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众人纷纷引颈来看,有人忍不住朗诵“光阴如矢十寒暑,昼耕夜诵金榜题名时好好词,好一首临江仙,字里行间,尽彰显了辰良的志向。”
这是一首励志的词,以叶辰良这个年纪来说,水平只能算是不错,明清时代,诗词已经衰落,大家作词也不过是自娱而已,当然更多的人都像叶辰良那样‘励志’的词比较多。
所谓的励志,无非就是向全世界嚷嚷,我读很用功,很刻苦,你们快来夸我吧。
所以但凡是励志诗词,且不说水平好坏,大家都是不吝赞美之词的,人家志向高远嘛,何况是少年人,只要格律说的过去,一般无法指摘。
这首词的大意是,时光一晃过去了十年,我每天用心苦读,虽然很辛苦,可是我立下了志向,一定要为家族增光,不负父祖的重托,要报效国家,为黎民苍生立命,有一****吃醉了酒,突然在梦中自己到了家乡,而那个时候我已经金榜题名,得以光耀门楣了。
见到许多人头,连老太公都不由颌首称许,叶春秋不禁无语,自己的这位堂兄,简直就是传说中的五道杠啊,就好像前世的小学作文,你若不说几句孝敬父母、报效祖国,特么就算文笔再好,立意再高,那也是渣渣一样的道理。
天上为什么这么黑,因为有好多牛在飞。为什么好多牛在飞,因为叶辰良在地上吹,尼玛不吹牛不装逼会死吗?
听到长辈们的赞许,叶辰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叶春秋道“春秋何不品评一二?”
评价诗词,当然不是叶春秋的强项,临江仙这个词牌名,他是知道的,可是格律是什么,他是一概不知。
当然叶辰良这是要借故戳破叶春秋这个渣渣的真面目,自古文章与诗词不分家,能作好八股文的人,且不说能不能作出什么好诗词来,可是品鉴的能力却是不会差的。如果连这个都不会,不是作弊得来的案首又是什么?
叶春秋接过他的词,虽然看里头的词不至于像看天一样,可是一时无法下嘴,这一下有为难了“堂兄,诗词的事,我们慢慢讨教,我饿了,要吃饭。”
饭桶!叶辰良心里骂他,心里更加确信叶春秋就是个渣渣,心里不禁大喜,我就是来戳破你的真面目,好让你丢人现眼的,还想从长计议?他笑意可亲地道“春秋啊,这个时候叔伯们都在,怎好让他们失望。”
众人见状,纷纷劝起来“春秋啊,你是案首,我们正好听听你的高见。”
叶春秋愁眉苦脸“主要是我饿了,能不能让我先填饱肚子。”心里说,正好趁着吃饭的功夫,查一查光脑,看看这格律是怎么事。
叶辰良将眼睛眯起来,仿佛一下子已让叶春秋无所遁形,他笑呵呵的道“春秋若是不评一二,难道我的拙作还要大伯来品鉴吗?”
言辞之中,带着讥讽。
叶春秋看着得意洋洋的叶辰良,一肚子的火都给勾了起来。
打人不打脸,自己的爹当初离家出走,惹来了多少非议,方才老爹不肯冒头而是坐在角落里,就是不愿让人说闲话,那些闲言碎语听到心里,多少有些难受。
现在叶辰良把这道伤疤揭出来,是要让老爹曝露在阳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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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 第十七章:打脸
此时在座的许多人,似乎已经闻到一丝火药味了,刘甲长最是油滑,仔细一咀嚼,感到叶辰良有些咄咄逼人,这叶家大少爷在拆新案首的台啊,于是他连忙笑着打圆场“春秋既是饿了,就先吃了酒菜再说,不急一时,不急一时的。”
大家见风使舵,也感觉到不对劲,纷纷道“哈哈吃酒吃酒”
叶辰良现在已经抓住了叶春秋的把柄,知道这个不学无术的渣渣遇到了难题,想到今日受到的气,自己的风头和光芒被一个私生子掩盖,已经恼羞成怒,他斩钉截铁道“品鉴也就是一时的事,不耽误事,就请大伯来吧”
“我看就不必劳动我爹了吧,杀鸡焉用牛刀。”叶春秋笑呵呵的接过了叶辰良的话头。
叶春秋叹口气,娓娓动听的道“本来我是不愿品评的”
叶辰良心里一喜,道“噢?春秋不屑于我的词吗?”
众人又打起了精神,想听听叶春秋怎么说。
叶春秋道“你是我的兄长,所谓弟不言兄过,我若是说诗词不好,就显得我这个做弟弟的没规没矩了。”
言外之意,叶春秋看不上这首词。
叶辰良心里冷笑,你这种渣渣,靠着作弊的案首也敢说这样的大话,他踌躇满志道“我的词,不好?”
“大兄真要我说真话?“看到叶良辰毫不犹豫地头,叶春秋终于收起谦虚道“不堪入目!”
这一次真不怪他要打叶辰良的脸,实在是这个家伙脸皮太厚“至少在愚弟看来是狗屁不通!”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春秋这话口气太重了,这词还是蛮好的嘛,怎么贬的一文不值,看来两兄弟是对上了,方才大家本来还有觉得叶辰良过分,现在却又隐隐觉得叶春秋不留情面。
叶辰良有个好爹,有个疼爱自己的祖父,又是叶家的嫡长子,更得了老师的青睐,一辈子顺风顺水,还没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他的脸拉了下来“是吗?你说不堪入目?你有什么资格说不堪入目,哪里不堪入目了,春秋,你太放肆了,大伯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三句离不开一个大伯,这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叶家的老大曾经跟个大脚女人私奔了,叶辰良一遍遍的提醒,就是往叶春秋父子伤口上撒盐。
叶老太公见局面有些失控,不禁恼怒,此时,叶春秋微微一笑,却是道“堂兄,是你叫我品评,本来我想吃饭的。”
叶辰良冷笑道“吃饭不急一时,还请赐教。”
“这个容易。”叶春秋道“我往日在梦中偶得了一首临江仙,那么就让诸位也来公评吧。”
既然来不及研究格律了,叶春秋就选择围魏救赵。
你不是要玩临江仙吗?那就用临江仙来玩死你!
到了这个份上,大家都没有台阶可下,不过宾客们却都精神一震,似乎叶案首也要作词了,梦中偶得这又是什么鬼。
刚才叶良辰作词,笔墨纸砚是早就准备好的。
叶春秋开始下笔。
叶老叔公爱热闹,挤在人群中,捋须摇头晃脑的念起来“滚滚长江东逝水”
许多人头,格律过得去,虽然这一句平淡无奇了一些,不过这开头,倒是很开阔。
叶老叔公又念“浪花淘尽英雄。”
厅中鸦雀无声起来。
虽然没有吃过猪肉却见过猪走路,看客们未必作的出什么好诗词,可是这时代的人但凡读过,对诗词的理解却都深厚无比,浪花淘尽英雄结合上一句的滚滚长江东逝水,当真是慷慨,这一开笔就有收不住的感觉啊。
其他人纷纷头,目露惊讶。
这词倒是好,就是怕收不住,大家摇头,觉得有些可惜。
叶老叔公又念“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呼
“好啊!”叶老叔公念完,神采飞扬,禁不住大声叫好。
何止是他,其余人纷纷拍案而起。
若说前两个短句是慷慨,本来大家还有担心,可是接下来一句是非成败转头空,却是峰路转,竟一下子将这慷慨化为了悲壮和苍凉。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念完这一句的时候,在座有不少与他同龄的人,年纪都是不轻,词写到了这里,竟都不禁有一种历经沧桑的感悟。
若是某个意气风发的进士老爷在这里,大可以将这厅堂中的所有人吼一遍‘我不是针对谁,我只想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没有错,在这个小地方,虽然能坐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士绅,可是在人生的道路上,比如老太爷,他不过是个秀才,也曾考过几次乡试,也都铩羽而归。老叔公就不必说,其他人大抵也都是如此的经历,这词的上半厥,与他们的人生何其相似,他们也曾风光过,也曾落寞过,他们经历了多少世事的变迁,最后却是青山依然在,依然的日出和日落,你的前半生所经历的成功和失败,不过是虚幻而已。
叶老太公的眼睛已经模糊,老叔公则是声音哽咽,其他几个士绅也好不到哪儿去,一个个眼眶通红,便是那只是粗通文墨的刘甲长此时也不禁为之动容,一时抿嘴不语,连个好字都叫不出。
叶辰良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阴沉了,他或许不能感悟到词中的感情,却有足够的水平去体悟到词中的悠长意境,自己的词跟这词一比,简直就是黄金和粪土的区别。
叶老叔公继续哽咽的念道“白发渔樵江楮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叶老叔公禁不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仿佛只是转瞬之间,心里地那股沧桑和委屈,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大家都是这样的感觉,你看,江上白发渔翁,早已习惯于四时的变化,和朋友难得见了面,痛快的畅饮一杯酒,古往今来的纷纷扰扰,不过是笑谈罢了,何必要在意呢?
是啊,人到了他们这个年纪,许多事本就应该放开,连一个白发的老翁,尚且能够放开和超脱,我等又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其中滋味,也唯有叶老太公、叶老叔公和许多老士绅才能体会到其中的滋味。
叶春秋把笔一搁,这一手字,还算不得精美。
可是这时候再没有人笑话,当大家再注意到叶春秋的时候,竟是突然发现,这个十岁出头的稚童,竟也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沧桑感。
尼玛,好歹两世为人,虽然有时候装孩子会逗比一下,可是写完了这首词,叶春秋也被感染了,不容易啊,前世没混出什么名堂,这辈子不能让人轻贱了,是非成败转头空,我还没成功呢。
叶春秋从所有人的眼里都读出了震惊。
叶辰良更是身躯作抖,脸色苍白如纸。
方才叶春秋说他的词不堪入目,大家还在想,叶春秋有些失礼,现在看了这词,这尼玛哪里是不堪入目,简直就是垃圾啊,你叶辰良就那水平,也敢厚着脸皮去作词?
“这词”一向不太爱说话的王太公忍不住说话了,王太公是邻村的地主,和叶家的家世差不多,他今日一直少言寡语,倒不是王家和叶家关系不睦,实在是王家今年的县考全军覆没,而叶家却是风光一时无俩,心里总是不是滋味,可是现在王太公已经没心情去计较这个了,欣赏的看着叶春秋道“可是春秋作的?”
所有人一动不动的盯着叶春秋看。
庶子风流 第十八章:叶案首威武
叶春秋淡笑道“方才说了,是梦中偶得。”光脑那儿抄的,应当算是梦中偶得吧。
叶辰良不信,他脸色铁青“怎么可能,这词意境如此悠远,若无感悟,怎么作得出?什么梦中偶得,春秋,是不是你抄的?”
叶春秋耸耸肩“堂兄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权当是抄的好了。”
叶辰良气得咬牙切齿。
不过他却被叶老叔公转手卖了数钱,叶老叔公捻着山羊胡须道“老夫也算是遍览诗词,不曾见过这首临江仙。”
其他人纷纷道“是啊,是啊,不曾听说过,如此好的词,若是此前有人作出来,早就脍炙人口了。”
“春秋平时都在家里,极少出远门,去哪里抄?”
还有人更加直接,道“方才辰良所作的临江仙,词意是少年人要追求功名利禄,可是春秋这首,分明分明”
后面的话没有说透,可是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后面的临江仙,本来就是打叶辰良脸皮专用啊,叶辰良说吾辈当努力,叶春秋的词说,乖,别闹了,是非成败转头空。叶辰良说我认真苦读,后面的词说,你丫脑子坏了,一壶浊酒喜相逢,叶辰良说我要金榜题名,后面的词说,渣渣,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你金榜题名个毛线。
有人身躯一震,怎么可能叶辰良做一首词,叶春秋就恰好抄到一首前所未有的佳作来打他堂兄的脸,春秋有这好运气,我们为何没有?这也太巧合了吧。
叶辰良那铁青的脸顿时红了,虽然他百般想证明这是叶春秋抄袭,可是别人不信啊,偏偏叶春秋还一副‘好吧,我就是抄袭’的表情,可是那脸上的平淡,却又好像在嘲弄叶辰良,叶春秋越是承认,大家越是不信,叶辰良越是想证明,大家越是觉得叶春秋的才学惊为天人。
天哪
叶辰良悲哀的发现,厅中的人再没有愿意多看一眼自己这个‘天子骄子’了,所有热切的目光都落在春秋的身上,仿佛自己和自己的词,都是粪土一样。
他心里只好暗暗安慰自己“他定然是有什么阴谋诡计,迟早会败露”虽是这样想,一股悲凉涌上心头。他正待要说什么,却有人抢了他的话头“春秋啊,有空去府上坐坐,我家几个孩子不成器,还望你指教他。”
叶春秋带着亲切的笑容道“刘叔客气,末学后进,其实作诗作词的事我也不懂,这词抄来的。”
哈哈大家一起哄笑,太谦虚,太谦虚了,小小年纪,就这样谦虚,啧啧家揍那些没出息的熊孩子去,看看人家叶家的叶案首。
叶辰良不甘心,铁青着脸道“此词道尽人间沧桑,一个小小的孩子,怎么会作得出。”
意思就是说,我写不出,叶春秋怎么写得出。他是气疯了,才说这样让人反感的话。
叶春秋却是显然毫不在意地道“堂兄,我本来就说这是抄来的啊。”
叶辰良气得又要吐血,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胡说!”叶老叔公发话了,道“不是抄的。”
叶老叔公一下子抢了所有人的目光,却听叶老叔公道接着“这首词,正是春秋他爹的生平写照,他爹出身叶家,也曾风光得意过,历经多少世事,春秋看在眼里,这才有所感悟,于是才有是非成败转头空,这首词,分明是用来安慰他爹的,怎么就春秋道不出人间沧桑呢,他父亲就是沧桑啊,耳濡目染,写出这首词也就不足为奇了。”
简直就是强词夺理啊,叶家的绝大多数人都不是傻子,这首词的版权,不归叶家归谁,春秋不懂事啊,这么长脸的事还低调,我们还得仗着这首词出去吹吹牛呢,以后见到了文友、连襟什么的,也好有个吹嘘的资本,你看,我们叶家牛不牛,牛不牛,屁大的孩子都能做出这样的词,这是什么,这才是真正的诗传家,是家教啊。
此处应有掌声。
众人恍然大悟,刘甲长笑了“是啦,是啦,我也看明白了,父子之情跃然于纸上啊,春秋了不起。”
“不愧是案首啊。”
叶辰良简直就是被人围殴,在别人眼里,一下子无足轻重起来,似乎他说什么,换来的都是一股嘲笑。
一场酒宴,宾主尽欢而散,女眷们已经先各房去了,叶春秋和叶景孤零零的着月色房,叶景喝得半醉,叶春秋不得不搀着他。
“儿啊出息了啊,哈哈案首,爹来问你,这案首是真的吗?那词是写给爹的吧,春秋懂事了,晓得疼爹了”
“春秋,爹高兴啊,这辈子最高兴的就是这一了,不不不,这是第三,第一是娶你娘,第二是你出世的时候”
又走了几步,终于酒醒了一些,脚步也开始不那么踉跄了,叶景似乎也觉得方才这样不像话,便摆出案首他爹的态度出来“春秋,不可自傲,要好好上进,将来才有大出息。”
“春秋啊,爹不争气,可是你要争气,爹这辈子就把希望放在你的身上了。”
叶春秋听得耳朵长出茧来了,不知觉的,就到了自家院落,送摇摇晃晃的叶景房,叶春秋心道好险,还好中途出了这么多事,否则老爹肯定要瞎捉摸狎妓的事,他若是知道,这狎妓的事是因自己而起,估计自己是难逃挨揍的节奏了。
到房中,叶春秋倒是兴奋得没有睡意。
中了案首,若说不高兴那是假的,他能感受到,一个小小的县案首出来,顿时所有人看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同,比如老太公,眼中已经不再那样冷漠,比如羡慕嫉妒恨的二叔,比如喝得一塌糊涂的三叔,还有其他的远亲近邻。
呼万里长征才走了第一步,不可自满。
其实对叶春秋来说,最重要的是光脑在科举中的效果,既然县试有用,那么府试院试乡试会试
叶春秋不敢想啊。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两世为人地叶春秋怎会不明白,功名在这个时代对于一个人有多大的作用。
深吸一口气,反正睡不着了,练字。
他抖擞精神,脑子里依然还荡着方才许多人的喝彩和夸耀,那不可置信的眼眸聚焦在自己身上,还有二叔与大兄铁青着脸的样子。
哈哈铺开了白纸,叶春秋下笔。
因着这几日筹备着去县里见县令,这几乎是童生们的殊荣,所谓的过堂,其实就有面试的意思在,叶家对此格外的看重。
准备了两日,老太公那儿送了一身剪裁合体的衣衫来。
虽然没有说什么,不过这位叶家真正的一家之主,似乎对叶春秋这个私生子的态度有了一松动,在这个家里,老太公就是土皇帝,决定着一大家子的人的命运,至少现在来说,老太公对自己的态度十分重要。
庶子风流 第十九章:威武县老爷
次日清早,叶春秋动身,叶三也随行,所以这一次不必大包小包的叶春秋亲自拎着,叶家平素不开的中门,如今因为要送四个童生,所以也特意开了,这是老太公特意吩咐过的。
叶春秋在这里看到了叶辰良,叶辰良虽然也换了新衣,却是一脸疲倦憔悴的样子,显得神情落魄,叶辰良看到叶春秋,脸就拉下来,叶春秋如沐春风的打招呼“大兄好,春秋有礼”
叶辰良本要冷笑,可是有外人在,却换了一副笑容,勉强和叶春秋寒暄。
一行人到了县城,因为沿途有几个仆役照顾,倒也省事,大家依然是在上下榻的客栈安顿。
叶辰良的人缘不错,与其他两个一起来的族兄去街上采买东西了,另两个中了童生的族人年纪都是不小,自然不愿意和叶春秋这‘小屁孩子’玩,所以虽然是主仆十几人来,叶春秋却是形影单只。
叶春秋才不计较这些,躲在房里倒头大睡,傍晚时起来,叶三兴冲冲的给他带了饭菜上来,低声道“辰良少爷又出去了。”
出去就出去了,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叶三踟蹰了一下道“少爷,方才我在楼下看到周夫子了。”
周夫子?
叶春秋的眼睛眯起来,就在自己考中案首的次日,这家伙便向叶老太公辞了馆,从此在叶家消失匿迹,周夫子是奉化人,相必也不会跑去其他地方,在奉化县里逗留很正常,不过他来县城做什么?
难道想要报复自己?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叶春秋对叶三道“你在楼下守着,看大兄什么时候来。”
一夜过去,曙光初露,叶春秋依然起了个大早,这是他养成的习惯,这里不是叶家,所以也没有什么开阔的地方锻炼,叶春秋索性就在自己屋子里做了几套体操,等到浑身是汗的时候,本想练习行,可是想了想,待会儿就要去县学,索性作罢。
清早叶三兴冲冲的赶来,道“少爷,辰良少爷昨夜子时来的,带着酒气。”
带着酒气
叶春秋眼睛眯起来,大兄爱和人打交道这没有错,叶家的交际花嘛,天天招蜂引蝶装逼吹牛什么的,叶春秋早就习惯了。可是叶春秋就是觉得这一次有些不同寻常。
夜半三更的,还和人去喝酒,喝酒的人是谁?
难道周夫子?
只是时辰不早,叶春秋来不及多想,洗漱一番,楼下几个住在这儿的新晋童生早就在这等了。
众人急着去见县令,奉化的王县令官声很好,能蒙县令亲自召见,这确实是一件与有荣焉的事,不可怠慢,所以童生们一齐到了县学,紧接着便有差役安排他们进去,在廊下等候。
奉化的县学规模宏大,不过却显得有些老旧,叶春秋是案首,所以站在首位,远处就是明伦堂,明伦堂的建筑新一些,几乎县学的每一次修葺,有钱了明伦堂要重修,没钱了,其他地方都可以不顾,唯独大成殿和明伦堂却是绝不能忽视,这是县学的脸面,最是紧要,在这恢弘的建筑之外,数十个差役一字排开,又有县中官吏在此久侯,叶春秋本以为县令已在堂中等了,可是过不多时,却听到县学外传出锣鼓声,紧接着王县令带着一干差役进来,他没有看廊下的童生,径直在众官吏的陪同下进了明伦堂,才有差役过来道“诸生入见。”
好大的架子。
话说叶春秋还觉得自己是天之骄子来着,好歹也是过关斩将,好歹也算是斩了几百个像叶俊才那样的‘废柴’才跻身进了童生的行列。
叶春秋对自己现在这个身份还是很自信的。本以为今日的场面会像自己脑补的那样,县老爷笑容可掬、嘘寒问暖,谁晓得这样的灰头土脸。
他当先打头,与诸生一道鱼贯入明伦堂。
抬头一看,便见到了孔圣的画像,上悬匾额‘万世师表’四字。王县令蛮谦虚的,没有坐在孔圣和万世师表的匾额下,而是侧坐一边,县中教谕则坐在右手方向。
叶春秋来之前晓得一些规矩,乖乖的和诸生先向孔圣的画像行弟子礼,而后一起向王县令行礼。
“治下童生见过父母大人。”
王县令眼眸只是阖了阖,懒洋洋的样子“嗯,不必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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