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上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笙笙
温彧喉头滚了几番,又只淌出一个沙哑的“好”,随后听话的脱了身上的外袍,接过温绾绾的袖炉暖身,苍白的指骨捏着茶杯一饮而尽,让热茶侵入僵冷的四肢百骸。
此后二人再无话可说,一路相顾无言,悄无声息地回了公主府。
温绾绾是真的乏了,她被初七搀扶着回了塌上。自他们走后,奴婢们重新打理过阁子,散了味又新铺了熏过的被褥。
温绾绾甫一上塌,就拥起衾被,抱着埋首蹭了蹭,又一个利落的翻身钻入了衾被中。刚熏过的被褥,萦着仲春的暖意,煞是熨帖。
落后她一步的温彧,将她的动作悉数于眼底。温彧眉眼带笑,放轻了步伐。命人取了汤婆子后,便自己拿着汤婆子塞进了被褥里,而后一一抚平被角,半跪在塌下守着温绾绾。
温绾绾侧身背对着他,双眸失神的望着前方。她今日突袭进宫的一番试探,已然在她心中埋了几分怀疑。近一年亲近时的点点滴滴,从她脑海中一一闪过。
那些以往被她忽略的熟稔,好似放大了数倍,每一寸都教她清醒的晓得自己近一年的依赖后,埋藏着诸多的怪异。
“我进宫替你讨了叁日的空闲,这叁日郎君便好好的休整自己一番,得累着了身子,只能醉酒消解。”温绾绾蓦地转过身,正对着温彧开口道。
她面色平淡,长睫轻颤,无神的双眼让温彧摸不透她此刻的思绪。
温彧张了张唇,伸出手轻抚上温绾绾一侧压出红印的面颊:“殿下待臣极好,臣愧不敢当。”
“我既已嫁给了你,便是你顾家妇,有何敢不敢当的说法。”温绾绾轻笑一声,状似亲昵的扣住温彧轻抚她侧脸的手。
————
写着写着睡着了qaq
今天的一更,晚上再接着更,继续求珠珠啵啵啵
梁上燕 8.恼人的郎君(.us)
晨起时,温绾绾还觉不真切。她浑身似是置在暖炉里,周身都被一股热气包围着,熏得她面颊酡红,额间起了一层薄汗。
她动弹了几下身子,想挣脱出这暖炉,却被人拥在怀里,隔着衾被在她背后轻拍道:“绾绾乖,莫闹。”
微哑的嗓音,熟稔的话语,连轻拍她后背的动作都合着相似的拍子。温绾绾一时发怔,恍惚回到了在姜国为质的日子里。
年幼的她方失去了双眼,入目皆是漫无边际的漆黑,在姜国的每一步本就战战兢兢,现下更是举步维艰。
更为可笑的是,她身上虽然淌着一半姜国皇室的血脉,却在这里举目无亲。十几年前母亲为了姜国,自愿入西陵和亲,而在西陵战败后,她同母亲却成了姜国皇室的耻辱。
姜国皇室表面同她客客气气,尊她为公主,背地里却一口一个小杂种的唤她。瞧她年幼,更是处处排挤她奚落她。
她用这双眼睛救下了温彧,也同姜国皇室两清了恩怨。而后数年,在这偌大的宫殿里,除了几个仗势欺人的奴婢,也就只剩一个被她讨在身边的温彧。两人相依为命,在姜国相互扶持,撑了下来。
在姜国,她的一应用度常常缺斤少两,到最后更是无人顾及。冬日里极其畏寒,温彧无法,只得每夜抱着她入睡,在她耳边轻哄。
而她晨起时,却受不住温彧炙热的温度,半睡半醒间时常推拒他的怀抱。彼时,他就是这般,在她后背轻拍哄着:“绾绾乖,莫闹。”
“阿——”温绾绾挣了挣身子,咽下淌在舌尖的另一个字,不大自然地向外挪去:“郎君今日怎么未上朝?”
许久未赖床的温彧,一把揽过温绾绾的身子,下颌抵着她的额头,轻笑着将低磁的嗓音传入她耳侧:“殿下莫不是忘了?为了我,连夜进宫讨了叁日假。”
温绾绾眨了眨眼睛,恍然道:“是了,我竟忘了。”她松缓了一瞬间僵直的身子,哂笑问道:“现下是何时辰,初七怎么还未进来唤我?”
“方过了辰时,殿下再睡会吧。”之于她的反应,温彧如何能察觉不到丝毫异样,他佯做无事地搂着她的身子,垂首亲吻温绾绾的额头。
温绾绾埋在他怀里,闷声应了下,鸦睫轻颤,贝齿抿着唇,心中思量着诸多章法。
昨夜二人说了好些体己话,真假参半,温绾绾心底的怀疑加了几分。她一向聪慧,在旁人面前却装的愚笨单纯,连温彧都留了一二分。
温绾绾心下叹了口气,阖眸囫囵睡了个回笼觉。
这一睡再醒,早过了午膳。温彧连连讨饶,伺候着温绾绾梳妆,他做这事十分地熟稔,连描眉都描摹地分外手巧。
叁千青丝自他指缝间倾过,温彧从梳妆盒里心挑拣了一支步摇,替温绾绾簪上后,牵着她的手坐在了凳子上。
“郎君不必如此,着初七伺候我用膳便可。”温绾绾回被温彧牵着的手,端坐在凳子上,牵唇淡淡一笑。
初七正要上前一步,温彧一个眼神扫过去,她身形霎时顿住,弓着腰身默默向后退了好几步。
温彧眉眼带笑,执着汤匙倾身递到她唇边,低声哄道:“就当臣是为了赎罪可好?”
温绾绾垂眸,乖巧的轻启檀口,含住温彧递来的汤匙。二人一个喂食,一个用膳,一顿午膳用得倒也算是相敬如宾。
温绾绾原以为用过了午膳,二人便能分开一段时辰,各做各的事,熟料温彧对她寸步不离,任她如何言说,这人都厚脸皮的很,赶也赶不走。
她只好沉着脸色,骄哼一声,随他去。反正她双目无用,只当是恼人的蚊虫在耳侧嗡嗡几声罢了。
温彧这几年为公务所累,难得有这么叁日的松快。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便腆着脸一直跟在温绾绾身侧。
见她躺在暖阁的塌上,听初七读话本,他便接过初七手中的本子,替了她的位置。遒劲的指骨捏了几页,略略扫过其上的内容,轻笑道:“臣瞧这话本子上有一处甚是不解,不知殿下可否为臣解解惑?”
温绾绾闻言,一弯月眉蹙起,不晓得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郎君何意?”温彧轻笑,故作神秘:“还请殿下起身随我来。”
说着他俯身一把抱住温绾绾,惊得绾绾双手胡乱地一抓,扯住了温彧的衣襟:“啊——”
温彧的手托在她腿弯处,长发垂至胸前,扫过她的芙蓉面,撩拨的她鼻翼微动,皱巴着一张小脸,难得的小女儿气:“郎君竟是耍我?”
“怎敢?”温彧将人抱至书案前,从背后拥住她,右手扣着温绾绾的右手,取了一只笔,铺开白纸,引着温绾绾的右手一笔一划的勾捺在纸面上。
“殿下可能猜到臣写了什么?”温彧灼热的鼻息洒在温绾绾莹白的颈子上,左手扣着她纤细的腰肢,周遭的热气顿时染上温绾绾的面颊,端的是娇艳欲滴。
温绾绾紧抿着唇齿,羞赧道:“郎君放开我。”她还未将顾清风同皇兄之间的牵扯分个明白,又被迫这般同他亲密,心里委实有些芥蒂。
然这芥蒂只能在心里过一过,并不能在面上流露丝毫。她顿了顿:“这便是郎君要我解得惑?”
温彧微偏头,薄唇落在她一侧面上,亲吻了几下,低笑出声:“我瞧那话本子上写道状元郎抱着公主在书案前吟诗作画,端的一派风流,便也想同殿下试一试。”
“无趣,本宫乏了,要歇息了。”温绾绾似是羞恼的嗔了一眼温彧,挣脱了他的怀抱,向软塌摸去。
温彧莞尔,紧追着向前方摸索蹒跚的温绾绾,拦腰抱在自己怀中,轻柔地放在了软塌上:“那臣就陪殿下一道安歇。”
更多小说请po18.us
梁上燕 9.皇兄传召
叁日一晃而过,温彧眼瞧着温绾绾同自己渐渐有了罅隙,明面上虽与往常别无二致,然他与温绾绾亲密时,总能觉察到她的一丝抗拒。
她虽掩饰的极好,可二人相互扶持了数年,温彧于她的一举一动可谓是了然于心。他强压下心中的燥郁,特意寻了个时间换回了皇帝身份,将人召请进了宫。
温绾绾时隔叁日再次进宫,心境已然不同,她踏过长乐殿门槛的那一瞬间,就被人拥在了怀里。
“绾绾。”抱着她的温彧,下颌抵着她的肩膀,阖眸轻嗅她身上的清香。仿佛只有这般才能让他真切的知晓,他拥在怀里的是自个儿看作眼珠子的温绾绾。
温绾绾倏地松缓了僵直的脊背,似是毫无芥蒂的,全身心依赖在温彧怀里,她娇声唤了句:“阿兄。”双手回抱住温彧,如年幼时的亲昵。
温彧压低了嗓音,透着些许疲惫,双手揽紧了温绾绾娇软的身子:“乖绾绾,容为兄抱一会。”
温绾绾轻应了一声。
似是过了许久。
温彧低笑着,伸出五指自她青丝间探过。他的鼻息烫在温绾绾的颈间,惹得她呼吸都错乱了几分。
“绾绾,为兄是不是待你极好,日后你是不是也会舍了为兄一人?”温彧以额抵着她的额头,温热的大掌拢着她的脸颊,指腹轻蹭着她娇嫩的肌肤,低声道。
温绾绾不解,偏了偏头,一弯月眉微蹙着,长睫颤了颤,双手更是抱拢了温彧:“阿兄何出此言?”
温彧爱极她这般娇娇地模样,曲起指骨在她小巧的鼻梁上剐蹭了几下,又将垂落在她耳边的碎发勾至她耳后。
“午时叁刻已过。”温彧贴在温绾绾耳侧:“我的老师想必已经人头落地了。”
温彧漫不经心地嗤笑了一声,语气好似是在同温绾绾说今日可曾用了什么膳那般自然。
温绾绾闻言一怔,还不待她追问出声,殿外倏地传来一串脚步声,那人轻扣了殿门,低唤了声:“陛下。”
温彧松开温绾绾,召人进了殿:“何事?”
“陛下,午时叁刻已过。罪人的尸首奴已派人敛葬在了青山脚下,墓碑也照陛下的吩咐放了块无字碑。”
“嗯,退下吧。”
直至内侍离了殿一丈远,都听不清脚步声了,温绾绾还未回过神。
温彧见状,唇角轻勾,拦腰抱起呆愣的温绾绾,将她抱坐在自己双膝上,大掌扣着她的一抹纤腰,朝她耳廓吹气:“绾绾可是觉得为兄做得不对?”
温绾绾自耳垂蹿起一阵热气,席上她白皙的肌肤,她醒过神,不大自然地挣了挣身子,双手无依靠的攀着温彧的脖颈:“不,他罪该万死。阿兄对他仁至义尽,还着人敛了他的尸骨,也算是全了师徒情谊。”
“嗯,绾绾不想让为兄抱着吗?”温彧掐着她的腰,更为贴近自己。
温绾绾红白着一张小脸,贝齿咬了咬唇,小声道:“阿兄,你现下这般抱着我,似乎不大妥。我已嫁为人妇,并非幼时的年纪,同阿兄这般,有违礼数。”
“我的绾绾这便要舍了为兄了吗?”温彧敛眸,装作伤神的样子,指尖勾缠着温绾绾垂下的青丝。
温绾绾瞧不到他的神色,喉间的话淌了好几次,还是咽了下去,将小脑袋靠在他肩上安抚他:“并非如此,我同阿兄相依为命数年。我们之间的情谊,旁人自然是比不得的。阿兄莫要伤心,这世上还有我这么一个亲人陪着你。”
“嗯,绾绾晓得我为何起了一个单字彧吗?”温彧应了一声,而后似乎是随手扯了个不大相关的问题。
温绾绾心下虽起疑,然而还是依着温彧的话,问了一遍:“我不知,为何?”
“母后为我取名彧,是希望我能改一改外祖家男儿不爱舞文弄墨的风气。年幼时她常常抱着我,一篇又一篇的抽背我文章,查验我功课。训导我说,万不可像舅父外祖父一样,粗人一个,连个文章都做不出来,只会打仗练兵。”
温彧渐渐陷入了回忆里,眼前好似闪过了幼年母后训诫他的场景,冷着脸让他伸出手,戒尺一次一次狠心落下,直将他的手掌都打肿得浑似个馒头。
“母后虽然是个武将的女儿,可她从小长在燕京,琴棋书画女红刺绣自小就习得好。她说是外祖母生怕她长大了嫁不出去,所以一切都照着燕京闺秀的规矩处处教导她。”
“可饶是如此,先皇也不宠她,总说她是武将的女儿,没有旁得妃子温柔小意,她很是郁郁寡欢了一阵子。之后不久就有了我,母后似是想开了,她将所有的力全然倾注到我身上。即为母又为父。”
“后来有次宫宴,我被迫失足落水,身子将养了好一段时间都不大好。母后无法,只得向外祖家求助。她在宫里一向不争不抢,从不动用外祖留下的势力,只那一次为了我而破例。”
这些事温绾绾一直都不知道,她原以为深宫里,只她和她的母妃活得最为艰难。温绾绾听着温彧的回忆,一时有些感同其受。
若不是她身为女儿身,想必早就在宫中殒命了。而温彧作为中宫所出太子,母家势力本就为皇帝忌惮,皇后又不受宠,他同皇后二人想必更是如履薄冰。
她轻叹了口气,埋在温彧颈间,揽着他脖颈的手移至他后背轻拍,像往常温彧哄她时一样哄着温彧:“阿兄,我会一直在的。”
温彧低笑,嗓音微哑,薄唇在她额间轻触了触。额间突如其来的湿热,灼烫的温绾绾倏地回了手,似乎又想说些不合规矩的话。
温彧紧紧抱着她的身子,又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
“待我好不容易养好身子以后,母后就狠心将我扔去了军营。也就是那个时候,我遇见了我的老师。”
————
失策!发晚了几分钟!这是13号的!我来晚了!
但我依然要厚颜无耻的求珠珠~
关于骨科的设定,我自己还在纠结真伪,所以先写着吧。
梁上燕 10.初露心思
“老师是我外祖父的部下,他文武双全,有勇有谋,一向很得外祖父信赖,在军中呼声极高,他待我也极好,教了我许多。我有时候甚至在想,倘若他是我爹爹该多好。”
“纵使我在姜国为质数年,老师也常常与我书信往来。教我隐忍,替我在西陵培养亲信。我将他看作是我的父亲,我为数不多的亲人。可是谁能想到,我的老师竟是姜国埋伏在我外祖身侧的棋子。”
温彧苦笑,双眸晦涩,墨黑的瞳仁里氤氲着深不见底的浓雾,他掐着温绾绾纤腰的手不自觉紧了力道。
“他可当真是藏得深,竟是骗过了所有人。呵,连我搜查的证据都是他一点点透露给我的,拿我当棋子耍玩。叁日前,便是你入宫那日,我去地牢质问他,为何要这么做,我外祖父将他视作亲子教养了数十年,他便是这么报答我外祖父的吗!可你晓得他同我说了什么吗?”
“他说……”
温彧倏地止了话头,伸手扣住温绾绾的五指,抵在自己唇边轻哈了几口气:“手怎么这般冷?身子怎么也一直在打颤?”他蹙着眉,扯开外袍衣襟,将温绾绾的小手拢在自己胸前。
“阿兄,我,我不冷。”温绾绾挣扎着忙要扯出自己的手,二人这般过分亲密,到底是越矩了。
熟料温彧非但不放手,反而紧了双手,将下颌抵在温绾绾的额间,强硬的拘住她:“绾绾近日与为兄生分了许多,先前说得那些话,绾绾莫不是哄骗我的?”
他呼吸急促,箍住温绾绾身子的力道像是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
温绾绾心道不好,月眉一皱,服软娇嗔了一句:“阿兄,你弄疼我了。”
“绾绾哪里疼,为兄替你呼呼便不疼了。”温彧蓦地一改方才的强硬,轻柔的握住温绾绾葱根般的玉指,递到他唇边,一一吹气:“呼呼——”
他唇齿间溢出的灼热,悉数喷洒在温绾绾的玉指上,指尖似是蹿起一串热流,直涌到温绾绾心尖。
她瓷白的小脸浮着一层红晕,落在温彧眼底,此等娇艳殊色,不啻于九天玄女。尤其是她粉嫩的樱唇,勾着温彧只想舍了诸多加之于俗人的礼法束缚,将她压倒在身下,一亲芳泽,缠着她的唇舌,教她浑身都沾上自己的气息才作罢。
温彧眸色加深,喉头滚了几番,指腹猝不及防的触在她粉唇上,倾身呼吸逼近,隔着一根手指,将这敛了滔天巨浪的吻落在指甲上。
既克制又疯狂。
温绾绾脊背僵直,她虽目不能视,可这周遭的气压委实教她骇然,她双唇嗫嚅几下,磕磕绊绊道:“阿,阿兄,你,你方才......”
“绾绾,为兄什么都能给你,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在所不辞。只求你不要再舍下我,这世间至亲,我只剩你一人。”温彧的薄唇蹭过她的唇角,落在她酡红的面颊一侧,微压着声,低沉道。
面对温彧近乎卑微的乞求,温绾绾一时慌了神。她似是一瞬间跌倒在无尽地狱的入口,摇摇欲坠。心下极其忐忑不安,觉得此刻她同温彧二人最好应该暂时分开一些距离。
她甚至有些懊恼自己这双无用的招子,教她在深渊口打转徘徊,教她愈发看不透温彧的真面目。竟不知从何时起,亲密无间的兄妹二人,沦落到了互相瞒骗猜疑的地步?
或许,是她多疑了。
温彧说这话只是因为他看作父亲的老师背叛了他,背叛了整个冠军侯府,背叛了亡命的数万条英魂,他这才一时琢磨不透,开解不了自己。
“我——”温绾绾方要开口劝慰一下温彧,她亦是在心底安慰自己,兴许温彧就是因这事而大受打击,反复无常,并非是对她有了旁得什么想法。
忽闻长乐殿外传来一声惊呼和汤碗摔在石砖上四分五裂的声音:“啪——啊——”。
二人依声偏头瞧去,温彧沉着面色,对外头道:“是谁将贵妃放进来的,竟也不通传一声,朕要你们这些狗奴才何用!”
长乐殿外伺候的奴婢战战兢兢跪了一地,帝王的怒火,他们如何承受得住。
“陛下恕罪,是妾身不让他们通传的,妾身以为只有陛下一人在殿内,这才自作主张。”
女子清脆的声音传至温绾绾耳侧,她趁着温彧不防备之际,似一尾鲤鱼从他怀中跳脱而出。
“原是贵妃嫂嫂,我方才不慎跌倒,皇兄一时心急出手抱住了我,这才让我遭磕碰。却不料被贵妃嫂嫂撞见,瞧了我这个笑话,还劳贵妃嫂嫂见谅。”
温绾绾随手扯了个谎,唇角噙着羞赧的笑意,双手摸索着慢慢向殿外贵妃的方向摸去,她这幅瞎子的作态,教贵妃将谎话信了大半。
贵妃入宫两年,还是头次见到传说中的小公主。先前也只是从旁人的只言片语里,揣测过她几分。两年前,若不是小公主执意要嫁给顾清风,想必她也不会入了宫。
“妾身见过公......”
“滚出去!”温彧厉声断了贵妃的话,他面色阴翳,拦住温绾绾的步伐,牵着她的手,将她护在自己身后。
“陛下,妾身知错,可是是陛下允了妾身随时入长乐殿的,妾身这才......”贵妃捏着帕子的一角,双目盈泪,梨花带雨之貌煞是我见犹怜。
“阿兄!你这是做什么!贵妃嫂嫂又是犯了何事?”温绾绾扯了扯被温彧攥住的手:“我以前听闻嫂嫂家教甚严,行事最为规矩不过,想来她今次寻你定有要紧之事。”
温绾绾听着是在为贵妃求情,实则她只是想寻了借口出宫回府,温彧如何瞧不出,他正欲轻笑一声,着人将贵妃送走。
熟料这时,贵妃突然开口道:“妾身月信久久未至,一时惶恐,着人请了太医前来诊治。太医替妾身把了脉,道妾身已有身孕,奴婢们本欲将这消息告知陛下,妾身欢喜至极,拦了奴婢去路,便想着要来长乐殿亲口同陛下说。”
温绾绾错愕的睁圆了眸子。
温彧则抬眸冷冷的扫了一眼贵妃的小腹位置,心道莫不是顾清风出了纰漏,临幸贵妃时着了道,竟让她怀了身孕?
————
叁日前也就是温彧醉酒那日。现在温彧在一点点黑化,也在一点点逼迫绾绾,让绾绾知道哥哥对她不纯洁的心思~
温彧一个说着舔狗话的偏执boy
我安排的囚禁play不出意外的话快来了!
继续求珠珠,拿珠珠砸死我吧qaq
梁上燕 11.相信他?
温绾绾是由温彧一路牵着手出了长乐殿的,男人的手将她攥得很紧,分开时还特意捏了捏她葱跟般的玉指,倾身在她耳畔低声道:“绾绾,无论发生何事,都要相信为兄。”
无论发生何事都要相信他?
温绾绾垂眸,将手拢回自己袖口中。
初七读书的声音还一直萦在她耳侧,今日讲的这出话本子好似是个神女下凡历劫的故事。
左不过又是些情情爱爱之事,温绾绾听得乏了,摆了摆手:“初七,今日不想听话本子了,换本游记吧。”
初七颔首应了声,翻拣出一本游记继续念。她声音平缓,饶是再有趣的游记都教她念的无趣至极。
温绾绾轻叹了口气,阖眸翻过身背着初七,权当是个催眠小曲。这几日防着郎君又经过了午时温彧那一遭,她着实有些乏累,不过须臾她便呼吸平稳进了梦乡。
这一阖眸小憩再醒时,便发觉被人拥在了怀中,灼热的呼吸在她颈后绵延,温绾绾挣了挣身子:“郎君?”
温彧埋首在她颈间,薄唇触及她纤细的颈子,启唇咬了一口她颈后的嫩肉,哑声道:“嗯,今日府衙没什么差事,便早些回来了。”
“呀——”温绾绾惊呼,颈子上的濡热,教她浑身都似是起了一层酥麻,烫的她忙要挣脱开温彧的怀抱,却被他搂得更紧。
温彧伸舌在她颈后舔舐,似是安抚,单手则搂着她的腰肢,轻笑道:“再睡会,还未到酉时,离用膳还早。”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