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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于1979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杨千意
我知道他接着要问什么,果不其然,齐爷继续问道:“您走了,您师傅不是就没人照顾了吗?”
我装着有些难受的样子,演这出戏已经好多次了,情绪说来就来:“我也想师傅啊,唉,师傅是为了我好,他不想我这辈子和他一样活在山野里。十六岁那年,他把本来就不多的所有钱都给我做盘缠,让我自己到都市里谋生,临走时,师傅说我的命注定要在城市里,要我好好琢磨世间的道理,一生不得回去找他。”
齐爷显然被我的情绪影响了,面色更加惨淡:“这样啊,哎呀,你师傅既然把你养大,为何又不让你在他身边呢?还不让你回去找他,你走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谁照顾他啊?”
我故意眺望远方:“师傅信奉道教,我小时候也见他的道友来看望过他几次,我离开那天,有一个师傅的道友来接他去云游。师傅和他的道友都告诫我,让我不要牵挂师傅,有缘自会再相见,唉,我怕是再难见到师傅了。”
齐爷安慰我说:“别难过,既然你师傅说有缘再相见,那就一定能见到,我对道教很多东西也是心生向往的。”
“我卜卦算过,今生活着恐怕再也见不到师傅了,离开师傅后我才想起来,临走时,师傅反复强调,我是他唯一的传人,要我将来找到合适的人,把师门古法传下去,想来他是不愿再见我了,我现在家里都供奉师傅牌位,以谢师傅养育之恩。”
“供奉牌位,难道你卜卦算到师傅已经不在人世?”齐爷觉得不可思议。
我把早已编好的故事继续说下去:“是啊,卦像显示,师傅已经得道飞身,离了人世,可能师傅和他道友云游后不久,灵魂就走了,反正我算得师傅已经走了,我供奉他也没错。”
齐爷突然眼睛放光了,急切的问:“麦子,人难道真能得道飞身吗?”
这都能信,可见他的愚蠢,难道人到老年,就如此害怕死亡吗?我心里笑他,嘴上却严肃地回答说:“我现在也不明白这其中的法门,我是不相信人能得道升天的,至少谁也没见过,如何证实呢?不过我师傅可是一个神奇的人,据说,在民国时期,他就已经有些名气了,后来在那片山中住下来,他养我时,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我小师傅的附近村里,没有任何人人知道师傅从哪里来,他到底多大年纪,他也从没告诉过我。师傅脾气古怪,他找上门去给人算命,别人主动找他算命时,给多少钱也不算,所以别人都叫他登门先生。”
“你师傅没告诉你你自己的来历吗?”
“师傅说路边捡的,齐爷,您是不知道,我们那里非常的穷,在我小时候,还能看见路边被遗弃的孩子,太穷了,有的人家生下来后没法养活,就放路边任别人捡去。师傅说我是他在麦子地旁的李子树下捡的,所以给我取名李麦,而且师傅自己也以李为姓。”
这套身世故事早已背得滚瓜烂熟,并且经过我和梁凤书的严格逻辑推敲,就是怕别人看出其中的假来,那样的话,我的财路就没了。
那时的我认为:为了往更好的生活迈进,不得不说谎,这应该是穷人需要具备的技能,不然更没活头。
齐爷听得半信半疑,似有疑惑又不好相问,一时犹豫起来。他一定是想起了小语也是没有亲生父母的孩子,与我简直是同病相怜。
小语刚才一直聚会神地听我们说话,见齐爷卡住了,她应该是代替齐爷问:“麦子哥,你师傅难道没有身份证吗?现在也不是古代,总要登记的吧?”
我明白小语这话的意思,怀疑我把自己的身世和师傅的身世说得太过神秘,她也太小看我了,我说的话并非全部是假的,师傅李瞎子活着时,确实是远近闻名的‘神算’。
现在李瞎子已经去世,并且都知道他是站着去世的,农村人说他是站在那里,灵魂飞天了,更有人活灵活现的说看见李瞎子死的那天清晨,一股青烟直冲上天。那天清晨无风而寒,看见的青烟应该是肖玲玲煮早饭时,柴火的青烟,可见看见青烟直冲上天的人也没说谎,只是李瞎子的灵魂在不在青烟中就不得而知了。
我不慌不忙地回答小语:“师傅是从远处来到我们那里的,在最开始的人口登记时,师傅说自己叫李阔,国家也就给了他李阔的身份证。我的户口随师傅,落在就近的村里,唉,那个村里的穷是您们无法想象的。”
李文白家孩子生太多,所有超生的都要罚款,为了减少罚款,所以我的户口落在李瞎子家,现在李瞎子已经去世几年了,李瞎子的户口肯定已经注销,而我的户口因为买房子,已经迁入深圳,就算是有人诚心要查我的底,恐怕也只能听见李瞎子死后的那些传奇,农村人的传言远比我说的神奇。
我相信没有人会去真正调查我的身世,一来那个山村太过偏远,就算能不远千里找去,李瞎子也已经死了。二来是我算命卜卦的本事是真的,这是装不了的。





始于1979 第123章话中话
在我回答完小语的问题后,齐爷的脸也舒展了,随后又对我和梁凤书的事情表现出兴趣。当他主动问起梁凤书的事情时,我的心反而轻松了,既然他知道我有女朋友,应该不用再担心他看上我,但他看我的目光依然带着温度,并时不时地把手放在我的大腿上。
一说起梁凤书,小语马上阴沉着脸,故意把头转向别处,一语不发,而耳朵又像快要飞出来,很是仔细的听着。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是这样表现,想她这样的身娇肉贵,不该为我有女朋友而吃醋才对。
看来齐爷早已通过佛爷和刘秃子知晓我的一切,对我和梁凤书在一起四年了都知道,并且知道我们没有孩子,他好像对此很是遗憾,使我又开始怀疑他想把小语嫁给我,招我入赘做女婿。我想他不至于想通过一个女人来控制我,让我落入他的陷阱,他那样富贵,没有理由害我才是。
这种怀疑是有原因的,不是我自以为是,觉得自己有多么抢手,他为什么看中我我不知道,但是稍微一想,便会有此怀疑。今日相聚,他偏偏对我的身世和婚姻爱情很感兴趣,基本可以确定,今天他通过刘秃子叫我来,不是要我给他算命卜卦。齐爷又是放低身段给我送礼交朋友,又是让小语叫我哥,一个从没见过的陌生人对我如此热情,能是因为什么呢?
从齐爷身上得不到答案,便把注意力集中在小语身上,特别是在说我和梁凤书的爱情时,小语故意装得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她应该没什么城府,也不像我这样天天带着面具,所以我能看出她很不高兴。
陪着回到屋里时,本想借故太晚了离去,齐爷邀请我上去吃一些甜点,我明白,他还有话要说,也只好又跟着上楼去。
深圳人都活得极其匆忙,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啰哩八嗦半天,还让人找不准主题的人,如果是闲得无聊要我来陪他聊天,不至于送我那么贵重的礼物。
从下午到晚上,我已经开始对齐爷和小语感到亲近了,吃过甜点以后,夜已深,齐爷才说道:“麦子,你今天一定很疑惑我找你来是为什么吧?”
既然他说出来了,我也不掩饰,点点头。
“看得出来,你年纪虽不大,比小语只大三岁多,可你经历的事情多,或许是你懂事早,人又聪明,爱看书,自然懂得很多。知礼节,有分寸,相貌堂堂,完全不像一个山里出来的孩子。”说着,他停了下来,打开雪茄盒,慢条斯理的拿出雪茄递给我,示意我随便抽。
本就是一颗年少轻狂的心,加上相处半天下来没了陌生感,我划燃火柴,装着优雅的姿势,雪茄哧哧的燃起来。随着雪茄的第一缕烟升起,我悄悄打量,发现小语不知去哪里了,客厅的灯也变得没有白天那么明亮,齐爷的脸在灯光映照下焕发出酥油一般的光,他隔着雪茄的烟缕,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对于他刚才对我的一番赞美,我只当着是他还有余话的开场白,人的虚伪之处也在此间体现,在达到目的之前,先用赞美让对方放松警惕,或者用此‘甜言’先让对方心情愉悦。
我想,狼在捕获羊羔之前,或许也可以先对羊羔赞美一番,比如说:“亲爱的羊羔啊,你长得真美,你白色的羊毛像雪山之巅的白雪一样洁白;你奔跑起来像天上的流云一样美丽;你的‘咩咩’叫声,是草原上最动听的歌声;特别是你沉浸在享受鲜嫩的青草时,就像伟大的哲学家一样的安静;我曾一路跟随着你,看见你矗立在高高的山岗上,你眺望远方时,目光比天空还辽阔,当你在草原上肆意欢乐时,你就是草原上最鲜美的食物,啊,不是,是草原上最甜美的天使……”
但狼比人坦诚,在它看见羊羔时,不会用虚伪的赞美去迷惑羊羔,而是用最直接的方式追捕、猎杀,就算是在享受羊羔的血肉时,也不会有半点赞美,它可能只会赞美自己的勇猛。
羊羔在遇见狼时,无论狼说什么甜言蜜语,羊羔也知道狼是要吃它的,祖祖辈辈的经验中,教训已经深刻入骨髓,所以,它会第一时间选择逃跑,不会听狼一个字的虚伪,这是羊羔必须要有的警觉,而我面对齐爷时,就是这样的警觉。
残忍、勇猛的狼在历史的烟尘中频临灭绝,而弱小的羊羔种群越来越庞大。
发现若大的客厅只有我和齐爷两人时,我用雪茄的醉人香味掩饰自己的不安,静待他说出赞美过后的话。
齐爷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他慢悠悠地站起来时,我以为他要扑向我的怀抱,然而,我想多了,他走向阳台,回头对我说:“麦子,阳台上坐,夜风吹吹很舒服。”
我装着无所谓地站在阳台边,假装在享受他说的很舒服的晚风,房间的冷气让背后依然凉爽,迎面的晚风却是热的,使得雪茄在凉热交替中发出异样的香味。
齐爷手扶着阳台的汉白玉栏杆,眼望着安静下来的城市,念叨着:“你年纪不大,防备心却很重,是个极其机警的人,很好,很好,好啊,所以佛爷说你是很难得的一个年轻人,前途无可限量。”
我想应和几句,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心想着:我要是不机警,不是和耀仔他们一样成野鬼了吗?
他接下来的话很像是吹牛,他用手轻轻拍了我两下肩膀,吓得我以为他要搂着我的‘小蛮腰’,但他拍完后,手继续放回栏杆上,只听他轻言细语地说道:“麦子,你知道吗?这个城市最大的官要拜访我,也得先排队。你应该知道佛爷的势力,我告诉你,佛爷是我放在南边的将,他很不错,没有辜负我的希望。你的机警是对的,这个世界斗争太厉害,是要小心才行。”




始于1979 第124章 卜卦解卦
他的牛没有继续吹下去,或许觉得我是聪明人,不用‘重锤’,侧身看着我,拉着我的手说:“坐,坐吧。”
手被一个老头子拉着,心里难厌恶,尽管他的手像女人的手一样细滑,我正准备挣扎时,他放开手,自己坐在茶几一侧的太师椅中,我也只得在他对面坐下来,故作惊讶地说:“齐爷富贵极尊,能听齐爷教导,我麦子要几世才修得这荣幸喔。”
想佛爷怎么也不给我仔细介绍一下这个人呢?虽然我的原则是不问客户的身份等相关资料,使得客户能放心让我测算,可眼前这个人看着不像一般客户,他的尊贵和富裕程度是以前那些人都没有的,如此重要的人,万一我一不小心得罪他,不是会连累佛爷吗?
从见到他开始,我自始至终都没表现出谄媚之相,似乎我的血液里也没法激发出谄媚来。我崇尚价值,一个人要是没有价值,任何谄媚都不过是低声下气讨东西吃的狗,谁也不会要一个没有价值的人。但我必须表现出顺从,我知道,在权贵面前,再有价值的人,如果不顺从他,他也能让价值灰飞烟灭。人生很短,却要用尽心机才能活。
他依然带着微微笑意,手扶着椅靠,像是笃定所抓住的一切,说:“麦子,你从山里出来,现在日子也过得不错了,以后怎么想呢?你还这么年轻。”
我能怎么想呢?不过是想更有钱,更自在,我却没有这样说:“齐爷,我真没想过以后的日子,对于现在,我很知足,从小学会算命卜卦,最让我感触的是师傅的教导:“万事随缘,尽人力、听天命”,我现在的好日子也不是自己得到的,全靠佛爷关照,不然,可能这座城市不会对我这么好。”
他点头总是微微的:“哎呦,嘿嘿,这话难得,一般人还说不出这话来,不过啊,麦子,你的今天是靠你自己,大家叫你‘神算’不是没有道理的,你还记得吗?你曾对一个人说“乌云遮星需要风,孤军路险早回营。营中有人把你盼,盼你早日决心定。”,你的这几句话,不只是救了他,也让我在南边儿的谋划没有功亏一篑,话虽简单,这可是莫大的功劳,你看,我都能记得这几句话。”
听他风轻云淡地说出来,我心无比震撼,更加认定他身份高不可测。不打听别人身份,是我坚守的原则,我故作镇定说:“哦,想不到齐爷还记得这话,我都忘了,连他也是齐爷的人,想不到齐爷就是坐镇营中的人,今天能和齐爷相识,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
“你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不像外面很多你的同行,都是些徒有虚名之辈,关键时刻什么也说不准,难得,难得,极其难得。”
又说道:“麦子,我在找一个人,这个人一定要身世背景干净,越是偏远地区出来的人越好,可是啊,偏远地区出来的年轻人聪明有见识的又少。这个人要知书达理,要有做事的远见,最好能像你这样预知吉凶,又能知道分寸,这样的人不好找啊。”
我想,他这话能是真话吗?难道不是单独照我的情况说的?他这样的人,要什么人找不到?难不成我就是那个他要找的人吗?心中揣测,面上先不动声色,平静地问:“冒昧问一句,齐爷,您为何要找这样一个人呢?”
问完以后,我又开始后悔,想着,他要说其中缘由,自然会说,他要不说,我问也是白问,我想我没有那么重要,提防陷阱最重要,赶忙带着顽皮的玩笑口吻补充说:“齐爷不会说要找的人就是我吧?”
他没有回答,而是笑眯眯地看着我,问道:“麦子,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年轻人,又是‘神算’,你给算算,我为什么需要这样一个人。”
这下让我为难了,骑虎难下,我要是算不准,不只是丢引荐人佛爷的脸,以后我在这个圈子也再不好弄钱,我要是算准了,又怕自己从此变成像耀仔那样的‘棋子’。
我嘴上说着:“那就让我试试”,借故起身洗手,假装着要一套简单的仪式,洗手、念师、再取出卜卦用的古钱,我故意拖时间,但也拖不了多久,利用这个时间,我得先快速猜想他想知道什么结果。
在我递给他卦筒摇时,他用白毛巾郑重其事地先擦了手,接过卦筒高举起来,一看就是懂其中门道的人,他闭眼默念几句,四方各摇一下,然后递给我。
我从包里取出方巾展开,把一个一个古钱币慢慢倒出来,倒出前三个时,得异木,又慢慢接着倒,得阳爻,又得阴爻,筒中还有最后一个古币,倒出最后一个古币就能得一个卦相,我把卦筒提起,古钱币在卦筒中跌落得哐当响。
最后一个倒出,要么为离火,要么得艮山,我想,要是全卦呈现,如果齐爷也懂卜卦,我便没有发挥得余地。从他的谈吐可以发现,他不只是个旧时做派的人,还是一个很闲的人,这样的人难懂一些古法原理,而且见多了,也难明白几分道理。
齐爷见我起卦筒,不解地问:“怎么?最后一个不看。”
“齐爷想必知道,最后一爻不外乎两种情况,给齐爷卜卦,当然要求确无误,请齐爷赐一字。”
“哦,这样。”他看看我,没有丝毫犹豫,翘起食指,粘了茶水,在桌面上写出一个“卦”字,说:“既然是卜卦,那就卦字吧。”
我起算卦的行头,自己点了一支雪茄,才坐下来说:“齐爷,可否直言不讳。”
“当然,不然问卦何用。”
“齐爷不外乎为后事忧,虽富贵极尊的人,却亲人离心、离散,卦相自不必说,生于内而得于外,齐爷的富贵生来如此,卦相还说,慢而成、急则败,齐爷是有耐心的人,这也无需担心。齐爷赐一卦字,人守双土,土为界,界大而人孤,而且界在外,人在侧,望而心忧,忧恐有失。齐爷想寻一个简单而可靠的人,卦中又有利贞带喜、积小善而成大德之相,此卦相需应和在一女身上。”




始于1979 第125章卦相所指
我一边说,一边看齐爷表情,见他听得十分专注,不停地点头,面色虔诚,似要我全表达完,他才会做出相应的评介,我叹口气,又说道:“唉,齐爷,恕我直言,利贞带喜、积小善而成大德,以此卦相,再结合齐爷的字,如此完美的人难找。”
他双手抱怀,目光低落,悠悠说道:“如何难找?”
“这涉及齐爷家事,我不好乱说吧?”
“尽管说吧。”
“越是富贵之家,内部斗争越是残酷,且不说李渊晚年落寞孤寂,就是一般豪门望族,家里也多争斗,说到底,不过是为利。齐爷没有子嗣,虽养一女,然养的女儿必不为族亲所接受,百年以后,齐爷担心所立门望被蚕食殆尽,指不定养之女也将亡命天涯。如此一来,齐爷耗尽毕生力所得来的成果,还有齐爷对祖国的一颗赤胆忠心都将化为乌有。”
齐爷点点头,依然目光低落:“麦子,再说透些,不必忌讳。”
“好,承蒙齐爷看得起,如果有不对之处,请齐爷体谅。”
“不碍事,尽管说。”
“齐爷想找一个懂实务、聪明、能独挡一面的人,却又不想与门当户对的人联姻。门当户对的人虽能守成,但齐爷一生所成传于女,以我们古来的意识,男为门户,如果男方有强大背景,齐爷之女的继承就相当于被并购了,百年之后,齐爷所传将被淹没,齐爷这一坊实则就没有了。齐爷寻思以女做门户,以传齐爷一生所成,要寻一男帮扶维持,还得担心百年后这男的别忘恩负义,夺了所成、抛弃其女,要是这样,还是个‘赔了夫人又折兵’。左右都是难,所以我说,齐爷的人难找。”
慢慢悠悠,我一字一字说清楚,拿起已经熄灭的雪茄,重新划燃火柴,雪茄又哧哧地然起来。
齐爷站起来,长叹一口气:“唉,果然是‘神算’,句句都对,真是左右都是难啊!不过啊,你说‘人在侧、界在外’,这最是我的忧虑。我祖上在这片土地上遍布硝烟之时举家迁徙国外,如今改革开放,这片土地正焕发出蓬勃生机,不久的将来,一定可以再筑辉煌。钱财归谁不重要,就是不能再从这片土地上挣钱,而把资产转移国外,我想啊,荣誉比钱财重要,能重建祖上在这片土地上的荣誉,是我一生的梦想,唉,不说这个了。”
他又踱步到我身后,手在我肩头轻拍:“麦子,你才这么年轻,如此洞察个中玄妙,真是以您师傅所传?”
我刚想回答,他又说道:“您这个师傅所传的本领,当是有些古法渊源的,不然,以你年纪,没法算得这么准。我从前所遇你这行的人很多,没一个人能说到其中内核,你的话,没有装模作样的高深,反而彰显其真材实料,果然是神算啊,该重赏噢。”
他一边慢吞吞地说着,一边回到他先前的位置上坐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麦子,你说我要的人难找,你这话是故意把你自己排出在外吗?还是你怕什么?”
他刚才说要重赏我时,我心里欢喜得很,想来他所给的礼金一定比交朋友时所送的礼更厚,今天获丰厚,不枉我陪了这大半天,不枉我熬心力这大半天。
我虽没有明示他要找的人是我,话里也就是这意思,太过明显的拒绝不好,那样直接驳他面子,不合适。想不到齐爷如此明白的问我,吓得我礼金都不想要了,想赶快离开这个不阴不阳的人。
不是我没有攀附权贵之心,首先我已经有梁凤书了,我们相爱四年了,我怎么忍心抛弃她,她可是我的女菩萨啊。再者,梁凤书知道我的所有身世,要是我负了她,我的事情她能不宣扬出来吗?我的面具将戴不下去。还有,卦相中的一女,这女可能是她的养女小语,也可能是他自己,我看他就是一个女人,他自己也说了他没有福气享受女人,这样的人还不是女人吗?
我的心一下忧虑堆积如山,只好回答说:“齐爷知道,我和梁凤书虽然没有结婚,但我们的情感早已如同夫妻,并誓言白头到老,而且我们商量好了,等新房入住后,我们将登记结婚,法律上也将是夫妻了。”
“以我所有,也抵不上你的梁凤书?”
这话问得毫无遮掩,看来齐爷是要与我坦诚相谈了,小语不知去了哪里,肯定是齐爷要谈这事,故意让小语回避了。
“齐爷,驳您一句话,您的所有和梁凤书不能拿来比较,您的所有是无比珍贵的,是您一生的心血。梁凤书是我的所有,她就是我的心血,我珍惜梁凤书,就像您珍惜您的所拥有。我想,谁都想富贵荣华的,我也不是列外的圣贤,但我早已和梁凤书许下终身,今日我因荣华富贵而背弃她,齐爷百年之后,我就不背弃您吗?齐爷,这话是我真心话,在齐爷面前我也毋需隐瞒,齐爷看得起我,我愿意帮着齐爷一起寻找齐爷要的人。”
“嗯,嗯,好,好,好,麦子果然是性情中人,重情重义,说得也直来直去,值得交你这个朋友,佛爷也没有推荐错人。麦子,你今年按实算才二十一岁,虚一岁也才二十二,已经有如此笃定爱一生的人,难得,难得,唉,你与你的梁凤书认识得早,这是天意么?”
我也故作感叹:“是天意吧,齐爷的富贵,我是没这个享受的福分了。”
“麦子,这点你倒是不够聪明了。”
我谦虚地问:“齐爷,这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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