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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不对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北境有冻离
“不用了。”
郑平洲见到周渺坚持的模样,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在周渺洗漱的时候,他去拿了三明治和牛奶回来,两个人很快就解决了早饭,一起朝集合地点走去。他们到得还算早,等了一会儿人才开始多了起来,没过一会儿,钟千千就过来了。她脸上化着淡妆,自然地走过来和周渺打招呼,早上山间还是有点凉的,她穿着一件厚厚的毛衣外套,怀里还抱着一个热水袋,看到周渺只穿了件衬衫,不由低呼道:“天哪,你怎么穿这么少?”
“我不冷。”
周渺最常穿的衣服类型就是衬衫,由于工作的关系,他的衣柜里几乎都是衬衫和西装。他是习惯了一年四季都穿衬衫的,出差的时候都会带着个手持熨烫机,再说,这里的温度还没有冷到他不能忍受。
“哎,可是越往山上去越冷欸,你要不……”
钟千千话音未落,周渺就觉得肩上一沉,接着后背传来热乎乎的暖意——那是郑平洲的体温。他拢着肩上的外套回头看去,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这股暖意将周渺的心暖得很是熨帖,他刚想开口说谢谢,就听郑平洲小声又别扭地道:“我穿多了,太热了。”
周渺无声地笑了一下,接受了郑平洲的好意:“嗯,正好我穿得少,你的外套借我穿一穿吧。”
等最后一位演员到齐,他们就开始上山了,前头的人拿着探照灯开路,在黑夜中摸索着前行,周渺和郑平洲并肩向前走,只是他有点心不在焉,路上又总有电筒照不到的地方,一不留神踩在了一粒不大的碎石上,那碎石在鞋底一滚,周渺的脚就向外一翻,整个人斜着倒了下去。
“小心!”郑平洲眼疾手快地扶住周渺的胳膊,另一只手扶在周渺腰间,将人一把捞了起来,“有没有哪里伤到?”
周渺面色微微发白,他拂开郑平洲的手,低声道:“我没事。”
他刚扭的时候疼了一下,接着脚踝就开始发麻,走了两步,脚踝处就传来钻心的痛楚。周渺抬起头看了一下,离山顶还有一段路程,如果他在这里停下来,郑平洲说不定会留在这里陪着他,耽误进度,周渺不想成为郑平洲的拖累,于是便咬牙前行,一声不吭地跟在郑平洲身后。
周渺一向是个很能忍痛的人,如果不去看他额上那层细汗,根本看不出来他是在承受着苦楚。即便每走一步都是一种折磨,他也没有一瘸一拐,只努力挺直腰板,但若细细观察,他走动会有细微的停顿,步态略有僵硬,看起来确实不大灵便。
走了有十几分钟,周渺看着不远处的终点,心中那块大石刚要放下来,忽然听到人群中传来一阵吵闹声,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有人晕倒了!”
郑平洲原本一直是向前走,为的是争取赶紧抵达目的地进行拍摄,但听到这句话,他的脚步立刻就停了,大步流星地向人群围拢的地方走过去,大声问道:“是谁?”
“是贺怀景!”
周渺心下一沉,连忙也跟了上去,他拨开人群,见到贺怀景面色惨白地躺在地上,郑平洲则半跪在地上,看不清神色。他面色骤然冷肃下来,沉声问道:“叫救护车了没有?赶紧把人抬下去!”
一边的工作人员被他吓了一跳,连忙道:“叫了叫了,但是他们过来要一段时间,建议是先做几组心肺复苏再挪人……”
郑平洲大学时做志愿者,在培训中学习过心肺复苏,他见原本给贺怀景做心肺复苏的人动作太不标准,便让他去一边,自己亲自给贺怀景做心肺复苏。他将一只手按在贺怀景胸口,另一只手握上去,两手形成互锁的状态,手臂笔直,肘部锁定,以全身的力量向下按动,给贺怀景进行心肺复苏。郑平洲眉头紧紧拧在一起,是真的怕人就这么死在洛山上,那麻烦可就太大了。
周渺看了一会儿,便抿紧唇转过身去,从人群中退了出来。
他不想再看下去了。
周渺独自下山,他裹紧了身上那件外套,试图从里面再汲取些许温暖,山上风大,外套上的温度很快就被吹散了,无论他怎么紧衣服,都找不回那种暖意了。周渺找了辆车,将自己送回宾馆,他蜷进被子里,在寂静的房间里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整天,直到晚上才醒过来。
他觉得好像有万斤大石压在他的胸口,叫他连呼吸都困难,了很大的力气才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
周渺刚刚拧亮床头的台灯时,郑平洲就回来了,他看起来很疲惫,一进来什么话都没说,就先咕咚咕咚喝了一整瓶的水。
“回来了?”周渺刚睡醒,嗓子有点哑,“他怎么样了?”
郑平洲坐在沙发上,靠在软垫上,闭着眼睛吐出一口气来:“人没事,就是过劳引起的心脏负荷过重,已经给他哥打过电话了,估计明天会来把人接走。”
他心里实在感到厌倦又愤怒,明明他在昨天已经严令贺怀景不许上山,谁知道贺怀景还是藏在人群里,一起悄悄地跟上了山,结果就真的出了事。
贺怀景还躺着没醒,郑平洲想要骂他一顿也没法子,憋得他满心烦躁,有苦难言。
周渺冷冷地笑了一下,心里那股酸涩与怒意冲昏了他的头脑,叫他完全不过脑子说出一句话:“人要走了,你是不是不舍得?”
郑平洲一下睁开了眼,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周渺,一字一顿地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喜欢看你和他在一起。”周渺抿了抿唇,干脆将自己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你就不能离他远一点?”
郑平洲根本想象不到周渺会这样怀疑他,周渺的责备简直就像一记闷棍,将他这些天轻飘飘的那颗心一下打落回原地:“你,你怀疑我?”
“我没有怀疑的权利吗?郑平洲,我不是个大度的人,你最好……”
“你是在怀疑我、指责我?”郑平洲如坠冰窖,这些天来的疲惫和烦躁终于冲垮了他的防线,怒意上头,他的声音也骤然升高了,“周渺,我没有怪过你浪荡轻浮,没有怪过你有那么多的情人,有那么多的绯闻吧?你风流无度,连我们的订婚宴都可以不放在心上,我一个人站在门口迎来宾客,又一位位将他们送走,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且不说我和贺怀景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就算有,你又有什么资格来以这种姿态指控我!”
周渺坐在床上,怔怔地看向郑平洲,胸口传来椎心的痛,他想,其实他不是想要和郑平洲吵架的。
而且,他也从不知道,郑平洲的心里,对他有这样多的怨怼,这样多的不信任。
可能从一开始就是错了,他们都不够坦诚,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咎由自取。
而未来……他们还会不会有未来,已然是未知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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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真的真的在说开的路上了!告白五章以内!
有些人说吵得没逻辑……然而吵架谁还要逻辑啊,真在气头上那可是什么话都会说的!而且吵架时都觉得自己最委屈_(:3」∠)_





口不对心 第五十章·照片
郑平洲觉得自己像是紧绷了一整天的弦,被无数的人、无数的事拉得越来越紧,而周渺嘲讽般的质问就是在瞬间将这根弦拉断了。他喉咙里泛起一股烧灼的痛感,刚刚喝下去的水不仅没有缓解,反倒在胃袋里翻涌着,让他下意识就按上了隐隐作痛的胃部。
他是真的,真的感到疲惫。
早上出了这档子事,拍摄自然没办法正常进行了,他、副导演还有一些工作人员一起把贺怀景送去了市里的医院,看着人被推进急救室。郑平洲坐在医院的长廊上,等他坐下,才发觉自己后背已经被冷汗打透了。
如果贺怀景真的出了事,那么遭殃的就是所有人,贺家不仅会撤资,使得资金链断裂,电影无法继续拍摄下去,还一定会报复他,用尽手段使他身败名裂,就算不说这些,贺怀景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一条人命,已经足够压得郑平洲喘不过气来了。
除了早上和周渺一起吃了个三明治,郑平洲一整天再没有吃过别的东西,甚至连水都来不及喝上一口,一直和其他工作人员轮班看护贺怀景,就怕再出什么问题。郑平洲亲自给贺怀章打了电话道歉,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清楚了,即使隔着电话,他都能清楚地听到贺怀章压抑的喘息声。
贺怀景发病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当时山上兵荒马乱的,嘈杂又混乱,郑平洲根本没有时间去看周渺,只得先和人一起将贺怀景送去医院。等到有人来替他的班,他终于能回宾馆休息一会儿,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周渺来。
不过,他又觉得,周渺也是这么大的人了,应该能自己照顾好自己的,不至于要他多余的担心。
郑平洲实在是没有时间和力去想周渺,这一天下来,他身心俱疲,已是处于崩溃的临界点,只希望能回宾馆里喝上一口水,好好地睡一觉,至于其他什么别的,他麻木的脑子已经塞不进去了。
等回到宾馆,他不仅没有从周渺身上找到一些慰藉,反而被无缘无故地指责了一通,他原本就憋了一整天的火气,还被周渺冷冰冰地指责他舍不得贺怀景,叫他简直是愤怒到了极点。一时间,那些曾深掩于郑平洲心底的不满像是被点燃的炸药,顷刻间将他的理智烧得全无。
这一次,郑平洲的嘴比脑快了一步,等这一通伤人的话落下,他才意识到自己翻旧账这事儿做得没劲透了。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结了,气氛沉重得可怕,谁都没有再开口,屋里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最后,还是周渺先打破了僵局。
“郑平洲,订婚宴的事情是我做错了,我和你道歉,对不起。”郑平洲误会至深,周渺深知此时说什么都像是给自己开脱,索性也不再解释,“我知道‘对不起’这三个字对于你来讲,是句分量很轻的话,既不能改变已经过去的事实,也不能弥补对你的伤害,将你的尊严找回,但我想我做错的还是很多,说了‘对不起’,总比不说要好。”
“我和你道歉,并不是为了我自己的宽心,减少我的负罪感……如果可以,我愿意做一切来补偿你。”
周渺闭上眼,眼前浮现了那一天他赶去宴会厅,看到的坐在椅子上,垂着头了无生气的男人——郑平洲这样的天之骄子,本不该是垂头丧气、颓唐失落的,无论本心如何,是不是故意为之,造成这个结果的都是他。
他从前总觉得自己年纪大一些,要尽量做到包容,但现在看来,其实更多时候是郑平洲在包容他。
周渺轻声叹了口气,迈开步子走到墙角,从那里拉出一个行李箱,将它放倒打开来,开始拾自己的衣物:“我觉得我们都该冷静下,给彼此一点空间,好好想想这段关系还要不要持续下去。”
“你……”郑平洲完全没料到周渺会和他道歉,怔怔地看着周渺的背影,觉得衬衫下凸起的两片肩胛骨十分刺眼,“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周渺叠衣服的手一顿,他没有回头,郑平洲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没关系,也许这些话你该更早说出来。”
郑平洲张了张嘴,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他只能望着窗外弯如钩的月亮无声地叹了口气,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来:“好。”
这一夜,他们躺在一张床上,盖着同一张被子,却不复往日那般亲密地搂抱在一起,而是各睡一边,将自己的后背留给了对方。
第二天,郑平洲照样按时起床去洗漱,而周渺则拎着箱子去了机场,他们默契地没有多说一句话,却都心知肚明对方要去做什么。
这是一场连告别都没有的分离。
周渺坐在飞机上,俯瞰着越来越小的k市,想起了有关虞闻的事情,心里突然有点释然。
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个体,且连桃子爱吃软的还是爱吃硬的,可乐喜欢可口还是百事这种小事都没有办法做到所有人一致,他又怎么能要求郑平洲对爱情的看法和定义都和自己一样呢?
一觉醒来,飞机落了地,周渺拉着行李箱回到家后,打算把东西先拿出来。拾的时候,他发现行李箱里有一件郑平洲的衬衫,猜想是昨晚自己装衣服的时候走神了,不小心进去的。周渺将衣服拿出来,用熨斗将上面的褶皱都熨开,打算把它放回郑平洲的衣橱中。
当他打开郑平洲房间的门,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周渺靠在门边,犹豫着不敢走进去。这里有太多的回忆,他和郑平洲在这间卧室里嬉闹过,亲吻过,拥抱过,那时候他们嫌房间太小,而今它的主人不在,里面就显得格外空荡,好像每个角落都写满了等待。
周渺走了进去,将柜门打开,衣柜里大部分的衣服都被郑平洲带走了,空了一大半,周渺伸手去拿衣服挂,余光瞥到柜子最里侧的一件衬衫,面上露出点迷茫的神情。
那衬衫……看起来很眼熟。
周渺将手里的衣服挂好,伸手将掩在最里面的衬衫取了出来,等他细细看去,不由瞪大了眼睛。
这分明是他自己的衣服!
大概是半年前,他丢过一件白衬衫,问了打扫的阿姨也没有找到,周渺还以为是洗丢了,久而久之就把这件事给忘了,周渺没想到最后竟会在郑平洲的衣柜里找到它。
按理来说,他衣服的尺寸要比郑平洲小一号,这件衣服若是郑平洲穿上了,肯定会觉得有点短,手腕都会露出来,郑平洲断然没有弄混的道理……
周渺眨了眨眼,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会不会就是郑平洲故意拿来的?
他被这个念头惊了一下,随即又自我否定,试图给郑平洲找出一个这样做的理由,可是思来想去,他也没有找出一个合适的来说服自己,最后他将后腰抵在衣柜上,将脸埋进衬衫中,放弃了挣扎,喃喃自语道:“什么啊……”
周渺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湖再一次被扰乱了,泛起了久久不息的涟漪。
如果真的是这样,郑平洲又是为了什么?偷藏对方衬衫这种事,难道不是只有恋人才会做吗?
周渺忍不住想得再多一些,又唯恐是自作多情,一时陷入了纠结之中。
这时周渺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他接通后,梁嘉言的声音传来:“周渺,上次你要我帮你看着的那个欧洲订单有点问题,要你亲自看一下,你现在手边有电脑吗?这个用电脑打开看会方便一点。”
“有,你直接发我邮箱吧。”
挂了电话,周渺将衬衫理了理,原样放了回去,走了几步才想起来自己的笔记本没电了,于是转了方向往书房走去,打算用书房里的台式机。
书房装修的时候安了一台电脑,就是为了备用的,算是两人的公用电脑,偶尔郑平洲也会用它来剪点视频、查查资料,周渺因为很少在家办公,所以基本没有用过。他懒得再找充电器了,干脆就坐在书房用台式电脑里看文件。
他看了一会儿,给项目负责人打了个电话,和对方聊了大概半个小时,决定着明天立刻去一趟欧洲当面谈合作。事情敲定下来,他发了条信息给秘书,叫她帮自己订好机票和酒店,然后又和梁嘉言通了电话。这一系列事情做下来,早就过了中午的饭点,周渺也觉出点饿,就拿手机订了一份外卖。
外卖送来得很快,周渺下楼将东西取上来,手头上还有点事没处理完,他就打算直接在书房吃了。他点的不是汤汤水水的东西,其实不用怕有油污滴到桌子上,他还是将桌子上郑平洲的资料摞好放在一边,然而转身时动作太大,手肘不小心将一件东西碰倒了,掉在地上发出碎裂声。
周渺低头一看,发现是他不小心将郑平洲立在桌子上的相框打碎了,心中连连叹气,觉得这几天自己真是总干错事。
玻璃碎了一地,周渺不得不弯下腰去拾,等他凑近看了,却发现摔出来的竟然是两张照片,只是下面那一张被上面的盖住了。
周渺眉头微动,拨了拨玻璃,从里面把照片捡出来,他心跳莫名地变快,跟揣了一只兔子似的,随着他慢慢地将下面那张照片抽出来,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停滞了。
那是一张双人照片,上面的两个人亲密地贴在一起,神态自然而欢快,像是一对相处多年的爱侣。椰树投下的影子落在郑平洲的眉眼处,将他的笑意衬得更加明媚,而他身边坐着的,正是同样弯起眼睛,笑容满面的周渺。
光是看照片,都能体会到拍照片时的浓情蜜意。
周渺捂住心口,只觉得心脏正在疯狂地向外泵出一股又一股滚烫的血,让他身体的每个角落都充斥着一股滚烫的热意,叫他几乎站不住。
他勉强稳了稳心神,手指颤抖地将照片翻了过来,只见照片背面写着两行小字,字迹苍劲有力,铁画银钩,落笔却是字字情深——
你是我想要追逐的太阳
也是我想抓在手中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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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哥:再三声明,偷藏衬衫是痴汉行为,我们家粥粥应该不会……
离:就是小郑干的。
周哥:咳咳,我的意思是,偷藏衬衫是情侣间的情趣!(驰名双标)




口不对心 第五十一章·开窍
周渺说不出来他看到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感觉,如果非要形容的话,他觉得此时自己就是一罐被剧烈摇晃后突然打开的汽水,随着“嘭”的一声巨响,那些深埋心底、积压多年的爱意便一涌而出,化作无数甜蜜的雪白泡沫,将他的心高高托起,浸得酸软带甜。
郑平洲竟然也是喜欢他的——想到这里,周渺浑身颤了一下,他慢慢地合上眼,过往种种都浮现在他眼前,一点一滴,一帧一幕,都是他们错失的光阴。
他想起郑平洲和家里出柜时,闷声跪在地上,被抽得满背青紫,却绝不服软放弃的模样;他想起那夜郑平洲坐在窗台上,月光冷冷地投下来,照亮了郑平洲脸上的泪痕,还有那句至今想起,都会让他心间一痛的话:“他就像我摸不到的明月,其他人又怎么有和他相比的资格?”
原来,郑平洲摸不到的明月,说的是他。
原来,郑平洲那些不后退的勇气,是为了他。
周渺用力地咬着牙,试图将眼底那层热意逼回去,他将照片又翻了过来,目光落在郑平洲的面容上,不由伸出手抚过照片里郑平洲被晒出两片红的脸颊,又嫌还不够似的,用唇轻轻碰了碰照片里的那个人。
他是真的爱郑平洲……爱得哪怕无法得到同样的回报,他的爱意也不会改变分毫。
他忽然有些怨怪,但并不是怨怪郑平洲,而是怨怪命运里总是有太多的阴差阳错、太多的误会和离别。他们本可以在少年时期就相伴相知,携手度过每一个春夏秋冬,却因为两个人的骄傲和怯懦,生生错过了这么多的好时光。
周渺将照片慢慢地贴近自己的眼睛,将它盖在自己的眼睛上,以掩盖自己湿润的眼眶,他低声自语道:“小傻子……要是你早告诉我,我怎么会是什么‘摸不到的月光’?明明我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你的身边,只要你愿意,伸出手就能抓得到。”
“其实……我也很傻,我还以为你不愿意。”
他静默地坐着,任自己脸上泪水流淌,过了很久,那颗不受控制的心脏才恢复了正常的跳动频率。周渺放下照片,扯了张纸往脸上胡乱擦了擦,一时间万般感慨,唏嘘不已。
他从没有想过,那么久以前,郑平洲就喜欢上了他……而那时候,他虽然比郑平洲年长,情窍却迟迟未开,以至于他错过了郑平洲那次含蓄的告白,让郑平洲误以为他无法接受同性恋。一步错步步错,周渺在起了尝试的心思和虞闻交往后,又口无遮拦地对郑平洲说了伤人的话,将伤心失落的郑平洲赶去国外,而他则糊里糊涂地和虞闻交往下去……周渺后知后觉地发现,很早以前开始,他对郑平洲的感情就不只是哥哥对弟弟的关爱,他的感情早就在多年的共处中变了质。
郑平洲和他,一个开窍太早,一个迟迟未懂,所以才错过了这些年。
错过是很容易的,有时候只需要一个误会和两个不肯低头的人,一段感情就可以被草草结束。周渺想,他和郑平洲到底还是算幸运的,无论是因为周郑两家的维系,还是说命运使然,他们最后还是误打误撞走到了一起,有了一段登记生效的婚姻。
他这样想着,心里又在向外咕咚咕咚地冒泡,忍不住想要听一听郑平洲的声音,情难自禁地拿起手机拨了郑平洲的电话——但这通电话没有打通,听筒里响了一会儿回铃音,就传来“暂时无人接听”的通知。周渺只好无奈地挂断,猜想郑平洲应该是在片场忙,手机设成了静音才没有接到电话。
不过,周渺也不打算再打电话了,等明天出差把事情都处理完后,他就会飞去k市,亲口对郑平洲说出喜欢,给郑平洲一个惊喜。他总觉得告白这种事情,怎么也是要隆重一点的,一定要当面说出来,而不是在社交软件上、电话里倾诉。两个人面对面讲出来,伸出手就能拥抱对方,接着顺理成章地交换一个唇舌相缠的吻,在耳畔说些旁人听不得的悄悄话,这才是周渺心里期望的告白。
光是想一想那样的场景,周渺就浑身都开始发烫了,一股难言的羞意让他脚趾都蜷了起来,让他如同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隔天,周渺在清早上了飞往法国的航班,当飞机抵达法国的时候,品牌方的人安排了车辆来接他,送他去了预订好的酒店。这次来法国是商谈一个法国化妆品品牌进入中国市场的事情,周渺作为中国的总代理,这样的大项目确实还是面谈会好一些。
周渺归心似箭,急着回国去找郑平洲,因此在利润方面让了不少,但运输上有点问题,周渺又不了在法国多耽误了几天。等他将一切处理好,立刻就买了第二天的回程机票,由于买的时间太早,没有直飞的航班,周渺为了早点回去,就买了转机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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