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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恰逢春分
还有陪伴。
陈禁回手,觉得自己是个怪人。却看见顾纵用起瓶器开了酒瓶盖,后一秒,像她做的那样,和她碰了一下瓶。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无声在说:“你看啊,我愿意陪你一起奇怪。”
她的一颗心,咚,就这样掉进酒里。
陈禁给自己灌了一口酒,又看向外边某个方向,“陈家着火了,来了好多辆消防车来救火,但其实不过是一点小火苗而已,这件事你知道吗?各种软件好像都有推送这条消息。”
也不是小火苗,顾纵来这里的路上看了视频,火势不小,但消防赶到很快扑灭了。范围只在车库里,没有蔓延到别的地方。更像是早在火势起来之前,就有人打了火警。
因为涉及陈家,没有更多的确切消息,网上大部分是路人拍摄的视频和图片。
“是我点的。”她的语气轻松,像在说一件别人家的趣闻,“因为覃姗选在今天,让我用我爸留下的遗产去换观和园。”
“既然她要我破罐子破摔,摔得响一点才不亏啊。”
陈禁想起些什么,扶着栏杆站起来,再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份文件。她递到顾纵的面前,“我签了你的名字,之后可能要补一些手续,会有律师找你,你乖乖配合一下。”
顾纵没接,陈禁直接把文件丢进他怀里。
“为什么给我?”
“因为我不想要了”她神色未变,几不可闻地哽了一下,“你不可怜,我也没有可怜你。就是不想要了,也不想便宜别人。”
她没再说什么,剩下的几瓶酒,两人分着喝完。
陈禁的酒量和酒品都比他要好太多,窝在床的中央睡着,不闹也不粘人。
顾纵把被子掖好,想到什么,拿过手机点了几下。
浏览器里搜索出来的内容,让顾纵愣了很久。
连亭的消息闭塞,每个人只在乎手里还有多少钱,下一餐吃什么,外界的一切消息都显得无关紧要。没人会关心一个曾经资助过福利院的人,现如今过得怎么样。
陈禁的微信置顶一直是陈语堂,她也很少提起父亲。顾纵从来没想过,陈语堂早在多年前因车祸去世。
就是四年前的今天。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陈禁会把陈语堂的身份证藏在冰箱里。
那是她最后能保存的,和他最为相关的,最直接的东西。





生杀 29
马克?吐温说:“现实比小说荒诞多了,虚构还要在一定逻辑下进行,而现实往往毫无逻辑可言。”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每天都在上演你不知道的戏码。
他们彼此未曾参与的九年,甚至是福利院见的那一面之前的那么多年,他们的生活没有交集,也不会得知对方正在发生着什么。
在福利院那几年的生长环境,让他不得不习惯保持浅度睡眠,因为他需要这份体力让自己打起神来面对下一天。
可是他破天荒的失眠了。
等到不知什么时候睡着,又在习惯下醒来。意外的,陈禁已经醒了,就在他的怀里,枕在他的手臂上,后脑勺对着他,用微信给人发着消息。
他的动态视力好,一眼能看见对话人的备注和头像,聊天界面里也只有陈禁发送的消息,没有来自对方的回复。因为对方是陈语堂。
陈禁发完最后一条消息,转身想要窝回他的怀里,却正好一抬眼,撞进了他的眼底。
她怔了怔,而后定定地看着他,问道:“害怕吗?我天天给一个已故的人发微信。”按理说,是有些不正常的。
可几乎是结束这句话的瞬间,她看见顾纵摇了摇头,没有丝毫地犹豫。
陈禁倏地就笑了起来,双手捧着顾纵的脸,“你稍微停顿一下,思索一下好不好?”
于是她眼看着顾纵沉吟了片刻,也就一两秒钟后的时间,重新摇了摇头,又张口补充道:“没有害怕。”
深秋的白昼短,早上六七点钟的光景,天还不大亮,天色混沌成一片。窗帘间未严实的一段,可以窥见外面的景象。
不知道是谁睡姿不老实,顾纵的衣领扯得乱七八糟,陈禁伸手替他抚了抚领口。
“我神正常,记忆也没有错乱,知道他不可能再给我回应。”
陈语堂离世的时候,陈禁没能赶上见他最后一面。很可笑,陈语堂最后的日子里,陪在他身边的是祝行生和乐司以。外界说他是因车祸去世,所有人也相信了这个说法,如果她不是陈禁,她也会相信。
她在几个月之后,才去到陈语堂的墓地。陈语堂最后说给陈禁的话,是一份录音,很短,只有几句话,祝行生交给她的。
里边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甚至是陈语堂虚弱却不乏温柔的语气。
陈语堂说得最后一句话:“爸爸不是离开,只是换了一个地方陪伴你。可能你不到我的回应,但是不要怪我好吗?”
所以她一直保持着给陈语堂发消息的习惯,把近来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他。即使不到回信,他也一定能够知晓她的近况。
陈禁把这些说给顾纵听,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祝行生乐司以都不知道的事情,告诉给另一个人。
顾纵听着她的声音,潜意识地想要把她搂得紧一点。陈禁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能感受到他胸腔里的强有力的跳动,是鲜活存在的证明之一。
他的手掌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小孩儿一样,只要抱在怀里轻拍一拍,什么可怕的事情就都没有了。
陈禁有些想笑,明明他才是小孩,却反过来把她当成一个小孩来对待。就好像在他这里,她永远可以和孩子一样,哭和笑都能肆意,不需要更多的思考。
她的脸侧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我没有难过,宝贝,真的没有。”
“我保证。”
他的声音,像是直接从胸腔里溢出来似的,还带着些晨起的低沉,性感得太过分,“有和我有关的内容吗?”
陈禁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安慰的话,她已经从不同的人那里听过太多相同的内容。冠冕堂皇的、真心实意的,她不想辨别。
“有,”陈禁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最近说得最多的就是你。”
陈禁某天回翻消息时才发现,原来“顾纵”这个名字,在她生活里出现的频率已经这么高了。
他的眼底也沾上了笑意,不过是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已。哪有这样的人啊,傻乎乎的,只要她说,他就全然相信,也不怕是她骗他。
窗外的混沌天光开始从最远处泛白,再过一个两个小时,整片天空都将会明亮起来。
这份明亮,却像是提前印进了顾纵的眼底,彼此对视,她现下满心满眼,能看到的只有顾纵。
她或许可以开始相信,即使是这混乱可怖的人世,也真的会有这么一个人出现,让你觉得下一个黎明,值得你为之醒来。




生杀 30
顾纵上午没课,两人窝在床上聊了会儿天。不算多有意义的对话,纯粹的消磨时间罢了。
他没有赖床的习惯,小时候是情况不允许,没做错什么尚且可能会挨打,更何况是被发现赖床不干活。后来也就成了习惯。
现在却觉得和陈禁一块赖床也很好,她会故意用腿勾着他,时常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摸他的腹肌,小动作不停。整个人窝在他的怀里,就连乱乱翘起的发丝都显得可爱。
他以前看过一首诗,叫做《我想和你虚度时光》,他作为一名理科生,对这种文字总是草草翻过。当时未曾多想,近来却经常反复想起,有种念头,渴望能够把和陈禁虚度的时光无限延长。因为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做点什么说点什么,时间好像总是过得很快。
顾纵下午还要回学校,陈禁直接在酒店叫了个餐,和他一起吃午饭。
餐点没一会儿被送上来,和服务员一块儿进来的,还有酒店的经理。顾纵去开的门,经理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番,倒没表露出什么情绪来。
对方朝陈禁,笑得极为亲切,像是透过她,能看见他即将到手的提成。态度极佳地询问陈禁是否要接着续一年这个房间。
酒店这间房间陈禁续过两年,住得还算频繁。真正算下来,在这几个月之前的一两年里,她住在这的时间,比住在自己家里的时间要更多一些。
这段时间住得是少了些,不过一年的用而已,续了就续了。难说之后会不会住在外边,毕竟这里住得习惯,总好过临时再去开房。
她没多想,签字刷卡续。经理笑吟吟地祝他们用餐愉快,带上门离开。
陈禁把卡丢回床头柜上,抬眼时恰好和顾纵的目光对上,只是触及一瞬,小孩很快地把视线移向了别处。
他的面色不大好,陈禁少见他情绪上脸的时候,怔了怔,“怎么了?”
“没。”
顾纵转身去拉窗帘,背对着她的方向,看不到他面上的表情了。再转回来时,依然是平常那副模样,没什么情绪。
整个用餐的过程都很沉默,好像几分钟之前的气氛荡然无存。
陈禁向来吃得少,只吃几口之后就不再动了,坐在原位上看着顾纵。他的视线始终未和她交错,半敛着眼眸,反常地,随之放下了筷子,桌上的东西几乎没动过。
时间还早,他完全可以吃完再走,不必要这么着急。可他站起身,拎了外套在手里,和她说到:“我回学校了。”
陈禁定定地望着顾纵,他站在原地等待了两秒,没有得到她的回应。她看见他抿了一下嘴,转身朝玄关的方向走过去。
陈禁可以断定,他在发脾气。而唯一有关联的,大概是她今天给酒店套房续这件事。
他很在意。
“回来。”
他的脚步停了下来,却没有转身。他拎着外套的那只手,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
陈禁走到他跟前和他对视,“我问你怎么了?”
僵持对峙半晌,顾纵仍然沉默,陈禁了然地点点头:“好,不说是吗?那别说了。”
顾纵看着眼前的人蹲下身去,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被陈禁抓住了腰带。她解开了他的皮带扣,咬着拉链头往下扯。
他想把她拉起来,被她的手挥开,固执地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咬着内裤的边缘往下褪,放出他的物件,呼出的气息就喷洒在上边,几乎是这个瞬间,顾纵能感觉到混身的血液都在往那个地方窜。
她的吻落下来,再一点点地往里含,口腔的湿热包裹着它,感觉着它逐渐变得更加硬挺。
快感一寸一寸地从那儿涌向顾纵的大脑,他不自觉地紧腰腹部,手也下意识地垂下,搭在她的肩上。
顾纵不喜欢这样,不想看到陈禁在比他低的姿态。
可她此刻却像是故意要这么干,每一下都含得很深,到最里边的时候,她会不适地轻呕一下。即便是这样,她也没有停下来。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脑子里也不再清明。强忍着不去动作,不想伤害到陈禁。
他闭了一下眼睛,睁开时,看向蹲在身前的人。力地平缓了一下呼吸,让自己离开那个地方,强势地把她拽起来按在床上。
单手把自己的外套脱掉,任由她怎么挣扎,也没松开她的手。
他扯掉最里边的t恤,上半身毫无遮挡地呈现在陈禁的眼前。她对顾纵的身体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很熟悉,可是没有哪一次,比现在更清晰地意识到男女之间的力量差异。
顾纵低头吻她,她却始终紧咬着牙关不松开。
彼此较着劲,谁也不肯让步。
陈禁抬腿踹他,被他捉住了脚踝,她整个人的姿势怪异,并不舒坦。
他从她的唇上移开,吻逐渐落在她的脖颈上,他的呼吸也一并落在上头,很不稳。下一秒,那块地方传来疼痛,陈禁愣了一下。顾纵咬得很用力,不一会儿大概就会现出一个印子来。
这是第一次,他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吻细细密密地落在她的身上,偶尔夹着疼痛,陈禁试着挣扎过两回,没挣开。
他抵着她,并不多给她适应的时间。没有充分的前戏,比起以往地每一次来说,都实在称不上是良好的体验。大概她有受虐的成分在吧,她觉得今天比之前的每一次都更真实。
他在不满,他在宣泄。不是仅在酒的作用下,才可以从他身上窥见的情绪。
每一次挺进都很重,没有多的技巧,动作愈发得凶狠。
他的眼底是红的,喘息着,彼此缠绕着浸在欲望的洪流里。
她的脖颈那样纤细,顾纵宽大的手掌就扣在她的后颈上,低头狠狠地厮咬着她,感受着她在战栗。
他的声音里夹杂着粗喘,“不是说带我回家吗?”
“所以这里呢?你想带谁来这里?”
“你打算什么时候丢掉我?”
他害怕陈禁会有别人,会在这个房间和别人,做他们之间做过的事情。他们甚至不是情侣,他知道这种占有欲不该有,名不正言不顺,才是他最无力的存在。
看着经理和陈禁交谈酒店续的事宜,他控制不住,一丝一缕从心里爬出来的占有欲,简直要把他逼疯。
他恐惧,同时厌恶可能会伤害到陈禁的自己,所以他想跑。
至少给他一点,平静下来的时间。
可是陈禁要他留下来。
唇被咬破了,血的铁锈味弥散在唇齿之间。
顾纵的动作顿住,整个人僵在原地。
陈禁知道他在生气,也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她偏要他自己说出来。
老话说“会哭的小孩有糖吃”,陈禁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至少她这前二十几年没有体验过,可这不妨碍她把糖给他。
欲望、难过、欢愉,她都想听到他的表达。
她的手伸起来,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背,语气也和缓:“宝贝,不要怕。”
顾纵整个脊背都是僵硬的,一下下吻着她唇上破了的地方,一声声说对不起。她环着他的脖子,“没关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因为我们,本来就是相同的人。
有着近乎偏执的划分,家就是家,宿舍酒店都不是家。
他俯下身,埋在她的颈窝处。逐渐平息,像被驯服的困兽,敛了浑身的戾气,呜咽着舔舐自己的伤口。
陈禁听到他闷闷地声音,隐隐有哽咽,“我太想要你了。”
他说的不是“爱你”,也不是想和她上床的“要你”,是完完全全的陈禁这个人。她的闪光她的阴暗,她全部的全部。
他从来不会把感情强制地施加给她。
陈禁知道,这是他能说出的,最重的最直白的情话。
放眼她人生的前二十四年,她要挥金如土,她要纸醉金迷,也随她喜欢。可是眼前这个人,她敢不敢爱?




生杀 31
她的手落在顾纵的后脑勺上,短发从指缝穿过,陈禁偏过头亲吻他的发顶。
“好。”
那一个字好像轻到可以飘起来,又好像重到能砸进地里。
没有人比他们更理解,这一来回对话的意思。
是表达,是回应。
顾纵缺了那天的课,专业课老师出了名的严格,喜欢挨个儿地查人数,沈编几乎要把他的电话打爆了,也没能找到他。除了陈禁之外的任何人,在他这儿来电都是震动。
手机在上衣的口袋里,震动时有嗡嗡的声音,顾纵反手把枕头丢过去,恰好压得严严实实,剩下的动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顾纵的手回来,手指滑进她的指缝和她交扣着,把她的手按在了床上。
她侧着脑袋枕在枕头上,他一双手的骨骼感很强,覆在她的手背上,就在近处。
顾纵的吻温柔地落在她的后颈上,视野被局限,对他的触碰愈发敏感。他的每个动作,每个细节,甚至是一次喘息,都被放大数倍,可以被清晰感知。
他的手掌在她的臀上轻轻揉了一下,陈禁听见他的声音,伴随着他喷洒在她耳后皮肤上的灼热的呼吸,“翘起来。”
陈禁是想配合的,在听到他声音的一刻,招架不住,整个人都软了。
她做不到。
他大概是轻声笑了一下,左手扶了一下她的腰,那一圈的地方也变得酥麻,耐不住地呻吟。那只手顺势往下,在她腿心里打着圈,慢慢地磨着,也磨着她最后的几丝清明。
陈禁往他的方向蹭了蹭,顾纵会意,抵着她一点点地往里送。缓慢地撑开,填满。
完全进入,彼此契合,满足地发出喟叹。
他的动作没有什么规律,反而是这样,让人愈发期待接下来的一下,会有多深多重。
他握着陈禁的腰,往里撞,她的声音毫不敛,让他想要恶意地顶弄,听她用声音来反馈,还有进出时的淫靡水声。
到最后呻吟破碎得变成低低的喃,带着哭腔,承受彼此的情欲。
顾纵退出来,让陈禁面对着他,指腹蹭过她眼睫上还挂着的生理泪水,低头吻她的眼睫。
“不哭了,抱抱我,姐姐。”
第二天顾纵在固定的生物钟下自然醒来,尽管他很不想,可是学业还要完成。
从某个角落翻出手机的时候,它已经自动关机,充上电开机,无数条消息弹出来。除了室友,还有同班的几个女生,问他怎么没来上课。
沈编的消息,充分地展现了当时的整个过程:“快来!”
“我的哥!你人呢!”
“我操,点名了哥!”
“你死了。”
他坐在床边,给沈编和另外两个室友回了消息,随手点开其他人的消息。
他对班上有哪些人,完全没有印象,如果不是备注前加了班级,他甚至不会知道是同学。他没有多的耐心给陈禁以外的人,不太想回复。
忽地感觉身后攀上一个人,陈禁趴在他的背上,下巴支在他的肩上。
看见他手机里的内容,在他耳垂上咬了一下,“行情不错啊小同学。”
顾纵坦然地把手机递到陈禁面前,“你回。”
她没接,只说到:“我陪你上课。”
顾纵脑子有几秒的空白,愣着没出声,陈禁一向不是很愿意听课,她在雍大几千块一课时的课程,拢共没见她去过两回。
陈禁摸了摸他的下巴,走去洗漱。
顾纵没什么需要拾的,坐在沙发上等她。陈禁背对着他坐在梳妆台前,他可以通过镜面,看到陈禁的模样,从素净的一张脸逐渐变得愈发致。
这种感觉很奇妙,一个人为了和你出门而心打扮,无论放在什么年代,这件事本身就很浪漫。其实他理解不到,为什么等待女友出门的男人会不耐烦。
陈禁涂上口红,完成妆容的最后一部分,她转过来面对着他。毫无疑问,她的美是张扬的,和她这个人一样不知内敛,一抬眼一勾唇,都有摄人心魄的能力。
她定定地和他对视几秒,忽然说到:“有点不想去了。”
顾纵有片刻的怔愣,随即反应过来,表情未变,抿了抿唇角,缓慢地点点头,低声回答她:“好。”
陈禁捕捉到他面上一闪而过的失落,他在努力让自己不表现出来。
听到她说要陪他上课的时候,明明是雀跃的,这会儿她无端反悔,小孩甚至连原因都不问。
他大概要自己消化完这份情绪,等着陈禁下次找他。
哪来这么乖的小孩啊,傻成这样,什么都不要,连吵闹都不会。
陈禁好笑地去拉他的手,“你又来?”
“不高兴就说啊,小哑巴。”
她是不戴隐形眼镜的,眼里天生有一圈小金环,以前听老人说那是帝王家的面相,不大近人。此刻里边却满是笑意,谁说不好相处,分人罢了。
顾纵的手掌要比她宽大许多,反过来把她的手包在手心里,“可以陪我上课吗?”
陈禁踮脚勾着他的脖子亲他的唇。
“宝贝说什么都可以。”
去雍大之前,陈禁找了一趟酒店的经理,和他说取消酒店套间的事情。其实不用这个劲,一笔小钱花了就花了,可是顾纵在意,来这么一趟也不算麻烦。
经理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垮了下来,又很快地恢复了笑容,问道:“是对服务或是其他方面不满意吗?”
陈禁不打算和他解释,指尖轻点了两下桌面,“你原来的提成从我这里出,违约也不会少,今天就把这件事办完。”
爬到这个位置的人老练得很,哪能眼看着平白少了他的利益,指不定拿什么样的借口来搪塞。小朋友会因为这个事情不高兴,她不想拖延。
她的话一出,对方的笑容果然要更比之前真挚许多,忙说着顾客利益至上,办事效率绝对不会低。
手续办得很快,顾纵看着扣出去的各种用,数目不小,抵得上套房包年用的小半,看得他稍稍皱眉。
他发了通脾气,矫情得让他自己都觉得无语,还换来让陈禁白花这一笔钱。可陈禁却捧着他的脸,把他的视线移到她的脸上,“钱能买到能解决的事情,都没有你重要。”




生杀 32
顾纵这二十年,自认听过的表白不少。
十三四岁长开了之后,仰仗这张脸,在各个年龄段都吃得开。同年龄的小女生有,三四十岁的女老板也有。朴实无华的,天花乱坠的,什么样类型的表白都听过,可他从来不信。
唯独是陈禁,她说的每一句话,真挚、瞎扯、随口胡诌,他都愿意放在心上。十一岁时她说的话,他牢牢记了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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