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墨繁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纤阳子
崇教殿小厨房本来就只是起个灶的活计,来的工匠多,本来就是两日的功夫,也是工匠多做了个架子,多些功夫。小厨房今日就可以使用,故而一早东宫的大厨房就送了食材过来,也多来了一个厨子。
或许是昨日被折腾得厉害,又或许是昨日头发未干透就睡下,墨挽歌今早起来有些发热。
自从墨挽歌住进崇教殿,药炉是最常用的家伙,日日用着。墨挽歌本就怕苦,这几日喝药都喝怕了,养心的药昨夜就被她叫停了。今日起来发热身子不适,宁愿忍着也不愿意再让太医来看,再喝那喝不完的苦涩的药了。
只侍了寝,身边的人就不用再担心被遭殃了。墨挽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禁担心,他若下次还拿身边的人来威胁自己,那时候自己又该怎么办?墨挽歌本还在担心赵元休今日若是来了,见到他会觉得两相尴尬,好在直到用过晚膳时候了还没见到他的人影,稍稍安心。
昨日的尽欢,也不知道赵元休用了多大的力气,锁骨腰侧的红痕今日还在且隐隐作痛。晚膳后看了半个时辰的书,墨挽歌进了内室就歇下了。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墨挽歌的身子仿佛真的对赵元休有魔力一般,食髓知味地来了……
即便墨挽歌已经睡下,但是赵元休一心想要进去的话也没人敢拦着。偌大的寝殿只点了两盏蜡烛,光线有些昏暗。赵元休不疾不徐地走到床边,看着女子美好的睡颜,脱下脚上的鞋。
因为实在太过困乏,墨挽歌睡得沉,还在做一个身在墨府的梦,结果仿佛有千斤重的重物压在自己身上。一下子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难受地睁开眼睛。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压在自己身上的一个脑袋,而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剥去了衣裳。那一瞬间她忽然想道:分明做的是同样的事,为什么自己累得不行,而他却神奕奕?墨挽歌皱了眉头,抬手把他的脑袋从自己身上挪开。但是不知道是自己力气太小,还是他的脑袋太重,居然半点都没弄走。
赵元休自顾自的。
墨挽歌恼怒,抓着他的头发就往外扯。
头发被扯的疼痛叫赵元休生气,顺势抬起头来,拍掉她的手,喝道:“你又怎么了!难不成想跟本宫说,昨日做了,今日就不成了?”
墨挽歌扯过一旁的被褥掩在自己身上,盯着赵元休,倔强道:“是!可是殿下别忘了昨日也是你逼我的。”
“呵呵……最后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本来本宫已经要走了,是你拉住本宫!偏生今日又说这样的话。你知道这样叫什么吗?本宫告诉你——做婊子还立牌坊。”赵元休冷笑道。
墨挽歌咬唇,最后也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反驳他。不得不退了一步,眼眶微红的解释道:“我今日身子不适,无法侍寝,你要是想就去找你的侧妃。”
“在东宫,你有哪日不是身子不适?一开始是得了风寒,又是心口疼,今儿又是什么?”赵元休挑眉讽刺道。
墨挽歌抓着被褥的手更用力攥紧了,尽可能忘去对方讽刺的话语,咬牙解释:“今日起来就发热,实在无法侍寝。你要是心疼宫里的药材,直接放我回墨府就是了。”
听了墨挽歌后面的话,赵元休更加不悦。有意气她,就抬手贴在她的额头,果真,摸着的确是有点热,不过也只是有点。
墨挽歌看他这样做就以为他是要放过自己,不由得微松一口气。她的表情被赵元休看在眼里,赵元休突然把脑袋靠在她的耳边,低声说:“发热了更好。本宫听闻,若是发热的话,更是能让人欲罢不能。”
墨挽歌闭上眼睛,睫毛不停颤抖着,红唇轻启:“若是我说我不愿意呢?”
“这样的话……这次杀谁由你来决定,如何,本宫的太子妃?”赵元休捏着她的头发在手里把玩着。
墨挽歌原先睡得好好,再一次被拖起来,又重复着昨日被做过的暴行。从一开始墨挽歌就跟不上他的速度,进入的时候便缓不过气,只能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抽噎。
“疼。”墨挽歌唤了一句。
你这个女人,以后只能是我的。如果再说去什么别的地方,就别怪我毁了那个地方……赵元休发狠了想道,身上的动作愈发厉害。
一场下来,赵元休也没讨到好,昨日被抓出来的道道红痕上今日又添了不少新的,肩上也被咬得沁出血珠来。不过,赵元休说的话的确没错,墨挽歌发热,的确让他更加欲罢不能。
墨挽歌晕了醒,醒了晕,直到她听到了三更的钟鼓。
钟鼓声音才歇,就听赵元休低喘一声。墨挽歌握拳,喃喃道:“赵元休,我会恨你的。”
赵元休听到了,低低笑了一声,“那你恨吧。”
夜里下了好大一场春雨,春风吹着雨呼啸而来。呼啸的风夹着密集的雨点打在窗户,“啪啪”地响。风似乎有些大了,树叶开始沙沙作响。
赵元休没回去,直接歇在崇教殿里了。赵元休没走,也没唤人进来,草草做了些许清理,便与墨挽歌同床共枕。天快亮时,睡去的墨挽歌发出呓语。不过赵元休睡得沉,等他发觉时墨挽歌不做声了。
潘诗昀开始掌管东宫的所有事宜,也是她在闺中早已习得,所有事情都办得妥当。她的出色,就衬得正妃墨挽歌的不受待见和无能。
且不论外头的,就是在崇教殿里伺候的宫女也不在暗地里说闲话,从嫁入东宫那一日就病了,中间歇了两次,一连半个多月,日日两回的熬药。分明只是一个病秧子,偏偏占着太子妃的位置,也不知道是否能够为皇家延绵子嗣。
墨挽歌病间,潘诗昀与赵元休待着的时间就多。东宫的人都知道,受宠的是侧妃潘诗昀,与东宫人情来往的也是潘诗昀在管。墨挽歌病的时间越长,闲话就越多。
眼见着墨挽歌病得起不来,也发觉威胁是能直接锁着墨挽歌的法子,侍卫们守了崇教殿半月,赵元休终于撤了侍卫。侍卫虽被撤走,出入崇教殿的只有宫女罢了。墨挽歌病得重,贴身的宫女忙着照顾,也没时间出去。
崇教殿解了禁也如同没解禁,潘诗昀不担心。春日阳光和煦,宫中的风景好,加之在东宫里又是说一不二,潘诗昀约了两回好友进宫来,好不惬意。
崇教殿解禁且是病中期间,赵元休没来过,反倒是潘诗昀来看过一回。在墨挽歌心里,潘诗昀是赵元休心尖上的人,对她颇为客气。
崇教殿小厨房的厨子功夫好,每日变了法的做出不同口味的菜出来,只可惜墨挽歌病中胃口不好,吃的不多。
墨挽歌的病半个多月了才好全,而被玉盏等人拘着在正殿里不得出好几日。等到墨挽歌的病好全了已是四月初,人虽神了,却也瘦了许多。
太医院来给墨挽歌看病的太医是赵元休的心腹,墨挽歌痊愈的消息最快传到赵元休耳朵里。
四月二日,午后墨挽歌带着玉盏和浅夏在东宫后面的御花园走了一圈,当夜赵元休就来了。
见识了赵元休对自己的薄情,墨挽歌不愿与他多说,赵元休仿佛也对她无话可说,于是二人见面就剩下了一事。二人见面淡漠,不过敷衍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被赵元休丢上雕花大床,于是接下去的就只是肌肤相亲。
四月三日,赵元休一早外出公办,午后就回了东宫。一回东宫,在承恩殿里陪潘诗昀用了晚膳,又到书房呆了一个多时辰,而后又到崇教殿来。
赵元休来时,墨挽歌是坐在石榻上看书的。赵元休带来一壶酒,又让人去小厨房拿两盘菜,仿佛没吃饱似的坐在正殿圆桌前吃起来。
撤了正殿里的宫女,赵元休给自己倒了酒,看向窝在榻上的墨挽歌,出声说道:“你过来。”
墨挽歌只当做没听到,动手翻了一页书。
赵元休皱眉,放下酒杯走过去,亲自扯了墨挽歌的手,把她拉到桌前。自己坐在位置上,酒杯往她前边一放,“喝。”
墨挽歌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盯着酒杯,“真是不好意思,我喝不了酒。你要是想让人陪你喝酒,去找别人去。殿下的身份一亮,谁敢不陪你喝?”
赵元休皱眉,手上用力拿住了筷子,紧盯着她。
“如何,又想威胁我?”墨挽歌讽刺道,不耐地翻了个白眼,起身往寝殿走去。
赵元休恼怒,把筷子往旁边一丢,又拿起面前的碗往旁边丢,摆在旁边柜台上边的素色锦鲤抛光釉直接被砸下来,同瓷碗掉在地上碎成好几瓣。
正殿里瓷器破碎的声音传到外边,把外头守着的太监和宫女吓了一跳,反而是走进寝殿的墨挽歌讽刺地笑了。一边走进去,把头上的簪子取下又放在梳妆台上,继而坐在已经换成湖蓝色的垫子上。
落墨繁华 第五十八章:满园春色
听到外边赵元休砸东西的声音,想想他气急败坏的模样,墨挽歌就讽刺的轻笑。把发簪上的发钗取下来,走到梳妆台前把发钗放在上边,又不疾不徐地走到床榻上,坐在湖蓝色的垫子上边。
赵元休在外边发了脾气,没过一会就进来了。
墨挽歌看了他一眼,若有若无的笑了下。
赵元休沉着脸,扯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衣裳上,命令她为自己宽衣。
墨挽歌淡漠地扯回自己的手,看也不看他,反而把自己身上的衣裳脱下,继而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望着头顶的帷幔,一动不动。
“你这又是什么态度?”赵元休挑眉。其实此刻他忽然意识到一点,自己仿佛能够从对方做的所有事情上都挑出刺了,是下意识的行为。
墨挽歌笑了,“记得你说过,我只是在努力做到不做婊子还立牌坊。再说了,对你而言,我不过就是一个奴才而已吗?”
“既然你还记得本宫说过你不过一个奴才,为何不伺候本宫宽衣呢?”赵元休的手压在她的肩上。
墨挽歌吃痛,忍住险些脱口而出的呼痛声,顶嘴道:“那便等我去学,我也得看别的奴才是如何为你宽衣的,对了,还得看别的奴才如何伺候主子的。”
赵元休忍着怒火,额头的青筋也因此显出来了。了几息平复自己的怒火,他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情绪。接着二人也只有肢体间的接触。
一场情事结束之后,墨挽歌沉沉睡去,而赵元休穿戴整齐就走了。
不知为何,一想到赵元休气急的模样,墨挽歌就心情舒畅。翌日清晨起来,还比平时多喝了半碗粥。闲来无事,又带着浅夏和青柠去东宫后面的御花园走走。
潘诗昀掌事又得宠,日子好过。到了四月初,牡丹盛开,东宫后面的御花园中梨花、君子兰和海棠都开得不错,于是她就再约了一些好友进宫相聚。
潘诗昀是宁国公的嫡女儿,往日交往的人多,前回约的只是两三位好友,这会约的多,足足下了七张帖子。其中一个因为府中实在有事而无法脱身,故而今日进宫的就有六位官家小姐。
太子妃不得宠,东宫是侧妃当家。与潘诗昀交好是好事,所以能得潘诗昀相约是好事。若非不是真的有事,多数人都不会推脱掉。
几位官家小姐赴赏花宴,到东宫来是巳时前后。与侧妃潘诗昀在承恩殿里聚一聚,一行人才去赏花。虽是春日,午间的阳光还是比较毒辣,故而在承恩殿里坐了一会,潘诗昀就带着好友去御花园了。
自从赵元休住东宫之后,后面的御花园也有人心打理。御花园中一色水磨群墙,下面白石台矶,环视一周,皆是雪禁品墙,底下砌上虎皮石。往前一望,怪石嶙峋,只见佳木茏葱,满园春晓,春色妖娆。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出现,前段两边飞楼插空,隐于山树杪之间,后成一池湖,白石为栏,环抱池沿,桥上有亭。只听御花园中笛声悠悠,吹的还是东京少听见的曲子。
原是亭中有一女子,正值用湘妃竹笛子吹奏南方有的小曲。
“那人是谁?怎么在御花园里吹曲。”枢密使嫡长女远远就瞧见人影,暗道自己怎么没听过这曲声,本以为是胡乱吹的,不曾想细细听来还蛮好听的。
离得有些远,潘诗昀没看清,她也奇怪,“理应不是宫中的宫女,太子妃身子抱恙应该不会外出……本宫也不知,不如我们过去看看?”
潘诗昀虽然是在询问,但是她是东道主,她这么说的话,也没有人会反驳她。于是一行人就往亭子走去,再加上官家小姐们的侍女,“一行人”的数量不少。
想着是在东宫内不会有什么危险,墨挽歌在亭中坐着,浅夏和青柠两个丫头没被拘着,就到别处去看花了。打算折些好看的花,回去放在正殿里可供观赏。
墨挽歌身边没人照顾,面对池子而吹笛,并未发觉一行人浩浩荡荡走过来。走近了些,只看穿戴潘诗昀就知道是墨挽歌了,这么多人看着,潘诗昀贤名在外,自然不会不打招呼就离去,于是更是上前,给墨挽歌行了礼。潘诗昀都行了礼,其他女子自然也是行礼。
闻声回过神来,看着眼前张袂成帷,墨挽歌把笛子到身后,抬手轻声道:“都起来吧。”
“谢太子妃。”众人齐声说道。
潘诗昀起了身,上前两步,同墨挽歌说道:“太子妃可要同我们一起在此赏花?臣妾今日邀了不少姐妹,人多也热闹一些,太子妃不如与我们一起,在此说说话?”
墨挽歌看着亭子里桌上摆着的细点、点心,恍然道:“难怪我今日来此便看到这么多东西,原来是侧妃进行好友到宫中赏花。那侧妃同好友一起玩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别呀!太子妃身子好不容易痊愈了,可不要日日都待在崇教殿里,今日姐妹众多,太子妃就多待一会吧。”潘诗昀劝道。
墨挽歌的目光从面前的女子脸上滑过,倒是看到了有两张熟悉的面孔,这俩人正是小年夜进宫赴宴时,坐在自己面前说闲话的人。她们二人同侧妃交好,难怪当时会说那样的话。墨挽歌缓缓摇头,“这些都是侧妃你的好友,我一人也不认识,我留在这里反而让你们都不自在。你们玩便好了。”
与墨挽歌有过一段不如何愉快经历,两个人有些尴尬,却都没说话。
见此,墨挽歌微微一笑,又对潘诗昀说:“劳烦侧妃,我的两个侍女都去下面采花了,若是她们两个人回来,还请侧妃转告一声,说我已经回去了。”
“臣妾遵旨。”潘诗昀笑着应道。
众人给她让出一条路来,墨挽歌颔首示意,拿着笛子就往外走。
墨挽歌此后无比后悔,后悔当日就那样直接回去。这春日风光妖娆,偏最为致命。
眼看着墨挽歌离去,众人齐齐松了口气。有人带着丫鬟去园子里逛了,也有人与潘诗昀坐在亭子里品尝细点说话。
之前在宫宴上说闲话的两人,一人名为王依依,一人名为陈娜。由于比较担心墨挽歌会不会秋后算账,两人不约而同的跟侧妃聊起墨挽歌。
是王依依先开口的:“不知道太子殿下对太子妃如何。要我说,潘姐姐你身份高,年纪又比她大,才貌双全,就比她更适合当太子妃。”
“别胡说!”潘诗昀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太子妃年纪虽然小,却也是个懂事的。太子对我比较好,可她从来未曾争风吃醋过,你们刚才也瞧见了,她对我可是很客气的。”
“潘姐姐可知道什么是勤能补拙?我觉得,这个词正好能够形容太子妃。太子必定是本来就不喜欢她,而是喜欢姐姐你,加上如今东宫是你在管家,想必是他讨好不了太子,就只能讨好姐姐你了,也不至于在东宫地位全失。”陈娜说道。
潘诗昀不赞同地摇头,“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另外一个同样坐在亭子里的人说:“我听闻太子妃就是一个病秧子,三天两头的病一回。太子不喜欢她也是正常的,虽然是个柔弱美人,最是容易引得男子的爱怜,可是她嫁的人是太子。太子最需要的还是一个能够为他助一臂之力的太子妃,而非病秧子美人。”
王依依忙不迭的点头表示赞同,又疑问道:“就是不知道,太子究竟喜不喜欢她?”
潘诗昀为难地摇头,嫁进东宫这一个月来,她也琢磨过好几次了,可是最后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陈娜与王依依对视一眼,王依依问:“潘姐姐你就没有试探过吗?”
“试探?”潘诗昀疑惑,“如何试探?”
除了潘诗昀,另外三人都歪着脑袋开始想。
最后是王依依拍手,突然道:“有了!”
潘诗昀皱眉,“什么?”
“刚才太子妃不是说有两个丫鬟还没回去吗?想必跟着太子妃出来的是她比较相信的人,如果带两个丫鬟出了什么事的话,太子妃一定会着急,人着急的话肯定就会闹。如果这个时候,太子妃闹出些事情来,太子生太子妃的气且惩罚太子妃的话,那就可以说太子并不喜欢她了。”王依依笑嘻嘻地说道。
陈娜皱眉,“那如果没有责怪她的话,岂不就去说太子喜欢她了?”
“对啊。”王依依点头。
潘诗昀摇头,“如果只是为了试探太子,就不应该给那两个丫鬟使坏!”
陈娜咂嘴,“潘姐姐担什么心啊?不过就是两个丫鬟的事啊。最多就是让她们受点伤罢了!再不然,落水可以呀。春日阳光和煦,水也不冷,不会落下什么毛病的。”
潘诗昀把这话听进去了,转过头看着池水。
春风迎面吹来,水面泛起涟漪。池水清澈,这原来是个荷花池,已经让人清理过了,绑在水里的绳子应该也拿走了,没有什么问题。
落墨繁华 第五十九章:溺水身亡
御花园里的花开得正好,浅夏和青柠深入园中深处,折了牡丹和几枝梨花,兴致勃勃地沿着石子路走出来。二人就意外地见到一些生面孔,见着装扮是官家小姐模样的人,对视一眼,朝着亭子走去。
离着一段距离就发觉亭子热闹,里边好几个人正坐着说话。浅夏伸着脑袋看过去,觉得背着自己这个方向而坐的人穿的与小姐差不多,于是和青柠对视一眼就加快脚步走过去。
突然见到几个穿的与东宫丫鬟不同服饰的丫鬟,那几人也见到了她们二人,就围了上来,一下子把她们的去路挡住了。
“你们是谁?”青柠脾气爆,瞪大眼睛喝道。浅夏轻拧眉头瞪着这些人,显见是来者不善。只是不知道她们挡着是要做什么!浅夏看向亭子那边,难道是小姐受人欺负了?
将要开放的牡丹和开得正好的梨花掉在地上,又被人踩了上去。接着,就听到人落水的声音。
青柠力气大,死死拽着推她的人,她被推下水的时候,还多拽了一人。被青柠扯下水的人吓得放声呼救,反而青柠和浅夏没有呼救,二人在清澈的湖水中凫水。
呼救声叫来了人,闻声跑到池边来……有人下水了。
天气很好,阳光照在人的身上也很暖。日头渐中,晒下来的阳光慢慢变得毒辣了。
小厨房做好了菜,玉盏和一个小宫女把菜端进来,把菜摆上了桌。
墨挽歌看着书,突然就心慌慌的,转头看着窗外的日头,已经快午时了,她把书倒扣在腿上,碎碎念道:“怎么她们两个到现在还不回来!这都快过了一个时辰了,难道是前段时间被拘得狠了,采个花都能去那么久!”
“这也是!姑娘你都回来这么久了,这两个家伙还不回来!纵是御花园花朵勾人,也不晓得回来伺候!”玉盏笑着,又顺着墨挽歌的话抱怨道:“奴婢让人去找她们俩吧!等她们回来,姑娘可得罚她们!”
墨挽歌心慌,被玉盏这么打趣,心里的不安也缓了缓,点头说道:“姑姑快让人去找她们吧,现在外面日头大,不宜在外头玩乐。”
玉盏便遣了人出去找。
墨挽歌胃口不佳,才吃了几口,派出去的小太监就跑回来了。
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行了礼,上气不接下气地回道:“娘娘、娘娘,两个姑娘落水……溺毙了……”
只觉得从头顶传来一阵麻痹,墨挽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手上力气全失,一双筷子“啪嗒”一声就掉在桌上。墨挽歌扶着桌子打着颤站起来,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小太监以头叩地,重复道:“两位姑娘溺水身亡了……”
墨挽歌推开身后的椅子,可惜双脚仿佛失去力气,有些站不稳。她扶着两边可以支撑的东西,往外走去。玉盏同样吓坏了,好在没失去理智,跟着墨挽歌就出去了。
玉盏唤了小宫女去扶墨挽歌,自己则跟在旁边,“姑娘这是要去御花园吗?外头这么热,要不奴婢去就行了?”
墨挽歌没回她话,直直走出去,被小宫女搀扶着就朝御花园而去。玉盏心知两个丫鬟在墨挽歌心里的地位,知道无法拦着她,就只能跟着墨挽歌走。
出了人命,侧妃潘诗昀和她请来的好友们都没留在御花园了,潘诗昀只留下初珍在御花园处理后事,就带着人回承恩殿去了。事发不久,然而此时的御花园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
墨挽歌亲自跑来惊呆了不少人。
亲眼看到两个丫头的时候,墨挽歌愣在原地,慢慢朝二人走去——二人被放在地上,面已呈青灰色,唇已发紫,浑身湿漉漉的。戴在头上的簪子几近脱落,只留了个尾部戴着。也不知道是在水里呆了多久,浑身已经冰凉。
墨挽歌跪在浅夏旁边,抓起浅夏的手,把她的手握在手里了,骂道:“你这丫头怎么回事,你可是一向沉稳的,怎么跟青柠一起胡闹了!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跟青柠一样了,没个正形了?青柠你个坏丫头,这才春日呢你就闹浅夏玩水,怎么可以玩水……”
话一说出来,眼泪就忍不住的掉下来。她想自欺欺人说她们只是玩水时呛到水了,可是浅夏的手是那么冰凉,让她清楚浅夏的离去。她又走去抚摸青柠的脸,抽出帕子给她擦去脸上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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