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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春风(1V1)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林中玉
醉春风(1V1)
作者:林中玉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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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是将门虎女,贪图他的风光霁月亲手将自己锁进宫墙。

奈何月是水中月,风是醉春风。

她不仅留不住,反将自己溺死在这一池春水中。





醉春风(1V1) 秋风似刀
燕京的天气开始凉了,御花园里的颜色从翠绿变成青黄,但是怎么看距离冬日还早得很,可徐环就是觉得,今年的冬天来得格外的早。
凤梧宫里,徐环坐在梳妆台前,镜中人神态憔悴,眼下青黑明显,已是好几天都没有睡好。
自打宁贵妃入宫开始,徐环便夜不能寐。
半月前,也就是那人入宫那天开始,夏恂,天下之主,也就是她的丈夫就再未来过。
那天,夏恂来到凤梧宫,拉着徐环的手,将徐环抱在怀里,相拥着与她做了半日。那时他见不到他的神色,但是徐环能感觉到他在颤抖。
现在想起来他在颤抖什么的,激动还是害怕?
她只知道宁静的时光只有片刻,那之后夏恂就又匆匆离开了,离开前,夏恂拉着徐环的手不肯松开,说道:“环儿,你永远是我的皇后”
徐环只是笑,只觉得是平常的情话,夏恂对她总是不吝于这些的,她笑着应了,还催着夏恂快走,不要耽误正事。
那日夏恂走后,徐环像往常一样,去给给他缝制衣裳,夏恂的朝服有宫人负责,但是贴身的衣服,从来只穿她做的。虽然做衣服有些累,但是夏恂喜欢,她自己也欢喜。
但是她有些心神不宁,几次针的时候都险险戳到了手指。
于是徐环放下手中还没做成的中衣,让贴身的宫女浅书将衣服好,徐环想回榻上再睡一觉。
很快徐环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徐环的睡眠一向很好,但是今天却睡的格外不安稳。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徐环站在一个漆黑的地方,到处都是黑暗,但是她却可以看见四周的东西,突然徐环的身前出现了一条蛇,徐环大惊失色,提起裙摆转身就跑,那蛇扑咬过来,紧紧的咬着她的裙摆,倏地画面一转,朝服就变成了囚服。
徐环当时就惊醒过来,她摸了摸额头,摸到一手香汗。
她心有余悸再也睡不着了,就叫来浅书准备沐浴。
奇怪的是,浅书的脸却白的厉害。
徐环有些奇怪,她不过做了个梦,怎么会把浅书吓成这样?
徐环上下打量了一番浅书,发现她手里握着一份明黄的圣旨,她奇怪道,“怎么吓成这样?”
浅书摇头,只将圣旨放在一旁,上前扶起徐环,为徐环穿好鞋子,一切都如往常一般,却不主动提起圣旨。
她越发觉得奇怪,浅书是她从小养在身边的婢女,随她家人又入宫,怎么说也见过些风浪,如今竟吓成这样?
徐环皱了皱眉,指向圣旨道:“给我看看。 ”
浅书的脸色更白了,应了一声“是”,便将圣旨双手呈给了徐环。
她心里难受,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徐环展开那份圣旨,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大着胆子上前夺过圣旨,颤着身子道:“娘娘,别看了。”
徐环怎么也想不到,宁婉就这样进宫了,而且一进宫就被封为贵妃,可见其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成亲五年,夏恂登基三年。徐环因皇位之争失过一个孩子,打从那次以后,徐环的肚子就再也没了动静。
三年来,皇后一直没有子嗣,皇帝便广纳妃嫔,以堵住悠悠众口。
徐环对夏恂宠幸后宫的事情一向是不闻不问,她没法阻止一个帝王开枝散叶,就只能尽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在她和他的情分非比寻常,他来她这里的日子依旧最多,整个后宫没人不知道,最受宠的还是皇后。
她不止一次的沾沾自喜的想过,他心里是有她的。
只可惜,美梦易碎,在她最沉迷的时候,宁婉入宫了,且一来就分去了她一半的凤权。
徐环忘不了当初她是怎么与夏恂在一起的,他们从小就认识,小时候常常玩在一起,算是名副其实的青梅竹马。
当时夏恂虽然是皇子,但是前面有个太子在,故而先帝对夏恂的管教不算严格,所以他能偷跑出宫的机会总是最多的。
虽然八岁之后男女有别,碰面的机会少了,但徐环心里一直是记着他的。
那天徐环的心情不好,刚和家弟严攀吵完架,觉得府里总是闷得很,于是瞒着父亲偷偷溜了出来,去到了小时候经常去的小河边,小河边上有棵大柳树,它在徐环小的时候就很粗了,母亲刚去世的时候,徐环思念母亲或者有什么伤心事都会来和大柳树说,但是自从严攀来到家里之后,她就很少来了,那个孩子总是很粘人。
严攀是父亲养的故人遗孤,比徐环还小三岁,他来到府里的时候徐环已经八岁了。那时候徐环的母亲已经去世,父亲也没有再娶,府里连个女人都很少。父亲粗心,所以小严攀的很多事情都是徐环帮着料理的,徐环把他当做亲弟弟。
吵架的原因已经淡忘了,她只记得自己是去找那棵好久不见的大柳树,她跟着记忆找过去,一下就认出它来,上面还有自己幼时刻上的痕迹。
她突然就想起母亲还在世时的情景,触景生情下立刻抱着树哭了起来。
对母亲的思念和想说的话赞了一肚子,她对着树说了很久,久到她自己已经哭累了,才惊觉天已经要黑了。
就在这时,她听见树的另一面传来一个声音,带着少年声音特有的喑哑,“小婉…别走…”
徐环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就是吓了一跳,心道不好,自己说的话竟被听全了去 。她连忙用拿出随身带的手帕擦了擦脸,才磨磨蹭蹭的走出来,发现树的另一边竟然还靠着一个人!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醉倒倚在大柳树上,手边散落着一个大大的空酒坛。也就是大柳树够粗,徐环之前竟然没瞧见他。
她打量那个少年,发现他长得很好看,面如冠玉,可能是因为喝了酒,脸上带着些潮红,少年穿着一身白衣,现在已经沾上了些许泥土,发冠微微有些歪斜,人有些狼狈。
没废什么力气她就认出来,这就是她小时候总爱跟着的大哥哥,夏恂。
徐环心里的警惕一下子就没了,只担心夏恂在这儿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她打量了一下四周,令她欣喜的是,就在不远处,有一家小客栈。
可是怎么把夏恂弄过去呢徐环犯了难。
夏恂比她大两岁,此时也应该有十六岁了,少年总是长得更快,已经比徐环高出了许多。
徐环吃力的扶起醉醺醺的夏恂,闻着他身上的酒气,徐环心道,这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
就在徐环碰到夏恂身体的时候,夏恂的身体瞬间紧绷了一下 ,徐环以为他不信任自己,便在他耳边小声道:“我是镇国公府的徐环,你别怕,我一会就带你回家。”
他可真高啊,扶着夏恂的徐环想着,坐着的时候明明看起来没有这么高的呀。明明不远的路,徐环只觉得筋疲力尽。
终于到了店里,徐环却发现自己没有带银子出来,她解下腰间的玉佩,小心的交到店家的手里,说道“这是镇国公府的玉佩,你千万要好生着,明日我拿了现银再来赎它。”店家看着上等成色的玉佩,也知这东西来历不凡,恭恭敬敬的应下了,并给徐环开了一间上房。
徐环扶着夏恂来到房间,将他扶到床上躺好,这才松了口气,想要起身离开。就在徐环起身的瞬间,夏恂突然抓住了徐环的手腕,徐环没有防备,一下子就趴在了夏恂的身上。
徐环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挣扎着就要起身,就听见夏恂带着醉意的声音,“小婉……”
她不知道小婉是谁,但是这个晚上,她听了这个名字一遍,又一遍。




醉春风(1V1) 不争
小婉,应该是个女子的名字吧?徐环突然觉得有些别扭,她想要起身,不想腰肢却被他的大手扣住,动弹不得。
他醉的厉害也听不见她的声音,她索性放弃挣扎,瞪着眼睛看着床顶,等待脱身。最后她是趁着他翻身的功夫,连忙闪身夺门而出。
回到国公府时,天已经黑透了,徐父正拿着戒尺黑着脸等在厅堂中,果不其然,徐环得了父亲的一顿手板,然后严攀翻墙来给她上药。
第二天天一亮,徐环便找去了那客栈想要取回玉佩,店家却说玉佩已经被昨天在这儿休息的那位公子拿走了。
徐环想着,既然是夏恂拿的,那他也应知道了她的身份,应该会派人送回镇国公府里的。
确实,下午的时候玉佩就被送回了府上,却不是别人送,夏恂竟然亲自来了。
那天,徐环又被父亲罚了手板,比那晚要重的多,原因是她私会外男。
再见到夏恂也是一个巧合,那是挨了手板的半月之后,徐环去布庄挑选布料,路过一间酒馆的时候,里面闪过一个白色的身影。
她看那身影熟悉,想道:难道是夏恂?
他可是皇子啊,混迹在这种地方成何体统,皇家也是要面子的啊。
想起上次夏恂烂醉如泥的情态,徐环犹豫了一下,走进了那间酒馆。
果然,她一进去便见夏恂一身白衣,正捧着一坛酒往肚子里灌,他的神态癫狂,已然和他记忆中温润如玉的大哥哥大相径庭了。
徐环上前夺过夏恂的酒坛,可能是因为夏恂醉了,所以没有使多大的力气。她将酒坛子砸在地上,登时瓷片四溅,她扔了锭银子便拉着夏恂的袖子出了酒馆。
夏恂竟然也跟着走了,她将他拉倒了一个街角,不言不语的静静的看着他的醉态。
而夏恂的眼神迷离,不知在看着什么,嘴里喃喃的还是“小婉”。
其实她想骂他的,但是对着这张脸,她骂不出来。
自那以后,徐环每天都会在酒馆里找到夏恂的身影,燕京的大小酒馆几乎都认识了这个每天来找坏情郎的姑娘。
对此徐环没有争辩,她是怕有人认出夏恂的身份。
而夏恂呢?第一次徐环来找他的时候两个人的不欢而散,到后来的心甘情愿,整整用了两年的时间。
两年的时间,夏恂终于又恢复成了那个风度翩翩、芝兰玉树的皇子。
徐环十六岁那年,皇帝为三皇子夏恂和镇国公府的嫡女徐环赐婚。
后来的事情徐环都记不大清了,那几年的事情很混乱,夺嫡、皇位、明抢、暗箭,这期间徐环还失了一个孩儿。
那么艰难的时候徐环都挺过来了,但是没有哪次像这次一样令人心痛。
徐环见过夏恂两次流泪,一次是他们的孩子被暗算没了,一次是太子成亲那天,也是那时徐环才知道,原来太子妃叫宁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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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这些过去的事情,徐环的心越来越凉。她等着夏恂来跟她解释,她始终还是抱着一丝侥幸。
然而等了半个月,夏恂音信全无。
敬事房的人说,皇帝连续半个月都宿在宁贵妃那里。
徐环的心彻底凉了,她不得不相信他的丈夫终于找回了自己的挚爱,而她失宠了。
不过这半个月的时间虽没有等来夏恂,却等来了风头正盛的宁贵妃,也算是意外之喜。
徐环坐在主殿的正位上,看着眼前这个高扬着头颅的骄傲的美人,看着那纤细的脖子,要是能掰断她该多好啊,她阴暗的想着。
她站到徐环面前,姿态高傲。徐环身边的浅书呵斥道:“贵妃见到皇后为何不行礼?”
她似乎就在等这句话,只见宁婉掩面娇笑道 “皇后恕罪,不是臣妾不想行礼,实在是身子不便,皇上已经下旨准许我除这些礼节了。”宁婉低头,纤纤玉手覆在小腹上,眼睛里波光潋滟,柔情无限。
这句话,轰的一声就在徐环的脑子里炸开,她站起来,身子不稳的晃了晃,浅书连忙上前扶住。
徐环愣怔的盯着她狐媚的眼睛,问道:“何时的事情?”
宁婉娇羞的低了低头,说道“回皇后娘娘,算算日子,今天刚满三个月。”
徐环的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怎么这样刚好,三个月前她父亲去世,她在灵堂前守了七天,他却在她丧父之时与兄嫂勾搭成奸?。
那几天他总是推脱公事繁忙,原来是去了宁婉身边吗?
半个月来支撑自己的那根弦突然就断了,徐环的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这次徐环又做了一个梦,这次她梦见了一个孩子,在想她招手,她想去追,但怎么也追不到。徐环有种感觉,这一定是之前她失去的那个孩子,可是一转身那个孩子就不见了,忽然那个孩子又出现了,但是这次的孩子却满身是血,一步一步向徐环走过来。
徐环一醒来便看见一张担忧关切的脸闭着眼睛伏在她的床边。现在的夏恂看起来狼狈极了,像是几天没有睡觉,胡茬都长了出来。
她的身子有些麻,想要动一动,可是她刚一抬手,男人就睁开了眼睛。
见她醒来,男人看起来高兴极了,眼睛里还是温柔的神采。往常她最是拒绝不了他的温柔,可如今看来,她只觉得十分虚伪。
她挣开他的手想要下床,但是还没等她动,男人就将她按回床上,同时说道“你要什么东西我去取,你现在有了孩子不能劳累。”
男人始终紧紧的盯着徐环的眼睛,仿佛柔情万种,但是这话在徐环听起不亚于平地惊雷。
徐环抓住夏恂的袖子,问道“你说什么?我有了孩子?”
夏恂将袖子从她手里拽回来,又握住她的手,说道“是啊,我们有孩子了。”声音温柔极了。
徐环冷冷的看着夏恂,半晌才说道“是啊,盼了许久的孩子,可惜来的太不是时候。”
夏恂脸色一白,慌忙道“环儿,你说什么?”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徐环冷冷的看着他道“宁婉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夏恂的神色瞬间像吃了苍蝇一样,他松开徐环的手,点了点头。
“六月初三?”
夏恂看着徐环的眼神已经不能用愧疚来形容了,但他还是缓缓地点了头。
徐环点头,说道“恭喜陛下。”神色漠然。
夏恂紧张的拉住徐环的手,紧紧的拉着,生怕她跑掉,说道“怎么这样说话,你就不想问我些什么吗?”从她嫁给他开始,他们之间在私下里从来没有用过这样敬语。
徐环抽回手,摇摇头道,“已成定局,臣妾没什么好问的。”
夏恂又拽过徐环的手,紧紧的拉住,说道“怎么会是难过,我们有了孩子。”
徐环的有些难过,她艰难的望着夏恂的双眼,那么好看,如今却充满了愧疚和慌乱。
徐环现在一点也不想说话,但是她觉得有些话,是应该告诉他的,她疑惑道:“你为什么就非宁婉不可呢?”
徐环顿了顿,叹了口气,自嘲的说道:“是我蠢笨了,你为她筹谋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一天吧。毕竟,她是你一直放在心底的人。不是她,还会是谁呢。”
夏恂瞳孔微缩,连忙抓住她的手:“环儿,别这么说,我心里的人是你。”
徐环仰起头,望向夏恂的眼睛,眼中的失望让人心惊,“那个孩子是不是你的?”。
夏恂冷不丁被徐环这样淡漠的看着,本来藏着一肚子的话,如今只能晦涩的说出一个字,“是。”他心烦意乱,手上的力气也放松了不少。
他想了千百种说法,却万万想不到她一醒来就是这样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
徐环感受到手上的力道变小了,猛地一下抽出了手。
低下头,不再看夏恂。
夏恂见她这幅拒绝交流的模样,知道现在不论说些什么徐环都听不进去了,可他却不敢离开,他了解徐环的性子,看起来柔顺,事实上最是倔强。
当初她还是国公府的千金小姐,每天去酒馆里找他,当初的京城里流言四起,不论老镇国公如何阻挠,就是怎么也拗不过心爱的小女儿,最后也就只能随她去了。可见徐环若是认定了,当真是不管不顾的。
现在的夏恂真的是怕徐环不要他了的,方才她的眼神那么冷,冻得他心凉,明知道自己是不会让她离开的,但是他就是害怕。
许是怀孕嗜睡,徐环竟就在和他的对峙中睡着了,再醒来时浅书告诉她夏恂离开了,去了珍宁宫,那是宁婉的寝宫。
浅书说夏恂离开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走之前还吩咐了卫海加强凤梧宫的守卫。
徐环冷笑,他在怕什么呢。她是皇后,身后又有镇国公府,她还能跑掉不成?
她如今是被困死在这不见天日的皇宫内院了,入宫那天她就绝了出去的心思。
手覆上小腹,她的心情复杂。
求了那么多年才求来的孩子,此时真的来了,心里高兴之余,但是又担心这个孩子的未来。
她的父亲老镇国公今年病逝,兵权传到她的阿弟严攀手里。
如今大燕大部分的兵权已经被夏恂回,除了严攀手中的兵权,宁婉的父亲宁志勇的手中还握着十万兵力。
前不久大燕朝刚刚和吴国打了一仗,虽然赢了,但也元气大伤,如今大燕朝正在休养生息,宁志勇手中的兵力就至关重要,若是宁志勇反了,大燕朝怕是不一定能度过这一劫,反之若是能够回这十万兵权,对于大燕绝对是一件好事。
军权分散,这都是先帝时留下来的烂账了,夏恂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为回兵权的事情操碎了心,结果也差强人意,只剩下宁志勇跟严攀这两个握有实权的将军。
徐环愿意相信夏恂宠幸宁婉有宁志勇的原因在,但他也跟她承诺过,嫡长子必出于皇后,而现在,宁婉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比她的还要大些。
宁婉并非宁志勇独女,也并非是最疼爱的女儿,可偏偏是她,总是是她!这其中焉能说他没有他自己的私心呢?
夏恂竟然宁愿为她背上勾引兄长遗孀的骂名,她还能争什么呢。
不争了。
她不争了。




醉春风(1V1) 这孩子,命不好
从这天开始,徐环就对外宣称抱病在身,不接受后宫朝见。
徐环这面没有宣布皇后有孕这件事,夏恂那儿也不直出于什么原因,也封了太医的口,外界对徐环有孕的事情一无所知。
倒是夏恂许是因为愧疚或是别的,每天都要来凤梧宫待会儿,不过也就是坐着,徐环看他来了,也不冷不热,干巴巴的说上一句:“参见皇上。”两人就没了话。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有一个月,怀孕的女人脾气总是有些烦躁,徐环不耐烦的说道:“皇上就没别的事儿做了么,国事繁忙,还是别再臣妾这儿神了。”
这话放在别的嫔妃的身上,就是打入冷宫也不为过。可夏恂听了徐环这样说,就只是手足无措,他的背弯了弯,脸色发白,“环儿,我只是想看看你。”
自打怀孕,徐环的身子就大不如前了,总是时不时的头晕。
现在就是这样,她睁大了眼睛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不适,不过身子还是忍不住晃了晃,她连忙扶住身边的椅子。
夏恂见状,他连忙上前拥住她,担忧说道:“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徐环身子一僵,在他抱住自己的那一刻,她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厌恶。她扭过脸去不让她看见,过了会儿感觉好些了,才白着脸挣开他的怀抱。
她胡乱扯着手中的手帕,可见心中烦乱。
徐环神色恹恹:“没什么,怀孕的妇人常有这样的症状,想来宁贵妃也是如此,皇上若是有空还是常去看看,我这儿有宫人照顾,就不牢皇上心了。”
他的反应在徐环看来十分反常,竟是欣喜的:“你在醋吗?可是我只想守着你。”
她心中涌上无力感,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他从不吝惜对她的甜言蜜语,嘴里的蜜糖仿佛能将人甜死,但也只是嘴上说说,这面跟她温存完,转头又抬举了别的女子,这是宫里的常事。
她以前被他哄得不在乎,但是自从宁婉进宫,那层薄薄的窗户纸就被捅破了,她蒙骗不了自己。他对别人可能也是真心喜爱?
如今她的心也慢慢凉了下来,对着他的花言巧语也就能泰然自处了。
她越来越像一个皇后了,越来越大度,对后宫众人能够一碗水端平,即使是她心结的宁婉,她看起来也不在乎了。
对于她的转变,夏恂曾经是期盼的,但真当她成为天下最为贤淑大度的女子之后,他完全没有预想当中的欣喜。
他眸色渐深,盯着颔首而立的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对上那双潋滟的清眸。
夏恂猛然发现,这双总是情意绵绵的追最着他的眼睛,现在竟然如同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猛地缩回手,他恍然意识到,她方才的话竟是出于真心,她劝他去看别的女人?
夏恂离开的身后身形踉跄,竟然有些仓皇。
徐环始终平静无波,不发一言。
“浅书,我记得我有一只出嫁之前就带着的白玉钗,给我找出来,明天梳妆时给我戴上。”
嫁入皇家许多年,她始终都不适应在人后自称本宫,对着宫墙里不断添加的新人,那一个个充满向往和野心的笑靥,都让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枯萎,腐烂。
她觉得若再不想着点儿从前的事,自己恐怕就要憋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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