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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女的条件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苏苏小毛球
漫无边际的黑暗。窗口的亮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曼殊手脚都被绑着。她刚一下班,就遇到了张律师的车,对方说是有事要谈。
她心里有些疑惑,但急于翻案,又怕张律师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不得不私下说,于是上了车,只给冬青发了条短信,说自己会晚一点回去,要他等她吃晚饭。
上车之后,她就被带到这里来了。睁开眼的时候就在这间厂房里。鼻子里还能闻到油漆的味道,像是刚修好。
窗外的烟花放了有一阵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就要这样死了。但她转念一想,对方也许只是要她放弃诉讼,人命的事还做不出来。
但人命之外的事,他们却可以随便做。
想到这里,她浑身战栗。她努力挣扎着站了起来,却够不着窗台。车间的窗台都修得又高又窄,根本不可能爬得上去。
她一次又一次地尝试,一次又一次地跌下来,直到双膝磕得生疼。窗外绽放的光亮一次又一次地照亮她的脸,再暗下去,暗下去。令人绝望的喜庆。
她终于坐下来,脸埋在疼痛的膝上低声哭泣。
冬青在哪里?为什么没有来找她?对了,他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在这里。她托张律师办案的事从头到尾都没有告诉他过。明天也许会有人发现她没有上班,也许会报警。
但又有什么用呢。
曼殊害怕地蜷缩成一团。
门忽然开了,冷飕飕的风从过道灌了进来。那人背着光,看不清脸。她却认得。
不知道为什么,她见到他,还是能感受到转瞬即逝的欣喜。然而当她看清他背后站的陆爸爸的身影的时候,这种欣喜变成了加倍的恐惧,整个地笼罩了她。
陆韧开口,语气异常冷静,却不是对她说话,仿佛她只是一只被关在玻璃箱里的宠物。
“把她带走。”
声音冷冽,像是要划开她的胸膛。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落。她抬起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眼里只有一个无动于衷的身影。
曼殊在心里骂自己傻。他怎么可能会救你呢。
她被扔在他的旧公寓。陆韧关上了背后的门。
公寓已经几个月没有住人,陈设却和她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嗅觉的记忆比她想象得要来得更准确。客厅沙发上似乎还萦绕着她若有若无的香水味。他和她多少次在这里厮混,此时却要变成囚禁她的牢笼。
陆韧捏起她的下巴:“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她声音颤抖:“这种事?你们为了钱把我全家搞得家破人亡的事呢?害我爸爸入狱的事呢?”
“我再问你一次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你从头到尾都知道,是不是?”
她情绪激动,泪珠又不受控制地掉下来。他的拇指僵硬地擦去她颊上的泪珠。她别过头去。
陆韧叹了一口气。他眼里分明是怜惜她的,但他说出来的话却让她心凉:“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你懂吗?”
一字一句,要她对他失去之前积攒起来的所有柔软。
“从现在开始,你就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负责。”
他从地上捡起一副手铐。这是父亲的助手从后备箱拿出来给他的,像是已经准备多时。说来好笑,明明他是罪人,受罪的却总是她。他熟练地将它绕在她纤细的手腕上,又把尾端的铁链系在沙发脚上。她难以置信,使出全身力气要挣脱他,却被他死死地按在地上。
“冬青会找到我的!”她冲他喊叫。
他冷漠地说:“你现在是我的玩物。”
她猛地往他虎口一咬,咬得他嘶叫着回了手。她看向他的眼神像只被逼到角落的雏鸟,歇斯底里地无助。
“唐宛呢?唐宛总有一天会知道我在这里,她会疯的!”
陆韧眼神阴沉,默不作声,还在为被咬伤的虎口生气。手上的皮肤上渗出一层不易察觉的鲜血。
“你要搞清楚。唐宛是我妻子。你是我的囚犯。”
她那双瞳孔里刚才还闪露着惊惧和反抗,现在一无所有地暗淡下去。
陆韧解开她的上衣,脸上却全无兴奋的神色,仿佛在例行公事。
门外忽然响起脚步声。原来那些人一直等在外面。
她瘦弱的肩膀被他硌得生疼,只有耳边野兽般的喘息声还提醒她她还活着。
“曼殊,”他忽然开口,“跟我走。现在。”
她像是要溺死在水中的人突然被拎起,惊声问他:“陆韧,你说什么?”
陆韧俯撑在她衣不蔽体的瘦弱身躯上,喘息声是真的,眼底的怜惜也是真的:“跟我走。你护照上的签证还没有过期,现在就走。永远不要回来。”
她难以置信。
永远不要回来。
她不相信他就这样放过她。
陆韧将她脸颊上的头发撩在耳后,动作轻柔却夹杂着难以辨认的颤抖。他看着她,像第一次见她时那样,有些勇气他也许一辈子也没有,但因为她不得不有。
他俯下身来亲吻她的嘴唇。她的双唇是一杯不该饮的美酒。
恍惚之中,他的声音久久地回荡在她的脑海中:“让我最后再疼你一次。”
被禁锢的双手无处着力,纤细肉体柔若无骨。他的吻如潮湿夏夜里的闷热急雨,啪嗒啪嗒地落在她的肌肤之上。腰腹间是他热得发烫的胸膛,因为触碰而阵阵痉挛。
欲望像藤蔓一样缠绕他们。他要用这双手记下她身体的一切轮廓,从肩头到腰间,从臀上到脚尖。他贪婪不舍地抚摸她的一切,直到她腿间羞愧难当地湿润滑腻起来。他却毫不心急,要隔着那条单薄的内裤摸索她肿胀起来的肉瓣的轮廓。
她记得这种感受。那一次他在电梯里亲吻她的手背就是这样。带些贪恋的虔诚的吻,近乎禁欲的占有。
陆韧扶住她的后脑,在她耳边轻声说话:“你那天躲着我,是不是怕我伤害你?”
她委屈地点点头。
陆韧将她揽到怀里:“不要怕。这是我欠你的。”





渣女的条件 30.结局
清晨的天空云层绯红,陆韧坐在副驾驶座上抽烟。透过一排又一排的高墙,一架飞机终于从机场地面起飞,没过多久便消失在视线之中。
梁简扶着方向盘,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陆哥,回去吧。我大半夜被你叫起来跟丢了半条命似的。”
陆韧什么也没说。他的脸上仍然是那副冷漠阴沉的神情,却有些欲言又止的氛围。
“你爸没有拿你妈的事情威胁你吗?”
“有。”
梁简转过身:“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陆韧口吻平淡:“有。”
梁简小声嘟囔,正要启动车,放在仪表盘旁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不接吗?”
梁简面无表情:“不了。”
亮起的车灯突兀地照亮仍混沌的街道,随着车辆开上笔直的机场快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城市丛林中。
陆韧坐在爷爷的身边,西装外套随意地扔在身后的水泥地上,身上衬衫也皱皱巴巴。他手里拿着张母亲的照片,这是爷爷刚给他的。照片上,母亲抱着他站在广场的灯旁边,他头上是母亲亲手做的小毡帽,手上歪歪扭扭拿着只纸风车。
爷爷拿着根烟,也不看他,只说:“小时候是怕你接受不了。”
陆韧漠然地点点头。
“车祸发生之后是我和你爸一起去的医院。没忍心让你看。”
陆韧以为自己已经够沉着了,其实他还远不够。那次和证监会的人在日料店会面,爷爷对他说的那句话让他生疑,他来找了爷爷好几次,终于还是知道了。
厂区种了一大片银杏。树上的叶子有的已经开始慢慢泛黄。他把照片进衬衫口袋,靠近胸膛的地方,有种可笑的小心翼翼。
明年春天的时候,也许银杏会开花,也许会有个女孩在他的车前面倒着步子走,朝他微笑。她指指自己并没有带手表的手腕,示意自己要赶时间了。
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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