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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花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林





雜花卷 乌有乡6
大其力往老挝边境走,需经过一条盘山公路,盘山公路在中央平地设有哨点。
依然也是沙乐的领地。
平时已经不便,这会儿陈权刚刚杀死谢安的妻儿,大其力出警,沙乐将在第一时间得到风声,他再想回老挝只会更难。
陈权在东街找到了潜伏的线人。
“从这里动身,有四个小时车程。我希望我到的时候是苗伦在站岗。”
对面那人典型的缅甸人模样,皮肤偏黑,鼻梁高挺,微笑时露出白牙,说:“没问题。”
ktv的荧光时不时往两个人身上扫,陈权背靠沙发,姿势偏懒,侧头盯着那人的面容。视线从上到下,停在他手臂的纹身,和手腕的佛珠半晌。
陈权问他,“你信佛吗?”
桑恩愣了一会儿,合掌摸了摸手腕的佛珠,点头应“是”。
陈权斟酌着句子。
想了想,抛了个词,“高僧”,问他,“有认识的吗?”
桑恩往西边看,说大其力的西山山头有一家有名的寺庙,由沙乐日常供奉,沙乐在那有窝点,平常也会住在庙中。
陈权点了点头,这事儿他知道。
缅甸人信佛,当地的毒枭大都有自己的供奉,谢安初来乍到犯了忌讳,杀过好几个高僧,这是缅甸本地人心中极其严重的罪行。
陈权没有信仰,本来不以为意,但为了笼络缅甸人,自然是在这件事上区别于谢安,从没杀过一位僧侣。
陈权又问,“其他的呢,可以被你叫到这儿来的……有?”
桑恩沉思了一会儿,“好像有一位。”
“让他来。”
桑恩应声走了,陈权坐在昏暗的ktv,不久门又被推开,来了一个女人。
中国人,骨相高瘦,穿着露出半截胸口的制服,喊他“陈哥”。
东街,又称中国街,街区里大都是中国人坐店。
老街卖动物标本,连街是野生动物的食馆,本地人走私,和广东人打交道多,操的一口广普。
而东街中国人天南地北地来,口音多,这家店的店长来自四川,女人说的是川普。
陈权打量她一眼,妆容极重,掩盖了年纪,扭着腰往陈权身边坐,一直坐到他伸展在沙发的手臂下,让他搂抱着自己。
陈权想起阿为,张口问她,“认识我?”
女人娇滴滴地笑,“不扯谎,陈哥的名字,金叁角的华人里哪个不知呀?”
他揽着女人的肩膀,右手往下摸到她的乳房,左手在口袋里翻找,发现烟盒已经空了。
“给我拿包烟。”
他对女人说。
女人起身,摆腰走到门口,对对讲机说了句话,回身坐回陈权身边。
叁分钟以后侍应敲门,陈权松手,女人拿烟,拍着烟盒弹出一根。
陈权摸了起来。
他捻着烟屁股在手里,闻到一股轻微的酸味,转头看了那女人一眼。
“你来抽。”
他把烟递给女人。
女人娇笑,两只手拿烟,往下去含,余光看到烟屁股,泛黄,软塌,有点胀。
她立刻变了脸色。
“不是我!”女人放下烟,退离陈权身边,浑身紧绷,“陈哥你看到了,我就没有出门过,是别人拿来的!”
陈权默不作声。
他稍稍往后倒,身体陷入沙发,看着女人自白。
表情失控,惊慌,歇斯底里,“真的不是我!我不可能害你的!”
陈权说:“抽。”
她跪了下来,连磕叁个响头,“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干的!我怎么可能给陈哥放粉!是……”
“是谁?”
女人说了一个名字。
“把他叫进来。”
女人立刻起身,跌跌撞撞往外走,手放在门把的瞬间,听到上膛的声音,“喀哒”一声。
她背身举起双手。
“有对讲机,出去做什么?”陈权问她。
女人浑身颤抖,站不稳似的,晃身按动墙上的通话机器,播了个号。
她把送烟的人叫了过来。
金叁角的大小夜店,随处可见香烟放粉的戏码。把烟丝放进融有海洛因的液体中浸泡,散客只要抽上一根,绝对一次成瘾,终生难以戒掉。
卖毒品的马仔靠这个手段增加入,屡见不鲜,陈权以前在国内当马仔,就做过不少类似的事情。
他一眼就能看出谁有钱买他手里的粉。
陈权抬了抬手里的枪。
“别站在门口。”
女人侧身往房间走,在ktv的电视机旁蹲下。
桑恩领人进门时,女人正在瑟瑟发抖。
他和僧侣坐在陈权右手边,紧接着马仔进来,眉眼欢喜,看到角落里的女人时变了脸色。
目光对上房间里的人,马仔先看陈权,接着看桑恩和僧人,转身就要往外跑。
枪响。
倒地。
尸体卡在房门。
ktv的杂音震天动地,中文和缅甸语混合,包厢外依然热闹。
房间里无人说话。
陈权看着那僧侣,道袍拖地,额间有汗,连念着什么悲咒。
“高僧。”陈权叫他。
“你看我命数如何?”




雜花卷 乌有乡7
定业不可转,叁昧加持力。
天煞本命,现世犯业障太多,心火无根,命不久矣。
陈权开车驶往盘山公路。
他开到八十迈,再踩油门,夜间行车通畅。
遥远的山林渐渐拉近,穿越隧道,陈权继续往前行驶五十里,遇到了一块路障。
他急踩刹车,把远光灯转近光灯,给障碍物前的告示打光
陈权认得不多,勉强看出“滑坡”两字,眉头一凝。
在缅甸,雨季数月连绵,五月到十月常常能看到这样的告示牌。滑坡后等待政府部门疏通,官僚主义一层一层下放,长久得不到及时的处理。
这件事陈权知道。
但他在出发前了解过情况,道路畅通未报路障,而且。
现在是叁月。
晴朗数日,没有下雨,又怎么会发生滑坡。
他跳转远光灯看向路障后的路况,路面泥泞,坑坑洼洼,像真下过雨似的。
天色也阴沉,树影摇晃,有风吹动树枝在天空中飘,重重落在车上。
“啪”地一声重响。
这声音仿佛开关,紧接着车尾传来了细碎的摇响,陈权去看后视镜,发现树林成剪影荡在空中,近处只见一团黑色的影子,飘摇着前行,他更仔细地听那响动,依稀是某种动物爬上了车尾,一点一点往他的方向爬来。
他打满方向盘倒转,脚踩油门往回开,一百迈,一百二十迈,车身疾驶,树林飞速后掠,残影不可见,但那个黑影还在。
又往前爬了一步,教陈权看到了他的脸。
赫然是ktv的马仔。
他的尸体曾卡在包厢的门缝,脸朝地倒下,颅脑洞穿,血流了满地。
他现在翻转过脸,眉心间的孔洞鲜血淋漓,豆大的瞳孔转了又转,直视车窗里的陈权。
陈权猛踩刹车。
太急,他整个人往前倾倒,被安全带扯回,转头见外面的人动也不动,半点没受惯性影响。
它握拳砸向玻璃。
轰、轰、轰。
陈权解开安全带。
翻身爬向副驾驶,开车门下车,捡起地上的树干。
他踩到泥底里。
这天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冷得彻骨,风声呼号作响。
它从车上跌落,泥地里爬行数步,跟着陈权到了树下。
陈权拿树干劈向它的脖子。
很奇怪的,明明有鲜红的血液流出,但那身体却硬得像死去多时的干尸,陈权插到里面,未能再进,倒是被它逼退两步,贴到树上。
陈权翻身。
它拔出树干,伸手去抓陈权。
陈权拿出匕首格挡,金属削去它指甲,再劈,陷到它的肉里,拔不出来。
它掐住了陈权的脖子。
“天煞本命,现世犯业障太多,心火无根,命不久矣。”
高僧对陈权说。
他说他这辈子作恶太多,报应在现世,命不久。
但陈权没想到自己是这个死法。
肺在燃烧,吸气时闻到一股焦灼气味,呼气不畅。
陈权开始回想他的人生。
十叁岁父亲和路人争执,被砍下头颅暴死,横尸街头,肇事者自首死缓,第二次上诉,母亲出门,便再也没有回来。
他和年迈的爷爷住在家里,一周后爷爷死去,他枕着爷爷的尸体睡了叁天,吃完了家里所有能吃的东西,终于出门去找吃的。
只要能活下去。他什么都愿意干。
“陈权……”
他又听到那个声音了。
有光射进陈权的眼睛。
天边的月亮散着白茫茫的余晕,他看到阿为的背影,头发别在耳后,耳朵很小。
人身也娇小,身型偏瘦,立在他面前,连视线都挡不住。
但她却把怪物拦了下来。
力地抽出卡在肉里的匕首,阿为用刀尖割破手掌,鲜血流出,她蘸血在怪物身上画符,火突然燃起。
阴火,限制于血痕的空间,没有烧开,所以尸体还在动弹。
长爪刺向阿为的胸腔。
陈权想叫她,他开口喊了她名字,第一个字只作了声最为短促的发音,他看到她身上的经文亮了起来。火光大盛。
阴火遇阳火,利爪探入阿为胸腔的瞬间被焚烧殆尽。
他看到血,看到黑色的指甲刺破后背的皮肤穿出,看到黑影乱蹿,它们全掩在火里。
翻腾不息。
是这个念经啊。陈权想。
他听到她的声音,少女的,平静的,祥和的声音。
“叁界无安,犹如火宅……
众苦充满,甚可怖畏……
常有生老病死忧患,如是等火,炽然不息。”*
花臂从右臂往上,经文像火又像岩浆,烧灼着蔓行,皮肤开裂、流血、起了水泡,炸裂后生出嫩肉,重新再经炙烤溃烂,一点一点饮着血往前,仿佛寄生的植物停在她的后背前胸,慢慢黑了下来。
也慢慢暗了下来。
怪物消失了。
阿为停下,不再发声,喘息,转身望着陈权。
陈权看到她满身是血。
脸色惨白,身形不稳,她伸手摸向他的脖颈。
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陈权……”
陈权握住了她的手掌。




雜花卷 乌有乡8(h)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路障消失了。
树丛里流淌着月光,夜路也蓦地敞亮起来。
陈权开车向前,在山脚处减速,他仰头眺望山间平地,远远望见一排红白无序的旗帜。
他把车在山脚停下,拉好手刹,转过头看阿为。
女孩蜷缩在后座。
陈权走下车,两步走到后门,把手放在车门上,他透过玻璃看到她细长的腿交迭,睡颜很安静。
打开车门,坐上后座,他伸手把阿为抱在怀里。
左手手臂因为这个动作贴上她肩膀的经文,又一次被火烫到。
陈权举起自己的左手。
上车前阿为昏倒,他下意识揽住她的肩膀,那时候碰到过经文一次。
黑色的纹身从女孩身体抬起,像虫,又像植物,张开成火的形状,迅速燎到他的手上。
陈权刺痛松手,之后抬起,发现手掌被炙烤得焦黑,已然失去了知觉。很像那个夜里,谢安的妻子刺到他伤口的濒死痛感。
陈权有一种直觉,这火就是他的业,本应灼得他神魂俱灭,但阿为封它们在体内,所以救了他一命。
他看到女孩子幽幽转醒,眼睛眨了眨,迷迷糊糊的,用完好的左手摸了摸他的下巴和胡茬,把头埋在他的怀里。
很乖。
陈权快四十了。
十五年前,他也有过一个女儿,也很乖,跟着班车去上学,他的仇家跟踪到车上,她被匕首连刺十下,当场死亡。
妻子崩溃,常常独自外出在街上游荡,被街区的混混轮奸,跳楼自杀。
他贩毒,走私,杀人越货,直接和间接死在他手里的人不计其数,陈权没有什么概念。
他看着阿为的脸,十八岁少女侧脸灵动,嘴唇鲜红,他想问“为什么”,没有问出口。
他看着她徐徐转过头,微微笑了笑,眉眼狭长,很是漂亮,他也想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同样没有问出口。
他再次把手放在阿为的花臂上。
结痂的硬壳划过她的皮肤,尚有神经的嫩肉触到经文,刺痛感锐减,温度也低了很多。
阿为握住他的手掌。
她把食指放进口里,用牙咬,出血,紧接着拿血在他的手掌上写画,符文成型。
黑色的气从他手掌间的焦黑泻出,很痒,仿佛是新生的皮肤一点一点长了出来,痒到了骨髓,他张开手指动了动,阿为把手扣进他的指缝,经文蠕动,吞下他掌间的黑气。
火便又往她胸口烧了一寸。
陈权松开她的手。
他扯动阿为的裙子,右边布料烧出孔洞,露出她的肩膀和胸脯,他一扯,肩带掉了下来,半身赤裸。
经文静止的地方正在像泉眼一样冒血。
陈权呼出一口浊气。
他把手往下,顺着裙摆探入,摸到她大腿的皮肤,继续往上。
随即摸到她的腰和乳。
手肘弓起,他往上抬,掀开她的裙子,绕过脑袋脱去,教她赤身坐在他的身上。
看到她半身的黑色经文,静止处红黑相间,血块结痂长出嫩肉,粉得像乳头,像嘴唇一般颜色。
没有文胸,她半边的乳房被黑色的经文覆盖,另一半白得发亮。
陈权低头舔了舔她胸口的血。
腥,有焦糊的臭味,吞咽时令人反胃。
接着他把手盖上她两侧的乳房。
一边尚有余温,一点点烫,另一边触感温润。
陈权揉了揉,摸到她的乳晕,深红,质地稍微有些区别,黏膜一样柔软。
他把她的乳头含到口里,一瞬间奶香突破血腥气,他舔了舔,又吐出来,眼见乳头带着黏液和水光,慢慢开始挺立。
他侧头去含另一只,温度很高,口腔有融化的错觉,似乎真能吸出奶来。
陈权慢慢硬了。
他喘气,单手摸到她腿间,捻着她腿心的阴蒂,感觉到她夹住自己的身体,呼吸突然停了一下。
发出了一声又软又长的“啊……”
陈权弓起她的双腿,让她盘在自己身上,伸手脱掉她的内裤。
女孩裸身坐在他腿间,把脚挂在他的肩膀,迷离着一双眼睛看他。
陈权问她。
“想要吗?”
阿为说了声“嗯”,脸颊染上绯色。
陈权紧接着又问,“想要我干你?”
牢牢盯着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里泛着水光,烟雨朦胧的,咬了会下唇,凑过来亲他。
陈权含住她的嘴唇。
他握着她的手带到裤带,捏着她解开自己的皮带,金属声窸窣,一并拉下拉链,隔着内裤摸到他的滚烫阳物。
阿为的手往回,陈权按着她往下,他侧开头吻她的脖颈和耳垂,吻得很重,咬出红色的印记。
像白纸上多了两朵红色的花,开在耳后和颈边。
她小声呻吟,声音很娇,叫着他的名字。
“陈权……”
两个字都轻,在口腔里滚过一圈,最后吐息在他耳边。
比其他任何时候、或世上别的话语都更能撩拨他的情欲。
他不知道床叫声可以有这样的魔力,他几乎无法自持。
挺胯插到缝隙里。两次以后才冷静下来。
他褪下裤子,掰开阿为的腿,把肉棒对到她的阴唇之外,下面的口也嫩,嘴唇一样张合翕动,吮吸他龟头泌出的透明黏液。
陈权用手握着阴茎,从阴囊往上拨,把龟头伸进她的阴唇里面,抬起后挑开,看到她小阴唇间薄薄的缝隙。
阿为抓着他的肩膀,背靠在车座的背部,一只腿弓起,折迭着被握在他的手里。
遂暴露出更多的会阴皮肤,性器粉红充血,不自主地往下挪动,便自发把他的龟头吞到里面。
插了一半进去。
再难克制,陈权抱她坐在身上,按着她的屁股起伏,被吸得浑身发麻。
她的乳房在他眼前晃荡,一面偏灰,一面雪白,在他插到深处时跳到最高,拔出时落到下面。
跳啊跳,晃荡着不歇,渐渐插出淋淋的水声,他感觉她泄了。
抱着他的脖子伏倒,整个人贴在陈权身上,让他觉得一阵温热,软极了。
他解开衣服的扣子,更深地贴合她的身体,让她的气息和他交缠,让她的腿贴着他的脊背,脸颊贴着他的脸颊。
“阿为。”
陈权轻声唤她。
他们在并不宽敞的车厢里长久地做爱。
陈权长时间不射,期间他放下车座,把阿为按在座椅和车窗上变换姿势,阿为泄了四次,他才终于射了出来。他把阿为揉在怀里,感觉到液尽数喷到她的穴口深处,才慢慢松手,任阴茎滑落出来。
陈权抱着她坐在身上,这会儿坐在一起,两个人同时面向车厢的前方。
他们都什么也没穿,赤裸着感受彼此的身体,他的皮肤尚糙,但她浑身滑腻,抱在怀里软极,也很温热,让人觉得舒服。
他把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含着她的耳垂讲话,“喜欢吗?”
阿为转过脑袋,吻了吻他的鼻尖,把手往后移,寻到他的手掌握住,叫他“陈权”。
陈权应声。
她偏头,把唇贴在他的脸颊和嘴唇之间,讲话时触碰皮肤,他觉得有点痒。
听到她说,“你别怕,天亮了”。
陈权身体一僵。
他不太自然地抬头,看到窗外真的亮了,太阳在车窗上显出一块白色的椭圆,还在肉眼可见地往上升。
阿为也跟着抬头。
她从他腿间站起,弓着身子套上长裙,把陈权的衣服从地上捡了起来,放在他的手边。
然后她蹲了下来,脑袋挨着膝盖,近距离看向陈权两腿之间。
她看到湿润的阴茎缩回原处,盘成巴掌大小的一团,因为刚刚做过没有清理,柱身上一片白色的浆液。
陈权想了想,没说话,只喉结滚了一圈。
发现她翻出了他的裤子。
一件一件给他穿上。她拉上西裤,闭合拉链,把衬衫扎进裤子里面。
而陈权任她摆弄。
他侧头看着窗外,视线偏上,看到山中平地的旗帜变换,红白相间,编码成熟悉的队列。
“可以上山了。”
陈权说。
阿为摇下车窗,看向天边的太阳,她说“好”。
汽车往哨点驶去。




雜花卷 乌有乡9
路禁在前方二十米的地方,缅甸的军人持枪而立,左右各站了两个。
左边那个扫了眼车牌,随即转头去看右边,先一步走下岗台。
陈权停在了他的脚边。
“干什么的?”缅甸语如是问道,语气偏硬,视线往下看,和陈权对上目光。
陈权微不可见地点点头,把手从车窗里伸了出来,用缅甸语回答“送货”。发音很短,暂时听不出口音。
那人转头和身后的军人对谈。
大意是“说是送货,看起来没什么”,身后的人走上前来。
叁个军人,绕着车身走了两圈,要求陈权打开车窗和后备箱,看到后车座的阿为。
“还有个女人。”
“是中国人。”
表情有些暧昧。
阿为靠在座椅上,掀开眼睛看了他们一眼,叁个人突然同时噤声。紧接着叁个缅甸军人彼此对视,沉声说了些什么,抬手,路禁开始升起。
婴儿的啼哭就是在这一刻突然响起。
“哇——”地一声,车里的两人、车外的叁人齐齐变了脸色。
陈权离得最近,猛然向右转头看向声源。
但副驾驶空无一人。
阿为立刻起身,打开车门奔了下去,她想从副驾驶上车,才刚打开车门,就听到陈权身旁的军人朝天放空枪,刺破空气的一声响。
阿为浑身颤抖,没有再动。
两个军人往副驾驶走来,把阿为拖出门边。
她挣扎了两下脱手,隔着一米远,冷眼看着副驾驶。
不同于其他人茫然听着婴儿的哭声不知所谓,左右环顾着寻找,她紧紧盯着一个地方,脸色煞白,嘴唇紧抿后张开。
仿佛那里真有什么其他人都看不到的东西一样。
“谁在哭?”
“怎么有小孩的声音?”
缅甸语低声交流,军人举枪指向陈权,陈权抬起双手。
“我什么都不知道。”陈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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