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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于1979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杨千意
我给他点上烟,找不到什么话安慰他:“妹妹,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啊?”
“十年前吧,父母可能见我一年到头不着家,又没干什么正事,养了一个妹妹,今年十岁了,这有什么好说的嘛,兄弟,你的事情不也很多没给我说嘛。”耀仔用力的吸着烟,一支烟很快就吸完了,又接着点上。
我苦笑一下:“我能瞒你什么呢?”
他闪过狡诈的笑,很快又奄奄一息:“兄弟,你和我一样,穷苦人出生,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时我就知道,这能瞒得了我吗?啊,我现在都记得,你的眼睛里有一种要与人拼命的力量,只有真正穷苦的,又不甘穷苦的人才会那样,一来你老婆确实漂亮,二来是你不屈服的力量,我才装着相信你们的话,不过,兄弟,我这辈子已经完了,不是要揭你的底,就是想说说以前没说的老实话,你老婆是真有料的人,不过你也有料,你的本事能降服很多人,你命好啊。”
人可能在失去所有希望时,才愿意真正真实的活着,而我还得谨慎地戴着面具,尽量真诚地说:“谢谢你,兄弟,这几年多亏你对我的照顾,你家里那边需不需要我照料。”
“不用了,也不方便,这些年,我唯一的贡献是给他们买了两百多尺的房子,没事的,只要他们不住屋村了,日子没什么需要担忧的啦。我也没什么后悔的,我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对不起啊,听说弟妹也进来了一段时间,连累你们了,哎,那时真不该那样做,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人,弟妹你能很快弄出去,我的事可大可小,可是有人要弄我,谁也帮不了啦。”
我想,耀仔说有人刻意弄他,这并非他在囹圄乱说,耀仔进去这些日子里,佛爷悄无声息,或许弄他的人就是佛爷。
看到耀仔彻底绝望的样子,他从前的那些“矫情”显得微不足道,而且确实对我和梁凤书都有过帮助,是我们在这城市立足下来的关键人,就连梁凤书都说该谢谢他的,只是梁凤书没有进得来,我只好安慰他:“不说这些,我们兄弟一场,有什么对不对得起呢,你说是不是?你该把凤书的名字也写上的,她在外面车里等我,进不来。”我无法想象,当一个人知道一辈子要在监牢度过会是什么感受,只觉得眼前的耀仔很可怜。
“算了,我已经连累她进来过,不要再让她进来了,你是鬼邪不侵的人,也够义气,能怎么快赶来,就是够义气。”
“我的义气都是跟你学的,给你存了一万块钱,两条烟,你先用着,需要时,随时带话给我,放心,我们兄弟一场,你父母又不方便过来,我还会来看你的。”
他的眼里竟然有泪花,以前从没有见过,他枯瘦的脸紧了一下:“谢谢你,你是真兄弟,哎,只有你这一个兄弟了,以后,以后,算了,以后别再给我存钱了,已经这样,再没什么好享受的了,该享受的也都享受过了,吃吃苦吧,找你来,是想让兄弟帮我了却一件事,就这一件事,再没有需要帮忙的啦。”
“你说,我一定尽力。”
“记得阿辉和强仔吧?”
“记得,这怎么能忘,听说他俩和大川、飞飞都判了死刑,你都知道?”
“知道,里面什么话都能打听到,阿辉和强仔以前对你和弟妹是极其尊重的,这你知道的。我和所有这次进来的兄弟,说不上谁连累谁,我们都没什么埋怨的,早晚是这结局。就是阿辉和强仔让我觉得欠他们,跟了我十来年,出生入死的,也没成个家,他们老家里穷,我以前也没给他们多少钱,他们自己也没存住什么钱,他们家里真是特别的穷,据说他们父母连来看他们的路都没有,这事让我很难受,估计明年夏天就会执行,我想请你帮我把这心愿了了。也不是要把他们父母接过来,那样也太伤人了,你帮我送他们最后一程,我会带话给他们,让他们写上你探望的名字,你去看看他们,也只有你有这个能力了,也不用给他们钱,里面的事我能想办法,你不还给我存了一万吗?他们家里也不用你照顾,到时帮忙把骨灰领走,别带回他们老家去,找个野外埋了就行。”耀仔像一个老人一样,轻言细语的诉说着。
我很愕然:“这样啊!”
耀仔强忍着泪水看着我,一包烟很快就抽完了,又打开了另一包:“就这样,没办法,我不能让兄弟走了,骨灰都没有人领吧?就埋在野外,做野鬼也挺好,等我死了,陪他们一起做野鬼,那时候兄弟也就再不用分开了。”
我点点头,心中突然冒出一股凄凉,随之,泪水也没憋住,耀仔手拖着镣铐碰撞出声响,停在空中:“兄弟,快把眼泪擦了,这种地方冤魂多,不能哭的,快擦掉,你这辈子一定顺风顺水。地方到时你决定就行,嗯,山上吧,梧桐山,那是这里最高的山了,能看到我们一起潇洒过的所有地方,到时我好去山上找他们。”
擦干泪水,把余下的憋回去,他的话让我浑身发凉,也顺势问他:“大川和飞飞呢?”
“他们你不用管,他们老婆孩子知道怎么办,哎,我们这种人最好别成家,到这一天时,对亲人的伤害太大,你别管了,就管阿辉和强仔最后一站,我没什么事情了,哦,给弟妹带一句对不起,好啦!兄弟,我相信你能做得到,我没有牵挂了,说点高兴的事,你和弟妹都好吧?露露和小芬跟着你们夫妻俩算是跟对了,好福气啊。”耀仔脸上舒展了一些,就像被关在动物园里很久的猛兽,眼里没有力量和应有的光。
“好,我们都好,凤书快拿到大学文凭了,露露和小芬的房子和我们的买在一起,明年交房,她们姐妹约好了的,一辈子在一起。”
“好啊,弟妹聪明贤惠,是你的福气,没有她,你恐怕也是没有今天的,好好对她,到我这个境地时,才觉得从前不该辜负那么多人,哦,对了,代我给露露和小芬也说声对不起吧。”
“兄弟不说什么对不对的,哎,你放心,你交代的事情我一定办好,等你出来了,我带你去祭拜阿辉和强仔。”
他沉默下来,我也沉默了,这是我们这一辈子唯一相对而坐,却又沉默的时刻,都看着对方,都一支接一支的抽着,都不说话,久久沉默,像一辈子那么久,他终于站起来:“走吧,兄弟,弟妹该等久了,不要再来看我了。”
看着他苍白的脸,还有紧绷着的笑,那一刻,我比他还无力一般,支撑着桌面站起来:“耀哥,别把我从探望的名单上划掉,我来看你是应当的,三年兄弟,这点面子要给我吧?别划掉,我们是兄弟,你是我大哥,千万答应我,只要我还有能力,就一定来看你,快过年了,钱花着,过完年再给你存进来。”
他嘴巴颤抖几下,才终于说道:“兄弟,好,我留着你的名字,你别那些钱了,我要是真需要时,我找你要,我不开口你不能私自给我存钱进来,能答应我吗?”
他看出我的疑惑和迟疑,继续说道:“麦子兄弟,我和我的那些兄弟都是江湖中人,自由没有了,也还是江湖中人,在外面时,我们提着脑袋挣钱,路现在走到底了,让我们兄弟最后的日子再硬气一回吧。”
他仰起头,看着灰白的顶,似要把泪水咽下去,片刻又说:“你不参与我们的事,我们当你麦子是兄弟,哥向你开口的事,你办了,就是拿我们也当兄弟了,没向你开口的事,别做,兄弟,我们都是硬气的人,就像你一无所有时也敢挑战我一样,我的兄弟都是硬气的人,彼此知道就值了。”
我也强忍着泪水:“凤书说谢谢你,谢谢你从前对我们的照顾,她本想当面对你说的。”
他转过头去:“值了,走吧,兄弟,出大门前别回头,快走吧,兄弟。”
我走到门口时,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大喊:“麦子兄弟,谢谢你。”
回到车上,耳朵里嗡嗡的,梁凤书说什么我一句没有听清楚,她刚启动车子,我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她赶忙停下来,站在我旁边看着,良久之后,我才说到:“凤书,你真好,耀仔也夸你好,没有你,我可能也在里面,他让我给你和露露、小芬说对不起,耀仔变了,眼神特别的真诚。”
梁凤书长叹一口气:“麦子,走吧,别想了,露露和小芬从新加坡回来了,让我们直接去酒店房间,慢慢再说吧。”
我把耀仔交代的事情都一一告诉她们三个,各自感叹一番,露露才指着沙发上的袋子说道:“哥,真没意思,我和小芬给你和嫂子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想着好好高兴一番的,你把我们的情绪都弄没了,你要陪给我们。”
我起身去看,手表、外套、鞋子,还有梁凤书的几套衣服、化妆品一大箱,都是国际上顶尖的牌子,拿出手表试试:“你们别把两个老头子买上火了哦。”
小芬说:“才不会,马上年底了,今年我们可以休息了,两个老东西陪他们家里人去了,说是过完年才能出来,我们不多买一点吗?嫂子,我们四个过年的新衣服全都买齐了,今年我们一起过年,嫂子,没有你,那有我们的好日子。”
梁凤书高兴的把那些袋子的东西全拿出来,一件一件的试,每一样都爱不释手,露露和小芬也幸福起来,一件一件的穿上,三个女人立刻忘了我的存在,商量着那一件谁穿最适合,留下我独自在沙发上看着玻璃窗的外面。
只有我依然想着耀仔,还有曾经一起喝酒玩耍的那些“兄弟”,想着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一起喝酒了,悲从中来,无限感慨,黯然泪下。就是我身在的这豪华五星级套房,他们也没有享受过,那些看似风风光光的日子犹如昙花一现,转眼间已经身在牢笼,甚至死后魂不归故里,为了什么呢?
回想起最开始认识他们的时候,我曾极其羡慕他们的生活,简直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成为他们的一员,多好啊!每天也不见干什么事情,也能活得耀武扬威的,身边还总是美女环绕,怎能不让我羡慕?
面对那样的诱惑,我曾读过的那些书仿佛都太肤浅,书中的故事哪有眼前这样鲜活生动,时代昭昭,耀仔不就是当下的绿林好汉吗?回想起书写历史的文字,刘邦当年也不过如此,刘备当年比这更落魄,秦琼也曾锒铛入狱,有一个共同点,他们最后都曾取得无比辉煌的成绩。
我当然也能想到,更多失败者不在记载里,耀仔和他的四大金刚也将很快被遗忘。#####《归途》
作词:杨千意
时间改变了颜色,
风改变着温度,
越是高处,
越能看见荒芜。
前行的人啊、别忘记归途。
岁月忘记了秦楚,
爱改变着脚步,
越是相濡,
越能伤及肺腑。
相爱的人啊、别迷失归途。
红尘中知己早已干枯,
相逢陌路又有几个翘楚。
回头时身影早已孤独,
风雨兼程又换几人同路。
人在归途,
爱在陌路,
几人看得清楚。





始于1979 第073章女人遗忘故人姐妹间动干戈
十八岁那年,我曾意气风发的跟梁凤书说:“凤书,要不生意别做了,我做耀仔的刘伯温,一定可以横扫‘天下’,刘伯温也就是个算命的,我不是也会算命吗?”
听完我的‘豪言壮语’,梁凤书先是带着疲惫的微笑看着我,这种微笑意味着我要“倒霉”了,但是我觉得我没什么错,耀仔他们活得风风光光的,四大金刚简直就是逍遥神,吃香喝辣、美女环绕,我比他们多读那么多书,还于卜卦算命,怎么就要每天守在闷热嘈杂的市场里,我要是功成名就了,你梁凤书不就是‘一品诰命夫人’吗,怎么你就要这样‘暗含杀机’的看着我呢?
当然,我的想是没有用的,梁凤书站起来,从屋里扔出一个包,咔哒一声落在我的脚前,她阴沉的脸上堆积着乌云,指着包说:“去吧,别说我阻拦了你远大前程,我是没那个命做你‘刘伯温’的女人,我们只能好聚好散,就当这辈子从没遇见过,曾经的过往就是一场梦,梦醒就忘了吧,祝你成功。”
尽管我‘剖心掏肺’的忏悔,接着又哄了半天,还是不了要被她的‘苦口婆心’数落到天明,为了不再听她的‘长篇大论’,我下定决心放弃了和耀仔一起‘功成名就’的伟大理想,老老实实的守在燥热难耐的市场里。
那时的我,真是羡慕耀仔他们的生活哦。
回头一看,不到三年时间,‘群雄并起’时,耀仔已经再也不能‘逐鹿群雄’,那些曾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兵悍将’,被派出所和联防队、武警轻易扑灭在水泥地上,连一丝硝烟也未曾升起,人生从此就‘寂灭’了,想起来,怎不让我如‘劫后余生’般庆幸。
想啊,要是我当初真提着包走了,今天谁又能去看我呢?啊,不可能那样做,我有梁凤书呢。
我对着窗外冬日暖阳回望,想着耀仔凄婉的笑容,想着阿辉和强仔现在该如何的绝望,这一切深刻的唏嘘,竟然也没能阻挡三个女人对新衣服的兴奋。我好歹还有些‘马后炮’般的叹息,至少没有忘记曾经相识一场。
露露和小芬以前还和耀仔做过‘露水夫妻’,知道耀仔被判无期徒刑时,面上都没有一点点惋惜,就像听一个完全与她们没有关系的故事,眼中更没有一丝回忆的征兆。
她们对旧情如此忽略不计,让我看了真是心寒,我也是男人,想着,要是我的女人有一天离开我了,难得也不会再记起我吗?又想,露露和小芬可能从来就没和男人有过情,那些男人不过是她们挣钱的生意,彼此之间纯粹商品交换,过后不留痕迹,连心里都清理得干干净净。
男人们在假装豪气时,总会说起古代流传下来的一句话,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眼前看来,男人在女人心里都不如衣服,过往的男人更像是被丢弃的烂衣服,连想起来的必要都没有。
就算有人提醒女人:“诶,我在路边好像看见你以前穿过的衣服。”女人一定连想都不会想一下,会直接跳过这话题,直接讨论有什么新款衣服。要是换着男人,一定会假模假样地深情回忆一番,感慨那件被丢弃的衣服也曾为自己挡风御寒,甚至会立碑以示纪念,表明自己珍惜曾经的过往。就像李世民为曾经死于他胯下的战马,修庙立碑,赐以美名‘昭陵六骏’,我想,他不是真正珍惜战马,他杀他的亲哥哥时眼都不眨,怎么会珍惜畜生,但他又想做给世人看,只要对他有贡献,就算是畜生他也不会忘记。
露露和小芬这样的女人也比男人真性情,完全不会虚情假意的为过去感叹,她们也虚伪,却不为这事虚伪,看来她们真是觉得连‘虚情假意’一番的价值都没有。
‘兄弟如手足’更是一句荒唐的戏言,无论是在利益面前,还是人生长河里,都没有人真当兄弟是手足一般珍惜过,虚情假意下,不过是拿兄弟当工具。
‘桃园三结义’算是最感人的兄弟情了,而刘备当皇帝后,也没把皇宫让给兄弟轮流住,连他最看不起的‘衣服’,也没舍得给结拜兄弟穿一穿,所以啊,我认为都是虚情假意,抱团取暖而已。江湖上的兄弟情就更不堪,都不用‘大难临头’,蝇头小利都能争个你死我活,哪有手足情?
三个女人欢喜得很,每换一件衣服,都相互品评一番,完全忘记了故人在囹圄中,唉,还是我有点良心,此刻还能为故人暗自唏嘘。
她们可能把每一件都试过了,三个女人穿着新衣服出来,才看到窗边还有一个我。梁凤书向我款款走来,露露、小芬在镜子前笑语欢颜。
梁凤书优雅的坐在我旁边,轻声的唤道:“小芬,你过来。”
小芬和露露正相互品鉴着对方的新装,满心欢喜的走过来:“嫂子,有什么吩咐?”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梁凤书手臂在空中闪过,随后又坐回我身边,像从没挪动过一样,而小芬的脸上立刻发出一声清脆响亮的声响,那声响在豪华的房间里回旋时,小芬尖叫一声‘啊’,手捂着脸,疼得泪水夺眶而出,愣在当场,我和露露也惊呆了。
随后,小芬满口委屈,战战兢兢的,带着哭腔问道:“嫂子,你这是,是……”
没等小芬继续说下去,梁凤书冷眼看着她:“你走吧,我们姐妹到此为止,这一巴掌算我送给你离别的礼物,你的钱我会转给你,你房子也有了,祝你以后飞黄腾达。”
我是处于懵了的状态,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从没见她们姐妹吵过嘴,怎么突然就来这么一下呢?露露应该与我同样心境,她已立在小芬和梁凤书之间,来回的看着,喃喃念叨:“嫂子,这是为何啊?”
梁凤书翻脸时,样子极其让人恐惧,让人看着如临深渊边沿一般颤栗失魂,带着一股浩然正气让人不敢侵犯,她以前只对那些妄图非礼她的人做出这面孔,这一次,她更冷漠,听露露疑惑的提出疑问,马上指着露露,责问说:“你也不是个好东西,我问你们,耀仔那女人是不是搬走了?”
我赶忙扶着梁凤书的双肩,希望火气能消减一点,极尽温柔的说:“是啊,不是搬走好久了吗?凤书,有什么话好好说,你们是好姐妹啊!”
她一侧头,凝视着我:“闪一边儿去,一会儿再算你的帐。”
我也跟露露同样处境了,不由自主的往旁边挪了挪,一直挪到沙发的头上才停下来。
露露拿眼偷偷暗示我,让别说话,我心已经颤颤巍巍了,马上在脑海里搜索,仔细回想一遍,我没什么错啊,啊,天啦!难道说那天晚上她真感应到了,今天才要清算我?不对啊,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我最后刹住车了,没有进入啊,莫非我睡着以后……不可能,真有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能不醒吗?我也偷偷看看露露,表示了我还是有些担心,必定让她看到过。
又想,她这不是‘杀鸡儆猴’吧?莫非是要对我警示些什么?
小芬更是懵了,瘫坐在梁凤书脚前,估计松软的地毯让她坐如针毡,捂着脸,泪水涟涟的看着梁凤书:“嫂子,她自己搬走的,跟我没有关系。”
梁凤书冷冷的说道:“好啊,跟你没有关系,你以后也跟我没有关系了,你走吧。”
对,就是这语气,她当初把行李包扔在我面前时,说的话也跟这差不多,不过我最终没有选择去做耀仔的‘刘伯温’,小芬又能有什么‘宏图霸业’的理想呢?
小芬低着头,抽泣着又说道:“我说,跟我有关系,我说,嫂子,我看她可怜,她和耀仔的家又被抄了,生活都要靠我们救济,她求我给她介绍一个人,答应前两个月挣的钱给我作为介绍,我就……”
梁凤书细声细气,语调依然冷漠,带着孤傲和不屑,质问道:“你是想害死我们吗?你和露露从夜场到现在这个样子,我是想让你们有了钱了,生活无忧了,能慢慢走回一条正常点的路,你可倒好,做起生意来了,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吗?组织卖淫罪!哦,你以为你只是媒婆?让你多看书,就是不听,你走吧,做你的发财梦去吧,有一天你进去了,千万别说起我们来就是,那样我就算你还有点良心了。”
一听是这事,我是压根儿就不知道,哈哈,看来没有我什么事情,刚才梁凤书是吓唬我。我对很多女人在心里都幻想过,但耀仔那个女人我却没有,她太过妖艳,漂亮的皮囊下一颗苍白的灵魂,整日好吃懒做、仗势欺人,我作为一个算命看相的人,是绝对不会喜欢这样的女人的,连幻想的价值都没有。
略微回想一下,露露、小芬以前和她关系还真的可以,时常姐妹长姐妹短的叫着。不过一直都是露露和小芬对她示若上宾,以‘大嫂’尊称。
小芬由瘫坐改为跪,往前挪到梁凤书腿边,趴在梁凤书的腿上,哭泣着:“嫂子,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不做这样的事情了,你别赶我走啊,你怎么罚我都可以,千万别赶我走,嫂子。”
哎呀,听得我都泪水忍不住了,小芬实在太可怜了,简直就是昭君独自走在大模风雪中一般凄凉,而梁凤书依然冷冰冰的把小芬往外推,嫌弃地说:“哎呀,我那里承受得起你的跪啊,你是有远大抱负的人,我可承受不起,你走吧。”
小芬死死抱住,就是不撒手,一个劲的哭,不停的认错哀求。
露露也泪流满面,哀痛得像参加追悼会一样,傻愣愣的站在一边,像是要提前给小芬做悼念,泪水不停的落在新衣服上,一语不发。
见梁凤书就是不答应小芬的哀求,露露拿眼神暗示我,很明显,要我去做炮灰,真是个狠心的女人啊!
我慢慢挪到梁凤书身边,慢吞吞的说:“凤书,书中不是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小芬知道错了,先饶了她吧,以后再这样,就真不能做姐妹了,啊,小芬,你听到没有?”
小芬连连点头:“哥,知道了,知道了。”
我指指露露和小芬:“你们啊,我是多聪明的人?都要听你们嫂子的,你们还有什么资格不听嫂子的?活该。”说完,我依偎着梁凤书的胳膊:“凤书,我最听话,是不是?”




始于1979 第074章小心翼翼地活着
她回头看着我,嘴角忍不住笑了一下,随之又冷下去,一手拎着我的耳朵:“你多聪明啊?说说,有多聪明?你敢不听话?”
“痛,痛,痛!老婆,轻点,我没有不听话啊!”
她真是下死手拎啊,痛得我觉得耳朵快掉了,她才停下来,然后在我麻木的耳朵上轻抚几下,转头对着小芬说:“既然你哥说要留下你,起来吧,不过,你那老头子从新加坡回来前,这一两个月不能出门,在我家里去看书,至少看完十本书,证明你真有心悔改,能不能做到?”
小芬连连答应,我赶忙摸着耳朵,暗示露露,露露才赶忙过去扶起小芬,一起坐在梁凤书旁边,把我挤到一边去,简直是‘忘恩负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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