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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墨繁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纤阳子
潘诗昀欣喜,想了想,又问:“那殿下可要陪臣妾回去?”目含希冀地望着赵元休,让人觉得他若是说出拒绝的话来就辜负了她这希望了。
“到时候看吧。”赵元休没直接回答,模糊应了一句。
这已经让潘诗昀颇为欢喜,赵元休没直接回绝她,那就是有一半的可能了,足够了。再说了,要是不陪自己回去那也是说得过去的,他可是太子,日理万机。
陪着潘诗昀吃完饭了,赵元休就回书房去了。不过,这夜他还是宿在承恩殿。
深蓝色的天空中,星斗悄悄地眨着眼睛。
晚膳后回到自己的院子,林氏就同墨修说了今日在宫里发生的事儿。即便是同墨修讲述一遍,林氏还是难以接受墨挽歌不愿同她回来的事实。
“你说说,挽歌丫头也不是个犟的,谁要不喜欢她,她也能很快回感情。就像你娘,挽歌回府时可是想好好孝顺你娘的,你娘做的事寒了她的心,她立刻就打消了孝顺你娘的想法,后来也就是面上过得去罢了。”林氏同墨修细细掰扯着,“要我说,成亲当日还娶了个侧妃,这事就得伤足了挽歌的心。还让她住那么偏僻的地方,挽歌定然是看清了太子了,没理由不回来啊。”
“可她这不是不回来嘛。”墨修瞥了林氏,淡淡说道。
林氏瞪了他一眼,抬手就往墨修手臂上招呼了一下,“所以我才奇怪啊。”
墨修没躲过去,挨了一下,无奈叹了口气,“昨日我们二人千算万算,没想到挽歌她自己不回来……你说,太子是同意让挽歌回来的,挽歌自己不回来?”墨修突然想到什么,又问。
“对啊!”林氏颔首。墨修接着陷入沉思,林氏又抬手招呼了他一下,“想到什么了你倒是说呀,说话说一半最惹人厌了!”
墨修无奈,摇头,如实说道:“那日我去找皇上,丞相也在场。丞相同我说,他与他的夫人是青梅竹马,原先他的岳父是不同意他们成婚的,全是因为丞相夫人同样心系与他,有情人才终成眷属。”
“所以呢?”林氏直直地看着他。
墨修按住她的双手,“我在想,挽歌怕是喜欢太子,难以自拔。女儿家的感情拖泥带水、藕断丝连,怕她是舍不得太子,觉得眼下的苦不觉得是苦,所以才不愿意跟着你回来。”
林氏想到了墨挽歌今日说过的话:她把偏僻寒酸的宫殿说是清净宜养病、把未侍寝归于她的身体不适……林氏想得皱眉,“那她还说想让你辞官呢。”
墨修也皱了眉头,“这也许是丫头懂事了,进宫之后处处都得被拘着、按宫里的教条来,她也是不耐烦了吧。”
林氏抽出自己的手,等着他强调道:“挽歌一向懂事!”
“我知道。”墨修忙不迭地点头。
林氏心里却依旧不安,“我觉得她说的或许不是这个。”
夫妻二人沉默了许久。
林氏又想起一事来,“夫君,我表哥表嫂一直没孩子,他们再过两月就要远行了,身边没个孩子到底是他们的遗憾。我表哥帮我许多,我想,让媛儿跟着他们到外边去走走,也可以长些见识。”
墨修不赞同,“媛儿一个小女孩,哪里能够跟着表兄到处奔波,还不如在景元和景华二人中选一个,跟着表兄表嫂去。景华不爱说话,不如就他了。”
可怜才将近三岁的墨景华就被亲生父亲定了接下去的生活。
“他们还小,怎么可以出去奔波!”林氏不同意了。
“可他们是男子!男子汉大丈夫的,从小经历磨难了更好!女儿才得娇养着。算了,让他们两都跟着表兄去吧,我信得过表兄。”墨修这话又拉上了一个墨景元。
“不行!他们还那么小!”林氏吼道。
“你信不过表兄?”墨修问道。
“他们那么小!”林氏强调。
“小才好。”墨修不在意道,“自小去历练,见多了才能识广,以后才好保护他们的姐姐们。”
“他们还小!”林氏再一次强调。
墨修按住她的肩膀,“表兄还有两月才走,到时候他们两个就三岁了,再多带两个乳娘去就行了。”





落墨繁华 第五十五章:侍寝
仿佛是朝中出了什么事,本在禁足中的赵元休忽然就被叫去了。一早起来就被叫走,午膳时也没回来。
潘诗昀今早送了赵元休走,等不到赵元休回来,午膳就自己用了,午后又去御花园走了一趟。春来御花园风景美如画,千百种名贵花朵齐见于御花园,让人流连忘返。
潘诗昀在御花园中见到了李皇后,二人相伴在御花园逛了一圈之后,又相携去了长春宫。
这边潘诗昀可随意出入,那边被禁了足的墨挽歌就被拘在四四方方的宫殿里,既无春日娇艳的花朵可赏,又无有趣的事情可听,无聊透顶,只坐在窗下看书,一页又过一页。
过了午时,一日也就过了一半了。崇教殿几乎被关着,消息进不来,墨挽歌尚且不知道赵元休有事外出公办,过了午时开始惶惶然。这是赵元休说的第三日,自己出不去,若是赵元休不来,遭殃的就是自己身边的人了。
午后再捧着书,反倒一字也看不进去,又舍不得放下书,总觉得书拿在手里头的重量能让她稍微安心。清点完嫁妆的玉盏走进来,墨挽歌烦躁地翻了翻书页,问道:“什么时辰了?”
“外边日映,已经是未时末了。”玉盏笑着回答,递了礼单上来,“姑娘看看礼单,这些奴婢已经整理好放在后边的西厢房里,姑娘选一些喜欢的东西拿来摆在殿里,奴婢总觉得殿里太过简陋了些。”
墨挽歌顺手接过礼单,扫了一眼就放在手边的小几上,自嘲道:“简陋寒酸是他给的,他对我的心思如此,我心装点做什么,惹他笑话?”
玉盏一愣,看着桌上的礼单,再看看没翻几页的墨挽歌手上的书,“姑娘此言差矣,崇教殿是您的宫殿,不从嫁妆里选些好的出来装点,他们也就是摆在那里吃灰,岂不是白白浪了?”
这倒是真的。林氏选的嫁妆件件都是好的,若真让它们在西厢房蒙灰也是可惜了。墨挽歌拿起礼单,就从里边选了几样东西出来,“粉瓷、八角云纹螭龙镜、素色锦鲤抛光釉、鎏金八宝纹饰铜壶、鎏金双蜂银香囊……”
目光看到礼单最末,却是让墨挽歌难忘记的东西——她亲手绣的要给赵元休的衣裳。墨挽歌把礼单拿过去,“姑姑,暂且就这些东西吧。另外,你把这两套衣裳也拿出来。”
“可是要拿给太子殿下穿?”玉盏取笑道,上前接过墨挽歌拿来的礼单。
墨挽歌没回答,只是说:“你先拿出来,晚些时候就知道了。”
玉盏只以为她是女儿家娇羞不好意思,接过礼单就出去了。玉盏和青柠把墨挽歌说的东西拿进来,除了墨挽歌说的几样,她们还拿了个五瓷和一个描金花瓶。二人进了来,先把八角云纹螭龙镜搬去内室,将梳妆台上的那面镜子给换下来。
墨挽歌看着桌上自己心绣的衣裳,上边是深蓝色的,下边是黑色的两件衣裳。想着外边人多眼杂,做起事来不方便,于是让浅夏去取个火盆进来,特意嘱咐了炭火要烧得足。
等到炭火拿进来了,就摆在正殿里,墨挽歌才拿起了自己一针一线缝制的衣裳,捏紧了深蓝色的衣裳丢进火盆里。
看着衣裳被吞进火里,守在一旁的浅夏吓了一跳,伸手就想去火里把衣服捞出来,当即惊呼道:“啊,小姐,这是做什么啊!这可是辛辛苦苦缝制了好些日子的!”
可惜火盆烧得旺,衣服一扔下去立刻窜出一条火舌出来,容不得浅夏伸手去拿的动作,迎面的热气反倒把她吓后退了一步。
墨挽歌眼睁睁地看着燃起来的火,黑色的眼眸里被火照亮了。
赵元休刚刚走进崇教殿的时候就闻到一股难闻的烧焦味,还想宫里当差的人越发不仔细了,没想到走进了才发现正殿亮堂——是正殿在烧东西。那个女人,又想弄什么幺蛾子?
赵元休大跨步走进去,就见墨挽歌盯着火舌看得入神。赵元休一眼就看到她手边的、还没有被焚烧的黑色衣裳,他皱起眉头,一边走近一边喝道:“墨挽歌,你在做什么?!”
乍一听到他的声音,墨挽歌登时回过神来,匆忙把自己手边的衣裳拿起就扔进火盆里。
男子长臂一伸,在半空中把衣裳拦住了,只衣摆被窜起的火舌溅到。赵元休把衣裳往边上拍了拍,很快那一点火星子就灭了。赵元休看也没看手上的衣裳,直接就扔给旁边的浅夏,“如今开春儿天也热了,怎么偏就你这里还得燃炭火?还是你想说公中少了你应得的炭火,还得你把衣裳拿出来烧掉?”
墨挽歌自嘲一笑,也不解释,反而是顺着对方的意思说道:“是呢,太子殿下真是一猜一个准。可惜了,我还没闹事呢,就被你给抓了当场,接下去的好戏自然也就唱不成了。”
赵元休厌恶地皱眉,面对着这副好皮囊,暗骂着她的虚伪和做作。
“怎么,太子怎么用这种恨不得把我吃了的眼神看着我?太子既然恶心我,那便去承恩殿吧,那儿才是太子你的红颜知己。”墨挽歌讥笑道。面对赵元休表露出来的厌恶,心里又是苦涩又是爽快,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个身子哪里出了毛病!
浅夏抓着衣裳,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听得着实叫一个心惊胆战。
因为实在不清楚对方接下去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墨挽歌就开口让浅夏和听到声音跑出来的玉盏、青柠出去了。正殿里面平时都是他们三个人在伺候,把她们三人叫出去,正殿就无人伺候了。
赵元休看着她的冷脸,心里没由来的烦闷,抬脚踢翻了地上几近燃完的火盆。两步走上前去,一把扯了她的手,拽着她就往内室走。
墨挽歌被他拽得生疼,不得不脚步踉跄地跟着进了内室,不断挣扎着,偏偏自己的力气跟赵元休比起来简直是不足一提,几乎是被他拉进去的。
外面天色还没暗,太阳仍旧西斜着。做活的工匠们压低了声音做活,侍卫们之间有话说是极轻,外边宫女说话做事的声音也是极轻。
床榻上艳红的铺床垫子并非上好的聚鹅毛做成,墨挽歌被扔上去的时候只觉得撞到了铺床垫子下边的木材,一声沉闷的响声过后,是她背上火辣辣的疼痛。
这且不算,眼前的男子眼睛里要冒出火焰来似的,且他步步靠近。
身感危险笼罩其中的墨挽歌顾不得背上的疼痛,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下了雕花大床,慌忙要逃出去的时候反而手脚都不灵活了,膝盖撞到桌子腿,一声闷响,她却仿佛不知道疼痛一般继续往外跑。
赵元休几步过去就把人抓回来了,任凭她手脚并用地挣扎,也被他轻而易举地再次丢上雕花大床。
墨挽歌今日穿的是流蹙金碧霞罗,着以粉色散花长裙,鬓发间只待了一支镶嵌珍珠碧玉步摇。只是挣扎间步摇已经滑落,如今只斜斜插着,几近掉落。
“赵元休!你走开!”眼看着赵元休的身影覆下来,墨挽歌尖声喊道。
赵元休冷笑着,自觉如今她不过是矫揉做作,冷声道:“且不说你如今是本宫的妃,就说三日杀一人,你说今夜子时杀谁比较好?方才在正殿里接衣裳的那个?”
面前的男子冷着眼,眼里满是讥讽。墨挽歌对着他的双眼,有些困难地咽了口水,不由自主地往后缩,“我不要……我不要!”
自己脱去身上外衣的赵元休便停了动作,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本宫就下令命人今夜子时取她性命。不过,下一个是谁?”
墨挽歌咬牙,她如何能够把浅夏她们置于险境?
见墨挽歌默不作声,赵元休干脆拿起自己脱下来的外衣,往身上一披,作势就要起来,“那好,本宫即可就走!”
到底,墨挽歌还是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摆。
赵元休回首,看着自己衣摆上的手,得意一笑,故意问道:“这又是怎么个意思?”
“不要杀。”墨挽歌低声说。
赵元休最终停下穿衣的动作,“所以呢?”
只要侍寝,就能不迁怒自己身边的人。墨挽歌缓缓呼出一口气,下了决心,便把发上的步摇取下来,步摇自指尖掉落,掉在艳红的垫子上。
纤纤玉指刚解开碧罗衣第一颗纽扣,一双大手突然出现。墨挽歌尚未反应过来,眼前的景象忽然转了下,一下子被推倒在床榻之上,突然之间身上的衣裳被直接撕开,身上突然感到一阵凉意。
到了这时,赵元休尚不觉知足,俯首在墨挽歌的肩上,“早这样不就行了,非得多做些无用之事。”
墨挽歌皱眉望向寝殿里刚刚置上去的八角云纹螭龙镜,仿佛全无感觉般,任凭这身上的人为非作歹。
美人者,自拥有一副好皮囊。
身上的衣裳尽数褪去……




落墨繁华 第五十六章:闺房之事
在皎洁月光的照耀下,天地间一切仿佛皆是虚无,美的缥缈。于皇宫言,更是流翠泻玉般,宫内的景色被渡上一层银色。
身上的人仿佛有用不仅的气力般,也未曾顾忌女子初经人事需得浅尝即止,一遍又一遍地索求。起初还能以低低的呼声来消去些许痛楚,但这会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墨挽歌慢慢合上眼睛,肉体和意识即将分离的特别的感觉,现实与梦境变得模糊,仿佛飘荡在湖里的一叶孤舟,无可依靠。
欲罢不能,身下的女子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人欲罢不能。眼看着身下的她晕过去,赵元休目光复杂地看着墨挽歌,既爱怜,又厌恶。又过了许久,汗水打湿了她的发,贴在白皙的脸上,赵元休慢慢把湿发从她脸上划走。
赵元休起身之后又回头看了她一眼,自己动手穿上衣裳,踩上靴子之后又走回床榻前,扯了被褥给床上的女子盖上。
神清气爽的走出寝殿,赵元休走过正殿的时候顿了顿,发觉灰蒙蒙的正殿里头多了几样颜色鲜艳的摆设。依着外边传来的光亮打量了屋里桌上放着的几样摆设,他又环视了四周,继而大跨步往外走。
正殿外面已经掌了灯,正殿里没人敢进来也就没点烛火,只有从外边传进来的光亮,因而殿里是是灰蒙蒙的。
推开正殿的门,赵元休径直走了出去。跟着过来的太监忙不迭地跟上去,在后边低声询问道:“殿下,这么晚了想必殿下也饿了,咱是回书房用膳呢还是去侧妃娘娘那儿呢?”
赵元休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后边正殿的门,墨挽歌的贴身丫鬟正走进去。她们几个是墨挽歌为了护着而委身于自己身下的侍女,莫名生出些不爽,赵元休挑眉,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殿下,戌时末亥时初了。”小太监躬身回答道。
两个时辰有余。赵元休哼了一声,随即往外走去,一边吩咐道:“回书房去。崇教殿小厨房还没做好,待会让念青送些吃食过来。”
“奴才遵旨。”小太监应了一句,跨着腿急急地跟着赵元休往外走。
浅夏、青柠年纪尚小,也未曾了解关于闺房之中的事儿。同玉盏一道进了寝殿,实在是寝殿的味道太过难闻,浅夏、青柠二人觉得呛得慌,不约而同地抽出手帕掩住口鼻。青柠更是皱着眉头问道:“姑姑,这是什么味道啊。”
玉盏叹了口气,“你们两个先把灯点上吧。”说着,她已经摸黑走到床榻边。
玉盏往床上看,看得清墨挽歌已经睡着的,被子盖了她大半个身子,只一双玉足还在外边。
寝殿里已经点上灯了,几盏蜡烛一下子就照亮了整个寝殿。这样,她们也才看清楚,墨挽歌今日穿的碧罗衣已经被撕坏扔在地上了。浅夏与青柠对视一眼,皆是朝着床榻走去。
玉盏抓住被褥稍微掀起,看到眼前的一幕叫她双眸紧缩,而同样看到的两个小丫头忍不住惊呼——白皙透亮的酮体遍布青青紫紫的痕迹。玉盏把被褥盖紧了,“快去备热水,让姑娘沐浴。”
两个小丫头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手忙脚乱,便依照玉盏的话出去备热水了。玉盏自己则是为墨挽歌找出一套新衣裳来,为她穿上衣服。
墨挽歌也是累得紧了,即便是玉盏给她穿上衣裳,好一阵折腾她也未醒。是在玉盏和浅夏扶着她去沐浴的路上,她才醒来。
墨挽歌沉默着浸入兑了玫瑰水的浴桶中,坐在热水之中,身上的酸痛也舒缓了些。之前林氏还同自己说起闺房之事,没想到是这么痛的事儿。墨挽歌疲惫地皱眉,憋气把脑袋也沉进水里去。
直到手脚都泡皱了,墨挽歌才从浴桶里起来。不得不承认,泡了个热水澡觉得浑身上下舒服了许多,但也还是酸痛。
玉盏给她穿上一套新衣裳,扶着她回到正殿去。
能随意出入崇教殿的念青送来了不少吃食,顾及到时候不早,念青拿的吃食都是容易消化的。满满摆了一桌子。
自下午到方才赵元休离去,墨挽歌被折腾了许久,期间错过用晚膳的时间,墨挽歌早就饿了。她也没有亏待自己,捡着自己喜欢的吃了不少。
因为头发未干,墨挽歌就没有直接上床歇息,即便是又困又累,她还是坐在正殿里边与玉盏她们说话,结果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承恩殿——
自从成婚以来,赵元休除了外出公办都是在潘诗昀这里用膳的,而今夜晚膳时,潘诗昀派人去请,结果听闻赵元休去了墨挽歌的崇教殿。
潘诗昀面上说着不在意,其实心里还是介意,晚膳还少用了半碗。本以为赵元休会在崇教殿里过夜,没想到才亥时,赵元休就从崇教殿出来了。派人一打听,才知道赵元休在书房要了晚膳。
因为有事要说,所以潘诗昀一听他自己在书房用晚膳去,她就带着丫鬟前往赵元休的书房。
哪怕潘诗昀是个聪慧的,看过赵元休和墨挽歌举刀吵架的时候,她也摸不清二人是什么情况。于是这会子进了书房,见桌上的吃食动也没动,而赵元休沉着脸在看信件就愣了愣。
去了崇教殿呆上两个多时辰,这会又沉着脸,不会是又跟墨挽歌吵架了吧?潘诗昀吩咐侍女下去,自己则朝赵元休走去。
“臣妾给太子殿下请安,殿下晚安。”潘诗昀低眉顺眼地停在赵元休面前行礼。
“起来吧。”赵元休放下手上的信件,起身往摆了膳食的圆桌走去,问道:“时辰不早了,你怎么过来了?”
潘诗昀起身,也朝着圆桌走去,回答道:“因为有事要跟殿下您说。殿下一早就出去,回来就去了崇教殿,臣妾听您回了书房,就过来了。”
“有什么要紧的事不能明日再说吗?还得让你这么晚了还跑出来。”赵元休看了她一眼,拿起筷子来。
潘诗昀站在桌前,拿起公筷开始给他布菜,笑着答:“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也是臣妾想跟殿下待在一起。”
赵元休看了她一眼,夹了块放在自己面前的盐酒腰子送进口中。
“今日臣妾在御花园偶遇母后,母后就要我去长春宫陪她坐坐。在长春宫里,母后说,她想把东宫的事宜都交给让臣妾来管。说是殿下您已成亲,东宫的事儿理应由东宫的人来管。”潘诗昀没把话全说出来,抬眼看看赵元休的脸色。
听罢,赵元休轻轻颔首,直接说道:“母后说的也是。母后管理后宫事宜已是操劳,东宫的事宜就不宜再劳烦母后了。母后也没说错,以后东宫的事情就要麻烦你了。”
本来心里就同意的潘诗昀如今更是欢喜——赵元休也是属意让她来管家的,不过,潘诗昀犹豫了一下,道:“臣妾在家做女儿时学过一段时间管家,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臣妾想……臣妾只是侧妃,掌管东宫事宜的,理应是由太子妃来管。臣妾若是真的管了,岂不是对太子妃不敬?”
赵元休瞥了她一眼,“她身子一向不好,掌管东宫事务多,她做不来。况且,她如今正禁足,如何掌管东宫?还是要劳烦你。你掌管东宫,本宫放心。”
“臣妾自然是不想辜负了母后和太子殿下的期望,不过,臣妾当家,怕是宫里的人不服,臣妾更怕太子妃因此而生臣妾的气。”潘诗昀为难道,盛了碗鱼汤放到赵元休面前。
赵元休冷哼一声,“宫里的人你自然不必担心,太子妃被禁足,你就是身份最高的以为,你掌事,谁敢不服?至于太子妃,你就更不必担心了,她在禁足,如何敢生你的气。”
听此话,赵元休倒是颇为照拂潘诗昀。潘诗昀心里欢喜,脸上的愁绪也淡了几分,“既然如此,那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赵元休颔首,端起乳白色的鱼汤。
潘诗昀放下公筷,犹豫了下,“臣妾斗胆问一句,殿下为何要禁太子妃的足呢?”
只喝了一口鱼汤,赵元休就把碗拍在桌上,碗里的鱼汤因此而溅出来。他的手还靠在桌上,沉默地看着她。
正当潘诗昀以为自己说了不该说的,想要行礼求恕罪时,赵元休说话了:“墨修爱女,若是知道太子妃在宫里受什么委屈的话,必然会借口让太子妃回去而不回东宫。那日在长春宫你也听到了,她说她要回墨府。若是本宫不禁她的足,她这会子就在墨府而非在东宫了。”
潘诗昀低声应了一句。心里还有疑惑——那你为何偏要在与太子妃大婚的时候再娶我呢?这分明就是你要侮辱墨家。只这一件事,墨挽歌就是受足了委屈。不过,这话她是不敢再说出来了,赵元休已经有生气的模样,她如何敢说?
“行了,这事已经说完了,没别的事情的话,你就回去吧。本宫还要事情要做,今晚就不过去了。”赵元休抬头看她,下了逐客令。




落墨繁华 第五十七章:那你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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