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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于1979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杨千意
“王八蛋。”梁凤书在心里默默骂一句,再也忍不住泪水,也抽出几张纸巾抹泪,呼呼鼻子:“你已如此,我还能怎样。我今生唯一的爱已经奄奄一息,只愿他得自由,我从此天涯,以了我自己选的爱情。”





始于1979 第786章 女人与女人的暗战2
白板又竖起来,梁凤书看得脑袋炸开,只见上面写着:“人我杀的,他非要顶罪,知他是要为我和我们已经死去的儿子了断,而他其实是为你,我欣慰。”
“王八蛋。”梁凤书这次在心里默默骂这一句,骂的是贡布,骂他没说实话,转念一想,莫非当时混乱,贡布真没看到到底是谁杀的钟川葵?
又擦,又写:“我想去自首,我是瞎子,没人带我去。”、“警察第二次来问笔录时,我说人我杀的,无人信我。”、“你带我去警察局吧,求你了,让他出来,他不欠我。”
小语快速地连写三段话,一一竖起给梁凤书看。
梁凤书看看天井里站得笔直的贡布,又端起茶杯,手不停地颤抖着,强力压制着心中波澜,轻尝一口茶,放下茶杯:“事已然如此,我会救他出来,你就别再心了。还有,给你们的所有人招呼一声,不要再管这件事。他年少落魄街头,我和他并肩十年,今天,我想再凭自己之力,再救他一次,还他自由。或许他从前是感恩我不弃他是落魄街头的少年,这次,我再不需要感恩,至于爱情,他的、你的、我的,各人的吧。”
梁凤书一气说出来,刚想起身径直离去。小语突然站起,双手摸向梁凤书,双腿跪下,拼命摇头。梁凤书这才发现,看似柔弱娇小的小语,手上的力气好大,自己竟然挣脱不得。
“小语,你不要这样。”梁凤书任泪水在脸上奔流,不得不接住小语的双手,把她扶起来。
小语一手死死拽住梁凤书衣服,一手用衣袖快速擦白板,又快速写道:“不要走,凤书姐,我有很多话和你说,我没法说,只能慢慢写给你,求你不要走。”
梁凤书拉过椅子,让小语坐下,自己也坐下,这次是俩人坐在同一方。
“贡布,你死人啦!拄哪里干嘛?我要你拄哪里了吗?帮忙弄菜去。”梁凤书突然对天井里吼道。
贡布彻头看看客厅里,抹一把泪,走向厨房。
吼一通,梁凤书感觉自己心中好受一点了,随之又后悔,自己从没吼过贡布他们,这搞得自己像个没素质的疯婆子。
小语拽住梁凤书的手,站起来,指向墙上。
梁凤书先前没心情看这屋里陈设,一直没注意墙上挂的字画写的是什么。
只见一副字,是一首长诗,像乐府诗的风格,写道:
《春逝花怜》
天地动容一春开,春风飞花惹人怜。
蜂来蝶舞染春绚,悠悠香浓惹婵娟。
花魂香骨惜红尘,奈何红尘春易远。
繁花盛春蝶飜,春光逝尽花不见。
皎皎日月赘四季,繁花累累留春难。
蝴蝶恋花为春来,夏日无情把春湮。
红尘千古多圣贤,圣贤逾春空悲叹。
繁花逝伤怨春短,春来花开是何年。
昔年春深走万里,万里征程正少年。
迢迢寒峭无人伴,春花凋徂对月寒。
俊雅风流曾有时,摘得春花递红颜。
相逢犹恨囊羞涩,不忍佳人落荒原。
娉婷含羞望春残,碧泪沾襟别时难。
他年春风携蝶飜,蝶恋春花惹人羡。
春携蝶来花如故,红颜一逝永不还。
又摘春花望蝶飞,泣盼当年情不断。
花魂香消前世春,今世蝶来望相见。
岁岁年年春复来,春来蝶舞续前缘。
落款是:山鹰落巢笔
再看另一副短诗:
《春深意浓》
春深落残红,碧水应钓翁。
绿苔逞姿色,踏破几葱茏。
忆得那凋寒,韶年携浮踪。
春秋遗蚤年,绿茵忘枯荣。
落款也是山鹰落巢笔
小语指一指长诗,用手指沾茶水,在实木墙上写着:“麦子哥哥的诗,姑姑的笔。”她又指一指短诗,在墙上写道:“姑姑的诗,姑姑的笔,那个好?”
梁凤书看着长诗,泪水决堤一般涌出来。
小语已经回身在白板上写道:“又摘春花望蝶飞,泣盼当年情不断。花魂香消前世春,今世蝶来望相见。麦子哥心中挣扎已久,他早已想好,要寻一个机会和你从头来过,崭新的一生,崭新无污的情。所以,他去了监狱,他是在惩罚自己啊!”
阿秋进客厅添茶水,看见俩个泪人,她也泪水奔流,哭泣着说道:“凤书,你看林董这首《春深意浓》,在陪伴林董最后的岁月里,麦子每天在下面江边钓鱼,但他只钓几条鱼,就不再挂饵,就那样呆呆地望着江水,一坐就是半天,他是在想你啊!”
抹一把泪,阿秋继续说道:“林董这首,是写给凤书你看的,她知道你早晚会来这里一趟,她写下麦子那时那况,以待永记。”
早已想好的那些要数落指责小语的话,梁凤书一下忘得干干净净。先是小语谦卑得无地自容的态度,放在尊严两次下跪。再看到墙上的诗,她自己也是作家,领会诗中意境,更是说不出的悲恸,这悲恸里带着怜悯、痛惜,却没了要斥责小语的情绪。
阿秋掌握着她的分寸,见梁凤书只是流泪,不答她的话,她说:“凤书住一晚吧,我们这里的房间空着几间,比酒店干净,你们可以把话聊清楚。唉,小语一直盼着你来,她有很多话要对你说。”说完,又径直离开。
梁凤书没法狠心了,面对一个曾是富贵至极的千金,她已经连尊严都放下了,而且她是一个瞎子哑巴,又还历尽过家破人亡,关键这个瞎子还很典雅漂亮,透着一种十分罕见的纯正与善良。
梁凤书只得在心里想:罢了,罢了,如果有错,错在不该登门。
小语拉着梁凤书的手走向庭院里,梁凤书也不好把一个瞎子的手摔掉,只好反过来搀扶着她,担心她摔倒。
小语到庭院里的石榴树、海棠树下一一走过,每到一棵树下,就拍拍树干,在树上写:“他种的。”
秋日的石榴红艳艳、沉甸甸坠在枝头,海棠树枝叶零落,在秋风中飘飘荡荡。寂静典雅的古式江南田园里,两个女人泪痕犹新,手拉着手,慢慢走去。
走出庭院,江风拂面,枯黄的柳叶在眼前飞过,身外的斑竹林发出呜呜低鸣。通往江边的石阶孤寂无人,石阶尽头的江水反映着秋日落霞。微风吹开江面的涟漪,慵懒地消散在霞光中,不断散开,不断涌起。
江的对岸繁华初显,过早亮起的街灯像明黄的宝石,坠落在江水里,在霞光中慢慢融化。




始于1979 第787章 女人与女人的暗战3
沿着石阶走下去,小语依然没有放开梁凤书的手,她好似有很多话要说,却没有了说话的功能。
走到石阶尽头,小语还要往前走,梁凤书拖住她:“别走了,已经到头。”
小语回头对着梁凤书笑笑,无比纯净的笑容,只是在梁凤书看来,这笑容好让人心酸。
小语穿着松散的青色麻料长裙,外套一件鹅黄的薄绒上装,脚穿系带布鞋。她松开梁凤书的手,弯下腰去,虽然看不见,却显得很熟练,手轻轻捧起江水,慢慢举到胸前的高度,侧耳听着水滴落在江水里,脸上安静得向一首诗。
一捧水很快滴落完,她又弯腰捧起,又侧耳静听着江水滴落的声响。
看着小语,梁凤书深吸一口气,觉得小语很可怜,她看不见说不出,好在她还能听见声音。又想,如果是自己哑巴了、眼瞎了,自己还能有她这份卑谦从容的心吗?
小语突然走入江水里,梁凤书反应过来已经晚了,但她伸手就去拉小语。小语一手拉着梁凤书,弯下腰去,一手伸进江水里,示意水中是很平整的石板,没事的。
梁凤书弯腰触摸江水,一股微微寒意马上传遍全身,江水是如此的凉:“小语,上来吧,你鞋和裙子都湿啦,会感冒的。”
小语举起一只手摇一摇,仰起头,对着西边的天空,像是在凝视晚霞最绚烂的那朵云。她慢慢双手合十,随后指指天,又指指梁凤书,告诉梁凤书:“老天会保佑你的,你是个好人。”
梁凤书望着夕阳,脸上挂着苦涩的笑,看看小语,她又意识到,无论自己是什么表情,她都不会知道,就像自己从前不知道丈夫还有另一面。想着,她也慢慢闭上眼,想象着自己已经看不见这个世界,看不见任何人的表情和情绪,任江风轻抚着脸,耳听着呜呜的低吟,感受着,爱正从风里传来,包裹着自己,原来,小语如此熟练地走进江水,她一定经常站在这里感受着。
小语弯腰在水边摸索,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她抓住一张顺水漂流的落叶,拉起梁凤书的手放入江水里,再把树叶放在她们拉着的手上,慢慢从水中提起,随后拿起那落叶,指着江对岸,又用另一只手指指自己、指指梁凤书。
梁凤书第一次和瞎子哑巴打交道,她想了想,疑惑地说道:“你的意识是,他像无根的落叶,我们要一起救起他?”
小语立刻鼓掌,并朝着梁凤书笑。
“不,不,不,小语,这事没得商量,你和你能联系的所有人,都不能再管他。我会救他,还他自由,我自己用自己的力量救他,不如此,我没法对自己十年爱情交代。至于以后,他自己决定吧。”
小语瘪瘪嘴,显得很伤心,但她拉起梁凤书的手,另一只手在空中画一个大圈,然后把梁凤书罩住。
“你说这里也是我的?我随时可以来?”
小语很是用力地点头。
薄暮长河,远山如黛,晚风带着落叶翻飞,霞光泠然。
回到院子里,小语打湿了的布鞋在身后留下一串脚印,脚印在晚风中慢慢消散。
阿秋已经等在廊下:“凤书,你先坐坐,饭菜也快好了。我带小语换换衣服。她总是这样,每天到江边,一定要走到江水里。我问她为何这样做,她说,水可以到达世界任何地方,水从远方来,总有一天,水会从远方带来她等的这个人。”
点点头,无话回答,挨着一棵一棵天井中的树抚摸过去,心中乱如麻,思绪纠缠在一起,想不起自己为何而来,只慢慢地看着这庭院中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好像也忘了伤悲。
就这么奇怪,就这么一瞬间,小语去换衣服的片刻功夫,梁凤书忽然明白,要是自己是丈夫,恐怕也会爱上小语。她太真实,纯洁得像无人涉足的冰山上的白雪;她高贵,但她不欺骗自己的心,以至于可以无比卑微;她天真烂漫,她的情意没有丝毫虚假,可以毫无掩饰地表明自己的心。
“太危险了,太危险。”梁凤书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她明白,在小语面前,自己没法斥责她。在小语面前,自己恨不起来,反而很想拥抱她,和她做个一生一世的知己。
石榴树下,梁凤书深吸几口气,思量着走向客厅,目光变得有些阴冷,就像江南这夜里降下的秋霜。
小语很快换好衣服再次出来,穿一套暗蓝色的丝绒睡衣,头发高高挽起,她洗过脸,脸上找不到丝毫化妆品,看着很是清秀。她一手扶着廊下的栏杆向客厅走,另一手挽着一条暗红色的大围巾。
梁凤书想绝情一些,但又觉得自己不能没礼貌,只好迎上去拉小语的手。
小语微微仰头一听,知道梁凤书过来,她摆摆手,示意这里她很熟悉,不用搀扶,随手把手里的大围巾递给梁凤书,示意她披上。
梁凤书披上围巾:“晚上是有点凉,我倒是没想到昼夜温差如此大。过几天就万圣节了,小语,你从小在国外长大,过万圣节吗?”
小语摸到桌子边,把笔和白板摸到手,写道:“我几乎不过任何节,也没进过学校,说过话的人都非常有限。”轻轻敲敲,让梁凤书看,随后擦掉,又写:“我羡慕你们,可以驰骋江湖,在午夜的街头嬉戏,我从没有过,以后也不能有了。”
“哦,难以想象啊!”梁凤书突然觉得词穷,应和一句,又默默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说好残忍一点,妈的,输了啊,输了啊!”
小语往墙边摸索,摸到墙边的紫檀柜子,蹲下去打开柜子,拿出一个长方形、十分巧的深绿色盒子,就像文具盒那么大,塞到梁凤书手里。
梁凤书不解其意,仔细看看盒子,沉甸甸的盒子上镶嵌着三颗红色宝石,盒子周身画满古希腊神庙柱头上的卷纹,是一个透着浓郁古老文化的盒子。
小语在白板上快速写好,竖起来给梁凤书看:“你无论如何也要下这份礼物,你是作家,你配得上,里面是英女王用过的钢笔,我早就想送给你。”
“不,小语,我不能你的礼物,更何况如此贵重。”
小语又写,神情变得哀伤,只见她道:“我们是我们,其他是其他,宝剑赠英雄,你不,我拿它再无用处,求你下吧。”
“这不行,不能。”说着梁凤书就要把盒子放桌子上。




始于1979 第788章 拒绝礼物 留绝情诗
小语侧耳听着,抓住梁凤书的手,连同盒子,按在梁凤书的怀里,随之对着梁凤书摇晃两手,表明她很激动很计较。又刚忙回身弯腰写道:“我和他的事,我说过,我错,任你处置,送你礼物,是因为我看过你写的书,两不相干。”
梁凤书再不好推辞,感觉要再推辞,自己就太没气度、太不知好歹。她无声叹息,心中又骂自己:“妈的,扑街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会是这样?”
“好,小语,谢谢你的礼物,可是我没什么礼物可以送给你啊!”
小语摆摆手,脸上重新焕发出纯真的笑容,她双手放在胸前,对梁凤书微微鞠躬,手指向椅子,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好,小语,你也坐吧。”坐下来梁凤书在心中叹息:“太有修养,太有气度,自己真是遇到对手了,不,不,不,自己远远不如她。”
阿秋开始在旁边一座上菜,口里说道:“凤书,你不管,你是贵客,一会儿常常我和子瑛妈妈的手艺。”
庭院中到处都是黄色羊皮灯笼,同时亮起,整个庭院立刻变得如梦似幻,就好似时光跳转,错落了时代,身在宋唐。
吃饭的时候,蔡子瑛说:“凤书,你晚上住麦子以前住的房间,贡布以前也有房间,他还住以前的。凤书啊,你来了,我们都听你的,你是麦子的妻子,我们理当这样。唉,麦子叫我子瑛妈妈,你就相当我儿媳妇,也不知我以后还能见几回哦。”
梁凤书心里想:麦子住的房间?什么意思?想告诉我,那混蛋早已不和小语住一起?孩子都生过,还装什么啊?
阿秋一直没说话,想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给梁凤书的青瓷杯中加一点黄酒:“来,凤书,这酒暖胃,不易醉人。自从麦子倔强着担下责任后,子瑛妈妈的身体每况愈下,熬人啊!你那边签订了律师,不让我们干预,唉,我们本就是一家人的。”
“一家人?”梁凤书语气冷淡,缓缓端起酒杯,小酌一口,叹息道:“我知道,你们是看麦子面子。唉,不说了,秋姐你也是遭过背叛的,你知道滋味。”
梁凤书这句话,让阿秋不得不想起自己那个丧尽天良的丈夫,眼里噙满泪水。
阿秋哽了哽,硬把泪水憋回去,也叹息道:“是啊,我懂的,凤书,但情况还是不一样的,你也懂的……”
小语突然放下筷子,手按在阿秋手背上,指头快速敲击着。
阿秋看着梁凤书,苦笑道:“小语说,让我和子瑛妈妈不准再议论你们三人的事,今天就是朋友相聚,你们三人的事,小语说她无条件接受凤书的决定。小语让我陪贡布多喝酒杯,贡布今晚不做事,可以放心喝。酒好,贡布也好,好酒予以好汉喝。”
等阿秋陪贡布干一杯后,梁凤书问阿秋:“小语在秋姐手背上刚才用的摩斯密码?就是电影中的摩斯密码?”
蔡子瑛抢着回答:“是,她不能说话了,学会这方法好交流,我和她谢叔叔教的,小语心纯,学什么都容易。凤书啊,不怕你怪我,麦子之所以赶来相助,就怪我那死了的老头子,我一直不知道,雪儿告诉我才知道,他狗日的背着我给麦子留了什么绝笔信,唉,苦了麦子哦。”
梁凤书不愿和他们说自己的丈夫,听蔡子瑛语气,又很真诚,自己不好失礼貌,只说道:“他的事,让律师去办吧,雪儿呢?贡布说她那晚伤得很重啊!唉,也是个可怜人。”
蔡子瑛回答说:“可不是嘛,可怜人哦。当天晚上我们抽不开身,也不好出现在医院里,也想着先让她养伤,反正我们对主治医师已经在电话中交代过照顾好。第二天深夜我去医院,还带着煨好的汤去的,诶,医院说她消失了,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去向。”
梁凤书茫茫然道:“这样啊,想来雪儿武艺超群,自有她的门路吧。”
蔡子瑛问:“麦子带了他二哥来,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我们没他联系方式,凤书,他安全了吗,你知道吗?”
“他没事,在南京好好的。”梁凤书这样说,但她没说实话,实际情况是,李木打电话给肖玲玲,电话被她抢过去,在电话中劈头盖脸地骂了李木一通,并宣布跟李木绝交,不让他再关心自己丈夫的事。
“那就好。”蔡子瑛端起酒杯:“凤书,随意喝。唉,小语不让聊,我们就不聊,那就喝酒吧。”
桌上气氛尴尬,匆匆吃完,贡布问明梁凤书的决定,自己回房间休息。
老蔡和阿秋拾完清洁,也回房间去了。
小语和梁凤书坐在桌前,小语把她自己和麦子如何相识,自己为何会一见面就喜欢上麦子,后来齐爷如何逼迫麦子离婚,林迪薇又用死亡做要挟,一一写给梁凤书看。除了秘密邮箱的事,几乎全告诉了梁凤书。
梁凤书虽然心怀芥蒂,但见小语坦诚,她也把自己和丈夫的那些恩爱过往一一说给小语听。小语不停点头,并表示麦子都给她说过,她知道麦子有多爱他的妻子梁凤书。
两个都是美丽女子,两个都视自己的爱情为今生唯一,却又都表示自己要退出这场爱的战场,成全对方。
小语愿意成全梁凤书,是真心的,她也奋力在这样做。梁凤书却不是真心的,她只想着给自己今生唯一的爱情做一个了结,她不甘心放手,但她孤傲的性格,还有她父亲的阴影,使得她又好似不想没法再继续。
到深夜时,小语开始不停地咳嗽,但她表示自己没事,一直都是这样,一到深夜,喉咙就不舒服,需要吃润喉糖。
梁凤书看着眼前残缺的小语,心中无限感慨,思绪蓬勃,毫无睡意。
小语知道梁凤书是个孤傲人,她尽可能地坚守着礼貌,没再兴师问罪,但小语估计,明天一早,梁凤书肯定会走,可能从此再难相见,也想把自己心中所想全写给梁凤书看,不觉疲倦。
直到很晚,终于各自回房间休息。
一大早,梁凤书果然辞别,她偷偷把小语送的礼物留在了房间里,并写一首诗压在盒子下:
《别》
江南庭院演荒唐,薄暮落日无心赏。
绝情挥刀誓言断,红尘从此无鸳鸯。
汉末孔雀飞东南,牛郎织女难成双。
自古多情两茫茫,人海擦肩无回望。




始于1979 第789章 无脸见父母
梁凤书犹豫是该回深圳,还是应该等着自己丈夫的第一次开庭。在和律师沟通后,梁凤书得知,律师争取到庭审不允许任何人旁听,这有助于案子以后的‘调节’。
在梁凤书心里,她感觉去那江边见小语,是她人生中最大的败笔,不只没能责问、教训对方,自己反而被对方的谦卑、真诚、气度比下去了。而且在她亲眼见到小语后,她真心觉得小语非常可怜。梁凤书认为,一个人不能说、看不见,对于人来说,几乎是失去了大半条命。
住在西湖旁的酒店第二天,梁凤书让贡布到附近找了一家便宜的酒店,因为律师向梁凤书要一大笔钱,用于打通‘门路’。给律师转账后,梁凤书深知,这笔钱只是开始。
廉价的酒店里,孤寂的泪水。心中的委屈无法言说,就是说,也于事无补。如果对狱中的丈夫放任不管,或许人生还能有另一番作为,必定她梁凤书依然年轻貌美,但无法说服自己。
不知是谁把消息传回自己家里,就在来杭州前,梁凤书接到母亲的电话,母亲在电话中委婉地安慰她,说不要太过伤心,再等等看,看案子有没有转机。梁凤书听懂母亲的意思,母亲认为,如果自己丈夫被判死刑或者无期徒刑,那么只好考虑再成家的事。
梁凤书不想与母亲探讨自己丈夫的案情,只好告诉母亲,自己丈夫的事情并没有外界传的那么严重,要不了多久就能解决好。唯一感到欣慰的是,这次母亲没有在电话中数落自己丈夫的不是,而是极尽关心地传达来自家里亲人的关怀,希望可以帮着一起把案子早已解决。
对于自己丈夫身上发生的事情,梁凤书知道,自己老家里的亲人帮不上任何忙。老家人知道自己丈夫的事后,倔强好强的梁凤书感觉自己已经无脸回乡,感觉自己的命运彻底蒙上厚厚的浓霾。
已经无心游览江南盛景,终日待在廉价的酒店房间里,孤寂地对着那一扇窗,对着那简陋狭窄的空间,像是在等着命运的最后判决。
对于即将举行的第一次庭审,梁凤书寄予厚望,她希望在庭审以后,自己能见见丈夫。并非要责骂丈夫对自己的背叛,她自己也曾入狱过,知道里面度日如年的煎熬,她想看看自己十年的丈夫,想亲口告诉他,自己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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