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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于1979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杨千意
他们比我扮得还‘严谨’、还入戏,在各自的角色中说着角色该有的词,彼此对话都像提前写好的剧本,都是察言观色的好手,喜怒哀愁配合着现场‘大角色’的情绪走向,看似一群志同道合的知心好友,实则各自心里都明白,自己的角色该在什么位置。热闹融洽的‘舞台’上,都带着一颗‘各怀鬼胎’的心。好在我比较简单,就是为了钱,不然那样的场合一刻也呆不下去,看到有人离开位置上厕所时,我知道,他一定是被自己的话说恶心了,需要去厕所吐一吐,出来接着演。
回忆起我所历经的那一点点学堂知识,无论如何也看不透这些‘中流砥柱’的英们为何要这样活着,难道这样活着是生活必须吗?
再反观我自己,我也在努力的学习他们,好像不如此就只能活得像条狗。外面的所有交流,比不上这两个从夜店出来的女人说得真诚,我真是没有好好和男人聊天了,好像每个男人都是装着无限伟大的理想,需要他暗自默默去完成的理想,只要对旁人说一句真心话,他的理想就会化为乌有。
繁华都市里,我也被裹挟着前行,面具从没有摘下来过。回忆起仅有不多的九年学校生活,或许从那时起,就没有听到过真心话。
因为少小苦寒,我不得不离开家乡,也因为少小苦寒,没有接受过什么像样的教导。六年小学、三年初中,面对的都是街头小贩一样的老师,他们活得比我还急切,哪里有心情教导学生应该怎么活,更没有耐心培育‘祖国的下一代’,所以学校只是教会了我认字,教会我认识到老师活着也很艰难,因为那时经常听到老师抱怨工资没有发,上课也是带着苦瓜脸,弄得我都想从家里偷几根红薯捐给他们。
记得我的初中语文老师,他在镇上开有一家服装店,想是工资没有领完整,必须要想办法创,不然没办法养家糊口,他对服装店的事比对教学的事情热心很多,每逢人潮汹涌的赶集天,他都要在服装店里挥汗如雨、巧舌如簧,后来回忆起来,老师在服装店里应该是施展着他的平生所学,那应该是他的最高水平了。他还会给学生实践的机会,赶集天人太多,他会找几个‘优秀’的学生去帮他看店,预防被‘淳朴’的乡下人偷走他的衣服,这种社会实践或许对学生是有帮助的,也可能是他教导学生的独有方式,起码让他的学生知道‘乡下人’会偷东西。
像语文老师这样的老师具有普遍性,为了生活,他们各显神通,唯独没有好好教过书。
记得我们隔壁村里曾有一个乡村学堂,只有一个老师,所有课程都是他一个人教学,他的教学非常纯正,就是对着课本读给大家听,也讲不出个中道理来,唯一的书本外技巧,就是在农忙时节带学生帮他割、播种,学生要是惦记自己家的没忙完,一定会被他训斥,视为缺少助人为乐的神。
当我发现自己没有可以交心的男性友人时,心顿时比山风的呜咽还要悲凉,就算是活得如书中的那些‘闲云野鹤’,也该有几个同道好友才是,可是我没有,难道真如李木所说“这个城市容不下亲情、容不下友情、容不下爱情”吗?
当我离开学校,离开家乡后,都市里用更残酷的方式逼迫我学习,疲于奔命的日子里,再也想象不出美好的愿景,活着就不容易了。
繁华的都市里,钢筋混泥土筑成的高楼表情单一而冷漠,光洁如镜的一堵堵玻璃幕墙,映照不出匆匆前行的人的真面目,更照不出面具下的真实情绪。擦肩而过都是陌生的脸,四周全是匆忙孑孓的身影,朝夕相伴的人随时都可能‘劳燕分飞’,人与人之间最牢靠的纽带是钱、是利益,我是幸运的吗?因为我有梁凤书。
仔细一想,我也可能并不比别人幸运,小时候得听李瞎子的,听了他的,还没有暖衣饱饭;学校里得听老师的,老师却是一副小商小贩的嘴脸,既没有教会我使用全国人民共用的普通话,更没有感受到‘灵魂工程师’的丝毫‘雕琢’;离开家乡了,自由了,从苦难中爬出来了,却要听梁凤书的,而且这有可能是要一直听从到人生尽头,想到这里,心中更加悲凉,什么时候我能听我自己的呢?
这样想来,最幸运的是梁凤书,她不只在这个城市里活得越来越好了,也有自己的爱情,自己的姐妹友情,更重要的是她决定着自己的生活,她是听她自己的,我也听她的,露露和小芬也都听她的。
我低眉看看我拉着的手,想放开,想像风一样追逐自己的自由,却又担心着再次流落街头;再一想,我已经对不起李瞎子、对不起肖玲玲,难道还要对不起梁凤书吗?是她把我从苦难中拯救出来,让我的心灵有了伴侣,这即是爱情,也是恩情,啊!我要么做一个无情的孤狼,也可能是孤独的流浪狗,要么就得让这情禁锢我一辈子,心中的纠结还不能呼喊出来,那样又将面临一场泪雨婆娑、一场‘苦口婆心’的‘教诲’。
阳光慢慢越过山脊,铺天盖地的光辉,而阳光并不能让风的呜咽停下来,身外的莽莽丛林中却变得影影绰绰了,那些穿透树枝的条条阳光,像林中跳跃的灵。猛然看见树林中一个身影窜到小路上,还是那件褐色外衣,还是那个光头,走得却很矫健,像是在极速前行,我大喊一声:“老先生,等等我。”随之,放开梁凤书的手,箭一般冲上前去。
耳畔除了风的呜咽声,还有梁凤书、露露、小芬三人的呼喊声,不过她们的呼喊声很快就模糊了。小时候贫穷的生活中,我曾整日跋涉在故乡的山峦上、深沟里,脚下的功夫当然非一般人能敌,我如旷野中的野马狂奔,崎岖的山路丝毫不影响我的速度,呜咽的山风也不能使我停下脚步,这个身影我寻找了太久,今日终于得见,定要赶上去,弄清楚压在心底的疑惑。
我越快,他也快起来,褐色的外衣被山风吹起,像苍老的雄鹰展开了翅膀,他的帆布包提在手中,包里像是只装了风,轻飘飘的在褐色的翅膀下飞舞,老头子不只速度快,他脚下的芒鞋好像不与山路发出撞击声,他像低飞在我前方的苍鹰,故意要与我来一回脚下的竞技,我能认输吗?
很快跃上了山顶,他依然没有停下来,纵身窜入山的东面的丛林中,我也没有半刻迟疑,纵身追上去。施展开双手,借助树干作为着力点,像野兔那样跳跃前去,追着他的身影在影影绰绰的树丛中往下快速滑动,刚入丛林不久,脚在枯枝败叶上一个踉跄,人撞到一棵脑袋大的树干上,速度太快,撞得我头晕目眩,颤颤巍巍地爬起来,定一定神,准备继续追上去,往前一看,早已没有了身影,侧耳倾听,也听不见树林中有异样的声响。
靠着树干冷静下来,探头往下一看,脚下发冷,冷从脚下窜到头顶,树干外是一段悬崖,虽不是太高,也有十来米,心中不禁疑惑,我真的在追逐一个老头子吗?他能从这里安然无恙的飘下去?要不是这棵树挡住我继续前进,这高度必然摔断我的手脚,起码也得伤筋动骨,而我又很确定,我追逐的身影就是从这里往下去的。
山风撩开枝桠,阳光下,繁华的都市尽眼底,使我心中猛然一惊,这树下不正是埋阿辉和强仔的好地方吗?突然想起耀仔说,要埋在能看见他们一起潇洒过的地方。我仔细地打量起这棵老树来,它最上面的树梢被折断了,就像小时候村里被雷劈断的那种,虽然没有了树梢,树干旁又长出几个大枝丫,枝丫并不茂盛,却活得神抖擞。
正当我思量之时,听见山顶上大声的呼喊着:“麦子,麦子,你在哪里?”呼喊声带着悲伤,在山林中回旋,我向上看,离山顶应该不远,应该在五十米以内,连忙大声回应道:“凤书,我在这里,我没事,马上上去了,你们别下来,在山顶等我。”
我刚从丛林中爬上去,累得在山顶边缘坐下来,梁凤书已经扑上来,死死的抱着我,泪流满面的哭诉道:“你怎么能突然甩开我?怎么能突然就不要我了?这山上没有人,我们吓死了,你根本就不考虑我吗?你怎么能不要我呢?”
我气喘吁吁的安慰她:“傻子,我怎么会不要你,山崩地裂、海枯石烂也不可能不要你啊,别哭了,永远不会不要你的。”
她仰起头,泪水涟涟:“刚才就是,你就不要我了,根本就是。”
我看看席地而坐,也气喘吁吁的露露和小芬:“你们刚才看到了吗?看到没有?我追的那个老头子。”
露露和小芬对视一眼,两个一起喘着气,连连点头,我终于确定自己刚才不是幻觉,给梁凤书擦干眼泪,解释说:“你刚才也看到了吧?那个老头子,情况紧急,我以为很快就能追上他,没想到还是没有追上。”
梁凤书止住了眼泪,探头往山下看去:“他从这里跑下去啦?这里没有路勒,连你都追不上的老头子?”
露露和小芬半蹲着移动过来,小芬也往山下丛林中望去:“哥,你吓死我们了,突然跑那样快,我们三个追都追不上,这山里好吓人。”
我不知道她们口中的‘吓人’有什么依据,但她们的神情都很惊恐,像是真有三鬼索命一般。回想起我小时候黑夜里的山路,也没有这般让人恐惧,而且她们也并没有在山中有过‘前车之鉴’,可是她们为什么害怕这巍巍青山呢?我是不相信山中有野鬼,就算以后阿辉他们埋葬于此,也难以变成能害人的孤魂野鬼。
曾一直渴望能遇到孤魂野鬼,庙里的神仙菩萨从来都没有理会我,我想孤魂野鬼总该看得起我吧?要是能借助一点孤魂野鬼的神秘力量,或许生活会更轻松一些,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它们,莫非孤魂野鬼都看不起我吗?像我这样没有恐惧的人极其难得,它们真要存在的话,不找我找谁?
露露埋冤道:“哥,你累死我们了,嫂子都被你吓哭了,我们吓得都不知道怎么哭了,你怎么能忍心留下我们三个姑娘跑了呢?”
风依然在头顶盘旋,艳丽的阳光照耀着山顶,抬头一看,阳光有些刺眼,几只飞鸟在阳光中与风共舞,彼此追逐,我也着实累得够呛,不由得拉着梁凤书往地上一躺,眯着眼睛说:“哥对不起你们,以后一定不能抛下你们,再重要的事情也没有你们重要,我保证。你们刚才真看见我追的人了吗?”
梁凤书坐起来,接过露露的水喝了几口,眼睛警惕的扫视一圈:“我是看见前面有一个影子,然后听见你追出去时喊“老先生,等等我”,我反应过来时,你都已经不见了。”





始于1979 第079章未解之谜四大金刚
我心中一下又疑惑起来,他们没有看到吗?明明就是一个老头子,我赶忙坐起来,看着露露和小芬:“你们呢?你们都看清楚了吗?我是不是在追一个人?”
小芬紧靠着梁凤书,目光落在我脸上:“是啊,难道你追的不是一个人?”说完,她自己颤抖了一下,双手抱着梁凤书的腰,脸色有些苍白。
“是追的一个人啊,难道追鬼吗?就是我给你们说,我和凤书第一次在这山顶遇到的老头子。”我说着时,自己也糊涂了,明明就是刚发生不久的事情,她们半信半疑的样子,弄得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了。
露露也和她们挤在一起,好像怕冷似的,抖擞着问道:“你怎么确定就是那个老头子呢?”
我刚要解释,梁凤书说:“现在想起来,真就是那个老头子,还是那件衣服,还是那个包,与当初打扮一模一样。”
我终于安心了,她们都是看见了,我放松的坐起来,拿过水来喝几口,好久没有这样剧烈的运动了。记得小时候在家里时,山上跑半天也没口渴过,从来就不会随身带着水,好像那时候不知道口渴似的,也可能是能忍,忍到回家时才喝,却听露露说:“这就怪了,这个老头子两年多没换过衣服?老头子还能跑这么快,你们看,这前面根本就没有路。”
小芬声音发抖:“别说了,我们下山吧,饿了。”
我也疑惑起来,这个老头子怎么一直是这打扮?怎么就能比我还跑得快,而且前面明明是悬崖,心中顿时升起一丝寒凉,但我并不恐惧,小时候睡过坟地,刚出来头一年里睡过大街,世界没有什么值得我恐惧,但是让我疑惑不解,使我越加相信这个老头子不是一般人,或许他是神仙也说不定,我甚至想他是师傅,或者师傅的师傅所幻化的人形,却又觉得这种想法太不真实。
梁凤书拉着沉浸在独自幻想中的我:“走吧,下山去了,我也饿了。”
看来这几个女人对有没有一个老头子根本不关心,也不问我为何又不继续追老头子了,她们对这青山好像只有恐惧,连欣赏片刻风景的心情也没有。
下山时,她们是一路小跑加飞奔,好像在逃离恶鬼追杀似的,我也只能跟着快速下山。
快到山下时,梁凤书突然问道:“哎呀,不是上山去选阿辉和强仔的地方吗?麦子,选好了吗?”
听她这马后炮的问题,我很是无语,没选好难到还能再上去吗?
坐上车,露露主动开车,我和梁凤书坐在后排,我才放松的给她们说:“奇怪了,我追着追着,刚好撞在一棵树上,树的前面是悬崖,而且那是一棵被雷劈过的老树,站着老树下,正好可以看到整个城市,而老头子也在那里消失不见了。我认为啊,那个老头子是故意引我去给阿辉和强仔选地方,莫非这个老头子是神仙?”
我自己说完,心中还是更多疑惑,梁凤书问道:“悬崖?老头子看来绝非常人,莫非你师傅……”她又把话锋一转:“可不可能你在山顶时,追错了方向,运气好,那棵树挡住你,没让你摔下去。”
看来她还是怀疑我们都看错了人,想想也正常,大白天的活见鬼,怎么能信呢?可要是不信,为什么又那么恐惧?
她一定是想起了我失手杀死师傅的事情,所以没有就师傅继续说下去,况且梁凤书那样缜密的人,也一定会怀疑:我怎么能追不上一个老头子?老头子怎么能在悬崖边消失了?老头子为什么和两年前打扮一模一样?
小芬从副驾驶转头回来,伸手拉着梁凤书的手:“嫂子,你靠着我近一点,我最怕这样不清不楚的事情了,你们越说越奇怪,真就像遇到怪事了一样,那个老头子为什么要跟着麦子哥呢?”
梁凤书趴在副驾驶的椅背上,回头与我对视一眼,她应该和我一样,从小芬的疑问中,想到了被我失手杀死的李瞎子,上一次遇见这个老头子,正是我们第一次求请李瞎子灵位的那天,我依然能清晰的回忆起老头子的话,特别是那天老头子对我说:“今日有缘遇见,是我们的缘分,你要记住,你师傅传下来的本事别用于害人,不能就此失传,而且要毫无保留的传下去;你还要记住,不能辜负爱你的人,记住,千万不要为了自己的富贵荣华,就辜负了爱你的人,每一个爱你的人都不能被辜负,言尽于此,有缘再见。”唯独这段话我没有告诉梁凤书,我如何能既不辜负爱我的人,肖玲玲和梁凤书都爱我,我该怎么办?如果梁凤书知道这个神秘莫测的老头子给我说了这翻话,她肯定明白,老头子说“千万不要为了自己的富贵荣华,就辜负了爱你的人”,这话完全可能就是指,不能对不起肖玲玲,所以我不能告诉梁凤书。
一直盼望这个老头子再次出现,以消除我心中疑惑,没想到他确实出现了,却又以更加神奇的方式消失了,使我更多了疑惑,况且她们三个也看见了,证明不是我独自产生了幻觉,梁凤书见我想得痴痴呆呆的,糊弄着回答小芬:“麦子哥是‘神算’,当然有神人护佑啦。”
而我在想:这个老头子当初来提醒我别忘记家里的事,是因为师傅在天有灵,可是他引导我去找到被雷劈过的树,只是为了帮我找一个地方,将来好安葬阿辉和强仔吗?师傅不认识阿辉和强仔,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那棵树有什么古怪?想到这里,开始后悔起来,后悔没有好好查看树的周围,我想马上返回去,重新考察一番,见她们三人已经被吓着了,不忍心让她们再受累一次,毕竟上山下山一次要两个多小时。
我再一次想确认我确实在追一个人,问道:“你们老实说,是不是看到我追的人,别管是不是什么老头子,你们有看见人吗?”
露露盯着前方,首先表态:“是好像看到一个人影从路旁冲出来,还没看真切,你就喊着追上去了。”
小芬和梁凤书也是如露露所说,她们在山上时被恐惧笼罩,心中迷糊,这时三个女人讨论起来,最后达成一致意见,确认是看见了一个人 ,是不是老头子不能确定。
我分析一遍,这就对了,我一定没有神经,也没有眼花,我的视力超乎寻常的好,不可能眼花看错,既然确定是一个人,他要不是老头子,拼命的跑什么呢?难到是别人以为我们四人是山中的孤魂野鬼,所以拼命逃窜?大白天里,能活见鬼吗?
三个女人听了我的分析,很快又达成一致意见,对这个未解之谜暂时不再讨论,先讨论晚饭问题,就这样,我的疑惑还没想明白,他们就把我的畅想扼杀在脑海里。
在酒店吃完午饭,已经半下午了,小芬因为被惩罚在我们那里看书搞清洁,所以她要回我们住的地方去,露露却不愿意回自己的地方去,说要和小芬一起住我们那里,看来她们确实被那个神秘的老头子吓坏了。
元宵节过后,去监狱分别看望了阿辉和强仔,他们已经瘦得皮包骨,完全没有了当初大杀四方的神,像就快要枯萎的衰草,萎靡不振。
阿辉从前是一个身高一米八几的硬汉,身型健美而强悍,是那种让女人见了春心顿起的男人。对兄弟仗义,对耀仔忠心耿耿,‘四大金刚’对耀仔都是忠心耿耿,跟我和梁凤书熟识了以后,‘四大金刚’也很尊重我们,而且后来耀仔还让他们叫我‘麦子哥’,叫梁凤书‘嫂子’。这些兄弟非常懂江湖规矩,虽然他们比我和梁凤书都大好些岁,依照江湖规矩,我是他们老大尊重的兄弟,他们也必须尊重我,而且我是和佛爷吃过饭的人。
那时的罗湖电子批发市场鱼龙混杂,来拿货的人来自全国各地,很多都是多人结伴而来,有的人仗着自己人手多,在交货时,胡乱借故找茬,想不结算尾款而带走货物(定金少尾款多),这时就需要‘四大金刚’展示雄风,他们从没有让我和梁凤书失望过,不仅能让对方乖乖把钱结了,他们还会趁机让闹事的人另付‘茶水’,‘茶水’当然归‘四大金刚’。
兄弟们的宵夜差不多都是梁凤书付的钱,等我和梁凤书手头宽裕了,每个月也会给‘四大金刚’一些钱,替他们买一些他们应酬时的账单,这既是‘江湖’规矩,也是彼此的情感,义气当先: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有时候耀仔下面的兄弟急需用钱,找耀仔要时,可能被耀仔大骂一通,他们便会笑容可鞠的来找梁凤书,知道找我是没有钱的,我的钱都是梁凤书在管,梁凤书不问缘由,多少都会给一些,有的拿多了,过后也会还一些回来,就是不还,梁凤书也不问,给出去的钱在我们承受的范围之内,我们也知道他们生活时常拮据,有钱时大手大脚花了,‘四大金刚’下面兄弟又多,单就是日常生活开销就不少。
都是懂规矩的人,‘四大金刚’也不敢向梁凤书胡乱开口,渐渐的,我们成了他们心目中,仅次于耀仔的‘二哥、二嫂’。梁凤书有了露露和小芬作为助手以后,我们的生意极其兴旺,简直是‘日进斗金’,我们的生意需要耀仔,更需要‘四大金刚’,花点钱也就不在乎了,而露露和小芬趁机转换了身份,从前那些知道露露和小芬工作的人,想再次‘小看’露露和小芬时,梁凤书便会让‘四大金刚’适当教育他们,也让‘四大金刚’要懂得尊重露露和小芬,‘四大金刚’无不听从,相互依存的这份情感是不能忘记的。
阿辉隔着铁条窗看着我和梁凤书走进去,一下就哭起来了,像一头即将被宰杀的牛一样嚎哭。




始于1979 第080章探望死刑犯
没有想到阿辉会哭,他一哭,我和梁凤书反而不知所措了,连进来之前想好的见面问候语,随同意料之外的哭声,脑海里顿时凌乱起来。
以前从没有见他流过一滴泪,甚至都没有见过他伤心起来该是什么样子,他在与人打斗时犹如饿虎出山,使得无数对手还没动手就胆寒,加上他高达威猛的体格,是耀仔‘四大金刚’中的第一战将,时刻护卫在耀仔身边,大有‘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气势,轻易不出手,出手必胜。
有一次我们和耀仔唱歌出来,碰上十几个陌生的‘小混混’,在耀仔的车旁边借着酒气“张牙舞爪”,一看到这种情况,梁凤书就把我拉在后面,耀仔也喝得‘豪情万丈’了,笑说道:“弟妹,怕什么?这些个小东西,就算刚入行不认识我,听到我名字也能吓得他们屁滚尿流。”说着,耀仔便歪歪扭扭的走过去:“滚开,知道这车是我耀仔的吗?”
那帮小混混都只有二十来岁,甚至可能更年轻,抬头看看耀仔,又看看我们,见阿辉、我、梁凤书、另外三个阿辉的小弟,一共只得几个人。他们其中一人抬起手在耀仔的头上一戳:“耀仔、尿仔的我们不知道,矮冬瓜,有车叼得很吗?”说完,用力的在车上拍得山响。
阿辉和他的三个小弟已经拦在耀仔四周,其中一个小弟指着周围的人大声呵斥道:“小王八蛋,皮痒痒了是不是?”
对方的人相互一个眼神,从背后抽刀拿棍就开打,这种不问青红皂白就动手的虽不多见,但也偶尔能遇见,属于那种纠结了一帮人,想‘扬名立万’,又没什么脑子,妄想一战成名,趁机奠定‘江湖地位’,属于江湖上的‘幼稚无脑’派,特别能打的个别人也真能被某个老大看上,所以他们是在‘盲目的追求小概率’,想来都比我要有勇气多了,我一无所有时也没这胆量,我是读书人,用智慧。
他们一动手,我和梁凤书吓得赶快后退十几步,我一手护卫着梁凤书,一手拿出电话通知‘四大金刚’中的大川,见得周围的人纷纷往远处退,围成一个大圈,在迷茫的夜色中,围观一场生动活泼的大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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