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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于1979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杨千意
偶有三三两两步行出山的人,有的牵着手悠闲慢走,有的手里提着从寺庙里买回的香烛,还有的背着背包正往山里去,估计是要欣赏落日霞光。
零散的车辆从山里出来,在车辆快交汇时,响起几声鸣笛,很快消失在茫茫丛林之中,就像在山野寂静处的一声叹息,随后加快速度前进。
车在寺庙下面台阶前停成一排,几位僧人早已等候在台阶上,他们看见林迪薇从车上下来,立刻双手合十问候,其中一个年纪五十左右的僧人微微一鞠躬,欢喜地说道:“林董请,久违了。”
林迪薇对着僧人微微一笑,大步往上走去,我小声地问她:“姑姑,他们认识你吗?”
她小声告诉我:“以前我们思齐对这里有过几次捐赠,老代去世以后,我让阿秋派人来这里给老代供奉了牌位,希望他能安息吧。”
看这些出迎的僧人,他们的心可能与世俗人的心没什么区别,为钱迎来送往,还叫修行吗?转念一想,传渡的方式可能五花八门,人只要活着,在自己的事业里,难都要卑躬屈膝的,这是他们僧人的事业,用他们对待事业的方式,我也没什么可以看不起他们的,他们比我要活得简单自在吗?我不能断定。
陪着林迪薇先到老代的牌位前焚香祭拜,见牌位前供着水果鲜花,极其庄重,这间单独供奉牌位的屋子虽然不大,但一定花了不少的钱,才能享受到这待遇。想老代生前虽然是一名副手,可过的日子觉得算得上富贵,死后还能享受这样的待遇,应该能够含笑九泉。
我这穷山沟出来的人就是这样,凡事都会在心里算一算,算算花了多少钱,一边在心里算,还一边想着这样花钱太可惜。没办法,伴随我从小长大的那些穷日子,在心里留下一团无法去除的阴影。
花了钱,享受到特别有仪式感的待遇,焚香前,僧人先取出香在手中唔理哇啦地念几句,然后才从他手中接过香在烛火上点燃,在念经声和木鱼声的二重奏伴随下,对着老代的牌位祭拜,把香插在纯铜的香炉里。
焚香祭拜以后,与身着袈裟的僧人闲聊几句,我看林迪薇并没有什么心思与他聊天,只是随意应和几句。袈裟僧人估计也是阅人无数,看出林迪薇没心思听他虚无缥缈的人生大道,临别之时,问要不要带着我们在寺庙里转转,林迪薇婉言谢绝。
寺庙就那么大,还有稀稀落落的游人在转悠,享受这份庄严和宁静。
僧人自行离开以后,林迪薇好像心情好一些了,她望一望寺庙东面的山峰:“麦子,我们看夕阳去,走。”
艳阳西沉之时,天蓝风清,流云悠然。
几名安保队员在前面带路,阿秋走在我和林迪薇前面,平措紧跟我身后,汪朝和带着队员跟在后面戒备,虽然都装作若无其事地一起登山,这样长的队伍还是让从山上下来的人侧目。
山路上依然气温不低,浓密的树荫并没有吸多少太阳的热度,顺着石阶往上走不了几分钟,汗水已经从皮肤里鱼贯而出,身上的防弹背心就显得特别多余,可又不好带头脱去。
回想起陆溪楠的录音,我小声问林迪薇:“姑姑,陆溪楠说思齐可能被对手逐步瓦解,真会如她说的这样吗?”
“是啊,陆溪楠确实说得对。”
“既然姑姑也明白,为何就不能改变战略呢?”
她转身回望一眼远处的大海,小声告诉我:“思齐就像一艘航行在大海中的巨轮,也不只是我们思齐,世界上很多庞大的企业都面临这样处境。企业能做到这么大,领头人也好,企业高管也好,都能看出问题和危机所在,可要改变,谈何容易。“变通”这两个字蕴含的道理都明白,可就是没法变通。”
“为何没法变通?难道就这样放任被动垮掉吗?”
“麦子,你是很聪明的,一艘航行在大海中的巨轮出了故障,要想安全靠岸,以渡过危机,但必须抛弃船上一多半的人和货物才能做到,大家都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这也就是‘变通’,这就是能让巨轮靠岸的唯一办法,麦子,你说能抛弃谁?众怒难犯啊!”
她见我听得似是而非,又低声给我解释:“在利益的巨轮上,没人愿意舍身救人。都知道汪洋中的巨轮出现了严重故障,没有一部分人牺牲,大家都将随巨轮沉没,可谁愿意跳海来减轻巨轮的负担呢?我就是这艘巨轮的船长,一旦我提出要抛弃一大部分人和他的货物,名单还没确定,船上就会打成一锅粥,巨轮沉没得更快。”
她的这番道理让我很惊愕,想那些国际大公司都是商界英掌管着,最后还是逃脱不了倒闭的结局,难道就是她说的这样?
“姑姑,难道大家都等着同归于尽吗?”
“同归于尽不一定,就看谁的游泳技术好,谁的运气好,能游上岸或者找到别的船,还能东山再起。只能这样才对所有人都公平,人性这东西没法试探,陆溪楠说得都对,可要是让她坐在我的这个位置,她照样没有办法。不是姑姑没法决定抛弃谁而救一部分人,而是我一旦做出这样的决定,内部会马上展开残酷搏杀,这后果比一起随着巨轮沉没更糟糕。”
听她这样说,思齐好像就只剩下苟延残喘,我又想,或许齐爷早给自己人备好了救援艇。





始于1979 第484章 对着天空呼喊
本想继续问问林迪薇思齐以后怎么办,平措靠近我小声说道:“哥,树林里有人跟着我们,当我们上山以后,他们必然料到我们还会从这里下来,要是有个万一,后果可不堪设想啊!”
林迪薇停下脚步,看着平措:“小兄弟,大点声,什么事?”
阿秋夜立刻退回到林迪薇身边,听平措重复一番对我说的话以后,阿秋说:“林董想要看夕阳,那就不要有任何担心,不至于因为害怕他们偷袭,就不敢见夕阳了。”
林迪薇接过阿秋递上的水和毛巾,轻轻沾去额头的汗,擦一擦手,看看茂密的山林:“阿秋说得对,因为这些个小毛贼,我连登山看夕阳的权力都没有了得话,还活个什么劲?走,有你们在,我放心。”
她的语气豪迈而轻松,可我明显感受到她有赌气的成分,我想,她不是一个拿自己安危赌气的人,估计是老代死后,在老代死亡和父母之仇得报这两件事情上,她的情绪一直反复纠缠着,没能化解开,今天就想让事情发生,出出心中的郁结之气。
我所见过的漂亮女人,几乎都有很矫情任性的一面,梁凤书和肖玲玲、露露、小芬也例外,她林迪薇更有资格矫情人性,手握那么多财富,她的内心比世界上绝大多数女人都清高,或许,她这样的人有资格看轻别人。
拉着她的手:“走,我们看夕阳去,真要有不要命的王八蛋送上来,也不会让他们伤害姑姑分毫。”
她放声笑起来,银铃般的笑声惊醒林中山雀,在枝丫间扑腾出哗啦啦的声响。
斜阳穿透枝丫,照耀着我们被汗水早已打湿的后背,随着山巅快要到达,清凉的山风越感清晰,时光显得特别惬意悠然。
林迪薇像一个野孩子似的向上奔跑着,口里喊道:“麦子,快点,这种感觉真自在,比家里健身房爽太多了。”
我随着她的节奏紧跟不放,心里一点也轻松不起来,陆溪楠的那些话一直在脑海盘旋,是我感觉到所有危险都是冲我而来。我没有畏惧的资本,就像陆溪楠说的,哪怕我抛下这座城市,带着我最亲的人一起亡命天涯,佛爷照样会追杀我,只好主动面对。
西沉的太阳变了眼色,它已经起先前的猛烈,在海天之间慢慢下坠,一张红黄色的面孔,在晚霞的簇拥下就快要谢幕。
我已经来到这山巅多次,这里的风,这里的味道,我都已经熟悉,这里就像是我放飞遐想的最好地方。站在山顶,总能想起那个神秘的老头子,我甚至开始幻想他会保护我。凉爽的山风中闻不见故乡,也感受不到爱情的甜蜜,从大海吹来的风带着残余的海腥味,是天地间纵横流洒的快意感,虽然留不住,但可以展开双臂,让这纵横流洒感穿过身体,稀释所有愁绪。
我对着远处大喊一声:“你在哪里?”
林迪薇好奇地看着我问道:“谁在哪里?”
“姑姑,不用知道谁,就这样喊,特别舒服,不信你试试。”
我心中的‘你在哪里’,是想让苍天告诉我小语和孩子还好吗?是想问问那个神秘的老头子还在吗?还有陶春兰、李木,你们都还好吗?还有耀仔、阿辉、强仔他们,那些埋骨异乡的灵魂们还好吗?都还留恋这繁花似锦的都市吗?
林迪薇学着我的样子,先试着轻声喊两嗓子,然后,她也大喊起来,我看见她的眼泪从眼眶中往外蔓延,泪水顺着她皎洁的脸庞跌落,而她的喊声也越来越大,喊声中已经带着沙哑。
她一定真正挥洒了情绪,她的思绪里一定有已经模糊了模样的父母,还有灵魂没有走远的老代,可能还有她梦想中的故乡。“你在哪里?”这喊声永远听不到回答,可心中的惦念和永远无法消减的牵挂需要呼喊,对着苍天大地,对着大海高山,对着夕阳流云……
喊了,累了,舒坦了。
眼看夕阳就快要落下去,阿秋说:“林董、麦少,我调了一部车在山南面的停车场,就是上次来的那停车场,我们从这边走吧,让他们白忙活一场。”
林迪薇看看我,倔强地说道:“不,就要从来的这边下去,如果真如陆溪楠所说,他们想要麦子的命,我就得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大胆。”说着,她拉过我的手去紧握着:“你曾为我们齐家舍身忘死,我林迪薇就不会让你独面危险,走。”
平措从背包里取出老代给我的弩递给我,笑嘻嘻地说道:“哥,本不用你出手的,以防万一吧。”
阿秋笑说道:“平措兄弟,要轮到麦少出手,我们不就是摆设了吗?”
汪朝和靠着阿秋说道:“秋,你不知道,麦少喜欢并肩作战,你别忘了,麦少可是抓住断手兄弟和青子的英雄哦。当初他和平措两个在电梯等候间打退蛇仔他们,现在想起来,我都额头冒汗。”
阿秋看看平措:“小兄弟,有这样逞强的哥哥是不是很累啊?哈哈哈。”
平措把背包甩在背上,大声说道:“一点不累,特别刺激,特别有意思,我哥才是真正的勇士。”
我想,佛爷到陆溪楠母亲寄出的信后,一定已经迫不及待了,试想,如果我把房子卖给娇妹,难道他们就不追杀我了吗?我自己猜想,陆溪楠那封信中可能说我要帮助齐爷破他的玄关,这是他的命脉,佛爷他也知道我懂其中的门道,是因为这个追杀我吗?
陆溪楠的心思我猜不透,不得不佩服她如此打细算,死后还能控制我不得不为她报仇,或许这也是缘份,是我生命中无法逃避的‘巧合’。
下山时,阿秋交代平措:“平措,我知道你身手盖世,可在外面得听我的,真要遇到袭击,不到万不得已,你别出手,我和你只紧跟林董和麦少。”
平措看看汪朝和:“汪队,你老婆真是啰嗦,我们并肩战斗好几次,面对的都是顶尖的强敌,现在不照样好好的吗?”
汪朝和乐呵呵地说道:“秋,你看着吧,不管打得怎样惨烈,平措兄弟眼里只有麦少,他是不会离开麦少去救援的。”
正闲聊着,几十号五大三粗、身上雕龙刻凤的青年在山路上往上跑,他们装着是一帮在傍晚登山的人,假装说说笑笑往上跑。




始于1979 第485章 狭路相逢
阿秋和平措护着我和林迪薇让到阶梯下的树下,让那些人往上跑,他们没有动手,无法把他们视为歹徒提前攻击。
十几号人快速从我们身边跑过,我拉着林迪薇刚想回到石阶上继续下山,从我们身边跑过的人突然停住了脚步,其中一人看着我大喊道:“哎呀,不是麦子小哥嘛,还记得吗?我们见过的,你约曹老大见面那天夜里,是不是觉得很意外?我又自由啦!麦子,来来,来,抽支烟,见面多难得啊!”
看他一副要找事的模样,我是想不起他是谁,也不想想起他是谁,故意奚落他:“哦,你是想让我送你再进去吗?可以啊,你过来,我告诉你进去的办法。”
说着,我放开林迪薇的手,慢慢把她推开,让阿秋贴身保护着她。
侧目看看下面,也有好几十人停下了脚步,对着上面的人喊道:“怎么啦?有人要打搅我们登山的雅兴吗?”
上面的人故意大喊道:“不得哦,我们巧遇闻名江湖的麦子小哥啰,这得多大的缘份啊!”
下面的人扯着嗓子回复道:“就是那个背叛佛爷的叛徒吗?”
汪朝和指着上面最先说话的人:“自己掂量掂量,你有几条命。”
“哟,好大的口气,来,我和你单独比比,看看谁的命硬,你敢吗?”
上面的人明显是要引诱汪朝和上当,男人对男人,这样的话让汪朝和不好拒绝,只要拒绝,好像就承认自己是孬种。
上面加下面,估计有三四十号人,在人数上最起码多出我们一倍。
汪朝和还没回答,他身边的队员一边摘下对讲机递给汪朝和,一边大声说道:“小虾米,你哪有资格和我老大比命,来,我成全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大步往上走出十几步,气势汹汹,毫不畏惧。
见他们是这个套路,我拉过阿秋,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小心,让我们的人不要先动手,他们有备而来,可能有录像,一旦上了新闻,林董的压力就大了。”
“嗯嗯,知道。”
几名安保队员在我外面程扇形展开。
上面的人不屑得大声骂道:“我是小虾米?你是什么东西,就有资格和我比吗?”他又对着我大声喊道:“叛徒,锁头乌龟,连出来抽支烟的胆量都没啦?昔日威风哪里去啦?是不是阿虎死后你胆子就没啦?哈哈哈,好你个叛徒。”
一口一个叛徒,让血气方刚的我确实听着很难受,可我不得不想想如何办。如果我们继续下山,在与他们擦肩而过时,可能遭到突然袭击,这样我们很被动,可如果和他们耗在这里对骂,我们耽误不起,特别是有林迪薇在,她那样的娇贵,怎么能委屈她困在这山野里。
林迪薇见我进退两难,脸上带着怒气,她小声对我说道:“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警方那边不用担心。”
我大声对上面的人喊道:“一条癞皮狗也敢在我面前狂吠,你这癞皮狗哪里知道什么叛徒,佛爷又丢骨头给你了吗?”
说着,我接过平措手中的弩,从树下跨步站到石阶上,举起手中的弩:“骨头我这里没有,大狗的方式倒是懂得不少。癞皮狗,过来吧,我看看你的骨头上还有没有肉。”
说完,我对汪朝和小声说道:“他再贱嘴,就先动他。”
他装模作样地点上一支烟,摆出要和我耗时间的姿态,对着我吐一口:“叛徒就是叛徒,怎么狡辩也是叛徒,叛徒下场你知道的,人人得而诛之。”
汪朝和在对讲机上用指头敲击几下,先前阿秋派出的几个人立刻从山上往下来,并大声喊道:“让一让,让一让,好狗不挡路,要抢骨头去夜市上。”
上面一喊,汪朝和与平措一对眼色,平措一手护着我,汪朝和已经蓄势待发。
上面的十几个人马上骂起来:“哪里来的野狗……”
他们刚开始骂,不知上面谁挥来一块石头,正好砸在与我对骂的人头顶,他一捂头,回头大喊道:“操你母,刚动老子,动手。”
上面立刻开打,汪朝和带着原本站在我身边的几名队员同时出击,对上面的人猛扑过去。
我跳到林迪薇身边,把弩举在手中:“平措,帮忙解决下面,他们靠近不了我,不用担心。”
两名队员在我和林迪薇身后防御着树林里,阿秋警惕着四面八方,对我小声说道:“这可能只是第一波,他们想拖垮我们,打下去不是办法,我已经给肖志程发出信息,尽量别使用你的弩。”
汪朝和在上面和队员并肩战斗,平措加入下面的战斗,这些个混混立刻掏出背上背的砍刀和钢管。
树林茂密,只有登山石阶这不到两米宽的地方空着,喊杀声四起,立刻有一半人冲入林中战斗。
我也看不清谁胜谁伤,但我知道,这些个安保队员都是英中的英,就算这些人也是专业打手,他们还是会输得一败涂地。我只能集中神预防别有人突然冲过来。
林中突然一声枪响,在我身后警戒的安保队员仰面倒下,接连又是几声枪响,另一名队员又倒下了。
阿秋已经抱着林迪薇倒在地上,我背靠树干蹲下来,忍受着树皮爆裂时的残渣飞溅到我的脸上,这种猛烈的枪声显然不是一般的手枪。
平措已经敏捷地冲入树林,对着枪声响起的方向奔去,借着树干左躲右闪,蜿蜒快速前进。看见汪朝和也从另一边带着两个队员冲入林中,并大喊道:“秋,保护好老板,剩下的交给我们。”
阿秋拉着林迪薇爬到树干和石阶之间,对外借着石阶做掩护,对树林一方已树干做掩护,她盯着我说道:“没受伤吧?”
“没有。”我示意她不要说话。
我在等着平措发出哪只有我和他们兄弟俩能听懂的口哨声,紧贴着树干,随时准备发射手中的弩。可接连的枪声让我听不清楚声音了,感觉我做掩护的树干快要被打穿,觉得生命随时都会如尘埃一样飘浮起来。
两名被枪打倒的队员咬牙起来,就地一滚,爬到我旁边的树后,看看我,又看看阿秋的手势,他们摆出防御的架势,随时准备挡住对我的袭击。




始于1979 第486章 丛林大逃杀
隐隐听到林中响起口哨声,我揉一揉眼睛,摸一把脸上的树皮屑,往右边扑倒在地,手中的弩对着端枪射击的人扣动扳机,他轰然倒地,并快速地爬到树干后面。
阿秋大声喊道:“麦少,真是神枪手阿。”
我记得老代说过,这弩的射程是一般枪的好几倍,躺在地上用衣角擦擦眼,再擦擦瞄准镜,对阿秋打出防御的手势,开始集中力寻找别的枪手。
平措懂得我的心思,他冒着生命危险在林中快速躲闪,把枪手往我这边引。林中光线极其昏暗,能大概看见汪朝和与两名冲入林中的队员,也只能躲闪着前进,无法靠近枪手。
枪手就像带着打不完的子弹,一阵猛烈射击,平措和汪朝和无法靠近。
我快速脱下白衬衫,把地上的树叶用白衬衫包起来,放在我的前面,自己快速地滚出好几棵树外。果然,一个枪手对着我的白衬衫连开几枪,打得树叶飞飞扬扬。
想不到这枪手如此容易上当,或许他的眼神太差,分不清那是诱饵,一边开枪一边躲闪着前进。我从他侧面扣动扳机,他也轰然倒地,嘴里哇咧咧地大声喊叫起来。
射倒两人,我胆子就壮了,对紧跟着保护我的两名队员打出手势,示意他们往两边跑,我好看看剩下的枪手在什么地方。他们刚冲出去,立刻遭到猛烈射击,好在林中树干密集,而我却正好利用自己视力非凡的本领,看准枪手,抬手射击,又一个倒下去了。
射倒三人,林中还有枪声,使得无法判断到底来了多少枪手,我躲在树干后面,也不敢再轻易移动。
平措奔回我的身边,小声说道:“蛇仔在林中,估计他是冲你来的,我们和林董汇合一处,不要轻易出击,得落入他们的陷阱。”
爬到林迪薇身边,看她已经没有刚开战时的惊慌模样了。
林迪薇心有余悸地感叹道:“真是无法无天,无法无天啊!”
两名队员和阿秋把林迪薇围在中间,警惕着四周。
林中的枪声再没有响起,汪朝和带着队员跑回来:“五个枪手,麦少射伤三个,我用匕首解决一个,另一个估计藏起来了。”
看着刚才气势汹汹的一帮人搀扶着跑入林中,林迪薇问道:“怎么不抓几个回去交给警方?”
我告诉她:“抓回去没用,他们不会承认认识枪手,只承认山路上因口角纷争而打起来,这算一般斗殴,最多拘留半个月,而且这些人一定是有人担保的,不然他们胆子没这么大。”
林迪薇怒气难消,问道:“这还有王法吗?”
“姑姑,你是不知道江湖上的事情,我以前见过耀仔和对方各带上百人,约在野外对战,根本没有人管,生死各安天命,打完之后各带各的人走,这就是江湖,这是他们的道。现在好多了,这两年警方越来越严,市面上再没有人敢贸然团战。”
“他们就不怕坐牢?”
林迪薇还是活在另一个世界,底层人的残酷斗争她是不会明白的,所有干违法事的人都知道早晚要坐牢,可他们想赌一把,就像进入赌场的人,都以为自己会赢,尽管无数人输得倾家荡产,可下一个还是以为自己会是例外,会是赢的那些少数人中的一个。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赌博,每个人都想成为那些极少数赢者中的一员。胆子极大的人就会冒着坐牢的危险,试图让自己成为赢家,因为有成功的先例摆在那里,佛爷是、蛇仔是、从前的北仔、耀仔、老严他们都是,还有哪些市面上活得耀武扬威的各个头目,这些人都是冒险家的榜样。
混黑道的人屡抓不绝,就像贪污的官员屡抓不绝一样,只要有一个人干坏事成功了,没有受到惩罚,就会有排山倒海的人认为自己也会成为‘漏网之鱼’,而我们身处的环境里,存在着大量因干坏事而成功的人,这如漫天繁星一样多的‘成功典范’,昭示这个环境里干坏事成功的机率很高,使得人心向“坏”,前仆后继。
官场中那么多人因贪污腐败而锒铛入狱,可照样有很多人以身试法,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违法吗?当然知道,只是他们也知道很多人干了没有入狱。从上到下都一样,可能追逐中的野心、欲望的方向不一样,其最终目的都是为快速致富,过上少数人的富裕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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