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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线 (姐弟/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浪费黎明
铁皮屋刘知雨走回教室,趁着刚下课,班里同学还没走完,提高声音说:“三班的同学留一下,有事要和大家说。”
其他班的学生陆陆续续走出了教室,他走到讲台上,看到揣着包只等他说完就抬脚要走的同学们都在看他了,才说道:“周日开大会,这次该咱们班打扫礼堂了,周日中午吃过饭,咱们一点在礼堂门口集合。”
大家都嗡嗡嗡地议论起来,“啊,怎么还要打扫卫生啊。”
“好烦哦,就只有我们班吗?别的班为什么不打扫?”
“班长,不去可以吗?”
刘知雨看看他们,笑道:“第一次新生大会和上回动员大会都是一班和二班拾打扫的,按着顺序也该咱们了,毕竟我们几个班都是一个专业的,人家干活我们也没什么特权不干,是吧?”
“两点开会,咱们人多,满打满算只需要干半个小时,就是擦擦桌子,扫扫纸屑什么的,人多力量大,打扫完了还能第一波随便挑位置坐,想坐哪坐哪。”
说完大家也觉得没什么再掰扯的了,刘知雨每个寝室点了室长做带头,也比到时候慢吞吞低效率聊天磨洋工来得强。
安排妥当了,刘知雨趴在讲台上看手机,陈卓给他发来一张自拍,穿着一身灰色挺正式的职业装,她问他:怎么样?还行吗?
他回过去:完美。
她又说:好紧张。
刘知雨想了想,回道:你就想,面试官都是我,你平常怎么对我说,就怎么对他们说。
她发过来一个哭泣的表情:不行,想成是你更说不出来了。
刘知雨回:我就这么有魅力?
陈卓说:你好臭美。
不等他回过去,她又发过来一句:我先面这个,顺利的话就先在这实习,等下学期再往s市投简历。
刘知雨停下打字的手,把对话框里的话一句句删掉,他本来想说:不然你还是先考研吧,等我去b市找你。
他手指飞快回给她:好,等你来。
不论是他去b市还是陈卓来s市,无论哪个选择都不容易做。
他高考时填报了数学系,b市数学系排名第一的大学他成绩够不上,就选择了s市,他本来想退而求其次选b市其他大学其他专业的,陈卓拦住了他,让他务必要选择自己喜欢的专业,不要将就。
事关未来,刘知雨也不再固执,多方查资料、向学长学姐打听,和老师沟通交流,最终还是得出了结论:陈卓说得很对,既然上不了最好的就要上次好的,能选喜欢的专业就要学喜欢的。最后还是填报了s市的大学,只是和陈卓又隔了大半个国家。
陈卓发过来一个ok的表情。
刘知雨发过去一个猫猫撒娇的表情包,身边匆匆走过的同学很惊讶,“超人”冷血班长居然也有笑得这么开心的时候。
刘知雨回了寝室,他的对铺秦珏一如既往的在睡觉——在通宵打游戏之后。
寝室只有他们俩人,窗帘遮得很严实,闷出一股不是很适宜的味道来,刘知雨皱皱眉,开了窗,放轻手脚,打算拿几本书去图书馆,没想到从书架上带出来一本书掉到桌子上,啪的一声,秦珏迷迷糊糊的哼了一声,坐起来,游魂一般爬下床坐在桌前喝水。
喝了口水,清醒了一下,他看一看表,对刘知雨说:“你今天居然舍得在十点之前回来了?”
刘知雨说:“我回来拿书,这就要走了。”
秦珏就跟他的名字一样,高贵冷艳的玉中之王,人也非常高贵冷淡,如果说刘知雨和他都是天生就对别人不感兴趣的类型,但刘知雨还能装一装以外,秦珏就是装都不装,把拒人于三千里之外写在脸上,属于那种情商滞纳智商爆表的典型,浑身上下有一股“老子就是法”的混不吝气质,脸上总有种睡眠不足的疲倦。
他平常不大爱搭理别人,班上人都觉得他是怪胎,然而怪胎秦珏唯一对刘知雨还算是和蔼可亲,经常愿意和他说说话,还嘲笑他:“你这么拼干嘛?火烧屁股一样往前跑。”那时候刘知雨正和老师打电话讨论完他将要参加的一个新生建模大赛。
刘知雨摸出一罐口香糖扔过去,秦珏稳稳接住,磕出来三四个一股脑嚼起来,刘知雨看他现在还算清醒,就说:“周日开大会之前班里要去礼堂做卫生,可能会点名,你别忘了。”
秦珏摆摆手:“我不去了,点名就点名,也不用你帮我答到了。”
刘知雨默一默:“今天下午两门课都点名了,我帮你签了一门,你还是自己上点心吧。”
秦珏一笑:“够哥们,不过没关系,反正考试不挂就行,我真的懒得去上课。”
刘知雨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那我先走了。”
秦珏喊住他:“刘知雨,你到底在急什么?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你像是被按了加速键一样,本来不着急的也被你传染急了。”他不舒服的拉拉领口,又拧开一瓶可乐,咕咚咕咚灌下半瓶。
刘知雨停在门口,想了想,说:“可能是因为所有一切都让我很着急吧。”
他头也不回的摆摆手,关门走了,秦珏看着他的背影,狐疑地叹了口气。





断线 (姐弟/伪) (56)浮白
陈卓最近考的专业证书过了,面试也过了,一切都挺顺利,寝室里其他三个姑娘,白桦最近也在找实习,周群和杨淼都有考研的打算。
她正在拢一季的衣服,把不穿的都塞到柜子底下,白桦一阵风似的旋进来,抱着她就尖叫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我过了!说我下周就能过去上班了!”
陈卓也抱着她跳起来,两个人尖叫成一团,她们投的简历都是业界红圈,实习都得过五关斩六将,两人相继有好消息,都兴奋不已。
“咱们去喝酒庆祝一下吧!”白桦眼睛亮晶晶的。
陈卓有点犹豫,她酒量不好,怕出丑惹麻烦,白桦缠上来黏她:“去嘛去嘛,不喝也行,陪我去嘛。”
“去哪?”
“一个清吧,不是很远,打车不到十分钟,跟着我就行。”
陈卓看到白桦绯红的脸颊,察觉到不对,眯起眼睛审问她:“说吧,还有谁?”
白桦笑起来:“瞒不过你,我想带你见见我男朋友,我跟他说我有好朋友想介绍给他认识,他说如果我们面试都过了就请我们喝酒庆祝。”
“好嘛,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我还说你这学期瞒着我捣鼓什么呢,神神秘秘的,问了也只说让我等等,谈了多久了?”陈卓拷问她。
“两三个月吧。”白桦一提起来就要笑,“他已经工作了,比我大五岁,说话办事儿特成熟。”
陈卓有点担心,白桦向来是风风火火的性子,爱和恨都像飓风一样袭卷而来,她有点怕白桦被骗了。
多想无益,还是先见一见再说。
她们打了车到了酒吧附近,工作日晚上的清吧更安静,人也更少。
陈卓遥遥看见一个男人向她们招手,她没戴眼镜,看得不是很清楚,等到坐下来,才看清这男人的样貌。
其实第一眼陈卓并没有看清他的长相,只看清了他的笑容。
该怎么形容呢,那不是普通人用来客套的普通微笑,也不同于售货员,空哥,时下大火的小鲜肉标准的八颗牙微笑,笑则笑矣,未达灵魂,这种微笑是专门用来抚慰人心的笑,这男人的笑能够莫名其妙感染你,让你看到他笑就觉得身心愉快,生活非常有奔头。
白桦坐下来就亲亲密密地靠过去,说道:“这是戴江疏,江疏,这是我好朋友,我跟你说过的,陈卓。”
陈卓笑一笑:“你好,终于见到小白的秘密男朋友了。”
戴江疏也在打量陈卓,陈卓看上去比白桦要显小,很漂亮,但不是白桦那种漂亮,白桦美得很张扬,像光源一样向你发射出亮光,陈卓则像一块美玉,很温润,能把光都吸进来,有点沉郁,但你能看清这玉质很细腻,很上乘,她给人一种平和舒适的静水临花感,但她的眼睛,分明是刺目的钻石,里头蕴蓄着灼灼光芒。
怪不得她能和白桦是好朋友,能成为密友,二人必然有着千丝万缕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相同之处。
和他打了招呼后,她坐下来,得体的寒暄几句,她性子好像很熨帖,嗓音也很温柔,天鹅绒一般柔密光滑,音节清晰完整,像一敲就会断裂的檐下冰棱。
戴江疏问她们要喝什么,陈卓只要了一杯白水,他也要了白水,给白桦点了一杯莫吉托。
“你们都不喝呀?”白桦睁大了眼睛问她。
陈卓笑起来:“真不喝,我酒品不好,吓到你怎么办?咱们中起码要有一个保持清醒吧,不然俩醉鬼到时候怎么回学校?”
戴江疏暗暗笑起来,这是不相信他,不敢喝。
他说:“我开车了,我也不能喝。听小白说你特别会照顾人,白桦可算是有人能管得住了,别人一管她她就要瞪眼,换成你管她她就不敢不听,就怕你瞪眼。”
白桦讪讪的:“说这个干嘛?我就爱被我家陈卓管着,你不服吗?”
陈卓说:“嗨,没办法,我这人就是天生特别爱操心,劳碌命。”
戴江疏笑道:“这口气听起来怎么这么苍老,小姑娘家家的,心态还是要放年轻。”
白桦说:“说得好像你比我们老多少似的,你不也是年轻小伙子吗?”
戴江疏说:“我真的比你们老多啦。”他看到她们的目光,又笑道:“心态上老。”
陈卓笑说:“你这口气听起来才苍老呢,有什么过不去的,听起来这么沧桑,来,酒浇千愁,喝上一杯就年轻了。”她拿起杯子要和他们碰杯。
白桦嘘她:“你们喝白水,让我一个人浇千愁呢,真不公平。”
陈卓笑眯眯的:“只要心里有酒情,杯中就是酒意,一样的,我满怀酒情,白水也是酒了。”说完就喝了一口。
戴江疏也笑起来:“说得好。”他也喝了一口,仍然是那深入人心的微笑,像是一副与生俱来的面具,这种微笑不能用好和坏来界定,但这微笑显然让这个男人能在任何行业走到食物链顶端上。
白桦从小到大就是在家人的关爱和优渥的条件中成长起来的,漂亮,张扬,被呵护着,没遇到过坎坷,毫无瑕疵,像一片新雪地。
但这个男人本能的给陈卓一股危险感,她甚至觉得他就是喜欢白桦这种类型,像刚刚完工的水泥地,就喜欢在别人人生才开端的时候踏进去,留下个坚固的脚印来。
而这个戴江疏,显然是很有魅力的,很难有人能阻挡他的攻势,白桦被他烙下这样一个岁月不侵的烙印后,应该也很难再把他忘怀。
戴江疏说:“小陈没有男朋友吗?”
陈卓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白桦插嘴道:“她可神秘了,谈了好久我们都不知道她对象长什么样,是什么来头。”
也许是灯光昏暗,清吧里的音乐特别舒缓,整个气氛给人一种昏昏欲睡的轻松感,也许是戴江疏那令人放松警惕的笑容,陈卓突然也不想再瞒着了,她对白桦说:“你早就见过了呀,我给你看过照片。”
白桦很迷茫:“什么时候啊,我们问了你都没说过呀。”
陈卓说:“他叫刘知雨,你想起来了吗?”
白桦的表情从茫然,苦苦思索,再到惊愕,陈卓看着她脸上走马灯一样的神色变幻,舒服的靠进沙发里。
这清吧审美很不错,装饰摆设哪里都很符合她的喜好,就连这布艺沙发好像也更软,靠起来更舒适。
“可是…可是他不是你弟吗?”白桦无意识的张开嘴,瞪大了眼睛,眼睛和嘴巴都圆圆的,是个o型。
陈卓笑道:“对呀,就是我弟弟。”
“那你怎么…你们能…这样行吗?”白桦瞠目结舌,舌头都捋不顺了。
陈卓惬意的又喝了一口水:“为什么不行?”
白桦看起来更震惊了:“他…他不是你亲弟吗?”
陈卓笑起来:“不是,我们没血缘关系,他是我后爸的儿子。”
白桦拍拍胸口:“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在搞什么不伦之恋,我一直以为他是你妈和你后爸生的孩子。”
陈卓笑说:“这样是不是接受度突然一下变高了?”
白桦想了想:“这倒是,如果我一直知道你弟不是你亲弟的话我可能还觉得有点儿别扭,现在从不知道你弟是你亲弟到知道你弟不是你亲弟以后,明显就觉得合理多了。”
白桦说话很直接,但不是惹人讨厌的那种直接,她好像天生有把尺,言语之间能按照对象衡量出一个合适的度来,你不会觉得她的话在冒犯你,反而显出一种“被划定为自己人”的亲密来。
说完这一段绕口令似的话以后,她自己也笑起来:“我把我自己都绕晕了。”
她旋即又小心翼翼的说:“你弟是不是比你小挺多的?”
陈卓说:“是,小我四岁。”
白桦说:“那你爸妈应该不会同意吧?”
陈卓苦笑一声:“都不同意,不过我妈奈何不了我,他爸态度挺坚决的。”
白桦搂住她的肩膀,揉搓一下她的脸:“没事,守得云开见月明,只要你们俩一条心,再大的困难都能克服。”
陈卓问她:“你不劝我吗?不反对我吗?”
白桦讶然:“为什么要反对你,都什么年代了,恋爱自由,性向自由,你就算爱上一个毛绒玩具,一只动物我都觉得没什么好惊讶的,更不要说只是个姐弟恋了——不过你这个情况确实有点特殊哈,我就是觉得,不被赞同的感情,你会不会很辛苦?”她怜惜地拨一拨她的头发。
陈卓笑道:“是吧?就像本来走得好好的一步棋,前一刻还排兵布将运筹帷幄呢,下一刻就兵荒马乱,全错了位了。”
“可不是吗?”白桦抿了一口酒,“那你,是下定决心了?”
陈卓点头:“就算走投无路,也不会转弯回头了。”
“和我一样,咱俩就是一类人,都死心眼儿。”她举起酒杯,碰了一下陈卓的那杯白水,“别总想着有没有回头路,这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变化,连下一秒是什么样都不确定,喜欢谁又不是罪,问心无愧就行了。”
一直静静听着她们说话的戴江疏突然轻笑起来:“陈卓可不像是能琢磨回头路的人。”
陈卓笑一笑,也不说话,环境太舒适,她全身心都放松下来,他们三个人都没什么坐相的随意坐着,白桦已经有些微醺了,她说:“你才见她一面,你就知道她不是能回头的人了?”
戴江疏看着白桦,神色迁就又宠溺地说:“你这个朋友,可是个天生的赌徒。”
白桦兴奋起来:“怎么说?”丝毫没有被讨论对象就在身边的自觉。
陈卓窝在沙发里,神色自若,盯着桌面上朦胧的桌灯发呆,仿佛他们在说的不是她,是一个不在场的人。
戴江疏说:“我不是说陈卓是赌钱的那种赌徒,没那个意思。”他看一眼陈卓,还是微笑着,“人们说最狠最能赌的人,要从眼睛里看,你看她的眼睛就知道,那是一双赌徒的眼睛。”
白桦醉醺醺的,趴上来要看陈卓的眼睛,陈卓笑着抬起头任她看个明白,陈卓有一双漂亮的杏眼,现在在灯光影映下,又清亮又秀美。白桦看不出什么,郁闷的倒在沙发上,叫道:“我怎么看不出来,就看出来我自个儿的倒影了。”
戴江疏试探着看向陈卓,她没有不悦的表情,也没有要阻拦他的意思,他就继续说:“你这位朋友啊,把赌场换了个地方,对她而言,最刺激的赌场就是情场了,她的赌注可全都下在这儿啦。”
陈卓没什么反应,只是片刻之后,她坐直身子,叫了一杯酒,闷了一口。
白桦和戴江疏看着她,她一笑:“怎么啦,说得挺对的,当浮一大白!”
她举起酒杯,对戴江疏说:“敬你,劳烦你继续说一说,我也想听听,这个理论还挺新鲜的。”
戴江疏是个很有分寸的人,他看起来不像是能对着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就随意评价对方的人,可是他又何其敏锐,陈卓毫无防备的被他几乎挑开皮肉看到了内心,她心惊的同时,也想继续听听他对她接下来的诊断。
戴江疏搂着白桦,慢悠悠的说:“把所有的本钱投入到一个扩张的无底洞,这可比任何投资都大胆,也更能获利。”
陈卓呆呆的坐着,神色平静,他却从第一眼看到她,就看出了她的压抑和疯狂。
她永远有想要的、又要不够的东西,她那双眼睛熠熠生辉,水波粼粼,漂亮非凡,她会为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不惜任何代价。
戴江疏说不好她想要的具体是什么,但听她们的对话,他也大概能猜出来,这女孩儿,最向往的就是烈火烹油一般的“爱”,那就是她永远在追求的东西。
真是又理想又世故。
和自己重组家庭的弟弟谈恋爱,年龄差姑且算不上什么,关键是父母那里就有天然的阻力。要是再加上从亲情到爱情的心态转变的话,就更容易设下这种孤注一掷的赌局了。
陈卓骨子里就是个疯狂的赌徒,戴江疏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还有点困惑她那压得很深的饿虎一样欲望是什么,现在他才明白了,那是从本性而来的对爱的渴望。
陈卓像是在自言自语地问他:“那我能赢吗?”
“保持清醒,永远不要被恐慌、畏惧和暂时的喜悦所支配,对待目标要像在坚守自己的性命一样,这就是制胜的法宝。”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陈卓凝着酒杯,平静地问他。白桦早已昏昏欲睡,眼皮子都睁不开了。
“因为觉得你挺有意思,合眼缘,所以多说了几句。”戴江疏懒懒的,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百合的头发。
陈卓有点迟疑:“你……我……你对白桦是认真的吗?”
戴江疏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有些啼笑皆非:“我没那个意思,我没有想要——你们现在流行的话应该怎么说——“撩”你?的意思,对不起,我向你道歉,如果我给了你这种错觉的话。难得遇到投缘的人,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白桦是个好女孩儿,我很喜欢她。”他在白桦额头上一吻,无尽宠溺的样子。陈卓松了口气,也有点不好意思,“是我太敏感了。”
戴江疏笑起来:“敏感一点好,敏感的人才更能感知到丰富多的情绪。”
陈卓刚刚随便点了一杯不知道是什么酒,亮蓝色的液体,看起来像硫酸铜,她刚才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有点好喝,有薄荷的清香。
她已经有一点飘飘欲仙的感觉了,她不敢再多喝,三个人都沉默下来,白桦已经睡着了,陈卓脑子里嗡嗡的,陷入戴江疏对她体无完肤的的“解剖”里,盯着杯子里的液体,想喝,又很挣扎。
气氛有种很微妙的和谐感,即使陈卓不愿意承认,她也必须得说:戴江疏真的是个很好的发呆伙伴。
杨淼打来的电话拯救了她,快要门禁了,在催她们赶紧回去。
陈卓起身要叫白桦,她软趴趴的就像一根面条,意识还是挺清醒的,就是人走不动道。
戴江疏说:“我带她去我那儿吧。”
陈卓沉默了一下:“不行,我得把她带回去。”
戴江疏笑起来:“放心吧,我不对她干什么,她在我眼里还是个小孩儿呢。”
陈卓扒开白桦的眼皮,问她:“你跟他回去吗?”
白桦趴在她肩膀上,哼哼唧唧地说:“嗯。”
陈卓抬起她的脸仔细看看,明白了,原来这小妞半醉半装,顺水推舟呢。
她叹一口气,在她耳边悄悄说:“那你注意安全,一定要做好措施。”
白桦红着脸,也不知道是酒的作用还是心理作用,陈卓轻声叮嘱她,她就胡乱点着头。戴江疏还是微笑着看着她们,好像饶有兴趣的在看她们商量。
陈卓盯住他的眼睛,开玩笑似的,把白桦交给他:“那可说好了,你不许欺负她。”
戴江疏抬起双手,无辜的说:“你不要拿看禽兽的目光看我好吧,很伤自尊的。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
戴江疏虽然从头到尾给陈卓一种很诡异的危险感,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居然同时也察觉到他身上那股泰然自若的、对局面的把控能力。
这是一个永远会以自己的规则来玩游戏的人。
他说有数那就信他有数,陈卓把白桦交给他,扶进副驾驶座上,她坐到后座,戴江疏先把她送回学校,陈卓在校门口和白桦道别,她从车窗里探出一张娇俏的脸,陈卓叹口气,对她说:“你乖乖的,我走了。”
白桦嗯嗯嗯的点头,戴江疏好笑的看着她,陈卓抿抿嘴,对他说:“注意安全。”
戴江疏笑着说:“再见,陈卓。”
*
白桦按下车窗,冷风一激,她又清醒又糊涂,想到陈卓,她叹了口气,对他说:“陈卓真的实心眼儿,对我太好了,好到我觉得对她有一点点不好,良心上都过不去。”
她趴在车窗上,夜晚的灯火流线一样掠过耳畔,“你干嘛对她说那些话呀,她那时候脸色都不对劲儿了。”
戴江疏见她清醒不少,点开音乐,舒缓的钢琴曲飘起来。
“你不觉得你这位朋友挺可怜的吗?”
“可怜?”白桦一惊,“为什么?你怎么会觉得她可怜?”
“可能是我的错觉吧。”戴江疏笑一笑,“总觉得她看起来像是硬把自己撑起个威武雄壮的样子来,看上去很有距离感,不好接近,但其实里面很可怜。”
“你们相处,都是她在照顾你吧?”
白桦点点头。
“陈卓是不是挺让你觉得离不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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