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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翻车日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图南
要喝茶,自然得摘斗笠。
所谓食色性也,邻桌坐着的,或是路过的都要瞧上一两眼。
察觉到几道视线,褚渊扭头轻飘飘瞟过去。那些人齐齐抖了下,赶紧回目光望天的望天,抠指甲的抠指甲。
刚以为清净了,哪晓得不知打哪又冒出个不怕死的凑到面前来,“姑娘,一个人?”
不是没有人误把他当成姑娘过,只是他一直没在意。
鸟都不鸟那人,褚渊径直绕过去,把扇子搁到桌子上,道:“老板,一碗凉茶!”
“好嘞,您稍等!”
拦路的男人居然也跟着坐下,色迷迷地说:“哎哟,怪哥哥眼拙,原来是个小少爷,你是哪儿来的啊?长得这么俊,独自在这荒山野岭行走多危险呐,让哥哥带你吧。”
褚渊不吭声。
“你叫什么名字?告诉哥哥,哥哥保准保护你安全走出十万大山。”
他举起一根筷子,挡住男人的手。
那人想摸他的脸,没碰到反吃了一筷子,吃痛地缩回手,还凹了个自以为帅气的姿势,“脾气挺大,不过我就喜欢脾气大的,脾气越大,我越喜欢!”
周围客人听闻此言,窃笑不已。
男人拍桌喝道:“谁敢笑,信不信老子花间独行客直接灭了你?!”
围观的鸦雀无声。莫非他就是那个行踪诡秘,常常半夜偷香窃玉的采花贼?
见众人露出惧怕之色,男人顿时嚣张起来,“没错,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爷就是被官府通牒数月,玉树临风的‘盗心公子’!”
有人没忍住,一口茶水喷出来,连忙拍胸膛顺气。就他这模样还盗心?不要脸,呸!
“还不快滚远点,否则——”男人拔出剑往桌面一撂。
客人们瞬间卷起包裹逃了。
“算你们识相!”赶走碍事的,他洋洋自得地转向褚渊,“怎么样,小少爷,你要是把哥哥伺候舒服了,哥哥就原谅你的无礼。”
褚渊不为所动,喝了几口茶,起身把钱放在碗边喊了声:“老板,结账。”
男人嘴角抽搐,第一次被无视,且还是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子,面子和尊严都遭受严重打击,气得用手去抓他。
褚渊身体一侧,避开触碰。
“小少爷,别给脸不要脸!”采花大盗步步逼近。
讲到此处,褚渊把折扇放到膝盖上,若有所思看着她。
赵慕青听得入迷了,不自觉追问:“然后呢?”





公主翻车日常 野猪拱鲜花(300珠加更)
褚渊觉得对方既然执意找死,不介意送他一程,手刚要抬起,却听见男人突然“哎哟”叫了声,倒在地上。
他怔了下。
男人拿起砸中自己额头,吃了一口的果子,吼道:“哪个小王八蛋暗算爷?有种站出来!”
上方响起一道痛心疾首的声音,“唉,我的果子!”
光听这语气,好个俏皮邻家小姑娘。
褚渊向头顶望去。
高高的大树上,枝叶摇动,悬腿坐着两个人。一个豆蔻年华的青衣少女,一个蓝衣持剑的青年。
少女怀里兜着几个果子,低眉看着两人。
“小王八蛋,给我下来!”男人怒气冲冲,掷出长剑飞向她。
青年想去捞少女,没来得及捞稳,少女便四仰八叉摔了下去。
“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她爬起来揉揉腰。
男人摸着脑袋道:“好好说?你暗算老子的时候怎么不说?”
“暗算?大哥你多心了,我只是第一次看见野猪拱鲜花这么刺激的场面,一时难以抑制心里的兴奋之情以致手滑。”
“野猪……拱鲜花?”
少女颔首,不慌不忙整理好衣襟,指着褚渊道:“看这位小姐姐……不是,小哥哥多美啊,肤白,唇红,大长腿……”
被青年咳嗽一声提醒注意措辞,她才改口:“英英玉立……可惜,可惜。”
“你一个黄毛丫头懂个屁,还想英雄救美?”
“英雄救美?”少女摆手退后两步,作成人之美状,“不不不,我就是个偶然路过的吃瓜群众,你完全可以继续调戏,请。”
男人显然不乐意被围观,威胁道:“想活命就滚远点,别多管闲事!”
少女挑眉露出个笑,“我不多管闲事,单纯看戏。”
赵慕青举手打断:“我有个问题。”
褚渊讲得有点儿口干舌燥,且被风一吹身上冷飕飕的,倒了杯水道:“你说。”
“那个人到底是男是女,一个男的能漂亮到什么程度才能被一个采花大盗当成女人调戏,这有点夸张了。”
褚渊:“……”
这个漂亮的男的就在你眼前。
难道她的关注点不该是少女的出场方式,以及不觉得这个情景似曾相识,有些熟悉?
赵慕青一脸平淡道:“还有,这个男的太弱了吧,要一个小姑娘救他。我要是小姑娘,才懒得管。”
她竟然有板有眼地否定了最开始的自己,褚渊盯着她,随即道:“别急着下结论,听完。”
采花大盗忍无可忍,挥剑就刺,“少废话!”
“我都说了,君子动口不动手,大哥你何必如此粗鲁?我走,走还不行吗?”少女不还手,只东躲西藏求救道,“肖叔叔,杀人啦杀人啦,你眼睁睁看着我香消玉殒吗?!”
树上的青年跳下去,一边挡在她身边,一边冷哼:“打肿脸充胖子。”
少女抢白:“路见不平,怎能无动于衷?再说,我可是成全你的美名。”
褚渊看二人打得难解难分,眉头微皱。
势如冷电,扇柄一转打中男人手腕。似是点水而过,毫不着力,却痛得对方哀嚎连连,顿时跪地大喊饶命。
“滚。”
采花大盗脸白如纸,爬起来屁滚尿流地逃了。
“哇,这位小哥哥好生厉害,比肖叔叔你厉害多了!”在桌旁踩着长凳观战的少女啪啪啪鼓起掌来。
青年道:“我刚才救了你的命!谁叫你乱跑出来,害我到处找,和商队都联系不上了。”
岭南一带最凶险的地方便是十万大山,毒虫猛兽自不必说,传言里面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成的枯藤,徘徊的恶鬼……
要是没有商队的带领,凭他俩绝对翻不过去。
少女跳起来捂住他的嘴:“别说话。”
青年:“本唔唔唔……唔唔唔?!”
少女松开,转了个圈儿轻哼一声:“在家多无聊,不如跟着你和商队来岭南瞧瞧,还长了见识。”
青年道:“你爹娘要是发现你从乌桓偷跑了这么远,肯定气得不轻,回去你罚跪,连着我也要被骂。”
少女不与他计较,扭头问褚渊:“小哥哥你叫什么?”
褚渊恍若未闻朝前走。
“小哥哥,你也要去十万大山吗,路途遥远凶险,我们能不能跟着你?”
“小哥哥,你看我们势单力薄,要是再碰到刚才那样的坏人怎么办?”
“小哥哥,你的功夫这么好……”
褚渊只说了一句话:“那不是你们能去的地方。”
少女眼睛弯的像月牙,“小哥哥这么厉害,一定能带我们通过十万大山吧?我们保证乖乖的,绝不给你添麻烦。”
褚渊打了个喷嚏,突然顿在这里。
大约是这故事说得确实有那么些意思,赵慕青一时产生兴趣,许久没听到下文,不由道:“没了?”
褚渊道:“没了。”
赵慕青满脸疑惑:“那少女有没有翻过十万大山?”
虽然中间许多情节被省略,以及最后他由于种种原因未能与她同路顾自离去,但褚渊认为应该也算尽力还原了当时的场面。
他都把重要的几个点提炼出来了,她听完难道不该表现出震惊的表情,或进而对小哥哥到底是谁感兴趣吗?
结果她竟然只是问少女有没有翻过山??
褚渊扶额,心里有一丝挫败感。
这才是他们真正初遇的场景,而不是一年后在大周皇宫里。
她当初闹腾得那么欢,结果转头就忘了个干净?
赵慕青见他神萎靡,想来讲这么久是有点劲,便敷衍地安慰一句:“没关系,故事算是个好故事,就是有点儿没头没尾的。”
褚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破罐子破摔似的道:“是吗?谢谢夸奖。”
赵慕青觉得他是话说多了累了,马上说:“夜深了,明天还有很多事做,睡觉吧。”
她重新躺回自己的床上。
灯火明灭,听着帷幔另一边低微的呼吸,褚渊忽然轻声道:“从前,有个小姑娘总是喜欢把我的手臂当成枕头,时常半夜偷跑来我的房里。”
一阵风过,月光透过门帐的缝隙洒进来。
“后来人人劝说半夜爬床这种事会毁她清誉,她说了句我至今想起来觉得在理的话,‘都上过一张床了,哪里还有什么清誉’。”
褚渊望着她的背影,笑了笑。
有人说,心伤或感情这种东西,会随时间慢慢淡去,可是那些年后,他依然没能忘记有关她的任何瞬间。
譬如最后,譬如最初。
他不是长情的人,他只是钟情赵慕青一个人。
——
因为设定,前期走剧情,基本是两个人表面演戏,中后期才吃肉。
女主视角导致刀子夹糖有点点虐吧(?),后面有男主视角,可能感觉不同。
火葬场肯定有,虐男主也是一定的,耐心看。




公主翻车日常 其心可诛
代古城不远有座黑松山,山势巍峨,雾绕雪顶。
山脚有附近最大的狩猎场,连带整座黑松山皆被划做禁地。
休息一天后,众人启程去狩猎。
早有侍从先潜到稍远的地方,每隔一段距离相架起干柴枯叶,用火种点燃后散出烟雾,将鹿狍野猪等熏出来。
以往这招多多少少管用,但今天弄了半天都没什么动静。直至日落西山,才勉强射了三只野雉,一只小鹿。
赵慕青是射猎行家,看得手痒痒却不能动,成允言不喜欢捕杀动物,两人就只和冯氏等人在后面跟着。
冯氏见赵慕青虽然穿着男装,但模样实在与八公主太像,心里有所好奇,便策马到身旁问:“这位公子,你从金陵来,在我们草原习惯吗?”
赵慕青笑道:“在宫里哪有草原自在?我很喜欢这样无拘无束的感觉。”
冯氏看和其他人拉开距离,低声说:“公子年轻有为,看起来很受大燕皇帝赏识。”
赵慕青见她打量自己,摆摆手:“我哪里受赏识,跟着瞎玩儿罢了。”
冯氏笑笑:“我从前是大周的宗室女,奉先帝旨意和亲,已有许多年没回故土,一直颇为惦念,不想现在却再见无期了。”
赵慕青知道她是因为看到褚渊心生亡国之痛,安慰道:“过去的已是过去,夫人放宽心吧。”
冯氏拭了拭眼角,又问:“不知公子是否听说过大周八公主?”
赵慕青坦然笑道:“有所耳闻,但不知那位公主为什么让夫人记挂?”
冯氏正想说话,前方林子传来窸窣响动。
一只棕色狍子从草丛间掠过,冲两人所在的方向急速奔来。紧接着后面响起马蹄声,两个身影出现在眼前。
右毕占紧盯胡乱逃窜的狍子,瞄准方向举起弓箭。
褚渊没想到右毕占对准的方向是赵慕青所在的位置,即使不中要害,也可能令人重伤。他立刻弯弓拉箭,激射而去。
几乎同时,有道影子扑过来,扯着赵慕青一个侧滚,抱她落马躲过了利箭。
箭矢擦过少年的手臂,划出血痕。
几个翻滚后,赵慕青眼看四周草灰溅起,竟是成允言奋不顾身护着她滚到了地面。
“你受伤了!”她眉心皱起。
成允言喘息着,道:“小伤不用在意。”
马到近前,右毕占忙歉声说:“无意伤了成公子,实在对不住!快随我回去包扎一下吧。”
那点血色格外刺眼,赵慕青抬头望向褚渊:“明知这边有人,为什么还射箭过来?”
混乱间,她余光瞥见他正放下弓,自然以为是他所为。
昨夜还跟她玩儿眉来眼去,今天就杀她一个措手不及,他怎么这么优秀?如此恶毒,其心可诛!
褚渊不料她说出这番话。
刚才见右毕占有射箭的意思,来不及阻止,他只能用另一支箭把对方的箭打落,没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听她质问,似乎认定害她和成允言的人是自己,他道:“那又如何?”
倒把赵慕青说得一愣。
这个理直气壮欠抽的调调怎么莫名熟悉……好像自己曾经被误会陷害孙兰若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来着。
她扶成允言站起来往回走。
褚渊望着她的身影,攥紧弓箭的手指缓缓松开,转头对右毕占道:“大单于身手不凡,但希望今后不会再有这样的失误,若伤了我的人一根汗毛,我这个暴脾气发作起来你可能会受不住。”
右毕占听懂,忙连连点头,笑呵呵地说:“当然当然,刚才我也是一时心急,没看见有人在。”
褚渊好心补了一句:“嗯,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我既然看见大单于失误,日后一定会更注意大单于。”
右毕占笑得脸僵了,拱手道:“多谢公子厚爱。”
褚渊淡淡道:“好说。”
另一边,赵慕青和成允言走到林子外围。
扶他坐到大石头上,她用力撕下中衣一角充作绷带将他受伤的地方包扎起来,问:“疼吗?”
成允言摇头:“不疼。”
“你这个笨蛋,”赵慕青道,“明知道危险,怎么还过来?”
“以后不要做这种傻事,”她蹲下来,仰头望向他郑重道,“相信我,我不是需要牺牲别人,为我挡伤害的人。”
她曾经自命不凡,害得舅舅与大臣产生嫌隙,左右为难。
最后火烧芳菲宫自以为也是壮举,却不想让救她的侍卫获罪被杀。
他们拼尽全力保护她,失去性命,而她做过什么?
她如今能活着,看这世间高山流水,是因为有人以血泪铺垫出来一条路,替她负重前行罢了。
对比她此前的所作所为,便知有多不懂事。
成允言点头道:“好。”
赵慕青笑起来,一种踏实感充满胸口。
她本来告诫自己,不要和别人过分亲近,因为最终会招人厌烦。
但无论怎样,内心其实也渴望有个依靠,而不是如浮萍漫无目的漂泊。
“慕青。”
“嗯,我在。”
“如果我说,你错怪他了……”沉默了会儿,成允言轻声道。
“什么?”她抬头。
脸上浮现说不清的情绪,他喃喃:“乌桓和西燕存在理不清的恩怨,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错走一步满盘皆输。他为你剑走偏锋,也算是尽力了。”
赵慕青满脸不解。
成允言道:“有的事情,还要你自己去分辨。”
赵慕青:“……”
他说得这样认真,让她一时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片段。
许久,众人三三两两携了猎物从林子里出来。
右毕占见两人坐在树下,上前关切道:“等回去了,我即刻命大夫来查看伤势。”
成允言微笑:“大单于不必介怀,这点小伤我自己可以处理。”
再三推却下,右毕占只好作罢。
褚渊坐在马上,面无表情瞥着紧挨成允言的她,甩了个鞭子径直离开,马蹄跑起的灰尘飞过来,盖了二人一头一脸。
赵慕青:“???”
阴险!卑鄙!




公主翻车日常 两方
深夜,草原凉风横扫,吹起一片飒飒声。
河边水流潺潺。
“今日之事,是微臣失察,未曾提前防范,请陛下降罪。”封白单膝跪地。
褚渊道:“右毕占是计划好这出戏,你防他也防不了。”
封白垂首说:“若不是微臣大意,不会累及慕青姑娘,令慕青姑娘误会陛下。”
褚渊摆手:“出行在外,不能面面俱到,不用过分自责。”
他也没想到右毕占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想来右毕占是为试探他的底线。
这里毕竟是乌桓,不是西燕,他纵然不悦,却不能当场翻脸。
何况,右毕占就是吃准乌桓现在是西羌和西燕的制衡点,但局面肯定不会一直如右毕占所愿。
他没有立即和右毕占算账,为的不过是做个表象,让天下以为乌桓有意和西燕结盟。
封白道:“可是慕青姑娘那里……”
“事发突然,谁都不能马上想清楚,何况纵然知道是右毕占有意而为,她又能如何,还不是只能把气撒朕身上。”褚渊弯唇笑了笑。
封白有些疑惑,甚至是惊愕。
换成别人,吃了一百个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给皇帝脸色看,而更诡异的是,皇帝没有半点想惩罚的意思。
难道宫里面的流言是真的?他瞧瞧褚渊,不敢继续揣测。
目光从远方逶迤的雪峰移开,褚渊想起赵慕青搀扶成允言离开的背影。
封白道:“那位成公子和雅朵姑娘的身份,属下已让人暗中调查。”
褚渊颔首:“就算不查,朕现在差不多也能猜到几分他们的目的了。”
安成侯还在当牢笼里的金丝雀,总不至于人缘差到西羌上下没有一个人为其担心或设法相救。
他任云中太守期间,结识过一些人,那时候从他们口中听说过一件事。
成坚不是只有安成侯一个儿子,还有个小世子。
成坚有心栽培,可惜小世子对政事毫无兴趣。
成坚和其几乎父子决裂,依然没能让小世子改变态度。小世子不听话,早些年就离开西羌,独自浪迹四方。
小世子不问世事,亲近的人也没有几个,唯独自幼与兄长安成侯交心。眼见安成侯受难,岂会袖手旁观?
如今他出宫撞上游船失火,姑娘落水的事,要相信这是意外,还不如让他相信小青儿暂时肯老实待在宫里,不是别有用心,和他虚与委蛇。
那位成公子,多半是小世子。
封白道:“微臣一定把他们的底细查出来。”
“这件事不急,你先盯着右毕占。”
“是。”
话音刚落,一个小小的黑影飞过来,褚渊抬手,那黑影扑棱着翅膀,落在他的手背上。
封白才发觉是只鸟。
鸟用嘴轻轻啄了啄褚渊的手背,以示亲近。
褚渊从它脚踝处取下绑着的小纸卷,拆开看了眼,一边撕成碎片扔进水里,一边低笑道:“看来朕的皇叔有些耐不住寂寞。”
封白问:“难道大将军趁陛下不在宫里的这段时间,做了什么吗?”
“倒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只不过想借着整饬吏治的名头暗中铲除异己,把自己的人换上去。”
“这、这还不大?!”
居然趁皇帝离宫调换官员,褚决明这是摆明了想要搞事情啊?!
“这些小动作他早晚要做的,朕心里有数。”
褚决明这个老油条,这些年来张弛有度,过起招来当然不会漏多大破绽。
他碍于还有几位老臣在不敢明目张胆换血,顶替的大多看似是可有可无的职位,只是这些职位都相互关联,日后若结成一张网,肯定很麻烦,所以褚渊也需要从中安插自己的人进去。
谢玄既然没有把事情说得严重,就说明无须担忧。
派去岭南的人仍旧没有孝平帝的消息,要找一个刻意隐藏的人,犹如大海捞针,并非易事。
封白道:“没有大事情,陛下的脸色却不怎么好。”
“你几时会察言观色了?”褚渊勾唇,“朕只是想起一些往日的情景,有所感慨。”
从前秋猎,赵慕青肯定是第一个冲进林子里的人,也是女眷里唯一能与世家弟子们争高下的好猎手。
他记得清她拉弓上箭利落的姿势,很快就射中一只野鹿。她拎着那只野鹿兴奋跑来,向他邀功似地炫耀,张扬恣意。
但今天她规规矩矩,什么都没有做。也不知道何时,他才能重新看到她张扬恣意的样子,而不是对自己虚情假意应对。
封白:“往日的情景?”
褚渊不再多言,摇摇扇子朝前走去:“朕困了,回去睡吧。”
封白道:“陛下,微臣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先前在宫里与骠骑将军见面,他的想法和微臣不谋而合,是关于慕青姑娘的。”
“那就不要讲。”褚渊背对他摆手。
封白:“……”
那厢,雅朵比封白更沉得住气。白天的她看起来是粗枝大叶的花痴女,此时在成允言面前,却十分稳重。
提起今天的事,雅朵不赞成成他的举动,伤口虽然不深,但太犯险了。
成允言道:“你过虑了,我之所以这样做,也是为消除西燕皇帝的一点戒心。”
“可是这样可能更会引起他的疑心。”
“怎么可能没有疑心?这本就是一招险棋。”
“恕奴婢多嘴,少主明知道那位姑娘是先周的八公主,当初怎么还救活她?她死了,孝平帝孤掌难鸣,对咱们有益无害,再则,大王和先周的恩怨纠葛少主也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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