,也喜欢学习新鲜事物,我们从小苦惯了,也不希望她和我们一样被迫放弃喜欢的东西,所以她一想要学习,我们就尽力给她找最好的资源。”
梁夫人有心卖弄,又继续夸耀道:“不仅仅是钢琴师,盈盈有段时间喜欢演戏,我们就把现在娱乐圈大红大紫的顾影帝也请回来了。说起来,顾洵还是盈盈唯一喜欢的老师。”
提起这件事,连一向心大的梁夫人其实都有一些奇怪。
自己的女儿虽然看起来娇滴滴的,但其实还是很不好说话,眼里容不得差错。
她的不少老师都是因为她觉得受不了委屈,在他们面前一直抱怨,才让梁阳忍无可忍的辞退了他们。
而顾洵在第一天就赢得了女儿的好感,而且与她相处得极好,最后还是顾洵不得不继续拍摄的行程,才终止了合约。
女儿甚至想要再聘,却被他婉言谢绝,眼圈都红了,郁郁寡欢了好几天,才振作起来。
听到这句话的慕林也忍不住不悦的抿唇,不着痕迹的皱起了眉,怎么又是顾洵?
顾洵似乎和他处理过这几桩勉强能称得上“重大案件”的案子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着实很难让人不起疑心。
但他又确实不是凶手,每次都只是被无辜牵扯进去的群众。
而据他这几个月的了解,顾洵并不是一个会让自己落在下风的人,虽然求死心切,但不会喜欢被人坑害,落入他人的全套。
倒像是明知是在算计自己,还要故意走进去的人。
慕林自己不想活,但不希望顾洵死,他太像光了,不能沉眠,不能被遗忘。
慕林心中思绪万千,也还能分出一丝心神,告诫自己,他正在查案,要对别人负责,不应再沉湎了。
他强压下心中纷扰的猜测,以及不应有的情绪,继续与梁夫人虚与委蛇,“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们关于梁小姐的老师的电话或地址吗?我们想尽量和他们谈谈,可能能够找到有关梁小姐失踪的线索吧。”
“好的。”梁夫人对此并不介意,毕竟,梁盈的老师都确实是正派人,对这件事更是毫不知情。
她根本不需要担心,自己的伎俩会败露。
但梁夫人毕竟只是出身小家,又被梁阳宠坏了,不知道外界的人心凶险。
而别人顾及梁阳的面子,以及自己的商机,更不会给梁夫人脸色看,也就让她错失了认清自己的机会。
慕林经历过人心最可怕的那段时期,后来又跟着慕老先生走南闯北,什么样的人,他没见识过。
梁夫人欲盖弥彰的掩饰,他很早就堪破了,但还是为了尽量拿到线索,一直没有指出来,而是顺着她的话,一点点地布网。
梁夫人走到卧室,走出门时,手上多了一本笔记本。
为了防止露馅,她刚才在卧室已经大致翻阅了一遍,没有任何不应出现的地方 ,这才让她勉强安心。
她走到慕林面前,将笔记本递给他,“这都是我们雇佣过的老师的信息,我丈夫很谨慎,每次都会调查老师的经历,反复确认他们是否有问题。毕竟,我们就一个女儿,当然不想她学坏了。为人父母的拳拳之心,还希望警官理解。”
慕林当然只能是笑着接过笔记本,就借故告辞。
梁夫人亲自将两人送到门口,为他们打开了门。
临走时,慕林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梁小姐身边有喜欢画画的朋友吗?”
梁盈在日记中表示过自己并不喜欢画画,而且,对可能是与那副画同一风格的朋友的画表现出了不屑。
而梁夫人报案时,称自己的女儿最近想要画画,他们甚至还按照女儿的意愿,为她一反常态的报了兴趣班。
为什么梁盈的行为在前后表现出了极大的反差?
而且,梁夫人连给他们的记录老师的信息的笔记本都要检查,却没有仔细翻过女儿的日记,发现她前后说辞的不同?
这让人如何不相信其中的反常。
梁夫人一慌,但还是勉强稳定了心神,在心中暗暗叫苦,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是盈盈的日记中的事情,没办法,那天是陈清特意来到梁盈卧室中找到的日记本,她甚至来不及看上一眼。
梁盈这丫头,平时事事都听从她的,但日记却绝不愿意给他看上一眼,还振振有词,说这是她的隐私父母无权干涉。
梁夫人不好和她计较,而且,梁盈已经被他们养了这么多年,感情也是有的,想必也不会害她们。
她也就不在意日记本中的内容,但现在,梁夫人却忍不住开始埋怨梁盈,埋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强硬一点,直接拦下陈清,看一眼内容。
或是,从一开始就阻止梁盈写日记。
她咬了咬牙,暗忖道,这个问题看来还是必须诚实了。
她酝酿好了措辞,沉默了半晌,才回答道:“好像是有这么一位,不过他是负责我们花园的花匠的儿子,盈盈平时和他的关系不算特别好,但勉强能说上几句话?”
“这位花匠?”慕林又继续问道
他的话中毫无咄咄逼人的气势,让想借机生事脱身的梁夫人也不得不回答。
她本来可以选择不回答,但若是她现在不回答,慕林也有办法可以查到花匠的信息,虽然会花上更多的时间,而这么做,也无疑会加重自己的嫌疑。
梁夫人不禁后悔,她怕是小瞧了这位慕警官,可她现在也只有如实相告这么一条路可走,至少还能拖一拖时间,减轻自己的嫌疑。
梁夫人小心地回答道:“他姓蒋,名蒋桥,儿子叫蒋伟,前几天回家了,说是家里有急事必须处理。大概这几天就要回来了。”
慕林点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礼貌的向她告别:“好的,谢谢您,和你聊天很愉快。希望您会继续支持警方的工作。”
梁夫人巴不得他快点走,匆忙的点了点头,就关上了门。
慕林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贺安,查一查当初申报上来的失踪者名单重有没有姓蒋的人。”
“啊?”贺安接到电话,还有点没反应过来,随后,心情激动的问道,“是找到重点嫌疑人了吗?”
“可能吧,应该是有他的用处。”慕林语焉不详的说完了这段话,就挂断了电话。
贺安的办事效率很高,才不过三分钟,就给了慕林回电,“确实有姓蒋的人,叫做蒋桥。他的儿子来报的案。”
燕京大学——
“小殷啊,你记得常回母校看看,你的老师都很想你。”梁盈的班主任抓着殷商的手,一脸慈爱的望着他。
令人感到凑巧的是,梁盈的班主任就是殷商当时主修科目的任课老师,对殷商一度青睐有加,甚至还想过挽留他在学校,给自己做助教,等自己退休了,直接接任自己的位子。
最后得知殷商成为了刑警,还大呼“可惜”。
殷商笑着一一应允了,又和他叙旧了一会儿,教授却突然扯住了他的手,和他低声说了一段话。
殷商沉默的听着,严肃的点了点头。
教授将他们送到门口,才转身向后走起。
陈清叹了一口气,苦笑道:“还真是一无所获,和大爷的说辞一样,而且,也没有对方的详细。”
只除了,根据班主任所言,梁盈并不像自己的父母想象的那般优秀,她的任课成绩非常糟糕,甚至有几科红灯高照。
这般虚虚实实,实在令陈清摸不着头脑。
“陈清。”殷商突然拉住了陈清的袖子,向后退了一步,两人落在了阴影中。
陈清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发现了当初和他们搭话的那几个女孩子正手挽着手,走入了一家酒吧。
陈清不理解他想让自己看什么,毕竟,自己高中时就上舞厅了,人家放学后,去喝酒有什么不对的。
殷商在意的倒不是这个,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
殷商附在陈清的耳边说了几句话,陈清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了起来,“真的?”
殷商合上眼,点了点头。
他不是道听途说,就会相信的人,殷商说出来的话,陈清没有不信的,何况是这么重要的事情。
陈清:“那现在怎么办?”
殷商揉了揉太阳穴,神显得疲惫了许多,“先跟上去吧,万一真的出事了,也好有个照应。”
※※※※※※※※※※※※※※※※※※※※
我的天,我的存稿为什么直接发了,jj又bug了吗?
我觉得咱们得后天见了。(严肃)
危绳 (五)
燕京大学中就读的学生大多是富家子弟,但他们之中却鲜少有静的下心思,认真读书的人。
他们的门第和财产让他们看到的是与普通人不一样的世界,更加便利,也更加浮华。
他们之中的大多是都是抱着“无论学习好不好,回去都有出路”的心理,便不愿再在真正锻造自己本身的事情上花心思。
父母看在他们上大学,有自己的行为能力的份上,也就更不好出面管他们,只能放纵他们声色犬马,游戏人间。
老师倒是有心教育,但也怕得罪人,只能轻飘飘的加以训斥一两句,也就只能作罢。
而燕京大学这样声名在外,看似清正高雅的学府就成了一顶高大的保护伞,支撑着其中的罪恶。
恶意在黑暗中肆意滋生,传播。
殷商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度过了他的四年,也就更加坚定了他转业的决心。
他永远也习惯不了,更看不惯蝇营狗苟的社会现状,所以,决定奉献力量,做出改变。
因此,当老师告诉自己,燕京大学附近的那家酒吧中,可能有人吸/毒。
而且,燕京大学中的富家子也喜欢利用自己的权势,藏在酒吧中,欺侮同学时,他就毫不犹豫地决定前往阻止。
“老殷,我们真的不和慕队先报备一声吗?”
平时大刀阔斧,只顾向前冲的陈清却难得起了退缩的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酒吧中确实有东西,但并不是他们可以贸然探索的。
陈清拉住殷商的手臂,吞吞吐吐的说清了自己的顾虑:“老殷,我觉得靠我们两个人可能有一点勉强。”
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听过殷商讲述的前因后果了,也就更加忧心。
况且平时一向温和的殷商却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一味地拖着他,必须去做这样的事。
殷商放柔了脸色,但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就算如此,我们也得去,这是我们的责任。”
“而且……”殷商突然发出了一丝类似哽咽的声音,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他黯淡的笑了,换了一个话题:“老陈,你知道吗?我是我们警局中唯一一个没有通过心理素质考试的人,若不是局长赏识我,我根本就不能去刑侦科。”
陈清沉默了,殷商之前的事,他或多或少也向局长旁敲侧击的了解过。
毕竟,自己以前是一个眼高手低的人,局长突然强硬的给自己塞了一个搭档,还让自己必须多听听他的意见,他当然要去观察一下自己的未来搭档。
而殷商在警局中也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实习生,和当时以“高材生”的头衔毕业的陈清简直是天壤之别。
陈清当然希望自己的搭档是一个可以和自己匹敌的人,于是,就去和局长闹,想让他换一个人。
局长当时点了一根烟,疲惫的告诉他:“我觉得这个他这个孩子很适合你,你性子急躁,却一个人来拉住你。而且,他也并非不优秀,只是有一点心病。”
局长三言两语地向他讲述了殷商的往事,将烟掐灭了。
一个人对别人的恶意和嫉妒究竟能有多么深重呢?能让他差点毁了一个人一辈子。
陈清不敢想象在被全班同学,甚至是室友排挤的那四年中,殷商到底是如何熬过来的。
殷商没有解释,只是露出了苦笑,眼中满是悲凄之意。
就算消息是假的也好,他就是无法忍受,还有人会像自己当年一般,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受人欺凌。
陈清几乎从他一入职就和他搭档了,对他的性格极为了解,外柔内刚,坚韧不拔,心境强大。
他知道自己今天若是没和他一同去,就算是成功拉着他打道回府。
依殷商的性子,肯定会选择独自一人去闯这龙潭虎穴。
事情若真的会发展到这种地步,陈清到更愿意从一开始就陪着他犯傻。
陈清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给慕林发了一封短信,告知他,他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以及酒店地址。
走到门口,陈清才想起一件事:“你准备怎么进去?我们身上没戴着几件奢侈品,估计无法让人信服。”
确实,殷商下意识的看向门口的保镖,按照老师给的“行规”,来这间酒吧的人非富即贵,刚刚走进去的学生的衣着也是名牌。
他们两个“社畜”,每个月拿着死工资,只能勉强控制房租,剩下的钱寄给父母,也留不下多少钱,平常也穿着制服,更不会特地添置衣服。
陈清和他不过刚刚毕业三四年,相貌也显得年轻,不易令人察觉,倒是如何凸显贵气,着实令人伤脑筋。
陈清突然福至心灵,刻意将自己的衣服撕碎了一部分,又在手腕上吸出了痕迹。
陈清:“怎么样,看起来够不够像渣男的,就是在外面乱搞,被父亲搞出去的那种,只能来投靠朋友。”
殷商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但还是信不过他,脸上露出狐疑的神情。
陈清拍了拍他的肩膀,和他耳语几句,大摇大摆的拉着他,向门口走去。
殷商故意装出畏缩的模样,扯着他的衣服,咽了一口口水,怯生生地说道:“少,少爷,我还是不进去了。先生已经因为你我的事情很生气了,你再带着我这里招摇过市,老爷怕是真的会和你翻脸。”
陈清无所谓的一挥手,嚣张的拉着他的手 就向其中走去,故意大声说道:“你怕什么?老头子就只有冻结我的银行卡这样的方法,等他老了,家业不照样是我的。到时候啊——”
他笑嘻嘻的凑过来,“你就是我夫人,谁敢欺负你啊。”
“而且,”见到殷商仍然面露犹豫,陈清干脆环住他的肩膀,宽慰道,“你放心,我这次来,找雷亚借完钱,咱们就去找一个好地方待着。”
殷商手心中全是汗,生怕露馅。
他们调查过上次袭击慕林的车了,就是雷亚做的,但是没有证据能告雷亚,他们做的很小心。
若不是查找到店铺,以及装修车的老板,根本找不到雷亚。
但是,在他们上门准备逮捕时,他却说自己的车在案发之前就失窃了。
最后,也只是将一个被推出来的替罪羊送上了法庭。
他们无法找到确凿的证据,而慕队当天晚上回了一趟家,第二天就告诉梵玖好消息,雷亚愿意认罪了,但是没过多久,就交了一大笔保释金出来了。
这件事一直是不公之于众的,陈清这时候提出这件事,究竟是为了暗示什么?
不过,因为陈清闹这么一出,他们倒真的出乎意料的混过去了。
陈清很快松开了他的肩膀。
“接下来呢?”为了扮演角色,殷商紧挨着他的肩膀,在吧台前坐下。
陈清向他笑了笑,故意敲着桌子,大声的点了一些明显高于市价的酒水,同时在心中暗暗可惜自己这个月的工资又要打水漂了。
酒保见惯了酒吧中刻意显摆的暴发户,也就不再惊奇。
陈清低声道:“你知道雷少爷在哪间房吗?”
酒保并不知晓雷亚身上发生的事情,只当陈清是这位少爷身边的狐朋狗友,遇上事情过来找他了,也就随便指了一个方向。
陈清拿着账单,有一些肉疼,还要装出大方的样子:“行,这些送你了,当做是我的谢礼。”
酒保很少见到这样胡乱挥霍的富少,只当他是人傻钱多,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你要是路过287号房间,就当没看到。你也知道,我们的这里的情况……”
陈清刷了卡,搂着殷商,向酒保指向的方向走去。
路过287号房间了,陈清顿了顿脚步,装作不经意的看了门中一眼。
门缝中透出了无数妖魔鬼怪,在昏暗的灯光中手舞足蹈。
陈清回目光,目不斜视,准备继续向前走去,突然,房中传出了一句话:“我听说了,梁盈失踪了?”
两人呼吸皆是一滞,陈清看了一眼过道中的监控,拽过殷商的手,压在墙上,用手遮住两旁。
殷商和他屏住呼吸,不敢讲话,只听着房中的动向,传来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是啊,听我家老爷子讲,梁家人好像报警了。他们也不想想,他们这种情况,报警,根本没用。谁不知道,梁盈是和他家花匠私奔的。”
私奔?陈清皱眉,可能吗?
“那可不一定,梁盈那性格怎么可能有人喜欢她。而且,”那个人忽然压低了声音。
陈清有一些听不清楚,只听到“梁家”“内幕”几个引人遐想的词。
陈清不好再逗留,拉着殷商,躲到厕所隔间,给缉毒组的同事发了消息。
陈清叹了一口气,沮丧道:“这下,我的一个月的工资可都打水漂了。”
殷商捂着嘴,笑了起来,压抑的心情一扫而空。
自从他进入酒吧,总感到不自在,想起自己被刻意淡忘的往事。
现在,被陈清这么一逗,郁闷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
“不早了,赶紧回去备命吧。”殷商笑了一会,板起了脸,和陈清装作寻人未果,气呼呼的走出了酒吧。
北辰公司,员工宿舍——
顾洵捧着剧本,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扔在纠结有关告白的戏份。
夏普推开门,脸色凝重,走到顾洵身边,深吸一口气,问道:“你还记得你教过的那个小姑娘吗?就是梁家的那位。”
顾洵点头,脸上浮现出些许笑意。
他刚开始是抱着赚外快的心理过去的,但最后确实很喜欢那位小姑娘,只是可惜,自己不能教她,怎么才能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夏普:“她在一周前失踪了。”
顾洵一怔,忽然想起自己告诉她,他要卸职时,梁盈说的话:“老师,我要是能找到自己心中的极乐就好了。要是我能走就好了。”
顾洵没有应和她,只是在心中苦笑,哪有这样的地方。
没想到,梁盈真的会选择出走。
她活的并不开心,她不享受自己的生活,只想着逃离,就像当初的自己一样 。
顾洵不后悔,但他不会劝说梁盈选择和他一样的路。
夏普看着他明显神游的表情,接着说完了:“警方想和你谈谈梁盈。”
“什么时候?”顾洵抬头,双唇不自然的抿起。
“明天下午,在这附近的咖啡馆。”
※※※※※※※※※※※※※※※※※※※※
不是全民皆不直,一共就三对官方cp。
危绳 (六)
清晨,栎城郊区——
曦光才不过普照大地,偌大的城市仍在沉睡之中,静谧的郊区却出现了两个黑影。
一个是身材瘦小的女孩,头发长而直,却沾满了黑泥,略显油腻。
她紧紧的抿着因干燥而蜕皮的嘴唇,面无表情,身上穿着破破烂烂,明显不符合她矮小的身材的衣服,偏大的衣服上还有着不少的裂痕,可以看出树枝划过的痕迹。
女孩清了清嗓子,轻咳一声,嗓子十分沙哑,看向身旁的男人,问道:“叔,我们到了吗?”
身旁的男人大约五十岁上下,双手缠满了绷带,左臂上覆盖的衬衫的袖子也断了半截,显得狼狈不堪。
他虚弱的喘着粗气,饱经风霜的脸庞上也有许多刀痕,双颊随着他的喘/息而不断上下抖动。
男人伸手抓住了女孩的手腕,女孩皱了皱眉,没有尝试挣开。
男人努力平缓着自己的呼吸,说道:“到了。我们已经成功回家了。”
女孩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点头,不再作声了。
男人又迟疑的问道:“小姐,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要不要先回家告诉先生和夫人那边的事情?”
“小姐”果断的摇了摇头,唇角微翘,眼神中满是讽意,似乎对他口中的“先生夫人”有着诸多的不满。
她笑了笑,用沙哑的嗓子说道:“把我们搞成这样,不就是他们想要的成果吗?你怕他们做什么?我们既然有胆子逃出来,就是为了回来找他们算账的。”
男人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眼神中却满是贪婪的笑意。
“小姐”:“我们走吧,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去找蒋伟。他要是发现我们这几天没回家,肯定知道我们出事了。现在,他肯定要急疯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