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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于1979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杨千意
她的爷爷奶奶来看过我们,见我形象、修养、礼貌都不错,她孙女又一心一意要跟我一起,并且已经算是“老夫老妻”了,只好接受。爷爷奶奶希望赞助我们一些钱,在深圳好好成家立业,都被我们委婉拒绝,我们不需要他们的钱。
她的母亲也到深圳来看我们,泪眼婆娑的劝我们时常回家看看,现在“生米已煮成熟饭”,她爸也死心了,梁凤书以我们在深圳读大学为借口,就是不回家。
她的家人对我们两个年轻人“财大气粗”的样子很是赞赏,夸奖我们做生意有一套,能挣到那么多的钱,梁凤书把所有功劳都推在我身上,让她的家人感觉到我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天才,是最值得她托付一生的爱恋。
九八年年中,我们的日子真的算是好了,连自己的车都有了,生意搬进写字楼后,生意几乎就是我们身份的一个幌子,以前的熟客走走货,数额利润不大的也不想理会了,因为生意以外的钱来得太容易。
算命是我和梁凤书的主要入,我是没有想到那么多有钱人热衷于算命、风水,不惜花重金,就像进寺庙一样,不花多点钱好像显得没有诚意,络绎不绝的客户,源源不断的入,让我和梁凤书都有些始料未及。
露露和小芬的入也统一存放在梁凤书手上,她们私下有记一笔帐,我不关心。两个女人弄钱相当有一套,除了正常说好的价钱,还想方设法的买衣服、包、手表、首饰等等,买来的东西,她们又卖给别人换成钱,东西太多了,没法保管。她们的“男朋友”形象上年纪偏大,属于中年往上,模样也有些远离“英俊潇洒”,但是财力绝对丰厚,这就够了,露露和小芬是让人神魂颠倒的美丽女人,特别是在梁凤书的教导下,彻底脱离了原来乡村到夜场的风尘味,取而代之的是高贵优雅、妩媚情深。
苦心钻营在都市繁华中,我们活得静悄悄的,不显山露水、不张牙舞爪,就像隐藏在繁华中的魅影,专门集钱的魅影,然后悄悄的存起来,继续重复着同样的“魔法”,这套“魔法”已经练得炉火纯青。我和露露、小芬是执行者,我们有自己的特长,梁凤书是谋划者,让我们远离危险,不浪任何一个机会,她冷眼看世界的态度,让我们在任何时候不至于变成别人的‘狙击目标’,也是我们的心灵辅导师。
梁凤书除了她自己自考的本科学业,其他时间都放在我们三个人身上,我们四人是一体的,相互关联,相互促进。露露和小芬会带着她们的“男朋友”,以及“男朋友”的朋友,找我占卜算命,使得我财源广进;我已经在“暗道”里是出了命的“神算”,出席饭局酒局时常常带上露露和小芬,让她们身边永远不缺“男朋友”,她们也财源滚滚。
与我们交往的人从没觉得吃亏了,都是心存感激,乐意与我们交往。我这个算命的很有规矩:永远不问对方身份,只占卜所求之事,不去别人家里、办公室看风水,但可以把情况和方位图画给我,在外面完成,这让与我交往的人感觉到非常放心;就算是参加饭局酒局,也是有言在先,只介绍各自外号称呼,不聊各自的业内事情,或者等我走了,他们接着聊,我像一个不关心任何事情的人,只是从事自己所擅长的事情,也不索求我本事以外的钱财,与我交往的人都说:“小师傅绝对是个让人放心的人,活得太干净了。”
小芬和露露也同样遵从梁凤书的“教导”,从不问“男朋友”的家庭、生意、生活琐事,只为快乐,“男朋友”有空时,便温柔相伴,说没有空时,从不问原因,也从不主动联系,交往之前先给“礼金”,十天八天不联系,就算是默认分手了,这是一交往时就说好的。也有痴情男,他要消失一段时间,让露露和小芬等着,“礼金”先付了,露露和小芬在这段时间也真是安心等待,决不在外花红柳绿,每个男人都舍不得这样的“红颜知己”。从不争吵,不关心生活琐事,只为快乐,柔情与温柔相待,不无止境的索取,一切按默认的“礼金”双方自愿,决不装着“虚情假意”,各自明白各取所需,过程浪漫而快乐,随时可以转身离去,离开前享受温柔乡的神仙日子,离开后也干干净净,这是浮华世界里最干净、最没有负担、最放心的“爱恋”,如果“礼金”够丰厚,露露、小芬同时都能接受。
我们四人都喜欢隐藏在都市里的这种感觉,活得舒心而自在,无牵无挂,不为生活琐事烦恼,有钱挣钱,没钱隐藏在繁华中享受生活,不参与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也不赌博,最多是到西丽湖跑狗场去“小赌怡情”,决不沉迷,也不当爱好,就是为了消遣,对世面上的香港马、澳门马从不参与,不进地下赌场,不看地下拳击赛,不买六合,外围也从不参与。
开着自己的车,到不同的地方喝咖啡、吃饭、住高级酒店,去珠海广州、香港澳门一日游,买买东西,我们一副“天之骄子”的派头,“才子佳人”的模样,少有人知道我们的身份,没有介绍人决不交往,有介绍人也小心翼翼的交往,远离陷阱,真正秉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祖先教诲,不欲壑难填似的追命逐利,一切按原则行事。
因为我的交往圈子是个谜,外界传言谁谁谁都找过我算命占卜,没人敢为难我,传说总是会越来越神奇,神奇到离谱。从前我以为,只有没有见识的农村人,才会流言蜚语的编造故事,并且把故事变成偏离十万八千里的“谣言”,其实人都一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像不相信有鬼,但谁都怕走夜路一样。
不相信灵魂,但是拜祭祖先;唯利是图,都说着仁义道德;为一己之利,喊着孔孟之道,这才是有钱人,比我出生那个山村的人高级的地方,山村太封闭,少有机会学习孔孟之道。
我是很感谢那些传言的,不承认,不否认,用微笑回答,传言更变成我的护身符。
我神秘的身份在露露和小芬的渲染下,变得更加神奇,她们的那些“男朋友”便把那些渲染传得四面八方。别人问她们:“你们那个姐夫到底什么来路啊?年纪轻轻的,怎么学得那样一套本事。”
她们会说:“姐夫的真正来路,我姐都不一定完全知道,听姐说,姐夫是西南一座深山中高人的徒弟,十六岁学成出山,极有修为的一个人。”
“你姐怎么会和他在一起了呢?”
“这就神奇了,具我姐说,姐夫千里之外赶到她身边,准确说出她的生辰八字,和过往一切经历,说是注定的缘分,算是千里姻缘早注定,姐夫本来就一个白衣翩翩的模样,哪个女人不喜欢?加上姐夫说的都对,姐还能不信吗?所以啊,少打我姐的主意,小心遭天谴,据说姐夫是会法术的,但他从不害人。”
虽说有传言做护身符,我们依然是不惹事生非,能用钱解决的决不斗气,不围观热闹,远离人们扎堆聚集处,四人时常聚会,但不在同一个地方,一般选择在四星级以上的酒店,聚会也不会烂酒,她们三个主要是聊女人的事情,要不然就是拿我开心。
就算露露和小芬在“热恋”中,每一星期至少抽身出来,就我们四个人聚一聚,梁凤书说:“你们两个野驴子,隔几天不教育,就可能被人家拴在磨盘上去了,到时候哭死你们。”
我发现,女人一旦好起来,不是男人称兄道弟能比的,特别是她们都过着舒心的日子时,姐妹情感如同一体,就算是原子弹,也不一定炸得开。男人以利益维持着“两肋插刀”的“兄弟情谊”,各自心中都保留着自己的盘算,我从没有见过像她们三个女人那样“诚团结”,本是萍水相逢,以利开始,以恩情建立姐妹感情,然后真成了掏心掏肺的好姐妹。
试想,露露、小芬和我们是在最没有信任的都市里相识,她们却能把挣来的每一分钱,都交给梁凤书保管,从没问过到底有多少钱了,花了的钱都该算谁的,也从不过问,男人之间永远也做不到,男人讲究“亲兄弟明算账”,实则是自己的是自己的,朋友的也最好是自己的。
我也没有过问过钱,生活很是舒心,没必要,我才二十出头,很是知足,况且还隐瞒着失手杀死李瞎子的事情,心中始终还是觉得愧疚,当初是逃亡避难,没想到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对梁凤书是绝对不敢有二心的。
九九年年初,耀仔的事情,让我们着实担心好一阵子,梁凤书还被关了几天。
春节刚过不久,一家新夜场开业,耀仔下面一个兄弟伙过去抢场子。那时的每家夜店都有“内保”,所为“内保”,就是一帮团伙每月固定数额的钱,负责解决店里发生的打架斗殴等事情。都市里这样的亡命徒、寄生虫非常多,各自聚集起一帮人,开始抢地盘挣钱,大的捞大头,小的捞小利。
耀仔是看不上“看场子”那点钱的,但是下面小弟却看得上,一旦交锋,耀仔为了面子,也就不得不出面。记得我和耀仔经常去玩的那几家夜场,每次我们的车到停车场,他要求必须是保安队长亲自开门,而且每次都会给保安队长一巴掌,没有敬礼,耀仔会打一巴掌后说:“怎么tam的不敬礼?”;敬礼了,还是打一巴掌:“昨天都没敬礼,为什么今天敬礼?”;戴帽子了,会打一巴掌:“为什么戴帽子?老子都没有戴帽子。”;不戴帽子时,打一巴掌:“队长牛b啦?不用戴帽子啦?”;“怎么是跑着过来,吓唬老子啊?”打一巴掌;“看到我来了,还不跑快点?是不是不欢迎老子?”还是打一巴掌。
他也不是真打,就是在头上敷一巴掌,最开始我很不理解,私下的劝耀仔不要这样做,他说:“兄弟,你不知道这江湖深浅,我要几天不故意为难一下他们,他们会忘记到底谁是老大,我还怎么混?”但耀仔花钱爽快,别人也都很欢迎他去。





始于1979 第069章江湖火并牢狱之灾
江湖也有一条他们的鄙视链,比耀仔厉害的看不起他,看不起便懒得跟你计较,见面时,耀仔对他们点头哈腰,他们挥手而过,耀仔在背后愤愤不平的说:“得意个屌!等你爸那天垮台了,看你怎么死。”后来这个人的爸也真倒台了,传说他儿子也进去了,以前太狂,在里面遭到疯狂报复。耀仔看不上的,别人与他打招呼,他也是挥手而过,不与那些人计较,他说:“小混混,懒得理他,麦子,礼都别回,不然他们明天能吹上天,说和我们关系好,简直就是狐假虎威。”难得听耀仔说出一个成语来,那一刻,颇有文化人的样子了。
耀仔头上有佛爷罩着,他觉得自己‘身娇肉贵’,这个江湖人都称为佛爷的人极其神秘,好像只要能见一面便能在江湖上争得一席之地,我和梁凤书有幸见过佛爷,还是一个普通人,并没有三头六臂。排场倒是很大,说话像是口吐金玉一般,寥寥几句,耀仔只有点头哈腰的份儿,我和梁凤书就更卑微了。
江湖鄙视链上等级清楚的好办,最难的是下面等级模糊的人,相互不服气,很容易就打起来,事情常常就是下面等级不清楚的人,弄出难以拾的烂事事情,经常“血洒疆场”,跑路的跑路,进去的进去。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现象,上了等级的人只为利,有事当面算清楚,极少动手,各自有多少斤两,该吃亏吃亏,该让利让利,谁也不火拼;那时我常常想,下面没有等级的人,应该团结起来才对,都是穷光蛋,有什么好拼的呢?可是常常就是穷光蛋绞杀在一起,为的是少得可怜的蝇头小利,渐渐看明白,大利轮不到他们,只能争蝇头小利,丢一根骨头出去,伤一堆野狗,这样的野狗是无法团结起来去围猎的,眼前有骨头,就知道抢骨头。
有个新夜店开业,耀仔的小弟心里有些不服气,故意要去惹点事情,好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厉害。当然,江湖上也只有坚持不懈的这样做,才能渐渐的排上等级。
有新开业的店,耀仔这样的一方“小诸侯”当然要去“捧场”,双方喝到“酒酣胸胆尚开张”时,便以为自己是“孙郎”。有人提议从比谁的兄弟有胆量,先是整瓶烈酒一口干,双方各派出人来轮流喝,可能是继续喝下去酒太贵,也难以分出胜负,对方便先拿出刀来,从自己手掌中一刀刺穿,眉头都不皱一下,耀仔这边的兄弟当然不服气了,胆大想上位的人,拿出刀来,一刀从自己大腿上刺穿出了,这能怎么办?总不能把自己头割下来,事情本就这样结束了,双方各自送医院,余下的人继续喝酒跳舞。
喝到午夜离开时,耀仔下面‘四大金刚’统领的不服气的小弟便在门口和对方打起来,本来酒喝得迷迷糊糊,下手没有轻重,耀仔还是经常教导要避出大事的,他也知道,真出了人命,事情很难摆得平,就算摆平,也要“倾家荡产”,他已经有等级了,当然不愿意冒险,可是他下面的小弟的小弟想出风头,非得要取得一场关键的胜利,一场混战过后,对方死了两个,双方都伤了好几个
还没有离开现场,早已在开打之前等候的正规军围上来,全部抓进去,耀仔作为头目,虽然没有动手,当然要负主要责任,也进去。
正值千禧年前大整顿,事情上了第二天的报纸新闻,想要暗地里操作变得渺茫。耀仔平时的小弟没有被抓进去的,全都鸟兽散,还是他的情人打电话给我,那个女人倒是有情有义,求我和梁凤书给耀仔想想办法。
这么大的事情,我们那里有办法,也去相关部门中认识的熟人打听了,他们的建议是让我们绝对不要参与,耀仔这次是要被当着典型弄的,我们就知道了事情的严重程度,只好退避三舍。把实情告诉耀仔的情人和他下面的“漏网之鱼”,这已经是我们最大的能力了,让他们在耀仔和一起进去的人最终判决之前绝对不要回来,全部“遁隐”,有几个不相信我话的人也很快进去了,大家才知道事情严重了,看来他们不只没有文化,连最基本的法律知识都没有,这确实让我觉得“自作孽不可活”。
我和梁凤书都以为佛爷至少会保全耀仔一人,却也一直没有得到消息,出事以后,好像耀仔从前的‘旧友’全都消失了,连佛爷也没有传出来只言片语。
事情本来与我们无关,但耀仔的情人以前与露露、小芬是朋友,跟我和那梁凤书也都非常熟悉,常常一起吃饭喝酒, 我和梁凤书商量以后,念着和耀仔的交情,也担心耀仔出来后怪我们不义气,索性就帮帮他这个最稳定的情人。
露露和小芬为了“恋爱”方便,各住着一套房子,我让她们住到一套房子里去,另一套让给耀仔情人,再提供些生活,这是曾经兄弟一场唯一可以做的了,余下就等着事情有些转机,必定耀仔也不是第一次进去,以前总是有“柳暗花明”的时候。
不曾想这次特别难,想通过关系去探望都不行,就知道事情真的严重了,也只好放手不管。我知道,如果有转机,耀仔一定会从里面带话出来,到时候要我帮他垫钱,我和梁凤书都会愿意的,我们是年轻有为的人,市面上都知道我们和耀仔是朋友,如果不救朋友,名声难听,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没有等到耀仔带出话来,梁凤书却被抓进去了。
我的女菩萨被抓进去,当然要拼尽全力了,露露和小芬也日夜与我一处愁眉苦脸。
耀仔被抓进去以后,可能觉得我们没有救他,他感到失去了希望,于是想“坦白从宽”,把所有坏事都交代了,可能连打别人耳光的事情都一一交代,甚至可能包括随地大小便,我觉得耀仔是个孬种。
耀仔所交代的他所干的坏事中,其中一条:走私电器,那些货很多都是经过我们档口卖出去的,我们档口登记的老板是梁凤书,耀仔的所有坏事事并案处理,梁凤书也就‘难逃法网’。
虽然我和露露、小芬在外面托付相关人员,花了一大笔钱,还单独花钱请了律师天天盯着,很快再次得到确切消息:保证梁凤书不会有什么事情,但是现在并案处理,短时间内不能保释,让我们安心等着。
这哪里能安心等着呢?
告诉我消息的人是找我算命的客户,当然是非常可靠的,虽然他不要我的钱,依照规矩,我还是在他车上放下了应有的钱,然后我只好等着。好在托了关系,还能让我和露露、小芬隔三岔五去看她,给她送去她爱吃的鸽子汤,这已经是极其难得了,里面也都该送礼送礼,让梁凤书在里面别受委屈和欺负,为此,露露却忍受着屈辱。
那段时间,我真是整夜整夜心神不宁,每天只能睡很少的时间,总是被恶梦吓醒,那些找上门来算命的也不能拒绝,我更觉得需要钱,没有钱,什么事都办不了。露露和小芬也真是义气,给她们“男朋友”说明情况,天天陪着我,我出去算命时,她们依照以前梁凤书那样帮我打扮起来,我在房间算命,她们在楼下大堂等着,然后开车接我回去,二十四小时守着我,让我很是感动,而我已经心力交瘁。
对于求人这件事,我一直是非常难以说出口的,在抓梁凤书那天晚上,他们还是“给面子”的,其中有人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当场就给我们说清楚缘由,说耀仔的案子上了新闻,上面盯得紧,没有办法,必须要先进去,帮耀仔销货的人全都抓了。我当然不太相信这些平日里没一句实话的人,我更知道,他们捞钱比我疯狂千百倍,当场就开车跟了过去,很快露露和小芬也赶过来,我当时已经急得留神无主,还是露露提醒我:“哥,你怎么忘了,他叫你有事打电话,此时不打,什么时候打?”
想起那个曾给我‘承诺’的大人物,也只好一试。
打完电话,很快过来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告诉我:“案子已经公开,先进去呆着,我给你保证,你老婆不会有事情,并且进去不受委屈,不剪她头发,整个过程不戴手铐,不给她家里发通知,过后不留案底,放心吧,事情都交代好了。”
这个陌生人可能为了证明他所言非虚,当天晚上让我和梁凤书单独呆在一个房间里,直到早上她被送走,我知道,这已经是“格外开恩”,是非常“荣宠”的待遇。那天晚上,我一直流泪,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我和梁凤书从没有分开过,恨不得时间停住,希望自己能代替她进去。
梁凤书安慰我说:“放心吧,刚才那个人进来给我说过了,麦子,别哭,没事的,乖,别哭了,我们都会没事的,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们别走任何的货,再高的利也别接。”
我们不停的说话,我一再向她保证,就算付出所有,也要把她弄出来,并且一定去看她,临走时,她抱着我:“麦子,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要敢对不起我,出去我一定阉了你,记住了吗?你要是背叛了我,我一定可以感应到的。”
没想到我流泪一晚上,她离去时关心的是这件事,使我不得不冷静的想想,她真的能感应到吗?从来都没有感应过,为什么这么肯定呢?我相信她或许有爱情里的直觉,没有她,我心都空了,哪有时间想那些问题,我的泪可不是装出来的。
我明白她的坚强,她明白我的决心。
才隔两天,我们三人去看她,梁凤书明显憔悴了,勉强的打起神来,连笑容也很苍凉,像一只飞在戈壁荒凉中的美丽蝴蝶,拼尽全力寻找可以停下来的地方,朔风萧萧尘飞扬,蝴蝶误入了不该去的地方。
她穿着土黄色的囚衣,衣服松松垮垮的笼在她娇小玲珑的身上,完全看不到窈窕身姿的美感,衣服映照着脸也是偏蜡黄色,整个人像突然老了许多,完全不像一个二十三岁的女人。
露露打开炖好的鸽子汤,低着头:“嫂子,快吃点吧。”
来之前,我们三人说好,谁都不准哭,露露和小芬还是没忍住,见着如此快就憔悴了的梁凤书,悲伤的情绪自然涌起,反倒是梁凤书坚持苦笑着:“哭什么呢?我都没哭,你们哭什么?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良心不安啦?”
小芬才把泪抹了,强颜欢笑着说道:“嫂子,快吃吧,我们倒是想趁你不在尝尝他。”说着她看看我:“哎,你不在,麦子哥好像毁了,一天到晚不睡觉,连他最爱的肉都不吃了,勉强能喝点稀饭,你说还能干吗?”
露露站起来,回头看看门口管事的人,给梁凤书一个深深的拥抱,边抹泪痕边说道:“麦子哥,嫂子,你们聊着,小芬,好好伺候着嫂子,走的时候叫我。”
梁凤书看着露露离去的背影,怅然若失的问:“露露去干什么?”
我端起汤来:“快吃吧,来看你,手续还没签,露露去签手续,凤书,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有人为难你吗?”我故意岔开话题,不想让她纠缠下去,虽说外面托了关系进来,这里管事的趁机提出要求,要露露和小芬其中一个到办公室去陪他,事已至此,不好拒绝,也担心梁凤书在里面受委屈,露露便答应了。
就是从这一刻起,我痛恨这帮畜生,从没这么痛恨过,这纯粹就是占山为王的山大王,拿着手上权力,趁火打劫,我也因此记下了仇恨。




始于1979 第070章魔鬼的嘴脸女人的屈辱
“没有人为难我,哎,就是睡不着觉,也没什么胃口,就当减肥了。麦子,你不能把身体弄垮了,这只是一个小波折,很快就会过去,别担心我,我们姐妹可都靠你呢。”梁凤书说话有气无力的,细声得像自言自语,她茫然的目光在我和小芬之间来回移动,像是强忍着吃最苦的药,把鸽子汤全部喝下去,把喝干了的保温壶对着我:“看,像我一样,麦子,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听见没有?你答应过我的,要一辈子都听我的。”她又对着小芬:“妹妹,一定要帮嫂子监督好,他没做到,就是没听我的话,等我出去要惩罚他的,你们都好好的,我也好好的,你们请的律师我也见到了,这不是什么大罪,很快就会出去的。”
可能在里面没人跟她说话,我也知道她高傲冷漠的性情,在这里面,她该是多孤独啊,此刻就听她说吧。
我把外面托了什么人都一一告诉她,让她好放心一些,花的钱没说,把打听到耀仔的事情也都告诉她,安慰她:“凤书,等你出来,我们就会更好了,耀仔他活该,好在以前听你的,我们与他的其它事情没什么关系,以后我们也再不与这样的人来往,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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