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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墨繁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纤阳子




落墨繁华 第六十二章:素衣诅咒
突然之间,耳边“嗡嗡”作响的,眼前景象也猛然褪去它们本该有的颜色而变得漆黑。墨挽歌抓着心口处的衣裳,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双腿也变软了,手还来不及扶着柱子,就跪在地上了。
不能晕!自己这时晕过去的话,自己以后也就不必醒着了。墨挽歌咬着唇,唇破了皮,一下子就沁出血来。
赵元休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两步,似乎想要上前扶她。可她……她还睁着眼睛,她并没有晕过去。
“太子妃!太子妃你没事吧?”潘诗昀跑上来,连忙扶着墨挽歌。脸上着急的神色不似假,不知道的还要夸上一句“好一个姐妹情深”。
墨挽歌咬着嘴勉强保持清醒,动也不敢动地等着这一阵眩晕过去,耳鸣过去了,眼前的景象缓慢地恢复颜色,她才发觉自己嘴里全是血腥味。
又缓了缓,墨挽歌才看到在自己身边的潘诗昀,正十足的情真意切地扶着自己。墨挽歌张开嘴露出冷笑,血染双唇,殷红到妖娆,她甩开潘诗昀的手,嗤笑道:“侧妃娘娘身份尊贵,乃是太子殿下心尖上的人,又是东宫掌事的主子怎可这般屈尊纡贵地扶我?没得让人笑话,失了身份。”
说罢,又别有深意地望了赵元休一眼。
潘诗昀十足无奈地叹气,像是哄小孩子一般的好脾气:“太子妃何必说这些气话!要不这样,臣妾把说太子妃穿素衣的宫女责罚一顿,今儿‘素衣’一事只算是臣妾弄错了。太子妃可莫要作践自己了,你说的这些话,臣妾听着都难受,心疼得厉害。”
墨挽歌嗤笑一声,摇头,“不必了,既然再提起素衣的事,我也没法把这事给忘了。查吧,尽管查,得以后再翻出这些话来,又是麻烦。”
没有想到墨挽歌突然之间就松口了,且变得这么好说话。潘诗昀就觉得里面有哪里不妥,可也是自己再提起“素衣”的事,就不好再说什么了。潘诗昀只好转头看向赵元休,询问他的意见。
墨挽歌也看了赵元休一眼,发现他在盯着自己,便翻了个白眼别过头去,靠着柱子闭上了眼睛。她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虽然累极了,但是她还还要坚持下去。
两个丫头的死,如果真的和潘诗昀有关,赵元休想必定然会护着她,已经是护得明目张胆了,想必不会有公道可言。可是自己还活着,就一定要给她们主持公道!
看这个女人的神情,赵元休一恼,直接挥手让宫女进去搜查。我倒是要看看,要是搜到了你又要如何狡辩!
潘诗昀被墨挽歌甩开手,不过还是半蹲在那里,见墨挽歌靠着柱子,又问:“太子妃想必也累了,不如到里头坐着吧,外面寒气重,您的身子又一向不好,怎么能在地上坐着呢!”
“就不劳侧妃你担心了!”墨挽歌眼也不睁地说,“侧妃有心,还是多关心关心你的如意郎君吧,在我身上什么心思,岂不多事?”
这话虽然是气话,但也是实话、是墨挽歌的心里话。可是在赵元休听来,这话阴阳怪气不说,还赤裸裸地打了侧妃的颜面。侧妃是送了脸上去给这个女人讽刺,这等好意给她这么一个心肠歹毒且不知规矩的人,实在是抬举她了。
“侧妃,你同她什么话!她想在这里坐着那就让她坐,对她这种人,你这番不过是好心被当作驴肝肺。”赵元休上前,拉了潘诗昀就往里边去。
“殿下怎可这般说,怕是要伤了太子妃的心了。”潘诗昀被他拉着进去,还不忘为墨挽歌说好话。
里头的宫女在搜东西,里头已经点了灯,亮堂堂的。
墨挽歌嘴边还噙着笑,缓缓睁开眼睛。方才说话间,夕阳西下了,正殿外的灯柱也已经全都点上了,灯火通明。烛火的这种颜色暖暖的,只是烛火的这种暖色,反倒让她感到冷意。
墨挽歌的崇教殿虽然已经添了几样颜色鲜艳的贵重摆设,但如何比不上富丽堂皇的承恩殿?寝殿里装衣裳的只有两个大木箱,里头的衣裳几乎都是墨挽歌出嫁时,林氏吩咐人做的,在东宫的这一月拿到手的只有料子,连半件成衣都无。
宫女们一件一件地翻,只是翻到箱底了也没看到一件素衣。
把箱子翻到底的宫女颤巍巍地转头看向进来的两位主子,与搜查了别处也没找到的宫女说了说。才有一宫女对两个主子说:“禀殿下、侧妃娘娘,这里头没有素色的衣裳……”
“怎么可能?你们找仔细了吗?”潘诗昀脱口而出道。崇教殿的宫女没必要骗自己,可是怎么可能没有呢!
难怪墨挽歌方才那般镇定。赵元休疑惑地看着潘诗昀,“没有更好,难道侧妃不这么想?”
潘诗昀忙不迭地摇头,“怎么会,太子妃没有私藏素衣更好!臣妾是想那宫女未太大胆了,竟敢胡言乱语。害得殿下与臣妾差点就误会了太子妃了!只是事关重大,臣妾没敢完全相信太子妃,太子妃方才该有多失望啊。”
赵元休没说话,环视了寝殿一周,转身就往外走。
潘诗昀瞪着小心翼翼立在自己面前的一群人,心里恼怒,想把乱传话的那个宫女责罚一顿。她绕着寝殿走了一圈,目光在寝殿里来回扫视。
墨挽歌看着自己脚上的绣花鞋不知道在想什么,哭了太久而又涩又疼的双眼满是悲伤。忽然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便用余光看过去,那是一双黑靴子,原来是赵元休。她淡淡地回目光,再看着自己脚上的鞋子。
赵元休就站在她的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到底是大张旗鼓的,找着了?”墨挽歌用撑着自己的脑袋,话里总听得出那么些讽刺。
赵元休眯起了眼睛。
潘诗昀被扶着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赵元休站在墨挽歌的上次。
墨挽歌轻声说:“今日艳阳高照,我不信两个游水比我还厉害的人会溺毙,所以我已经让人请了仵作去验尸。”
“太子妃未让人寒心了!”潘诗昀高声道,“今日在场的都是高门贵女,你这番请了仵作验尸,岂不是把今日在场的人都当成了杀人凶手?这让外人怎么看?太子妃就那么想让她们名声受损吗,不觉得太狠了?”
墨挽歌冷冷回头,她一双黑眸直勾勾地盯着潘诗昀看,冷然道:“名声算什么东西?仵作验尸要是查不出什么就能证明你们的清白,侧妃这么着急,难道是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
潘诗昀自知墨挽歌已经完全恼了她,也清楚这个时候没必要撞在她的火气上,便温柔地靠近了赵元休,盈盈一拜,“还请殿下看在臣妾的份上,劝劝太子妃吧!都怪臣妾,今日请来的好友都是未出阁的,谁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要是胡乱被栽赃陷害一通,对她们名誉有损,臣妾可就是罪人了!不过就是两个奴才,太子妃这样抓着不放又有什么必要呢?若是闹下去,平白伤了几位朝臣的心呐!”
墨挽歌的目光从她情真意切的担忧移开,又抬头看向淡漠的赵元休。自己失去两个丫头,听潘诗昀这么说,反倒全部是自己的错。
“这件事情本宫会看着办的,你不用太在意,你开赏花宴不过宴请好友,哪里有错!”赵元休皱眉思索了一下,抬手把潘诗昀扶起来,“时候不早了,承恩殿的晚膳想必也准备好了,回去用膳吧。”
潘诗昀听他这么说,心稍安,面上却还是担忧,怯怯地拉着赵元休的袖子,“殿下陪臣妾用膳可好?”
墨挽歌暗悲,咬唇别过头去,口中的血味难尝,难闻到她又忍不住掉落一滴不争气的眼泪。手忙脚乱地用手背揩去泪痕,抬手搭在身边的柱子撑着站起来。她往后退,一身黑衣的男子原来是这般绝情!对自己,她补充道。她扶着门,转过身进了正殿,履步蹒跚地走向寝殿。
潘诗昀揪着赵元休的袖子,看着墨挽歌走进去了,又用期待的目光望着赵元休,“忙了一整日,想必殿下也饿了,就陪臣妾一起用膳嘛。”
突听一声很大的关门声,是墨挽歌关上寝殿门的声音。
赵元休不悦的皱了下眉头,便反手牵起潘诗昀的手,拉着潘诗昀就往外而去。潘诗昀有些跟不上他的脚步,便尽力迈开脚步。
来时带着宫女太监气势汹汹而来,去时带走了宫女太监。崇教殿灯火辉煌,却又陷入了冷清,比之前更甚的沉寂。
烛火摇曳,打在墙上的影子轻闪。
墨挽歌靠着寝殿的门而坐,安静下来,只得细细品尝孤寂,独自承受心口的疼痛和传遍全身的痛楚,疼痛攥得她脑袋沉重。头昏沉沉的,却又无比清醒,看着烛台上的烛火,喃喃道:“都说了不过是奴才而已,墨挽歌啊,你究竟还在奢望什么?”




落墨繁华 第六十三章:满目悲凉
崇教殿的寝殿不小,加上放置的东西不多,更显得无比空旷。宫女们为搜素衣翻箱倒柜,那些宫女们都是潘诗昀带来的人,潘诗昀出去她们也就跟着出去了,谁也没有留下来拾东西。正殿还好,没怎么搜,就不是很乱。
这也使得墨挽歌进了寝殿,里边是翻箱倒柜后的狼藉。
墨挽歌靠着门而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烛台上的灯花爆了一声,她才扶着门站起来。履步蹒跚地走向檀木柜子,在里边拿出护心的药丸来,就着桌上早已冷去的水吃下药丸了,才坐在榻上休息。
西厢房的钥匙一开始是浅夏保管,后来交给了玉盏。今日玉盏回墨府,钥匙就交给墨挽歌,墨挽歌就把钥匙放在枕头下边。被人搜查一番,枕头被褥也才翻卷了。墨挽歌攥着钥匙合衣躺下,今日太过难过,悲从中来,轻声唱道:“花前失却游春侣,独自寻芳。满目悲凉,纵有笙歌亦断肠。”
墨挽歌便睁着眼睛看着空荡荡、狼藉的寝殿。说出的话撞出回音,传回自己的耳朵里,仿佛是有人在耳边说这话似的,这般悲凉。
她磕上眼睛,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念青刚要用晚膳,就有人来传话,说是赵元休吩咐,要她到崇教殿去照顾墨挽歌。念青匆忙吃了两口饭菜,就赶去崇教殿了。
念青大致知道今日发生的事情,墨挽歌做的只是为了两个贴身丫鬟,她私心里是认为墨挽歌没错的,但重要的是殿下赵元休的态度。所以墨挽歌在众人眼中无异于失宠,崇教殿里伺候的人犹如失去主心骨似的人心惶惶,眼看着崇教殿如同冷宫,三五人聚在外头议论着是否要去求了侧妃换个地方做活。
一看到念青,便纷纷了声,仿佛被主子看到似的安静下来,噤声不语。
念青不悦地盯着他们,冷声道:“你们这些人便是这么当差的吗?没有半点规矩!自己该做的活都做完了没有,就围在一起唠嗑,小心我回了殿下,把你们都派到行宫去。”
小宫女求情道:“念青姑娘也没有必要如此指责我们,都是为奴为婢的,谁不想伺候个好的主子?要是奴婢也能像念青姑娘这般在殿下面前伺候,如今就不必在此忧心以后了。”
这话说的没有是非,如果伺候了个好的主子,哪一日主子失势,岂不又是跟着不好的主子了?可偏偏就是这样的话,在场的人都颇为赞同的附和着。
念青恼着,可说到底自己与他们都是为奴为婢之人,自己也没有资格去教训他们。念青皱了皱眉头,突然想起一个事来,问道:“我听闻今日有一个宫女去承恩殿,在侧妃娘娘面前胡言乱语,你们可知道是谁?如今那人可在场?”
念青突然转了话题,他们都认为念青也是认同了他们说的话。于是方才回话的宫女又说了:“她去告状,侧妃娘娘就把她留在承恩殿里伺候了。要是知道这样胡言乱语一番就能换个宫殿伺候,谁不想去啊!”
念青冷哼一声:“你们若个个抱着这样的心思,真的叫做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又有哪个主子敢用你们?你们如果好好当差的话,以后的日子就能好过,你们若是依旧抱着这种心思做事的话,我真得让殿下惩罚你们了。”
“别呀!念青姑娘,您这身份比我们的尊贵得多了,又何必因为我们这些人得罪侧妃娘娘呢?再说了,侧妃娘娘以后可就独占恩宠了,又何必因为这位闹得殿下不快呢?”小太监摆手,一脸的难色。
若说之前,墨挽歌身子弱一直喝药调理着,可太子也不时会来,侧妃掌事,对崇教殿也颇多照应。可今日,太子妃那副和侧妃势不两立的架势,侧妃又得宠,太子妃以后可就没地位可言了。
念青气得厉害,愤愤地呼出口气,抬脚就往正殿走去。
里头灯火通明,却没有半点声音。念青环视了正殿不见墨挽歌的身影,唤了一声没人应,就轻手轻脚地推开寝殿的门。
“太子妃?”念青站在门口又唤了一声,依旧没有人应。念青正奇怪,就走了进去,一看才知道原来墨挽歌睡着了。欲退出去,才发觉寝殿乱糟糟的,她知道缘由,就放轻了动作几乎无声地整理。
墨挽歌是第二日才醒来的,睁开眼睛时看到守在外面的身影,以及寝殿的整洁,眼睛一亮。一心以为昨日的悲伤不过一场梦,惊喜地爬起来,唤道:“浅夏,是你吗?”
念青缓缓睁开眼睛,用手揉了眼睛,回过头看着墨挽歌。
看到并非熟悉的面孔,墨挽歌眼里的惊喜慢慢褪去,笑容还凝在脸上,掀开帷幔的手直接僵在空中。
念青爬起来行了礼,“太子妃万福,奴婢是奉殿下之命,过来伺候您的。”
心存侥幸,墨挽歌把手握成拳头,试探道:“浅夏和青柠呢,她们是不是在自己屋子里?”
念青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心疼墨挽歌,又不能不如实说,便垂下脑袋,“回太子妃,昨日两位姑娘就已经溺水身亡了。”
墨挽歌不相信地摇摇头,扯起嘴角往上一扬,柳眉微蹙,柔声道:“你骗我!她们定是在屋里睡懒觉呢。你去跟她们说,让她们快来见我。”见念青迟迟不动,墨挽歌又催促道:“你快去呀!快去!”
念青闭上眼睛,跪在墨挽歌面前,“娘娘,二位姑娘已经死了,您要节哀顺变才是。”
墨挽歌噘嘴,喃喃道:“你骗我……她们不会舍得离我而去的,她们才不舍得离开我呢。”
眼前的女子这么悲伤,念青也不由得双眼染上泪意,抿嘴拾了自己的心情,才退下去给墨挽歌准备洗漱用具。念青拿了东西回来,墨挽歌已经不开口了,她一直盯着手里的一把串了小铃铛的钥匙,让念青伺候着。
洗手时,墨挽歌才把钥匙放在一边,一双纤纤玉手浸入温水中,又任念青给她擦手。也是在擦手的时候,念青才惊觉她的手上有四个月牙儿一样的血印子,用湿布擦拭四道血痂,墨挽歌却没有感觉似的。
“娘娘,要不奴婢给您上点药?”念青把她的手拭净,询问道。
墨挽歌缓缓摇头,“不必了。”
念青抿嘴不语,一边颔首,一边拾着洗漱用具。她正要退出去的时候,墨挽歌叫住了她,道:“念青,你能帮我打听打听墨府的情况吗?”
念青便放下水盆,“娘娘想知道什么?”
玉盏被墨挽歌支回墨府去,一是想要她去查两个丫头的死,二是想让她待在墨府,不要回来再被赵元休拿来威胁自己。虽然清楚念青是赵元休的人,但是墨挽歌也没有别的选择。于是墨挽歌便如实说:“想必昨日发生了什么你也知道了,我让玉盏回去,请了仵作去验尸,我想知道验尸结果如何。”
念青思索了一下,如实道:“娘娘,奴婢知道昨日发生了什么,也知道殿下的意思,他想息事宁人,您这边请了仵作验尸无疑是跟殿下对着干。依奴婢所见,您就算知道了验尸的结果,您也没法为两位死去的姑娘做什么的。”
墨挽歌听此,微微笑着垂下头,“我知道。侧妃是他心爱的人,侧妃说什么他就听什么,我只是想知道结果,没别的。”
“如此,奴婢就去帮你打听打听。对了,奴婢已经吩咐了小厨房做早膳,娘娘待会可要记得用早膳。”念青回道,端起水盆退下去了。
墨挽歌拿起系着铃铛的钥匙,走出正殿。
今日又是艳阳高照的一天,阳光挂在蔚蓝的天空中,阳光刺得人几乎要睁不开眼睛。
墨挽歌拿着钥匙去了西厢房。西厢房里全部堆着她的嫁妆,随着她嫁入东宫的三个陪嫁的身契和宫外店铺的契书都放在一起。记得浅夏说,契书都放在西厢房里,与字画什么的放在一起。
推开西厢房的房门,墨挽歌环视一周,她的嫁妆放得井然有序。墨挽歌很快找到字画所放的地方,一下子就拿起扎在一起的契书。
扎在一起的契书中,第一张是玉盏的,第二张是浅夏的,第三张是青柠的。墨挽歌把这三张取下来,接着又把契书放回去了。
墨挽歌清楚自己在众人眼中已然失势,却没有料想到东宫之中人们见风使舵的能力如此之强。这才第一日呢,墨挽歌看着摆上桌的东西不轻笑。
摆上桌的早膳是白粥、四个馒头、一碟辣菜和一小盏莲子羹。
这般,甚好。
虽然自己从不得赵元休的心,但是到底已经在东宫享了一月的好日子。其实这般寒酸的日子,应该从自己住进寒酸的崇教殿这一日开始就受的。
墨挽歌喝了一碗白粥,才喝了一口莲子羹,才发现莲子没有去掉莲子心,一碗莲子羹苦得难以入口。她一向吃不了苦,可也许是喝了太久汤药了,今日竟然不觉得有多让人难以接受。




落墨繁华 第六十四章:侧妃有喜,御花园问
念青有她自己的人脉,再者她有出宫的腰牌,没有多长时间就跑去墨府打听到了她想知道的事情。从私心来说,她是期待着验尸结果只是单纯的溺水,这样的话,墨挽歌也就不会那么难受。可是事与愿违,或许人越期待的事情越不能成真。
京兆尹平时用的颇有名声的仵作亲验,两个丫头脖子上都有不明显的伤痕。其中那个叫做青柠的侍女手上还有抓痕,应该是死前与人纠缠留下的。仵作说,两个人都是被按在水里窒息而死的。
念青得了消息便赶回东宫,一路上都在纠结着自己该怎么回禀,才能够让墨挽歌容易接受些。到了最后,她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说,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而让墨挽歌难受的也是这个事实。
回到崇教殿,念青就把事实跟墨挽歌说了。墨挽歌没有自己料想中的意外表情,反而是一脸平淡。念青疑惑,“娘娘反应怎么这么平淡,奴婢怎么觉得您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似的。”
听她回话之前的确紧张,真的听到这话反而就放松了。墨挽歌脸上平淡,脑子里却是乱糟糟的,把方枕抱在自己怀里,对念青说:“她们与我一同长大,熟知水性,如果不是有人害她们,她们怎么会死在水里?”
念青这才明了地点头。
“仵作说的这些话,外边可有在传,还是你到墨府去打听的?”墨挽歌问道。
念青面露难色,如实道:“回娘娘,奴婢是到墨府去打听的。太子发了话,让墨大人不准声扬,这些事情又怎么会传出去呢?今日听得的消息,奴婢也是找到玉盏姑姑,询问玉盏姑姑才知道的。”
墨挽歌讽刺地扬眉,笑了笑,“他的动作未太快了些。”
“娘娘,侧妃宴请官家千金,您的两个丫鬟当着她们的面被人杀死,这种事情传出去就是坏了这么多人的名声,殿下也有他的苦衷的。”念青不由自主地给赵元休说好话。
墨挽歌把方枕放在旁边,认真道:“错了,不是当着她们的面被人杀死,而是,她们都有可能是杀人凶手。你的殿下,是在枉顾人命,有什么苦衷都不足以成为理由。”
“娘娘!您这也是没有必要的。其实像奴婢这般为奴为婢的家伙,真真是命如草芥。在这宫里,能活着其实已经是恩赐了,又有多少人会把奴才当人看?”念青苦口婆心道,“更别说是跟昨日那些身份尊贵的贵女们相提并论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墨挽歌苦涩一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她在心里想道:她们不是命如草芥的奴才,她们是陪我成长的人。
赵元休发了话,墨修被施压,验尸的仵作不敢发声。两个丫鬟的命,直接就被翻过去了。
听得赵元休去墨府施压,如今外边连个风言风语也没听到,不仅是宫外那日赴约的贵女们,就连在宫中的潘诗昀也松了口气。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多,但是经此一事,很多人都知道了东宫真正得宠、有地位的是侧妃潘诗昀。
又过了几日,赵元休陪着侧妃潘诗昀用晚膳时,潘诗昀作呕。于是传来太医一瞧——侧妃有喜了。
潘诗昀有喜的消息传出,整个皇宫最为平静的人当属墨挽歌了。皇上皇后都是欢喜,传出有喜的那几日,补品流水般地送到承恩殿。不仅他们,久病不出的李妃也派人送了东西过来。
承恩殿越发热闹的同时,崇教殿伺候的人越发不尽心了。赵元休已经有十多日没踏足崇教殿了,每日不是外出就是在承恩殿,再不然就是书房。
念青伺候着墨挽歌也是辛苦,几乎一人要管一整个崇教殿,还要贴身侍奉墨挽歌。不过如今侍奉墨挽歌也是容易,除了早晚两次洗漱,墨挽歌在崇教殿里再送上茶水细点而已。一日十二个时辰之中,墨挽歌有四五个时辰待在御花园中。
是夜,御花园中的灯柱都点了灯,照亮了湖面。墨挽歌就坐在池边的草丛上边,望着平静的湖面发呆。她知道,潘诗昀有喜,自己再想为死去的两个丫鬟做些什么都不容易了。如今自己无权、无势、身边无人可用,他派了念青来伺候自己,目的应该也是监督自己。
就在这时,有一小太监走来了,在墨挽歌身后行了一礼,“奴才给太子妃娘娘请安,娘娘万安。”
墨挽歌听到声音,头也不回。她一连四五日在此,从三日前开始,太阳落山后见到这个小太监,而她都会问一个问题且给他些许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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