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尼往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黄金矿工双人版
陈暮未曾主动提起过那一次在环形码头的相遇,周晟言也是,他们两个很亲密,却也隔着一层不能捅破的窗户纸。
陈暮下了游艇之后,在牛角柱上系绳结,而那个红发女子踩着高跟鞋在她的身边停下来,邀请她去游艇俱乐部旁边的酒吧里喝一杯。
“遇见了这么多次,也算是有缘分。”
出于好奇,陈暮并没有拒绝她,把钥匙还给了管理人员之后,就和红发女子一起向着酒吧走去。
“我叫安妮塔,来自墨西哥。”在酒吧的服务员替他们拉开门之后,安妮塔对陈暮说。
“chen mu,来自中国。”
“你有英文名吗。”安妮塔试着重复她的名字,可是chen里面包含的的chi对于她来说很难发音,所以整体念起来像是铅木。
陈暮摸了摸鼻子,“mu chen?”
安妮塔笑了,“你真有趣。”
这家酒吧是一家装修非常致的清吧,总体是北欧的风格,牛角和各种图腾在店里随处可见,客人的座位也是毛绒绒的羊毛沙发。
里面已经有很多人来来往往了,而安妮塔带着陈暮走向了一张靠里的桌子,四个人的座位,只有一个男人坐在那里,背对着人群,慢慢的品着手里的酒。
听到有人靠近,他回头,是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少年,戴着耳钉,头发微长,脖子是一些陈暮看不懂的纹身。
程非淮他挑了挑眉,“你不是去晒太阳了吗,怎么带了个美女回来。”
“她和我很有缘分,反正我也要在这里呆很久,不如多交点儿朋友。”安妮塔招来服务员后,问陈暮,“喝点儿什么?”
陈暮看了看酒水单,点了一杯加冰淇淋的威士忌,她不爱喝酒,但是可以把里面的冰淇淋挖着吃掉。
“你是来悉尼找朋友的吗?”陈暮问安妮塔。
“家族企业里的小生意需要我来这边帮忙。”安妮塔回答她。
做生意,周晟言的工作也是做生意的,所以他们两个是生意伙伴?
程非淮可能是听出了陈暮的中国口音,问她是不是从中国来的。
“是。”陈暮点头。
满悉尼,准确说满澳洲都是中国人,甚至如果有完全不会说英语的中国人来这里,只要有钱,他也能生活得非常体面。
“看你年纪,来这边读书的?”
“嗯,来了半年了。”
“我来这里十五年了。”程非淮用中文说。
中途安妮塔出去上厕所,程非淮递给她一根烟,问她抽吗。
陈暮没伸手接,“没抽过。”
他嗤笑一声,摸出打火机把烟点燃,夹在手指上,烟燃烧着,白色的烟先是形成一条细细的白线然后腾空扩散开,他说,“小妹妹,烟都不会抽就出来玩儿。”
陈暮拿着特意找服务员要的小铁勺,挖了一勺带着威士忌汁儿的香草冰淇淋放进嘴里,腻牙的甜和辣嗓子的酒混合在一起,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冰淇淋挺好吃。”她回了一句。
陈暮现在有点儿担心,如果回家以后周晟言在的话,她会来不及换衣服。
他肯定能发现她身上的烟味儿。
她该怎么解释出门买个土豆番茄苹果树的种子会跟烟扯上关系。
安妮塔回来之后,问他俩正在聊什么,程非淮说,“聊冰淇淋。”
“噢。”安妮塔说,“这可真是个有趣的话题。”
陈暮觉得她应该是在说反话,可是她不太能看懂外国人的面部表情,因为过于丰富了,陈暮不捕捉到他们的情绪。
一杯酒喝完,陈暮说,“我该走了,谢谢招待。”
“加个ins或者facebook,以后再一起喝酒?”安妮塔似乎是真的很喜欢她,从头到尾都对她很热情。
陈暮说,“我觉得不用,我们不是很有缘分吗,会再见面的。”
程非淮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笑着看了她一眼,当作是道别。
走出了酒吧以后,陈暮嗅了嗅自己衣服,再嗅了嗅自己头发,觉得回去还是直接说自己跑去酒吧玩儿了吧。
那个程非淮让陈暮觉得很奇怪,全程都阴阳怪气,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周晟言是不是也认识他呢?
回去的路上,陈暮接到了陈爸爸的电话。
虽然他们两个人的矛盾依旧没有调和,但是这么千里万里的隔着也不好吵架,如果冷战,陈爸爸也不太放心,所以平日里也还是会联系。
他问了陈暮回去的时间,然后让她拾好东西。
还有一周,来这里的第一个学期就要过去了。
虽然这边的大部分专业本科学位都是叁年制,但是陈暮选择的是with honours,也就是荣誉学士学位,所以和国内一样,都是四年。
陈暮回家的时候,周晟言已经到了家里,在厨房里准备晚餐,她走过去看,锅里是煎鱼和西兰花。
他做饭的时候,好看的眉眼显得很专注,就像是看着她的时候一样专注。
那时候陈暮想到了跨年那一秒钟她心里许下的愿望,让明年我们也能一直在一起吧。
她只敢许到明年,因为太贪心怕适得其反。
虽然是他提出在一起的,但是她始终觉得这份幸福来得太突然,所以很脆弱,她就连对他说我爱你都不太敢,生怕会被觉得太突然和突兀。
但是至少在现在,陈暮是真的希望,以后年年都能像现在这样与他在一起。
悉尼往事 回家
陈暮发现了周晟言一个弱点,他不吃香菜。
他也不会刻意告诉陈暮在做饭的时候不要放,只是夹菜的时候默不作声的绕过那点儿绿色带细茎的叶子,甚至也绕过周围沾染上了气味的食物。
这个发现让陈暮很新奇。
她为了试探周晟言,还去coles超市里抱了一捆香菜回来,带花盆和泥土的那种,放在小窗台上最显眼的位置晒太阳,只要一下楼就能看见。
陈暮悄悄地观察周晟言的表情,他在看到香菜的那一刻微不可查的皱眉。
所以在她回国的那一天,周晟言把她的行李箱提到了楼下,陈暮带着点儿把他拉到小窗台前,指着那盆香菜说,“你能不能替我好好照顾它。”
“超市里有很多,你回来再买吧。”周晟言的表情看不出什么端倪。
“可是这一盆已经被我买回来了,你只要每天浇点儿水就行,不麻烦的。”
“你在花园里种了很多花,不让我照顾他们?”
“他们本身生活在土里,香菜隔离在盆子里比较脆弱,要多关心一下的。”陈暮试图辩解。
周晟言笑了一声,“好,走吧。”
陈暮一路上都没说话,在副驾驶上沉默的看着挡风玻璃外面的车,本来叁个月的假期,因为做项目缩短到了二十天,这么说可能显得对陈爸爸很没良心,陈暮还是舍不得周晟言。
十八九岁情窦初开的姑娘,和男朋友朝夕相处了两个多月,又要突然分开,自然让她失落。
但是她还是总觉得她和周晟言之间有一些距离感,所以她才一直用香菜“刺激”周晟言,私心想让他能离自己距离近一些。
他没有告诉陈暮,因为身份原因,他不能进入到机场里送她去安检口。只是在停车场就放下了她,搂着她摸了摸她的头,“一路小心。”
公共场合不能太放肆,所以陈暮仰起头飞快的亲了一下他的脸颊,想问问他会不会想自己,对着他却又说不出口。
走到机场里的时候心有些空落落的。
很多国家都会有防爆检查,就是随机抽取一些人,要求打开她们的行李箱以及所有包裹,用仪器探测有没有易爆品。
陈暮每次的行李箱都塞得非常满,打开之后重新关上需要一番功夫,很是狼狈。可偏偏次次都会抽中她。
昨晚上她深刻的反思了一下自己,每一次她都会盯着防爆检查的警察叔叔看,像是做贼心虚一样。所以今天她走得正义凛然,目不斜视,昂首挺胸,大步向前。
这次果然没有被抽中,松了一口气,成功的过了安检。
在飞机起飞前,陈暮给周晟言和陈爸爸都发了一条短信。
手机短信一闪而过,周晟言掐灭了手里的烟,普通的灰色车停在了一个停车场之后,黑色的阿斯顿马丁开向了南郊的那一家夜总会。
推开门以后,里面依旧是奢靡至极,莺莺燕燕的调笑声不断。长腿棕色肌肤的美女们就穿着比泳衣更少的小吊带,身上不知是涂抹了什么油,被绚丽的灯光一照,仿佛是在发光。
门口站着十几个人都等待着周晟言,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别着一把装满了子弹的枪,跟在了周晟言的身后,上了二楼之后,一头金灿灿的卷发,五官长得几分妖媚的莱尔正翘着二郎腿,嘴里咀嚼着什么东西,空气里是腐烂的水果和木材的味道。
也是大麻的味道。
看到周晟言以后,他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笑着说,“chou,你来了。”
莱尔,澳洲最大的军火走私贩。
但是他并不是从别处买来军火而卖给澳洲,反而是把澳洲地下军火工厂里的军火卖给中东那些战火纷飞的国家。
这项交易是需要庇护的,他在十年前寻求了这个最大的黑帮的庇护,所以他们合作了许多年。
此人好色,贪财,脾气古怪,却相当有魄力和心机,才能把生意做到现在。
上次就是因为程非淮犯了他什么事,竟然扣了程非淮大半个月。
这一次的生意有些复杂,他们谈了整整一夜,从夜晚一直到了黎明,楼下的男男女女来了来,走了走,而这间屋子也不停的有人被喊进来交代事情,他们最后才终于谈妥,莱尔松了口气。
“chou,这些年我一直把你当唯一信任的朋友,你却从来不对我留情面。”
“留了。”周晟言抬眸看了他一眼。
而此刻,陈暮已经下了飞机,陈爸爸的司机来接陈暮,车后座里坐着闻君月。
她看到陈暮之后惊呼了一声然后抱住她,“瘦了,宝贝儿。”
“是吗。”陈暮在那边并没有称体重。
闻君月说,“作为姐妹,我胖了两斤,你瘦了,这就是你的不对,你不尊重我们的友谊,你要向我道歉。
陈暮诚恳的说,“那真是对不起。”
“本来是你爸要来的,结果他...”
“没事,习惯了。”
“说真的,陈暮,你心疼一下你爸爸,叔叔这些年一手创立起这么大个公司,前些日子还生病了都没告诉你,你不能这么没良心。”
陈天野,中国着名企业家,亚洲最大的电器公司创始人兼董事长,也是陈暮的父亲。
因为工作原因陈天野太忙,把女儿交给保姆,这么多年以来几乎都是一个月就陪她一天,甚至一个月也见不到。
陈暮小的时候被绑架过,虽然后来那个犯罪集团被一锅断了,但是陈暮家从此有了家规。
两个字,装穷。
悉尼往事 父亲
陈天野长相普通,陈暮能生得这么水灵全靠着她妈妈的基因,她妈妈年轻时候是经京圈儿里出了名的交际花。
白手起家,没什么背景的陈天野了好大的功夫才把美人追求到手。
为了给妻子和女儿更好的生活,他投入了更多的力在公司上,公司的发展越来壮越大,却身不由己的抽不出多少时间来陪妻女。
一直在众人的关注与赞扬下长大的陈暮妈妈,接受不了常年独守空闺,还要在家里带陈暮,辅导陈暮学习,觉得自己天堂坠落到了琐碎的人间,所以在陈暮刚上小学没多久就闹着要离婚。
这一场离婚官司轰轰烈烈的打了叁年,娱乐报纸争相报道,一家人的私事能闹成这样算是过于不堪了,最后还是陈天野让步,给了巨额的离婚用同意了离婚。
反正陈暮印象里,家里就没消停过。
他们让她在二楼房间里关着门写作业,却依旧能清晰的听到一楼传来妈妈尖锐的声音,爸爸的怒吼,还有花瓶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碰撞声。
她手脚冰凉,难过又害怕,甚至都有些喘不上气,却还是要拿着铅笔在本子上歪歪扭扭的写老师命题作文:我温暖的家。
所以陈暮从小就是一个心思细腻,敏感又早熟的人。
如果察言观色算门课的话,陈暮一定是满绩。
她以前曾经听到过他们两个商量自己的抚养权,陈暮的妈妈说她不想要孩子,“把她养大我真的心力交瘁,我觉得我作为母亲已经尽责了。”
后来果不其然陈暮被判给了爸爸。
所以陈暮觉得她的爸爸肯定是不得不留下自己,才勉为其难的敷衍着抚养一下,每个月回来看一眼,装作慈祥的问两句话。
陈暮初中的时候被绑架,从学校里往家走的时候,走着走着就失去了意识,醒过来就能感觉到自己眼睛被蒙住了,而身上被粗糙的绳子绑着,关在类似于地下室一样又冷又潮湿的地方。
能感觉到屋子里还有别人,她那时候也没挣扎,和歹徒说,直接撕票吧,不会有人来救我的。
那个歹徒的声音听起来只是个年轻男子,他在离陈暮不远的地方问,为什么。屋子应该很空旷,所以说话带着些回声。
“你要了多少?”
“八千万美金。”
“我值不了这么多钱。”
后来陈暮一直觉得不可思议,在陈天野给了钱以后,歹徒竟然完好无损的把她放了。
绑架犯都是穷凶极恶,亡命天涯的人,其他的绑架案,哪一个被放回来之后不是浑身是伤,甚至被剁掉几根手指头来威慑别人。
而她毫发无伤,甚至还跟歹徒唠了几句。
她记得陈天野看到她的那一刻,是哭了的,那是她第一次看到爸爸哭。
那时候她明白了两件事,第一件是她也是有人爱的,第二件是看起来再坚不可摧的人,其实也有脆弱的时候。
高中叁年陈暮和陈天野的关系好了很多,陈天野害怕这种事情再次发生,陈暮又不愿意要保镖,所以陈天野给她转了学校,隐瞒了家世,陈暮也乖乖的起金钱上不好的习惯,从此低调做人。
陈暮本来没想出国读本科,陈天野也觉得小姑娘十七八岁就这么一个人出国太不安全了,而且她考的大学在国内也是顶级的。
事情的转折点发生在陈暮发现陈天野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了。
那一刻她听到了她的家轰然倒塌的声音。
她也没有和陈天野商量,自己瞒着所有人,在申请季的最后申请了几所国外的大学,因为没有社会实践和sat的成绩,学校都是qs排名50上下的,选来选去也没想好到底去哪里。
她和队友在手机里玩儿游戏的时候,她发消息问,“你真的是在悉尼对吧,没骗我?”
那边虽然也一直在打怪,但却隔了半个小时才回,“没有骗你。”
“你发誓。”
“好,我发誓。”
“那我来找你了。”
陈天野虽然让陈暮低调和装穷,却没少给过陈暮钱,她卡里的钱够她偷偷接受offer,把学交了,以及找中间办签证着一系列事情,几十万最后也没剩下多少,悉尼的物价确实很贵,她才会在刚开始的时候去做兼职。
开学之前她只是通知了陈天野和朋友们这个消息,就买了张机票潇洒的走了。
所以这次回家她觉得陈天野该秋后算账了,再加上闻君月告诉陈暮,他爸爸和那个女人分手了,很可能是他察觉到了陈暮出走的原因。
阻止自己爸爸有女朋友这件事,还是很难以启齿的,这理所应当,她也根本没立场这么做。
可是,陈天野并没有提起这件事情,陈暮这次在家二十天,他陪了她九天,甚至亲自在家里给她做饭,虽然很难吃,但是这是陈暮从未曾有过的待遇。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新鲜感?
他问陈暮在澳洲的生活, 陈暮选了几件给他讲,却没告诉他自己有男朋友的事情。
这些天,陈暮每天晚上都会等周晟言给她打电话,她绕来绕去想听周晟言说一句他想她,可周晟言却始终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你最近忙不忙呀?”陈暮靠着窗台,小声的他。
“和以前一样。”周晟言说。
“那你除了忙有没有什么别的事情。”
周晟言沉默了几秒,“养你那盆菜。”
“....”
和好朋友逛街,平日里在家里看看书看看电视,二十天一晃就过去了。
在陈暮回澳洲的前叁天,陈天野都在家里陪着她,她在房间里学习,学着学着陈天野就在她面前放一盘儿剥好的橘子,过一会儿又进来问问她缺不缺什么,反正就是不停的在她面前晃悠。
她说,“爸,你在晃什么。”
他说,“你不是要走了吗,就多看看你。”
第二天一早的飞机,晚上陈暮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着以前他在美国那边谈合作的那一年,每个月都还是坚持要飞回来一天和她说说话,第二天又飞回美国。
虽然说一个月大部分时候都只有一天陪她,却从没有间断过,但他说什么话陈暮却经常呛回去。
爷爷曾经对陈暮说过,你爸爸手底下几万员工,每一个人都背负着一个家庭,所以他身处高位但其实也身不由己,他在尽他最大的努力爱你。
越想陈暮越难过,她还自私的剥夺了他的幸福。
陈暮跳下床跑到了隔壁陈天野的房间,他已经躺到了床上,带着眼镜在看财经的报纸,见到她来了之后,掀开被子,让她到床上来,说:“你穿这么点儿,会着凉的。”
陈暮坐到了他旁边就开始哭,说爸爸,我觉得这些年我挺对不起你的。
陈天野替她擦眼泪,拍拍她的背,说小时候不哭,长大了却爱哭。
“没有,就哭过这么一次。”陈暮呜咽着反驳。
等陈暮慢慢平静下来了,陈天野说,“爱本来就是向下一代倾斜的,你也不必内疚,你同样也会有孩子,那时候你就会懂这种感情了。而且爸爸这几年也总在后悔以前没多陪你,现在你长大了只能看着你远走。”
陈暮本来想说,我会回来的。
但是,她却想到了周晟言,她毕业了他们怎么办。
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陈暮像是以往一样给周晟言打电话,“我明天就要回来了。”
“好,我来接你。”
陈暮习惯性的绕着弯子,但也没多大期待的说,“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呀。”
“嗯。”周晟言缓缓的说道,“我想你。”
下章有肉
悉尼往事 浴室
陈暮坐在周晟言的车的副驾驶上,这是从机场回家的路,不像是半年前那个下着暴雨的夜晚,路上车流量不大,现在却已经堵了两次车,他面色怡然,丝毫不见烦躁,手搭在方向盘上,时不时同陈暮说两句话。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我呀?”陈暮问
“怎么会。”
“那时候你很冷漠,我在车上的时候只能随便找点儿话题化解尴尬。”
前面有一个老爷爷按了红绿灯,正慢悠悠的在马路中间走着,他握了一下陈暮搭在一旁的手,他的手心很暖,“那时没想过还会和你接触。”
“所以如果不是我去打工,恰好碰到,我们是不是不会再见了?”
“或许吧。”周晟言有些无奈的睨了她一眼,“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就不要再假设了。”
“噢。”
如果当时她不是因为一个人在家太孤单找个游戏玩儿;如果她没和陈天野生气,就不会冲动之下出国念书;如果她服软了要了生活,没有去打工....
但是又哪里来的那么多如果,还不如说如果当初有一颗子超越了她这一颗,她都不会出生。
这么多选择, 这么多条路,她恰恰好就走到了周晟言的身边,所以他们算是很有缘分的吧。
这么胡思乱想着就到了家,花园里的花花草草都长得很好,该发芽的发了芽,该结花苞的结了花苞,虽然并没有修理形状,但就让他们在泥土里杂乱的生长也不失为一种美。
陈暮走进屋里的时候看到了两盆很茂盛的香菜,比走的时候高很多,一个花盆是从超市里买的时候自带的,另一个应该是厨房里青花瓷的大碗,陈暮惊讶的问为什么成了两盆。
“分了株,感觉一盆装不下了。”
陈暮踮起脚尖亲他,他顺势伸手搂住她的腰,同她接吻,两个人分别了接近一个月,对方的气息贴近后难吻得动情,陈暮的衣服被他撩起,手沿着她的腰线滑到了胸前,胸罩被解开后松松垮垮的推上去,他揉捏着,唇舌交缠。
想到了自己才刚刚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陈暮有些气息不稳的推了推他,“我身上有点儿脏,先去洗澡。”
“嗯。”周晟言低头再次吻她,“一起去吧。”
浴室里的暖气很足,大喷头里的水很快就被调到了合适的水温,陈暮赤脚走到了水流下面,水流沿着她的长发流淌到了全身,热气也在四面环绕着玻璃的狭小空间里蒸腾,玻璃门上很快就起了一层水雾。
门被打开了,高大欣长的身影推开门走了进来,陈暮的脸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因为热气还是因为他的靠近。
两个人做了很多次,陈暮却从来不曾仔细看过他的身体,每次都是闭着眼睛或者别开头,今日他靠近的时候陈暮看到了他身上的肌肉流畅而健硕,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手感很好,咸猪手却被他握住,贴在他的已经硬起来立在腿间的东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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