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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春风(1V1)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林中玉
他怜惜的摩挲她瘦削的脸颊,轻轻吻上她的鼻尖,“待这次风波过去,我便成全你的心愿,可好?”
她低头摆弄腰间玉佩,只觉得身上的衣服也如此好看,可惜一进宫就穿不成了。
见她不答话,他强硬的抬起她的脸,“怎不答话。”
“是不知说些什么,要说谢过陛下,似乎生分了些。既想不出来,便不说了。”她轻笑着说道。
他面露喜色,“说得对,你我二人间不谈这些。时候不早了,我们早些回宫吧。”
“好。”她轻轻颔首,娇弱可怜。眼皮耷下遮住眼珠,掩去眼中的不舍之色。
不久之后,高耸的宫墙映入眼中。
眼中划过一丝哀痛。
又回来了。
她此生可还有机会离开吗?
一声长叹,只留一道长长的车辙声。





醉春风(1V1) 落水
原本的群芳宴应是在春夏之际百花盛开之时举办,不过今年南疆北疆皆不太平,战乱四起,国库并不充盈。徐环作为皇后自然要做出表率,带领后宫尚节俭之风,连带着群芳也也推迟到了秋日。
不过秋日也有秋日的好处,秋风送爽,天高气清,少年男女们正好外出踏青,没有毒辣的日头,又能衣着轻薄,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不过此次群芳宴便只能赏菊了,淑妃是第一次举办这样大型的宴会,所以格外用心,她命人从全国各地搜罗名贵花品运到京城,又用了整整七天心力将它们布置在御花园,使百花凋零之际也能看见姹紫嫣红。
淑妃素来温婉恭顺,做事也向来可靠。徐环将此事一力交给她是十分放心的,是以群芳宴当天她才以皇后之仪驾临宴会现场。
她穿着一袭大红色的宫装,发髻上满是金玉之色雍容非常,宽大的袖子掩在小腹前,微凸的肚子被遮的严严实实。
她到御花园的时候正瞧见淑妃领着身边的大宫女忙得团团转,徐环走过去,淑妃见她过来连忙恭敬的行礼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徐环和蔼的点头笑道:“不必如此多礼,这些日子淑妃你辛苦了,你做的很好。”
淑妃自谦道:“皇后娘娘过奖了,这是臣妾应该做的。”
“陪我走走可好?”天气晴朗,她的心情也好,御花园中仿佛被霞包拢,点缀着簇蔟苍翠,走在花团锦簇中还能闻到阵阵冷香,沁人的香气飘进鼻尖,能使人心情开阔。
她虚抚上一株花瓣,惊奇道:“这株花颜色倒是奇特,以前从未见过。”指尖的花瓣内外两面不同色,外金内朱,层层叠叠包裹着金黄的花蕊,花朵的尖端怒放,异常洒脱。
“回皇后娘娘,此乃‘紫龙卧雪’,是蔡城特有的品种,一年不过十余株,千金难寻。这是我特意托宫外友人寻来的。”淑妃耐心的为她解释道。
“原来如此,本宫这一遭没有白来,还长了些见识。淑妃果然不负才女之名。”徐环笑意盈盈道。
淑妃连忙行礼说道:“娘娘谬赞了。”她乃是户部尚书家的千金,虽是庶出,但难得一向行事谨慎从不逾矩,徐环喜爱她的性子,有必要的时候,也愿意给她脸面。
“再给我讲讲吧,相比这宫中还有许多我未见过的仙品。”
“臣妾遵命。”
随后她便一直跟在徐环身边,徐环的眼神在哪一株上她便会心开口,细细为她讲解这花的来历和典故。这一讲便是一个时辰,二人言谈甚欢,不少人都在背后议论纷纷,看起来淑妃娘娘这次甚得皇后娘娘的欢心。
若是往常,得了皇后的欢心就等于在皇帝面前露了脸,这是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好事。
不过如今……贵妃正得圣宠,还先于皇后娘娘怀上了皇长子,起码在明面上看来,皇上已经有多日没去皇后宫里过夜了,怎么看都是贵妃要得宠些。今后宫中的形式还未可知,和皇后走的亲近又不见得是好事情了。
这宫中的流言蜚语徐环都未放在心上,她不必时刻提防宁婉,因为她不觉得她有那个本事在夏恂眼皮底下作怪。
她若是宁婉,就要安心养胎,抱住肚子里的孩子才最为要紧。
皇帝盯着宁家,巴不得宁家犯下错事才好,这孩子是博弈中的重中之重,万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她要防的就只有夏恂。
如今的夏恂在徐环眼中无异于山中猛虎,他野心勃勃,登基三年以来越来越多疑,徐环只怕他的疑心用在她的身上!
转眼御花园中已经人声鼎沸,各家的姑娘和公子都已到齐,该是开宴席的时候了。
徐环于主位落座,沉声道:“开始吧。”
淑妃会意,跟身边人吩咐了两句,片刻后丝竹雅乐之声尽起,众人行礼之后,各家小姐公子尽展才艺,有论诗书也有比茶道,总之琴棋书画各显其长,只道是群英荟萃、百芳争艳。
徐环在上首坐着,不时点头微笑,偶尔饮一口果茶,然后跟淑妃谈笑风生,一切还算快意。
“贵妃娘娘到。”突然一个小太监慌慌忙忙冲到场边,尖细的喊道。
下一刻徐环就看见徐环身着盛装,浓妆艳抹,最重要的是竟也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裙!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她不遮不掩,扶着腰大摇大摆的走至徐环面前,装模做样的弯了弯膝盖,娇声道:“参见皇后娘娘,臣妾身子不便,就不行礼了,娘娘不要见怪。”
徐环稳坐不懂,笑道:“贵妃不必多礼,你身怀龙嗣,皇上已许了你不必向人见礼,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宁婉笑容一僵,她本就是故意炫耀,不想被徐环这样直接拆穿,她脸上一时挂不住,只好说道:“是臣妾忘记了。”
“无妨。浅书,宣人给贵妃搬张椅子来。”徐环吩咐道。
淑妃起身让出次位,说道:“请贵妃娘娘落座。”
徐环喝止道:“不必了。”她解释道:“贵妃身子不便,你这位置太矮不便她坐,不如搬张高椅来,贵妃坐着也舒服。你说是不是,贵妃?”
宁婉怀孕也画着浓妆,虽说这样的妆容确实让她艳丽非凡,但也让她仿佛带着一张假面,让人看不真切反倒有些狰狞。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觉得甚好。”她脸色不太好看。
底下的人手脚利落,马上搬来一张高椅,放在徐环身侧,宁婉应着头皮落座。
只见她明显比席上的人高出一截,孤零零的戳在那儿引人注目,任谁看过去都要露出一抹惊讶之色。
宁婉脸色越来越黑,表情隐忍,似乎随时都要发作。
徐环只用余光看她,心中暗笑。
不是想显摆你的肚子吗,那就让你好好现现眼。
往常她万万做不出这般整蛊之事,定是孕中女子脾气不稳她才做此种事情。
嗯,一定是的。
“皇上驾到!”又一声尖锐的声音。
徐环皱起眉头,夏恂?他怎么来了?
她与众人皆起身相迎,“参见陛下。”
夏恂扶起她的手臂,笑道:“不必多礼,今天是个好日子,不必因为朕的到来扰了你们的兴致,就当朕是个普通席客便好。”
他四周环顾一边,道:“可有朕的位置?”
徐环立刻起身,想要让住坐位,却被他按住肩膀,听他说道:“皇后不必麻烦了,我就坐这张椅子吧。”
夏恂指着宁婉身后的高椅,宁婉主动挽上他的胳膊,胸口贴上夏恂的手臂,撒娇道:“皇上,那我坐哪里?”
他坐上高椅,拍了拍自己的膝盖,低声道:“不如贵妃就坐在朕的膝上,如何?”
他的眼神不着痕迹的扫过徐环的脸颊,见她神色淡淡,眼珠不错开的放在场中正在对诗的两位公子身上。
宁婉向前挪了一步,挡住他的视线,媚笑道:“那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徐环当然没有错过那两人情意绵绵的互动,只是她心中一片寒冰,此间种种已没法再激起半点涟漪。
眼不见为净,所幸不去看。
然而不看却还有声音,那二人你侬我侬,已经开始互相喂起了葡萄。
胸口泛起一片恶心,她蹙眉拈起一颗酸梅放入口中,压下了那一点呕意
“娘娘可还喜欢这酸梅?”
说话的人是淑妃,徐环点头道:“没错,味道很好。”
“娘娘喜食酸?这是我在宫中亲自腌制的梅子,只是臣妾自己尝起来只觉得酸口,遂又加了些糖,但也还是酸。没想到娘娘竟然爱吃,不如我送些梅子到娘娘宫中去?”淑妃惊喜道。
徐环想了想,觉得味道实在不错,她尝起来也不觉得有多酸,便应道:“那便有劳淑妃了。”
“皇后娘娘也爱吃酸?”宁婉娇媚的声音传来,徐环有蹙起眉头,觉得这声音十分刺耳。
“只是些零嘴,算不得爱吃。”她面若沉水。
“臣妾最近也爱吃酸食呢,太医说这是孕期的正常反应,不如淑妃也送些给我?”她含笑说道。
徐环不爱搭理她,沉默不做声,淑妃只好应声道:“承蒙贵妃娘娘不嫌弃,我稍后便派人送去。”
宁婉又道:“皇后娘娘又不曾有孕,这一点点零嘴就别跟臣妾争抢了吧。”
争抢?
徐环觉得好笑,自打夏恂来了她就跟找到了靠山的贵宾犬,这毛就没顺过。
但是被挑衅了,还被反咬一口他,她脸色自然不好看,夏恂见情况不对,便点了点宁婉的鼻子,轻声训斥道:“说什么争抢,一点零嘴而已,皇后之尊难道会与你计较?”
他幽深的双眸看向徐环,徐环冷笑一声,眼底冰凉,正要说话便听见廷下一阵喧哗。
席间位分最低的淑妃起身问道:“何事喧哗?”
有人回禀道:“镜湖中跳出一尾金色鲤鱼,竟有成人手臂长短,这样大的鲤鱼此前从未见过,现在湖边正聚集了众人争相观看。”
闻见宁婉欣喜的拉住夏恂的衣袖:“陛下,这是吉兆啊,这是上天在昭示我这一胎定能喜得麟儿,陛下,我们去也去湖边看看吧!”
夏恂笑着点头,回头问道:“皇后也一起去?”
皇上都去了,她怎能不去?
虽不情愿,徐环还是应道:“臣妾遵命。”
于是包括太监宫女在内的乌泱泱的人群朝镜湖边走去,为首的自然是徐环与夏恂,宁婉走在二人中间,身子就没离开过夏恂的手臂。
到了镜湖边,果然有一尾巨大的锦鲤畅游在水里,不少人往湖里抛洒吃食,它嘴贪,哪儿有食便往哪儿去,嘴巴一张一张,可爱极了。
宁婉喜不自禁,往前一步:“皇上你看,果然是祥……啊!!”
徐环隐约听见一阵珠玉落地之声,然后便听见宁婉尖叫道:“皇上救我!”她伸出手想去抓住夏恂,然而真正抓住的却是离她最近的徐环!
猛地被拉住,徐环心一惊,但她也曾习武,并没立刻被拉下去,她正要用力将宁婉拉回来,同时忍不住道:“别松手!”
然而就在此时,她的后背竟然被推了一下!
突如其来的推力彻底让她失去的重心,她向前倒去的时候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却撞进夏恂歉意的眼神中。
她的心一凛,但没给她挣扎的机会,她立刻摔在宁婉身上,正巧装在宁婉的肚子上,宁婉惨叫一声:“啊!!”
然后她与宁婉滚作一团,瞬间掉进了冰凉的镜湖之中。
此时夏恂方才惊慌的吼道:“快救人!若是皇后跟贵妃除了半天差池,朕拿你们是问!!”




醉春风(1V1) 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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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春风(1V1) 汤药
浅书低声道:“奴婢为娘娘梳妆吧。”
徐环却摇了摇头,拒绝道:“不必了,帮我挽个简单的发髻,换身宽松素净的衣服便好。”
浅书迟疑道:“这…不合规矩啊。”
徐环笑了笑,面带嘲讽的说:“今日那人失了孩子,还一口咬定是我害了她,若我盛装而去,岂不是要将她气出个好歹?”
浅书扶着徐环慢慢来到梳妆台前,用象牙做的梳子为她轻拢秀发,最后还是为她扫上一层极淡的妆容,能使人看起来神些。
一个宫女端着一碗汤药进来了,跪呈給徐环,这回是严攀主动上前经过,端起汤药欲亲手侍奉他的阿姐。
但见他接过药碗之后皱起眉头,鼻尖凑到碗边去闻,这眉头皱的更深。
徐环见状吩咐浅书屏退在场宫人,又令浅书在外看着,不许外人进入。
待无人她才问道:“可是有什么问题?”
严攀神情凝重的说道:“这药平常是何人管着?”
徐环细细思索道:“我这宫中杂人不多,关乎衣食的都是值得信任的心腹,其余的都是陛下赏赐……”
话音未落,她的心里咯噔一声,心下暗道不好。
“浅书!”她连忙唤道,浅书听见声音连忙进来,只见主子神色惊惶,她道:“娘娘,有何吩咐?”
“平日里负责熬药的人是谁?”
浅书对这宫里内外的事物早已烂熟于心,不需片刻思索便道:“是碧环、青玉和翠枝,平日里都是她们三个轮流熬药煮药,都是些个可靠的,奴婢才将此事交给她们做。”
听她这么说,徐环的心稍稍放下,她疲累的揉了揉眉心,“好了,我知道了。”
这三个宫女在她这儿也是有姓名的,确实都来了凤梧宫许久,确实可靠。
她看向严攀,见他依旧剑眉不展,便道:“到底是何事?”
他沉声道:“我不敢妄下定论,只是闻着这汤药似乎有些药材是我见过的,并不适合阿姐你服用。最好能让我看看药渣。”
浅书听闻,立刻紧张的说道:“奴婢这就去取药渣过来。”
看那火急火燎的模样比徐环还着急,严攀失笑道:“她这时刻不忘护你的性子倒是没变,跟在府里的时候一模一样。”
徐环也忍俊不禁,用帕子捂嘴轻笑:“是啊,这宫里也就属她我让我最安心。”
说着她又想起什么,问道:“你如何会分辨这药味,我可闻着都差不多。”
见她言笑晏晏的模样严攀不着痕迹的晃了晃神,此刻她算得上是素面朝天,却仿佛回到了当年待字闺中的样子,笑容舒展,眼中含着慢慢的笑意,黑亮的眸子里好像藏了天上的星星。
他回过神来,苦笑道:“战场上难受伤,好几次差点死了,次数多了军医嫌我麻烦,便直接让我住进了他的府里,闲时无聊,兵书看腻了,便跟着看些医书,也认识些药草。”
不出所料,徐环立刻惊慌起来,“受伤,什么时候,有没有事,你怎么不告诉我?”然后伸手在他身上又拍又捏,想用这种方式来确定他真的没事。
一双手在他身上游移,严攀的耳尖微微红了,却没有阻拦,只幽怨的说道:“姐姐在宫中过得甚好,我不想阿姐为我担心。”说着又挽起一只袖子,一条狰狞的刀疤蜿蜒在小臂上。
沙场无情,徐环知道,但是亲眼见到这可怖的伤口依旧心疼的红了眼圈。
她嗔怪的说道:“我是你的阿姐,你不说与我听,还要说谁给去?”说着指尖沿着伤痕摩挲,心疼的说道:“当时很疼吧。”
难言的酥痒从她指尖下的皮肤传到心里,他干涩的说道:“可我……只是不想为你担心。”原本的话到了嘴边打了个转,没说出口。
徐环叹气道,“你不告诉我,我才担心。”
严攀抬起手,再三犹豫才覆上她的手,只敢轻轻握着,生怕惊了她:“如此,以后再也不会瞒你了。”
徐环这才展颜,回握住她的手,力道比他重得多,“这才像话。”
姐弟二人相顾无言,眼中只有彼此眸中的笑意。
浅书匆匆忙忙的跑回来,胸前捧着一个帕子,里面装着细碎的药渣,她喘着粗气,说道:“奴婢将药渣都取来了,您看。”
说完展开帕子到严攀眼前,严攀接过,她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方子,道:“这是太医院那时候送来的方子,说是用来对比药材的,奴婢一并拿来了。”
徐环接过,夸奖道:“做的不错。”
她将药方展开举在严攀面前,方便他对照。
“白术、黄芩、生地……嗯?这味药……”严攀沉吟两声,厉声道:“何人如此胆大。”
徐环疑道:“到底怎么回事?”
严攀答道:“这药方没错,却有保胎效果,只是这药渣中被人换了一味药,与原来的药形似,而功效却有天壤之别。”
她大惊失色,本能的护住小腹道:“详细说来。”
他挑出一粒指甲盖大小的药渣,说道:“原本的方子上写的是紫杜,有保胎安神之效。然而这药渣中的则叫玄宁,它俩外形相似,但这玄宁却能让腹中胎儿无法吸母体气,从而……生下死胎。”




醉春风(1V1) 废后
徐环本就单薄的身体抖如筛糠,脸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洞的呆立在原地。
严攀见状心疼极了,他只恨不得立马揪出幕后那人为她讨个说法,又见她如此失态,一时情难自禁,将她揽入怀里。
但也只是轻轻扶住她的肩膀,担忧的轻声道:“阿姐别怕,我定找出害你的凶手,为你讨回公道。”
徐环听了,木楞的转头看他一眼,随后白着脸惨笑道:“公道?怎么讨?害我的人若是权势滔天呢?”
严攀握住她肩膀的手紧了些,看她惨白的面色,毫不掩饰自己的心疼,他毫不犹豫的坚定道:“我在边疆征战九死一生,就是为了能护阿姐周全,若是连阿姐都护不住,我……还有什么脸去面对爹的在天之灵?”
他顿了顿,见她神色未有回缓,又道:“更何况阿姐贵为一国之母,其他人若是害你,陛下岂能不为你主持公道?”
谁知他不说还好,他这一说,她竟然泫然欲泣,立刻红了眼圈。
“是啊,若论权势,谁又能大得过陛下呢?”
严攀脸色大变,环视一周,低声道:“阿姐何出此言。”
徐环只闭上眼脱力的靠在阿弟的胸膛,此刻她突然贪恋这样坚定可靠又温暖的胸膛。
这是夏恂永远给不了的安定,他的怀抱属于太多人,唯独不属于她。
*
另一座宫殿里,宁婉未施粉黛,素着一张脸颇有些平时没有的楚楚可怜。
徐环奉旨来到这里的时候,宁婉正羸弱的靠在夏恂的怀里,原本高高凸起的小腹已经变得平坦,他们二人依偎在一起不知在说些什么笑话,徐环听不到,也没有兴趣知道。
宫中忙碌侍奉的宫人不少,见徐环前来,竟有几人露出愤愤不平之色,只是敢怒不敢言,只敢在向她行大礼时偷偷看她几眼,徐环觉得可笑,也不愿过多计较。
宁婉见她过来,方才还温顺的脸立刻变了样,她恨声道:“你还敢来?”
笑话,她为何不敢?
不过对方已经视她为仇敌,她也没有坐冷板凳的贱病。
徐环不去理她,只对夏恂行礼说道:“不知皇上召臣妾前来,所为何事?”
夏恂眼神复杂,意味不明的问道:“皇后不知道?朕以为,去传话的人应该已经告诉你了。”
徐环不为所动,微笑道:“那奴才传的话实在不太像话,故而臣妾才要亲自来问皇上,还请皇上直言想,明示臣妾。”
“既然如此,那朕就有话直说了,贵妃群芳宴上不慎落水失了孩儿,醒来之后她指控你,朕的皇后,是你推她落水的,此事皇后可认?”
徐环的眼神冷了冷,她挺直了腰板,不再去掩饰凸起的小腹,果然余光中宁婉眼中的怨恨仿佛已经凝为实质,若是能变成刀子,自己已经被她捅上千万遍了。
她面色微冷,神色威严,一字一句清晰的说道:“臣妾不认。此次落水,臣妾也是受害者,若不是被及时救起,臣妾恐怕也要跟宁妃一样,造成不可挽回的悲痛了。”
宁婉听闻,强撑起身子,只是小产之后伤了元气,说话也是中气不足,只听她质问道:“那为何你没有事,偏偏我失了孩儿。你明明早就怀了龙子,为何秘而不宣?难道不是另有企图?况且当时只有你跟皇上在我的身边,我分明感觉有一双手将我推了下去,不是你又是谁?难不成是皇上?”
许是若水受了凉,一串话说出来,她已经气力不足,开始不停的咳嗽起来,她用帕子掩住口唇,素面上染了几丝绯红,夏恂面带怜爱的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安抚他。
徐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跟夏恂,见此情景竟已然心如止水,她所有所思的看向夏恂,后者连忙松开手,心虚的轻咳两声,训斥道:“小婉,不得对皇后无礼”
宁婉只是幽怨的看向他,见他眼神游移不看自己,只得不甘心的说道:“臣妾一时心急,娘娘请恕臣妾无状。”
徐环怜悯的看了她一眼,端出一国之母的威仪,道:“无妨,本宫念贵妃才痛失麟儿,就不与你计较了,只是贵妃还是要记得,这宫中最重要的便是‘规矩’二字,谨记自己的身份,不要坏了礼数,让人笑话我们皇家没有礼仪。”
这一字一句均是极重的,让宁婉气急败坏却无可反驳,她推了推夏恂的胳膊,夏恂才出声道:“皇后言重了,小婉只是一时气急,你不要放在心上。”
徐环应道:“是,臣妾明白。”
夏恂深深的看她一眼,徐环微笑着回望过去,她的笑容标准极了,但他看得出这笑里并没有半分真心,她的眼中似乎再看他,似乎又没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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