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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不对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北境有冻离
在周渺回国的前一天晚上,对方公司的高管邀请他去吃法餐,目的是为了庆祝这次合作,周渺推托不过,只好赴宴。
几天共处下来,他和这位高管已经熟悉了很多,并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对方是华裔,姓李,年纪将近五十岁了,但保养得很好,看上去神采奕奕的,连一根白头发也没有,周渺尊称他为李先生。他们约好的是晚上六点钟,周渺六点准时抵达餐厅,而李先生过了十分钟才姗姗来迟,对他露出一个抱歉的神情,用中文和他讲:“实在抱歉,家里女儿生了病,缠得我走不开……”
“没关系,我也没等多久。”周渺对李先生家的孩子起了些兴致,“您家的女儿多大了?”
两个人一起向餐厅内走去,服务生将他们领到一张桌子前,为他们拉开椅子。李先生坐下后笑着道:“是小女儿,今年十岁了。”
“啊,没想到您还有个这么小的女儿,一定有很多乐趣吧?”
周渺只是顺嘴恭维了一下,没想到这位平日沉默儒雅的李先生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源源不断地和他分享起育儿日常来,一直说到了前菜被端了上来,还意犹未尽地总结道:“唉,虽然她是个小麻烦,爱撒娇又黏人,但也真的带给我许多快乐,到这个岁数有个小孩子在身边,真的感觉自己年轻很多,每天都过得很有意思。周总,你就没考虑过成家吗?”
周渺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他举起自己的手晃了晃,那上面是他在出差前就找出来戴上的婚戒,在灯下显得异常耀眼。他的语气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发觉的得意:“我已经结婚啦。”
李先生会心一笑:“看来周总和夫人的感情很好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打算要一个孩子呢?”
孩子……
周渺一愣,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而郑平洲也没有表达过这方面的意思,但郑平洲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他会不会想要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呢?
周渺抿了一口红酒,想着要找个时机把这件事和郑平洲谈一下,从前他不敢去想以后,但现在他已经明白郑平洲的心意,那么就一定会认真地规划他们的未来。
“我的爱人也是男性,孩子的事情也要尊重他的想法,如果他想要,那也可以领养一个。”
周渺缓缓笑起来,在桌子下的手不停地摩挲着重新戴回无名指的戒指,舌根处红酒的酸涩散去,泛起一股带着蜜意的回甘。
第二天,周渺登机回国,在起飞前他将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向空姐要了一块毯子。周渺望着外面阴沉的天色,不知怎么回事,心头猛地颤了一下,他皱了皱眉头,努力将这股不安压下去,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去。
这一觉他睡得很不安稳,其间惊醒数次,梦也做得断断续续,醒来后全然不知梦见了什么,只觉得胸口发堵。
辗转奔波了足有十几个小时,周渺终于回到了国内,因为他要把合同带去公司,所以没有直接去k市。周渺坐的后一趟飞机晚点了,比预计时间晚了一个多钟才落地,飞机停稳时周渺关掉了飞行模式,当手机连上信号后,一瞬间有许多条消息接连跳了出来,周渺眼一花,还没看清那上面的字眼,屏幕就切到了来电显示,他揉着太阳穴,接通了梁嘉言打来的电话:“喂?”
听筒中传来了梁嘉言的声音,但他语气很沉重,全然没有平日里的轻佻:“周渺,你现在在哪里?”
周渺心头说不清的不安又涌了上来,他的左眼皮突然开始疯狂地跳了起来:“飞机晚点了,刚刚落地,我还在飞机上。”
“周渺,你听我说,你要冷静一点,无论看到什么消息都要先冷静,事情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发生什么了?”
电话那头默了一阵,随即传来的几个字,将周渺浑身上下的血液瞬间冻住了:“郑平洲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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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周哥就去千里寻夫告白啦!





口不对心 第五十二章·告白
“到底出了什么事?”周渺用力地掐着自己的手心,让自己在疼痛下保持最后的理智,“你说清楚一点!”
饶是他已经努力让自己不要太失态,但还是压不住话语中的焦灼与恐惧,听得梁嘉言心里一揪,连忙将实话讲了:“你刚下飞机,应该还没来得及看新闻,k市这几天连续暴雨,今天早上洛山突发泥石流,而郑平洲失踪了,我们现在怀疑他在洛山上面。”
“只是,只是失踪了而已……万一他在别的地方呢?”
梁嘉言叹了口气:“我看到新闻就给千千打电话了,她跟我说这几天都在下暴雨,剧组全部停工了,今天中午雨才停了一会儿。他们接下来这几场戏都是要在山上取景的,郑平洲心里可能是着急吧,就亲自上山去看看场地,没想到天气骤变,又突然下起暴雨,紧接着就发生了泥石流。现在的情况是还没有音讯,他的手机也打不通……不过你也别太着急,泥石流是两个小时前发生的,持续的时间不算太长,搜救人员也已经上山去找人了,现在我们都在等消息。”
周渺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想要站起来向外走,忘记了腰上还系着安全带,整个人被猛地拉回座位,背部重重地摔在椅背上。周渺皱着眉头缓了缓,然后低头去解安全带,一个简简单单的扣锁,他愣是解了几次才解开,一抬头撞上空姐担忧的目光。
“先生,请问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到您的吗?”那位空姐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您看起来脸色不大好。”
周渺不知道自己的样子,显然他也没有心思再去在意这些,挥了挥手,匆匆道:“不用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绕过空姐,疾步向外走去。走了两步,他嫌太慢,干脆跑了起来,皮鞋跑动时蹭着地,周渺尚未痊愈的脚踝又开始隐隐作痛,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若不是行李中有存放资料的电脑,他甚至连行李都不想去取。
拿到行李后,周渺立即拉着行李跑了出去,在心里念了无数遍的“他一定没事”,手却仍止不住发抖。等到了接机口,他一眼就见到站在最前面的梁嘉言和秘书,疾步走过去,第一句话是对他的秘书说的:“现在立刻帮我订去k市的机票。”
梁嘉言从来没见过这副模样周渺——他面无血色,脸色甚至可以用“惨白”这个词来形容,他的额上覆着薄薄的一层汗,乌发都被打透了。周渺身上的衬衫在跑动时挣出西裤,露出一角凌乱的下摆来,整个人与平日里利落整洁、一丝不苟的形象大相径庭。
梁嘉言下意识想要安慰周渺:“你别急,你别急,搜救队已经去了……”
“我怎么能不急?”周渺抓着梁嘉言的胳膊,喘了几口气,神色没有什么波动,面上平淡得看不出什么痕迹来,但梁嘉言却感受到了,在周渺冷静外表下,那几近破碎的内里,“我不能失去他,我绝不能失去他。”
梁嘉言也不劝了,他突然明白这时候旁人的劝慰都是无用的,周渺肯定也不想听这些,如果换做出事的是钟千千,他可能比周渺还要崩溃无助。梁嘉言将周渺手中的行李箱拉了过来,拍了拍周渺的肩膀,对多年的好友道:“你去吧。放心,剩下的都交给我。”
这些年梁嘉言是亲眼看着周渺和郑平洲走过来的,他知道如果不是郑平洲,依周渺的性格,绝不会耽于感情这么久,在感情中苦苦挣扎却又不愿放手。而郑平洲对于周渺来说,是和生命一样珍重的存在。
周渺望了梁嘉言一眼,千言万语化作两个字:“谢谢。”
秘书的效率很高,买到了时间最近的一张飞机票,周渺连机场都没出,直接就重新安检登机了。
他人生中最混乱、最痛苦的时刻,恐怕就是现在了。
等抵达k市,周渺立刻雇了一辆车送他去洛山景区,他坐在后座上,用手机翻看新闻,那司机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起来:“先生,你怎么要去洛山啊,那里发生了泥石流,正乱着呢……”
没等周渺回答,司机又开始自说自话:“唉,我看这里发生泥石流,也是造孽哦!前些年洛山风景好得很,结果非说要修建什么公路,把山上长了好些年的树都砍了。上头那些人真是说风就是雨的,这些年经济不好,又突然要发展旅游业,让人栽了新树上去,但那些新树才几年啊,瘦得跟吹阵风就能给刮到了一样……”
周渺将手指抵在额角,用力地揉按:“师傅,你能不能开快些?我急着去找人。”
司机从后视镜中看到男人满是血丝的双眼,心中暗暗猜测他是有亲属在洛山,所以才这么着急,便应道:“好。”
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硬是用四十分钟赶到了,在开往k市的路上又下了场小雨,天上阴郁发灰的云压得周渺心里发闷。等下了车,周渺望着被雨浸得颜色几近黑色的土地,尽量让自己不去想郑平洲会怎样,多想想办法去想该怎么找到郑平洲。
洛山的山脚处有几个搜救人员在外面围着,周渺拔腿往里走,被人一伸手拦下了:“先生,这里很危险,随时有可能再次发生滑坡,请不要在这里逗留!”
周渺摇了摇头,一字一顿地道:“我要进去。”
搜救人员用不可置信的眼神将人打量了一遍,仍是解释道:“先生,这里刚刚发生过泥石流,是真的很危险,我们已经派人去山中搜救被困人员,请您在安全区域耐心等待……”
“我不能等。”周渺拂开他的手,“我的爱人还在山上,我不能就这么坐在一边等。如果我今天不去找他,如果他今天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他的声音里已经带了点哽咽,放软了声音祈求道:“我已经和家人发过消息了,我对我的所有决定负责,如果我真有什么不测,你们搜救队一点责任都没有。求你……就让我进去吧。”
搜救人员看向周渺的目光很复杂,他犹豫着无法下决断,这时候另一个队员走了过来,拍着他的肩膀道:“让他进去吧。”
“可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周渺就已经越过他,只身向山上走去了。
“让他去吧,刚刚听队长传回的消息说,再次滑坡的几率很小,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再说,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他要是真的那么担心爱人,你让他坐在那里干等,和凌迟他有什么区别?”
这番话周渺没听到,他大步流星地向山里走去,脚底的土地被雨和成了泥,一踩就溅的满裤子都是泥点,让周渺的皮鞋和裤子上都沾满了泥水。周渺向山里跑,他也没有确切的方向,只是凭感觉向山里跑,尽自己所能地寻找。
这时候周渺已经完全想不到其他的事情了,他只是祈祷自己能快一点,或是搜救队能快一点找到郑平洲,让郑平洲多出一线生的希望。
他靠一双脚走遍了半座山,已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但从未放弃过寻找,其间还摔了一跤,摔得倒是不重,只是衣服更凌乱了,他一声不吭地迅速爬起来,好像没有痛觉似的,边走边叫郑平洲的名字,希望能到一点点的回应。
然而周渺不间断地找了几个小时,也没有到任何回应,他的嗓子已经快要喊哑了。天色渐渐暗下来,边际已经擦黑,周渺那一直强撑着的心理防线也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周渺一直向上走,心底冰凉一片,他发现自己的视线模糊了,伸出手抹了一把脸,才发现自己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布满泪水。他叫了几声,继续向山林中走,再出声时已经是哽咽的、嘶哑的喊叫:“平洲,平洲,不闹了好不好,你出来和我回家好不好?”
“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不要拿这种事来吓我啊……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害怕?”
一阵呼啸的风吹过,擦在岩石树枝上,发出凄厉的尖叫。周渺脸上的泪痕更加冰冷,他崩溃地喊道:“郑平洲,你他、妈到底在哪!你他、妈怎么能这么丢下我?我准许你走了吗?”
他呜咽着,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痛的,尤其胸口那股撕扯的痛,几乎要将他生生剖成两半:“老子还没和你告白,还没告诉你这个傻瓜我喜欢你,你怎么敢就这么消失不见?你怎么敢?!”
“你这个混帐东西,你给我出来啊,不是说喜欢我吗?不是说好了……啊!”周渺一脚踩空,整个人就要向下滚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牢牢地拽住了周渺的手腕,大力地将他往上扯,周渺也反应过来,连忙蹬着一块石头,借力登上了那个窄窄的山洞。
等到他抬起头,在模糊的光线中看到熟悉的面容的时候,整个人都傻掉了,过了好久才问:“郑平洲……是你吗?”
郑平洲眼底透红,他用右手将人一把扯进怀里,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周渺,将脸埋在周渺的肩上。周渺连忙伸出手去回拥他,两人跪坐在地上,紧紧地抱在一起,身体间一丝缝隙都没有,仿佛要用彼此的温度来确认对方的存在。
“周哥,周哥,周哥……”郑平洲闭上眼,薄薄的眼皮通红一片,长睫抖个不停,“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周渺这才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刚刚是变相的告了白,双颊涌上一股滚烫的红意,后背麻了一片。失而复得的心情在这时给了周渺极大的勇气,他抱着郑平洲,觉得这个人还在,真好,只要能这样和郑平洲相拥,他愿意付出一切。
他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声音里的哭腔不那么明显:“是真的。虽然现在场合好像有点不太对,但如果你想听,我可以和你说一千遍一万遍——我喜欢你,最喜欢你,只喜欢你。”
郑平洲身体一颤,他松开周渺,下一刻,他双手捧上周渺的双颊,吻住了那两片薄唇,舔吻啃腰,唇齿相缠,他们用力地加深这个吻,不知是谁咬在舌上,嘴中泛起一股带着甜的血腥味。
周渺仰起头迎合郑平洲,眼角却不断地流下泪来,同时,他也触到了郑平洲脸上的湿意。
等到郑平洲放开他,他又不依不饶地亲回去,直亲得两人气喘吁吁,双颊滚烫。周渺眼里含着一汪春水,他看向郑平洲,轻声道:“从前我不知道你也喜欢我,不敢索求太多,怕惹你生烦……但是现在,我可以要求你也一样喜欢我,对吗?”
郑平洲深深地望向他,只答了一句话:“对我,你还可以更贪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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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节快乐~




口不对心 第五十三章·不许
“我也从很久以前就爱你了。”郑平洲贴着周渺的耳畔低语,像是有根羽毛轻轻搔在周渺的耳廓,“一定比你还要久。”
周渺咬着下唇,眼泪一颗颗从眼眶里滚出来,沾湿了他的脸。
他从没这么哭过,无论是受伤还是委屈,周渺似乎总能云淡风轻地一笑而过,他展露出为数不多的脆弱时,几乎都是在郑平洲的面前。
郑平洲看着眼前的人,叹息一声,用手不断地揉擦着周渺的眼角,试图不再让眼泪落下来……那些眼泪掉在他心底,一砸就是一个浅坑。
他可受不住周渺的眼泪。
此时此刻,郑平洲觉得他的心软成一片破冰的湖泊,埋藏多年的感情像是春日苏醒的一尾鱼,无限地向上游动,几乎要兴奋地跃出水面。周渺说的“喜欢”绕在耳畔,弄得郑平洲大脑混沌一片,他有点不敢相信经年思慕的人,已近在手边,累月渴望的月辉,最终落入他的掌心。
“再没有人能让我这么喜欢了,你怎么会觉得我会厌烦?”郑平洲轻声道,“我才是怕你不愿喜欢我,或者喜欢别人多过我。”
“怎么会?那些传的绯闻都是假的。”周渺见到郑平洲的脸色骤变,连忙一把抱住郑平洲,眼泪都吓得止住了,“我被虞闻骗得太惨,所以我胆怯了,不敢再轻易地投入感情,想要学着他那样玩一玩就好。只是我对他们真的没有兴趣,又后知后觉地发现我喜欢的是你,所以从来没有什么肢体接触的……后来我和你结婚了,就更不可能和别人有什么了,至于有些消息,嗯,是我故意让他们传出去气气你的……”
郑平洲一想起这么久以来他将梁嘉言当作假想情敌的事情,就觉得又郁闷又好笑,现下他最后一点疑虑也被打消了,心里那些拧死的结都被周渺打开。他气得忍不住拍了一下周渺的屁股,从鼻腔里泄出哼声:“你怎么知道我会被气到?万一我根本不在乎呢?”
周渺知道郑平洲是在口是心非,他垂下眼去,吸了吸鼻子,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你不在乎的话,我岂不是要为自己的自作多情伤心死了。”
郑平洲果然见不得这套,他懊悔地叫了一声,急急道:“我在乎,我在乎极了!你知不知道,我以前还觉得梁嘉言是你的情人,我恨不得把那些黏在你身边的人都踢走,要你整天只能看着我才好……”他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连忙闭上嘴不肯再说下去,耳朵却全红了。
周渺这才明白郑平洲为什么一直以来都对梁嘉言有那么大的敌意,不由失声笑出来,笑了两下就见郑平洲瞪着他,刚想张开嘴说什么,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捂住了嘴:“不许笑。”
周渺眉头微动,半是调戏半是挑衅地伸出舌头在郑平洲手心舔了一下。
郑平洲眼睛瞪得更圆了,他呼吸急促了起来,喉结上下滚动,而后又压上周渺的唇,将那张厉害的嘴封了起来。
风声雨声好似一下就远了,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不断放大,这一次他们亲得很轻柔,唇贴在一起,两个人的眼睛都悄悄睁开,像是刚学会谈恋爱的高中生一样青涩地小心试探,没有人先越界。可周围的空气却在偷偷升温,离得很近的心脏在加快跳动频率,就连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握在一起,直握得汗津津也不分开。
十指相扣,郑平洲摸到周渺无名指的冰凉,他托起周渺的手仔细地看了看,低笑一声:“什么时候戴上的?”
周渺反手握住了郑平洲手:“从知道你喜欢我开始。”
郑平洲顿觉疑惑,正暗自猜测的时候,周渺凑在他耳畔小声地说了句话,话里满是藏不住的笑意:“你是我想要追逐的太阳,也是我想抓在手中的月光……你好肉麻啊。”
一瞬间,郑平洲觉得全身上下的血都冲到头顶,让他变成了一锅煮沸的水,他又是羞又是臊,要不是实在走不动路,他真想拔腿就跑。饶是这样,他还是强撑最后一口气,色厉内荏地说:“这句话不许再说了!”
周渺哼笑一声,仍带着余红的眼睛笑成两只弯月:“好霸道啊,这也不许、那也不许,那你许我做什么?”
郑平洲垂着头默了一瞬,接着他掀起眼皮,一双浅色眸子里全然都是周渺的倒影:“你喜欢我这件事,我准许了。”
周渺愣了愣,好半天才道:“那谢谢平洲了。”
两人在山洞里坐了一会儿,周渺的脑子也渐渐恢复清明,想起来要用随身携带的定位器发信号给搜救队。他看着这处略显狭隘的山洞,想起正事来,语气中又添了许些焦急:“你怎么会找到这么一个山洞?实在是太隐蔽了……你有没有受伤?”
“我运气还算好,泥石流来的时候,我被冲到这处来。就是滑了一跤,腿磕在一块山石上,不知道是骨折还是扭到了,走路的时候很疼,我就干脆在这个山洞里等一下搜救人员。”
“可是你怎么会找到我?”郑平洲轻轻叹息一声,不知是在问周渺,还是在问命运,“怎么偏偏……就是你找到了我?”
周渺听到这里,心都被吊起来了,他俯**去看郑平洲的腿,心疼地问:“严不严重啊?要不待会我背你下去?”
“不严重。”郑平洲面色微沉,严词拒绝,“我不要你背我。”
周渺知道郑平洲在别扭什么,他也不点破,只顺着话题说下去:“你真是吓死我了。我刚从欧洲回来,就听到你失踪的消息,马上就赶来洛山。我和搜救人员说我对自己的行为负全责,他们才放我进来……”
“胡闹!你怎么敢随便进来?”郑平洲蹙起眉头,搂着人的后腰惊魂未定地道,“如果我不在这里,反倒是你出意外了怎么办?”
周渺也知道这事是自己冲动了,他眨了眨眼睛,识时务地讨饶:“老公,饶了我吧,下次不敢了。”
郑平洲本来还想再教训他两句,万万没有想到周渺竟然用这种手段,他被这一声“老公”冲得头脑嗡鸣,原来想说的话早忘到天涯海角去了,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好……好那个……”
“你不喜欢吗?”周渺探身过去看郑平洲的腿,露出一截修长的后颈来,“不喜欢的话,以后就不这么叫了。”
郑平洲哑口无言,恨得牙根发痒,这股痒意很快就传遍了全身,他在心底暗暗地想,等回去一定要让周渺在床、上喊他几个小时的老公,不喊到周渺嗓子发哑,决不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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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看到江远和女人一起吃饭后,唐乔就时常走神,他拼命地想在有限的回忆中想起江远对他的好,以此来自证江远还是爱过他的,但与此同时,江远的那句“我喜欢女人”又总是萦绕在他耳边,几乎成为他的心魔。有时候唐乔坐在缪斯的化妆间里,穿着长裙站在镜子前涂口红,忍不住盯着镜中人发愣。
他可笑又卑微地想——他要真的是女人,就好了。
唐乔甚至在网上搜寻关于变、性手术的相关信息,光是看着那些视频,他都怕得浑身发抖,但夜深人静,他躺在冰冷的床铺上时,寂寞得难以入睡,泪水从他眼角一滴滴掉入枕巾时,他又觉得,他也不是不可以。
他栽进去了,彻彻底底地栽进去了。他一点都不聪明,如果从开始就没有交付过真心,或者趁还没沦陷时尽快抽身,也许就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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