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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于1979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杨千意
早上醒来,露露发现自己没有死,只是身上很痛,照着镜子,流着泪把他男人的战场做了简单拾,悄悄带上证件出门去找小芬。他的男人这时正在村里和几个爷们儿赌博吹牛,这是山村里过年期间随处可见的场面,他的男人一定认为露露短时间内没法出门了,因为他给露露的面部做了些临时的调整,那个样子是不好出门的。
小芬回到家以后,首先面对的是父母一场生动、苦口婆心、长时间的教育,他的父母义正严辞的指出,小芬在一年以来的错误—少带回家很多钱。
到了年底,当然要做一个总结和盘点。
首先他的父亲总结自己一年以来,在外面工地上挣的钱和往年差不多,还略有增长,而小芬这一年以来,比去年减少了很多个百分比,由此证明小芬工作不努力,或者私自截留了钱款,这是非常不对的,截留应该带回家里的钱,这应该和侵吞公款是同样的罪。
在小芬的父亲做了年终盘点和总结后,她的母亲细数家里生活的艰难,告诉她两个弟弟读书、生活、学杂、等等用花销很高,几乎要入不敷出,如果小芬不能把钱完全交出来,一家人还像一家人吗?
两个弟弟很冷静的参加了家里一年的总结盘点会,对于父母的总结,和父母对小芬苦口婆心的教导,还有对小芬私自截留钱的事情的不满,两个弟弟是赞成父母意见的,他们希望姐姐能像他们自己一样听父母的话,本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神,做一个好姐姐。
面对全家人的怀疑和质问,小芬同样交出了存折,并负有义务、责任的解释了这一年来的情况,确实比上一年少挣了很多钱,主要原因在于市场竞争越来越激烈,同行数量的增加超过客户数量的增加,造成竞争残酷、价格低廉,而且客户要求越来越高,诸多因素聚积在一起,造成了入严重下滑,只能期待来年能重新夺回些市场。
听完小芬的“辩解”,她的父亲睿智而明的指出,小芬肯定是在外面谈恋了,所以严重影响了入,市场变化并没有小芬说的那样,而是小芬私自减少了生意的成交量。
作为小芬的母亲,也及时的指出小芬可能思想出现了错误,她的母亲苦口婆心的告诉小芬,家里养她这么大,她难道不该感激父母的养育之恩吗?她难道要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吗?在出嫁之前,就是要多为家里挣钱,弟弟们还小,作为姐姐,要做好建设家庭的先锋模范作用,以实际行动、毫无保留的、全心全意的为家庭做贡献,家里修新房子还需要很多钱,不建好新房子,弟弟们将来怎么娶婆娘,而且将来弟弟们娶婆娘也还要很多钱,作为姐姐,难道不应该担当起责任来吗?
尽管小芬诚恳的,很感动的口头承诺,表示明年一定取得良好的利润,但她的父亲不相信小芬的口头承诺,激动之余,作为年底盘点总结,必须要有深刻的印象,她的父亲拿起了门后面早已准备好的青竹竿,大小、长短、柔韧度都是非常合适的,是难得的一根好竹竿,年底了,别浪。
小芬的母亲和弟弟们在一旁冷眼旁观,看着她的父亲挥动强有力的臂膀,拔掉小芬冬日里厚厚的外衣,挥动着难得的一根好竹竿,暴风骤雨般施展在小芬身上,随着小芬悲惨的哀嚎声,竹竿渐渐破裂,给小芬身上烙印出道道血痕,直到青竹竿完全破裂成丝条状,小芬身上的血痕也差不多画满了,很多地方还重复的画过好多次,她的父亲才终于停下来,激情高昂的宣布年底总结盘点会正式落幕,期间产生的思想华要大家谨记不忘,为来年的创做好准备,不要忘记他作为一家之主,在年底最后一场总结会上辛勤的挥汗如雨。
为了过年期间走亲戚不受影响,她的父亲没有在她的脸上画上血痕,嘴角的那道疤痕属于意外,她的母亲对于她父亲的这一手意外有些埋怨,略微指责他的手法生疏了,对于母亲指出的这个错误,她的父亲没有反对。
在一场暴风骤雨结束后,小芬的弟弟们向父母要了零花钱,与村里面的人兴高采烈的玩耍去了,在随后的几天里,小芬的母亲带着小芬办年货,并一直给小芬重复强调着父母用心良苦的一番好意。面对小芬身上布满的血痕,她的母亲告诉小芬,红色是吉利的颜色,就像那门框上贴的对联,不也是血红色吗?弟弟们还没有这幸运的吉利颜色呢,这吉利的红色会让小芬在新的一年再创佳绩。
初三一早,露露找到小芬时,两人偷偷的抱头痛哭,互诉委屈,决定早早离开家乡,当场达成共识以后,来不及带什么行李,即刻从家乡逃离,在古老的、洋溢着新年喜气的都市里,买好第二天飞往千里外的机票。
对于这次成功出逃,露露和小芬感到特别幸运,幸好回家时,为了以防万一,她们埋了几千块钱在早已无人祭拜的坟地里,才能保障她们能够顺利逃离故乡,自由的飞翔到陌生又熟悉的异乡,见到我和梁凤书,应该是她们最渴望见到的人了。#####《聚散》
作词:杨千意
烟村小路
寒天白屋
寂静深岭无人顾
高崖雀窝无声久
弯月依旧笑
岁月殊
烟在风中散 再难聚
风吹烟消散 寻无处
再入风烟 又见离别时那老树
又回原处 又见送别时的孤独
衰草高树
晨曦寒露
寂寞东山千百度
独倚老树霞光寒
红日依旧笑
岁月殊
日出雾离散 他日聚
雾散朝霞远 最远处
再入风烟 又见离别时那老树
又回原处 又见送别时的孤独





始于1979 第065章女人的蛊惑和赌注
在她们讲述完以后,梁凤书带着露露和小芬,去我们的睡房里查看身上的伤痕,我想啊,她们身上的伤疤那么多,应该让我进去一起帮忙涂抹药水,只是梁凤书把我关在了外面,使我无法进入。
独自坐在沙发上,想象露露、小芬身上会有着怎样的伤痕,曾见识过李文白打孩子的强大气势,我知道她们说的应该都是真的,可是又想,是梁凤书害了她们啊。
在她们回家前的一段时间里,因为都在我们店里工作的原因,她们和梁凤书成为了好朋友,作为同是女人,她们可聊的话题非常广,加上露露和小芬对梁凤书有种崇拜、羡慕的心态,在很多方面,她们都相信梁凤书说的道理千真万确,所以才会回家挨打,可以说梁凤书是导致她们挨打的罪魁祸首。
和梁凤书成为朋友前的露露和小芬,她们的生活和思维是极其单纯的,就是想方设法的努力挣钱,隔三差五的去银行把挣的钱存起来,等着过年时“意气风发”、“风风光光”的回故乡。
那年月,寄钱回农村家里不是很方便,只有通过邮局这唯一的办法,寄大量的钱自己又不放心,所以得先在当地存起来。还有一个原因,如果隔几天就向家里寄一回钱,所寄钱的数量会被家里人“家喻户晓”,可能今天的人是无法理解那样的情况的,不得不在此简单的解释一番。
要寄钱回农村老家,首先把钱交到邮电局,邮电局会给寄钱的人一张单子,填上钱人的地址和姓名,当然还有寄钱的数额,邮局核对后,给寄钱人一个凭证副本单。写着相应数额的寄钱凭证正本单,像信一样到达农村镇上的邮局,邮局在告示栏贴出通知单,赶集时,大家在告示栏查看是否有自己的平信、挂号信、汇款单,就像古时候在城门前看科举考试的榜单一样,看到自己的名字,当然就会很高兴,其中挂号信和汇款单,需要本人凭身份证领取,如果有人没有及时去查看邮局公示栏,同村里总有人会去看,回到村里会相互告知。
每到赶集的日子,邮局外面的公告栏外总是有很对人,在肖大刚把她老婆赵小莲打跑以后,无论是肖大刚还是肖玲玲,都渴望赵小莲能给家里寄来一封信,哪怕是报平安的只言片语。
肖大刚不好意思去看公告栏,让我和肖玲玲经常去公告栏看,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子女在外打工,寄钱回家,家里人当然高兴而荣耀,但是寄很多钱回家,就不是一件值得荣耀的事情了,反而可能会被人背地里传出不好的谣言。就算没有出过门的农村人也知道,工资是一个月发一次,那么子女在外也就是每月领到工资后,往家里寄一回钱,在外面工作时,每月大概能挣多少钱,虽然各有差别,总不至于相差得天远地别。
一般孩子每月寄回八百,一家孩子寄回两三千,证明这家孩子在外面有一个好工作,家里祖坟冒青烟了,孩子才会这么优秀;如果一家孩子每月寄回一万块,大家又知道这家孩子的那个年纪,不可能在外面做什么大生意,就是做生意也未必能每月挣到那么多钱,那么为何能寄回比别人多十倍的钱呢?证明这家孩子在外面干坏事了,如果是女孩子,那么大家就会默认是在外面卖y。背地里肯定都羡慕、嫉妒这家有个漂亮的好孩子,每月能卖出这么多钱来,但聊起来时,都装着非常憎恨这种“不正当”的行为,特别是邻里产生矛盾时,就会被拿出来骂,借此骂出很多相应的难听话来,而且每次吵架都会用这件事情作为攻击点,造成这家人好像一辈子不可磨灭的“丑事”。
露露和小芬也会顾及家里的名声,每月寄一次钱回家,每次控制在一千多,余下的钱等到过年回家时,全部贴身捆绑着,悄悄的带回家里去。这样的行为有些似“掩耳盗铃”,为了名声,又不得不这样做,对于家里很快建起新房,生活露出富裕的样子,可以有多种对外的解释,反正很多人的钱都说不清来路的。
在和梁凤书成为朋友后,露露和小芬开始懂得为自己的前途担忧,开始设想要彻底摆脱农村人的生活,不愿意再为家里做一个挣钱的机器,学会了追求自身长久的品质生活。最开始,露露和小芬不太相信梁凤书的话,她们觉得亲人是一体的,挣钱当然要拿回家去,梁凤书很容易就说得她们开始怀疑自己一直坚信的道理。
“好姐妹,你们想一想,你们的钱来得很不容易,这是挣青春钱,就几年的事情,几年以后呢?回家当一个农妇吗?你们的弟弟早晚要自己成家的,可有见过弟弟成家以后,还能像你们现在这样,无私的供着姐姐的?不嫌弃你就不错了,那个时候你已经是个黄脸婆,是一个再也挣不到钱的姐姐,弟弟还能管你?”
“露露,你虽然家里有儿子,你和你男人连结婚证都没有,在法律上,他可以随时把你赶走,娶别人做老婆。就算你回家和他领了结婚证,又能怎么样?你还能这样挣几年?一旦你不能挣钱了,你男人又知道你曾经是这样挣钱,他不嫌弃你才怪了,就算你男人是个知恩图报的好人,考虑到你曾经的贡献,一辈子对你不离不弃,你还不是一个农村妇人吗?你用青春挣的这些钱,就为了到头来还是个农村妇人?”
不光指出她们在迷途沉沦,也提供了一条光明大道:“我的好姐妹们,你们每年挣二三十万,如果跟着我一起投资做生意,过两年就不用挣这屈辱钱了,堂堂正正的活着,在深圳建一个家。到时候你们有钱了,身份档次与现在也不一样了,加上你们的长相,还怕不能嫁一个有头有脸的人?至少嫁个你们麦子哥那样,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与你们能在城里过平平淡淡日子的人总可以吧?只有这样,才能一辈子穿干净漂亮的衣服,才能每天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是不是?你们还不懂得男人吗?就算不嫁人,你们在这里买房子,有生意,一辈子不是也能活得好吗?而且你们怎么会缺男人。将来父母老了,还能接到城里来孝顺他们,这样的生活不是很完美吗?”
梁凤书的道理和逻辑简单明了,非常有说服力,连我这么聪明的人都听她的,可想露露和小芬能不被她说服吗?最恨的一招:“不信你们试试,我们是好姐妹,你们敢试试吗?”
“怎么个试法?”露露和小芬还对自己从前认定的道理,抱着最后一线希望。
梁凤书说出一个极其简单的办法,就是这个办法让她们二人被打得遍体鳞伤:“很简单,你们说你们的家人对你们非常好,今年你们把钱放我这里,我的身份证给你们复印一份,写上你们放钱在我这里的凭据,要是过年回来我不认,你们到时报警抓我,这样能放心吧?你们只带很少的钱回家,就说今年没挣到什么钱,况且你们每月寄回去的钱,已经比工厂上班的人多很多了,你们看看你们家人怎么对你们,到时候就知道我是不是乱说,你们一定会知道,叫我嫂子不是白叫的,嫂子我才是真心为你们好。”
三个人每天就在一起讨论这些事情,加上露露和小芬真心羡慕梁凤书和我的生活,她们也想过上被人尊重,又体面的日子,还加上梁凤书都已经给她们考虑好了一条光明大道,怎能不试一试。
回家以前,她们真把钱放在我们这里,并没有让梁凤书写任何凭据,她们想为自己的将来赌一把,临走前,梁凤书还教她们:“回家先藏一些钱,别弄得到时没机票钱,出不来了,我可不会给你们把钱寄回去的。”
梁凤书赌赢了,从她们身上的伤痕来看,估计以后必定与家里决裂,从此走上光明大道,也可能是一条不归路。
三个女人在房间不知道密谋着什么,半天不出来,时不时听到抽泣声、哀叹声……
我百无聊赖的坐在外面,饥肠辘辘,只得先吃些茶几上的糖果充饥,一边想着梁凤书这样做是否有必要,弄得她们满身伤痕。或许露露和小芬多在城里生活几年,也不会再坚持她们先前“矇昧”的道理,没有遇到梁凤书,她们也会有自己醒悟的一天,不过那时候可能她们再也没有青春,又无一技之长,再也不能挣这么多钱,那她们的结局呢?
作为一个算命的人,我是否应该让露露和小芬认命呢?又一想,或许遇到梁凤书就是她们的命,就像我遇到梁凤书一样,啊,梁凤书莫非真是女菩萨?
我独自胡思乱想着,梁凤书从房间探出半个身子:“麦子,你去酒店买饭菜回来,她们这个样子不方便出门,买好一点的饭菜,给她们接风。”
几乎可以预料到接下来几天我的日子,肯定得照顾着她们三个人,但还是只能享用先前的同一个人,而我是个男人,必须要在这个时候照顾她们,我极其高兴的答应着,出门去买好酒好菜。
等我提着几大包酒菜回到家里时,三个女人已经坐在客厅里有说有笑,完全没有悲伤的模样,露露和小芬换上了梁凤书的睡衣,那一刹那,使我怀疑自己是一个后宫里的太监,正给各位娘娘送膳食。
露露和小芬热情的接过酒菜,在饭桌上一一摆好,梁凤书显得特别高兴,可能是为她自己的预言应验了而高兴,使我不得不觉得她变了,她从前是看不起露露和小芬的职业的,为何现在好成这个样子,还把睡衣给她们穿,看样子,简直比亲姐妹还亲。
从我游弋不定的目光中,梁凤书应该看出了我内心“龌龊”的想法,她微笑的看着我,对,微笑的看着我,就是要对我提出告诫,或者要求了,温柔而平静的说道:“麦子,这几天你睡沙发,她们在我们这里住几天,她们这个样子,不好到处走,有我们照顾她们,伤也好得快一点,我们也好在一起商量今年的打算。”
我当然非常高兴的答应,举起酒杯:“露露、小芬,欢迎你们入住我们家,放心的住着,好好养伤,我每天给你们买好吃的,包你们满意。”
梁凤书对我的回答非常满意,我们是心灵挨着心灵的知音,我明白,梁凤书既是为露露和小芬好,也是为我们自己好,有了她们俩,我们的生意会更好,有了她们的钱投进来,可以更快速的扩大生意。但这些都不用我操心,我只负责听话,负责给人算命挣钱,这真是我的福份啊,尽管我还将继续暗自悲鸣。
此时的露露和小芬更加崇拜、信服梁凤书,露露笑着说:“麦子哥,谢谢你和嫂子,以后我们都听嫂子的,要跟着嫂子学做一个城里人,我们这一辈子都是好姐妹,你能找到嫂子这样厉害的人做老婆,真是八辈子的好福气,以后我们和嫂子就是一条心了。”她的表情轻松得如获新生,她的笑和目光里的柔情让我心慌意乱,脸上的淤青又让我暗暗心痛。
不知道她们三个刚才又商量了什么把戏,我必须小心翼翼的注意自己的言行,要有个当哥的样子,虽然我其实比她们还小,梁凤书一直对外说我比她大一岁,还为我买了相应的身份证;还得表现出对梁凤书忠贞一世的决心,对梁凤书以外的女人,绝没有半点意乱情迷的想法,这对于一个意气风发的男人来说,是极其大的挑战,能做到的人,恐怕都可以称得上“伟大的人”了。
小芬完全是个“伤疤没好就忘了痛”的人,她的眼色总是带着挠人心窝的一股暗流,尽管嘴角有些红肿,依然不减她的妩媚,加上刚洗完澡,头发没有完全吹干,像瀑布一样从脸颊两边垂下,又转一个急弯,从背上流下去,我注意到,她和露露都已经染回了黑发,比从前更有一种清纯的美丽,她的语调懒洋洋的:“麦子哥,这几天真是要麻烦你了,等我们的伤好了,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露露及时的补充道:“小芬,说话小心一点哦,你这个样子,很容易被嫂子赶出去的。”
梁凤书放下筷子,手在小芬眼前晃动着:“小芬,不许这样看麦子,你这不是要让他心里难受吗?以后出去勾别的男人去,也好多挣钱。”
真是小看人,我必须正义凛然的说一句:“凤书,她能勾得了我吗?能勾得了我的人只有你一个。”我搂着梁凤书,对她二人正经说道:“以后照顾好你们嫂子,嫂子不会亏待你们的,不许拿我说笑,成何体统?告诉过你们,这个世界上,我只看得上你们这一位嫂子,你们忘了吗?”
三个女人笑起来,我听见风也在窗外笑着,随后听见露露哀痛的轻吟:“哎呦”,我看见她用手轻抚着脸,把头低了下去,像要把下巴扎进自己胸口里。
#####《岁月难留》
作词:杨千意
渡口里,
灯火愁,
江水透。
回忆里,
又有多少故人留。
红尘寓所,
沧浪旧事,
沁入骨体,
相忘残酒思念瘦。
曾看见:爱恨两难情无路,岁月难留是非旧。
茕茕窈窕,
恨事难逃,
洗尽沧浪水,
只待弱水消。




始于1979 第066章女人的蛊惑
看着露露痛苦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她抬起手时,丝滑的睡衣衣袖叠落在一起,露出她雪白手臂上的几个破皮的疤痕,那圆圆的疤痕应该是被烟头刚烫不久,破皮后渗出少许湿迹,也可能是药水留下的痕迹。
回想起她刚才讲述回家的遭遇时,并没有说到她男人用什么烫过她的手臂,使我想起耀仔手下好些人手腕上的烟头疤,莫非她也为了某种幼稚的决心烫伤自己吗?我没有问,目光只是落在她的手臂上。
接着,小芬骂起来:“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一边骂,一边用手把她的头发背后拨,她拨头发时,同样露出手臂来,手臂上道道暗红色的血痕极其醒目。
梁凤书用很无奈的眼色看看我,随后轻声说:“麦子,太惨了,小芬一身都是这样的。”说着,她拉过小芬的手臂,把衣袖往上推开,露出更多暗红色的血痕。
小芬抽回手去,眼里含着泪花,转过头对着露露,用一种故着刚烈的语气说:“知道痛就别笑了,快吃点,喝点,别浪哥和嫂子的一番心意。”
我是真心很为她们的遭遇心痛,相比我所经历的那些苦难,好像她们比我更惨,更应该被老天垂怜,可是,对她们动手的人是怎样想的的呢?完全出于自私自利吗?我想不尽然,或许对她们动手的人,真的认为那是一种他们能选择的最好的生活,谁能知道呢?我看到都心痛,难道对她们动手的亲人、家人不曾心痛?伤终究还是在。
都是漂泊异乡的江湖儿女,又都是青春好华年,谁也没有过多的抱怨自己所遭遇的不幸,点上烟,举起酒杯,说的都是意气风发的话,似要刻意忘记从前所有的不幸,要从眼前振作,坚强快乐的面对以后,不如此,没有资格在异乡拼搏。
面对她们还没愈合的伤痕,我也不好说玩笑话,随她们三个女人扯去。
自始至终,都没有听见她们埋怨梁凤书,她们也没有丝毫觉察,要是不听梁凤书的‘蛊惑’,她们还能继续从前的生活,现在是真的难以回去了。梁凤书在‘诚心挽救’她们俩时,其实是给她们注入了更大的欲望。
我想,人生什么是值得,什么是不值得呢?或许以前的露露和小芬在为自己活的同时,也在为别人活,按照梁凤书的‘蛊惑’去做以后,她们开始只为自己活,这会不会是变得更自私了呢?
如果露露和小芬曾寄钱回去‘赡养’的人能回报给她们真诚的爱,梁凤书也‘蛊惑’不了她们,那些人都是她们的亲人,为何就不能真心的爱她们呢?想是对钱的追求能淹没所有的情感,看来李木所说“这个城市容不下亲情、爱情、友情”并不完全正确,在金钱面前,山村里也是如此,都是血肉之躯,同样凡俗不堪。
睡沙发并没有不好,我是睡过大街的人,听着风,对着灯,一页一页的翻开纸墨香浓,天就亮了,合上眼睡到中午去买饭。
她们一直住到元宵节前一天,伤也几乎都痊愈了,露露和小芬走后,梁凤书把床单换了,和着她们穿过的睡衣,一起悄悄装进垃圾袋里。我们一起提着出去扔掉,我知道垃圾袋里装着什么,也没提出异议,我知道,梁凤书不是嫌弃她们两个,而是不想让那伤痕的晦气留在我们的窝里。我是没那么多讲究的人,我从前的生活没办法讲究,我正跟着梁凤书学着生活要有些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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