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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秦以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中央
他并不排斥让这样画兮这样的女子成为他名义上的宠妃,这后宫之中,也只有她将所有事情掂量的清楚明白,他身边缺的,正是这样一个人。
嬴政轻轻吻上她的面颊,唇角,心中那股难以抑制的感觉再一次袭来,他已经不受控制了,到后来的动作不禁有些霸道,满室之中,只有两人彼此喘息声,在殿中久久盘旋。





回秦以后 第六十章
这般少儿不宜的画面惹得凌萝一阵脸红,虽知他们两人此刻亲密无间都是一场交易,凌萝还是觉得自己此刻浑身都泛酸。
能在他意识里停留这么久的女子,一定占据了非常重要的地位,而他既然将她从初见的场景,甚至是此刻的亲密都记得如此清楚,那地位更是不由分说。
也难怪如今画兮夫人对他闭门不见他便那般失落……
凌萝觉得此刻心中突然出现个柠檬,教她恨不得立刻从他的意识中脱离出来。
哼,平时装什么面瘫不会撩人,这不是撩的挺带劲的?
正独自酸着,忽然那旖旎画面瞬间消失不见,转而出现的是幽暗的凌霄殿。
殿内只亮着十几盏铜灯,将满室映的昏黄,嬴政端坐在案台前,脸上的轮廓再也没有少年的稚嫩。
他忽然打了个呵欠,一旁侍候的赵高忙上前。
“大王,天色晚了,您可要去画兮夫人那里?”
嬴政摇头:“不去了。”
这几年来,他的后宫虽后妃频频,却只有这么一位夫人能让他偶尔过去留宿,赵高常年跟在他身边侍候,对他的心思更是了解的透彻。
“赵高,最近大郑宫那边可有什么风声?”
嬴政将书卷放到跟前,一手轻柔了几下额角。
见许久没人应声,嬴政止住了动作,抬头,见赵高迟疑不语,眉头不禁微皱,“你也不是一天两天跟在寡人身边了,何时说起话来竟如此小心?”
赵高躬身说道:“大王,此事事关王室清誉,小奴不敢妄言。”
嬴政一怔,语气不耐:“说!”
赵高跪地,道:“大王,此事小奴也不敢确信,只是前些日子听说有人见长信侯频繁出入大郑宫,还有市井传言,说长信侯醉酒妄言,自称……自称是大王假父。”
砰的一声,嬴政伸手将案上书卷打翻在地,他语气阴冷:“大胆嫪毐,仗着吕不韦护着他便如此无法无天!”
“大王息怒。”赵高忙上前拾,一边劝道:“大王,此事小奴已命人去封锁了消息,只是流言可畏,若要真正封锁,还得大王亲自去大郑宫求证。若确有此事,嫪毐此人定然是不能留,若是没有,大王也好借着他嫪毐对大王不敬治他个死罪,也好煞煞吕相锐气。”
赵高迟疑片刻,又道:“大王可要将去雍城的日子提前?”
“不急。”
嬴政冷声说道,他心中早已怀疑,可始终还是顾念母子之情,当年曾有传言说赵姬同吕不韦旧情难忘,于是他了一番心思将她迁居于大郑宫中,没想不出几年,她竟又同嫪毐传出这样的丑闻来。
当年他刚从赵国归来时,赵姬曾在秦王面前为嫪毐说尽好话,让他教他剑术,难不成是从那个时候……
“寡人累了。”
嬴政说道,赵高忙替上前为他解了外面的袍子,正准备吩咐侍人进来服侍他歇息,却听外间急急禀告:“大王,吕丞相求见!”
吕不韦?
嬴政觉得好奇,这人近些年十分规矩,如今这个时候过来,又是有何意图?
“让他进来!”
嬴政又端端正正坐了回去,不一会便见吕不韦匆匆进来,脚步匆忙,赶到嬴政跟前便跪下,“大王,臣有罪!望大王责罚!”
“哦?”嬴政扬起头,疑惑道:“相国大人这是何故?”
吕不韦一脸恨意,道:“大王,臣先前举荐嫪毐,本是想他能为大王分忧解难,不想此人狼子野心,在山阳郡一带称国佣兵,似有谋反之意,老臣深感惭愧,只愿大王能容许臣将这狼子野心之人捉拿。”
“吕相国……”嬴政笑道:“寡人素闻这长信侯如今都不将相国放在眼里,相国想惩治他,不知相国可吃得住一番苦头?”
吕不韦抬头看他,见他眼中流露出高深莫测的光芒,顿时觉得有些心惊,他道:“大王莫不是有更好的计策?”
“吕相国,寡人下月便要赶往雍城行冠礼,这日子,相国请人好好看一看,并散出去,寡人不在的这段时间,相国想必是知道怎么办了。”
吕不韦一愣,这才明白他话中之意,他这是要他引嫪毐现身咸阳,再将他擒拿于此。
“大王,臣明白了。”
嬴政轻笑一声,从座上起身,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如今的他,身高早已高了他半截,那气势,再也不是以前被他掌控的少年了,吕不韦心中长叹,却听嬴政说道:“仲父,政儿如今已经长大,却还要相国如此操心,政儿真是心中有愧。”
吕不韦惊觉他这话却是变换了称呼,可他不仅没有觉得亲切,倒是觉得嬴政这像是在同他翻旧账,他哪里还敢应下去,只得恭敬笑道:“大王,为大王效力乃是臣之本分,大王此言,臣担待不起。”
嬴政笑笑,并未多言。
一月之后,嬴政赶往雍城,在蕲年宫落脚,到了雍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大郑宫探望赵姬。
夜色安静,一架宫辇赶着夜色朝大郑宫而来,惊呆了外间侍候的婢女,见到有宫辇过来,两个昏昏欲睡的宫女吓得立马清醒,一个反应快,匆匆忙忙准备进去通报。
“站住!”赵高喝声喊住,“见到大王过来不上来行礼,匆匆忙忙的跑什么?”
“大……大王……”
嬴政从车辇上下来,看了地上跪着的人,冷声问道:“太后近日身体可还好?”
那两个丫头头也不敢抬,颤颤说道:“回大王,太后娘娘近日身体只略感疲乏,并无异样。”
嬴政见两人神色怪异,心中早有预感,只对赵高使了个眼色,便跨步上前。
听到声音,赵姬匆匆从内室赶了出来,许久没见她,她看起来丰腴了许多,赵姬眼中闪现一丝惊喜,上前正要施礼,嬴政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母后请起。”
才触碰到她的手臂,竟发现她原先纤细的手臂竟也不如以前那般纤瘦,原来这几年,她远离了王宫,竟过得如此安心自在。
“母后身子可好?”
嬴政扶着她在殿中落座,看她坐下的时候十分小心,便随口问道。
“大王何时来的雍城?”
赵姬坐下,一旁的侍女给她拿了个狐皮毯盖在了身上,嬴政觉得怪异,按理说这时候早过了寒冷季节,该是渐渐褪去厚衣裳了,就算是在晚间,也用不着这种东西了。
“寡人今日到的雍城,想了许久未见母后,特来看看。”
赵姬叹了一声,似乎是想到什么事,片刻之后才感叹道:“难得大王还肯亲自来看哀家,哀家还以为大王再不想见我了。”
每次听她用这样的语气嬴政都忍不住有些心软,可是这次,他却没了以前那种心疼的感觉,在他的记忆力,似乎她每次这般说话,都是有什么事要瞒着他。
当年他不懂,只觉得她是受了委屈,于是她拿这样的语气说话,他便什么都会依她。
可是事事都会厌倦,哪怕她是他生母,被她骗了几次,也会再难相信。
他的目光朝赵姬看了过去,带着一些探索的意味,“母后说的是哪里话,寡人当年让母后来雍城,也是想给母后一个安静的地方调养放松,方才看母后身子丰腴许多,寡人才惊觉当年这做法倒是对的。”
赵姬一愣,发觉他这话中带着不一样的意思,赶忙说道:“母后自然是明白的,这些年,哀家也想清楚了,当年哀家确实是逼大王太紧了,大王如今也长大了,不想让母后再像以前那般管着也实属应当。”
她有意要提当年那事,嬴政的心中着实反感,面上却笑脸相迎,这些年,他们之间早已架起了一条宽大的鸿沟,任是怎么也填补不回来了。
他心中惋惜了一刻,立马又恢复回来,他道:“看来母后还是在怪寡人不理解母后的苦心。”
嬴政说着,将视线再一次投向她,一字一句问道:“在母后心里,可曾恨过父王?”
赵姬身子似乎僵硬了片刻,她有些牵强的扯了扯嘴角,道:“大王怎么这般问?”
这一刻,嬴政却不想再听到她的答案了,刚刚他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她的表现足以说明一切。
“因为父王曾自身难保,让母后在赵国受尽苦楚,政儿不想同父王一样,自己想保护的人,却不能保护好。”
嬴政说道:“当年寡人行事尚且稚嫩,母后要寡人立王后,寡人的行为可能让母后伤心了,但寡人想让母后能够理解,寡人的王后之位,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
看她有些惊讶和不敢置信的眼神,嬴政接着道:“如今,这王后之位已有人选,母后也不必操心了。”
赵姬的手暗中拽紧了衣袍边缘,她道:“大王果真要立华阳太后身边的那个侍女为后?”
这些年,嬴政只宠画兮夫人的事早就传到了她的耳中,她不信,曾经那般乖巧懂事的嬴政如今竟然事事都同她作对,不仅拒绝了她的好意,竟还去拉拢曾经权势过人的华阳太后,他这么做,莫不是真不再顾念母子之情?
“母后,画兮不是侍女,她是寡人的画兮夫人。”
“好,好……”
赵姬连连说了几个好,复又狂笑了几声,眼泪都顺着脸颊流下,不知是气还是悲。




回秦以后 第六十一章
她定定看着嬴政,笑道:“母后还以为你当年不肯宠幸哀家给你选的那些美人是因为你心中还记挂着那个叫绾绾的丫头,没想到……”
她哈哈大笑道:“说到底都是你父王的儿子,这薄情的性子倒是如出一辙。”
“母后!”
嬴政的声音听起来极度不悦,他道:“绾绾虽曾经帮过寡人,可她也只是赵国一普通女子,母后无事提她作甚?”
“大王真如此觉得?”
赵姬笑道,“大王若觉得她只是一普通女子,那又何苦四处找人探知她的下落?”
嬴政一愣,心头突然涌出一些不好的预感。
“大王总归是哀家的亲儿子,哪有做母亲的不知道儿子的想法,当年归秦时大王那般不舍,还特意吩咐送信给她,那姑娘怕不是个普通女子那么简单吧?”
赵姬看着他,笑道:“大王想找到她,甚至想接她来秦国,还想让她入你的后宫,难道不是吗?”
她说罢,偏过头来看他,似是将一切都看得通透。
嬴政只是愣了愣,随即说道:“母后怕是在这大郑宫待的久了,没个亲近的人说说话,竟也胡言起来。”
“是不是胡言,大王心中自有答案,早知大王会宠幸华阳太后身边一个小侍女,让哀家如此为难,倒不如当初哀家就让大王找到那个丫头,也好过如今你处处责怪哀家。”
嬴政顿了顿,道:“母后莫要乱猜了……”
话音未落,边听赵姬苦笑一声,道:“只是可惜,如今那丫头生死不明,哀家就算是有心,恐怕也找不到了。”
努力维持笑容的脸瞬时变了,嬴政忍住心头情绪涌动,平静说道:“母后这是何意?”
赵姬叹了一声,道:“当年大王让嫪毐送信给那姑娘,哀家便想知道那姑娘的来历,便让嫪毐去查了查,这些年大王屡次拒绝哀家好意,哀家也特意去查探了一下那姑娘的下落,只是那姑娘早在两年前便因为她父亲误诊被判了罪,流落赵国边陲之地为奴,那地方堪比地狱,她一个弱女子,只怕……”
看着嬴政瞬间暗淡下来的脸色,她又说道:“哀家知晓大王也在打探她的下落,唯恐大王得知这个消息失落,便让人将消息封锁,大王也莫要责怪哀家,大王乃秦国君王,哀家也不想见大王为了一个丫头伤神。”
难怪……难怪这些年派人打探的消息都石沉海底,原来赵姬连这事也掌控住了。
嬴政一时不知该用何种表情面对她,沉默片刻后,抬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他深吸了一口气,止住心中频繁涌出的苦涩和愤怒:“母后,此事寡人不想再提了。”
他起身离座,觉得如今同她说话一句都嫌多,脚步中自然没了丝毫眷恋,可是在不经意一瞥间,却见到赵姬脸上有些放松的神情,他脚步又停了下来。
他又折回了原地。
“大王?”赵姬有些愣,“天色已晚,大王不回殿中休息?”
原来她这般激怒他是要急着赶他离开!
嬴政觉察此事,不禁嘴角轻轻勾起,伸手吩咐一旁的侍女去备一壶热茶,笑道:“寡人方才差点又让母后伤心了,母后放心,政儿如今已经长大,自然明白母后待政儿的一片苦心,今日难得有时间,政儿就陪母后多坐坐。”
待茶水上来,他慢悠悠的命人斟上一杯细品,似乎真是打算在此久坐。
赵姬的脸色一变,片刻后又恢复如初,但看嬴政亲自为她斟上茶水,她脸上笑着,可是那笑容里明显写着心不在焉几字。
“怎么,母后有心事?”
嬴政抬眼看了她,似是漫不经心问道。
赵姬摇头,道:“不是,母后只是略觉得疲乏。”
嬴政一拍额头,笑道:“瞧瞧寡人这记性!”
又吩咐赵高过来,拿了个雕刻致的玉盒递给她,道:“这是寡人前不久所得的安神之香,有助眠之神效,寡人这才特意拿来赠与母后。”
赵姬接过,眼神中却没有非常欣喜的神色,想她之前,就算是他送一个十分普通的簪子都会高兴的哭泣,如今时过境迁,这礼物越送越好,她却越来越不开心。
嬴政将她满脸的若有所思看在眼里,却偏偏不肯同她告辞,又是同她讲了许久以前的事,又是说着宫中近况叙旧之意十分明显,眼看宫人过来挑了几次宫灯,他却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赵姬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说道:“大王,哀家今日觉得有些困了,大王不妨先行回去,改日再来母后殿中坐坐如何?”
嬴政将手中茶盏放下,在赵高的搀扶中起身,道:“那母后好生歇息。”
说罢转身出了大殿,赵高扶他上了宫前车辇,嬴政只吩咐车辇慢行,等到进了看不见的角落,又吩咐将车辇调回原地。
“赵高,你带着几个人去拦住门口的侍女,莫要让她们进去禀报。”
赵高得令,唤来几个身手矫健的的宫内侍卫兵朝那大郑宫先行去了。
等嬴政再次到那的时候,门口的侍女已被人束缚住,嬴政面无表情将殿门推开,却见里面空无一人。
“太后呢?”
他的声音极冷,那几个侍女被人从殿外带了进去,跪在他跟前。
“不说?”嬴政挥挥手,冷声道:“带下去,杖毙!”
“大王!大王饶命!”一个怕死的宫女伏地叩首,“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进了密室。”
“哪里的密室?”
嬴政脸上难看,吓得那宫女不敢隐瞒:“是……是太后娘娘内室的密室,那密室奴婢也不知如何进去,只知道有个机关。”
嬴政冷着脸进了内室,打量了半天却不曾见到所谓的机关。
再一次被她欺骗,他的心中充斥了怒火,只觉得这间屋子十分碍眼。
眼睛一瞥,瞥到内室桌案上一方木琴,那是赵姬最喜欢的东西,他踏着步子走过去,在那方琴跟前打量了一番,伸手将其拿起,果真见到下方隐藏了一个石盘样的机关。他颤着手,将那机关挪了半分,只听后方木架轻轻挪动,不一刻便现出一条幽暗的通道。
果真有事瞒着他!嬴政铁着一张脸,吩咐赵高点了火折子同他入了那密道之中。
石壁砌成的内室里光线昏暗,墙壁上还有许多大大小小青铜壁灯,地面光滑,似乎是经常有人在此走动,嬴政伸手在墙壁上触了一下,心中有个猜测冒了出来。
这密室做的如此致,怕是花了不少功夫,堂堂一个太后,好好的宫殿之中弄出这样一个神秘宫殿,若不是为了掩藏什么秘密,何故如此为之?况且方才同她交谈之时,她眼神里藏了许多事,只恨不得立马让他离开,已困乏为借口,转身却来到这密室之内,莫不是……这里面藏了什么不该藏的东西?
嬴政的手指再次被他捏的咯吱作响。
他脚下步子不觉快了几分,很快便来到一处石门之前,他在那里站了许久,隐约还能听到里面传出来模糊的声音。
果然有鬼!
嬴政脸色铁青,命人在墙壁上一阵摸索,终于在石门边缘发现一个十分隐蔽的机关,几个跟来的侍卫正要出声禀告,却被赵高伸手制止。
他跟了嬴政许久,自然了解他此刻的心情,他跟上前去,轻声道:“大王,若是您反悔了,咱们不妨现在……”
“不必!”
嬴政叹了一声,走到那石门前,一手轻颤的在那机关处重重一按,不一刻,那巨大的石门缓缓开启,嬴政冷冰冰的将视线盯在那越来越宽大的缝隙中。
殿中透出一丝暖气,伴随着几声婴儿的啼哭声传入他耳朵。
他冷着一张脸,视线锁在那怀抱婴儿的赵姬身上,此刻的她脸上带笑,浑身上下散发出母性的光辉,只是那笑容没保持多久,便被一脸的惊慌所替代。
嬴政不急不慢的走了过去,几个婢女吓得跪在地上不敢吱声,赵姬看着他,脸上全是恐惧,手臂也不觉紧了几分。
似乎是感受到不一样的气氛,她怀中的婴儿更是放声大哭起来。
“大……大王……”
赵姬伸手在婴儿背部轻拍几下,看到嬴政离她越来越近,脸部的表情也越发的难看,出口的声音也开始颤抖起来。
嬴政却没开口,伸手将她怀中婴儿一把夺了过去,赵姬大惊,正待要上前去抢回,嬴政却面无表情的将婴儿转交给一旁的赵高。
“大王,大王!”赵姬哭着跪在他腿边,伸手抓住的衣袍,“大王,错的是我,求大王放过那孩儿!”
嬴政低下头瞥了一眼她有些凌乱的发髻,弯下腰将她从地上扶起来,道:“母后,您错在哪里?”
赵姬泪痕满脸,花了原本花瓣般的妆容,她拉着嬴政的手臂,道:“大王,求您饶了这孩儿。”
嬴政铁青着脸,伸手一挥,赵高忙将手中婴孩抱了出去,赵姬瞥见,瞬间疯了似的就要追上去,却被侍卫拦在了门口。
“母后,寡人不会对他怎样,寡人只问你一句,当年父王……是不是你害死的?”




回秦以后 第六十二章
“我的孩儿……”
赵姬哭的梨花带雨,整个人失了魂魄一般,听了嬴政这话,脸上这才有了一丝震惊的表情。
“很惊讶?”嬴政冷笑道:“当年母后在父王病重的时候在他的药剂中放朱砂,母后就这么恨他?恨不得他马上就死?”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怒喊出来,多年隐藏在心中的不满和愤懑同着这一声一齐发泄出来。他知道,也许自此以后,他和赵姬再也回不到当年的母子情谊。
事已败露,赵姬已然隐瞒不下去了,她伏在冰冷的地上,又是哭又是笑,情绪崩溃。
“母后可别再说一切都是为了寡人好,当年母后用这一句不知骗了寡人多少次,如今……寡人再也不想听!”
嬴政两眼泛着血丝,手在袖中攥的死紧,他在克制,如同当年克制不去质问她一样,赵姬苦笑了一阵,才哭道:“母后何尝那么狠心就要他死,若不是他,若不是他为了孟良人的事怪罪我,我何苦要害他!”
嬴政身子一僵,“孟良人也是你害的?”
赵姬伏在地上,发丝散乱,如同一个疯子,“是,她同我争,我说过,要让你坐上太子之位,她却屡次在大王面前以我的出身为借口,她如何就不该死?”
她狂笑了几声,突然眼神一寒,“是我陷害她,中毒那事也是我做的,她阻挡我,她就该死!”
嬴政心中掀起巨浪,愤怒、厌恶、悔恨的情绪层层交叠,最终却无处发泄,若此刻在他面前的是别人,他怕早已挥剑过去,可是……那不是别人,那是抚养他长大的亲生母亲!
砰的一声,杯碟碎落在地,嬴政胸口剧烈起伏,他几乎是咬着牙说道:“为了这个位置,你自己做了那么一场戏,自己服下那至寒之药害自己,亏我还真以为是孟良人要害你,母后,你好狠的心!”
他总算是明白了,难怪方才在殿中见她这种天气还要那种东西御寒,想是因为那时服的那些药物所致,如今诞下一子,更是怕寒。
从赵姬的口中,嬴政这才知晓了当年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当年赵姬为了夺取太子之位,不惜以自己身体为代价,陷害孟良人,成功逼迫孟良人走上了绝路。
事后不久,那事被秦王察觉,不禁找赵姬对峙,秦王悔恨,自觉对不起赵良人,便要释放被自己关入祁休殿中的成蛟。赵姬自知此事已无回头之路,怕对嬴政的太子之位不利,便与吕不韦里应外合,害秦王一病不起,又用少量朱砂在他药剂中煎制,致使他最终送命。
这些事,从赵姬的口中说出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悔恨之意,事到如今,她还一意孤行,认为自己的做法都是为他好,都是对的。
何其可笑!
嬴政深吸了一口气,将她拽在自己衣袍的手掰开,冷冷道:“母后,这里清净,也正好合适你,以后宫中之事,也不劳烦母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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