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线 (姐弟/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浪费黎明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哪一天下山,我就每天都做好了饭菜,在山下的路口上等你,等来一个不是你,又等来一个,又不是你,我等啊等啊,等的饭菜都凉了,就回去,第二天还出来等。”
刘知雨吻她的唇,“我下山来,路上都是冰雪,看到路尽头你直挺挺站着,伸长脖子往山上看,像个小冰雕。我找到你以后,就去跟你爹娘提了亲,他们原来特别看不上我,觉得我没本事也没钱,可是现在,癞头僧教了我好多本事,我赚了好多钱,他们虽然心里还是挺嫌弃我做过和尚的,但是嘴都乐得合不拢啦!”
陈卓回吻他:“然后我们就结婚了,过了一两年,有了孩子。”
刘知雨说:“是个女孩儿,特别聪明,比她爹娘要聪明多了!”
陈卓笑起来:“比秦珏还聪明吗?”
刘知雨很骄傲:“比秦珏更聪明!”
陈卓说:“后来我们又生了一个孩子,是个男孩,男孩笨笨的,没有姐姐聪明,但是很可爱,很贴心,嘴很甜,大家都喜欢他。”
刘知雨说:“再后来他们都长大了,各自都嫁了人,娶了媳妇儿,在城里过起了日子,生活都很美满。”
他搂紧她,和她额头抵着额头,低声说:“儿女都有了归宿,我们就没了牵挂,搬到山上去了,癞头僧留下的破庙也被我扩建成了青砖大瓦房。”
“春天呢,我就带你去山谷里放风筝,漫山遍野都是绿得发黑的草木,我们就在山坳里搭个土垒台,烧土豆吃。夏天,天热得不行,你养的花猫又懒又馋,整天就知道睡觉,但你特别宠它,还不许我说它。我种的西瓜地里结了一大片又沙又甜的西瓜,我把西瓜湃在井里,等到下午太阳落山了,我们就在院子里的葡萄藤下面乘凉,吃冰西瓜,给癞头僧也供上一块儿,懒猫也吃的嘴边的毛都是红彤彤的。”
陈卓静静听着,她眼前浮现出一片翠绿的景象,紫红的葡萄,鲜红的西瓜,还有金黄的阳光,她接过他的话往下继续说:“到了秋天,叶子都黄了,我每天扫院子里的落叶,扫着扫着就发起了脾气,都怪你,非要种这么多树,树叶到了秋天就跟不要钱似的铺了满院子。但是你也种了一棵桂花树,我最喜欢,开了满满一树桂花,每天都枕着这甜丝丝的香味入睡。我学会了酿酒,酿了桂花米酒,今年的酿好,埋在院子里那棵大桃树下面,再把去年酿的挖出来喝,到了中秋节,我们两个就喝得酩酊大醉,房门都忘了关,懒猫就溜走了。”
“冬天呢,山上盖满了雪,你要去打猎,不带我,我就缠着你,非要一起去,我们打了野兔子,还打到了一只怀孕的兔妈妈,你放了它,我们又在回来的路上捡了一只死了亲娘的小狼崽,路过结了冰的河流,我们破了冰,捞到几条特别肥美的鱼,等到回去熬了鱼汤,我一回头,那只离家出走的懒猫正在偷着吃挂起来的熏鱼,我高兴坏了,给它满满一碗鱼汤,结果没一会儿,它又招呼过来几只小猫,把它们拱过来,堂而皇之的要我养。”
刘知雨笑起来:“这懒猫还是一如既往的懒,不过很怕我们捡回来的那只狼崽子,狼崽子一龇牙懒猫就躲到你怀里,身上的毛都竖起来。夜里有贼人来偷东西,没等我穿了衣服出去看呢,狼崽子就把贼人咬得吱哇乱叫,捂着屁股逃跑啦!”
陈卓笑着拍他:“好好的狼,让你养成了看家狗,真是暴殄天物!”
陈卓屋子里的窗帘没有拉严实,留了一道缝,北方天黑的早,外面落起了雪,亮起了灯,橙黄色的光线荡进来,陈卓去看他,他神色很认真,眼睛亮亮的。
刘知雨吻住她:“我们这辈子也这么过吧,好不好?”
“好,我答应你。”陈卓微笑着,眼角湿润。
断线 (姐弟/伪) (60)亲密爱人
五年后。
白桦要做陈卓的伴娘,她已经减了半个月的肥,正对着镜子使劲吸肚子,她颓丧的发现自己应该还是塞不进那条小礼服裙。
戴江疏躺在床上翻书,看她一眼,在后面笑她:“陈卓结婚,你这赛着劲儿穿这么美,给人砸场子去呢?”
白桦翻个白眼,头也不回:“你是我谁啊?你管我呢?陈卓都没嫌我,轮得着你?”
戴江疏讨了个没趣儿,不再搭茬,真是风水轮流转,几年前他还没想到有一天他们之间居然会成了他求而不得,而她随时都能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人果然总要为自己的轻狂付出代价。
她给陈卓打电话,开着提,陈卓的声音听起来温柔又甜美,白桦问她:“你心情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挺好的呀。”
白桦笑起来:“不觉得特别激动,特别情难自已吗?”
“这有什么好激动的,到这一天了,我反而觉得很平静。”
“嗨,我还以为你苦尽甘来,必须得抱着我哭上一场才行呢,我警告你啊,明天可不许哭,你一哭我肯定忍不住,我哭起来多狼狈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可不能招惹我。”
“好啦,知道啦,不哭,我明天肯定满脸都是妆,你都不知道跟妆的化妆师有多贵,我可舍不得哭。”
白桦咯咯直笑:“刘小雨赚那么多钱,你还给省着?太贤惠了吧刘太太,一辈子一次的事情,该怎么铺张浪,就怎么铺张浪,浪起来!”
陈卓也笑:“戴江疏明天来吗?”
白桦瞟了床上坐着的人一眼,“不知道,你问他。”
陈卓大惊:“你开着提?”
白桦大大咧咧的:“嗯啊,没事儿,咱俩又不聊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陈卓声音拘谨了不少,她问道:“戴先生,你明天来参加婚礼吗?”
戴江疏说:“我肯定来,来看你回成本,大获全胜。”
陈卓沉默了一下,轻声笑起来:“谢谢你。”
白桦挂了电话,刚刚才和他滚完床单,衣服都被他扯得不能穿了,干脆不要了,她直接裹上风衣,里面只穿了内衣内裤,她拢一拢头发,抬脚就要走,戴江疏皱眉:“这么晚了,你要回去?”
白桦蹬上高跟鞋,头也不回的说:“我认床,在你这儿睡不着。”
戴江疏还想说什么,“砰”的一声,白桦用关门声提前回答了他。
刘知雨和陈卓的婚礼是在s市办的,没有请很多人,她依然记得刘知雨牵着她的手,分毫不让的站在刘爸爸面前,跟他说“我们要结婚了”时的场景。
那天妈妈去出差了,他们风尘仆仆从s市开车回家,一路上陈卓心神不宁,好像下一秒就要夺路而逃,刘知雨一路都在握紧她的手。车驶入w市的站时,陈卓要他在服务区停车,她去上厕所,刘知雨左等右等,等了快半个小时也不见她出来,只能进去找她,发现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动不动,看到刘知雨来了,陡然一惊,刘知雨什么也不说,抓着她的手就往外走,陈卓跟着他上了车,扣上安全带,她舔舔嘴唇,开了口:“要不然……”
“不行,就今天,我们悄悄回去,给他们一个惊喜,然后再告诉他们,这样比较容易接受。”
陈卓捂住脸:“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当初是谁和我爸吵架,梗着脖子说你不后悔的?又是谁听我爸骂了我几句,你就急红了眼,一条一条反驳过来的?你当时胆子那么大,现在怎么就这么怕了?”
陈卓呻吟一声:“就是因为那次对爸爸特别不礼貌,我直到现在还是觉得好后悔,我应该好好说的,爸爸一直对我那么好,我还那样和他吵架。我一想到要跟他说我跟你已经领证了,我就特别心虚气短,不敢面对他。”
“别怕,反正现在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木已成舟,他不能拿我们怎么样。”刘知雨心情很好,甚至哼起了歌。
她向来心理素质不如他,此刻更是心如蚁爬,又嫌刘知雨开车太慢,又觉得这段路怎么这样短,这么快就到了。她站在门口,熟悉的感觉裹挟着她的记忆汹涌而来,把她淹没了。
她在这里和刘知雨从陌生到熟悉,从满怀怜爱到情深不渝,这栋房子承载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段感情,她一时间心潮起伏,险些掉了眼泪,而刘知雨毫无感觉,拉着她进了门就直奔楼上,刘爸爸正躺在阳台的摇椅上打瞌睡,书歪盖在胸口。
刘知雨脆脆叫了一声:“爸!我们回来了!”
刘爸爸惊醒了,看到他们站在面前,一时以为自己在做梦,旋即反应过来,他激动又紧张,刘知雨和陈卓好几年没回家了,今年居然没通知他们,这么早就回来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说:“好,好,回来就好。”
刘知雨没容他继续组织语言,继续说:“爸,我们打算结婚了。”
刘文竹扶一扶眼镜,看着面前站着的两个人,嫩生生的,像春天的青草地一样,散发出勃勃生机。
他反而镇定下来,半晌,才说出一句:“起码小满以后不用面对婆媳问题了。”
陈卓笑出声来,她坐到摇椅的扶手上,搂住了他的胳膊,依恋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刘文竹摸摸她的头发,对她说:“委屈你了。”
陈卓吸吸鼻子,说:“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特别高兴。”
刘文竹叹了一口气,说:“要参加婚礼的话,你妈回来肯定要开始减肥了。”
刘知雨也笑起来。
又是一个冬夜,好像所有有关于他们的一些重要节点都发生在冬天,在冬天开始,又在冬天结束一段路程,开始另一个开始,以后还要经历更多个四季,更多个冬天。
婚礼当天,白桦还是没忍住,抱着陈卓哭了一场,还是跟个小孩似的,陈卓反而要去安慰她。刘知雨的结婚誓词把她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誓词是刘知雨偷偷写的,他跟司仪商量好,没有说那些千篇一律的誓言,他给陈卓写了一封信,在婚礼上念了出来。
“……是你教会我什么是爱,怎么去爱,我人生的一半路上都是你牵着我走过,如今,换我来牵你了。”
陈卓一直以来总有一种感觉,就像她第一次坐火车一样,夜班列车轰隆作响,在铁轨上碾过,发出规律的声响,在层峦迭嶂中一路穿过不同的景色。列车在深夜停靠在一些不知名城市里的不知名站点,站台会突然射出亮光,包围住乘客,这亮如白昼的光打在身上,也只是须臾,很快,列车开动,乘客们又会隐入到黑暗里。她总有种自己将被永远抛在这沉默的黑暗里的恐慌,而光亮也只是在某一个站点才能出现,她将一直和一车面目模糊的异路人坐在同一列火车上,开往未明目的的前方。
可是现在,她在终点站下了车,身边有最亲密的爱人,有最亲的亲人,有最好的朋友,就像是长途跋涉的旅人终于要回家,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安宁感包围了她。她掏出全部身家买了那一张票,虽然中途差点要撕掉它,可是那笔奖券却穿过一个个面目模糊的乘客,逆流而上,越过重重障碍抓住了她,她兑了奖,下了车,站在了白昼下,幸福感像水晶一样明明白白。
白桦喝多了酒,又是哭又是笑,陈卓趁着空隙来看她,她推她去应酬,陈卓不放心,扶她进了厕所去吐掉,戴江疏跟进来,她只在敬酒的时候跟他说了一句话,戴江疏懒懒的对她说:“新婚快乐,恭喜你,这局赢了。”
陈卓笑起来,很真诚地谢他:“你说让我对待目标要像坚守自己的生命一样,所以我赢了。”她对着镜子理了理发型,看着镜子里的他说:“那么,你赢了吗?”
戴江疏神色一滞,摇摇头:“我和你不一样,我们普通人都只用喝点糖水就行了,哪怕是稀得不能再稀的,也足以续命了,可是你不一样,你要的,可是比蜂蜜还甜的东西。”
陈卓说:“你明明不也一样吗?又有哪里不同?”
戴江疏和她通过镜子对视,默不做声。
宾客嘈杂声传来,陈卓对他笑了一下,说:“及时手,不然会血本无归的。”
她提着裙子走了出去,走向她的“奖券”,走向她的亲密爱人。
断线 (姐弟/伪) 番外(上)赝品与真心
【白桦与戴江疏番外】
白桦觉得自己真是倒了十八辈子大霉才遇到这样一个人。
但感情这个东西向来不是能说就说放就放的,来去自如频率完美的那是按摩棒,又好用又听话,全凭自己使唤。
不像人,吵架就是吵架,翻脸就是翻脸,心痛就是心痛,不给你一点自由发挥的空间。
在数不清第几次吵架以后,白桦扬长而去,坐在路边抹眼泪,滚蛋吧戴江疏,老娘这回是真的不伺候你了,受够了。
她又往回走,边走边生自己的气,怎么别人吵架都是男的往外跑,他们吵架回回都是她被气得跳脚,不出门把门一摔都没办法排解这股气得要发疯的情绪。
她进了门,戴江疏躺在沙发上打游戏,看见她就笑道:“哟,这次不错,坚持了半个小时,每天进步一点点。”
白桦气得一股火在心里乱窜,她使劲咽下来,反倒带出一个温柔动人的笑来:“是啊,只有我自动自觉往回走的,从来没人去找我的。”
戴江疏看她一眼,继续笑着说:“这不就是看你太自觉了,超过半个小时我准要出去找你,我这么一个貌美动人的女朋友,被人贩子给拐跑了得多亏啊。”
白桦生生把就要脱口而出的话又原封不动地咽下去,她洗了澡,自己进了屋睡觉去了。戴江疏进了卧室,看见她背对着他躺着,胳膊晾在外面,肩膀带出一条诱人的曲线,他在她肩膀上一吻,手就要往下钻。
白桦一抖肩,包紧了被子,不耐烦地说:“滚,没心情。”
戴江疏不死心,从后面吻上她的脖颈,身体热乎乎地附上来,像一个人形自走电热器。
白桦坐起来,她发怒的时候也很美,人比画还美,她总像刺目的钻石一样,美得咄咄逼人,也不安分,周围无论是人或物都会被这种美给搅动起来。
她睨着他,还没等她说出什么话来,戴江疏就举起双手投降:“我滚了我滚了,生着气睡觉不好,乖啊,别生气了。”
他躺下来,胳膊并紧贴在身边,像一个陈年木木偶,僵硬地躺在床上,用眼神说:看我,是不是很老实?
白桦哼了一声,背对着他躺下来,关了灯,他的鼻息没一会儿就沉重起来,戴江疏倒是有一点好,晚上睡觉很安静,不乱动,也不打鼾,睡着了就和死人一样。
而且还入睡超级快。
白桦听着他平稳安逸的呼吸声,越躺越神,越躺越生气。等到他雷打都叫不醒了,她轻手轻脚起了床。
她没什么东西好拾,衣服化妆品这些都是身外物,随时能置新,她唯有一件必须要带走的,就是她的滑板,虽然她到现在也没学出个所以然来,站在滑板上还是双股战战,姿态不雅,滑出十米以上就算是胜利,但人总得有个执念。
滑板和戴江疏就是她的执念,后面这一个她终于打算不要了,前面这一个还是得拿走,说不定哪一天就福至心灵,突然开窍了呢。
她鼓捣半天,拢共就拾出来一个滑板,一个小包,她最后看了看这间屋子,拜拜了戴江疏,这世上好男人千千万,老娘不吊你这根藤了。
*
戴江疏第二天醒来还没发现白桦走了,毕竟她什么都没带走,他还以为她早起上班去了。
直到晚上他才发觉不对,这一天白桦都没给他发信息,以前是中午吃什么都要拍给他看的人,现在居然一整天都毫无音讯。
他发过去一个表情包,显示被拉黑了。
他以为白桦还在生气,只好又给她打电话,没想到电话也被拉黑了。
现在这个社会,没有了电话和微信,好像这个人就单方面消失了,他居然一下子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
他又点进白桦的微博,最新的一条还是十一月份,转了一个搞笑小条漫。
她很久不更新了。
戴江疏有点着急,白桦离家出走,地点只有两个,一个是陈卓家,另一个就是她自己置办的一套小公寓,离她工作的地方很远,她平常都不住。
他开车去她的小公寓找她,小区治安很严,他没有出入证进不去门,想要问问门卫,门卫小哥一脸怀疑,说要保护住户隐私,不能告诉他。
他有点纳闷,我看起来这么像坏人吗?
他又给陈卓打电话,陈卓听起来很吃惊:“没有,她没在我这儿,也没和我说,你们吵架了?”
戴江疏含糊地说:“可能是闹脾气呢,她如果联系你了就麻烦你马上告诉我一声。”
陈卓挂了电话,戏谑地看着白桦说:“这回来真的?”
白桦说:“我真的受够了,我一想到我要一直和他这么没完没了纠缠下去我就腻了,爱谁谁,就这样吧。”
陈卓说:“你可别给我露馅儿了啊,回头被堵上门我可不管。”
白桦比了个ok:“没问题,他连我律所的名字都搞不清楚,上次还给弄混了,我和他谈叁年恋爱,知道的关于他家的事情不超过叁条,他也不问我,好像觉得特没必要似的,每次都是我拐弯抹角地问他,他要不然就装傻,要不然就糊弄我。”
陈卓说:“是,他应该特别能糊弄人。”
白桦愤愤地:“就是说啊,不想说打死都不说,看起来特别好说话,其实都得依着他的意思来,我是不是看起来人前好像特别强势的样子,其实我跟你说,我完全和他是倒过来的,他这人真的特别霸道,特别不好伺候。”
陈卓说:“我老怕你陷进去出不来,没想到说手也这么利落,是打算晾晾他还是真的就不谈了?”
白桦很决然:“不谈了,显得我非他不可似的,我又不是没人追,我非得处处迁就他吗,不谈了,这样谈我得把自己全谈进去了,及时止损了。”
陈卓摸摸她的脸:“都看你自己,我不拦你也不劝你,你想好了就行,大家总要为自己的人生和决定负责任。”
白桦嚎叫:“负责任太难了,我不长大行不行,我能不能一辈子赖着你啊?”
陈卓说:“可以啊,我养你,有我一口粥就绝不让你喝西北风。”
白桦抱住她,要埋胸:“我要是个男的我砸锅卖铁也得把你给娶了。”
陈卓笑道:“行啊,下辈子拿号排好队吧。”
“你好自恋!”
“那可不是?都得让你砸锅卖铁了,那不是行情特别好?”
*
叁天过去,戴江疏才找到白桦,他记错了她律所的名字,等错了地方,等到披星戴月人都走完了也没等到她,第二天又进去问,才知道根本不在这个律所,读音很像,但分别坐落在城北和城南。
他终于堵到了白桦,她说笑着和几个同事走出来,一看到他就了笑容,跟同事说了几句就走过来。
她不说话,不耐烦地看着他,全身上下透露着几个字:有屁快放。
戴江疏说:“真这么生气啊?别生气了,跟我回去吧。”
白桦轻笑了一声:“是不是我还表达的不够明白?戴江疏,我们分手了,咱们没关系了,我跟你上哪儿去?”
戴江疏还是那种气死人不偿命的云淡风轻的笑,好像看起来掌握一切也不在乎一切的样子,他说:“谁说我们分手了?我怎么不知道?”
白桦说:“你也知道我的脾气,我以前无论怎么和你吵架,从来没说过要分手这两个字,今天你就给我听好了:我白桦,不想和你谈了,我们完了,没关系了,我甩了你了。”
戴江疏不笑了,他看起来有点焦虑:“那你的东西你都没拿,你不要了?”
他妈的,分着手呢这人还在担心她的东西要不要了。
白桦说:“不要了,你看着扔了吧。”
“滑板呢?”
“我拿回来了。”
“什么时候?”
“走的那天晚上。”
戴江疏这才意识到她是认真的。
白桦皱着眉看着他,戴江疏都知道她下一句要说什么:
“还有事没?没事我走了。”
“等等,你现在在哪住?”
“关你什么事?我和你没关系了,你不用关心我住哪儿了,反正不用露宿街头。”
然后,戴江疏就眼睁睁看着白桦走向等她的同事,上了车,车屁股一转,他们就连人带车消失在街头了。
戴江疏点燃一支烟,半天也没吸一口,半晌,他狠狠一砸方向盘,喇叭声突兀地响起来,又刺耳又戳心。
*
白桦总是想让戴江疏说说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有什么好说的呢?
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有个人曾经说过他像个机器一样,没有人味儿,他在格外兴奋或是格外焦虑的时候,总是会想抽烟。这个前辈说,这是他唯一观察到的他身上所具有的“人类特点”。
他和白桦在一起时确实没打算认真。
她家庭条件好,教养很好,有品位有气质,身上带着股从满怀着爱的家庭成长出来的味道。
戴江疏对这种味道总是很敏锐,说不上是什么原因,但是和别人一接触,说几句话,他就能看出来面前这个人家庭到底和不和睦,幸不幸福,这算是他众多“看人技巧”里的一种。
白桦这个女孩,干净纯洁得就像水晶一样,心思和感情都明明白白,她一看就是那种从小被呵护着没遇到过坎坷的女孩,父母也开明包容,懂得鼓励和引导。
爱就是爱,有多爱就是有多爱,她从来不遮掩,也不觉得羞愧,非要说的话,那应该是一种骨子里的自信和勇气。
但不幸的是,还没出社会,就落到戴江疏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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