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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语旦
“你疯了吗!”沈煜升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哥,要说疯不疯,你跟我是一类人,”他笑得发苦,“爱上自己的男老师,也并不是什么光的事情吧。”
这一句话似乎触到了对方的逆鳞。沈煜升额上青筋暴起,攥紧了拳头刚想动手却又生生抑制住了。他被激得胸口剧烈起伏着,扶紧了额头拼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你要发神经我不管你!”他将地上的人用力扯了起来,攥紧了他的胳膊就往外走。
“但是现在,你必须去和叶黎道歉。”
坐在计程车上时,彼此都不发一言。
易畅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开始破裂了。他突然觉得轻松了很多,与其让他有所期待,也许这样的状态对他来说更好。
下车后,沈煜升拉着他一路到了叶黎家的门前。他按了好几次门铃,还是照旧没人应答。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了之前没有还回去的钥匙,开锁进了门。
客厅里亮着灯,装着菜的塑料袋放在桌子上,像是刚有人回来,但屋子里却寂静无声。沈煜升刚想开口叫叶黎,里屋突然传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声。
他们冲进书房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跪在地上的彭熙文,她双眼通红,脸色惨白。叶黎就坐在一旁的轮椅上,就如干枯的树木般,头沉沉垂着,已无一丝生气。
彭熙文失控地一遍遍喊着他,浑身发着抖。
“叶黎,叶黎……你醒醒,别吓我好不好,别吓我……”
她胡乱摸着他丈夫的脸,觉得这肯定是他跟她开的一个玩笑。她才刚从菜市场回来,赶着他们约好的时间回来做饭,为什么看到的是这样的一个他……
沈煜升和易畅目瞪口呆地站在门边。一个瓶子孤零零倒在一旁的桌子上,上面的那串名字沈煜升还记得,那是叶黎平日里会打开的药物,此时已然空空如也。
越来越近的救护车信号,冲进来的医护人员,抢救室的红灯……
还有在医生面前像雕塑般站着的女人。
就像做了一世纪的噩梦一样。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每一秒都如此煎熬。宽敞阴冷的走廊上,沉默像一块坚冰,没有人敢去打破。
不知什么时候,不远处响起了匆忙的脚步声。沈煜升一抬头发现竟然是他的母亲。
“妈,你怎么在这里……”
“我刚刚过来看个朋友,就看到你们……”她看着他们三个人的神情,不由得慌乱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抢救室里的人被推了出来,一个护士走过来跟彭熙文说了几句话,就快步离开了。
许湘见状嘴都开始哆嗦了,问道:“小升……那是,那是叶黎吗?”
看到儿子艰难地点头,许湘的面容霎时血色全无,“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
“他……”沈煜升不敢看她的眼睛,“他吞了药。”
许湘怔住了。半晌,她将手中的包猛地砸在了沈煜升身上,毫无章法地打着他。
“是不是因为你!是不是……”
“妈,你冷静一点!”沈煜升连忙制住她的动作,他知道她不能过于激动,她就不应该在这时候出现在这里。
易畅木然地站在一旁,许湘失控的表情像是刀捅在他的心里,接二连三的变故让他停止了思考,滔天的愧疚和悔意快要将他彻底吞没。
“你这个孽子!这个孽子……”
许湘喊着喊着突然就没了声音,像是失去了意识般,身体摇摇欲坠就要往地上倒去。易畅喊了一声湘姨,刚想伸手去扶她,却猝不及防被一股大力甩了开来。他撞上了一旁的推车,上面尖锐冷硬的工具滚落下来,悉数砸在了他的身上。
“别碰她!”
森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恍若深渊。





鸽子 三十九、告别
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许湘还处于昏迷状态。医生诊断为缺血性中风,情况不容乐观,必须住院治疗。
沈煜升日夜在病房守着,一步都没有离开过。他终于开始弥补和母亲相处的时间,却是看她这样忍受着病痛不省人事地躺在这张床上。
他自责,他后悔,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他快承受不住,有时他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基于罪恶感的噩梦,都不是真的。
那一天后他就再没见到彭熙文,她大概已经去处理叶黎的后事。在离开前她没说一个字,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安静地办完了所有的手续,但他能看出她有多痛。
其实他知道,他也是罪魁祸首之一,只是他不想坦白承认。理所当然地把这样的罪责推给另一个人,把自己藏在那个人的背后,对他而言便是一种解脱。
易畅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哥趴在床边,身上只着了件薄薄的衬衫。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脱下/身上的外套搭在他身上,却把他给弄醒了。
沈煜升看清他的时候,迷茫的眼神很快变得冷漠。他把外套从身上拿了下来,道:“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湘姨。”易畅不顾他的抗拒朝病床靠近了几步。许湘面色枯槁,嘴唇干裂,能看得出状态很不好。
他下班后就马上赶了过来,他知道自己必须承担起这个责任。若不是公司催命般的召唤他根本不会回去,只想在这里一直守着他们。
“不用了。拿上你的东西,走吧。”沈煜升说完就站了起来,抬手指向门口。
“哥,你不要这样,”他握住他的胳膊,“我知道我有错,但是你能给我弥补的机会吗?”
沈煜升没有回答他,他看易畅没有动,就一手提起了桌上的东西,一手将他一步步推到了门口。在他想把门关上的时候,有一只手伸了过来挡住了他的动作。
“煜升,不要冲动。”
“哥?!”
易畅愕然,他看着身边这个被沈煜升叫做哥的男人,半天回不过神来。
沈煜成找了个医院里方便说话的地方,跟易畅一起坐了下来。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之前他根本不知道原来沈煜升的哥哥已经回来了。
沈煜成穿着很体面,皮肤晒得黝黑,显得很神。他为人很亲切,先开口跟易畅聊了起来。他告诉他,在当初遇到意外后他的健康和记忆都出了问题,一直没能回来。后来遇到了愿意帮助他的人后接受了治疗,去年才跟家人联系上。
“我回家的时候你不在,他们跟我说了你的事。其实我还挺为你高兴的。”他笑得十分和善,一如照片里的形象。
“哥和湘姨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他不太明白为何他一直被瞒着,但他还是很高兴他的出现,许湘因为儿子的失踪已经承受了太久的煎熬。
“他们可能是怕你多想吧,毕竟你住在我的房间里,如果他们跟你说我回来了,你也许就想着要搬走了。”
“我现在住在上海,我的事业也在那里,不怎么回家,所以那个房间对我来说无所谓。你一直留在我家也热闹,挺好的。我妈和我弟肯定很喜欢你。”
易畅只觉羞愧,“煜成哥,你知道湘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沈煜成捏了捏手中的烟,“我大概知道一些,煜升有跟我讲过。人都有冲动的时候,这也不是什么大错。我也难受,但是这是没办法的事。况且也怪不得你,要是论前因后果,煜升他自己都脱不了干系。”
他微微叹了口气,“我只是有时候会想,如果我当初能早一点回来,能多陪陪我妈就好了。”
他的话豁达通透,是有经历的人才会有的一面。但易畅听得出这其中的酸楚,没有人能平静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卧病在床,何况他才和他们团聚不久。
这几天在结束工作后,他不管有多晚都会赶到医院,但是只要沈煜升在,他就别想走进病房。于是他就在门外等,希望有那么一刻他会心软。在走廊上半睡半醒时,他偶尔会看到他走出来,就站在刺目的白光中看着他,眼神还是那样没有温度。
即使如此,他还是留在了这里。因为回去后躺在床上时,等待他的就是整夜的失眠。合上双眼,叶黎苍白的样子,许湘狰狞的表情,那天的一幕幕都会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造成的伤害永远没有办法弥补,沈煜升的态度就说明了一切。他不挣扎,因为他知道他承受的是比他多十倍的痛。
打开木质的家门后,熟悉的温暖味道扑面而来。易畅来到自己的房间,发现这里的东西比他记忆中的还要少一些。
稀稀落落的文具,细碎的纸屑,还有以前写随笔时用过的本子。他记得当时沈煜升将它拿在手中,以此为要挟让他帮他想志愿。那些场景还如此清晰,像是昨天才发生过。
他拿了几件东西好,留下了一张纸条,最后把钥匙放在了玄关处。他环视一遍屋子,发现恍然间已经过去了五年。
他第一次有了物是人非的感受,他毁掉的好像跟他曾经得到的一样多。
如果有第二次机会,他一定不作任何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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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雏鸟》正式结束 030
感谢大噶的阅读,自此停更半个月,祝好~




鸽子 四十、哥们
春夏之交,天气变幻无常。一个普通的下午,在人们为突如其来的燥热手足无措时,又在猝不及防的暴雨中无奈地拿出了伞。
陈明帆举起背包跟随着人流跑到了一家咖啡厅门口,找到一个角落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随后他将手放进了外套的兜里,望向远处在暗下的天色里逐渐亮起的灯光。
影视城处于偏远的市郊,人气却是很旺,大商场和小商店随处可见,来光顾的除了一些业内人士外还有周边学校的许多学生。
这是陈明帆第一次来到这里。他来到这个城市已经有两个年头,真正开始做摄影也有一年多了。在美院毕业后他没有犹豫就在这里开始了他新的生活,也不仅是因为有更多发展的机会,这里还有他挂念着的人。
大概又过了一刻钟,他看到街道对面有一个一身运动装束的人朝他这里看来,他连忙向他招了招手。对方冲过了雨帘和人群跑到了他身边,摘下卫衣的帽子露出了湿漉漉的脸。
“是不是等了很久?抱歉抱歉,老师拖了一会课。”
面前的人发梢沾着水珠,额前还有一小撮贴在眉间,眼底略有些青色,在微光下显出了倦意。易畅用手臂抹了抹脸,看陈明帆身上比自己还湿,便问:“先回你家换套衣服?”
“不用了没事,一会就干了,”他拍拍他的肩,“走,吃饭去。”
来到之前约好的店面时里面已人声鼎沸,服务员好不容易抽身带着二人到座位,又接着挂好了外套。易畅搓了搓手坐了下来,看见面前很快摆好的小菜时表情变得轻松了很多。
“说好的今天我请客,别客气!”陈明帆边把菜单递给他边说。
易畅明了地朝他笑笑,翻开菜单开始找他们以前下馆子时喜欢点的一些菜色。
虽在同一个城市生活了很久,因为职业的不同他们也没有经常联系,只是偶尔出来吃个饭喝点酒。自上次陈明帆去了北边参加摄影团队的活动开始,他们也有几个月没见了。
陈明帆还是老样子,似乎一直都没有变过。有时候易畅回忆起高中玩得还比较好的那帮人时,发现他当初的同桌到现在都一直保持着一种很乐天的状态,每次见面时都还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从没有拘谨过。
“易畅,你可真是难约,越来越难约了!”陈明帆把一大口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道,“而且一约还是那么偏的地方,是怕你的粉丝吧……你上的那个什么课也是公司安排的?你们那什么鬼公司太压榨人了吧,各种跑通告也就算了还安排那么多有的没的……”
“我哪有那么多粉丝。”因为口太干,易畅一股脑地把一杯啤酒都下了肚,有些无所谓地说。
入行快三年,他也有了一些能够让人记住名字的作品,但是要说他这个人塑造的什么角色,恐怕并没有给人留下多少印象。当初和霍凌合作的那一部电影有幸得到了国际大奖,在业界也是颇受好评,在众多优秀的主演中他的表现也得到了认可,算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但这之后逐渐与他的初衷相偏离的戏路让他越混越迷茫,他苦于公司设定的路线但又无可奈何。
以前跟几个拍戏认识的艺人一起出去吃饭时都会意外遭到粉丝的围攻,不过攻的对象都不是他。后来他渐渐不喜欢外出,也开始排斥和合作的明星私下交流,跟人出去尽量避开人群,图个清静。
“课不是公司安排的,是接下来上的一个节目要我们去的。要说有没有用,比起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我至少还能学点东西。”
陈明帆听了这话抬眼看他,易畅凹陷下去的脸颊让他看着有些心酸,“看你都没有人形了,至于这么拼吗?上节目就上节目呗,什么培训水一水就好了。平时那么累,得给自己一点时间放松啊。”
易畅扒了几口饭没有回答。这次培训是他第一次接触的系统学习表演的课,于他是很好的一次机会。在课后他就跟几个哥们一起跑步举铁,为新戏做准备,回到家时通常都接近零点,可他乐此不疲。
他喜欢忙碌的感觉,没有缝隙的生活。他不需要考虑很多事情,也可以避想起很多事情,焦虑感就可以减轻。
吃饱喝足之后,二人站在店门口打车。潮湿轻柔的风拍打在脸上,街头巷尾嘈杂的音乐声让人有种幻觉感。
“易畅,你有空就来我们工作室,我给你拍写真。”陈明帆翘起大拇指指着自己,一脸自信又嚣张的模样。易畅想起当初高中的时候,陈明帆每天都能很快地写完作业,轻松自在的样子让周围的人都想用眼刀杀死他。一次他在晚自习的时候玩手游被巡视的老师抓到,在被罚站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副派头,那是易畅第一次见到被罚站还潇洒自如有底气的人。
当时班里的学神人物毅然决然选择了美院,又成为了现在这样一位优秀的独立摄影师,有了自己的一片小天地。陈明帆一步步走得稳健而自我,让他在羡慕的同时也有了更多前进的动力。
“得了吧,你嫌我公司给我安排的写真还不够?”
易畅现在听到写真和杂志这些词都要抖两抖。他们公司大概是嫌他的偶像派路线焊得还不够死,接二连三给他排各种稀奇古怪的杂志照,有时还要化上别扭的大浓妆。
“我跟你说,”陈明帆搭上他的肩,“别把我的水平和那些人混为一谈啊。我给你拍……给你拍最适合你的!”
大概是因为喝得有点多,陈明帆讲话都开始有些大舌头,听起来十分滑稽,但他用认真的眼神告诉易畅,他一定能说到做到。
“好,等这个月忙完,我就去找你拍照。”
等到车来了,易畅就送他先坐了上去,然后一个人往河的那边慢慢地走。桥上大半夜散步的人不少,从这里看过去,许多高楼大厦内仍然灯火通明。
在浓浓的雾气里他看到了自己故乡的名字,在众多五斑斓的灯牌中持续着鲜红色的光亮。
一时想不起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回去了,可以说那里没有什么需要他牵挂的人和事,他完全可以放心地离开,保持着距离。
他站在那个位置一直看着那两个字,发现自己很久没有这样长久地停留过。片刻,他扶住了额头,皱着眉坐在了水泥地上。
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语音信箱的机械性提示在眩晕中显得漫长而冰冷。
“越医生你好,我是易畅。”




鸽子 四十一、贵客
周一早晨,在街道上的空气还未发烫蒸腾之时,写字楼内已经开始忙碌。此时离一般的上班点还有一个小时,锦发律师事务所的人头却已经聚齐。
办公室里,郑主任又再照了照镜子调整了一下领带,确认一切正常后终于放心走了出来。
“大家都齐了吧?动作快点,他们已经快到了。”
等他们快速赶到一楼大厅时,一个身着西装的中年男人正在缓慢踱步,环视着大厅的构造,他身边站着一个同样英挺的年轻男人,正在跟他说着什么。
郑主任忙走上前微微鞠躬,“盛总,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让您久等了!”
盛广元大方伸手与他交握,脸上带着格式化的笑容。他个子不高,体型也有些中年人难的臃肿,但没有影响他身上那种让人敬而远之的气势。
他看了身边的人一眼,对郑主任说:“煜成跟我说过你们锦发很气派,确实不错。”
“不敢当不敢当,跟贵司比可是差远了,”郑主任微微侧身,对他们道:“上去坐坐吧。”
他带着两位贵客一边参观律所楼层,一边向他们介绍律所的规模和业务情况,盛广元表情平淡地听着,到了后面好像没有什么耐心,“老郑,这些我们都清楚了,你不用再多说明。”
郑主任听罢也只是笑笑,带他们进了会议室坐下,又斟上好茶。
这次是盛业集团的总裁第一次亲自到锦发,虽然之前双方都已经有过合作,但见面都是在盛业。对于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郑主任来说,迎接盛广元来也给了他不小的压力。基于这个华东最大的传媒集团在商界的影响力,所里对每一次与他们有关的业务都特别谨慎小心。
这一次盛总裁光顾,主要是为了先前已经大致谈妥的合作协议。近年盛业的业务扩大到传媒外的其他领域,在投融资方面的问题多到法务部已无暇处理,不得不到外界寻求支持。作为上海发展势头最猛的律师事务所,锦发在非诉业务方面的成绩很早就引起了盛业的注意。
谈话时,主要是沈煜成在针对协议的一些细节问题和郑主任讨论,盛广元只是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偶尔发表一些看法。
其实郑主任不觉得这些问题有必要他亲自来一趟,可能是最近比较闲,想出来转转罢了。他之前就有所耳闻,自从盛广元在一年前了这位乘龙快婿之后,就很少为公司的事操心,一些大的决策都是沈煜成的意思,包括这次合作的促成。
他实在欣赏面前这位谈吐谦逊观点明晰的年轻人,他的特质让他不禁想起了他们的合伙人,兄弟间的相似让他惊叹。
聊完后送二人下楼时,沈煜成问主任道:“我弟今天不在所里吗?”
“煜升还在处理那个度假村的案子,还没完呢。”
沈煜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跟主任道了别就开车送盛广元去参加一个酒会。
自从和盛广元的女儿盛天薇结婚后,他的事业就完全转移到了盛业,自己原先的公司因为与其业务的契合性顺理成章地被合并了。现在虽然比以前要忙,但至少不用承担太多无法预测的风险,这个近二十年历史的大公司的运营竟比他想象的轻松很多。
除了公事外,私下他也保持着与岳父的接触,这几个月来他能感觉到盛广元对他的信任,这让他很欣慰。
在路上,盛广元突然开口道:“煜成,叫煜升一起来酒会吧。今天有一些律界的人来,让他多接触接触。”
沈煜成看了眼车内镜,道:“好。”
他本想说已经跟他弟提过几次但都被拒绝的事,想想还是不浪口舌直接拿出了手机。等了很久那边才接了起来,然而说了几句就很快挂了电话。
他无奈道:“他还在和人交涉,今晚赶不回来。”
盛广元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像是意料之中但也难掩失望。
当初沈煜升在l大毕业后就到了上海,在职业生涯刚起步的时候还是在一个从事法律援助的小所,锻炼了一段时间后经沈煜成说服才到了锦发,从近况来看他确实越做越好。沈煜成看得出盛广元很欣赏他这个弟弟,不过据目前的观察他弟好像并不想领情。
盛广元有个儿子,本是能成为其左右手,以后好好的继承家业,结果没跟着干多久就走人乐自己的去了,把盛广元气得不轻但也束手无策。
其实沈煜成多少能理解盛广元的心情,他将对儿子的期待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他感激他的信任,但随之而来的压力也让他有些迷茫。
车很快到了酒会的地点,一个老总在近郊的别墅。他们由人带着走进后花园,里面已经来了许多商界大牛,看见他们便手持着酒杯围了过来。沈煜成之前也来过几次这样的场合,倒还算应付得来,盛广元大概是有点累了,话也不怎么说,只是微微垂着眼,表情有点严肃。
在沈煜成打算去拿点吃食的时候,一个高挑的身影来到了他们面前。
“爸,姐夫,你们今天来得挺晚啊。”
盛越泽挑着眉对着他们微微笑着,神情松弛自在。他身着细裁剪的白色西装,衬得他原就泛白的肤色白得透明,那双细长的眼正微眯着,玩世不恭的气质在这个随性而不风流的聚会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身边站着一个穿着得体打扮致的女人,正挽着他的手。她对他们有点拘谨地点了点头,沈煜成看着她的长相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盛广元没有看她,只是对他儿子道:“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以往这种场合你从来看不上。”
盛越泽侧着头,一边看着侍应帮他加酒一边说:“最近工作有点累,过来调剂一下,顺便带小欣来玩玩。”
他说得漫不经心,身边的人却微微红了脸,有些腼腆地笑着。
盛广元只是冷哼一声,“工作?你那些招摇撞骗逗小孩的玩意也算是工作?”
这话说得并不客气,但盛越泽似乎并不在意,保持着笑容道:“爸,不要小瞧我的职业。像你这样阴森森的老头,最需要我们的帮助了。”
“你!……”
盛广元听了这话只觉气血一阵上涌心里发堵,他一手撑着一旁的餐桌,静静怒视着自己的儿子。沈煜成看他脸色不好,便赶紧让他的随身医护过来稳定一下他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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