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教第十年

    老主任有一天找到他，两人促膝谈了一夜，谈教育、谈学生、谈未来。没隔多久，他被调入教委工作，直到升到现在的位置。很多人不服气，背后使绊子，都被老主任挡了回去。他一门心思的铺在如何提高成绩，如何建立校级中层干部管理上面，加上年轻有闯进，这几年颇有一番成绩。

    随着年头越来越长，杨军对老主任越发的敬佩，他认真且战战兢兢的执行着老主任的规划。王军正扭头看看他，难得笑了笑：“这几年铺垫的差不多了，咱们榆阳区教学水平这几年该有亮眼的突破了，抓住机会好好干。”

    杨军没有说话，两眼闪着光。

    一模时间与海淀区完全保持一致，第一天上午9：00-11：30是语文，下午15：00-17：00是数学，第二天同样时间分别为综合和英语。与高考时间完全保持一致，试卷都是教研员领着小组多天磨出来的。

    初夏拿到试卷的时候，不得不感叹大区的教研水平之高。不说前面的基础题，最后一道实验探究，真的是多次实验的结果，有误差、干扰、分析、资料信息提取，整个研究思路下来，和自己大学毕业时做论文的感觉一样。研究的意味浓厚，思路清晰，考察点却又很基础。与第一学期的期中期末注重考查基础的思路完全不一样了，重点能力的考查。

    她有时候在怀疑，自己当初不在市区找工作，一门心思回榆阳到底对不对。这一年高三跟西城海淀教研，每当听到他们对某个主题的研讨，都会深受启发，这是在区内教研时完全体会不到的。

    阅卷全区统一，教研员组织进行网络阅卷，机房里大家热闹异常，互相说着自己学校学生的问题，指着屏幕里一些稀奇古怪的答案互相取消。

    “元素周期表的发现者是达尔文。”老张捅捅隔壁阅卷的初夏，指着答案哈哈大笑。“这估计是c班的学生。”

    教研员黑线满脸，就这水平再高水平的卷子也考不出差距来啊。




第135章 凸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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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模成绩出来，几人欢喜几人愁。

    李海看着自己位列年级250名的位置，哭笑不得。张岩看他表情怪异，凑过来仔细看了看。“不错嘛，又进步了。”

    “可是离目标差的太远了。”李海呲牙。

    “也是，你这个名次实在是……”张岩忍不住笑。

    “滚！”李海骂。

    张岩看着自己进入前百的成绩，心想要是不搂着点，估计进前五十差不多。一本倒是有把握了，不过还需要再冲一冲，最好能稳定在前三十。他抬头想了想，好像白静说这是最后一次ab间调班，那么下次二模就可以实实在在的亮亮成绩了。

    初夏曾劝自己考进a班，说那边学习气氛要更好一些。张岩嗤鼻，气氛是因人而异的，有人喜欢竞争激烈一些的环境，有人喜欢独占鳌头的感觉，自己就是后者。其实也并不完全是为了初夏才不愿意去a班，他一样想有个更适合自己的环境学习。

    张岩惊觉，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需要依赖别人调整心情了呢似乎越来越自信，也越来越清晰自己想要什么，并且一直坚持在为之努力。初夏对自己从那个不可或缺的支持者，现在变为陪伴者，她总是微笑着看自己的进步，听自己说一说苦闷。但是最近很少再发表一些评价，不像以前那样会给一些建议。

    张岩有些迷惑，说不清自己的感觉，随着高三的时间流逝越来越快。大学在心目中愈加清晰，他也越来越渴望进入新的环境，那种期待新生活的渴望愈加明显。

    陈一思的哀嚎横空而来：“我噻，我竟然上了三本线！”

    “哎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陈子旭凑过来嘀咕。

    “滚，老子要爆发啦，哈哈。”

    “切，不知道撞了什么狗屎运。”陈子旭撇嘴。

    “海霞又升了三十多名，已经前百了。”有同学小声说着，每次她的成绩都受到大家的关注。赵海霞听到大家议论自己，还是会有些激动，她从默默无闻，到受到大家关注，那种自信和骄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课间赵海霞被白静叫到办公室。

    “这次成绩又进步了，你这次是班级第一名。考进了调班行列，现在想征求下你的意见，你想进哪个a班”白静看着眼前文静的海霞，这个女孩子的成长实在出乎她的意料，经常会让她惊喜，包括上次的发言也是让人印象深刻。

    赵海霞低头想了一会儿，说：“老师，我能回去再想一想吗”

    “当然可以，不过最迟明天告诉我，因为还有几名同学，大家一起做调整。”白静有些诧异，一般这个时候，大家都很开心的挑选班级，直接等着“搬家”。谁不想进a班呢

    晚自习办公室响起了敲门声，初夏应声：“进。”

    赵海霞推开门走进来，“怎么了有问题吗”初夏有些奇怪，一般晚自习她很少下楼来问问题，自从学习进入正轨以来，她一般都是晚自习哪一科老师答疑问哪一科的。

    “不是问题，初老师，我想问您点事”海霞坐在来看着她。美书吧

    “怎么了”

    “您说竞争压力是越大越好吗”

    初夏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这也要因人而异，一般来说，身边人越优秀，竞争的压力也就会越大。但是大家相互影响，潜移默化中会学到一些很好的习惯与方法，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都愿意进重点学习的原因。”

    “如果承受不住这种压力呢”

    “那就要看自己的抗压能力了，把自己分析清楚其实是最难的一件事情。”

    “能有人在一个月的时间就适应环境的变化吗”

    “因人而异吧！”

    “嗯，好吧。我知道了，谢谢您。”赵海霞还是很迷惑，告辞欲走，临出门的时候。初夏叫住了她：“要看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要，想要到没有办法，想要到要死，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

    赵海霞看着她，缓缓点点头。

    第二天，海霞找到白静，表示想去成绩最好的8班。白静高高兴兴的帮她办好了交接，老班有些舍不得，毕竟马上就要高考了，班里就这么几个冲的，一个个培养出来全都贡献给a班了。不过，幸好，学校的政策是贡献出的本科生b班一样分奖金，虽然不过一人几十块钱的事，还不够吃顿饭的。但是对他们这些长期在一线教学的老教师来说，荣誉远大于金钱带来的肯定。

    李月则继续在班级垫底，虽然心情好了一些，也曾试图努力学习，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天分，也或者是基础差得太多。不管有没有补习，就是跟不上老师的思路。

    到了高三下学期，基本一模前后，已经不再将基础知识了。都是大篇大篇的综合题目，动辄几百字的阅读量，如何提取有效信息等做题技巧，是老师们上课重点分析的，可是这些必须在基础知识的前提下才可以。

    所以很多人说努力要趁早，对高三来说也是一样。第一学期还可以拼一拼，基础扎实，第二学期就像做了火箭炮一样可以一飞冲天。否则只能等着第二学期一次次的打击，随随便便等着天上掉馅饼的人，随随便便就饿死了。

    当然李月也没指望自己有多大变化，她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她只等着高考结束，离家去哪儿都行。

    年级里不时传出谁谁又跑操场半夜干嚎去了，老班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连这都不会，操场上抽嘴巴子去。什么你们两个都错了，去，操场上对着抽嘴巴子去。”

    “哎呀，都讲了八百遍了，怎么还是错你脑子让门板挤了被陈一思给踢了”

    “老师，不要每次都带我。”陈一思噘着嘴抗议。

    一根粉笔头准确的飞到他的脑门上，“说的就是你，脑子是钢筑的不成要不就是你考试当天早上喝粥了，满脑袋浆糊子，被粥都糊住了。哎呀，气死我了，没教过你们这么差的。”

    “真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傻不到的！”

    大家一边憋着乐一边继续啃题，老班通常会大吼一声：“笑神马牙都给你们掰切。”



第136章 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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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三真的像初夏说的眨巴下眼就到了最后的时刻了。

    一模结束后，老师们虽然仍然声嘶力竭，但是好像少了些急迫，多了些慵懒的……味道

    四月的天气越来越暖，昨天还在穿棉服，今天就改穿短袖，满大街践行着二八月乱穿衣的老说法儿。

    四层阳面靠东边第一间教室里，仍然散发着百合的香气，讲桌上住满水的玻璃瓶中一朵粉色香水百合，幽幽的散发着浓烈的香气。

    李月看着那只花，想起最近常听的一首歌，那些花儿。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她们都老了吧她们在哪里呀

    幸运的是我曾陪她们开放

    啦……啦……啦……想她

    啦……啦……

    她还在开吗

    啦……啦……啦……去呀

    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

    那些心情再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

    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

    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

    她们都老了吧她们在哪里呀

    幸运的使我曾陪她们开放

    啦……啦……啦……想她

    啦……啦……

    她还在吗

    啦……啦……啦……去呀

    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三月中文

    啦……啦……啦……

    啦……啦……

    啦……啦……啦……

    她们就像被风吹走插在了天涯

    她们都老了吧她们还在开吗

    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百合日日绚烂的绽放、浓烈的香气，随着日渐枯萎渐渐消逝。一周后，玻璃瓶中换上了新鲜的白色百合。班里的女孩子很喜欢百合，男孩子则喜欢一些没有想起的野花，例如满天星。许悦总说一群臭男生，不懂得享受生活的美好。

    李月每晚睁着眼睛看天花板的时候，都会想起教室里那只浓烈的百合。她想再美好的东西，最后都会枯萎，被丢弃掉。

    前天晚上，父母两人关在屋里吵了半天，第二天男人拉着行李箱开车走了。妈妈看着她的眼神似乎有些躲闪，不知怎的，李月会没来由的心慌。

    随着高考的日益临近，大家似乎都云淡风轻，心里却慌得一批。许悦就是这里面的一员，昨晚和男友又因为一点小事吵了起来。最近大家脾气似乎都有些暴躁，今天周五，许悦想着，老这样僵持着对大家都不好。她琢磨了一宿，想着不如说清楚，暂时先分开冷静一下，等高考完了再说。

    周五晚上放学，许悦做值日，万明宇在班等她。两人看着人走的差不多了，心照不宣的背上书包来到四层外跨楼梯的拐角处。楼层里几乎没有什么人，很安静，尤其这个角落周末被封闭之后，就更不会有人过来了。

    许悦刚想说话，万明宇抢先开口：“昨天是我不对，不管怎么说，不应该对你发脾气。”

    许悦见状，有些心软，咬着下嘴唇，沉默下来。

    “许悦，别生气了。”万明宇的怀抱依旧这么温暖，许悦下巴贴在他胸前，闭着眼睛感受着熟悉的气息。两人从高一下学期在一起，已经两年多了，彼此也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存在。

    万明宇高一的成绩并不是很好，第一次期中位列年级倒数五十。许悦的成绩则一直排在前一百，爱说爱笑，长得也漂亮，很受男孩子欢迎。万明宇盯许悦半年多，酝酿了很多次机会，体贴入微，关爱备至，加上又会哄人，半年后终于抱得美人归。

    虽然一附中命令禁止“早恋”，可是两人在一起之后，不见成绩下降，反见万明宇的成绩直线上升。两人不是一起讨论问题，就是许悦再给万明宇补课。高一的期末，他已经涨到了年级中等。

    高三，因为万明宇的底子不够考入a班，许悦自作主张留下陪他在b班继续努力。只是班里一直有人传万明宇就是为了成绩才和许悦在一起的，没见在一起之后就没再给她买早饭，送药，关爱备至了吗而且一天到晚的问题，指着许悦给补课，这简直就是免费请个家教。

    许悦起初不相信，听得多了，心里不由有些怀疑。只是高二也不是很紧张，两人除了学习之外，还一起出游，谈心聊天。许悦也就渐渐打消了自己的顾虑，渐渐的彼此家长也从电话等蛛丝马迹中知道了有对方的存在，可是没见有什么不利的影响，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两人见家长没有强烈反对，索性半公开化了。每每周末电话粥要煲很久，当然大多内容都是与学习相关，有时候讨论作业，有时候互相背一些东西，也有时候交流对一些文章的看法。许悦很满足，哪个男朋友会这么关注学习呢家长偷偷听了几次之后，也就放心了两人的交往，主要是交流内容太健康了，让人根本抓不住任何把柄进行拆散。

    董丽曾经对她说过疑惑，“你不觉得你俩也太……干净点了吗”她想不好用什么词来形容两人的关系，最后只能用干净来形容。

    “这样不好吗我们一起努力多好。”许悦疑惑。

    “可是，你说你俩连亲……都少有，你说一个男人对你连**都没有他才十七诶，最那个啥的时候，你不觉得他不正常吗”

    许悦沉默，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能因为这个去对万明伟说什么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提这些事情呢

    高三了，大家学习越来越紧张。许悦开始有些力不从心，不管她累不累，万明宇只要有问题，她就必须随叫随到，自己的作业都顾不上做，帮他一点点扣题，整理基础。万明宇已经习惯了依赖她，有一次来大姨妈，浑身没劲。随口说了一句：“你问老师不就好了。”

    万明宇立刻拉下脸，抱怨道：“讲道题而已，你矫情什么以为就你会啊”

    许悦气得眼泪都下来了，两人大吵了一架，自此心里开始有了芥蒂。

    高三下学期任务越来越重，题目的综合度也在加大，每天有做不完的卷子。许悦终于还是坚持不下去了，一模成绩惨烈下降。回想起这两年的辛苦，许悦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睁开眼。双手撑在胸前，将万明宇推开，坚定的看着他说：“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