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明月在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本站
说无不滋润之极。一入宇文澈的身体,顿时像灵雨入林,瞬息修复了他几处受损
筋脉,恢弘的劲流倒迫着铁质箭头后退,噗的一声,长箭被逼了出来。
明月运使精华在他受伤处流转,这是她第一次用这法子给人治伤,也不知有
没有用,瞧着宇文澈呼吸似乎平缓些了,心里略觉放松,忽又一怔,我这是为他
担心么?
她缓缓收精华,顺便在自己体内运行一个小周天。只因不想给宇文澈发现
自己身上有功夫,这两日都没敢运功,此时琼露般的精华在体内滚动,让她舒服
极了,缓缓地将其沉入丹田紫府时,气流忽然分叉,如针刺般痛了一下。
从没出现的情形让她惊疑,可她这心法来的神奇,也没个师傅去问。正细想
端倪时,面颊上忽的一凉,明月睁开双眼看去,原来不知何时天竟阴沉起来,这
雨来得及,噼噼啪啪就下了起来。
明月四顾周围,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一头浑黑的铁牛,蹲踞于一方石碑之
上,犄角扬起,双目对着前方一副极为宽阔悠远的湖面。
疾雨化成千丝万缕,织就罗
.零.
与青白色的湖水连成一片。天大地大,好像忽
然之间就没了自己的去处。
明月在雨中孤零零的站着,想到李子涵心头一缩一缩的疼恸,清丽的玉容上
一片湿冷,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醒过神来低头看宇文澈,这家伙依旧一动不动,要不要
就这样走了?她看着他惨白如金纸一样的面色,想起他的相救之情,若是就这样
把他丢在这,也不知谁会先找来,若是他的手下还好,若是他的敌人……
远处传来阵阵犬吠,她心中一动,凝神看去,影影绰绰的人影出现在密雨里。
不好,怕是追兵来了。
看看自己和宇文澈以及战马身上的血渍,明月摸摸那匹立下大功的战马耳朵,
好马儿,多谢你相救之谊,对不住啦,麻烦你逃得再远些吧!她忽的用力冲马儿
屁股击了一掌,那马吃痛不过,嘚嘚嘚的往远处跑去。
明月拖着宇文澈藏到铁牛身后,远远看着追兵追了去,心里却更焦灼,用不
了一时半刻,怕是那些人就会发现马上没人,此地不宜久留,可眼下到底怎么办
才好呢?
「我蓦听得马嘶人语闹喧哗,掩映在垂杨下,唬的我心头丕丕那惊怕。原来
是响当当鸣榔捕鱼虾……惊得那呀呀呀寒雁起平沙……」
疾雨骤至,湖面上打鱼的小船虽不见了踪影,可欢作乐的豪奢子包下花
舫却游兴正酣,赏雨听曲何其雅哉!
明月眺望着湖面上的花舫,星眸越来越亮。
山有势,水有力,天生万物都有自己的运行法则,顺势导之,借力用之,正
和天人一之道。
明月沉在冰冷的湖水中,虽然带着宇文澈,却灵活的如同一尾锦鳞,借着水
力,如飞梭在波中穿行,不多时,就游到花舫跟前。
暮色四,花舫灯火通明,大红色的绸带被雨水洗刷出惊心动魄的艳丽,湖
面上出现十余艘乌篷船,挂着气死风灯,三三两两的包抄住四五艘宴游的花舫。
明月在最开始看到花舫被围住,就托着宇文澈沉到花舫的底下,单手吸住
船,借着花舫掩住两个人的行迹。
她的生息可以循环往复的在体内流转,不需要呼吸,可惜宇文澈并不行,不
过数息,宇文澈的口鼻被湖水覆没,虽然仍在昏迷,整个人开始挣扎抽搐,双眼
无意识的睁开,大串的气泡从口角喷出来。
明月惊急之下,不及多想,嫩嫩的唇覆上他的,一口生气渡了过去。
宇文澈如处炼狱,痛冷交叠,肺窒心塞之极,忽觉绝处逢生,甘凛的气息冲
破桎梏,紧接着察觉到一点极嫩极酥贴住自己,不暇细想,大口擒住,拼命地吮
吸起来。
花舫里的丝竹闲曲被外面的异动打断。
宴厅里纵乐的两个爷们,留着短短髯须的国字脸是徽州人,姓江,名楚吉,
是鼎鼎有名的大粮商,「江记」粮号遍布吴越湖广乃至川南。另一个身形高大,
气质儒雅的正是两江商会的会长池生春。
今岁江南大熟,谷贱伤农,粮价一泻千里,江楚吉凭着精明商人直觉,凭着
蛛丝马迹,隐约预感明年粮价要飞涨,有心囤货居奇,做笔大的,因此想跟池生
春身后的票号借点头寸。
池生春是山西祁县人,乃是池家第三
?
代掌门。池家的德亨票号在全国各地都
有分号,势力范围西至兰州、西安,东至南京、上海、杭州,北至张家口、归化、
包头。传说中池家的第一代老祖池满仓与前朝明德帝识于龙潜之时,池家的起家
隐隐与明德帝夺嫡有关,明德帝即位后池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一发不可收拾。后
来因为兵乱折损殆尽,但毕竟未曾伤己祁县根本,前几年借着乐输军资搭上本朝
摄政王,生意做得益发红火。
江楚吉听闻池生春北上湖北路过高邮,好容易在甘棠等到了人,这一番客气
逢迎自不必提,两人正说的入巷兴起,谁知外头竟来了许多不速之客。
江楚吉乃是地头蛇,心生不悦,却自有城府,依旧笑的满面春风,暗里冲自
己手下使个眼色,自有侍从出去应付。
邢飞带着一竿子漕帮的兄冒雨追查宇文澈的下落,他站在船首,身上的袍
子被雨淋得透湿,心里却跟滚着火似的煎熬,今个这事算是扯旗放炮谋逆了,若
是宇文澈死了宇文澄登基,漕帮自然没的说。若是反过来,那等着漕帮的自然是
没顶之灾。对他来说,现在只有一条路,没得头。
「你们是什么人?」江楚吉的伙计邬麻子耷拉着眼皮,操着一口无锡话,扬
声冲着来人喝问。
「顶风八卦旗,江淮四头帮。兄们护送云南铜政司的运铜船到南京铸币司,
到了高米河少了两箱子铜钿,奉齐大人之令,追查失铜下落。你们这船上都是什
么人?我们要上来查看!」邢飞飞身纵上花坊,边走边说。
邬麻子心忖道,原来你们是漕帮的。铜政司的船在大江上是没人敢惹的,除
了官船撞沉了谁的船都是白撞的,就因为铜政司有砍脑壳的权利,故此,一般人
轻易不会招惹铜政司。
邬麻子嘬着牙花子,从怀里摸出一袋沉甸甸的物事,觑空塞到邢飞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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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舱里眨眨眼悄声对邢飞道,「我们爷是江记的东家江楚吉,今个请的是两江商
会会长池生春,天冷,兄们吃酒暖暖身子,就不要扰了爷们的兴致了?」
邢飞掂掂钱袋子,沉手的重量像是金子。说起来这两个大商贾那是碰都碰不
着的财神,若是旁日,那面子必须给,可今天性命攸关,这金子再可人爱,也得
活着才能花。他似笑非笑的塞去,说话倒也客气,「不是不给爷们面子,负责
倒运的船工当时砍了俩,剩下的全都立了旗杆,就连咱们张县令的顶戴都差点当
场给摘了,谁还敢轻忽差事?我让兄们手脚轻些,改天专门设宴给爷们赔罪!」
邬麻子闻言面上一冷,却也暂时无可奈何,人家说的有理,民不与官争,自
家爷再有钱,遇到这种查大案的,说扫脸也就扫了!
两个人正打擂台,忽听一声酥软甜腻的声音从宴厅传来,「给他们亮灯笼!」
斜刺里走出两个梳着双团髻的小妮儿,不过八九岁,圆圆的脸粉嫩嫩的,粉
袄碧裙,伶俐俐的挑着一对夹纱灯,灯上鸢飞凤泊写着三个字「红袖招」 .
江南江北一轮玉,十里秦淮红袖招。
邢飞倒吸一口凉气,想不到这艘花舫竟然是扬州红袖招的。久有传言,红袖
招的后台是江湖上最神秘的如意楼,红袖招做的是倚门卖笑的生意,天长日久的
又怎么会没有对头,只是它的那些对头后来都没有后来了,再后来就没有人敢招
惹它。
邢飞沉吟半晌,面沉如水,目光似要看透重重舱,他冲着宴厅拱拱手,
「即是玉娘子的红袖招,小的们自然不敢打扰!不过都是水面上混饭的,若是姑
娘们发现有什么蹊跷的人也好物也好,还请转告漕帮一声,在下邢飞,多谢了!」
乌篷船纷纷撤离花舫,悄无声息的匿迹于夜色中。
江楚吉和池生春听了邬麻子的奏,不禁面面相觑,同感风头不对。
江楚吉是生意人,并不愿意招惹是非,和池生春又寒暄几句,就告辞而去。
池生春握着暖玉盅,像是没见过这么白的玉一样,细细打量半晌,忽冲着屏
风后面说道,「嘿,红袖招,好大的面子!」
屏风后面转出一个纤柔明媚的绝美少女,笑吟吟的上前,用白玉似的柔指执
起同样白腻的玉壶,替他斟酒,酥声娇语,「您来捧多多的场子,红袖招要是再
不能让爷们安心高乐,那成什么啦!」
池生春被她哄得开心,就势握住她的柔荑,就着她的手把酒喝了,季多多蓉
面晕红,眼风柔的滴水,身子越来越软。
池生春哈哈一笑,捻了一把她柔若无骨的腰肢,心中不舍,可惜这么个尤物,
笼了这些日子眼瞅能大快朵颐,又不得不撒手。
「乖宝贝,等爷有空再来找你!」
季多多顿时眸现惊慌,扯住他的手,「可是多多那处做的不妥?惹了池爷的
厌烦,这一里水路连一半都没走完,您怎么就要说走了呢?」
池生春拧拧她的雪腮,安慰道,「别瞎想,实在是另有急事!」说着招人拿
进来一个沉香木的喜鹊登枝匣子,放在她手里,「拿着,我跟你妈妈说了,包你
一个月,你要愿意还去宝应逛逛就继续往前走,若是想去别的地方散散心,也由
你!」
说着话,也顾自下船登上一艘别雇的小舟去了。
季多多依依不舍的送他远去后,俏脸登时一变,嘲弄夹杂疏漠,懒洋洋的立
在舱门口。
那两个小妮子冲她甜甜一笑,溜了进去,不多时叽里咕噜的笑闹追逐起来。
「我瞧瞧是什么?」
「呀,好大的珠子,拿去给多多姐姐瞧瞧!」
话音未落,女孩们捧着一匣子珠光宝气的南浦珠到季多多跟前。
季多多睇了一眼,随手捻了两颗在指间,比樱桃大些有限,胜在颗颗一般大
小圆润,也算是难得,「你两个拿去穿了链子戴着玩吧!」
两个小妮子笑嘻嘻的道谢,追跑着往后舱去了。
季多多屈指一弹,常人视若宝贝的南浦珠竟被她随意丢进水里。
「哎呀!」
「什么人?」
暗蓝的湖水里慢慢的浮出一张如梦似幻的绝美容颜……
季多多俯在船舷上往下瞧,她用力的眨眼睛,想要确定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
觉,这是什么情况,一颗珍珠砸出一个鲤鱼精么?
「喂,我说多多,纵然是你恨我好久不来瞧你,也用不着用珍珠砸我吧?」
明月夹着宇文澈从水里跃出来,哗啦啦的水珠落在甲上,随着水珠一起跌
下来的还有宇文澈。
她伸手一抛,那粒惹祸的珠子冲着季多多飞去,被季多多慌手慌脚的接住。
「你,你,谢明月,你,你这可真是不速之客,你吓死我哩!我还以为水里
有什么精怪呢?」
明月却冲她惫赖一笑,慵懒道,「好姐姐,有吃的没,我一天没吃东西啦!」
也许是知道燕九与这个女孩情若知己,明月对她有种无名的放心。她是真的
饿了,从昨个夜里就不曾好好吃饭,今天这一整天,心力交瘁,此刻人前若无其
事的笑容嫣嫣全是凭骨子里的刚强撑着。
季多多也看出了她的不妥,丽光黯淡,容颜清减,苍白疲惫,虽强颜欢笑,
神色里隐约可见惊痛急灼,不由怜生道,「有的有的,姐姐亲自下厨!我瞧你先
热热的泡个澡换身衣服才是,别着了寒!哎,这人是谁呀?」
季多多也是清冷高傲的性子,却不知为何,每每见到明月就不觉话多情热。
明月心中一暖,斯时斯景有人问问寒暖真好!
她给季多多牵着往船舱里走,瞥了一眼宇文澈,想到在水下被他无意识的轻
薄,不由恨道,「姐姐若是有方便的人,就给他换身衣裳,若是没,就由他在那
躺着吧!」
当时明月在 【当时明月在】第二十九章 凤令初现
作者:迷楠
27年月日
字數:6666
第二十九章 凤令初现
蜜汁火腿、冬笋脍银鱼、荷瓣豆腐、荔枝肉、青菜烧米果、蟹酿橙、玉带糕、
碧梗粥……不多时,几样清爽鲜美的小菜流水般的摆了上来。
季多多最喜欢老夫子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这句话,天生一手好厨艺,几样小菜
做的五颜六色,均用特特另烧的黑陶盘碗托衬,鲜活别致极了,这样的风雅情趣
先讨了明月的喜欢。
明月换了一身素底挑绣梅花的裙袄,秀发半干,松松的绾着,惓懒曼妙的坐
在几前。毫不客气的接过季多多亲手捧来的粥碗,一勺碧莹莹的梗米粥入口,香
糯气息让她满足的眯起眼睛。
季多多见她猫似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口,艳色动人之极。
「试试这个,管保你没吃过!」她拈起调羹,从巴掌大的一小碗蒸蛋里舀了
一勺。
明月瞧过去,只见乳黄色的蛋羹上,覆了一层嫣红色,也不知是什么食材,
灿若明霞,待入了口,更加不得了,鲜美幼香滑诸般滋味竟轮次在味蕾上弥散,
不及辩清就滑入喉管。
「还要!」她睫羽眨动,神情娇憨,满足和喜悦在眼底浮起,看得季多多暗
暗点头,一勺接一勺的喂她,果然还是小孩子,用好吃的就能哄住,这样子可比
刚才那幅模样好多了。
吃了几口,明月发现这个云霞似的东西原来是什么东西的籽,用舌尖微抿就
会炸开,鲜的一塌糊涂。
「好奇怪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呀!」
「礼云子!」
「我竟没听过!」
季多多笑刮了一下她的香腮,羞羞她脸,道:「你才多大年纪,能听过多少,
见过多少!」
照顾一个人照顾多了就会变成习惯,季多多不知不觉给她布起菜,担起饲
一职。
「不过也难怪你不知道,你这一身气派一瞧就是富贵人家娇养出来的。这东
西原是乡野村食,是一种叫蟛蜞的小螃蟹的籽。蟛蜞那小东西滑稽可爱,若是直
行,就抱着两只鳌一步一叩首,状若作揖行礼,《四书》有说「礼云礼云,玉帛
云乎哉」,所以雅号礼云子!」
明月梨涡婉婉冲她嫣然一笑,赞道,「怪不得燕九赞姐姐是女易牙,月儿今
儿可领教姐姐的好手艺了!」
饶是季多多自己就以姿容艳冶称绝,也被她这一笑引得心神恍惚,堪堪的扭
过脸儿定神,心忖道,这般倾城之色,也不知哪家能护得住?
她这一扭脸,就发现门外有个小把戏探头探脑,原来正是方才两个小妮子中
的一个,名唤妙儿。
「妙儿进来,嬷嬷是怎么教你规矩的,探头探脑做什么怪模样!」
妙儿素来得她宠爱,见她拿出姐姐的款儿教训也不敢辩,福了福身子,脆生
生应道:「是妙儿不好,见姑娘待客原不该打扰的。只是,这位小姐带来的那个
公子,发起烧来了,巧儿在那看着,我来姑娘……」
季多多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再说了。她听明白了,明月带来的那位,自己吩
咐妙儿、巧儿暂时照看,那位情形不好,两个小妮子怕是不敢做,所以了来。
季多多身属娼流,原就比一般女儿家要知情识趣,看人眼色,见什么人说什
么话这是看家的本事,又岂会看不出明月与那位的尴尬,再想想今晚找上门的漕
帮,约么明月两个就是那个什么飞口中的蹊跷人。她出身虽微,心气却极高,难
得高看燕九这个风流才子几眼。后来燕九带明月见她,她见了明月的品貌才情先
喜欢三分,明月不以她出身下贱为轻,待她谦敬有礼,两个谈来论去无不投契,
俨然风尘知己。季多多的想法是你既认我做朋友,我定十倍倍报你,俗语道风
尘每多侠士,大抵如是。
她看着明月,柔声道:「甘棠镇是个小地方,没得好郎中,既是发热,便不
敢耽搁了,我这船上有个压船的邵伯,略通歧黄之术,请他先给瞧瞧去可好?」
季多多虽然说得谦虚,但神色颇多自得,明月便猜到这个邵伯纵不是医道圣
手也是极高明的郎中。想想宇文澈的身份,她幽幽的叹口气,嘴里的一片冬笋立
时无味之极,慢慢的咽下腹,心里终是不忍,只能点点头,又谢过季多多,「劳
烦姐姐请那位邵伯过去瞧瞧!」
季多多吩咐妙儿去请邵伯,身就看到明月已经停箸,绝美的小脸似怨似怒。
她暗疑这二人的关系,心中揣测,明月这般美貌,身上难免情字纠葛,燕公
子对她一往情深,这位晕倒的又不知怎样?
邵伯一看宇文澈就知他重伤而后失血过多,又被寒气入体。先从怀里摸出药
瓶,称了七厘,用烧酒冲调,给宇文澈灌了下去。又拿出另外一瓶儿来,也是药
末,让宇文澈赤着上身趴在榻上,均匀的把药末洒在伤处,拿了一把纸扇,一边
洒一边大力的扇。
明月看得大奇,她外家于医道颇有建树,但于外伤一门殊为平平。
「老伯伯,不是说受了伤要避风的么,怎么你却反其道而行之?」
邵伯生的又矮又胖,笑眯眯的样子有点像弥勒佛,偏偏花白的头发戴着四方
平定巾,形容滑稽又可笑,着实看不出哪像高明的郎中。
他打量了一眼这个姿容奇美的小女娃,眼里闪过异彩,笑着解释道,「无碍
的,这是我家祖传金疮药,名叫铁扇散,必须用扇子用力扇,才能立时结疤,可
免破伤后患。」
果然,不多时,宇文澈后背上的伤渐渐收口。
好厉害!明月惊羡不已。
邵伯要了纸笔,写好方子,又冲明月招招手。
明月走过去瞧,只见洒金笺上墨迹淋漓,笔走龙蛇。
铁扇散:象皮(切薄片,用铁筛微火焙黄色,以干为度)肆钱、花龙骨(用
上白者)肆钱、古石灰(须数年者方佳)肆两、枯白矾(将生矾入锅熬透,以
体轻方妙)肆两、寸柏香(附松香之黑色者)肆两、松香肆两(与寸柏香一同熔
化,倾水中,取出晾干),共研极细
????
末,收纳罐中。遇破伤者,用敷血出处,以
扇扇之,立时收口结疤。忌卧热处。如伤处发肿,煎黄连水以翎毛蘸涂之即消。
七厘散:麝香伍分、冰片伍分、朱砂伍钱、红花陆钱、乳香陆钱、没药陆钱、
儿茶两、血竭肆两,共为细末,瓷瓶收贮,黄蜡封口。随时皆可修制,五月五
日午时更妙。专治金石跌打损伤,骨断筋折。血流不止者,干敷伤处,血即止。
不破皮者,用烧酒调敷,并用药七厘,烧酒冲服。
邵伯见她看完,接了过来就着烛火烧了,好整以暇的问道,「记住了吗?」
明月点点头,水亮的眸子划过疑色,略略不安,「邵老伯,您肯出手救他,
我们承情尚恐不及,这方子乃是您家祖传幸秘,这……!」
邵伯摆摆手,笑眯眯的看着她,「女娃娃,你娘还叫我一声叔父呢,论理你
.零.
该叫我一声叔爷爷!你这小娃娃看着就伶俐讨喜,当叔爷爷送你的见面礼好了!」
明月听了神色一肃,重新大礼拜过,「明月失礼了,在家时并不曾听家慈提
及这门亲戚。请教叔爷爷名讳,待明月家也好告知亲长,再上门致谢!」
邵伯古怪的笑笑,「嘿嘿,你娘怕是不愿提起我,你还是别说得好!」他说
着话就往门外走。待看到季多多又说了句,季丫头 ,让厨娘给那小子预备点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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