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结因
赵棠鸢略一思衬,就大概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他这样,倒还真让她有点心虚,毕竟曾经也少女怀春过。
“唔……还行吧……”
她看见周沉脸色变了,赶紧去拉他的手:“晚上回家和你说好不好?张教授还在里面等我们呢。”
她软了声音朝他撒娇。
周沉冷哼了一声。
但他终究还是没有为难赵棠鸢,把她放下车了。
午餐之后,张容景想把周沉和赵棠鸢留在家里住,赵棠鸢有些犹豫,周沉却是直接拒绝了。
他们俩都喝了酒,车钥匙丢给了来接人的助理,载着他们直奔国贸的公寓。
一路上,赵棠鸢都在观察周沉的脸色,思考着待会该如何向他解释。
她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坦诚好了。
周沉给了她足够的信任,她也不想骗他,况且她对苏明宇,早就没有那些超脱师生情谊之外的情感了,只剩下尊重与感激。
司机把他们送进电梯之后就离开了,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俩,没了外人的注视,赵棠鸢连撒娇也更放得开。
她去拉周沉的手,他没有甩开,但也没有回握她。
赵棠鸢再接再厉:“沉沉?”
周沉冷哼了一声。
“刚刚喝了好多酒,头好晕呀!”她说。
周沉看她一眼,她圆圆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哪有半点醉意。
“那么点酒就醉了?”他冷声说,“酒吧里喝彻夜也没见你醉过。”
他指的是在人民广场撞见她和叶思梵一起等车的那次,提起叶思梵,他更来气了。
赵棠鸢看见他绷着的脸,却忍不住眼里的笑意。
那么久远的事情了,周沉竟然还记着,谁说只有女人喜欢翻旧账,吃起醋的老男人不也是这样吗?
她缩进周沉怀里,拿脸蹭他的胸膛,毛绒绒的发顶轻扫过他的喉结。
周沉感受着脖子上的痒意,拍了拍她的屁股。
“头真的有点疼,要抱抱。”她抱着他的腰不肯撒手。
入户电梯已经到达公寓门前了,但赵棠鸢不肯出去,反而赖在他身上。
周沉无法,把人像抱树袋熊一样抱回了家。
他腾出了一只手解开公寓门的指纹锁,然后把赵棠鸢放在玄关的柜子上,蹲下身替她脱去为了面试而穿的浅棕色小皮鞋。
脱了鞋的赵棠鸢更加放肆,趁周沉把鞋摆进鞋柜里的功夫,扑在他背上。
“身上都是油烟味,我们去洗澡好不好?”她在他耳边吐气。
周沉眼色沉了,二话不说背着她走向浴室。
为了让她安心准备复试,他已经过了太多天寡淡的生活,每晚抱着人却什么也不能做,今天他要全都补回来。
两个人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窗外的白云携卷着一层橘粉色鲛纱兀自舒展。
赵棠鸢被周沉用浴巾裹着抱在怀里,他把她锁在他的身体和软床之间,掐着她的软腰说:“色诱没用,老实交代。”
“色诱哪没用了?刚刚是谁把持不住的?”赵棠鸢小声嘟囔。
周沉听到了,眉眼一沉去挠她腰侧的软肉,她笑得差点喘不过气。
“我错了我错了!”她快速认错。
周沉凝神看她。
赵棠鸢勾着他的脖子让他也躺在床上,脑袋贴着他的胸膛,听他身体里传来的平稳心跳。
她抬头看他的眼睛,边说道:“曾经是喜欢过苏老师的。”
看见周沉眉头又要皱起来了,她伸出手去抚平他的眉眼:“可那也只是曾经呀,让我欢喜的是当下。”
“我现在只喜欢你。”
“只是喜欢?”
周沉脸上的严肃没有散去,他在等赵棠鸢的回答。
不管平时有多包容,他也是会恐慌的。
她还没有对他说过什么有关爱情的字眼,以至于今天看见苏明宇站在她身边,还用那样欣赏的眼光看着她,哪怕是周沉也不由地生出一些紧张。
他只是个普通男人,面对爱情的时候,也是个会惶然吃味的普通人。
赵棠鸢看着他的眼睛,心情比她想象中要冷静。
她知道周沉要的是什么回答了,而说出这些话,竟然没有她之前以为的那么困难。
因为她的心对周沉敞开了。
“是爱。”
周沉听见了这两个字。
“我爱你。”她说。
周沉便觉得什么都满足了。
他不再去吃味苏明宇和赵棠鸢之间的往事,他相信赵棠鸢,何况他也知道她有多优秀,难会引来一些觊觎,那他就把他的宝贝捧高一点,让万人瞩目,却只被他一人藏。
**
赵棠鸢如愿上岸,成为了京师的准研究生。
由于学校的安排,她需要提前开学,生日还没过完就要返校。
但她没住在学校,也是在开学前她才知道,周沉竟然早就在海淀准备了一套房子,房子记在她的名下,位置恰巧还离京师不远。
他很早就知道她想来首都了。
赵棠鸢开学以后,周沉也开始了每天海淀朝阳两头跑的日子,他们的家由国贸边上的那套公寓,搬到了海淀的这套“学区房”。
在她生日这天,周沉早早开车来京师接她,却没有回家,而是带去了大院。
让她惊讶的是,昨晚打电话奶奶还在鹭岛,现在却坐在屋前的庭院里,和张教授一起喝茶。
她错愕地看向周沉。
“奶奶会留在首都,以后和我们一起生活。”周沉早就做好了准备,私人飞机和医护专家全程陪同,确保奶奶没有任何不适,才把她接来了首都。
他知道这是赵棠鸢一直担心的,那就由他来帮她解决。
奶奶以后会在大院里和张容景一起住,张容景现在是半退休的状态,每天闲得发慌,奶奶一来,刚好能和她聊聊天说说话,顺便商谈一下孩子们的婚事。
婚事。
赵棠鸢对此尚无所知。
当她晚上抱着周沉感动得一塌糊涂的时候,周沉却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四方的小盒子,在月光照映的窗前跪下,仰头看她:“圆圆,嫁给我好吗?”
赵棠鸢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没说话,周沉就一直跪着,耐心地等着她的回答。
“我已经叁十叁了,圆圆,你真的要看着我成为一把年纪还未婚的老男人吗?”他声音带笑。
赵棠鸢刚被他安慰回去的眼泪,再次涌出来。
“圆圆,嫁给我,不要害怕,我的一生都归你。”
他说过要给赵棠鸢的尊重和疼爱,他都做到了。
他放她去实现梦想,现在她梦想实现了,还剩下他的。
他也想人生圆满。
在周沉炙热的目光里,赵棠鸢终于伸出手,说了声:“好。”
她这艘飘摇的小船,终于在二十叁岁这一年泊船靠岸。
【完】
===
谢谢大家这些日子以来对《沉鸢》的支持与陪伴,感谢感恩。
我们下一本见。
沉鸢 番外一
十一月,周沉从英国出差回来,落地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学校接赵棠鸢。
他出差的日子里,赵棠鸢陪奶奶和张容景住在大院,他回来以后,自然是要把人接回海淀的新家的。
他在图书馆底下等了一会,才看见赵棠鸢穿着一件浅米色的毛衣从里面走出来,半个月没见,她的眉眼身影都被他用目光贪婪描绘着。
赵棠鸢也看见他了,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欣喜。她小跑过去,被周沉接住抱进怀里。
“不是说明天吗?我还想去接你的。”赵棠鸢埋首在他胸前,闻着熟悉的味道,最近总是恹恹的情绪终于变成了安心。
“提前了。”周沉亲亲她的发顶,说。
他摸到赵棠鸢的冰凉的手,倏然皱起了眉,放在掌心里揉了揉:“外面冷,先回家。”
赵棠鸢点点头,从他怀里出来,周沉看见她苍白的脸,眉头皱得更深。
赵棠鸢刚走出他怀抱没两步,眼前晃过一片白光,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被周沉眼疾手快地抱住。
他的脸顿时吓得和她一样白:“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赵棠鸢挥挥手:“没事,可能刚刚跑太急了。”
周沉肃着脸看她苍白的脸色,还是把人带去了医院。
检查的结果却出乎他们的意料。
怀孕了。
当医生说胎儿已经有叁周的时候,周沉才想起来,上个月他生日那晚,两个人做得很凶,事后才发现套破了,但紧急避孕药对身体的伤害太大,周沉没让赵棠鸢吃。
一次意外,这孩子就迫不及待地来了。
得知结果以后,周沉的心情有些复杂,夹杂着高兴、忧虑,以及一点害怕。上一次赵棠鸢说要把孩子打了真的吓到他了,那样的心痛他不想再经历第二回。
这回呢?赵棠鸢还在读书,心心念念考上的学校,计划好的生活又被这个意外打乱。
周沉下意识地去看赵棠鸢的脸色,她却始终没说话,低头看着肚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周沉并没有在她脸上看到类似于高兴的神情。
他的心倏然凉了。
回去的时候,周沉连目光都变得小心翼翼的,牵着她慢慢地走,时刻注意着她的动静,就怕她磕着绊着。在他的提心吊胆下,两人总算是回到了他们的新家。
只有他们两个人,大院里的两位长辈还不知道这一消息。
周沉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自己也坐在她身侧,他看了一眼她的肚子,然后又看看她,还是没敢问出口。
赵棠鸢脸色不太好,一个“我”字刚说出口,就被周沉打断。
“等一等。”
赵棠鸢不解地看向他,不知道他要等什么。
却见他蹲下身子,温热的掌心覆在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上,有些不舍。
“你怎么在这时候来了?”周沉对着她的肚子轻声道。
赵棠鸢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看着他乌黑的发顶问道:“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周沉愕然抬头,几乎是立刻回答道:“怎么会?”
他和赵棠鸢互望一阵,突然明了了她话里的意思,无数欣喜涌上来:“你愿意生?”
赵棠鸢有些无语,看向他这个还没当爹就已经傻了的男人:“为什么不愿意?”
某位准爸爸的兴奋感终于延迟到来,他立马从地上站起来,坐回赵棠鸢身边,把她整个人抱起放在自己腿上坐着。
两人将近二十天没见,周沉终于补上了一个绵长的吻。
亲昵之后,两个人的气息都有些不稳,周沉继续亲吻她的额头、眼睛,最后落在脸上,灼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脸侧。
赵棠鸢看不见他的神情,却感受到了脸上的湿意,有些惊讶,又有些感动,静静地抱着他。
在窗外温柔的霞光里,她听见周沉说:“谢谢宝贝。”
**
大院里,两位长辈一直没见赵棠鸢回来,便打来了询问的电话,是周沉接的,说马上就回去。
长辈们得知周沉回来了,又高兴地让厨房多添了两个菜。
当天色渐暗时,院子外终于响起汽车的声音,张容景走到院子里,便看见院子外周沉正细心体贴地抱着赵棠鸢下车。
她有些奇怪,儿子虽然宠媳妇,但也不至于下车都要抱着。
“我自己可以的呀!”赵棠鸢在他怀里小声抗议,奈何准爸爸神经敏感,担心车子底盘太高,下车时会“震”到准妈妈和肚子里的小小胚胎。
他们看见院子里站着的张容景,喊了声“妈”。
张容景笑着应了一声,招呼他们进来:“回来了啊?今天怎么这么迟?”
“刚刚去了趟医院。”周沉说。
张容景的笑容凝住了:“怎么去医院了?怎么了?圆圆哪不舒服?”
她马上联想到周沉刚刚小心翼翼的模样,却见小夫妻俩都笑了,周沉说:“是圆圆怀孕了。”
张容景还维持着刚才的表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平日里总是优雅知性的张教授也忍不住惊呼:“有了?真的?”
赵棠鸢红着脸点了点头。
张容景一拍手,快速走到赵棠鸢另一侧,和周沉一起拥着她进屋。
“小心点走,”她边走边叮嘱,“待会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奶奶,老太太肯定高兴极了!”
如张容景所说,奶奶听见赵棠鸢怀宝宝了,激动程度不比张容景低,吓得周沉赶紧扶着她在沙发上坐好,就怕她情绪太激动对身体不好。
这两年奶奶的身子调养回来一点了,但总归是人老了,身体机能不比年轻时候,要多加小心。
沉沉回来了,圆圆更带回来一个好消息,今晚的周家喜气洋洋,就差没在院门口放鞭炮庆祝。
但他们还记着赵棠鸢尚在孕初,迷信的说法是不要太过张扬,所以晚上只有自家人小小地庆祝了一下。
临睡前,张容景特地跑到小两口的房间,把周沉赶出了卧室,拉着赵棠鸢在床边坐下。
她拉着赵棠鸢的手,神情不像刚才那样高兴了,甚至有些忧心。
“圆圆啊,你真想好了,要这个孩子?”她思想挣扎了一会才问出了这句话。
赵棠鸢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
张容景脸上的表情便有些复杂,又是欣慰,又是心疼的。
“乖孩子。”她拍拍赵棠鸢的手,“妈知道你还在读书,要不是为了沉沉,这个时候是不适合怀孕的,委屈你了。”
赵棠鸢没想到张容景是要说这个,轻轻笑了笑:“妈,不委屈,我很高兴的。”
其实张容景也没说错,赵棠鸢大部分是为了周沉,小部分才是因为不舍得这个孩子。
她本来计划着读研之后继续读博的,还要好几年的时间,中间也不能断层,那时候周沉都快四十了,早婚早育的人准备一下都可以当祖父母了,周沉却还没有自己的孩子,要让他等到什么时候呢?真的等成老男人吗?
赵棠鸢不太忍心。
她头一次让感情战胜了理性的思考,决定向学校请假半年生下这个孩子。
婆媳俩在屋里说了好一会体己话才结束,这一年多她们的相处俨然像一对亲母女,有时候又像师生,连周沉都被张容景排在了两人之外。
张容景在离开前,想起什么,又叮嘱了一句:“现在月份还浅,不能由着沉沉胡来,知道吗?”
她明白赵棠鸢是懂事的,儿子虽然性格也沉稳,但终究还是没那么信任男人的定性,所以总忍不住唠叨。
赵棠鸢红了脸,点点头。
周沉在几分钟之后回到屋子里,面色正常。其实刚刚张容景出去前还逮着他说教了一番,差点没让他拿本子记下。
刚刚还悉心听教为人子的角色,回到赵棠鸢身边,他又是自己媳妇身旁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他会保护好他的妻子,还有他们的宝宝。
“妈说了什么?”他搂着赵棠鸢问,一边忍不住拿手去摸她的肚子,即使那还是个小小的胚胎,他却似乎已经能感受到它的心跳了。
赵棠鸢被他摸得肚子有些痒,笑着躲开:“就叮嘱了一些要注意的东西。”
她被周沉搂着说了好多话,平日在公司严谨得一句废话都不多说的男人,此时却像个话痨,又是对她唠叨,又是对着孩子唠叨,仿佛那个小胚胎真的能听见似的。
半晌之后赵棠鸢才想起来,拍拍周沉的胸膛:“还有呀,学校那边要请半年假,我和妈商量了一下,十月怀胎再坐一个月的月子,刚好赶上学校下学期开学。”
周沉这次没立马答应:“一个月的月子?够吗?”
生孩子那么大的工程,在周沉眼里起码要休息半年。
赵棠鸢点点头:“够的,学校那边还要准备论文呢。”
周沉只能将那句让她请一年假期的话咽回肚子里,他亲了亲赵棠鸢,有些心疼:“辛苦你了。”
两人临睡前,奶奶竟然也来敲门叮嘱了一次,家里叁个女人,两个都是长辈,终究还是信不过这唯一的一个男人,就怕他胡来。
叁十好几还遇到信任危机的周沉没觉得有什么,因为他也担心自己,毕竟连晚上帮孕妈妈洗澡的时候他都硬了。
赵棠鸢对他身体的反应浑然不觉,但是被这样小心翼翼地对待还是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她推拒着周沉的胸膛,做最后的反抗:“我可以自己洗澡的,肚子还没大起来呢!”
周沉边压着下腹的欲火,边拍拍她的屁股让她在浴缸里坐好:“听话,浴室里地滑,别让我担心。”
赵棠鸢彻底没了脾气。
每个人都在适应新身份的转变,赵棠鸢也是。
知晓怀孕的第一天晚上,已经许久不失眠的她,重新体会到了难眠的感觉。
她睁开眼,却发现周沉也没睡着,看着她的肚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棠鸢亲亲他的下巴,偎进他怀里听他的心跳声,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烦闷的心稍微安稳一点。
“你在想什么?”她嘟囔着问他。
周沉搂紧了她,嘴唇贴着她的发顶,呼吸间都是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气。
“真好。”昏暗的房间里,他降低了声音说,“我以为在鹭岛你答应我那一晚,我已经很圆满了,却发现原来还能更圆满。”
赵棠鸢愣了愣,却没有觉得开心,孕妇多变的情绪终于在她身上体现出来了。
“是因为有了孩子吗?”她从他怀里退开了些。
周沉觉察出不对劲,开了灯看着她的小脸,也看清她脸上的表情。
有些委屈。
他想了想,便明白了。
赵棠鸢缩在床边,眼睛盯着床单上的暗纹,就是不肯抬头。
周沉耐心无比,伏在她身边,让她的眼神与自己对视。
“因为是我们的孩子。”他说,“想到我们的爱情还能有生命来见证,难道不高兴吗?圆圆?”
低沉的嗓音轻轻哄着她。
“以后不仅能向别人介绍我的妻子叫赵棠鸢,还能介绍,我孩子的妈妈叫赵棠鸢。”
“等小朋友长大,交了新朋友,也会向他们炫耀‘我妈妈又漂亮又聪明,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我的妻子也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人,这样优秀的人,成了我的妻子。”
周沉的声音像窗外轻柔的风,竟也慢慢吹散了赵棠鸢心里的烦闷。
她缩回周沉怀里,终于将委屈流露出来:“我只是有些不安,我怕我还没准备做一个妈妈,也怕……怕做不好自己。”
妻子和母亲的角色总是让女性失去自我,哪怕赵棠鸢再清醒,也不了为以后而担心。
她会不会因为有了孩子,就无暇顾及自己的梦想呢?
周沉的心又开始疼了,他用啄吻安慰赵棠鸢,也安慰自己。
“别怕,你一直都很好。结了婚,你依旧是你自己;将来孩子生了,你也还是你自己。”
“我相信你能做得很好的,你看妈,她哪怕和我爸结婚、生了我,依然在她自己规划的人生路上做得很好。你会比她更优秀的,圆圆。”
“我也会帮你的。”
他提起张容景,赵棠鸢突然有了那么点方向。
对啊,哪怕张教授生了孩子,但是也没有放弃自己的学术追求,从年轻到年老,她一直被人们所仰慕,大家提起她,只会介绍她是文学系的张教授,而不会说她是谁的母亲。
她实现了自我的价值,一直都是她自己。
赵棠鸢的心彻底平静了。
沉鸢 番外二
早春的季节,外头的空气中还有些凉意,比不上屋子里温暖。
周沉随着生物钟醒过来,感受到身旁温暖的热源,熟稔地避开那团高高隆起的肚子,把人又搂紧了一些。
继续享受了几分钟难得的清闲,他开睁眼,先去亲了亲赵棠鸢的唇瓣,然后又低头去亲吻她高高隆起的肚皮。
谁能想到这个小小的肚子里,竟然藏了两个生命。
对,是两个。
产检的时候,医生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乐坏了一家老小,连周沉也没忍住自豪。
年龄大了就大了吧,年龄大不代表能力不行。
当周沉已经洗漱好的时候,赵棠鸢才醒过来,怀孕以后她的反应越来越迟钝,这会儿正望着白净的天花板发着呆。
周沉走到床边,俯下身子亲了亲她的嘴,柔声问道:“在想什么?”
他以为赵棠鸢的脸色这么凝重,应该是在思考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谁能想到,下一秒,他听见她的回答:“想吃烤鸭。”
周沉忍俊不禁,摸摸她的脑袋说了声“好”。
吃过早饭,周沉把赵棠鸢带去了公司,周氏的员工看见boss带着太太一起来上班,齐齐松了一口气,在周沉进入电梯以后奔走相告:“要申请什么抓紧交报告,夫人来陪班了,今天的周总特好说话!”
赵棠鸢不知道周氏的员工有多盼着她来,因为她也很少和他们交流,每次来都是待在周沉办公室的休息间里,书架上的一堆经管类书籍已经被换成了文学着作,间或还夹杂着几本母婴读物。
这些母婴读物赵棠鸢却从没看过,因为它们的主人是周沉。
当周沉开完例会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助理也买回来了赵棠鸢要吃的点心,周沉提着点心进入休息室,却发现刚刚还说要吃蛋糕的人这会儿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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