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始于1979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杨千意
我只好迅速窜上楼顶,刚一来开楼梯口的门,一股强风伴着向用盆泼过来的暴雨迎面冲击我的身体。爬在楼梯上,把雪儿栓好的绳子挂钩钩在腰上,用两个昏倒的人顶住门,从楼梯口爬进楼顶天台里。
楼顶积蓄了有二十公分的水,大雨和狂风在头顶呼啸,别说看远处,连睁开眼睛都很困难。也来不及顾及狂风暴雨,奋力爬到楼顶边缘,把兜里的两个黑桃大的铁球砸到车顶上,这是暗号,让肖志程和马龙他们从后备箱里出来。
抹一把脸上的雨水,马上眼睛又模糊了,聚会神地盯着楼下靠墙的黑影,丢下第一个铁球,侧耳倾听,没有听见声音,心里不由得焦急万分。把身子再往外探一点,用手臂挡住暴雨,对着楼下的黑影丢下第二个铁球,狂风暴雨中,隐隐听见一声响,随后看见四条黑影在狂风中极速飘走。
略微适应一会儿,好像视力感好了很多,起码能看见树在狂风中摇摆的影子,赶忙下到五楼,冲进已经被撬开的屋里。
屋内没有灯光,打开手中的矿灯,半蹲着身子在客厅里扫视一圈,沙发上躺着两个男人,地板上躺着三个女人,一间卧室里床上躺着两个男人,另一间卧室里床上躺着三个女人,这样一套六七十平米的房子里,住着十个人。这也是那时候这座城市的现状,能单独租住一套房子的情侣极少,要么是有人包养,要么是高薪高入的人才能做到。
我把南面和东面的窗户各敲烂一面,任狂风暴雨灌进屋里,因为这样我才能方便眺望外面。然,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隐隐约约听见对面楼里已经喊杀起来。
既然楼上看不见,我极速冲到楼下楼梯口,夏儿低声对我说道:“麦哥,对方早有准备,进入楼梯的门已经被他们封死。”
“你怎么知道?这么黑的天,这么大的雨,你能看得见?”
“不是,我和雪儿姐约好的,他们进入楼梯以后,在门上挂一盏红色的矿灯,灯只亮了一会儿,随后就灭了。你的弩对着外面水里,我看楼上,小心被他们偷袭。”说着,她转身上楼,在楼道里拉上多条细钢丝,以防被人从楼外翻进来,从上往下攻击我们。
这种等待是最难熬的,隔着三个车位十几米的距离,但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隐隐约约听见打斗声,却不知道自己的队友是否受伤。
风声和雨声实在太大了,何止是狂风呼啸,简直是整个黑夜都在撕心裂肺地哀鸣,嗡嗡嗡,呜呜呜,加上雷声滚滚,整个世界都在悲鸣。
夏儿从楼上下来:“麦哥,楼上不用担心了,我都已经布置好。”
“好,你盯左边,我看右边,一会儿估计就有人要发动攻击了。”
盯着狂风暴雨中的黑夜看一会儿,视力竟然有很大进步,十几米外的轮廓已经可以看清楚,至少能分辨影子的高矮,是树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难得和夏儿单独相处,但我对她只有敬佩之情,并无暧昧之意。她带着人在狂风暴雨中奔波近两天,我不知道她找什么角落有过短暂休息,但她的全身应该一直都是泡在水里,这份毅力和坚强如何能让我不敬佩。
“夏儿,辛苦你们了,等这次事情结束,我一定陪你们好好喝一回。”





始于1979 第576章 血战大冲3
“不辛苦,你和娇姐都如此,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你说话可要算哦,你从来都没有陪我们喝过酒。我们都希望把你灌醉,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我们娇姐,她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你,以你为家,可娇姐和我们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倒在别人的刀或者枪口下。”
听她的话,低语中带着漂泊无定的无奈和苦涩。
“也不是全给了我,娇娇也很爱你们,她给我说过你们每个人的故事,我也是穷孩子出生,孤苦伶仃来到异乡,虽没有历经你们那些濒临死亡的噩梦,我也和道上的人争斗这些年,你们的心我能感同身受,所有的憧憬都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
“麦哥,你说的话真好听,怪不得娇姐那么爱你,嘻嘻嘻。”她嘴里说着,眼睛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外面,她手上的弩比我的要大很多,始终保持单腿下跪,端着弩架在自己的膝盖上。
“你有爱过一个人吗?秋仔和冬仔你喜欢谁?”
“不要脸,我和你很熟吗?这些问题也能问出口?”说着,她身子后仰,对着楼左边的黑夜射出一箭,马上熟练地装上第二支箭,嘴里说道:“当心一些,我们的位置已经暴露了。”
我下到水里,贴着墙往外窥探,对着右边射出两箭,不知道有没有伤者对方,因为风太大,但能看见两个黑夜马上紧贴着墙沉到水里。
夏儿惊呼一声:“麦哥上来,水里危险。”
马上退回楼梯上:“二楼能进吧。”
“东面能进,我故意给我们自己留着的,其它地方别去,都有机关。”
“好,还是你正面,我去看看东边。”我刚退着往二楼走,黑暗中几发子弹射进楼道里来,估计对方也是看不清楚,子弹打在墙上,迸裂出转瞬即逝的火花。
夏儿一点也没慌张,眼睛贴在瞄准镜上,接连对着子弹来的方向射出两箭,低声骂道:“鬼天气!”随后把身子靠在楼梯下方隐藏。
我疾步冲到二楼东面窗户边,小心翼翼探头先外看去,为不被狙击手射中,只扫视一眼,马上缩回来。记得老谢说过,巫师团队使用的设备极其先进,他们完全可能有微光瞄准镜和热成像瞄准镜,并且他们是专业人士,我不敢有丝毫大意。
我们手上也有微光瞄准镜,但在这样的天气里,和于训练的人交手,没法和他们比技术和耐力,只能用花招引诱他们上当。
外面不远处就是沙河边的绿林,狂风之中,那些树像是横飞在风中的长发。我想,这样的天气,他们如果在户外设伏,能躲哪里呢?立交桥下应该是最佳位置,又或者周围那个高地的背风处的车里。
也不知马龙和肖志程他们有没有什么获,在这狂风暴雨之中,我们只能凭着心中的默契和预先计划行动。而我,在他们面前显得可有可无。
我坚持每次要并肩战斗,不是我年少轻狂觉得自己有多大能耐,因为我看过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的自以为是和傲慢,我觉得那是一种极其丑陋的病态。当然,主要是我也没有高高在上和傲慢的资本。
在极其凶险的江湖上求生,还得巴结奉承上面的人,我需要能和我唇齿相依的队友。为此,我必须用实际行动证明我和他们是一个壕沟的战友,真正能出生入死的朋友极其难得,身在江湖,也不用渴求太多,有那么三五几个,足以纵横江湖。
从小苦寒艰难的日子让我早早就明白很多道理,在交朋友方面,我觉得不能以是否真情而定,要以价值定。贡布和平措要不是身手了得,我也不会要他们;娇妹要不是可以成为我难觅的帮手,我和她一定不会有爱的开始,就不会深入到浓情蜜意。
人是感情动物,当我按价值选定可以做生死之交的朋友时,必须要投入真情、尊重、诚实,在感情中玩尔虞我诈、虚情假意的手段是行不通的,我一直觉得这个简单的道理很多人都不明白。
无论是友情、爱情,还是亲情,只要有一丝一毫的虚假,对方就能觉察出来,谁也不是傻子,你一丝,她一毫,感情到最后一定会崩塌。
我是以价值选择交往的人,以价值确定我要和对方保持多深的感情,但我一但确定下来,必然坦诚相待,至少让对方确切地感受到我的真情实意,所以,我要和他们并肩战斗,哪怕我在战斗中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依然要在‘战场’。
佛爷和耀仔他们教我的都不对,他们认为人与人之间最牢固的关系是靠利益维系,感情没有任何用。我认为他们是没文化的半罐水,他们不知道,当人面临生死关头的时候,利益连个屁都不如,没有全身心的感情投入,利益只会是敌对和背叛的导火索,就如佛爷和齐爷。试想,如果齐爷起傲慢和偏见,向我对贡布、平措一样对佛爷,佛爷还会背叛齐爷吗?就算是拿他儿子做要挟,佛爷也一定会老老实实向齐爷说出苦衷,然后一起解决问题。
感情中最难的是不设防,把自己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对方面前,只有这样,才能生死相依。假如我不和贡布、平措他们并肩战斗,我想,我和他们的结局,最后可能会和齐爷与佛爷的结局一样,娇妹也是如此。
洪培忠、齐爷、金紫他们那样的人可以给别人钱,使之为之卖命,但那样的办法并不算高明。他们能给钱,我没有钱,但我能给他们不能给的——真情实意,所以,齐爷早已落入黄泉路,而我还在奋力遨游人间。
林迪薇就是极其聪明的人,加上她是一个女人,虽然也阴狠狡诈,但心思比绝大多数她那个级别的人要细腻,使得在她四面受敌,快要彻底打趴下时,老代以生命为代价替她报仇,阿秋和汪朝和一帮人不离不弃,就是我,都没有半点心思想过要背叛她,因为她和我一样,在选定人以后,投入真情实意,包容一切。
和选定的人并肩战斗,是我在这朝不保夕的江湖上‘安身立命’的法宝,从耀仔到阿虎,到佛爷,死的死,逃的逃,而我已经在江湖上闻名遐迩,而且我还能站在江湖之外获取江湖的好处和利益,这也使得我常常在心中夸赞自己。




始于1979 第577章 血战大冲4
风在继续逞狂,雨也没有丝毫减弱,雷鸣和电闪也没有在黑夜里睡去,黑夜还是那么黑。
对面楼里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外面的危险也没有解除,我不知道对面楼里到底谁倒下了,只能大概推测:以娇妹、雪儿、贡布三人的身手,吃亏的一点是对方,最重要的是,我还完好无损地活着。
最糟糕的不是天气,糟糕的是我心中好像充满了恐惧,这种恐惧感以前从没出现过,难道是因为传说中的巫师太厉害?还是说佛爷这老东西无法战胜?
‘噗噗噗噗……’黑夜狂风里响起沉闷的枪声,似在狂风暴雨的呼啸中夹杂着低沉的凄厉声。
我不敢探头,不敢看外面发生了什么,害怕一探头就变成枪手的靶子。我要活着,我还要见到小语,他们一定能消灭他们……心里胡乱地想着,紧贴着墙根蹲着,眼睛看着两扇破碎的窗户,害怕那猛扑进来的狂风暴雨中有一个影子会夺了我的性命。
突然模糊听见一声尖刻而熟悉的口哨声,是贡布,对这是贡布和平措教我的暗号,他让我出击东面。
紧握着致的黑弩,拔下微光瞄准镜挂在腰上,这东西太碍事,我是视力非凡的人,何必要这东西。贡布的呼叫不能不相应,紧贴着湿透了的墙壁站起来,极速在窗前一晃,看见外面的洪水中有条黑影,黑影发出火花,是他手中的枪。
突然想到,黑夜虽然黑,外面还是有轻微的天光,我的视力已经适应,况且我身在没有任何亮光的屋里,外面看我更不清楚。
一手抬在眉骨之上,挡住风雨直击眼睛,另一手抓着黑弩架在窗台上,摇动身子调整射击方向,对着黑夜射出一箭。
黑夜发出的火花朝着窗户而来,两颗子弹打在窗台边上,黑影消失在洪水里。
我和黑影相隔二三十米,老代送的黑弩所用的箭是合金特制的,穿透性极强,在这样的距离里,对方要是没有防弹衣,箭足以穿透他的身体。我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射伤他,从他打到窗台的两颗子弹,我知道他至少慌乱了,而我肯定也暴露了。
马上转到南面的窗户,对面楼的右侧外的树下有两条影子在晃动,并不时发出火花,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黑影的火花处射出两箭。
看见对面楼里窗户上跳下或者是掉下来两个人,无法判断是敌是友,再定睛一看,其中一个黑影有红色的光晃动,马上明白,这红光是我们的人到户外所要亮起的标志,以防误伤队友,想必是从楼上打到了楼下。
想着老谢说的话:“巫师本人会最后出手,在最有把握的时候。”我想:这样的天气里,巫师又能有什么把握呢?又或者这外面的枪手就不是巫师的人。
狂风暴雨的呼啸中好像没有了枪声,我迅速奔到楼梯上,看见夏儿坐在楼梯上半仰着身子,手中的弩还对着外面的狂风暴雨,一套腿伸得笔直。
“夏儿,是不是受伤了?”
“没事,一颗子弹从腿上擦过,已经捆绑,不碍事。”她一边说,一边倒退几步梯子,手把我的头一拨:“麦哥,注意屋里,小心被人从窗户攻击。”
我们两个挨着坐着,她在二楼门口,我在门里,我看着屋里的窗户,她看着楼梯下。
“麦哥,你没有受伤吧?”
“没有。”
“那就好,你去屋里盯着南面的窗户外,东面和西面外别管,外面这么大的风,距离再远一些,我们这弩也发挥不了作用。”
我摸索着从那个被弄晕的小弟包里摸出烟和打火机,点上两支烟,一支递给夏儿:“没事,应该差不多了。”
“嗯,挡住烟头的火星。”
这样的时刻,烟像是背负着与特殊的使命,超过任何食物和饮料。烟丝活着时同样也是植物中的一种,它经历割、晾晒、烘烤等工序后,不但没有死亡,反而让生命变得更有价值。香烟燃烧时,就像它走入生命的最后时刻——涅槃,只不过它的涅槃方式不同于宗教徒所追求的涅槃,它用白色的烟和让人醍醐灌顶的醇香,融入人的灵魂,把它带有攻击性的滋味和人融为一体,从此欲罢不能、魂牵梦绕。
烟叶有一个雅称——相思草,据说最早是玛雅人发现了它的高贵品质,传到我国是近六七百年前的事,如果这种考证是真实的话,那么我们六七百年以前的那些祖宗们并不知道这种相思草的滋味。
近几百年来,我们国人的文章表达水平急剧下降,不只是空洞无物,在极尽娇捏做作、浮华绚丽后,依然难以读出真情实感,华丽的辞藻中尽是虚伪无知的胡编乱造,甚至连基本的表情达意都是混乱而虚伪的,这或许是因为有了烟这种相思草的缘故。
在六七百年以前,从诗三百、楚辞到汉赋、唐诗宋词,同样是我们老祖宗的文字,读起来意味无穷、潸然泪下,那时的用文字书写情感的人们还没有这种相思草,所以他们把无穷无尽的思念和灵魂里的挣扎化作文字,留下不朽文章,光耀百世。
今天的人依然有无穷无尽的思念,灵魂依然挣扎,或许有了烟这种相思草,真情实感随着烟叶的涅槃而溶解消散,把所有难以释怀的情绪都交给了这种有害的燃烧,使得生命只留下斑驳得无法留痕的苍白。
夏尔深情地吸着烟,目光依然警惕着这个世界,好像也提防着我,但她的神情并不紧张,也不狰狞,只是胸口的起伏随着她的长吸而加大了弧度,幽暗的夜光中,让我清晰地看见了她的凄楚和顽强,还有诱人的美丽。
“麦哥,要不是姐姐让我顾着你,我会和她们并肩战斗,是姐姐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所有的危险都该让我们姐妹身先士卒,如果,如果姐姐有什么闪失,我……”说着,她快速瞥我一眼:“算了,姐姐爱你,她不会让我们姐妹伤害你。她是无敌的,不会有事。”
听她的情绪里,全然没有顾及自己的安危,与我贴在一起,心里担心着娇妹的安全。让我感觉到,要是娇妹不幸战死,她好像要让我去黄泉路上与娇妹相伴。




始于1979 第578章 血战大冲5
香烟在狂风暴雨的映衬中好像燃烧得特别快,也可能是我吸吮得太过深情,一支烟很快烧到了我的手指,极速甩掉烟头。
夏儿手在空中一捞,把我甩起的烟头抓住,按熄在她的脚边:“麦哥……”
“啪啪……”狂风暴雨中的枪声显得沉闷而模糊。
夏儿身子剧烈一震,在她快速后仰的同时,一手把我推入屋里,另一手抬起手中的弩对黑夜里射出。
“麦哥,你的弩给我。”
我赶紧趴在地上把弩递过去,她抓起我递过去的黑弩又对着狂风暴雨射出一箭。
马上意识到,我刚才情急之下甩烟头时,燃烧的烟头那一点点火星可能暴露了夏儿的位置,被黑暗中的枪手抓住时机。
一颗子弹打在夏儿的肩头,另一颗打在她防弹衣的胸口位置,幽暗之中,我无法看清她疼痛的表情,心中顿时愧疚,责怪自己太过鲁莽,连累她被打这两枪。
夏儿没有责怪我,把她的弩丢给我,低声说道:“帮我把箭装上,我这只手不行了。”
我刚把箭装上,抬头的一瞬间,看见破碎的窗口的狂风暴雨中探出半截人影,慌忙端起沉重的弩射击,啪的一声,黑影在窗口的狂风暴雨中坠落下去。
夏儿早已发现我的举动,她身子在楼梯上极速下滑到水里,扑通一声,紧贴着墙壁,脑袋快速往外一望,提起黑弩反手射击,随后用提着黑弩的手撑着楼梯后退几步,喊道:“麦哥小心,有人攻到了窗台下。”
又装好一支箭,我的目光仓惶地在两扇破窗的狂风暴雨中搜索,心跳剧烈,却只看见狂风和暴雨的呼啸,我的身下已经洪水滔滔,狂风和暴雨呼啦啦地从两扇破碎的窗户猛烈地灌进来,又从门口、楼梯上奔涌着窜出。
从紧张中很快缓过来,趟着楼梯上奔流的洪水,从夏儿的背后揽住她往上拖,重新坐到门口的楼梯上,我的手感觉到她的肩头正流淌着热乎乎的鲜血。
夏儿依然镇定地警惕着,让我用随身带着的绷带胡乱地替她包扎肩头的伤口。
“夏儿姐,对不起,是我刚才连累你挨这子弹的。”
“没事,没事,别说出去,既然一起战斗,没有谁连累谁。”
她把受伤的肩膀靠在我的胸口,使得我能在狂风暴雨中感受到她的呼吸,还有她身上发出的幽幽清香。
她侧头看屋里的破窗时,水滑湿漉漉的脸庞从我鼻尖滑过,幽幽说道:“好在刚才子弹没有打中你,要不然姐姐肯定怪我没保护好你。”回头时,她把嘴凑到我嘴前:“要打就打中你的头,姐姐也就死心了。”
我想伸出舌头舔她一下,她的头已经别过去,依然警惕着楼梯外的狂风暴雨。
虽说是苦中作乐的玩笑话,我依然能够感觉到她对娇妹极其尊重和敬仰、爱戴,既希望娇妹快乐幸福,也希望娇妹还是那个不受女儿私情所牵绊的江湖英雄。我能想象到,假如娇妹不是因为我而委曲求全,她现在一点带着她的姐妹兄弟们,在某个风景优美的地方享受着无拘无束的生活。
人活在怎样的状态里才算是最佳呢?第一肯定是自由,然后就应该是活在爱情的滋养里了,可爱情本就是对人的一种束缚,活在爱情里,还能有自由吗?也只有爱情,让人觉得累又快乐着,并且是自己绝对的心甘情愿,古人也才能写出‘直教人生死相许’的句子。
由她的话,我也想到,要是刚才子弹不是击中她穿着防弹衣的胸口和肩膀,要是击中的是她的脑袋呢?夏儿就此阵亡,娇妹也一定会很伤心,雪儿、春儿、秋仔、冬仔他们也会很伤心,会因此而怨恨于我吗?或许不会,他们应该早就想明白了自己生命的轨迹,正如‘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江湖就是战场,稍有人能全身而退。
仔细想来,对手也是江湖儿女,他们之间也应该有娇妹和她的兄弟姐妹一样的情感,这场暴风雨中的战斗,他们死伤后又改是怎样的心伤和惋惜呢?就是能想到这些,我依然没法可怜对手,生死之间的较量,怜悯和仁慈绝对要起来的。
暴雨无情地浇灌着这座城市,从白天到黑夜;狂风爱恋着、纠缠着暴雨放浪不休;厚重的乌云完全阻挡了星星和皓月的光辉,黑夜在狂风暴雨中变得如此傲慢无情;滚滚雷声携手金钩银爪的闪电闯入人间,苍穹中的能量随着台风来临而肆无忌惮地施展,城市、大地、众生等等都在保守摧残。
我们、对手,都在这无情的夜晚无情地施暴,人性或许就是跟老天爷学的。
第一次在战斗中如此的煎熬,虽然我只算是这场战斗的配角,也处在相对最安全的位置,可依然揪心难耐,马龙、肖志程他们一直在狂风暴雨之中,娇妹、贡布、雪儿他们还在和多他们几倍的人鏖战,不到最后,生死难料。
漆黑的楼梯间里,我无法看清夏儿是否焦灼不安,从她镇定的话语中感受到情绪没什么起伏变化,好像久经沙场的战士,尽管已经受伤,依然坦然自若。
夏儿突然伸出一个指头指指头顶,嘴贴着我的耳朵说道:“楼上进人了,不只一个。”
“啊!我们也上不去啊,楼梯上你不是布置了钢丝吗?”我一下紧张起来。
她翘起大指头,暗示我把破窗这个屋子的门关起来,随她一起进右边的屋子。
“麦哥,我们得上去看看,你能跟紧我吗?”她摇一摇受伤的肩膀:“我的伤不碍事的,楼梯上的钢丝我能解开。”
“会不会是马龙和肖志程他们呢?”
“那也得上去看看,如果全是我们自己人,他们应该会发出暗号的。”说着,她把黑弩递给我,从腰上取下匕首。
我和夏儿刚要出发,楼梯间想起一声低鸣声。
“是贡布,贡布,我们在这屋里。”我兴奋地叫起来。
贡布闪身进屋,低声说道:“外围枪手差不多都撤了,对面楼里只剩下顶层屋里还有几个人顶门不出,娇姐他们正想办法,屋里的人已经是穷途末路,娇姐他们不会有什么闪失。这楼上进了人,我就过来了,夏儿姐,你得走前面,楼道里你肯定布置了陷进。”
贡布一口气把我们得担忧,和对面楼里的情况说得简单明了。
夏儿一只手撑着起身,刚要走,贡布问道:“夏儿姐,你受伤不轻啊!”
1...176177178179180...26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