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恰逢春分
离开的动作也慢。
忽地,陈禁朝着他的方向挪了挪,睡眼惺忪地看了他一眼,又合上了眼睛,似乎并不意外他在这。无意识地往他的掌心里蹭了蹭。
顾纵愣住,怔在原地,一下也不敢动弹。
陈禁的皮肤很好,掌心下的触感很细腻。她大概有蹭枕头的习惯,头发在枕头里蹭得很乱。发丝翘得乱七八糟,却像是一丝一丝绕到他心里来,把他缠得很紧。
顾纵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此刻面上是带着笑的,仅仅是因为面前这个人,未睡醒时的一个小动作而已。
“想吃点东西吗?”
陈禁这会儿还困着,声音也是懒懒的,还带着一点儿平时不存在的软:“你做饭吗?”
顾纵的声音也放得很轻,“嗯,我做。”
她又在他的掌心蹭了蹭,撒娇的意味很浓:“吃饭了再叫我吧,我好困。”连眼皮都懒得再抬一下。
顾纵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靠在床边又看了一会儿。陈禁的呼吸重新变得绵长,又进入了睡梦中。
有老话说,头发丝儿软的人,心也软。这话在顾纵看来,其实很适合陈禁。
虽然确实把房间门关得严实,连毯子也不给他,作得一副冷漠的姿态。可是她的房门没有上锁,一楼的空调和加湿器都开着,他中间醒来两次,茶几上杯子里的水都是温热的。
他回手,掌心的触感似乎并未消散,他低头看了看掌心,觉得自己很幼稚。
居然开始想着,不洗手的话,是不是能把这细碎的温柔保存得久一些。
下了楼,顾纵打开冰箱看了眼。冷藏室里只有几瓶矿泉水和酒,除此之外,一样食材也没有。
顾纵不抱什么希望地打开冷冻室,回忆着附近的超市在哪里。
冷冻室的门打开,顾纵又一次怔愣在原地。
并不像想象中那样空空荡荡,里边放置的东西不少。却没有一样是该出现在冰箱里的。
两张身份证,一张是多年之前的陈禁,另一张是陈语堂。有几张获奖证书,还有一张过塑的照片。
上边陈禁的模样,顾纵并不陌生。
面上抹着,眉眼之间有干红,顾纵不认识她身上是什么角色的戏服。可展现出来的意气与灵动,和他印象里陈禁在台上的模样,逐渐重合。现在却很难见到了。
为什么这些东西会被放在冰箱里,又放在这里多少年,顾纵不知道。可它们在这里,就一定有它们存在的意义。
被封存,被珍藏。
除了这些,还有一样东西。
是昨晚的那束花。
花瓣已经蔫儿得厉害,再无昨晚所呈现出来的生机,但是被摆放得很好,显然花了点寻思。
顾纵心里某块地方忽然很酸。
他终于也有一样东西,是值得陈禁珍藏纪念的了吗。
——恰恰的作话:
可以求一下珠珠吗,每天有两颗,是的,说这个话有点不好意思哈哈。因为是全文,所以还是很想要有一个推荐位。
很感谢大家的支持,只要有时间,我都会认真写文的。
生杀 21
陈禁这栋房子里的厨房,拢共没用过几次,各种餐具几乎都是崭新的。
她下楼的时候,午餐已经被摆上餐桌,他正在拾使用过的物品。陈禁平时对吃食没有要求,随便喝口白粥就能应付过去。
顾纵做得不算多致,但已经比陈禁的厨艺好太多了。
陈禁和顾纵面对面坐着,忽然觉得很奇妙。在这之前,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她把别人带回家,在睡醒之后,坐在一块儿吃早餐。
光从外边落进来,照得室内明亮,空气里有食物的香味,偶尔能听见陶瓷餐具互相接触所发出的声音,一切都刚刚好。
陈禁差点儿就要以为,这一瞬间就是永远。
陈禁把觉补满了,又吃了早饭,这会儿没什么起床气,好心情地没计较顾纵昨天发了一晚上的疯。窝在沙发里摆弄了一会儿手机,百无聊赖地刷了刷几个社交软件。占大多数的还是乐司以的动态,这个事儿逼一天能发几十条,甚至在数量上能压过陈禁列表里的代购,刷屏功力无人能及。
随手给其中一条动态点了个赞,乐司以的消息瞬间开始轰炸过来。
大意是在指责她又不回复他的消息,昨晚陈禁从酒吧走的时候,就没和乐司以说,之后乐司以发的消息,陈禁更是一条没回。要不是习惯了陈禁这个德行,乐司以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被人绑架了,死了,抛尸了。
最后更是一通电话打过来,刚一接通,就能听见他在骂骂咧咧:“陈禁你还能再狗一点吗?给老子点赞不回老子消息?”
“本来赞也不想点的,手滑点了,抱歉啊。”陈禁嘴上说着抱歉,实际上却听不出半点儿歉意。四两拨三斤的语气,成功换来乐司以更大声地嚷嚷。
陈禁闲着也是闲着,听着乐司以东拉西扯了一会儿。大约就是把他那些朋友圈的内容,详细地叙述了一遍。顾纵正好要从餐厅过来,陈禁打了个岔,让他顺手带瓶水给她。
本来还在说话的乐司以,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你家有人?祝行生?”
陈禁连钟点工都不愿意请,除了他和祝行生,就剩下柯悦怡知道她家地址,她总不可能放柯悦怡进她家。
“顾纵。”
陈禁的回答刚说出口,就听得电话那头极大声地骂了句“操”,“你不是不带外人回家吗?你才认识他几天啊?”她把手机拿远了一点,懒得听他一连串的讨伐。
顾纵在沙发上坐下,手中空空如也,陈禁看向他,他的语气平平:“自己拿。”
听上去实在不像是好心情的样子。
陈禁愣了一下,倏地开始笑,也不管电话那头乐司以还在说话,直接把电话给挂断。凑近顾纵,伸手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啄了啄。
“我和乐司以聊天,吃醋了?”
陈禁简直没有见过比顾纵更可爱的小孩了,又在他的唇上重重地印了几下,这才放开他。
她略微思索了一下,给他说了说她和乐司以的关系:“陈家的世交多,祝家是,乐家也是。祝行生、乐司以、我,打我在娘胎里就认识了。没什么可吃醋的。”
“而且乐司以有多不正经,是众所周知。经常听他说废话,听着听着就习惯了。哦对,想起个事儿,他这人有病,你不不要和他学。我二十岁生日那天,他在教学楼底下拉了条横幅,每个字都大得夸张,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写着‘祝陈禁成功奔二’。”
陈禁边说着边走去厨房,打算从冰箱里拿瓶水。正好说到横幅这件事,回头朝顾纵笑得很勉强,随手拉开冰箱的冷藏室。
回过头时,冰箱里原先的空空荡荡被取代,不是蔬菜水果,不是食物饮料,不是任何该出现在冰箱里的东西。
那是一整个冷藏室的鲜花,每一个隔层,每一个分区,每一个可以被利用的空间,都被放满了鲜花。连冰箱内冷白色的灯光,都因为这些花,而衬出了不同的暖色调来。有的花瓣上甚至还沾着水珠,叫得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每一朵花相互挨着。
它们被人放在这里,等待着她意外地遇见。就像陈禁在酒吧里和顾纵的遇见,是意外,也是别有用心。
一同填满的,远远不只是这个冰箱。那种铺天盖地而来的惊喜,把陈禁整个人裹住。
可能是这个画面的冲击太大,陈禁僵住了,大脑里也是一片空白,只剩下扶在冰箱门上的指尖,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着。
她几乎要以为这是她在做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顾纵前一天晚上送了她一束花,所以她才会梦到整整一冰箱的鲜花。可是身前冰箱里逸散出来的冷气,和指甲掐进掌心里的痛感,无一不在告诉她,这不是一个梦。
陈禁一直觉得,不管是哪一个年纪,不管性格中性或是温柔,不管是性感或是软萌,没有女性会不喜欢花。即使常常能听见“不实用”“没必要”这类的言论,可是在每个女孩子的内心深处,总有那么一点儿渴望,渴望自己也会是被赠与的人,渴望自己也能够拥有这样一份浪漫。
就像安徒生在the remarkable rocket中说的,“romance never dies.it is like the moon,and lives for ever.”
浪漫永远不死,它像月亮一样永远都活着。
送花的桥段可能会被理解为很俗,现在就连偶像剧里都很少能看到这样的画面。可是花的背后,是送花人投入的最热烈的爱意,是永远最能击中陈禁的东西。
各种颜色和种类的花堆在一起,并不像花艺师心挑选搭配过后那样致。可是很莫名的,陈禁就是能联想到顾纵站在冰箱前,手里拿着花的模样。他会小心翼翼,害怕弄掉花瓣,会苦恼着怎么样摆放才好看,但他面上一定是温柔的。
独一份属于陈禁的温柔。
陈禁眼眶有点儿热,鼻尖也开始泛酸,她不敢回头,她怕顾纵正在看着她,她不想在顾纵面前掉眼泪,显得她很虚。
可是她真的顶不住,独来独往的时间久了,她也想要向温柔屈服。
她只是随手帮了个于她而言,什么也算不上的小忙,更是在之后完全记不得了。却换来了顾纵以所有的执着和温柔去对待她。
陈禁不想说自己配不配,她从不思考这个问题。
她只想紧紧抓在手里,所有可能被留在身边的东西,她都会尽全力去留下。
生杀 22
恰恰有话说:
21章做了修改,可以倒回去看看,再继续看这一章。
他的眉眼是低敛着的,碎发搭在额前,嘴角平直,常是一副情绪不高的模样。陈禁说完这句话几秒后,顾纵缓慢地掀起眼皮看她。
陈禁朝着他轻轻挑了下眉毛,看起来明媚又张扬。
顾纵的手搭上了陈禁的脊背,能清晰地感受到掌下属于她的骨骼的轮廓。顺着脊椎,一寸一寸地往上走,最终停留在了所接触的地方都仿佛是滚烫的,被附属了情欲的温度。
她其中一边的睡裙肩带,被顾纵从肩上拨了下去,带子堪堪搭在她的手臂上。她的睡裙里边没穿别的衣物,胸前大片白皙的肌肤,暴露在他的目光中。
顾纵稍稍板正了她的肩膀,低下头去,含住了其中一团柔软的顶端。
陈禁轻轻喟叹一声,脑袋扬起来,脖颈成一道优美的弧线。不经意间,就更把自己往他的嘴里送了送。
他的舌尖扫过某个点,偶尔会用牙齿轻咬一下。过了一会儿,离开一些,欣赏了一会儿变得湿漉漉的地方,换了另一边。
今天一改之前磨磨蹭蹭的风格,每一步都来得很直接,但该有的依然没少。
他把陈禁的裙子撩起来,堆积在腰间,右手在她两腿之间的地方揉了揉。而后指尖往某处湿润里探,一点点地逐渐深入。
正是午后,难得的有个好天气,出行的人并不少,偶尔会有几个人路过外边的院子。陈禁不请打理院子的人,但院子里的那棵树出乎意料地长得很好。行人路过时,会多看上几眼。
即使知道玻璃墙是单向的,外边看不到房子内的景象,仍有一种会被人窥见的异样感觉。
陈禁像是看出了他在想什么,靠近他的耳边,呼吸就落在他颈部的皮肤上。灼热的,不可忽视的。
她的声音里含笑,“宝贝,外面有人路过,你看到了吗?”
顾纵不答,陈禁却感受到他握在她腰上的那只手,微微地握紧了些。
她的手放在顾纵的颈后,指尖摸索着他靠近颈部的短发。她的喘息就在顾纵的耳边,呼出的气息让他的耳廓一起跟着升温,再接着,耳后一片都开始染上了红。
陈禁越是喘,他越是恶劣地在她里边搅弄着,从一根手指增加到三根,滑腻的液体弄得他一手都是。
尽管这样,顾纵的面上却很难看出情欲,就好像他做的只是一件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事情。
手指毕竟不能代替他,顾纵弄着,陈禁更想要了,想要换成顾纵的东西。顾纵大概是看出她的心思,缓缓抽出了手。
手上沾满了陈禁的液体,顾纵看了一眼,撩高了她的睡裙,湿润粘腻的手指在她腹部轻轻写着什么,一笔一划写得极慢。指尖所过之处,陈禁莫名有一种灼烧感。
最后一笔落下,陈禁清晰地知道他写得是什么,这两个字她太熟悉了。
是“顾纵”。
分明什么痕迹也没有落下,却像是真地敲了个标记在她身上,宣告她是属于顾纵的。
陈禁觉得自己的某根弦已经断了。
她往下坐,即使顾纵的裤子还完整地穿在身上,她还是下边隔着几层布料,贴上了顾纵的物件。
顾纵甚至隔着裤子,都感受到了湿意。
沙发对于顾纵来说就不宽敞,更何况两个人,就完全施展不开。
一阵短暂的天旋地转,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按在了地毯上。地毯柔软,但顾纵还是用手护住了她的后脑勺。
一侧的沙发阻挡了视线,看不见玻璃墙外的景象了。
顾纵跪在她的两腿之间,很轻的一个声响,皮带扣被他解开来。
她的腿被他按向了她自己,顾纵抵着她,正要进入。
午后的阳光明亮,像是全部映进她的眼里,显得明净清澈。顾纵愣了愣,一只手遮在了她的眼前。
陈禁把他的手移开,固执地和他对视。他似乎想说什么,嘴张了几次,但最终只是把陈禁翻了过去,趴着。
因为有地毯,不会让膝盖不舒服。跪爬着的姿势,陈禁也并不觉得是一种低姿态或是臣服。她不喜欢这个体位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不能看到他,也就不能从面上窥探出哪怕一丁点儿他的情绪。
她挣了一下,顾纵却直接进来了,不算很温柔。一下子被撑开填满的感觉,让陈禁哼了一声,全身不自觉地颤了颤。
只是第一下而已,陈禁就已经觉得,撑在地上的双手有些撑不住了。
她想转头看他,可是她一转,他就停下来,吊得她不上不下的。
顾纵退出来,又重新进去,重重地顶到最里边,可他还是有一截在外边。每一次都是这样大开大合,他挺进的时候,陈禁能感觉到被狠狠地擦过某一个点,到了最里边,又重重地磨一下。
毛绒地毯很软,长长的毛绒从指缝中钻了学出来,却被陈禁揪住了。用力地抓着,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着白。
她的呼吸愈发急促,随着他的动作而战栗,连呻吟都变得破碎。整个人似乎处在一个临界点,只要再多一分快感,她就能到达最高点。
陈禁的脑子已经不大清醒,整个人几乎被欲望淹没,顾纵却停下来了。
她的脑子发懵,眼眶和眼底都泛着红氤氲着湿润,眼泪还沾在脸颊上。
反应过来后,只迫切地想要继续。快到高潮的时候,突然被打断,她要疯了。
陷在情欲里的人,你让她拿命换都愿意。
主动伸手去扶顾纵的物件,想要靠自己吃下去,可她的手却被顾纵给捉住了。
他分明也硬得难受,还是强忍着。
陈禁就在身前,却被他按住了,她动弹不得,和他连肢体接触都少。不自觉地掉落生理泪水。
陈禁面色潮红,语气却凶:“能不能做了?我换人?”
顾纵低头,吻落在她的蝴蝶骨中间,很虔诚。
“不急。”
生杀 23
他自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陈禁却觉得欲望在一寸一寸地蚀着她,她已经没有办法思考了。
她转过来面对着顾纵,一只手被顾纵捉住了,另一只手往下探,打算自己来。
这个动作同样被顾纵制止,他的手掌宽大,只要一只手就可以把她的两只手捉在掌心。陈禁挣扎不开,腿抬起来在他肩上蹬了一下,软绵绵的,没有多少力气。
她的眼眶湿润,睫毛上都沾着泪水,鼻尖上也是红红的,看起来很委屈,和平时所展现出来的模样大相径庭。
大概真的是折腾得过了一点。
顾纵低头吻了吻陈禁的眼睛,她薄薄的眼皮轻轻颤了颤。
他把她的手环住他的脖子,她的双腿也缠了上来,就在他的腰间。
他一进入,就被她完全裹住,内里的柔软紧紧地咬着他,快感同时产生于两人之间,让人沉溺。
他的呼吸也乱了,彼此的呻吟和喘息交错着,分不清到底是谁陷得更深一些。
他深呼吸几次,才稍微平缓了呼吸,说道:“在这种情况下,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以后也一定会记得的对不对?”
“我不可怜。”
“也不觉得是你拯救了我。”
“我更不会把感情强加给你。”
他继续动作着,每说完一句,都会吻她一下。很轻的吻,一触即分,并不是被欲望驱使的亲吻,仅仅是因为他想吻她,而已。
“以上,你听明白了吗?”
顾纵的声音很轻,其实他也不确定陈禁之后还会不会记得。他说这些,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在陈禁见到冰箱里的花之后,她问他“做爱吗”。在那个瞬间顾纵就明白,她想回应他。
顾纵想要的并不是这样。
我对你好,所以你也必须以相等的感情回应我,其实是一种绑架。他从来不希望,陈禁对他的感情,是出于回应的心理。
相较于此,他更宁愿陈禁只把他当作普通的炮友。
他从不怕捧上一颗真心却不被接受,他怕得仅仅是,他双手奉上的所谓的“真心”,约束住了陈禁。
习得性技巧不等于学会了爱,他们都还不会爱。
那天顾纵和陈禁换着不同的地方做,客厅餐厅阳台书房,每一场都做得很凶。为什么说凶,因为陈禁不再像之前那样惯着他,任由他的进度来。
今晚做一次时的折磨,把陈禁惹恼了,小孩是不能惯着的,现在已经学会上房揭瓦了。
陈禁偏要打乱他的节奏,做得每一场都像打战。顾纵到后来直接把人按在书房的桌上,室内的温度不低,但身前贴上冰凉地桌面时,还是抖了抖。手拧到了她的身后,顾纵没用什么力气,但陈禁挣扎不开。
顾纵是故意的,陈禁上半身趴在桌面上,书桌的高度正好让她的脚堪堪踮在地面上。这种不踏实的感觉,让她对顾纵的动作更加敏感了。
他俯下身来,呼吸落在她的颈窝处。手在她的腰上徘徊着,虚虚实实的感觉,让陈禁忍不住战栗。
她的声音都抖了,还是说道:“你又钳制我。”室内还混着暧昧水声。
她的发梢凌乱,眼睫上也挂着不受控制流出的生理泪水。面上的情动,清晰可见。
他的声音里也沾染了欲望,总算有了些起伏,“我不想的,你总是闹。”
“待会儿再抱你。”
陈禁只能逮着机会咬他,脖子锁骨肩膀,实实在在地用了力,留下一个个咬痕。尤其是脖子,衣服遮不住,又是重灾区,明天怕是不能看了。
大约是在泄愤吧,他刚才那么折磨她。
只是做爱的时候闹,等到结束,陈禁还是任由顾纵抱着她。安分下来,不再折腾。
浑身汗浸浸的,可陈禁并不想动弹。
身体很疲惫,但心理是满足的。
顾纵抱着她去浴缸里泡着,温热的水温 让她身体上的疲惫也减轻了不少。
她靠在顾纵身上,听着彼此心跳地频率,好像在这一瞬间陈禁能感受到,两人都是真实的。真实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真实地在此刻拥有彼此。
顾纵的手机震了两下,是沈编给他打来的电话。陈禁阖着眼睛,不知道睡着没有,顾纵单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接通了电话。
“明天一早的考试,你今晚不回来的话,明天赶得及吗?”
八点开考,这里离学校确实远了些,六点钟也不好打车。
顾纵看了眼时间,这会儿还早,没到雍大门禁的时间。稍微考虑了一下,“等会看看。”
沈编没多说,要了顾纵放在学校的书看看复习重点,就挂了电话。
顾纵把手机放回置物台上,陈禁忽然说道:“我差点都要忘了,我们宝贝是雍大高材生,还得回去好好学习。”
说这话时,有点儿调笑的意味。她接着问到:“我包养你好不好?别走了。”
她一直闭着眼,顾纵不能确定她的意思。他还没有开口回答,陈禁又说道:“还是回去吧,老实把学业先完成。”
像是自问自答,却是两种完全不同方向的观念。
顾纵拾好了浴室,以及刚才折腾过的地方,最后回到陈禁的房间。
她已经睡熟了,一边手被压在脸颊底下,整个人半蜷着。顾纵对这个的睡姿并不陌生,他通常也是这样,是没有什么安全感的表现。
陈禁眉心蹙了起来,有一道很浅的褶。顾纵的指尖轻轻触上去,试图抚平她的眉心。
最后顾纵检查门窗,关了室内的灯,才出门准备回学校。
他走得很慢,没打算打车,小区外不远处就有地铁,可以直达雍大。走出去一段距离,回身朝陈禁家所在的方向看去。
顾纵愣住了,他离开前关了灯,可这会儿整棟房子的灯却都亮着。
为什么执意要打开整栋房子的灯?是因为害怕黑吗?
这个世界,万家灯火。但最能让人联想起家的,往往是暖黄色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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