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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猛二哥
乱山
作者:猛二哥

谢公子叫陆九小阿九,陆九没说什么。谢公子醉酒吐了陆九一身,陆九没说什么。谢公子放走了陆九的猎隼,陆九没说什么。谢公子睡了陆九,陆九也没说什么。谢公子烧了陆九的厨房,邻家的张大婶终于忍不住告诉他:她本无姓名,你知道她为何叫陆九吗?三年前的疾青山盟会,她一人杀了九大门派的掌门,全身而退。当日陆九上山采药回来,谢公子乖顺地喝了药:“九姑娘,对不起。”---------------------------------谢公子 x 陆九种田武侠风???http://po18.nl 天天更新,惊喜不断





乱山 关山
关山没有仇家,关山只有人家。
陆行焉采药的回程遭遇了大雨,赵大爷瞧见,给了她一把伞。
她走了快半个时辰山路才到自己家中,阿隼仍在院子里淋雨,真的好像一只落汤鸡。
她顺手把阿隼提到屋子里。
那个男人一见她回来,就发火:“死哪去了?爷快饿死了。”
她惦记着师兄承诺给她的千年参,没有生气。她说:“煮米很快的。”
她煮了三碗糙米,要吃两碗半。
他是病人,需要补充体能,吃得多也很正常。
做完张大娘送来了一整只烧鸡,她怕谢公子一次都吃光,昨夜只给他给了半只,说是张大娘半只半只送来的
谢公子说:“张大娘真抠。”
陆行焉心想张大娘半年前借了她十两银子至今未还,便点头附和。
谢公子吃饱喝足,躺在床上打饱嗝,他拿着一只破扇子扇风,埋怨说:“这破天儿,下雨还这么热。”
陆行焉知道他没在同自己说话,也只顾着熬自己的药。
药很苦,可是没办法,谢公子要不想毒发身亡,只能喝药。
药会催毒,因此他浑身都发虚。
他虚弱地呼唤陆行焉:“陆九,给我倒杯水。”
陆行焉说:“你现在不能喝水。”
好不容易流这么多汗,若喝口水,毒又全回去了。
今天谢公子喝完药反应正常,只是发汗,没有癫痫。
他觉得自己不会再癫痫了,好像找回一点点尊严。身体渐渐恢复,他说话都趾高气扬的:“陆九,过来陪爷解解闷。”
陆行焉不过去。
下了那么大的雨,他不知道把阿隼带进屋也就算了,院子里晾着那么多衣服他也置之不理。
她正在炉火边烤衣服。
她人也容易使唤,但有时候也很倔。
谢公子找不着乐,就和阿隼大眼瞪小眼。
陆行焉烘干完一身衣物,叠放整齐端到谢公子面前。他出完汗,就得换衣服。兴许是发汗的缘故,谢公子的皮肤格外的白。
陆行焉很少见到这样唇红齿白的男子,关山的男子,从未有他这样白的肌肤。
谢公子一边换衣服,陆行焉耐心地说:“下次下雨,我若不在,记得将阿隼放进屋里来,它今天都淋湿了。”
“你不觉得你的阿隼平时威风咧咧,淋湿以后突然变得很好笑吗?你不也笑了?”
其实是很好笑。
“不过话说回来,鹰隼这等强悍的野物,哪会怕风吹雨淋?”
陆行焉不去回想阿隼被淋湿的狼狈相,她憋着笑说:“那也不能看着它淋湿。”
谢公子热烫的手忽然落到她脖子上,陆行焉的脖子也跟着发烫。
他的手从顺着她的衣领伸进去,在她胸上搓揉。
他总要细细品这女人,才觉得她美。
陆行焉说:“不要再揉了,你若动了火,毒又要深几分。”
她镇定自若地拿开谢公子的手,他修长的手指头软若无骨地被抽出来。
陆行焉的手不是很细,她手心有老茧,她很羡慕谢公子这一双没吃过苦的手。
雨停了,她将谢公子的病情写下来,飞鸽传书给师兄,然后还要去砍柴,要不然没了柴火,晚上谢公子又要挨饿。
谢公子养尊处优惯了,他一饿就骂人。
当然陆行焉也是有些脾气的。天这样热,她砍柴砍了一身汗,抱著柴火进屋,看到谢公子才慢吞吞地下床去如厕。
若不是他吃喝拉撒都要下床,陆行焉都要以为他其实是瘫痪了。
她心中计算着日子,谢公子已经催过十次毒了,再喝三十次药,催毒六十次,他就会痊愈。
他一痊愈,师兄就会接走他。
不过两个月的日夜,关山没有时间的度量,很快就会过去。




乱山 阿隼
雨过天明,陆行焉和张大娘约好了去山上采花。
走之前,她先伺候谢公子吃饱喝足。
谢公子躺在床上,拍拍肚皮:“你一个姑娘家去摘花,倒是情理之中,只是张大娘采什么花?她那等年纪,只怕山花看到她就枯萎了。”
陆行焉捂嘴一笑,“这话让张大娘听见,她怕是要气坏了。”
虽然知道不会在下雨,阿隼不会被淋成一只落汤鸡,陆行焉还是怕阿隼在谢公子身边受罪。
她索性带阿隼一起出门。
阿隼原本是她外出时,留给谢公子联络她的。
但凡谢公子病情发作,阿隼必能寻着在外的陆行焉带她回去。
不过谢公子和阿隼相处的丝毫不愉快。
为了防止谢公子出什么事,陆行焉留给他一支短笛:“你吹笛子,我就听见了。”
“你是顺风耳么?”
“你吹笛子,阿隼就能会去找我,我就知道你有事了。不过,在你吹笛子之前,要尽量用我教你的心法自救。”
照顾人可真麻烦,若不是她贪师兄承诺过的那支千年参,只怕是无法忍受谢公子的。
她和张大娘上山采花,张大娘插一支牡丹在她发髻上:“阿九,这花多衬你。你应当多打扮自己,出门走动。”
“我要照顾谢公子的。”
“他还是那样好吃懒做吗?要我说,你可别管他死活了。我知道你们小姑娘,贪图色相,舍不得,但若是个正常的俊俏相公,你留着也无妨。谢公子...可算了吧,我几天不见你,就担心你是被他给气死了。”
虽然阿九也认同张大娘的话,但毕竟是她自己要留住谢公子照顾她的。她不想被张大娘知道自己和师兄的交易,便说:“哎呀,可那谢公子着实英俊呢,我就喜好他那一张脸。”
张大娘鄙夷地说:“真是个年轻的傻姑娘。”
两人各摘了满竹筐的花,约好初五一起去市集卖花。
张大娘的家在南边,阿九家在东边,并不顺路。
阿九同张大娘告别,走了还没两步,就听到阿隼的叫声。
她嘱咐过谢公子,只有危急的时候才能吹笛。
这一下她可顾不上竹筐里的花了,哪有什么比人命重要的?她丢下竹筐,花不要了,一路驾轻功疾驰回家里。
“陆小九,你怎么去了这么久?爷都饿了。”?陆行焉见他没事,先松一口气。等她松了口气,也就不跟谢公子计较了。
她问谢公子:“你要吃什么?”
“还有什么能吃?罢了罢了,煮点汤饼,下两块牛肉垫吧垫吧肚子,今天爷想同你说话。”
陆行焉便去煮饭,阿隼瞪着一双锋利的眼朝向谢公子。
谢公子一个白眼翻回去,转身不理阿隼。
其实谢公子也没什么特别的话非要同陆行焉说。
他只是在山里寂寞的久,想找人说话。
陆行焉嘀咕:“是你嫌弃阿隼,不愿跟他说话的。”
谢公子听到她这一句呢喃,语调提高:“它能听得懂人话吗?”
“我说话,阿隼就听得懂。”
明明是谢公子怕阿隼呢。
“往后,你不要无事吹笛了,我同张大娘说好要去卖花,摘的花全丢了。”
“几朵花,能卖几个钱?”
谢公子被送来那天,就是一身锦衣华服的行头,陆行焉知道他是谢侯府的公子,自然吃穿不愁。
“卖不了几个钱的。”陆行焉同他笑一笑。
该是催毒的时候了,陆行焉注视着谢公子喝完药,然后与他十指相扣,用内力替他催毒。
毒以汗液的形式排出体内。
陆行焉的手上也沾了他的汗液。
她不介怀地用舌尖品了品指腹的汗液。
谢公子嫌弃:“你真不嫌脏。”
“汗液的味道不同,说明催毒的效用不同。”
“伺候爷沐浴。”?陆行焉纠正他:“是助你沐浴,不是伺候。”
陆行焉熟练地替谢公子擦身子,她着重在他背上的穴道按压,替他疏通血脉。
谢公子人看起来清瘦,脱掉衣物,却是原来每一寸肌体都蕴含着力量。
“陆小九,别用你的手替我搓背,你的茧子磨死我了。”
陆行焉一双手不似别的姑娘家细致,她从小拿各样武器,十指同掌心都生着茧。
她双手打上胰子,在谢公子胸前擦拭。
王侯世家的公子都生得一具好皮囊,陆行焉好生羡慕他细腻的皮肤。
谢公子突然握住她的手,往水中沉去,她稀里糊涂摸到一团被浸湿的毛发,再向下,是一根生命力旺盛的肉柱。
谢公子使唤着她的手,泄了一回。
浊液很快在水中散开,陆行焉回手时,手中何物都不沾,清清白白一只玉手拢起谢公子如墨的“我去拿布巾。”
天冷的时候,陆行焉在屋内打地铺睡,天一热,她又要回院子里去睡。
谢公子是个没什么能耐的人,但也无至于让这个女人睡在外面。
“你今夜睡进来吧。”
“不必了,有阿隼陪我,谢公子不必担心我。”
“小阿九,你这样弄得像我在欺负你。”
男人不该欺负女人,是天经地义的。
“我习惯住在外面的。”
这不是借口,而是真的习惯。
天地这般大,不是处处都有房屋。
陆行焉是个一根筋的性子,谢公子懒得再同她拗,反正是她睡外头,不是自己睡外头。
月挂枝头,关山不闻风声。
谢公子揉着睡眼,难得走动一回。
陆行焉就睡在院子里的吊床上,阿隼倒挂在梢头,是她威风凛凛的守护神。
他在阿隼凌厉的注视下,将陆行焉从吊床上横抱起来。
他一只胳膊横在陆行焉腰上。
这陆行焉,平日看起来平平无奇,确是一截纤腰柔情无数,身上却又几分料。
陆行焉睡觉是极轻的。
风吹草动,都能令她惊醒。
她睁眼,月光笼罩的夜色里是谢公子棱角分明的面孔。
“谢公子,你能下床走动了?明天可否替我在院里晒晒药材?”
谢公子冷嗤,女人,都爱得寸进尺。
他欲就此将陆行焉扔地下,低头却看她双目含着清冽的笑。
“好,不过爷从未做过这等粗活,你得先教爷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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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山 傻鸟
陆行焉虽然把采到的花都丢了在了路上,可她仍能帮张大娘去集市卖花。
张大娘平生见不得人讨价还价,总是要和别人吵,陆行焉同她两个人一起,更有底气。
关山的集市并不热闹,张大娘埋怨:“这帮懒汉懒婆娘,都不愿意早点出门。”
陆行焉说:“是我们来的太早。”
熬过清晨最冷清的时候,集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也有人在她们的摊子面前驻足。
张大娘倒也是个细致的人,她将不同形色的花搭配起来,每一束花都散发着独到的香气。
东面走来两个姑娘,一黄衣一紫衣,黄衣姑娘蹲下拿起一束紫色的花,对紫衣姑娘说:“阿姊,这一束可真衬你。”
张大娘陆行焉同面前的姑娘打招呼。
“阿芬阿娟,又这么早来市集呢。”
紫衣姑娘阿娟说:“是呢,晓天今日生辰,我同阿芬来买贺礼。”?阿娟怂恿阿芬无论如何都要买下这束花。
紫色花束间点缀着蓝色野花,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
淡雅的花香仿佛为阿芬而存在。
陆行焉也劝说:“阿芬,这花真配你。”
张大娘道:“是呢,不如这样,阿芬,今日这束花就送你了。”
阿芬想了想,仍是推拒了。
纵然所有人都认为这束花属于她。
“你们也都知道晓天最怕张大娘,我哪能买张大娘的花回去。”
阿娟笑她:“阿姊,你还没同晓天成亲,就事事顺着他了。”
怕耽误了时辰,阿芬阿娟同陆行焉张大娘告别。
方才阿芬提起晓天,张大娘显然放在心上了,她问陆行焉:“我有那么可怖,晓天那小子怎一见我就跑?”
陆行焉不认为如此。
“我倒觉得晓天脑子有些不正常呢。”
张大娘看向陆行焉,不怀好意地笑:“阿芬只比你长一二个月,她都要成婚了,你何时成婚呢?”
“张大娘,成婚也得先有男人,关山上下,到底也没几个能同我成婚的男子了。”
“你家中不正有一个?”
提到谢公子,陆行焉还是更担心自己的药材。
药材一旦晒过了头,就不能用了。
“谢公子是病人,我只是受人之托照顾他。”
“谢公子虽然懒了些,但一表人才,别说关山,我这辈子也没见过几个比他别致的男子。”
“谢公子是谢侯府的贵胄,我山间小小村姑,哪里同他匹配了?”
“男人嘛,用用手段就得到了。”
陆行焉疑惑地看向张大娘:“若如您说的这么轻巧,为何您还是独身一人?”
张大娘语塞。
她心道,这陆行焉到底不如看上去那么脾气好。
陆行焉惦记着中午回去给谢公子做饭吃,她在山下买了二两牛肉,愉悦地回到家中。
令她惊讶的是,铺在院子里的药材已经被盖上布帛,她掀起布帛检查药材,不潮不燥,程度刚刚好。
原来谢公子也能干好一件事的。
谢公子只见她笑意盈盈,他躺在吊床上伸个懒腰:“累死爷了。”
陆行焉:“我买了酱牛肉。”
“有酒吗?”
“有的。”
陆行焉酒窖里还藏着两罐子酒,不过她骗谢公子所剩不多。
酒香飘远,可惜方圆几十里只有他们一户人家。
“小阿九,你这酒真是够味道,我府中玉酿也无法做比。”
“谢公子,不要这样叫我了,怪难听的。”
“还叫不得了?若叫你陆九,也太见外。”
“可那是我的名字。”
陆九还是陆行焉,于她也只是个名字。她没有身份,姓名于她也是无用。
“谢公子,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我乐意叫,小阿九。”?陆行焉饮口酒,便也由他这么叫了。
既然陆九同陆行焉都与她无关,那这小阿九也只是个无用称谓。
一场急雨打破这难得安宁,陆行焉让谢公子先抱著院子里挂着的衣物回屋,她要拾铺满地的药材。
好不容易晒干的药材,可不能再淋点雨。
阿隼从树上飞下来,张开翅膀为她遮雨。
将药材回地窖里,她回屋檐下拿布帛为阿隼擦干羽毛上的水。
陆行焉才一进屋,便看见谢公子倒在地上,他浑身痉挛,不受控制地抽搐。
他的身体一下一下砸在地板上,五官痛苦地扭曲。
陆行焉忙上前为他运气。
源源不断的真气输入他体内,才镇得住流窜的毒。
“谢公子,你怎么样了?”
陆行焉扶着他坐在床上。
其实谢公子已无大碍,他发了一身汗,好歹也逼出了一些毒。
只是他衣衫不整,发髻散乱,模样确实狼狈。
他最痛恨这毒的,无非是痉挛时令他尊严全无。
哪有正常人会那样子?
他双目布着猩红,陆行焉突然被他推倒在床上,她的背摔在坚硬的床板上,纵是各样疼痛都经受过,当下仍然会疼。
谢公子的手在解她的衣服,她青色的衫子被撕扯开一道缝隙,露出同不了的粗糙截然不同的一截雪肤。
谢公子的手仍在抖着,他用一种近乎仇恨的力量让那只手不再发抖。冰凉的手触在陆行焉温热的皮肤上,她一个激灵。
“你是不是特别看不起我?”
谢公子腥红的双目盯着她,像血红色的兽,要吃掉陆行焉。
陆行焉被他问得奇奇怪怪,她有何看不起他的?他不过是个病人,人都会生病,这并不足矣大惊小怪。
“谢公子,若你无事,可否先放开我?”
此刻,谢公子的心神是一根紧绷的弦,他单薄的尊严是弦上的箭,眼前这个女人,是他的靶子。
这般无所畏惧的靶子,令他的弦绷得更紧。
陆行焉厌恶男人动手动脚,可是,她望着谢公子这一张脸,也生出几分舍不得来。
“你刚发完病,心火正盛,若一次克制不住心火,就算毒清了也会走火入魔。”
她说话时看了眼谢公子的下腹,这下,更令谢公子恼火了。
这个女人,不仅不将他当做寻常人来看,更不当他是个男人。
他的手擒着陆行焉的腰,不知是忘了放手,还是舍不得放手。
“你这女人,真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吗?”
陆行焉浅浅的一笑,说:“你刚出了汗,该沐浴的。”
谢公子后来想通了,她是真的不怕。
她若无其事去给他烧沐浴的汤水——谢公子不喜欢那汤水的味道,那令他身上又挥之不去的药味。
他不避讳陆行焉在,没有任何羞耻心的将自己的衣服全部脱下。
陆行焉也察觉自己不应多看,她拿起一条白巾,上前将谢公子身下那碍眼之物围住。
谢公子身为男人的自尊心,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
她怎能如此不在乎?仿佛,他是个赤裸的五岁小童。
“你去何处?”
待谢公子在浴桶里定坐下,陆行焉便回身走向里间。
陆行焉小臂上挂着他的衣物,她说:“去替你熏衣物,这样闻起来便不会有药味了。”
“不必,反正也不出门见人。”
其实他才不在乎别人闻不闻的到他身上的药味,他只是单纯不喜欢这味道。
陆九淡淡说:“那我去陪阿隼。”
“你让我一人沐浴?”
师兄送谢公子来时,只告诉陆行焉这是个贵人。
陆行焉一直想不通,若是贵人,为何不带几个伺候他的丫鬟一起来呢?
罢了罢了,她也并不是万事都要追究的人。
陆行焉伺候谢公子沐浴时,气氛一度安静。陆行焉在手上摸上油,轻柔地按压着他背上的穴位。
她也觉得有些寂静,便开口说:“阿芬要同晓天成婚了。”
谢公子被温柔的水汽环绕,昏昏沉沉,只隐隐听到有人在说话,他便敷衍应了声:“嗯。”
“阿芬是个好姑娘,晓天是个可靠的男儿,他们一定会过得好的。”
谢公子已经入睡,他不再回话,陆行焉就知道他睡着了。
她浅浅一笑,也不再说话。
她想来也有点好笑,虽说她只需要个倾听之人,但毕竟是别人的婚事,她说给谢公子这样的陌生男儿听,好似不成体统。
她又想起张大娘让她和谢公子成婚的事,更是好笑了。
谢公子,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事不顺就要发脾气的性格,怎么能当人的丈夫呢?
阿芬成婚,应是关山的大喜事,关山没那么多富贵人,便几家几户一同凑一份礼。
夏伯提出,要为新人做一对藤椅。
陆行焉自然也送不出什么好礼,便和夏伯一起凑。
她一大早就带着镰刀出门,谢公子偏偏在今日起了个早,他叫住她:“你去何处?”
“我去砍藤...是给阿芬的新婚贺礼,我同夏伯要送藤椅给他们。”
一听便是劳累的活,谢公子伸了个懒腰,又躺了下来:“早些回来,别叫爷饿着了。”
陆行焉说:“只怕是不成了,要找好的木材,就得翻遍整个山头。正午的时候张大娘会来给你送饭的。”
谢公子刚来的时候,张大娘还好奇地来瞧过他。不过日子久了,也就看厌了。午间张大娘来送饭,直接将食盒摆在门口,她冲屋里喊:“饭给你送来了,傍晚时我来食盒,你要洗干净了。”
她连门也不入,便离开。
谢公子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他就这样躺了一个早上,无趣的很。
阿九不在,他便没了使唤的人。他实在懒得动弹——他已在榻上躺了快十个时辰了,叫他下地去取饭,实在事。
他吹了个口哨,阿隼那傻鸟冲进来屋里,掉了一地羽毛。
谢公子伸出一截养尊处优的玉指,指着门口的食盒:“去,给爷把饭拿进来。”
陆行焉的阿隼,比她还要懂事。阿隼两只爪子抓地,摇摇晃晃扑腾到门外,尖锐的喙啄起食盒的手柄,又扑腾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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