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天外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我想我是海带
呼延家族得知了讯息,必定热情接待。招揽强者做供奉,通幽法师足有五六个。大供奉不得了,赫然是开光上品的剑师,破化丹指日可待。
也只有这样雄厚的势力,才能守住这块宝地。
不过今日堡内的议事大厅里,诡异地不留仆佣侍候。
剑师要走,呼延五兄弟好话说了一箩筐也挽留不住,气氛渐渐冷了。呼延豹和呼延狼毕竟年轻,黑着脸不说话。
呼延狮笑得很勉强,苦涩。
遗落之地的性命如草芥,领地易主属于家常便饭。最血腥混乱的时期,就是每四年一届,桃都召开“凌霄大会”的暮春三月与初夏四月。
巡天者威震天下,由主杀伐的震岳殿巡天司主管。但对遗落之地专门设光明使,由主教化的明光殿光明司主管。
世俗只知道巡天使者,不晓得光明使者才真正可怕。凡是见过他们的异端,全被以“光明的名义”净化了,也就是抹杀。
遗落之地是科学狗的大本营,十七年前太阳城毁灭了,余孽却难清除。因此,道门对这里始终保持高压态势。
“巡天”更像是一场青年修士的走秀,四年一换。入遗落之地的巡天者冒着跌境危险,火气特别大。往往干掉几个刺头后,就揣着功绩匆匆离开。
光明使者才是道门基石,沐风栉雨捕杀异端。把一生奉献给了“圣光”,最为坚定虔诚。桃都大会,他们需要回明光殿述职,领取任务,接受嘉奖。
期间,遗落之地没有了震慑力量,厮杀如火如荼进行。
呼延堡西边的三个领主放风了,不日来攻。呼延狮不得已,向东边的剑阁求助,还没得到回音。
就在这个节骨眼,大供奉要走……
“哎呀,谁说遗落之地穷?瞧这地方修的,老阔气了……”
庭中传来不合时宜的声音,呼延狮一愣。
大供奉离开是一件不能外泄的机密,加上堡主亲自恳求也很没面子,已经叫护卫不放闲杂人进来的,怎么凭空冒出了中原腔调?
众人齐刷刷朝外望,只见一个青年道士大摇大摆走来。
靠边坐的呼延豹与呼延狼憋了一肚子气,起身踏出门槛,望见院门处的四个护卫倒在地上。顿时又惊又怒,叫道“敌袭”,居高临下扑过去。
厅内众人才站立,两名通幽八层的武者竟被对方扣住手腕,抡草把一般砸向地面。
快!
太快了!
跟做梦一样。
众人还来不及掏家伙抢出门,那青年已踏上台阶,笑嘻嘻道:
“噢,买糕的,千万别乱动……我一见你们乱动就紧张,忍不住要杀人。”
呼延狮发现两个兄弟只是被砸得七荤八素,正努力爬起。而对手又强大得可怕,当即道:
“都别动。”
剑师察觉青年只有聚气修为,顶多是一个异能者。冷哼一声又坐下了,手却拢进袖内捏住了法器。
呼延狮拱手道:
“我兄弟不小心冲撞了仙师,在下呼延狮赔罪了。”
青年笑道:
“呵呵,原来你就是堡主呀,至少表面工作做得不错,老百姓没怎么讲你坏话……不过,外面停了四辆马车,几个女人哭哭啼啼,是怎么回事呀?”
呼延熊不等大哥开口,先道:
“供奉返回中原,自然要带走财物和女人。”
这货蔫损,见来者深不可测,立刻把战火往剑师身上引,总之不能让他便宜离开。
果然青年把眼睛一瞪,正气凛然喝道:
“吾辈修士一心证道,岂可沉湎于富贵乡,温柔冢?东西没收了,车子是我的,女人也是我的,统统都是我的……”
剑师霍地站起,拢进袖里的手作势欲抽,怒道:
“岂有此理!”
嗖……
黄光一闪。
剑师仰天栽倒撞翻了太师椅,胸膛一条血柱直冲半空,藏在袖子里的手竟来不及抽出。
一柄小剑在青年身前,静静虚悬。
开光巅峰的仙师居然撑不过一秒,毫无疑问,对方是一位真人了。
呼延狮倒吸一口凉气,带领呼延虎、呼延熊纳头就拜。院子里的呼延豹、呼延狼哥俩晃晃悠悠才爬起,一见这形势,也跟着“扑通”跪下了。
真人在遗落之地可以横着走,碾死他们就像碾蚂蚁。即使道门的巡天使者,也往往才抵达化丹上品。
这样的大人物,怎出现在穷乡僻壤?
信天游摘下飞剑“钱塘君”,找把椅子坐下了,道:
“呼延堡主留下吧,其他人出去……对了,我那四辆马车好像没有装满呢……女人可不敢要,给点钱让她们回家,再拿一贯新铜钱过来。”
一贯铜钱就是一千枚,也就是一千文,才仅仅一两银子。
呼延狮有点发懵,怀疑耳朵出问题了,低声问:
“真人,是一万贯钱吗?”
信天游乐了,道:
“你这货真有钱,我说一贯你就加一万倍。行,盛情难却,那就把十辆马车都装满。一贯钱还是要拿过来,必须是崭新的。”
呼延虎、呼延熊暗暗叫苦,心里埋怨大哥真是嘴巴多,飞快跑出去张罗了。
呼延狮却一喜,晓得对方主动要钱就好办,呼延堡有救了。
信天游翘起二郎腿,问道:
“呼延堡主,起来说话吧。听说你的一个叔叔去中原修行了,在哪家教派?”
呼延狮起身道:
“不敢欺瞒真人,在下没有那样一个叔叔。纯粹是扯虎皮拉大旗,吓唬其他领主的。”
信天游瞪圆了眼睛,笑骂道:
“我勒个去,这不是扯淡吗?十几年前就开始编造谎言,小心翼翼地维持至今,你他妈的真是一个人才!”
呼延狮恭恭敬敬道:
“呼延堡上下,谨听真人的吩咐。“
“行呀,你站队站得非常快。把遗落之地的情况统统告诉我,不要剩下一丁点遗漏,尤其是涉及道门与理想国的……“
去天外 第十二章 呼延扯淡
黄昏之前,信天游又来到了李素的馄饨铺子。
小姑娘盈盈本来很怕生,偏偏喜欢上了青袍大哥哥。听到声音,摇摇摆摆从里间走出,要抱抱。
左邻右舍指指点点,心里跟明镜似的。哪有一日三餐吃馄饨的,青年道人是在找机会搭讪呢。
信天游磨磨蹭蹭吃了半个钟头,眼看天色快暗下来了,也没从女子话语里找到确凿的“同志“证据。
至于盈盈哼的童诗,李素讲是听说的。他干瞪眼,并不能肯定它一定没有流传下来。
但这么一问,女子态度明显冷淡了,过一会儿反问。
“请教道长法号?”
女人主动询问男子姓名,在当今是极为罕见的。信天游晓得操之过急引发警惕了,笑道:
“呼延扯淡。“
“呼延扯淡?“
李素瞪大了眼睛,咯咯笑了。
信天游也不解释,拎走了八碗馄饨,留下用皮绳串好的一千文铜钱,算预付半个月费用。
遗落之地自己铸造不了钱,所需全从中原偷运,许多地方还保留着以物易物风俗。铜钱不但稀缺,还锈蚀不堪。
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崭新制钱,一枚枚圆润饱满,黄澄澄亮闪闪,爱煞人了。
等青年一走远,左右街坊络绎不绝,团团围住了李素。你十五他二十,纷纷把自家黝黑的旧铜钱兑换成新钱。
虽然旧钱新钱都是钱,一样买东西,架不住人人喜新厌旧。
新钱在风水上消耗多,化煞、辟邪、镇宅、招财等等,不一而足。道士打卦,大夫研磨铜钱入药,必须用新的。
因此新钱在流通中少见,购买力也比旧钱约大。小户人家有了几枚后,往往收藏起来,留作不时之需。
李素老老实实地一文兑一文,见到那些横蛮刻薄的面孔流露出畏惧恭敬,心里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第二天清晨,天色蒙蒙亮。
薄雾如纱,林荫道上洒落一层枯黄树叶。
远近事物均失去了颜色,影影绰绰,仿佛只有黑白灰的木版雕刻。
信天游轻如狸猫,足尖一点,高大身子便悠悠飘起,落地寂然无声。如一蓬飞絮,如云卷云舒,如风行水上……
外界历历,尽收眼底。心底却毫无杂念,一片空明。
七八十米外的树林中,挑出了判官庙一角飞檐。万籁俱寂,远处坊市开始苏醒,喧哗如隔岸灯火。
压抑的啜泣声隐隐传来。
是李素!
信天游停下脚步。
呼延堡已经拿下了,给呼延狮打了一个神魂烙印。他不能久留,必须今天摸清楚李素底细。
如果对方是同志,最好不过了,就呆在此地接应大部队。如果不是,他继续西进打通道路,首先是解决威胁呼延堡的三个领主。
时间不够了,这一章又没有写完。没办法,只能先粘贴上面的文字发出,再修改完成。
如果哪位同学见到了,请明天再看一遍完整版。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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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之前,信天游又来到了李素的馄饨铺子。
小姑娘盈盈本来很怕生,偏偏喜欢上了青袍大哥哥。听到声音,摇摇摆摆从里间走出,要抱抱。
左邻右舍指指点点,心里跟明镜似的。哪有一日三餐吃馄饨的,青年道人是在找机会搭讪呢。
信天游磨磨蹭蹭吃了半个钟头,眼看天色快暗下来了,也没从女子话语里找到确凿的“同志“证据。
至于盈盈哼的童诗,李素讲是听说的。他干瞪眼,并不能肯定它一定没有流传下来。
但这么一问,女子态度明显冷淡了,过一会儿反问。
“请教道长法号?”
女人主动询问男子姓名,在当今是极为罕见的。信天游晓得操之过急引发警惕了,笑道:
“呼延扯淡。“
“呼延扯淡?“
李素瞪大了眼睛,咯咯笑了。
信天游也不解释,拎走了八碗馄饨,留下用皮绳串好的一千文铜钱,算预付半个月费用。
遗落之地自己铸造不了钱,所需全从中原偷运,许多地方还保留着以物易物风俗。铜钱不但稀缺,还锈蚀不堪。
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崭新制钱,一枚枚圆润饱满,黄澄澄亮闪闪,爱煞人了。
等青年一走远,左右街坊络绎不绝,团团围住了李素。你十五他二十,纷纷把自家黝黑的旧铜钱兑换成新钱。
虽然旧钱新钱都是钱,一样买东西,架不住人人喜新厌旧。
新钱在风水上消耗多,化煞、辟邪、镇宅、招财等等,不一而足。道士打卦,大夫研磨铜钱入药,必须用新的。
因此新钱在流通中少见,购买力也比旧钱约大。小户人家有了几枚后,往往收藏起来,留作不时之需。
李素老老实实地一文兑一文,见到那些横蛮刻薄的面孔流露出畏惧恭敬,心里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第二天清晨,天色蒙蒙亮。
薄雾如纱,林荫道上洒落一层枯黄树叶。
远近事物均失去了颜色,影影绰绰,仿佛只有黑白灰的木版雕刻。
信天游轻如狸猫,足尖一点,高大身子便悠悠飘起,落地寂然无声。如一蓬飞絮,如云卷云舒,如风行水上……
外界历历,尽收眼底。心底却毫无杂念,一片空明。
七八十米外的树林中,挑出了判官庙一角飞檐。万籁俱寂,远处坊市开始苏醒,喧哗如隔岸灯火。
压抑的啜泣声隐隐传来。
是李素!
信天游停下脚步。
呼延堡已经拿下了,给呼延狮打了一个神魂烙印。他不能久留,必须今天摸清楚李素底细。
如果对方是同志,最好不过了,就呆在此地接应大部队。如果不是,他继续西进打通道路,首先是解决威胁呼延堡的三个领主。
时间不够了,这一章又没有写完。没办法,只能先粘贴上面的文字发出,再修改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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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天外 第十三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清晨在判官庙偷听了李素哭诉,信天游晓得她是科学党人。
伊在神情恍惚之下,依旧很谨慎,并没有冒出“理想国、科学、同志”等字眼,旁人将听得云里雾里。
掌握了最高机密的信天游却一眼判断出,圣地就是香格里拉。
当即潜入呼延堡,作了安排。
碾死郑屠,保护姐妹俩,比打哈欠还简单。之后让李素光明正大接应十万同志,却不容易。
十万人,即使一天走掉三百,也得花费一年。需要有前哨,需要有伪装,需要有保护,需要有协调……乱哄哄朝外闯,是嫌死得不够快。
必须依靠团队协助,公开调用资源,偷偷摸摸成不了事。
而昔日的馄饨西施,摇身一变成了女王,谁相信?别说老百姓惊掉下巴颏,连道门也会傻眼。
本来没注意的,这下子全望过来了,可不找死吗?
所以无论李素还是呼延堡,都需要一个合情合理,冠冕堂皇,瞒天过海的理由。
信天游想到了一个。
呼延家族十几年前虚构一个小祖宗修行去了,李素又一直宣称未婚的郎君道成来接她。
假如伊等的人,就是那个不存在的呼延扯淡呢?
乍一看没啥毛病,挺像话本里才子佳人的传奇。墙头马上,寒窑苦等,符合人们的心理预期……
至于“扯淡”嘛,是信天游昨天定好的。肖尧克不能再用了,与呼延堡的交道又不是一天两天,需要一个公开身份。
为什么叫扯淡?是因为这件事确实扯淡。
还因为,传说中呼延家族的小祖宗出身贫寒,没名字。假如像公子哥儿般有名有姓,闻者必众,故事就编不下去了。
但小名得有一个,否则不好称呼。
世人相信贱名不招老天爷注意,好养大。即使远古威严的皇帝,小名不也寄奴、雉奴、雀儿一大堆?
扯淡二字比起那些没文化的贱名,透露出一股仙气。道门大名鼎鼎的泰极仙翁墓碑上,就刻着“扯淡”与“再不来了”等话。
至于铁尺,是叫呼延狮弄来的。
对付区区几个地痞,总不能动不动拔龙牙、飞剑吧。当初夜访仵作孙栓时见过了,印象深刻,不比刀剑扎眼。
今天要演一场大戏,把所有问题一次性解决掉。
……
两个食客见青年道士一脸煞气地亮出铁尺,腿脚都吓软了,赶紧走开。铺子里剩下的几个不蠢,三下五除二吃完,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李素也不气恼,从锅里舀一小碗端上方桌,在侧面坐下,把盈盈抱过来坐腿上。先喂了一阵,等汤水凉得差不多了,就让小姑娘用汤勺舀着吃。
二人都不作声,场面温馨。
她满足地看着他和盈盈,知道角落里有不少人正指指点点说一些难听的话,却全然不在乎了。
信天游阴沉着脸,比平时吃得快。
盈盈的碗里只有五六个馄炖,用汤勺搅着玩,边玩边吃。吃完后又去够铁尺,李素忙把小手拨开。见她不依不饶,便把条凳往后挪动。
沉默良久,男子用力揉了揉面颊,声音先响起。
“听说你要走?”
“嗯……”
“回太阳平原吗?八百里路,一个个领主割据,盗匪横行。你带着小盈盈,怎么走?”
“不回去。”
“准备去哪里?”
“不知道。”
“李素,要不这样,和我一起吧……“
和我一起干什么,干革命?那会把人吓得扑棱棱飞跑。信天游有了昨天操之过急的教训,觉得真不好措辞,得谨慎些才行。
女子的心砰砰乱跳,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半晌才艰难地回答:
“谢谢好意……李素不能拖累……。”
拖累谁,她也不好称呼了。叫道爷吧不像,叫公子吧明显又不是。
“这有什么好拖累的?”
“你会沦为笑柄。”
“这有什么好笑的?我就不明白了……”
“李素人老珠黄,你正青春年少,应该另找一个好人家……”
信天游没听懂,急道:
“十九岁正当妙龄,怎么就人老珠黄了?我见过好多白骨精,三四十岁不结婚……”
李素听了一言不发,抱起盈盈躲进铺子的里间,脚步匆匆差点摔一跤。
信天游莫名其妙,忘记了时代不同,即使科学党人的观念也跟万年之前大不一样。
虚境里的白领骨干精英,确实如此。可当下的女子普遍十四五岁出嫁,十九二十岁真成了老姑娘,去年马翠花还急得嗷嗷叫。
三四十岁不结婚,还说人家是白骨精,那不是诅咒唾骂吗?也亏得李素脾气好,没搧一个大耳刮子。
信天游傻乎乎站立了数息,凶狠地四下一扫视。那些竖起耳朵伸长颈子的看客慌忙避开目光,假装正忙碌。
时间很紧,得赶快挑明真相,取得信任。
他冷哼一声,撩起帘子大步走进里间。见到李素坐在床边用手帕捂住嘴巴,瘦削的肩膀一耸一耸,哭得梨花带雨。盈盈也跟着哇哇叫,拼命摇晃姐姐的胳膊。
信天游僵硬地咧了咧嘴,慢慢蹲下身子,伸出双臂。这一回,小姑娘却不扑上前,胆怯地往床里缩。
青年沮丧地站起,长叹一声,吟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这是清初纳兰容若的词,晓得它的只有科学党人。因为道门把从文艺复兴开始,即明代中叶之后的历史给抹除了。
果然李素停止哭泣,呆住了。
仅凭一首词,还不够。
理想国在残酷镇压之下,肯定发明了一些独特的暗语和接头方式。即使师父信使前来,也没办法证明自己就是“导师”。上回为什么容易取得王端的信任,因为那货压根就不是科学党人,只是一个进步人士。
想到了师父,信天游眼睛一亮。
太阳城破之际,信使登天一战,声震寰宇。
场面悲壮,令人热血沸腾。肯定在所有幸存的科学党人心中激荡,代代相传。况且师父的相貌顶呱呱,也一定被牢牢记住了。
他抬手一指,幽暗的斗室顿时光影缭绕,形成了一幅画。
一个英武的青年腾空而起,目光如电。脚下是一片废墟,半截残塔刺破青天。
信天游略一思索,觉得按照师父那德行,年轻时肯定也不修边幅,又给他加上了一圈浅浅胡茬。
去天外 第十四章 新世界的曙光
“投影?”
李素喃喃自语,瞪圆了眼睛往青年的袖口瞅。
信天游微微一笑,晓得她在寻找投影仪,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只简单认为是幻术,道:
“这是我师父,也是理想国的导师,道门黑名单上的第一魔头。呼延扯淡只是一个化名,我的真名叫信天游。”
“啊……“
女子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差点晕厥,赶紧用手捂住嘴。
姐姐不哭,盈盈也就不哭。见到大哥哥变戏法玩,马上改变了立场。爬下床摇摇摆摆上前,咯咯笑着用手去抓。
青气溃散了,空气清新,沁人心脾。
信天游抱起盈盈,小姑娘亲昵地用脸去贴,顿时把未干的泪痕沾上了他面颊。
李素赶快起身,把手帕一丢,找出一条毛巾在清水里浣洗了,绞干净递过去,欲语还休。
鼻端隐隐浮现幽香,信天游呆了一呆,抹完脸后继续道:
“刚才可能没有讲清楚,我想要你和我一起完成一件大事,帮助十万兄弟姐妹走出遗落之地……今天你必须跟我走……先收拾东西,等下呼延堡会派人来接。铺子是租的,就不用管了,我处理……不过在走之前,请你看一幕宏大的戏剧。“
对方说的,全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可李素的心思却集中不了,总往一桩小事上溜。
原来,他不是对我有什么意思!
她越想越不是滋味,心里酸甜苦辣咸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起先害怕青年说出什么,现在发现不是那回事后,又怅然若失了。
信天游放下盈盈,模仿伟人的形象背着手,以四十五度角仰望棚顶,目光深邃地盯住一只蟑螂,语重心长道:
“同志,信不信由你。新世界已经绽露曙光,我将率领大家奔向宇宙,去到自由的新基地。“
言毕,掀开帘子走了。
李素在床沿重重坐下,呆了几十息后赶紧打水洗脸洗手。解下围裙,推开一扇破烂窗户,对着铜镜仔细梳理。
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盈盈才不管大人之间的曲折,拿着一个小拨浪鼓玩得眉开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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