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于1979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杨千意
肖玲玲摇摇头:“没有,嫂子怎么会骂我。嫂子,你真不记得自己晕倒过?以前晕倒的时候也不记得啦?”
梁凤书双手用力地捂着太阳穴:“啊,记得以前是晕倒过几次,可今天上午的事情真是不记得啊,我这是怎么啦?”念叨着,又自己急起来:“我是要死了吗?不,不,不,我不能死,麦子还没救出来,我绝不能死。啊,天啊,我是怎么啦?怎么会这样?”
肖玲玲想着,晚上约了金树山一起听歌,回想起前几次,都是晚上要去见金树山,没出门前梁凤书总是会失魂落魄一阵子。因要瞒着露露和秀秀,当着露露的面,肖玲玲又不好说起晚上的事情,只好劝慰道:“嫂子别着急,事情一多,难急火攻心,放平心态就好了,没什么的。”
梁凤书猛然又惊醒了似的,看看露露,再看看肖玲玲,全身无力地靠在沙发上,叹息道:“是吧,是吧,应该是这样吧。唉,我身体一向是没问题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哦。”
露露骑在沙发上,给梁凤书轻轻按摩头和脖子:“嫂子,你以前也劝我们,说人总会有运气不济的时候,眼下我们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你又担心着你老家那边的事情,这边还为哥的事整天奔走,伤神太过。唉,你把事情独自揽着,我们帮不上你的忙,我们真是罪孽深重啊!”
梁凤书定定神:“没事,我老家的事,我暂时不管了。唉,我现在才知道,以前麦子在外面该是多么的艰难,他又是拼命,又是要顾着我们家里人的安危,他都挺过来了。唉,我真是没用啊,竟然没他半点坚强,唉,怎么这样的难哦。”
梁凤书连连唉声叹气,很是楚楚可怜的模样。
“他睡了。”贡布从房间出来,走到李瞎子的牌位前望一眼,靠着墙站着:“嫂子,要是神不好,今晚上就别出去了吧?”
梁凤书看贡布直愣愣的眼色,明白过来,拉住露露在头上按摩的手:“露露,去给嫂子卖点头痛粉回来,去吧,帮嫂子跑一趟。”
露露从沙发上下来,看着贡布:“你去,你跑一趟。”
梁凤书哭笑道:“露露,你怎么这样,我指挥你,你就指挥他,你是大白天怕有鬼在外面堵你吗?”
露露见梁凤书神好起来,笑道:“好,好,我去,我去给嫂子卖就是。”
白天,庞枫和秀秀在菜市场卖菜,平措和耗子在跑黑车,每当要商量‘人赃并获’金树山的事,就找借口把露露支出去,梁凤书、肖玲玲、贡布就趁机商量。
当初曹舵让肖玲玲知道计划,为的是她可以利用上班时间,和刘大鹏互通信息,然后再把信息传递给梁凤书他们。为了保证安全,不敢在其它地方商量,在家里商量,又还得避开露露和秀秀。
依照曹舵的要求,只能他来找梁凤书和刘大鹏他们,他们不能主动去找曹舵,使得梁凤书常常很着急,却只能等着。
露露刚出门,梁凤书马上神焕“玲玲,快说,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有,曹舵托人告诉刘大鹏,并让我转告你,金树山捐献的那三幅画,经过鉴定,确为真迹。昨天下午,曹舵让人悄悄到包厢看了,这几天金树山放到包厢里的几件古董,也都是真的,但曹舵认为,这是金树山在进行初步试探,让你今天晚上去赴约时,不要怀疑那几件古董的真假。”
梁凤书点点头,思量着说道:“采姐那边呢?大鹏和她见上面没有?”
“还没有,依照刘大鹏昨晚告诉我的,说应该快了。他说这个采姐和金树山都非常谨慎,我们不能急于求成,嫂子,你说这个刘大鹏不会有问题吧?”
梁凤书摇摇头:“不会,应该不会,他可是知道的,曹舵盯着他,他敢乱来?”
贡布埋头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尽管如嫂子所说,刘大鹏我们还是不能全然放心,这又几个月过去了,他那边一点进展都没有,有些可疑啊!”
梁凤书看着贡布:“怎么说,怎么可疑?”
“上个星期,我们和金树山他们一起到包房,去看保险柜和门的改装后的情况时,那天晚上,我注意到大厅双眼睛一直在看着包房,当时我们没想起那双目光是谁,后来才想起那犀利的目光有些熟悉,那是采姐。”
梁凤书急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
贡布显得有些难为情:“对不起,嫂子,我看你这几天神不太好,想着告诉你也没什么用处,就没说。”
“怎么没用处?要是那真是采姐,说明刘大鹏和采姐早就碰面了,这个刘大鹏可能瞒着我们,我们得想办法把这个消息告知曹舵,你们说,怎么能通知到曹舵?”
梁凤书摇摇头。
贡布也摇摇头:“嫂子,曹舵暗中安排的眼线我们并不知道是谁,还真不好通知他,要是贸然找他,很可能让金树山他们发觉。我想啊,曹舵办过那么多大案,他应该不会忽略这个细节,或许刘大鹏还没拿稳,所以才没告知我们。”
梁凤书双手抱着膝盖,思量片刻:“贡布,你通知庞枫,让晚上早点摊,今天晚上他陪我们一起去,到时候他跟着我,你如果发现采姐在现场,借故出去,就算不抓住她,也闹些动静,看看刘大鹏到时怎么解释。”
始于1979 第825章 散不开的阴云
贡布仔细想了想,不安心地说道:“嫂子,虽然这个采姐是被通缉之人,但我们也都知道她是金紫,也就是金树山的人,我突然动她,金树山会更加提防我们啊!”
“嗯,你这顾虑也对,还能有什么办法或者借口呢?”
贡布看看表:“嫂子,你再喝一碗汤,赶紧再睡一会儿,我也想想,晚上如何能把你说的事办了,还不让金树山他们起疑,你放心吧,我一定能想出办法来。”
回到卧室,关上门,梁凤书毫无睡意,慵懒地依在窗前的沙发里,看着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反观自省着。
“自己神真的出了问题吗?对发现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有过选择性失忆吗?如果有,那么自己是否在外面有过出糗呢?……”
梁凤书不断地在心中追问自己,她却不愿意问露露、肖玲玲他们,她固执地把自己局限在独自的思维中。从前的她不是这样,自从知道丈夫在外面有过女人、有过孩子以后,她觉得别人的话都会有所隐瞒。
所谓善意的谎言,终究是谎言,梁凤书无法忍受被人欺骗,尽管她在心中已经决定原谅丈夫的不忠,也已经知晓丈夫从前的身不由己,也已经下定决心要把丈夫从狱中救出来,也原谅了从前贡布、平措他们对自己的隐瞒,但梁凤书已经不愿轻易相信任何人。
重新拾自己的爱情,重新审视自己的命运,重新掌控自己的生活,一切从营救丈夫开始,不是为别人,是为自己,因为思来想去,自己爱的就丈夫一人。如果抛下丈夫,自己生命中还剩下什么呢?
“金树山?”最近无法避开这个名字,要挽救自己的丈夫,他是关键。
“金树山真的爱上自己了吗?不,不,不,如果与自己十年风雨同舟的丈夫都不可靠,金树山就更不可靠,他是一个十足的骗子,十足的坏蛋,他靠上来,是为了他心中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为了满足他的占有欲,如果让他得逞,自己一定会永堕无尽痛苦的深渊。”
一年又将过去,新的一年就要到来,自己丈夫快入狱两年了,在度日如年的狱中,他是怎样渡过每一天的呢?真的如探监时他说的那样,一直在回忆从前的点点滴滴吗?在他的回忆里,真的只有我一个女人吗?从前的回忆,真的可以让他感觉不到时间的煎熬吗?
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如此熟悉,在这座城市,要么是烈日当空,要么就是这样浓云密布。更北的地方早已黄叶成堆,就是丈夫所在的江南,此刻也该是秋意正浓的时候,可这座城市好似毫无动静。窗外的荔枝公园依旧绿意盎然,哦,有那么几棵红枫,很是刺眼地夹杂在绿色葱茏之中,显得那样突兀,那样的孤独,倒影在湖水里的那一抹鲜红,恍惚如散不开的鲜血。
依然记得刚搬进这小区时的兴奋,在搬进这个当时的高档小区之前,一直住在出租屋里,那时的丈夫以卜卦、算命挣了不少钱,露露和小芬也挣了不少钱,才有了在这座城市的真正的家。从前的那些点滴,依然记忆犹新,可望出去的这片繁华,已经焕然一新,城市的天际线已经不是从前住在这里望出去的模样,就连窗外的这片葱茏,也好似满是喧嚣,不再有从前的美,或许是自己对生活的憧憬更高了吗?
想着想着,梁凤书又敲敲自己脑袋,她感觉自己的思绪很是混乱,无法集中到一个点上,就好像有一双手在自己脑子里搅动,使得自己的思绪乱如一团麻。
每次敲击脑袋后,思绪会沉静片刻。在外面的时候,每当自己神不集中,梁凤书就会悄悄的用自己大拇指在手心里,很是用力的掐自己的小拇指,疼痛使得自己保持清晰的思考。
想到自己晚上又将和金树山见面,梁凤书的眼目不由自主地堵满愤怒,愤怒的目光对着窗外,像是在憎恨自己所看见的一切,憎恨自己从前最喜欢的窗外的这片绿林碧波,憎恨越来越陌生的城市。
昨天傍晚,金树山打电话给梁凤书,告知他将在今天从海外飞来,他不久前在国外拍卖会上买得的那些古玩,已经在两天前到达,并放入了那个包间的特制柜子里,相约今晚在包间见面,一起赏玩。
每次和金树山见面,梁凤书都觉得时间像是变得拖沓,变得特别的漫长。心里的反感与仇恨不能表露出来,还得装着与他闲情逸致,在那时间里,梁凤书分明感觉自己全身的细胞都在快速凋零。
不断地在手心悄悄用大拇指掐小拇指时,梁凤书才能保持清醒,时时提醒自己,无论自己对金树山多么反感,也要强撑着淡然,因为他是救自己丈夫出狱的关键。
每次见面,金树山在梁凤书面前,表现得很是绅士,可梁凤书已经认定金树山是个十恶不赦的人,看他的每个表情都觉得虚假,都像是在演戏,就像看水里的倒影,只要丢下一个石子,就会瞬间面目全非。
“王八蛋!”想着,想着,梁凤书不由自主地大骂一句,愤怒的情绪指挥着她的手在窗台上划拉,十几本放在窗台上的书,还有一摞杂志,全都飞落出去。
听见房间里的动静,客厅里的肖玲玲和露露面面相觑,哀伤地摇摇头。
露露敲门:“嫂子,头痛粉买回来啦,我给你送进去,我进去了哦。”
端着一杯冲好的头痛粉,露露推开门,看见梁凤书蹲在地上慌忙地拾那些书和杂志,她赶忙把杯子放在书桌上,也蹲在地上帮忙拾:“嫂子,没事的,我来,你去喝吧。”
“露露,我是不是干过很多这样的蠢事,干过很多比这过分千百倍的蠢事。你们是不是觉得我神经病了,只是没有告诉我。是不是我真的已经在别人眼中不是一个正常人,你们是不是一直都在忍受我。”
梁凤书抱着几本书,神涣散,好似心力交瘁一般,瘫坐在地板上,看着露露,轻声说着。
“没有,嫂子,真的没有。”露露放下手中的书,挨着梁凤书坐在地板上,搂着她的双肩:“嫂子,人谁还没个情绪烦躁的时候呢?我经常对贡布发火,只你没看见而已,真的,有时候莫名其妙地觉得烦躁,特烦,就想发泄一通。”
始于1979 第826章 崩溃
梁凤书耷拉着脑袋,目光落在自己双脚间的地板上,轻轻摇头:“不是,露露,你一定在骗我,我可能是神经病了,我知道的,我也常常觉得自己神不正常。”
露露瞥见梁凤书双手又在手心里掐着,心中不由得涌起浓烈的酸楚,暗暗使劲让自己保持平静,从背后握住梁凤书的双手:“嫂子,不要这样要求自己,心情不好,发泄出来最好。你的这两个小拇指,由从前的血泡,已经变成死茧……”露露感觉自己就要哭出来,咬咬牙:“嫂子,不要再折磨自己,我们都在啊。”
说到自己的小拇指,梁凤书感觉自己最隐私的部分被人窥探了,双脚在地上一蹬,人在光滑的木地板上滑出去,撞到沙发边沿才停下来,紧紧抱着双腿,看露露的目光羞愧而愤慨:“露露,你当自己是谁?为何要管我的事?为什么?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干扰到你了吗?”
已经习惯梁凤书发出一连串的质问,但露露依然泪水涌上眼眶,强忍住泪水不从眼眶落下,哭笑道:“嫂子,我们十年好姐妹,还要分彼此吗?”
“要分,你是你,我是我。”梁凤书本能地想往后退,但背后已经顶着沙发,她只往旁边挪动少许,身子出现轻微的颤抖,显得很难受的样子。她的头上下摇动着,像是秋风里枝头的黄叶,又像是特别冷,说出的话也在抖动着:“你们是不是看我笑话,因为我的麦子在牢里,你们想欺负我,骗我。”
梁凤书好似没感觉自己的眼泪已经滑落成两条线。
露露的泪水夺眶而出,她蹲起来,准备上前去给梁凤书一个紧紧的拥抱。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梁凤书歇斯底里地叫着,脚在地上蹬,人退到沙发与墙的夹脚,愤怒地盯着露露,继续吼叫道:“你们别想欺负我,我的麦子是英雄,他会出来的,等他回来,不会饶了你们,啊!你们等着吧,他会回来的……”
贡布推门进来,梁凤书立刻从地上爬过去,紧紧抱住贡布的腿,全身颤抖,脑袋紧紧贴在贡布腿上:“贡布,你发过誓的,要一辈子保护我和麦子。贡布,你不能背弃自己的誓言,快,把她弄走,快啊!”
梁凤书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去,撞在门外静听的肖玲玲怀里,一把搂住肖玲玲,嚎嚎哭道:“玲玲,我好没用啊!嫂子和哥以前解决了我所有的麻烦,我今天却照顾不好嫂子,我怎么这样没用,呜呜呜……”
肖玲玲也落泪了,搀扶着露露到沙发上坐下,喃喃说道:“哥和嫂子何尝不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呜呜呜,我也没用……”
房间里,贡布如大山一般挺立着,低头看着梁凤书:“嫂子放心吧,我一直都在,绝不会背弃自己的誓言,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你,你是哥的女菩萨,你是哥的老婆,是我的大嫂,谁敢沾你一个指头,我把他的手剁下来,一定做到。”
梁凤书抱住贡布的腿,昏昏沉沉地睡过去,贡布才把梁凤书放到窗边的沙发上,拉上窗帘,回到客厅:“老婆,玲玲,你们守着嫂子,我去找庞枫,和他商量嫂子晚上要外出的事情。”
“晚上有什么事情?”露露抬头看着贡布。
肖玲玲抢着摆摆手:“去吧,去吧,家里我们看着,有事给你打电话。”
出小区大门,二十分钟路程,贡布来到菜市场。此时的菜市场很是安静,在下班高峰期来临之前,各摊主趁这个空档打个盹。
菜市场里空气沉闷,迷茫着腐臭味与腥臭味。贡布慢慢走进去,绕过一堵隔栏,就是庞枫和秀秀的摊位,他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听见庞枫正和两个卖菜的老乡聊天。
其中一个人说道:“枫哥,现在卖菜的越来越多,小超市开得满街都是,很多小超市都开始卖菜,这钱也不好挣,你不觉得自己憋屈吗?”
庞枫回答:“有什么憋屈的,讨生活而已,没什么分别。”
“你曾经多风光啊!你们两口子面包店都已经做成连锁,卖了不可惜吗?就为救兄弟?如今这世道,好人哪有好报,就算你的兄弟和你老大能出来,也是猴年马月的事了,难道还能东山再起吗?”
另一个马上接着话说:“就是,以我看,趁你在江湖上的余威还有点,赶快脱离你那帮人,自己做点正经事。你不心痛自己,也该心痛自己大着肚子的老婆啊!孩子生下来,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靠卖菜养活?孩子读书呢?”
秀秀像是睡得迷迷糊糊的,含糊其辞地骂道:“扑街,你们少给我老公灌什么迷魂汤,我觉得现在挺好的,我们老大一定会出来,嫂子一直在努力,船烂三千钉,不怕将来没出头的日子。”
“嘿,秀秀,你还别这样拖着你家枫哥,要再拖几年,道上的人都忘了他,那时才醒悟过来,就晚啰。”
另一个附和道:“就是,以枫哥的本事,不说别的,当然,也不乱混,到酒店做个保安经理,绰绰有余,大把人抢着要,入不比卖菜好吗?而且也有面子啊!卖菜?这不是浪他这个人了吗?”
“对,这话太对了,枫哥要愿意上班,保安经理是起步,合理合法,外快也不会少挣,何必窝这菜市场呢?我认识一个混子,听他说,你们老大很可能是死刑,最轻也是无期,没有盼头啰。”
庞枫含糊其辞地回答说:“道上的事,你们清楚还是我清楚?我都没听说,你们这哪里来的谣言?唉,坚持快两年了,也挺好,唉,就是秀秀生孩子可能要受苦了,没法去大医院,我还得卖菜,有些顾不过来啊!”
秀秀迷迷糊糊责骂道:“操心个你王八蛋白菜心,等生孩子的时候,露露、玲玲会不帮忙吗?大医院、小医院,不是一样生孩子?我妈以前在家里生我,连医生都没有呢,我不照样长大啦?”
“是,是,是,老婆说得对,听老婆的。”庞枫迎合道。
随之,几声叹息。
贡布从隔栏绕过去,看见庞枫正吸着烟:“枫哥,商量点事情。”
秀秀从摊位里的椅子上翻身起来,拍拍身上,拉扯几下衣服,高兴地迎出去:“贡布来啦。”说着,望一望贡布,低声说道:“走,去外面说话,看你眼睛红红的,嫂子又闹啦?你怎么不在家里守着嫂子呢?她可是离不得你哦。”
始于1979 第827章 心中的苦
三人走到菜市场外面,蹲在墙根下,庞枫点上两支烟,递一支给贡布,笑说道:“唉,抽吧,保证不让露露知道就是。”
“就你把贡布教坏了,露露要知道是你让他抽的烟,不骂死你才怪。”秀秀笑着说道。
庞枫很是不在乎:“老婆,你以为露露就不知道贡布在外面躲着抽烟吗?抽烟人身上的味道哪能掩盖得了,露露不过不说而已,只不能当着她抽就是。”
贡布接过烟,猛烈吸几口,深深叹息着,讲述着出门前家里发生的事情。
听贡布说完,庞枫和秀秀同时长叹一声。
秀秀坐在墙根下,抚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哀伤说道:“也真是苦了她了,也是奇怪,嫂子在外人面前倒是从来没有发作,是吧,贡布?”
“没有,一次也没丢过脸。唉,真是闹不明白,嫂子从前那么高贵一人,怎么就要落到眼下这步田地。”
秀秀用手扇开飘到她面前的烟:“还不是老大闹的。”说着,愤恨地瞪庞枫和贡布一眼,责骂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好好的日子,总得闹得鸡犬不宁。要不是那个小语,只是坐牢,嫂子哪会这样?”
庞枫笑笑:“老婆,你骂我可以,别捎上贡布,他可是个特别规矩的人。”
“我就只骂的你,没捎上贡布。”
贡布哭笑道:“嗨,没事,秀秀姐时时提醒我们是对的。枫哥,今天你们早点摊,晚上和我一起陪嫂子去谈事情。”
秀秀不似露露那样刨根问底,随口答应道:“好啊,嫂子的事最重要,今天就早点档吧。唉,有一几个开饭馆的,每次在菜市场快关门时,会来把我们的肉全部买走,看来今天不能等他们了。”又看着庞枫:“要不这样,你把其它菜都放好,把肉留着,先陪嫂子去,我守着那几个人来卖了肉,自己回去就是。”
庞枫沉思道:“不行,绝对不行,你一个人,我怎么能放心,少卖一天,没事的,老婆。墙根下凉,你进去躺着吧。”
秀秀领会自己男人有话和贡布说,她撑着庞枫的肩,慢慢站起来:“贡布,你和庞枫聊吧,我得进去了,哎呀,感觉越来越沉,生了就好啰。”
秀秀走后,贡布把关于采姐的事说了。
沉默一阵,庞枫说:“嫂子要求这样做,是不是想岔了,这不明摆着是打草惊蛇嘛,况且,刘大鹏那样狡猾的人,真要有意瞒我们什么,这招对他也没用啊!”
“不行动肯定不行,你是知道的,嫂子现在谁也不信,如果让她感觉我们也不听她的了,不会彻底崩溃吗?”
庞枫思量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必须得闹出一些动静,不管有没有用,不管是不是打草惊蛇,为的是让嫂子安心?”
“是这样,来的路上我想过,以刘大鹏的本事,他有临机应变的能力,我们也好借此看看他的手段。”
“可得找到一个好借口,别因小失大。”
“是啊,所以我赶来和你商量,这样的事,又不能当着嫂子的面商量。她现在的心太脆弱,要是看我们瞻前顾后,难怀疑我们不敢作为。我的想法是,采姐我认识,晚上你负责保护好嫂子,采姐交给我。”
“不行,绝对不行。”庞枫坚决反对。
“怎么不行?”
“唉,兄弟,你自己最清楚不过,嫂子现在离不得你,一旦乱起来,你不在她身边,她会恐惧,神立马崩溃,到时候可就出糗啰。我不认识采姐没关系,你到时候指给我认识就行。”
贡布看看庞枫:“唉,我也知道嫂子离开我会恐惧,可是,唉……”
庞枫推一把贡布,笑说道:“狗日的,你什么心思?你认为我会不敌采姐?你不能这样小看我吧?”
贡布不正面回答庞枫的问题,笑笑:“要不要把平措和耗子叫上?”
“你还是怀疑我的能力啊?叫上平措和耗子,不是摆明了我们要捉人吗?我一个人,更能来去自如,再说了,没必要非得把采姐捉了吧?如果需要,曹舵会不动手?”
“你这倒是想得周到,枫哥,不是我怀疑你身手,采姐不是一般人,没那么容易对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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