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教第十年

    “md，张岩，你高一就跟我过不去，现在还找茬是不”男孩子见走不掉，索性嘴硬起来。

    “我没想怎么找你，不过你丫搞了晓蕾又把她甩了是怎么回事”张岩挑起下巴冷冷地说。

    “你tm早把她甩了，一个剩货，我玩儿两天怎么了”杜子涛嘴硬。

    “那好，这些我不多或，本来就是好合好散，你tm的散了就散了，背后还说了什么”

    “我说什么我说那bz不知道被多少人搞过，在我这装清纯。”杜子涛想起来就气，好不容易追上了，连抱都不让抱，真是够。

    “你y嘴损不损你有病吧”李海插了一句。

    张岩眼眸变黑，迅速上去一拳杵在他腮帮子上，杜子涛横坐在地上，捂着嘴，眼可见的嘴巴子变红了。

    “喂，你们干什么呢”楼道拐角处跑来几个民警，原来是小区居民见他们聚群打架早就报了警。

    几人被带回派出所调查，因为只是简单的打架事件，直接通知家长领回，并告知学校批评教育。

    周一，德育处，杜子涛、李海、张岩、陈一思、陈子旭并排站着，老马指挥几名德育干事分开谈话，进行事情记录。

    “张岩，不是我说你，都高三了，还闹什么马上就该高考了，不能消停两天吗我记得你这个高一常客，高二一年挺消停的。”老马无奈地说。

    老班在旁边附和：“对呀，马主任，这孩子一直还比较老实，没闹过事。成绩也还不错，不知道这次是发什么神经。”

    耳边持续不断的牢骚，张岩回忆起孙晓蕾的信息，“张岩，我还是忘不了你，尝试过和其他人在一起，但是都不行。我们高考后再好好谈一谈好吗”本来他没有回信息，只是紧接着的李晓雨电话进来，劈头盖脸把他骂了一顿。顺便告诉孙晓蕾现在烟抽的很凶，都是因为他，并且将杜子涛在背后诋毁孙晓蕾的事情都告诉了她，也将晓蕾这一年多收的委屈全部告诉了她。

    张岩回忆起了晓蕾的好，想着毕竟一起一场，怎么也的帮一把，虽然两人已经不可能。李海自然是仗义相助，几个好哥们儿商量好只是吓唬为主，谁想有人报了警。

    “张岩，你别以为你不说话这事就能过去。杜子涛他家长很有意见，要求必须给你处分，现在你再加处分，我就问你毕业之前你还能撤下来吗你好好想想，政审能不能过警校政法之类的可都不能报了。”老班苦口婆心。

    “老师，那要怎样给不给处分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呀。”李海倒是无所谓。

    “道歉啊，该瞧病瞧病，只要对方没意见了，你们保证不再犯，这事能过去就过去了。”老班悄声说。

    “我不道歉。”张岩冷静的说。

    隔壁，老孙在劝杜子涛妈妈。“哎呀，您看，这都是年轻人不是，年轻气盛的，因为个女生打起来，我们也见多了。您看啊，都这个时候了，再折腾影响孩子学习，咱们先以看病为主好不好”

    杜子涛妈妈兀自生气：“不是我说，我家涛涛不知道怎么惹他了，高一就打过我儿子，现在都堵到学校外面去了。你们学校不严肃处理，我以后怎么放心的了这都什么人，真是没爹没妈没教养。”

    杜子涛肿着腮帮子坐在边上愤恨不平，“必须道歉，我不能白让他打了。”九洲中文

    这边不管老班怎么做工作，张岩就是嘴硬不道歉。李海有点看不下去了，对老班说：“要不叫初老师来一下吧，张岩最听她话了。”

    张岩瞪了他一眼，改口说：“我写检查，道歉，但不公开。”

    老班扯着老马的袖子到外面商量，对于这个b班里唯一有希望冲击一本的学生，老班还是颇为宠爱的。

    李海站在边上说：“不是，你非那么倔干嘛等事过了，大不了高考完了咱们再好好收拾一下那孙子，先吓唬住了再说。这回是我大意了，下回咱找个没人的地方下手不得了。”

    张岩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说你就别倔了，等夏哥知道又该着急了，你说她可没少为你费事。”李海朦朦胧胧知道张岩对初夏的依赖，也知道这是他的软肋。

    张岩叹口气，算是服了软。

    事情以张岩道歉，写检查作保证，且赔付了医药费了事。等初夏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过去了。

    “不是，你怎么又惹事了”初夏有些气急。

    “看他不顺眼。”张岩耷拉着脑袋趴在她的办公桌旁。

    “不是，你怎么能这么任性这马上就该高考了，真要留了处分，高考前肯定撤不了。”

    “撤不了就撤不了呗，我又不到算考警校之类的。”

    “那你打算考什么”

    “我也没想好，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你之前说是喜欢咖啡店的工作，但是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有没有相关的大学专业，但是你将来可以考虑自己开家店，不如学学工商管理之类的。研究研究怎么开店挣钱呗”初夏开玩笑。

    张岩满脸黑线：“这也太草率了吧你怎么比我三姨还不正经”

    “你三姨让你干什么”初夏好奇。

    “让我学兽医，说我小时候最喜欢猫啊狗啊啥的。”

    初夏冷汗，这个三姨确实有些不靠谱。

    回到家，张岩躺在床上初夏帮他选的几个专业实在是搞笑，正兀自暗笑。手机响了，孙晓蕾的短信。

    “谢谢你，我知道杜子涛的事是你帮我解决的。跟他在一起也只是为了气你，只是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大，上一次你也是这样为了我出头。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悲哀，你对我到底是好还是绝情。张岩，我实在看不透你，我们到底还能不能在一起”

    青春就是这样，一个有情一个想还情，误会连连到头来，不过是自寻烦恼而已。




第133章 提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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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子涛尤自愤愤不平，但是班主任和老马一起试压，张岩敷衍性的道歉实在让他没法消气。

    因此当班主第三次叫他考虑提招的时候，他直接拒绝了。对班主说：“我就参加高考，全得零分我也参加，谁也别想好过。”

    班主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我最后再问你一次，确定不参加对吗”

    “对。”

    “那好，以后你也不要找我咨询这件事情。实话和你说，是你妈咨询我提招的事情，副校手里只有四个名额可以给开个优秀学生干部的证明。有这个证明，你之前选的那几所院校可以免试入学，专业也是热点。我这费劲帮你要来一个名额，全年级好几十人排队等着呢。既然你不想要，那正好。”说完，班主起身走了。

    杜子涛有点傻眼，想了想嘟囔一句：“骗谁呢当我傻啊！”他心想不过是老师骗他提招离校的新花招而已。察觉到自己识破了老师的阴谋，他颇为自得起来，大摇大摆的除了办公室。

    三月一过，专科班基本上都空了。只剩下三两个面试没有过的女生，白静请示完校长之后，将这几名同学又分回原班学习。她给学生和家长做了一天的工作，家长不依不饶，都表示当初学校信誓旦旦的为这个孩子专门成立班级，保证成绩保证录取，现在又给赶回去

    白静说的口干舌燥：“不是要赶孩子们回去，主要是专科班到现在只有这6个人了，咱们师资有限，开一个班课时费每周都得上万块，这些还不能从教委拨款中出，都是学校自筹。所以维持这个班我们确实有难度，您也考虑一下学校的难处，还有即使回原班，我们的老师也会尽心尽力，不会放弃。再说她们只是提招没有面试通过，高考还是可以继续考专的。”

    家长们忧心忡忡的走了，这边班主任及老师们又不干了。“组长，你这把她们又给我们送回来，要是影响了班里考本的学生怎么办学校天天和我们要本科上线率，我们这一天天要累死了，哪有精力关注这几个专科生啊座位都不好排，不是我们叫苦。你去看看，那几个女生哪个不描眉画眼的，这最后两月，再把班里小男生迷得成绩全掉了，谁承担后果”

    白静是劝完这个劝那个，好不容易全部安抚回去了。一看表，又七点多了，赶紧抓起背包回家。

    进门，第一句话：“怎么又这么晚才回来今天也没有晚自习你干脆卖在学校得了。”白静苦笑着挂好背包，抱起跑过来的闺女亲了一口，刚想问问孩子在学校怎么样。

    老太太走过来，拉开闺女一边嫌弃的说：“换衣服去，脏死了。囡囡，你妈妈身上都是粉笔灰，咱们咳嗽还没好利索呢让她换衣服吃饭再找妈妈好不好”

    “好吧。”闺女甜甜笑着跟姥姥看书去了。

    白静换好衣服到厨房找吃的，看见两盘菜热好放在案板上，锅里温着花卷，都是她爱吃的。眼泪突然滑了下来，妈妈嘴再硬，也还是会心疼闺女。自从妈妈回来以后，每天不管下班多晚都能吃上热乎的饭菜。

    白静一边大口吃着，一边听着客厅里苍老和稚嫩的声音交替。温暖的气息包围着她，一天的劳累就这样慢慢消散。飞涨中文

    李月看着班里一个两个的走掉，她周围开始出现空位，然后桌椅被还掉。一点一点被刺激到麻木的心又开始憋闷起来，每天不停的上课补习，被父母看得紧紧的。这些都让她喘不过气来，现在就连晚上睡觉都被要求不能关门。

    李月觉得自己一点自由都没有，每天只剩下一个想法在坚持。就是不管怎样，高考结束，要钱回老家。妈妈见她实在精神不好，还是和父亲商量着同意了她这个要求。

    李月觉得黑暗之中终于撕开了一条缝，一点点光明找了进来。有了希望，坚持也就变得不那么难熬。贾明轩见她能吃下去饭了，也多少放了些心。现在反过来，变成他每天变着花样的给李月带饭。

    看着她一点点吃下去，贾明轩的心情也变得越发好起来。

    李月对他其实很好奇，从没见他提起过自己的爸爸，家里也没有他父亲的相片。这天吃完晚饭，自习前还有二十分钟，两人在操场散步。李月最近心情好了一些，想着这件事，有些好奇的问起贾明轩。

    因为生病的原因，贾明轩最近对她很温柔，不再像以前那样强硬要求什么，李月也就慢慢对他放下了戒心。

    操场上很多学生在运动，有踢球、打篮球的，也有跑步、散步、聊天的。两人避开人多的地方，走到东南角的小花园角落，随便坐在跑道边上，看着热闹的校园。

    贾明轩一直没开口，李月以为他不想说，也就没再问。两人安静地坐在那里，春天的风拂面而来，带着温暖的气息。李月闭上眼睛，感受这一刻的清净。

    “我爸跟别的女人跑了。”贾明轩开口，李月扭头看他。

    “我小学老师，我最喜欢的一个老师，她那时刚毕业。披肩长发，长得很漂亮，特别温柔。我爸有一次参加家长会，见了之后没多久，两人就好上了。我妈知道之后，两人离了婚。我爸直接带她走了，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所以你这么恨老师”李月轻声问。

    “不知道，反正他么都是虚伪，表面上对你很好，背地里不知道多少阴暗的事情。我初中的班主任因为我迟到，天天找我妈到学校。他对我说，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烂泥扶不上墙。”贾明轩笑笑。

    李月轻轻挎住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肩膀上。微风吹来，发丝抚上脸庞。贾明轩抱住李月的肩膀，两人感受着这一刻的美好。

    “高考完，我想回老家去，这里根本不适合我。我的爸妈从小没有养过我，对他们我实在没法适应。所以对我来说，有爸妈也和没有是一样的，你至少还有爱你的妈妈。”

    上课铃声响了，操场渐渐变得安静，照明灯啪的一声打开了。



第134章 一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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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模与海淀同步，作为样本过少的远郊区，必然要跟紧一个城内大区，否则教研没有引领，排名没有参考意义。

    只是为了这么一份“带你玩儿”的入场券，王军正是费了很大的力气。一人请缨到主管教学的副区长，利用新调入的区长原有私人关系，求爷爷告奶奶的才求来这么个车票。

    很多人不清楚背后细节，但是杨军清楚，王军正是自己高中时的老班主任。为了榆阳区的教育，他兢兢业业了几十年，每一个几乎都是走在开创的道路上。这几年榆阳区的高考成绩逐节攀登背后有他多年规划的辛苦，从为了解决榆阳孩子上高中接受高等教育建立一附中，到为了提高教学质量引进外省大学生，再到为了帮助青年教师成长，从临近河北省引进高级教师。

    看起来很简单的操作，哪一步背后没有各级部门的支持都是完不成的，老主任一级级去找，去谈，去铺垫。直到新区长的到来，新区长走马上任，仔细分析了榆阳区的各种优劣势，在这个生态文明区，不能搞工业，发展不了经济，除了环境卫生，就只剩下教育还可以闯一闯。唯一的问题是，没有经济的支持，再加上人口基数少，这么个妈不疼爹不爱的远郊区，根本入不了城内大区的眼。

    区长看中了教委主任拼命为了教育所做的贡献，利用自己在海淀区政府工作的原北大同学关系，给榆阳区教委搭上了桥。这个自己闷头赶路的没人疼爱的远郊区终于找到了方向，王军正激动的流下了两行老泪，抓住区长的手结结巴巴的说着感谢的话。

    榆阳区常住人口不过五十万人，每年的初中毕业生不过两三千人，70%进入本区高中，一部分优秀生名额分配到城内重点高中，还有考不上高中的一部分人走职校或中专。每年参加高考的基本上有两千名左右，这么小的样本也就相当于海淀的一个零头不到。

    海淀是北京高校聚集区，别说生源质量优，高考命题专家多少出自海淀，大家背后都是心知肚明的。高考题自是不能泄露，但是对于高考的方向的把握，必然有着其城区学区的巨大优势，这是远郊区永远无法比拟的优势。

    民间有个说法，海淀西城两大教育区，重点高校的录取率基本上能达到90%，其余的十几个区来争剩下的10%。轮到远郊区自是少之又少，只一个市重点的一种，每年也只有单位数的清北学子。

    很多年轻有能力的人都挤破头想进市区，一中每年都有培养出来的优秀成熟教师转头就投入市重点中学的怀抱。教委主任和校长们真是头疼，人才吸引不来，好不容易有几个好的，培养几年又都贡献给市区了。

    但凡成绩好一点的老师家孩子，都被父母想方设法的送进市区重点校上学。老师家的孩子都不愿意在自己区上学，又拿什么自信来说榆阳区的教育好呢经过这么些年的铺垫和努力，老主任终于看到些许曙光。

    他感慨着对杨军说，“好好干吧，榆阳区教育的前途就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别看我们只有区区的两千毕业生，每个学子背后都有一个家庭，两个父母再加上4个祖辈，再加上七姑八大姨的。每年咱们区至少也得上万人关注着我们的高考成绩啊，现在除了经济，大家最关心的是什么?是教育，谁不关心自己家孩子的上学问题呢”皮皮读书网

    杨军看着头发花白的老主任，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敬佩之意。这个在外面酒席上点头哈腰，总是低人一头赔笑的老主任。曾经有一段时间十分看不起，比起当自己班主任时候，多了一些市侩之气，少了儒雅风度的教师风范。可是随着这些关系的建立，老主任终于为榆阳区铺好了一条上升的路，包括自己。没有任何背景，不过山区出来的孩子，考上师大，毕业回来分到半山区的一所初中效任教。想着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他认真努力，慢慢的被提升到学校中层管理的平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