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之抚仙毒蛊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下霸唱
白眼翁将玻璃瓶接了过去,他拧开了盖子,反手一倒,将那颗圆溜溜的虫子倒了出来放在掌心中。他张开口,我以为要说话,不想老头子居然一仰头,将虫子吞了下 去。我们所有人都惊呆了。蒋书记几乎要再次晕死过去。胖子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大,大,大爷,那东西不能吃,您,您没事吧
白眼翁并不答理我们,他迅速地咀嚼起来,嘴里嚼得嘎嘣乱响,跟嗑蚕豆一样,许久才摇头晃脑道:果真是它,果真是它。想不到这么多年了,又叫老夫碰上了,哈哈哈,哈哈哈。
我听他这口气,似疯带邪,心中打起了边鼓,走上前去试探道:这么说,您是认得这东西
哼何止认得,这东西就是被那个浑蛋从老夫手中骗走的白眼翁两眼一瞪,虽是无光,却透出一股慑人的劲头。我一听有戏,急忙追问:您说的那个浑蛋是什么人
不料老头子突然像扎了气的皮球,神色骤然颓废起来,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用双手敲打自己的脑袋:是我不好,是我作孽,是我不好,是我作孽,都来找我吧,都来找我吧
我们都没料到,老头会忽然发起这么一股子神经。胖子咋舌:是不是吃了虫子,食物中毒我早说不能乱吃了吧
我怕老头把自己的脑袋拍出毛病来,忙上前拉住他。那条叫翡翠的大狗本来在走廊上好好地趴着,它一见主人不对劲,立刻吼了起来。那嗓门儿烈得,恨不得震破了 所有人的耳膜。说来也怪,先前我怎么拉也拉不住老头,可翡翠一吼,白眼翁倒慢慢镇定了下来。我们被这主仆二人弄得一惊一乍,都不明白他为何失常。好不容易 等白眼翁冷静了下来,我不敢再拿虫子的事刺激他,可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打探神秘人的消息。从白眼翁的表情判断,他对这枚圆形虫那是相当的熟悉,并且很有可 能与神秘人有过接触。杨不愿放弃,她给白老爹倒了一杯水,然后细声道: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我们这次来找您,也是想寻求帮 助。不瞒您说,因为这枚圆形虫,我们几个都吃了大亏,还有朋友因此丧命。如果您知道些什么还请指点一二。
白眼翁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他一个人坐在床边发呆,过了很久才说话:你们要找的人,我晓得。
我一听这话,精神立刻上来,我半蹲在老人面前,握住他的手:您还记得他叫什么长什么样子是做什么的
不记得了。不记得了。白眼翁摇头道,我年纪太大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他来过我们村子,是三十年前四十年前哎呀呀,我不记得了,哎,我们村子叫什么来着想不起来了。
我和杨面面相觑,分不清他是真不记得,还是故意卖傻。胖子凑过来说:看他这一大把年纪,说不定是真痴呆了。他妈的,千辛万苦跑了这么一趟,到头来全白搭了。
不应该啊,老头子在江城说书的时候,别提多带劲了。一口气溜了三四段都不带喘气的。怎么一提起过去的事情,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四眼,你再来看看,是我们在江城遇到的那个说书人吧
四眼坐在桌子上,很肯定地点头:错不了,林魁不是还准备介绍我们认识吗就是这位老大爷,一点儿也不错。我推测,他过去可能受过什么刺激,要不然刚才怎么说疯就疯。
胖子叹了一口气:妈的,好不容易找到人了,还是个半疯子。现在怎么办,就这么撤了
所有人都将视线集中到了我身上,我原本以为找到了白眼翁就能解决所有的疑问,不料人是找到了,事情却一点儿线索都没有。蒋书记见我们都不吭声,好奇道:怎么,他不是这位杨小姐的外公
杨愣了一下,我怕露馅儿,急忙支吾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如果仔细追究起来还属于历史遗留问题。啊,胖子啊,你带书记出去透透气,给他解释一下。
胖子立刻揪住蒋书记夺门而出。杨皱起眉头质问我是不是又编了什么谎话骗人。我说眼下的问题,是如何从白眼翁口中问出神秘人的身份来,
至于其他的问题,咱们可以等有空的时候慢慢研究。
我看这件事比较困难。四眼叹了一口气,刚才的情况大伙都看见了。再追问下去,只怕情况会更糟。
我看了看白老头,不甘心道:您真的想不起来,关于圆形虫的事
他先是点头,然后摇头,最后神秘地将我拉到他边上,悄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他们都死了。不听我的话,我早就说了,那是湖底下的妖孽。他们不听我的,听那个浑蛋的。都死了,都死了,全都要死
我顺势问他那个浑蛋叫什么,白眼翁瞪起了眼睛,摇手说:张,张,张大仙。张大仙是个骗子,不能听他的,不能听,哈哈哈哈。你们被骗了
我再追问下去,他就不再说话了,只是一个劲地摇头。杨握住老人的手,想要努力使他平静下来。老头子哼唧了一会儿,索性倒头睡了过去,怎么叫都不醒。这下我们都傻了眼,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走吧,守着他也没用,我们去屋子外面透透气。我站起身来招呼大家出去商量对策,又将外衣脱下来,盖在老人身上。
怎么样,问出来什么没有胖子一个人站在竹楼底下。杨问他书记怎么不见了,
胖子得意道:给他发了一支枪,巡逻去了。
就他那个胆子,黑灯瞎火的一个人去了
嘿,别拿书记不当干部。人家心系群众,一听说我怕黑,立刻请缨要去执行巡逻任务。要不怎么说,好干部都在基层。
得了吧你,又拿人家当猴子耍。待会儿再把他吓晕过去,还不是你背我顺势坐在楼梯上,悲愤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的导师老白同志已经不幸患上了老年痴呆。咱们的计划可能要流产。
肏,真傻了刚才还好好的。胖子不信,说要拿出渣滓洞的那一套好好审问白眼翁。
他过去可能受过刺激,平时看着挺正常的,一碰到某个记忆点就会发病。四眼推了推眼镜,这种精神类的疾病其实很常见,如果治疗得当,康复的概率还是比较高的。我认识几个脑科专家,要是把他带去美国
歇菜吧你,胖子打断了四眼的话,咱们回来一趟已经闹得鸡飞狗跳了,再带这么一个神经病老头回去,指不定就闹出人命官司来了。照我的意思,既然他什么都不记得,咱们也没必要再待下去了,趁早抄家伙回月苗寨,狠狠地干他娘的杀狼土司一架再走。
我说:你别老想着打击报复的事情。白眼翁虽然半疯半傻,
但线索倒是提供了不少,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
杨点头:从他刚才的状态来看,疯狗村里发生的惨剧可能与我们要找的那个神秘人有关。他一看见圆形虫就精神失常,紧接着又提起了村子里死人 的事情。可见三十年前疯狗村消失的事情里藏有巨大的隐情。而他口中所说的张大仙就是我们要找的关键人物。只是不知道当年岛上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变故,居 然使得整个村子都消失了。
我说:白眼翁是岛上唯一的幸存者,而杀狼土司又极力想要隐藏他的存在。我看两者之间一定有联系,说不定,土司也是知情者之一。既然白眼翁受了刺激,无法回忆当年的事情,咱们倒是可以杀回月苗寨去,问个清楚。
这个主意好。胖子举起了双手,咱不管那个杀千刀的土司是不是知情者,反正我看他就是不顺眼,抓起来先揍一顿再说。
四眼说:谁揍谁还不一定呢别的不谈,人家起码是在人数上占有绝对的优势。我看这事急不得,最好能智取。
杨说: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咱们可以去疯狗村看一看。当年发生的一切,咱们都是听来的,并没有亲眼看到过,至于疯狗村是不是真的消失了,更是无从知晓。要是能亲自去岛上探一探,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她这个大胆的提议立刻得到了大伙一致的认同。胖子说:来都来了,上个岛算什么。索性把老白也带上去,故地重游指不定他能想起来点什么。
这个提议虽说有点主观主义倾向,可说服性还是颇强的,起码我们几个人听着都挺心动。只是我们此刻无船亦无舟,更别提导航员,想要到达抚仙湖中央的大孤岛,几乎是不可能的臆想。
来都来了,也不急于一时,这是我们手头唯一的线索,如果就此放弃那就半点主意都没有了,不如就此跟进。杨打定了主意,现在回江城去联 系设备。来回也就一周左右的时间。你们觉得怎么样我想了想:得留人下来照顾老白,他现在神志不清也不知道何时才会醒过来。他是整件事情的突破口,轻 易马虎不得。
胖子点头:何况那个王八土司还在追咱,要是他的人找上老白同志的麻烦,光靠一条大狗也顶不了多大的事。
最后我们商定,由蒋书记带路,杨和他去江城联系外援,要船要装备,最好连下水的器械也一并带来以防万一。她临走前说这次要的东西不好准备, 可能要联系美国那边请求援助,所以时间会长一点儿,要我们耐心等待。我说八年抗战都熬下来了,这十天半个月的工夫,全当是放假了。我们找到了巡夜的蒋书 记,把事情的尾末稍微修饰了一下,告诉他说老板对抚仙湖地区很有兴趣,准备大力投资,做成一个世界级的旅游项目。现在她要出去联系美国的专 家让公司派人过来,实地考察一下,所以要麻烦蒋书记带路先去江城一趟。蒋书记握着盒子枪,万分激动。他握起拳头向我们保证,一定会将杨顺利 带出去。趁着大伙劲头十足,我们将能收集到的干粮和水集中到了一块儿,给他俩打了一个包,并将唯一的照明手电也塞给了他们。
杨走之前,又去吊脚楼探望了一下白眼翁。她出来之后再三叮嘱我要沉住气,一切行动听指挥,务必等她回来,绝对不能擅自行动。我说你放一百二 十个心,我们又不是孙悟空,上山下海,还能游到岛上去不成。她不无担忧地说:你那个脾气我还不知道,真要是犯起毛病,十辆车都拉不住。我说既然你不放 心,那我跟你一块儿走就是了。她摇头说人多眼杂,况且胖子是个爆脾气,万一等得久了,心血来潮想去月苗寨闹一闹,必须有个人拦住他。我心说领导你真是太不 了解我了,真到了那个份上,我闹得比胖子还凶呢不过这话不能当面对她讲。我老老实实地向杨保证,一定管好胖子和四眼,在后援部队未到达之 前绝不会轻举妄动。
送走了杨和蒋书记,吊脚楼一下子冷清了许多。我,胖子还有四眼,围着在翡翠边上闲扯淡。
四眼几次想摸摸翡翠那一身光滑的皮毛,都被它那口利牙给吓退了。我说你别老想着占狗的便宜,它要是发起狂来,我们可救不了你。胖子伸手比了比翡翠,感叹 道:嚯,这狗东西吃什么长的,长出这么大的个子。你们瞧瞧,光坐在这里,已经快赶上我们几个了。这东西要是牵到城里去,怪威风的。
翡翠虽然不知道胖子在说什么,但看我们三个的神情也明白是在夸它。不禁摇起了尾巴,它那条大尾巴,甩起来呼呼生风,要是正面挨上一击恐怕远不止伤筋动骨那 么简单。我分析说翡翠应该是白眼翁从疯狗村带出来的。大家纷纷点头,说这样的大家伙,寻常地方是找不到的。四眼说它简直破坏生态平衡。我问他生态平衡是个 什么玩意儿。四眼解释说:自然界的物种之间环环相扣,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孑孓。翡翠的身体条件已经超出了大众对犬类的认识,几乎算得上是一 种猛兽。普遍意义上,犬科动物类最具杀伤性的狼在它面前几乎是个小不点。如果不是有人类喂养,以它的体格突然出现在某处山林中,必然会破坏当地的食物链, 导致一些优势物种失去原先的地位,甚至可能导致灭绝。
我将四眼的话想了一遍,觉得颇有道理:怪不得只有疯狗村能产这种巨型犬,想必是当地的那个,那个生态适合它们。
嗨,我们讨论这些个做什么胖子抓了抓脑袋,咱们是不是该研究点正事,比如给土司找点乐子
王凯旋同志,杨参谋走的时候是怎么交代的,不动百姓一针一线,才半个钟头的时间,你又忘了
那老东西欺人太甚,老实告诉你,当初要不是杨拦着说走为上策,我他妈早就跟他们干上了,就那帮民兵的素质还想跟我打游击战,我呸。老胡你是知道我的,真要是干起仗来,一个粽子排都拉不住。
吹吧吹吧,吹牛不上税。我瞧了瞧天色,外头星空高耀,夜色迷人。抚仙湖拍打着堤岸,不时传来有节奏的声响。咱们走了一天,也该静下心来休整一下了。 离天亮还有好一会儿工夫,待会咱们轮流守夜,主要负责照看老白。至于外边倒是不用我们操心,有翡翠在,恐怕没有什么东西能接近这座吊脚楼。说到这里四眼 忽然问我,吊脚楼前的坟场是怎么回事儿。我猜测说,上面刻的都是少数民族文字,看痕迹不像是古物,应该是后人造的。胖子说:是不是白老头的亲人疯狗村 不是没了吗,
,说不定是他给村民们建的衣冠冢。
我回想起之前那枚头骨,摇头:不像,既然是衣冠冢,怎么会有尸体。你忘记四眼他们踩的东西了
那可就怪了,你有没有想过老白为什么要住在这种荒无人烟的鬼地方守着一方孤魂我觉得其中肯定有秘密。
我抬起头,放眼望去,凸岭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坟冢,方圆只有白眼翁这么一户人家。他简直就像是一个守墓人,一直候在抚仙湖边上。当年疯狗村到底发生了什么 变故为什么只有他一人生还他又缘何要守着一片荒坟,这地底下埋的又是些什么人这一切的疑问,此刻都没有人能够给予我们答案。我看了看翡翠,它也歪着 脑袋盯着我瞧。我甩了甩头,暂时不愿意去思考这些问题,更不能指望一条不会说话的狗来给我们解答疑问。一切静等杨带来渡湖的装备之后再作打 算。我们三人商定轮流守夜,在吊脚楼中简单铺了一床衣当做床被,我见四眼和胖子纷纷睡去,就点起了火把,想去外头的坟场子里转几圈,调查一下。翡翠原本趴 在走道里头,一看我裹起外套要出门,很有灵性地朝我晃起了尾巴。这家伙倒是不怕生,才一会儿的工夫居然就认得我了。它站起身来,几乎要顶到我的下巴,黑漆 漆的眼睛里头充满了期待的光芒。
怎么想遛遛
它龇开了嘴巴,朝我直哈气,像是在对我的提议表示欢迎。我一想也难怪,白眼翁这把年纪了,平日里就算有时间遛狗也走不出多远。翡翠这么大的个头,整天窝在 小坟场里是够委屈的。今天正好有空带它四下转转,顺便联络一下感情也好。翡翠身上并无链条或是绳索,它与白眼翁独居山林,想来早就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根本 不需要那种无谓的枷锁。我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朝着远处甩了出去,翡翠立刻飞扑而去,树枝尚未落地已经被它一口咬了下去,咔嚓一声碎成了粉末。它似是有些恼 火,回头看我。我连蹦带跳从吊脚楼上跑了下来,领着翡翠一路沿着坟头间的空隙遛起了弯。这畜生极通人性,只跟在我左右跑前跑后,也不走远。我一边走一边观 察墓碑上的文字,确定是苗族人家无疑。这片坟场占地面积不小,走了半个多钟才渐渐到了尽头。我对翡翠说:野撒够了,咱们该回去,你主人还病着,万一发起 疯来乱跑,那可不好办。
翡翠呜呜了几声,似乎还没跑够。我只好威胁它说:再不回去,等白眼翁醒了,我可要告状了。翡翠一听这话,耳朵顿时耷拉下来,冲我呼了一声,转身朝吊脚 楼方向走去。我暗笑了一下,准备摸摸它的脖子以示安慰。刚一抬手,就见它猛地回过头来,眼睛中射出两道骇人的精光。我心中一惊:都说老虎屁股摸不得,这狗 东西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难道是要在这里啃了我当宵夜
翡翠露出了尖牙,哼唧了几声,两只前爪猛地一蹬,丢下我飞快地向凸岭底下奔去。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一边追着它
往下跑,一边喊它的名字。可翡翠跟疯魔了一般,一个劲地朝山下冲了过去。我撒开了脚丫子一路狂追,差点没背过气去,两条腿的到底是跑不过四只爪的,没多大工夫,翡翠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我浑身冒出了冷汗,心想它要是真这么回归大自然了,我回头该拿什么赔给白眼翁才好。
翡翠甩下我,径直朝着抚仙湖方向跑去,那四只大掌犹如擎天巨柱,别提跑得多欢快。我追得都快喘不上气了。没多会儿工夫,就听见前头传来了人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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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之抚仙毒蛊 20.杨二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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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杨二皮
我心说坏了,翡翠要伤人,可转念一想,这地方不是没人吗这年头难道连鬼也怕狗我一边疾呼翡翠的名字一边拼了命地往湖边赶,越跑越觉得不对劲。现在月满 星稀正是涨潮时刻,湖岸附近陆续出现了许多脚印,渐渐地又有一些木工材料出现在我视线之内。我正好奇,就隐约看见湖堤上有人举枪,翡翠浑身的毛发都竖立起 来,发出了野兽一样的吼叫。看来这些外来人是将突然出现的翡翠当做了山中猛兽,两边都进入了高度紧张的备战模式。我一看这场面,知道喊死了也是白搭,立刻 掏出了手枪,对着天空连续放了几声。
这招果然管用,两边都被吓了一大跳。翡翠发觉是我,顿时变得欢快起来。那几个站在湖堤上的人可能没想到这么荒凉的地方,也会有人。他们远远地冲着我喊:我们是路过的商人,这,这东西是你养的吗
我知道他们手中捏着枪,绝非普通行商走道的人,于是一边装出和蔼好客的样子,一边小心翼翼地朝他们靠近:啊,各位好兴致,这么晚了,散步啊哈哈哈,天 气不错呀等到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能看清楚彼此的样貌之后,其中一个握枪的人忽然抬手指着我喊道:是你,胡八一
我心中一惊,心说天高皇帝远的,莫不是政府已经对我下了跨省通缉令,怎么在如此偏僻的地方,还能有人认出我来那个握枪的人一看见我,情绪就有些失控,他脑袋上顶着帽子,看不太清表情,身体不断地打战。我问:这位大哥,咱们见过
他结巴了一会儿,大叫:掌柜的不好了,马帮的人追上来了说完抬手就向我射击。我本来就对这几个人心存防备,他这一下来得刚好,我顺势两手一捞,将他 的手臂紧紧揪住,一手扣住了他的小臂关节,一手扭住了他的手腕,一下子就缴了他的武器。他的同伴想上来帮忙,却被翡翠猛地扑在了脚下。
你们是什么人
别,别装蒜了。我们是杨老板的人,咱们先前在马帮同吃过一锅饭,你,的装什么相
我甩了他一耳光,然后又拎起来仔细辨认了一下,果然是杨二皮那两个手下。听四眼说杨二皮趁着起雾的时候,将他的人马和货物统统拉走了,不知道在筹备什么阴 谋,哪曾想现在却被我在抚仙湖岸上,逮了个正着。我犹豫着要怎么办,却见那个被翡翠压在爪下的伙计哭饶道:胡爷,您行行好,放我们一条生路吧我们是偷 逃出来了,要是被掌柜的抓住
我不解道:跑你们跑什么,杨二皮他人呢
戴帽子的伙计冷笑:哼,事情弄到这一步我们也不打算装了。实话告诉你,杨二皮这次惹了不该惹的人,他算是走到头了。我们兄弟不愿意跟着他去岛上送死,所以,所以就偷偷跑了。他此刻,人就在湖堤底下。
我问你们,他来抚仙湖到底是干吗,你们知不知道那些货箱里头装的到底是什么
我,我说了,你就放我
哪那么多废话,我家狗可饿着肚子呢,你要是再吞吞吐吐的,我可拉不住它。
我说,我说。被踩住的小子,一看见翡翠满口的尖牙差点被吓死。他白着脸说,那十口箱子,有一大半是我们槽帮的东西,里头是船料,掌柜的来之前选了一 艘快船,我们要送的箱子只有三口,说,说是要送到抚仙湖上的大孤岛。可我听马帮里的人说,岛上闹鬼。胡爷,之前发生过什么,你我都记得,这,这太可怕了。 求求您,放我们两个一条生路。杨老板要的船已经组装好了,等他睡醒就要拉我们去送死啊
我听得雾里云里,只知道杨二皮早就准备,连登岛的船具都已经事先备好了,难怪他要将运货的重任托付给阿铁叔。这种危险的工作,想来也只有在茶马古道上行走 过的养马人才敢接手。我又问他们后来有没有碰上过阿铁叔他们。两人摇头,说他们是今天早上抵达,干了一天的活,方才快船完工了,趁着杨二皮打盹儿的工夫, 他们才逃了出来。
自从接了这单生意,掌柜的越来越奇怪,他,他现在浑身冒脓,咳嗽起来还会吐出青色的小鱼。太可怕了,您让我们走吧,要是被他抓回去
那家伙正说着,脸色忽然一下子转青,他看着我身后顿时打住了话头。我回头一看,夜色中只见一道骷髅一样的身影悄然降临到我们身旁。
杨老板我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人,就是前几日那个肥头大耳的槽帮总把子杨二皮。
杨二皮的出现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他带着人马脱离了大部队,自己开往抚仙湖。阿铁叔说要追,可眼下湖岸上只剩杨二皮和他那几个幸存的伙计,大部分木箱已经拆 封,地上到处横散着木料和铁器工具。与先前相比,杨二皮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身皮骨像被剥去了一般,瘦的只剩一副干枯的骨头架子。他的脸色极差,透着一股青 紫之气。当下一看见我,像是见了鬼一样直哆嗦,哪还有半点槽帮巨头的威风。他那几个小弟各个灰头土脸,要不是先前在马帮里大家相处过一段日子,我怎么也不 敢相信这群人就是当日嚣张跋扈的槽帮伙计。
我安抚了翡翠,走到杨二皮面前。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冷笑道:今天叫你撞见了,是我自己作孽。怎么铁锅头叫你来的呵呵呵,也好,也好。
我看着满地的木工船料,问他这是准备干吗。杨二皮推了我一把,没好气地说:送货,把这几箱货送上岛去。既然事情都闹到这一步,再这么瞒着掖着也没啥大意 思。你先前不是见过我发病的模样吗,那是有人在我身上下了蛊。我在信上也提过,如果无法准时将这几口黑木箱子送到指定的地点,我,我这条老命就算交待了。 眼下还有四个钟头天就要亮了,期限一到,我就会全身肿胀死得无比凄惨。真想不到,我在人世间最后见到的,居然会是你这个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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