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当时明月在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本站
谢辟疆心下一凛,脑中飞快的思考。
李文泽老谋深算,隐有他志,当初联姻求娶时说的话,大有别义。就算小夫
妻感情一时不虞,李家不敢也不能薄待明月。再说李子涵对明月之心,也绝不是
假的!那么,眼前的和离书有怎么解释?如果真是和离,李家又怎能不亲自登门
知晓,两家亲长族老不对面见证,没有谢家的印鉴,文书又怎会登记在案?
「老爷,我们家那口子前儿跟夫人事,正好碰着大小姐还打发人给夫人送
哈密瓜,跟来的婆子,说起姑爷小姐感情好,只怕明年夫人就要抱外孙了,还逗
得夫人笑的不拢嘴……」
松烟从小伺候谢辟疆,几个里头数他心思最为缜密,抽丝剥茧,立刻指出问
题的所在,显然,根本不是李子涵与明月的感情出了问题。
谢辟疆听他说得有理,却想不出个所以然,到底能因为什么事呢?
「把黄小毛叫过来!」
黄小毛又被叫进来反复的询问寺里的情形,可惜他没能跟进禅院,碧荷又不
能和他说实情,因此知道的有限,说来说去,忽的想起一件事
?¨???2

只为他羡慕人家的刀好,下死眼看了许久,所以印象极深,忙道,「那些人,
就是围庙的护卫,用的刀,像是倭刀,比剑短些,细细的,长长的,绿鲨鱼皮鞘,
刃极薄,刀柄鎏金,挥舞的时候好看极了!」
绣春刀!
谢辟疆灵光一现,那些人难道是鸾仪卫?鸾仪卫,皇家……月儿,月儿的真
实身份……小婉……莫非有人见到了明月,看到她长得与她一样……想到此生最
爱的两个女人,同时陷入未知的危机,他的手心顿生冷汗。
一道道命令发出去,无数的人手动起来,谢辟疆却觉得一丝把握也没有,他
真的能护住自己的女儿吗?
夜空里,浮云渐蔽月华。
谢辟疆独自一个转到无色庵外,叩响门扉。
碧荷长了个心眼,凤栖山庄的时候,走的东北角临着花园子的角门,这个
门平日里没什么人进出,守门的婆子是刘财家的。素心堂洒扫上一个三等丫鬟叫
夏薇,正是她的外孙女。
碧荷随意赏了刘财家的一块碎银,又嘱咐她不许告诉别人见过自己,刘财家
的捏着银子连连点头,姑娘放心,我晓得的。
碧荷悄悄地转素心堂,却没进院。一路上,她早就打定意,要偷偷的看
看李子涵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事。她想的简单,当面对质可以抵赖,背地里不
防人说的一定是真的!可是,白云坞守卫森严,怎么能不惹人注意的进去呢?
院墙上忽的窜出一个黑影,喵呜一声,跳到碧荷脚边,正是锦团。
碧荷见到它,顿时有了注意,抱起猫儿,拎着耳朵悄悄嘱咐。锦团碧眼闪烁,
喵呜喵呜,狡黠顽慧,似是觉得这个游戏非常有趣,长尾一摆,几个纵身消失在
屋脊上。
李子涵既决定杀了宇文澈,就不在犹疑,亲自随柳非烟去查看动手之地,此
时并不在府里。
碧荷仗着地形熟,惊险的溜进白云坞。来到竹海轩,还是给当值的侍从察觉,
锦团在屋脊喵呜几声,碧荷俏生生的笑应是素心堂的人,来找猫的,也就含混过
去,给她悄悄的隐到书房外。
当日李子涵与明月春情嬉戏的书房,却没有了那时的甜蜜艳旖。同样的布置,
不同的人,肃杀冷凝之气透壁而出。
许是慢慢的转着铁胆,良久沉声道,「你太
??
大胆了,也太心急了!你纵然是
帝师,敢背着少做这样的事,眼下大事未成或许无妨,若到了那一日,小心死
无葬身之地!」
裴衍礼的须髯这半年已然全白,面色却丝毫看不出煎熬,若无其事道,「若
真有光复河山那一日,纵五马分尸,裴某也含笑受之!」
许是心里感慨他心智之坚忍,不觉叹道:「裴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人物,
载清誉全不在乎!」
「担当生前事,何计身后名!」裴衍礼挥挥手,皱眉肃道,「别说那些没用
的!我们等了那么多年,眼看东风要起,我如何能不急!」
许是眼前一亮,裴衍礼祖父乃是明德朝钦天监监正,掌观察天象,推算节气,
制定历法。裴家星鉴之术,独步天下,裴衍礼既然如此说,必有所获。
裴衍礼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上画了个五气经天化五运图,给他简单解释。
「明年是太乙天符之年,金运临酉,上与天符,下与岁会。阳明燥金司天,
少阴君火在泉,中见少商金运,岁金不及。运的初之运为太角,二之运为少征,
三之运为太宫,四之运为少商,终之运为太羽。客运的初之运少商,二之运为太
羽,三之运为少角,四之运为太征,终之运为少宫。故此,阳专其令,必致炎暑
盛行;燥极而泽,癸水反扑必猛。金火德,必是先旱后涝,旱则赤地千里,潦
则漂没民居。」
许是心头一凛,好像已经看到炼狱惨景,草木枯黄,涧泉断流,焦土腾烟,
稼禾绝收,姓们哭嚎未止,滔滔洪水又至,汪肆浩渺,毁田裂房,泥沙沉赤子,
浊流送魂终,老少流离失所,哀鸿处处悲声……
到时春粮颗粒无收,秋粮又误农时,若是朝廷赈济不力,饿红了眼的人什么
都做得出来……想到此处,他按下心中的不忍,开始认真的想,若这一切真如所
料,可以怎么挪移手脚,可以怎么借势使力!
裴衍礼拿起一封天璇阁密报,递给许是。
(叶尔羌汗国去岁暴雪,冻死牛羊无数,白山派和卓被逐,叶尔羌汗王隐有
犯边之意。)
「这是?唔,西北军情!」许是略一过目,顿时有数,西北情形复杂,不仅
叶尔羌蠢蠢欲动,还有个心思不明的忠顺王。少与他们虚与委蛇,既用着他们,
又防着他们。
裴衍礼推开窗,望向星空。
「隐元公请看,太白守奎,焰焰有光,荧惑有芒,逆行向西,可知王室不洁,
以至涝出东南,兵起西北,近臣谋上,民有饥馁!」
裴衍礼越说越急,声带金石之音。
「明年,天下一定会大乱!」
许是霍的拍膝而起,乱的好,越乱越好,乱了才能火中取栗,乱了才能拨乱
反正。咱们不怕乱,怕的就是一个稳字,这世道要是再安生下去,就要给宇文家
尽收人心坐稳天下了。
「希望就在眼前,所以少的身份一定不能被朝廷发现!」裴衍礼斩钉截铁。
许是点点头,面露憾色:「可惜少夫人那般人品才貌了!红颜薄命,天不假
年,也是无可奈何!」
他沉默一会,须臾又沉声道,「谢辟疆是个人物,听说他甚是宠爱少夫人。
少夫人若没了,与谢家便只有再徐图修好了!」
裴衍礼一哂,「谢辟疆再厉害,谢家还有个老祖宗谢炳呢!谢炳曾受封为名
教鸿儒,只要少举事亮明身份,他定会支持正统以求光复衣冠。端看谢家现在
还压着子不许应试,便可见一斑。」
许是重新转起铁胆,叹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家国天下,也只能如
此了!到时谢家嫡支无女还有旁支可求,都是一个谢,想来他们也能知吾诚意!」
「正是如此!只是眼下少怕是想不通,所以,我才命非烟暗中行事!什么
人?」裴衍礼忽冲窗外厉声喝问!
檐下黑影闪过,喵呜一声,肥硕的狸猫踩住树桠,头望了望窗子里的人,
碧眼幽幽,似含怨怒,看了几眼后,蹬着树枝窜到了院外。
裴衍礼看见是猫,不由暗笑自己草木皆兵。伸手欲关上窗扇,鼻端忽的嗅到
一丝幽香,凛若寒梅。白云坞并无梅树,这香气?
裴衍礼转出书房,来到院外,竹影里的近侍忙近前听吩咐。
「方才可有什么异动没有?」
「先生,并无异常!」团脸的小厮摇摇头,忽的想起什么,有点犹豫的说
道,「半个时辰前,碧荷姑娘来找少夫人的猫,那猫常来这边抓鸟,少爷命咱们
不许管它!」
裴衍礼点头身,走到门口,顿觉不妥,碧荷,那不是少夫人贴身大丫鬟的
名字么,那姑娘自己早晨恍惚看见,是随少夫人到庙里去了。她,什么时候来
的?
「双福!」裴衍礼急忙唤出密卫,「赶紧带人去,一定要拿下那丫鬟,悄
声些,别惊动别人!」
碧荷屏住气息逃出竹海轩,她不敢去想自己听到的话,那些话太紧要也太可
怕了,不管那些事代表什么意思,都不是她一个小丫头该听到的。
为今之计
◢?||?
,只有一个字,逃!
逃的越快越好,逃的越远越好!
她顺着来路飞掠,好在已近三更,各处院落径路都没人。
夜静的可怕,足弓从地面弹起的声音像抽在她的心口,抽的心都要跳出嗓子
眼。眼瞅再过一个院子就能到东北角花园,一股危险来临的感觉,让她团身顺势
一滚,恰恰躲过了斜刺里辟来的长刀。
碧荷人未落地,就在半空抽出朱鞭,乌蛇长着眼睛,径自卷向敌人脖颈,玉
色裙袂翻似。
双福最先赶到,对着花一样的俏婢,毫无怜香惜玉之情,寒刃如潮,袭
向女孩,只要数息,其余的密卫就能赶到。
「束手就擒吧!」
长刀险险擦着纤细的脖颈而过,一缕青丝被削落散在空中。双福一丝表情也
无的看着猎物挣扎,手腕翻转,一记云翻雨覆,顺势扫向俏婢的左肋。
碧荷不敢耽搁缠斗,咬住唇略侧身形,拼着受伤,鞭头在云滚的刀影里飞出,
点向双福的眼睛。
剧痛凛凛,娇养的女孩家忍不住闷哼一声,眼里却浮出喜色,她到底逼得敌
人后退,闪出一线生机。
可是,来不及了!
哨音呼啸,一个接一个出现的人影,团团将她围住,堵住了所有去路。
双福沉声吩咐众卫,「拿下!」
裴衍礼站在台阶上,俯视着被牢牢绑住的丫鬟。女孩眼里的惊惶像要流出来,
看到自己又满脸怒色,恨不能咬下自己一块肉来。
双福轻声问道,「请问先生,如何处置?」
「别让她开口说话!送到庄子里去,找妥当的人看住了!」
「是!」
碧荷很快给带了下去,一个密卫捏着她的牙关灌药。
哑药还是毒药?她拼命的摇头,想着危在旦夕的小姐,绝望的闭上眼睛,泪
如雨下,片刻功夫,意识全无。
「动作快些,把她的伤口裹密实!眼看就五更了,城门一开就出城!」
碧荷被藏在庄上送菜蔬的牛车里,一层层的稻草掩住的她娇小的身子,俯身
抱草的密卫并没留意,错眼之间,一个轻盈灵巧的小东西无声无息的溜到碧荷的
身下。
黄小毛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偷偷潜寺里,带着谢辟疆传给明月的口信,还
有那纸和离书。
不愿相信,不想相信,可是又不能不信。
看着那些陌生的冰冷的绝情的字眼,明月似乎分成了两个人,一个如同精美
的瓷器被剧烈撞击过后片片纹裂,
地??
另一个遥遥的被抽出来,望着自己叹息。
天色渐明,碧波越发的心急如焚。再如何老成持重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小女孩,
眼瞅着自家小姐一夜未眼,惊恸伤心泪如雨下,而唯一可以商量的碧荷竟私做
张,一去不,眼看就瞒不住了。
「去,问问谢小姐醒了没?轻声些,别吓着她!你们几个跟着进去伺候小姐
盥洗巾栉,再过半个时辰就启程,请小
??
姐换身轻便衣裳!」
那个讨厌的太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惊醒了明月,她定了定神,才听清楚外
面说的什么。
碧波咬住唇就要往外走,欺人太甚。
明月叫住她,「这种事你不中用,让碧荷去!」
碧波站住脚却喏喏的不知说什么,明月狐疑的看过去,这才留神荷丫头竟没
在屋里。
「碧荷哪去了?」
碧波心头猛地一缩,噗通跪在明月裙边,她打从后半夜就一直有种不祥的预
感,忍到此时,再也忍不下去,一贯坚强的女孩呜的哭了起来「少奶奶,不,小
姐,碧荷昨天偷偷的府了,现在还没来,她,她会不会出事了!」
明月的心不住的往下沉,那一丝丝侥幸李子涵浑不知情的想法摔得四分五裂。
那是自己贴身的大丫鬟,谁敢轻动轻慢?若不是知道再没自己这个人,若不是当
子的有命,荷丫头又怎么不见踪影!
她深吸一口气,硬生生的无视心口的钝疼,脑中划过谢辟疆那句话,「纵然
夫君不是夫君,爹永远是爹!」是了,她不能就此颓丧,她是谢家的明月,她有
爹有娘有兄,她得好生生的去,不能让爹娘再也见不着她。
想到此,明月拉起碧波,那帕子擦去她的泪水,还未开口眼圈又红了,「咱
们不能哭了,咱们得想法子走,碧荷,咱们离了这才有法子找她!」
碧波握她的手,点点头,又愁道:「小姐,那太监不错眼珠的看着咱们,
怎么走呀!昨晚跟来的婆子下人都给带走了,就咱们两,能逃到哪去呢!」
「等,早晚有机会!只要咱们离了他们的眼,老爷就有法子带咱们走!」
碧荷点点头,拿出大丫鬟的气势,开了房门,沉声吩咐:「你们把东西放进
来就出去,我们家小姐不用你们伺候!」
雾锁寒江。
浓雾被楼船剖开,顺着船舷向后团翻滚,不过离了数丈,随行的陪舰和护卫
舰都看不清形状。
宇文澈走到船头,将自己的玄色大氅披在明月肩上,细细的看她。
几相遇她都是轻脂薄粉,天然出水清姿绝俗。今日却妆容精致看不出面色,
怕是昨晚未曾睡好所以特意遮掩的,水瞳微红,许还不知哭了多久?
想到此,心中怜意大作,极想搂她入怀,不由脱口道,「月儿,我知道你肯
定怪我害了你,前事既往,以后我一定好好待你,让天下所有女子都羡慕你!」
自大无知,自以为是,既不识人又不识己偏还拥有可怕的权势,不知道克己
复礼为何物,妥妥的昏君。
明月的视线飘渺,似要看透重重迷雾。她理也不理宇文澈,从上了楼船就推
说晕船,钉子般的站在船头,任凭湿冷的空气裹着她,让昏眩的脑子清醒清醒。
御卫统领徐行前来事,宇文澈也不避着明月,就让他在这说。
「万岁,暗里传消息的人找到了,是侍卫冯其昌,请万岁示下,要不要在
船上拿下他,审出背后指示之人。」
宇文澈摆摆手,暗自思。
他上次遇刺就觉身边出了奸细,此次正好借机找出来。这京一要疾速,
二要隐秘,走水路只是障眼法,其实另有安排。但是,不管怎么安排,也得先把
奸细找出来,否则还得有性命之忧,当朝天子屡屡遇险,那不是笑话嘛!
他信不过本地绿营军,因此,除了鸾仪卫,特暗喻太湖水师随扈。又查看舆
图,责令善捕营在几处要害地方提前埋伏人马,张开层层密,就等着那没天理
人伦的往里钻。





当时明月在 【当时明月在】第二十七章 谁是黄雀
作者:迷楠
26年2月日
字數:6344
第二十七章 谁是黄雀
飞滔激越,水势渐狞,浓雾似被乱刀割碎,一线阳光破云而出。
明月看清眼前的情形差点惊呼出口,前方的江面赫然耸出十余块巨大的礁石,
湍急的江流绕着礁石打转,暗黑色的江面下漩涡隐约,让人一见心寒。
徐行忽然看向陪舰,如苍隼盯住猎物,方才那一瞬,在陪舰的弦窗处,分明
闪烁几下五色宝石的光芒。
他对着那个方向做了两个手势,凌乱踢踏的拳脚声响起来,很快又消失。看
到那边舰上复的旗语,他忙向宇文澈奏。
「万岁,拿下了,人赃并获。这厮既然传了消息,想必是要在前头的鹅瘤滩
动手。我带着人护送您先下船,这头有杜启明持。爷儿只管站高处瞧好,看儿
郎们怎生瓮中捉鳖!」
宇文澈牵住明月的手,明月甩了两下甩不脱,气恼道:「放手,我自己会走!」
宇文澈却冲她粲齿一笑,哄孩子似的抚慰,「听话,好好跟在我的身边,才
好照看你!」
楼船悄无声息的放下几片舢,借着浓雾的遮掩,一行人悄悄的上了岸。
碧波紧紧地坠在明月身后,现在小姐身边单剩自己了,一定要寸步不离的跟
紧小姐。
顺着野草细藤密布的小径蜿蜒向上,不多时就爬上山丘的顶,虽然不够高,
但是俯视江面睥睨战局却也足矣。
不多时风吹起来,白雾一层层荡开。
江面上的楼船打起转,甲上的侍卫们看起来像是黑蚂蚁,其中一部分系好
粗粗的纤绳鱼贯上岸拉纤。饶是这些人身手敏捷武艺高强,顶着风逆水行舟也行
进缓慢。
楼船经过最大的暗漩时,异变突起,从水下浮出数十个瓜状木桶,浊流里钻
出数十个人,手持利刃,飞快的刺破木桶,黑色的液体旋即在水面弥散。
那些人很快又沉下水面,就听江面上喧哗起来,似乎在喊水鬼凿船底啦。
上游一艘漕船满张着帆疾驰而下,船上藏着弓箭手,白羽纷如密雨,冲着被
困在下游的楼船激射。
宇文澈的人迅速应敌,岸上拉纤的侍卫不知从何处变出长弓,按行伍建制五
人一组,替换着分批还击,很快射落了对方的风帆。
空气中隐隐有硫磺白磷的味道,风中传来阵阵惨叫,不时有人受伤落水,江
面只冒出一点猩红就马上被黑浆掩住,上游下来的船飞速靠近,射出的白羽变成
火箭,江面上的黑色液体遇火爆燃,竟然是桐油。
明月望着陷在火海里的楼船,又看看一旁不动声色掠战的宇文澈,又是惊骇
又是诧异,不由自的道,「你这个皇帝当得可真失败,怎么这么多人想要你的
命!」
宇文澈哈哈一笑,扬声驳道,「我的命硬的很,可不是谁想要就能拿去的!」
旋又柔声问她,「月儿,你害怕不害怕?」
明月睃了他一眼,声气不太好,「要是我害怕,你能让我家吗?」
宇文澈摇摇头,言辞诚恳,「那自然是不行的,你得跟着我!不过我保证护
你周全!」
那怕和不怕有什么别?
明月懒得再理他,只能继续看下面的战况。
因为礁石和旋流,几艘护卫舰调转吃力,纷纷被攻陷,敌人已经用八爪锚钩
勾住了楼船的船舷,杀上了甲,浓烟中响起呼呵喊杀声。
火光耀动里,楼船上又抛下几片舢,所有的侍卫拼死护着一个人离开。敌
人看到这个情形,舍命向那个方向杀过去。
被护着上岸的宇文澈的替身带着残兵败勇仓皇往前逃,除了水里的敌人追上
岸来,陆上竟也出现一队黑衣骑士追杀
最?新?|2
过去,马蹄过去尘土飞扬。
宇文澈盯着马队里不时飞出的冷箭,似乎从箭法里看出了什么,冷笑着对徐
行道,「藏头露尾,里头定有军中高手,你猜是老大,还是老三?」
天子家事,祸起萧墙,徐行哪敢这话。
宇文澈牵住明月,又徐行道:「走,咱们瞧瞧去,到底来的是哪个好哥哥!
既然跳了出来,不亲眼看到我伏尸荒野又岂肯罢休!」
乜见宇文澈眼底的冰冷与嘲讽,明月有瞬间觉得他很可怜,这得经过多少次
生难死劫才长这么大!想想谢家的融融和睦兄友恭,她看他就不禁带点怜悯,
并未再置气,柔顺的任他牵着。
宇文澄骑着一匹栗色战马,头戴竹笠,隐在追兵中。
沿途草蔓上洒落的血迹越来越多,偶尔有死尸俯在草丛里,从服色看就是宇
1...27282930313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