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叶辰良很是恼火,却又碍着黄荆在,很是尴尬“去吧,去吧,到了宁波,我住在娘舅家,到时候来会你。”
黄荆对叶春秋一路很是照顾,跟他同处,倒是很愉快,当然叶春秋心里也知道,黄家和自己的感情是建立于利益共生的基础上,自己念的那首诗已经传开了,那位黄御史现在获得了刚正不阿、公私分明的美名,对于黄御史来说帮助极大,将来吏部若是功考,肯定是有黄御史好评的,毕竟这样好名声的御史,若是你给他一个差评,必定会招致非议,还不如索性做个顺水人情,也跟着沾一光。
官僚体系中的许多潜规则,叶春秋也只是一知半解,不过从黄荆对自己热络的态度来看,显然他想继续将这段佳话保持下去,叶家和黄家的关系越和睦,那一段公堂上的故事方才更引人瞩目。
夜里在县里住下,叶春秋和黄荆一道去拜谒了王县令,王县令很是高兴,狠狠地勉力了叶春秋一番。等到次日的时候,刘教谕的轿子便到了黄家的别院,叶春秋现在只是童生,只有将来考上了秀才,方才有和刘教谕打交道的机会,现在却有了同行的机会,先接触接触这位未来的‘恩师’,也是一件好事。
刘教谕和蔼可亲,也很健谈,不过说话时总是要摇头晃脑,脖子又是细长,叶春秋经常很担心他一不小心把自己的脑袋摇下来,所以尽量不敢去询问什么,否则一旦滋长了他的谈兴,他又要剧烈的晃着脑袋之乎者也一通,这尼玛的要是酿成了人间惨剧,叶春秋会感觉很内疚。
好在刘教谕和叶春秋同行,不过是因为王县令对叶春秋的关注,他也没心情天天跟个小屁孩说许多话,倒是黄荆与他年龄相仿,总是有许多的话题。
叶春秋也只是同行时静听,听他们说起各地的风俗,还有一些宁波今年府试的事,自然不免还有男人们永远离不开的八卦“据说知府与同知大人关系不睦,前几日周知府当着诸官的面训斥了通判厅的几个吏。如此看来,柳同知定是惹得周知府不快了。”
“这是当然,自古以来主官与副官哪有和睦的,况且柳同知在南京也有一些关系,他是不甘寂寞之人,自然不怵周知府,但凡一府之地,同知若是背后有人撑腰的,往往就是龙争虎斗。哎神仙打架,惹得各县都猜疑,本来这次公干王县令是要亲自去的,就是碍着宁波府主副官的不宁,索性就或躲在县里,差遣老朽去,此番去宁波,却又不晓得会平添什么事端,好在老朽人微言轻,倒也不必被人推到风口浪尖上,且看他们各使手段就是。”
黄家出了个御史,所以对于浙江官场的任何举动黄荆都极为关注,他眯着眼“宁波府的鸡犬不宁,据说和南京的一些事牵扯不清”
刘教谕摇头道“这些纠葛,哪里说得清,也罢,老朽只做木鸡就是,衮衮诸公的事,与我何干?”
“哈哈”黄荆也被刘教谕的态度逗笑了。
尼玛这也好笑吗?
叶春秋觉得‘大人’们的世界太复杂,或者说,从前习惯了被叶俊才追着揍,天天跟大兄勾心斗角的,早已习惯了那种家里长短,现在突然进入了一个新的层次,总觉得有些不太适应。
当然连刘教谕这样的官都上不得那种衮衮诸公们斗法的台面,更别提现在的叶春秋。也罢,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叶春秋又想到自己似乎实在没有读的必要,自己有光脑呀,好吧,一心只假装读圣贤,其实练字才最是要紧。他躲在车轿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抱着手枕头,浏览着光脑之中关于这个时代的种种信息。
庶子风流 第三十三章:力争上游(新书求支持)
走走停停,过了三五日,宁波城便在眼前了。
与奉化那样的小城郭相较,宁波堪比北上广,这里本就是大明朝最重要的转运中心,无数的使节都在这里登陆,同时又是浙东第一大城,还未进城,外城就已是街巷密密麻麻,行人如织,此起彼伏的街络绎不绝。
刘教谕要去府学公干,便提早和黄荆分道扬镳,越是靠近城里,马车便越发难行,黄荆索性舍了大车,与叶春秋带着几个仆役同行,进入了宁波城里,在一处客栈下榻下来。
府试还有两三日,时间很是充裕,不过叶春秋是懒性子,不愿意出去走动,在客栈休息了一日,叶三兴冲冲地冲了进来道“少爷,少爷,今儿我又瞧见周夫子了。”
又是他,他怎么像是阴魂不散似的,在县试的时候出现,到了府试又出现。
叶春秋一时也想不明白,恰在这时,客栈的楼下有人叫唤“春秋,春秋”
是叶辰良的声音,对这个大兄,叶春秋是彻底心冷了,若不是他在下面叫得急,真不愿理会他,他懒洋洋地出了自己的房门,从楼梯处往下看,便见叶辰良带着几个生在下头候着。
叶辰良一看到从楼梯间处探出头的叶春秋,立即惊喜道“春秋,快下来,不要怠慢了几位朋友,这几位都是鄞县的童生,他们听说你的大名,都来会你。”
生之中,有个二十岁上下的人摇着扇子,一脸的不耐烦,不由道“春秋贤弟便是奉化县的案首是吗?我叫陈蓉,幸会,幸会。”
叶春秋下了楼,彬彬有礼道“陈兄你好。”
叶辰良笑呵呵地在旁介绍道“陈兄和你一样,都是案首,你是奉化县案首,他是鄞县案首,哈哈这岂不是缘分吗?”
叶春秋心里说,整个宁波府十几个县案首呢,哪里来的这么多缘分。
陈蓉眉毛一挑,傲然道“奉化县的案首,想不到如此年轻,这就难怪春秋贤弟放出话来,说是今年的府试案首非你莫属,愚兄听了这话,所以特来向春秋贤弟请教。”
他话音落下,身后的几个鄞县都不约而同地冷笑起来。
鄞县是宁波府的府治之地,相当于浙江省的杭州城,也正因为如此,这里的人口最多,学风自然也是最盛,历来府试案首都是花落鄞县,几乎没有任何例外。
现在听说一个奉化县的小屁孩子,居然大言不惭,笃定了这次府试必定名列第一,鄞县上下都同仇敌忾起来。
陈蓉是鄞县的案首,这次对府试案首也是志在必得,所以听了消息,便怒气冲冲的赶来,想要称一称叶春秋的斤两。
叶春秋明白了,也不知是哪个嘴贱的家伙到处打着自己的名义去胡说八道,以至惹来了这些麻烦,叶春秋眼角扫视了一眼叶辰良,心里知道这个搬弄是非的人多半是自己这个大兄,叶春秋心里冷到了极。
见叶春秋默然无语,陈蓉冷冷道“春秋贤弟为何不发一言,莫不是看不起愚兄吗?”
言辞之中,咄咄逼人,何况他们又是本地人,更是带着居高临下的态度。
叶春秋淡淡道“指教就不必了,我一路从奉化来,旅途劳顿,要睡觉了,几位走好,不送。”
现在解释什么也没有意思,这群小屁孩,别看年纪都比自己大得多,却多有少年人的盛气,自己无论如何解释,人家也未必肯谅解,那就懒得理他们。
叶辰良不禁道“春秋,你怎么能这样对陈兄说话,陈兄是想和你交朋友,你你”
叶春秋的脸色彻底冷下来,老虎不发威,你这是当我病猫啊,他盯着叶辰良,今日这个少年,眼神竟是突然变得可怕起来,那小屁孩惯有的浑浑噩噩,却多了几分锥入囊中的锐利,叶春秋厉声“叶辰良,你闹够了吗?”
叶辰良竟是觉得眼前这小小身体里迸发出了一种全然不同的气质,他不禁后退一步,不由自主地期期艾艾道“你你我是你的兄长。”
叶春秋脸上的怒容却是突然一闪即逝,撇撇嘴,不屑于顾的样子“你既然知道自己是兄长,就理应做出兄长要做的样子,你姓的是叶,何故要帮衬着外人来训斥我?你们既然认为我放出什么豪言,说什么府试头名非我莫属,那么就这样认为好了,是不是头名,等放榜之后便能见分晓,几位兄台,春秋不过是侥幸中了个县试的案首,想要来向我讨教,我却是汗颜之至,就不奉陪了。我累了,该多睡觉才是,怠慢了诸位,还请见谅,告辞。”
然后作揖,蹭蹭的上了楼,接下来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啪的一声将门关上。
楼下的几人都是面无血色。
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叶辰良的脸上闪过得逞的意味,低声道“真是不晓礼数。”
陈蓉森森的抬眼看了那空荡荡的楼梯间,抿了抿嘴,冷声道“奉化县的人读未必好,可是脾气却都大得很,大家听到他的话吗?他说我们要这样认为就这样认为好了,这显然是当面承认了府试案首非他莫属,还说要去睡觉,哈大天光的,说要睡觉,这分明是说他睡觉也能做拔得头筹,也罢,如他所言,放了榜,方知深浅,陈某倒是拭目以待,且要看看,奉化县出了怎样的人物。”
几个童生也都鼓噪起来,怒容满面的样子,讥讽道“不晓得天高地厚,历来就没有奉化人做宁波案首的事。”
“小小年纪,这样猖狂,以后还了得。”
叶辰良居然脸红了,他原本是想鼓动着鄞县的人看看这个堂弟的笑话,谁知陈蓉却是连奉化人都一并鄙视起来。
陈蓉鄙夷不屑地收了自己的扇子“罢,不过是个狂生而已,县试还可以靠运气,可是到了府试,就没有这样的运气了,一切等府试后放榜了再说。”
于是众人笑骂着拥簇陈蓉而去。
庶子风流 第三十四章:好好考
府试与县试的规则差不多,报名、结保以及考试也不会有太大的差别,只是考场是在宁波府的贡院举行,主考是知府大人。
相比于县试,府试要考的内容要多一些,足足需要考四天,住宿的棉被也由考场提供。
据说那里的棉被臭不可闻,叶春秋想到四天要囚禁在考场里,心里就禁不住的哆嗦。
那里理应和猪圈差不多啊。
既然如此,在此之前当然要有所准备,比如,多吃几顿好的,权当是断头饭好了。
其实来宁波后,叶春秋的生活起居都有黄荆关照,便是住客栈的银钱,黄荆也事先垫付了,这位黄世叔也是饱练世故,可是既然受了人的好处,叶春秋对他还是心怀感激的。
等到了开考那一日,叶三早早起来,提着考蓝与叶春秋一道几乎是冲进文庙改造成的贡院,此时卯时一刻还未到,考生倒是不多,毕竟县试已经刷下了一批人,有资格参与府试的人不过寥寥数百人而已,天色很昏暗,只有贡院门前燃着两团火把,却只将夜空照亮了一些。
叶春秋接过了叶三的考蓝,打发他去,又检查了一遍怀里的保,叶春秋只是在人群中等着。
“堂弟,你来得真是早。”身后传来叶辰良的声音。
叶春秋没有理他,继续翘首以盼。
想必是叶辰良没有得到叶春秋的应,也是讪讪然,接着叶春秋又听到他的声音“陈兄,马上就卯时一刻了”
陈蓉的声音道“噢。”答得不咸不淡。
叶春秋仿佛感受到自己的后脑有一束视线射来,接着便听陈蓉笑嘻嘻的道“哟,府试的案首春秋贤弟也来了,此番春秋贤弟是必中的了。”
他话音落下,幽暗之中,叶春秋顿时感觉自己成了众矢之的。
这些小屁孩子,就晓得争强好胜,真是讨厌。
陈蓉又嘲弄地笑了笑道“想不到啊想不到,今年的府试案首居然出在奉化。春秋贤弟小小年纪,真是让人佩服之至。将来还请春秋贤弟提携才是。”
逗比
每一次陈蓉阴阳怪气说一通的时候,边上的人就随之笑起来,然后各种不怀好意的目光就古怪地看向自己。
叶春秋很恼火,大庭广众,你特么的就不能闭嘴吗?
“春秋贤弟”陈蓉正待要说什么,就连边上几个伙伴也准备好了哄堂大笑。
只是这时,陈蓉眼前一花,昏暗之中,叶春秋居然到了自己身前。叶春秋放下考蓝,朝着陈蓉深深一揖,然后仰首,借着昏暗,陈蓉只看到叶春秋那依然人畜无害的纯洁笑容,那双眼眸清澈见底,不见丝毫的杂质。
接着叶春秋道“原来是陈兄,假若春秋当真高中案首,怕是要多谢陈兄的吉言了,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春秋饱读诗”说到饱读诗,叶春秋脸上刹那间染上了一层红晕,哎骗人还会脸红,看来我还真是很纯洁呀。
当然,别人察觉不到叶春秋这些许的异样,只是许多人屏住呼吸,听叶春秋继续道“况且又被家中族亲寄予厚望,此番府试,是抱着取案首的决心来的。”
许多人本来要哄笑,此时却都僵住了。
在场的,哪个人不曾是用功苦读,哪个人不是被家人寄予厚望?你嘲笑小春秋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难道自己就没有这样的想法吗?嘲笑他,岂不就是嘲笑自己?
陈蓉脸色阴沉,他似乎也感觉到了这里的变化,便道“春秋贤弟既然信心十足,奉化县第一个府试案首,只怕就要应运而生,可喜可贺。”
分明是挑拨鄞县人对奉化县人的矛盾,现在鄞县人在府试是主场,有主场优势,考生也是最多,陈蓉是故意祸水东引,想要形成统一战线。
他顿了顿,似笑非笑道“不过人总要有些自知之明,就怕马前失蹄,前头话太满,等到放榜之后,可就不好收场了。”
叶春秋一脸纯洁道“自知之明是有的,宁波府不知多少俊杰,春秋怎敢将所有人不放在眼里,不过”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他厌恶地看了陈蓉一眼,正色道“不过总要比陈兄强一些才是。陈兄若是不服,就好好的考,否则冷言冷语,多说也是无益。”
别废话,有种就在考场上压住我,否则,闭嘴!
一个十岁的少年说出这样的话,有过份,不过许多人都能听出陈蓉的挑衅之意,除了几个与陈蓉交好的人干笑几声,显出对叶春秋的不屑,其他人也只是冷眼旁观的态度。
陈蓉震怒,禁不住道“哼,奉化的野人走着瞧。”
愚不可及。
叶春秋心里摇头,陈蓉中计了。
叶春秋方才的话虽然咄咄逼人,可也只是针对陈蓉而已,这是故意要让陈蓉暴跳如雷,而陈蓉呢,却是左一口奉化,右一口野人,这其实很容易理解,现在考试还没开始,叶春秋和他又都是案首,所以他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优势,唯一的优势也不过是他是府治之地的‘城里人’罢了,叶春秋几乎可以预料,激怒了这个笨蛋之后,他一定会借此攻讦。
可是叶春秋已经悄然而去,懒得理会他的地域攻击。
方才哄笑的人的脸都拉了下来,本来大家有嘲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习惯,可是现在尼玛,我就是奉化人啊,我还是慈溪人呢,你们鄞县人了不起?
到了另一边,叶春秋继续等待,却不妨身后有人扯了扯自己袖子,叶春秋眸一看,这个年近三旬的考生有些眼熟,不正是当初县试的时候,跟着大兄混在一起的一个童生吗?
“春秋”这人笑了笑,带着善意地压低声音“好好考。”
“嗯”叶春秋朝他颌首。
那时候看到这个人,没少嘲笑当初连学而也背诵不出的自己,可是现在,看向自己的眼神,既有几分对陈蓉的不忿,也有对叶春秋的鼓励。
卯时一刻,贡院的大门洞开,一队队的差役明火执仗出来,顿时将天空照的通亮,有人厉声道“诸生入院。”
庶子风流 第三十五章:道不远人
便有四名提着‘贡院重地、闲人退步’的灯笼引着诸考生入内。
这一次没经验呀,叶春秋没有当初县试时的轻车熟路,只是跟随着大流,而后便是验明正身,检查保,然后被人引着到山门处去唱名,接着向知府大人行礼。
天色太昏暗,即便是四处火光冉冉,叶春秋也只能对知府遥遥作揖行礼罢了,看不甚清他的面容,只是在叶春秋行礼的时候,知府打了个哈欠。
知府他老人家日理万机,所以才伤了身,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吧,嗯一定是的。
心里腹诽了几句,叶春秋拿着考引,寻了自己的位置。
府试的考棚和县试不同,县试只有一个蜷身之地,而府试却有一席之地,这是因为府试需要考四天,而且还在这里住宿三夜,所以考棚要大一些,不过也只是勉强容身而已。
笔墨纸砚都是考场提供,叶春秋不疾不徐,开始研磨。
有了光脑,别的可以偷懒,可是研磨行还是要练的,当然,经过这么多时日的‘苦练,叶春秋的字不但端正有力,还有了几分神韵。
不容易啊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叶春秋心里感叹,那么多天辛勤的汗水,在看到成效后,让叶春秋深感山有路勤为径的真谛。
有时候他自己都很难想象,若是没有光脑,凭借着自己苦读,想要在江南数十万考生中脱颖而出,会有多么困难。
古人的智慧,绝不会比两世为人的自己要低,何况刻苦用功到极致的人更是不知凡几。
吁了口气,叶春秋摒弃了杂念。
用不了多久,便有人举牌出来。考题放出,天色亮了一些,接着这灯火,叶春秋看到了大大的‘道不远人’四字。
叶春秋倒没有闲着,大抵搜索了一下释义,晓得这句话出自中庸,原文是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
道就是真理,人要追求真理,就不能脱离人群,说穿了,就是不能脱离群众。
很简单的一句话,题目也是中规中矩,这位知府大人倒是够懒的,直接就出了这么个题。
叶春秋也只是笑笑,他现在为难的是,自己到底该用哪一篇文章,光脑之中,搜出的相关八股文多达四十篇之多,因为崇祯年间的时候,一次会试考的就是这个题目,从状元到三甲的进士,这些文章都有收录,好吧,反正自己也不识货,照例拿状元公的文章就是。
做题对于叶春秋来说很轻松,可是考试却是煎熬,他好整以暇地开始作文,等写完了后,却发现无所事事,折磨啊,还要等三天的时间。
百无聊赖地等待到了夜里,炎炎夏日,夜里倒是不冷,蚊虫却是不少,考场发放了被褥,比叶春秋想象中要干净一些,原本他是不愿意盖被而眠的,却因为这该死的蚊虫,不得不将自己捂起来,于是大汗淋漓。
辗转难眠,一直到了天光微亮,这才堪堪睡去,偏偏这里又不能洗澡,浑身臭烘烘的,用不了多久,铜锣却是响起了,紧接着要考的是策论,这东西倒也不难,无非是针砭一下时弊罢了,而宁波靠海,知府大人很实诚,题目也很简单,就是让考生们分析海政的利弊。
若是换了其他人,少不得要虎躯一震,这尼玛是难得的表现自己才华的机会啊,两世为人,怎会不晓得海政的利弊,大爷我要开海,要做海洋贸易朝廷这些笨蛋,误国误民,我要
要你个毛线,扑街去吧。
叶春秋才没有穿越者的王八之气,他可不会蠢到跟知府真正去研究什么海政的问题。
一般这种请你批评朝廷利弊得失的策论,都需小心谨慎,最好的答方式无非就是‘领导既然让我来批评,那么我就要严肃认真地提意见了,领导啊,你最大的问题就是不注意身体,一心扑在工作上,经常废寝忘食,不注意休息,不注意劳逸结合。还有你经常不遵守规章制度,经常提早上班,推迟下班,甚至节假日也擅自工作。还有你不关心家人,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以事业为重,对自己家庭和家人关心不够。你再这样不节制自己,我可要生气了。’
这策论,大抵也是如此,叶春秋从光脑中搜出一些信息,然后闭上眼睛,默默地打了腹稿,这才小心翼翼地答题。
光脑中搜出了一些相关的策论,有了这个模板,便是添加一‘批评’而已。
提出的问题,自然不能耸人听闻,无非是在当今海政的基础上,润色一些,无论你是认为这是中庸之道也好,还是犬儒思想也罢,叶春秋不在乎,国计民生,距离自己这小屁孩子过于遥远。
等考到了第四日,叶春秋已经接近崩溃了,其他考棚的考生更惨,个个活像是乞丐,蓬头垢面,精疲力尽。
八股、策论、帖经一路做题,等到锣声一响,便有人高喊“诸生静候,不可喧哗。”
这是让所有人放下手中的笔,将自己的试卷摆在一边,然后正襟危坐,等待收卷了。
收了卷,静谧的贡院顿时哗然起来,俨然是菜市口一样“哎呀呀你是如何破题?”
“这下完了,承题是我”
叶春秋迫不及待地收拾了东西,飞快地出了贡院,急匆匆地赶客栈,恰好黄荆刚刚进来,黄荆笑着道“春秋,考完了?如何?”
叶春秋道“尚可。”
听到尚可二字,黄荆不置可否,只是含笑捋须,鼓励了几句“你的县试文章,老夫看过,若是不出意外,是必中的,你毕竟年轻,若是当真马前失蹄,也不必遗憾。况且,你在河东读了半个多月的,”黄荆似乎想哄叶春秋开心“那可是我兄弟读的地方,他是二甲进士,沾了他的文气,坏不到哪里去。”
这年月人都迷信啊,总喜欢跟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牵连上关系。
庶子风流 第三十六章:声名远播
黄荆又补上一句“何况,那里便是栎社杨家也在那里置了别院,栎社的杨家,你是晓得的吧?哈哈杨家一门五进士,诗传家,满门都是学富五车之士,你读的地方,距离他们家的别院不过咫尺之遥,有这样的风水宝地,没有不高中的道理。”
卧槽叶春秋心在滴血,本来自己还琢磨,因为有光脑,等到真正高中,自己还能嘚瑟一下,享受一下被人膜拜的感觉。可是黄世叔,你这么一说,倒像是我半‘才华’也无,就算中了,那也是沾了杨家和你们黄家的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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