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火坑暖融融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海里溪
她立马回了手,对那二位说道:“您二位先整理衣裳,我出去看看。”说完她就撩开帘子出去了。
二位妇人同时泄了一口气,失望的对视了一眼,差一点就要看到了。
“荣大小姐?”雪茶拉过了小敏,做出保护的姿态。
荣思玉冷笑,“原来你还记得荣家,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自己出身何处?是荣家给了你片瓦遮身,养你长大,就连你的名字都是荣家给你的!你和吴弦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竟敢处处目中无人?”
雪茶差点被气笑,一手小心的护住肚子,坚定的说道:“不知大小姐今日过来有何贵干?如果是过来买东西,雪茶欢迎。若是专程来羞辱我的,还请您出去!雪茶这个名字是老太君给我的不假,我虽然吃荣府的米长大,但我身为下人已经用十年的付出还清了。老太君早就把卖身契还给了我,我与荣家早就没有任何关系。”
“果然是白眼狼,不给你点教训你还真以为自己上了天。”她偏头示意丫鬟,两个丫鬟得令,立即上前抓起柜台上的香膏香粉往地上砸,一时砸的到处都是。
二位妇人从帘子缝里看的分明,顿时吓到心惊肉跳。
“娘!”帘子后面的年轻妇人脾气爆,当时就要冲出去,被年长的妇人拦住了,“再看看。”
她的眼里同样担忧,但她想再看看,那孩子到底是什么脾性?
小敏顿时哭了,上前去抓那两个丫鬟,想要把东西抢回来,“你们快别砸了!求你们了!”然而那几人半点不为所动。
雪茶脸上布满了杀气,“大小姐究竟想怎样?雪茶再无知,也知这是天子脚下,你今日这般无理取闹就不怕给大老爷惹麻烦吗?”
果然,听了这话荣思玉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就你,也配称的上麻烦?我实话告诉你,我今天来不为别的。一是想警告你们,认清自己的身份,见了主子要低头走。二是想告诉你,别四处发散狐媚骚气,挺个大肚子还勾的男人们不得安宁!”
“啪!”的一声,雪茶再也忍不了了,一巴掌重重的甩在了荣思玉的脸上,趁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快速闪回柜台,不知从哪抽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大小姐无故过来满嘴喷粪,士可杀不可辱,你再敢说一句试试?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雪茶虽然气极,但想的清楚,她此时若是蔫儿了,以后这样的事必会重演,那他们劲辛苦离开永平则毫无意义。
再则,荣思玉这般行事肯定是她个人冲动为之,以大房其余人的心智和手段,断不会做出这等蠢事。
所以她一定要一举把她吓住,吓的她再也不敢来撒野,而她做了这等事肯定不敢回家告状,就是告了状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如何。
脸上的疼提醒着荣思玉,她确实被打了!两个丫鬟吓的顿时停了手里的动作,等待她下一步指示。小敏一看嫂子拿起了刀,也抓起了一旁的扫把,即便心里怕死了也恶狠狠的瞪着对方。
“雪茶!你是不想活了?敢打我?”荣思玉是大小姐脾气,就算雪茶拿着刀,她也不信她真敢砍她。
她挑衅的向她走去,“怎么?想捅我?有胆子你就来啊!没胆子我可要把巴掌还回去了!”
雪茶看着怒火中烧的荣思玉搓着手朝她走来,脚步不禁虚浮,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她总不能真的捅她。
等下真要是打起来的话,她就拉着小敏边往出跑边喊人吧。
就在她刚刚动了下身子要逃跑的时候,帘子后面的人却误会了,二位妇人同时冲了出去,年长的从后面一把抱住了雪茶,使劲稳住她,“孩子不能动刀啊!过来坐下,别动气,动气对胎儿不好。”
而另一边,年轻的妇人则飒爽的一把揪住了荣思玉的脖领子,左右开弓,一边打了一个大嘴巴子!
说的话简直比刀子还厉害,“荣大小姐是吧?请问你刚才说,勾的男人们不能安宁是指谁?是指你爷爷还是你爹?或者是你大哥荣庆林?总不会是说我弟弟孟琋吧?”
荣思玉肿着脸,一时傻了,惊愕的瞪着孟静茹的脸。
孟静茹勾起了唇角,“怎么这个时候不会说话了?回去我就让我父亲去问问荣大人,你们家一边想求亲一边又给他泼脏水是什么意思?”
荣思玉终于找回了舌头,哭着说道:“孟姐姐,都怪我不好,是我说错话了,我说的是我哥,不是孟公子啊!”
孟静茹把她往上提了提,“那也不行!吴弦是我弟弟的师弟,他和雪茶就相当于我们家的亲戚,这偌大京城,谁允许你这般放肆?你是嫌自己名声太好,还是嫌荣大人的官路太顺?”
孟夫人放开了一脸懵然的雪茶,上前劝道:“女儿,慎言。快放开人家,我想荣小姐再也不敢来胡闹了,是吗?”
荣思玉打碎了牙齿只好往肚子里吞,装的很顺从的样子,“是。”
就在这时,今日提早放学的吴弦回来了,他身边还跟着走顺路了的孟琋。
二人俱是愣了一下,此时的一片乱象既让人惊讶又让人不解。孟夫人和孟静茹见居然被他撞见了,不有些尴尬。
荣思玉则顶着一张猪头痴痴的看向了孟琋。
吴弦撒丫子跑向雪茶,“娘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了,你怎么这么早回来?”
吴弦没回答她,而是环视了一下四周,最后把视线落在了荣思玉的脸上,上前毫不犹豫的又给她一个大巴掌,只是在巴掌还没落下的时候,就及时被孟琋给拽住了。
“师弟,别脏了手,太丑了。”
“孟公子,我……你误会了……”
孟琋的这句话对荣思玉而言比刚才那几个巴掌要痛上一万倍,她万万没有想到再次与心上人相遇会是这样的场景!
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看好黄历再出门。
※※※※※※※※※※※※※※※※※※※※
孟夫人:我是个好舅母……
吾家火坑暖融融 无所畏惧
荣思玉是红着脸哭着离开的, 即便她想好好解释一番也根本无人买她的帐,尤其是发现孟琋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的时候, 更是无地自容。
“滚!”吴弦气的脸上的直抖, 他真是受够荣家了,真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惹上这么一家人,本以为大房的人脑子正常,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这么看来也是疯子!
“相公, 不碍的,她不敢拿我怎么样,外面人来人往, 她是觉得我一个女人不敢声张罢了。”
“娘, 姐姐, 你们怎么在这里?”孟琋不解的问向对面两个女人。
母亲这是坐不住亲自过来查看了?他只不过对她说雪茶和姑姑长的有些相像而已。
吴弦和雪茶大感意外, 赶紧拾心情上前行礼, 雪茶说道:“原来二位是孟师兄的家人, 刚才多谢二位夫人帮我解围,小妇人这里谢过了。”
孟夫人亲自将她扶了起来, 细细的打量着她的眉眼,确与小姑有几分相似,孟家人都长这样的眼睛, 就连她的两个孩子也是如此。
那孩子小时候她是抱过的, 知道她身上确实有块胎记, 儿子问她她之所以没说,一是因为胎记长的地方不好说出口,二来她这回隐隐有种找对了的预感,可如今圣心难测,朝中局势复杂,就算找到了也要仔细应对,不得张扬。
她这才带着女儿以买香膏的名字过来找雪茶,一看到她的面相她心里就有了几分计较,只需确认她有那块胎记,即便没有玉佩,也能证实她的身份了。
可偏偏荣思玉这个时候过来搅局。
“不必言谢,快快起来吧!你叫雪茶是吧?我听孟琋提起过你和吴弦,我还要谢你们让他有了点人气儿呢!”
“孟夫人言重了,是师兄照顾我家吴弦才是。”
孟夫人思来想去还是说出了口,虽然现在不是认亲的好时机,但一想到相公把这块大石头压在心上十年了,就仍是把他的感受放在了第一位。
“雪茶,我想单独和你说几句,你看成吗?”
雪茶看向吴弦,二人面面相觑,孟琋面容严肃的看着这一切,什么也不说,他已经意识到母亲不禁认同了他的猜测,甚至还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
孟静茹也想见证那关键的一刻,“娘,我也要去。”
“不必了,你等在外面吧。”
雪茶从她们几人极其认真谨慎的态度觉出此事非同一般,可她想不出自己能有什么值得孟夫人与自己单独说话的。
这样看来,她之前和其女过来买香膏的举动也是一种试探了,她们的样子又着实不像是来找麻烦的……
难道!是与她的身世有关?不可能的,她做梦都不敢那样想。
“相公,你好好招待师兄和孟姐姐,我带夫人回房一趟。”
“好,你去吧。”吴弦也在猜测到底是什么事,旁观者清,他倒是比雪茶先猜到了可能与身世有关,雪茶与孟家会有什么关系吗?
他的心情一下子变的极为复杂,一方面他希望她终于受上天眷顾找到亲人,可他又不太希望他们是孟家……
孟夫人跟着雪茶穿过小小的后院,走向她们居住的屋子。院子虽小,却被小夫妻打理的井井有条干干净净,但在孟夫人看来,依旧是简陋的可怕。
进了屋,孟夫人和雪茶坐了下来。
“夫人,您有什么话要对我说?”雪茶直视着她,掩饰着心里的激动和紧张。
孟夫人先从雪茶小时候问起,凡是她能记起的一点一滴都不放过,雪茶没有半点隐瞒的对她讲了当年极度模糊的记忆和这些年的经历,包括她后来重遇卖她的人,并得知她原本有块刻有‘悦’字玉佩的事都告诉了她。
“好好!雪茶,还有一事我必须确认,你小腹靠下,右大腿根处可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孟夫人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接下来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很重要,这决定了孟家十年的找寻是否到了尽头!
雪茶猛地捂住了嘴,浑身发着抖,泪水抑制不住的往外涌,心紧紧的揪在一起,甚至说不出话来,只是大力的冲她点着头。
难道她真的如此幸运吗?她会是她的娘亲吗?
孟夫人在她点头的那一刹那,心差点跳出来,也激动的眼眶泛红。
她拉住了她的手,轻柔的说道:“好孩子,能不能让我看一眼?”
雪茶更猛烈的点头,然后缓缓的解开了衣袋,把裤子往下褪了一些,孟夫人定睛看了一眼,就惊呼出声,“是了是了!就是它!半边蝴蝶!可怜的孩子,我们整整找了你十年呐!”
孟夫人终是哭了出来,抱着雪茶的肩抒发难以自抑的情绪,为了孟家人,更为了可怜的小姑一家。
“夫人,您是我娘吗?”雪茶哑着嗓子很小心的问道。
孟夫人了情绪,擦掉了眼泪,怜爱的摸着她的脸,“不是,我是你舅母,我相公是你的舅舅,我们这些年一直在找你。”
“那我爹娘呢?他们还活着吗?”雪茶紧紧的盯着她的唇,狠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就算是只找到舅舅一家她已经很满足了,但她仍旧奢望着能见上亲生父母一面。
孟夫人欲言又止,声音落寞隐忍,“都活着,你还有一个哥哥,只是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机会能与他们重逢了。”
……
吴弦和孟家姐弟在前面等了许久也不见她们出来,各个肃着脸,安静的等待着结果。突然听到后面有开门声,几人齐齐往后面跑,差点撞到一起。
“娘!怎么样?”“娘子!”
见两人眼睛都红红的,几人心里有了数。
孟夫人冲姐弟二人点点头,“这里不宜说话,我和雪茶说好了,她拾一下,等下和吴弦一起回府一趟。琋儿,派人去宫里把你爹叫回来,就说家里出事了。”
孟琋点头出去了,孟静茹什么也没说,走到了雪茶身边,握了握她的手。她们姐弟都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找到表妹固然高兴,但他们却不得不压住这份太大的喜悦,不能叫外人窥见一点端倪。
雪茶敏感的觉察到吴弦的心思有些飘忽,悄悄的把他的手指攥进了掌中,想把自己实现了多年夙愿的心情传递给最亲近的人。
吴弦感受到了,他扯起了嘴角,真心替她高兴,却替自己难过起来。他这小半辈子虽然活的不怎么样,却从来自觉不错,即便是娶了雪茶这样的女孩子也从来没让他从心里自卑过。
就算是之前吃过宋羽荣庆林的飞醋,那也只是一时的不自信而已。就算被人毫不留情贬低,他也只是气愤,只是想要变的更强而已。
然而,现在却不同了,雪茶摇身一变成了高官的亲眷,尚书是多大的官啊?他就算再厚着脸皮、再努力也高攀不起!即便他进了白鹿书院拜了孙先生为师,谁又知道他能走到哪一步呢?
如果他们当初没有匆忙成亲,如果她运气再好一点,提早与亲人相认,她能找到比自己好一百倍一千倍的人!
原本他与孟琋站在一起,穿着他送的华服也不觉得什么,他人穷志不短,心里坦荡。
如今心态却一下子调转,他开始觉得浑身发痒,他吴弦有什么?就连件好衣服都是靠雪茶的娘家人接济的。
孟璟正在和几位下属商量政事,工部那边又出幺蛾子,荣侍郎正鼓动皇上修什么明珠塔,保守估计要动用户部三百万两银子!江南水患、北方蝗灾、西北蛮族虎视眈眈……哪一样不需要银子?哪一样不比为宠妃修个塔重要?
传话的趁会谈稍歇,赶紧进来禀告,“大人,您家里人过来传话,说是家里出大事了,让您赶快回家去!”
孟璟吓了一大跳,扑腾一声站了起来,“出了什么大事?”
“小的不知,来人说是夫人叫这么说的,说让您什么都别问,十万火急。”
一听十万火急,孟璟赶紧交代了一声,就匆匆往家返,反正他们已经有了决议,坚决反对建塔,有些人别想用千万百姓的性命给自己搭梯子!
他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了回去,得知家人都在前厅等着他呢,便一刻不停的往那去。
守门丫鬟见他回来了,福了福身,把门打开,看他进去了又很快关上,自觉的站的离门远了一些。
雪茶站了起来,注视着门外进来的男人,简直是孟琋的中年版,他就是自己的亲舅舅吗?听孟夫人说她娘和他有几分相似呢。
孟璟从进了大门起,就发现这家里平平静静的,进了门正欲质问夫人为何说什么十万火急,就整个人见鬼似的愣在了原地,双目圆睁,难以置信的指着雪茶,“你!你……”
他捂着心口,激动的说不出话来,那个女孩子会是悦悦吗?孟夫人和孟琋赶紧过去扶着他。
“相公,我都弄清楚了,她就是悦悦,是琋儿师弟吴弦的娘子。”
他的眼睛不容置疑的看向夫人,“她真的是?”
“千真万确!我看了她身上的胎记,时间也对的上,你就看她的长相,是不是和秀秀当年有几分相似?”
他定睛看了雪茶好一会儿,才终于相信了那个孩子如今正站在自己眼前!
他红着眼睛,情难自已,“像!越看越像!悦悦?你过来,让舅舅好好看看你,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当年同批处理的人何止几百?罪奴被从多个渠道带走发卖了,本就不好找,更何况她一个混进去的小小孩子?到处都没有她的名和姓。
当然形势混乱,秀秀夫妇和他们的长子被押走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小小的六品官。他贿赂了当时的官员,才得以在他们远赴边关之前见了他们最后一面。
秀秀跪在他面前求他,此去天边,恐怕这辈子都不能再踏入中原一步,求他一定要把她失散的小女儿悦悦给找到。
她丧气的说:“就算她跟着我们去了边关,她那么小也难活下去。哥,你一定要找到她,哪怕不相认,养在能看的见的地方也好,让她平平安安……”
妹夫揽过了她的肩膀,虎目泛泪,“好了,我们该上路了。大哥,悦悦就靠你了。”
当日的一切仍旧历历在目,孟璟清楚的记得他如何在他们面前起誓,一定要找到孩子,护养她长大,哪知道用了接近十一年才找到她?
他心中有愧啊!
雪茶见他如此动容,忽然感同身受,她似乎能从他的眼神看到他的内心,体会到他这些年的苦楚,他是她的亲舅舅啊,这个人一直没放弃寻找她!她还有爹娘哥哥在世,原来这个世上有这么多人在爱着她。
“悦悦……”
雪茶终于鼓起勇气迈向了他,只不过她才动了一下,又停住了,伸手牵住吴弦的手,一起向孟璟走去。
吴弦本能的挣扎了一下,但她抓的异常用力,他根本就挣不开。
二人终于走到了孟璟眼前。
雪茶张了张口,流出眼泪来,“舅舅。”
“诶。好孩子,好孩子!你都长这么大了,都怪舅舅不好,这么多年都没找到你。”孟璟实难控制住这突来的惊喜,也是眼泪横流,孟夫人和孟静茹也是眼泪汪汪。
“不怪舅舅,我这些年过的很好。”
孟璟没接这话,而是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一身布裙,小小年纪就嫁了人,有了身孕还要开铺子供相公读书,这怎么能叫好?不知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心酸坎坷?
雪茶拉了拉吴弦,殷切的说道:“舅舅,这是我的相公,他叫吴弦,是孟……表哥的师弟。”
然而孟璟并不似对雪茶那般热情,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便把目光重新投到了她身上。
“悦悦,叫过舅母和表姐了没?娘子,你赶紧让人打扫出一个院子,让悦悦住下,不要再回那个小铺子了,衣服全部裁新的,多派几个丫鬟伺候着,再请一个好大夫过来给她诊诊脉。”
吴弦的脸色越来越青,他已经充分明白自己被刻意忽视了。孟大人他想干什么?是要拆散他们不成?
幸好孟夫人足够理智,上前说道:“相公,一切还须从长计议,你不能光想着补偿悦悦这些年受的苦,也要想想这样大张旗鼓的会给她和咱们招来多大的祸患啊!”
孟璟只是一时被激动冲昏了头脑,经夫人这么一提醒,立刻意识到不妥了。
“那也不能再经营那个铺子了,必须给她找个宽敞舒服的宅子住着,伺候的人是一定要有的。”
吴弦忍了许久,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下去了,想要当众说些什么,却被雪茶暗中掐了一把,叫他不要说话。
这么明显的看不上吴弦,任谁都看出来了,她能够理解舅舅这种想要给她最好的一切的心情,但吴弦不一定理解,作为男人和相公,他有他的尊严。舅舅也不理解她和吴弦共同经历过什么,他们早就是不可分开的整体了。
如果吴弦贸然替她回绝舅舅的好意,一定会更让对方更看不上,这是她不愿意见到的。
“舅舅,您听我说,舅母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我认为一切保持现状是最稳妥的,正好我相公是表哥的同门师弟,咱们两家往来密切些也不会遭人怀疑。但若是大张旗鼓的,说不定会被有心人盯上呢。”
孟琋说道:“爹,表妹说的有理。您不要见了表妹就丧失理智好不好?”
“你说什么!”
孟琋板着一张脸,老爹根本吓不住他,他说的是实话。
孟夫人和孟静茹也劝,对悦悦好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种,偏偏不能选择他说的那种。
孟璟这才终于把目光转向了吴弦,开始好好审视这个小伙子,这个臭小子何德何能?娶了悦悦跟他过这样的苦日子!
“你跟我来!”
吴弦挺直了腰板,毫无畏惧的跟了上去。
※※※※※※※※※※※※※※※※※※※※
终于认亲了,小虎子被无情的嫌弃了。今天白天整理了一下后面的大纲,妈呀,头痛!感谢大家一路支持,我会努力写下去的,留言我每条都看,吸取各方意见建议,争取一本比一本进步吧。爱你们
吾家火坑暖融融 也是无力回天
孟璟把吴弦单独带到内室, 谁都不许跟进去。
他高高的坐在椅子上,身处高位的人稍稍释放些威压就足够让小老百姓战战兢兢, 更何况他现在开了全盛的气焰。
吴弦咬着牙, 静静的等待他开口,他心里不是不紧张的, 但雪茶是他的娘子,若到了必须和对方据理力争的地步,他决不胆怯!
“你叫吴弦?出身何处?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孟璟语气萧瑟, 堪比审犯人。
“学生祖籍永平府, 我父亲原是成安县的县令,后来因失职辞官,郁郁不得志, 后来与家母因身体原因相继过世了, 家中只有一个幼妹。”
孟璟听到这里眉头皱的更紧, 小小年纪失去双亲, 还带个妹妹, 必定生活艰难, 缺乏约束。
“父母过世之后,你靠什么过活?”
吴弦本能的想编瞎话美化一下自己的过往, 转念却放弃了这个念头,他的经历很好查,那是真实存在过的, 他若狡饰只会更加讨人厌恶。
“靠祖产过活和朋友帮忙。”
“期间可有读书?”
吴弦已经感受到这屋里的温度又降了, “不曾。”
孟璟瞪着他, 胡子气的一抖一抖的,“你一不读书,二不劳作!那你都干些什么?我们悦悦怎么会眼瞎看上你!”
如果是别人这样严苛的斥责他,吴弦要么骂回去,要么就当没听见,然而此时坐在面前的是雪茶的亲舅舅,是当朝大员,他做梦都见不到的人物。
他羞臊着脸,一五一十的揭发自己的黑历史,“整日游手好闲走街串巷度日。”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