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墨繁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纤阳子
赵元休已经走到门口了,身后宴席温暖的很,也就愈发衬得面前的空气寒冷。踏出宫殿,在席间的喧闹从耳边慢慢褪去。
本是出来吹风醒酒,也存了心思要看她为何出来这么久。没曾想,一出来就看到不远处的一男一女,赵元休不自觉地加重了呼吸,也狠狠咬紧了后槽牙。
小福子紧随其后,察觉他停下,疑惑地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意料之外地看到面前的一幕。
凌大统领搂着太子妃的肩,大统领正低低说着什么,而太子妃还有说有笑的。任谁来看,都是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暗道一声坏事了,小福子感觉一盆冰水从头浇下,从头冷到脚。不过很快就缓了过来,毕竟是太子妃自己不检点。
墨挽歌对着凌奕然笑眯了眼睛。
赵元休冷笑一声,深深瞅了还笑着的墨挽歌一眼,转身回了殿中。
江曦惠转了一圈回来,墨挽歌还站在廊中。凌奕然已经进去了,廊下只有墨挽歌主仆二人。
江曦惠一边走上来,一边说:“方才走去外面,见无侍卫把守便登上那边的小楼顶。果真是站得高望得远,站在小楼顶看着,好似天上的月亮明星都离我近了许多。”
江曦惠口中的小楼,是离着不远的一座三层高的楼,原就是观星之用。楼顶无遮挡,倚在栏前观星,的确如她说的那般,有如身临其境。
墨挽歌抬头看向天空,冷峻的月亮被乌云遮去许多,加之黑色天空中密密的点点光亮构成一整片星空。真是不知道,这个究竟有什么好看的……
一阵冷风吹来,廊下的灯笼随之晃了几晃。
“在这外面站了好一会,我的手都要冻僵了,我们进去吧。”墨挽歌说着,挽了江曦惠的手就往里边走。
江曦惠低低笑了两声,在后头拉着墨挽歌,没让她走太快,“太子妃可慢些吧,可注意您肚子中的皇长孙!”
墨挽歌缓下脚步。
中秋佳节,宴席没有要开到多晚,留着时间让大臣们在家中也可聚一聚。
墨挽歌刚坐回自己的位置,还没等她拿起手边的茶水,上位的皇帝便说乏了,先行离去,而李皇后是陪着皇帝一起走的。
皇帝皇后走了,在场最大的人便是太子赵元休。
赵元休一句大家自便,就有歌舞依旧,言笑晏晏。
将近亥时,宴会才散。
崇教殿中,墨挽歌终于换下了厚厚的衣裳,在烧得暖和的寝殿中活动手脚。宴席真不是人呆的地方,一个多时辰下来,能做的动作不多,板得她腰酸背痛的。
正此时,红霞端了一碗面和一盘切好的鸡肉进来,放在桌上,道:“太子妃,您趁热吃吧。”
席上没吃多少东西,一回来,墨挽歌就让人弄点东西来吃。其实哪里需要红霞说什么,红霞一进来,她已经嗅着香味凑过来了。
实在是肚子饿了,墨挽歌吃得很快。拿着筷子卷过面条,卷成一团送进口中,再将长长得面条吸进去。
赵元休未经宫人通报进来,就见到她只着一身白色的亵衣亵裤,坐在桌前大快朵颐,像是被饿坏了的孩子。
红霞福身行礼道:“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闻言,与碗里的面条做斗争的墨挽歌反应过来,睁大了眼睛抬头看过去。
赵元休无声地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站在墨挽歌面前。格格不入的是:温暖的寝室中,他冷漠得几乎将室内的温度压下去。
墨挽歌嚼了几下,把口中的面条咽下去了。睁着眼睛,一脸莫名其妙。
落墨繁华 第125章:爱吃酸,散步
墨挽歌嚼了几下,把口中的面条咽下去了。睁着眼睛望着面前的人,一脸的莫名其妙。
因为怀孕,方才宴席上只喝茶水。而赵元休相反,全程只喝酒水。或许是中秋兴奋,他在席间还喝了不少。此时浑身酒味浓郁,眼里也有醉意,只是神色还有几分清明。在看到墨挽歌之前,他自认是平静如水,可见到她与人幽会之后还能若无其事地吃面条,便气不打一出来,心里升起了一股无名火。
墨挽歌嘴里还嚼着面条呢,就被赵元休伸手捉了下巴,不得不抬起头。
“哥哥这是什么意思?”墨挽歌疑惑道,只是她也没挣开,就着被迫仰头的不舒服姿势,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去。
墨挽歌的美貌极少有人能够媲美,美人蹙眉便是风情。许是为赴今日宴会,她拾掇得比平时更致,细细描摹的眉衬得她的眼更大更水灵。赵元休沉浸在她的眼眸里,似乎沉入了深潭。他的手逐渐往下,掠开了美人的寝衣,见得里边的红色肚兜。
幸得墨挽歌眨眼按住他作怪的手,赵元休才回过神来,才回忆起自己的本意。
醉酒的人,可真是少了平时惯有的理智。
正当墨挽歌在想着,不知如何应对一个酒醉之人时,赵元休却骤然放开她。后退一步,在旁边的椅子坐下,随即又朝外头喊了小福子进来。
幸得小福子只是坐在门外廊下,听得赵元休的声音,赶忙就进来了。室内要比外头暖和不少,小福子匆忙进来,站定时惊觉自己头皮一阵发麻。也不知是因为室内太过暖和,还是不经意间瞥见太子妃的雪白手臂感到惶恐。
“去,再端着酒菜来。”赵元休一手撑在桌上命令道。如今朝中的政务也处理完了,若非有加急的事情也不必操心,他也难得放松下来。
瞧着小福子出去,墨挽歌整理好自己的衣襟,将自己用过的筷子放下,道:“方才在席间,看哥哥吃了不少东西,没曾想哥哥还觉得腹困。早知道,便让红霞再多准备些了。”
赵元休却只瞥了她一眼,又回头盯着虚空中的一点。
墨挽歌自觉莫名讨了个无趣,又想到他大抵是醉了,自己如何能与一个醉酒之人计较。于是便静下来,拿起筷子继续吃有些凉了的面。
怀孕之人容易犯困,这头才刚吃下一碗面,那头就已经困得打起了哈欠。
宫人在小福子的吩咐下,很快送了酒菜进来,一壶酒和四样菜。放在桌上,加上墨挽歌没动的一盘鸡肉,就是五道菜了。
墨挽歌困得不行,差点倚着手肘睡着,当下也不陪着了,撑着桌子便站起来。走向床榻时,手不小心磕到了柜子角,疼得一个激灵,反而是有些清醒。躺下之前还与赵元休说:“哥哥早些吃罢,早些歇息。”
犯困的人很快躺下睡着了,墨挽歌却是不知道,赵元休拿着酒杯盯着睡下的她盯了许久。
最后的目光,落在她被寝衣遮住的香肩上。
中秋那日过后,墨挽歌有几天没见到赵元休了。有次在前头书房外边见到小福子,却也没见到赵元休的身影。倒是念青又经常到崇教殿来,不过来是奉了赵元休的命,来与墨挽歌交接赈灾的衣料的事儿的。
连着有十天左右,墨挽歌没见到夫君的踪影。幸好是有事情可以忙,才没让宫内的日子显得太过无趣。国库中的好的布料已经在京中的商户中换成一般的布料,滚了两回,布料的数目就翻了几翻。虽说布料的质量变差了,可到底是御寒重要,谁也也不在乎衣服是否华丽美观。
又很快将布料全部送到寻常百姓家中,也有相当一部分的布料送到京都周围的绣坊中。绣娘们做成衣的速度,远远超过寻常百姓家的女子。
短短十天,就有四千多件成衣出来。由太子安排的两名武将和两名文官作头,又派一队护卫跟随护送至北地,又有国库中的千担粮食,作为第一次赈灾的物资。国库的粮食只是远水,北地的粮库已开仓放粮,已经叫许多家无粮的百姓领到能度日的粮食。
粮食成衣送出东京的那一日,太子赵元休亲自去了城门,目送着赈灾的物资远去。
赵元休从城楼回来,先是去御书房复命,随即又出宫巡查了赶制成衣的进度。天将暗时回了东宫,径直就到崇教殿来了。
做衣裳的事情几乎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只要没有什么意外,所有的布料都会在接下去的两个月之内变成成衣,送往北地。墨挽歌已经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只需要每十日的工钱汇总起来送到她这里,由她过目核算无误之后,将工钱拨下去就好了。
来时赵元休就带了一个雕花的木盒子过来,大约两个巴掌大一些,放在桌上。
墨挽歌倚坐在正殿的榻上研究料子,看着赵元休放下木盒子,疑惑地将料子放下,问道:“哥哥这是带了什么东西来?”
赵元休坐下后,一手按在盒子上,别有深意地笑了一下,随即道:“晚些时候你就知道了。”
红霞送进了茶水,放到赵元休的手边。好奇地看了木盒两眼,认出是黄花梨木做的木盒,盒子上雕着牡丹花,甚是美丽。
小福子这是走进来,挡住了要出去的红霞,递出了手里的一个小盒子,笑着说道:“红霞姑娘,这个是上好的安神香,劳你将这个点上,将香炉放到桌旁。”
红霞被塞了小盒子,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里头的墨挽歌。不知是否要听小福子的话。
墨挽歌却是看了赵元休一眼,满是疑惑。好端端的,怎么就要点安神香了?
小福子似乎是看出她的疑惑,说道:“娘娘有所不知,太子殿下这几日忙得厉害。这太忙了,便容易心神不宁,今晚殿下到娘娘这边用膳,奴才斗胆,才带了安神香过来。”
赵元休这几日忙碌,墨挽歌也是知道的,于是没有多想,便点头让红霞照做了。
赵元休端了茶盏喝了两口茶。
不多时,宫人们就将菜上齐了。
墨挽歌过了嘴刁的时候了,胃口大开,尤其喜爱酸甜的东西。这桌上六道菜,就有一道是酸甜排骨和一道番茄金蛋。
酸儿辣女,太子妃喜爱吃酸的,崇教殿不少宫人便猜测着太子妃这一胎是个男孩。
从香炉中冉冉升起的安神香的确好闻,有让人不由自主地放下心神的功效。
赵元休吃罢放下筷子,墨挽歌看了他一眼,也放下了筷子。
赵元休看了她一眼,道:“你继续吃。瞧着外头无风,等你吃好了,我们到外头走走。”
墨挽歌诧异地盯紧了他。
“这般瞧着我做甚。”赵元休皱眉,对于对方的眼神有些不满。
墨挽歌扁嘴,嘟囔道:“哥哥还问我做甚!就我记着的,哥哥你可从未说过陪我去走走的话。”
这可是实话,自从嫁进东宫,也不知究竟是什么原因,他们夫妻二人便极少有这么闲话的时候,更别说是出去散步了。
赵元休抿嘴不语。
墨挽歌几口吃完了碗里的饭,便叫宫人撤了碗筷。
虽然今日无风,外头还是有些冷。墨挽歌去寝殿里边找了一件又大又厚的紫色披风,里边是一层厚厚的兔毛,暖和得很。
二人走在宫道上,顺着点着灯的路走到后头的御花园,在御花园的路口停顿了一下。御花园四面无遮挡,只是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争相斗艳的花了,墨挽歌走在前边,沿着石子路走进去。
赵元休出来也披着一件黑色的狼皮大麾,遮挡得严实,并不觉得寒冷。
他看着雀跃地进了御花园的人,脚步缓下来,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个身影。
真是够能装的。戏台上的戏子恐怕也没有她这般出神入化的演技吧。那日与凌奕然卿卿我我,今日却又能装得这般,只出来散步便如此雀跃,似乎是我平日里对你多有亏欠似的。
你的愿望不就是成为我的妻吗?既然成了我的正妃,便已经满足了你。你做主东宫便该一心为我,偏偏朝三暮四与凌奕然牵扯不清。
墨挽歌站在蝴蝶兰前头,蝴蝶兰开得正好。前几日的风竟也没把它们吹坏了,依旧立在高台上。
这个时候却起了风,微风吹着寒冷的空气,吹动了树叶。
赵元休站在不远处,道:“起风了,也出来许久,我们回去吧。”
墨挽歌拱了鼻子,将抚着蝴蝶兰的手回,转头走向赵元休,“那便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墨挽歌走在赵元休的身边。她的身后是红霞,身后的护卫离得远了些,原本跟着的小福子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回到崇教殿,墨挽歌才发觉原来小福子已经回来了。
进了正殿,小福子亲自端了一碗姜汤进来,摆在墨挽歌面前,后退了一步,道:“外头甚冷,太子妃先喝碗姜汤去去寒。”
墨挽歌看向赵元休,又转回来看向小福子,“那为何不给哥哥也送一碗?”
落墨繁华 第126章:姜汤,危险
“为何不给哥哥也送一碗?”墨挽歌皱眉问道,转头看了赵元休一眼,看他面色平淡,心想是否会是他要求的,小福子可是他的人,要不是他授意,小福子怕也不会这么主动做吧。
小福子抬头看了自己主子一眼,笑着解释道:“回太子妃,太子殿下不喜欢姜汤的味道,故而奴才才没有准备殿下的份儿。太子妃还是趁热喝吧,太子妃如今可是双身子的人了,须得时时注意着。”
听了这话,墨挽歌不疑有他,端起有些烫手的碗,用勺子转了一圈,碗里还有被剁碎的姜末,浓郁的姜味窜进了鼻腔。她先是用勺子浅浅尝了一口,觉得甜味刚好了,才小口喝起来。
赵元休便站在一旁看着她一口一口喝完。小福子动作迅速地上来,亲自接过墨挽歌手里的碗。
红霞上来,伺候她脱下披风。
赵元休也在这个时候才将身上的狼皮大麾脱下来,随意地放在榻上。
红霞将披风进了寝殿,又将狼皮大麾好,放在架子上。
赵元休看架子上放着不少书,便从中挑了一本,是一本词集。
见他如此,墨挽歌缩在榻上,扯了放着布料的篮子。里头是几个上好的料子,她正挑着各色的丝线去对比那一块浅紫色的布料。紫色本来不容易配色,她选了许久,才选定纯白色的丝线能搭一下……然而,银线、金线的话,初生儿的皮肤娇嫩,定然不能用了。
赵元休看了一篇词,抬头叫住要退出去的红霞:“你进寝殿去,将暖炉先烧起来。”
红霞听此,猜测赵元休今夜是要在这儿歇下,于是福礼应下,随机到外头搬了一盆子碳进寝殿去了。她惯是手脚麻利的,没一会就将寝殿的暖炉烧起来了,寝殿没一下就暖和起来。
暖炉外边是一层铁网,里头的炭火烧得足,炭火中多是红色。炭火烧得足,不时还能听到炭火中爆出一声破声。
红霞烧好了炭火,出来正殿时,便被赵元休叫下去了。于是她便默默退出去了,将正殿的门给合上了。
莫名的,墨挽歌扶额,感到眼前一阵眩晕,手上紫色的布料忽然失去颜色,眼前的物什都失去了原有的颜色。墨挽歌下意识紧了双手,仅仅捏住布料。
赵元休冷淡的倒扣了手里的词集,看她忍不住闷哼出声了,才将词集放下,上前扶住她。
“哥哥,我好晕……”墨挽歌手中的篮子掉在地上,篮子里的布料和各色丝线都散落在地。她是差点撞到旁边的小几的,幸好赵元休扶住她了。只是她说完这话之后,意识便逐渐模糊了,眼皮突然变得非常沉重。不由自主地合上了眼。
随着孩子的月份大了,她倒是难得有肉了些,身上也有了些重量了。赵元休将她抱起,横打着抱进寝殿,将她放在榻上。
却说红霞从正殿里出来之后,便被小福子拦住了。小福子道:“红霞姑娘,小厨房里的姜汤还剩下许多,你送一碗到玉盏姑姑那儿吧。咱家听闻,玉盏姑姑伤得不轻,正得好生调养着。给太子妃熬的姜汤是极好的,你给玉盏姑姑送些过去,你也喝一些。”
玉盏姑姑为何回受伤,崇教殿上下都知道和太子殿下有关。红霞心里转了几个弯,小福子这般,话里话外关心玉盏姑姑,莫不是玉盏姑姑的受伤是太子殿下的决策有不妥?红霞抿嘴,“那奴婢待会就送一碗过去给玉盏姑姑?”
玉盏伤得严重,过了半个多月也还是难以正常行动,照顾自己都难,更别说是照顾太子妃了。这也是最近都难以在太子妃身边看到玉盏的原因,也是红霞最近贴身照顾太子妃的原因。
“红霞姑娘还是现在送过去吧。姜汤这种东西,趁热喝才好,不是吗?”小福子的眼睛因反问而眯起,倒是显出几分不容拒绝的威严来。
红霞微笑,当即应下了。心道:果真是跟在太子殿下身边的人,小福子的气势也让人难以抵抗呢。红霞稍稍福了个身,便走进小厨房,去给玉盏盛了一碗姜汤。
玉盏还没睡,拿着一本书倚在床榻上打发时间。红霞进来的时候,玉盏还有些惊讶:“你这个时候过来?娘娘身边不用伺候么?”
“姑姑且放心吧。”红霞笑着,将手中的食盒放下,“太子殿下这会子和娘娘在一处呢。殿下和娘娘在一处,不必人伺候了,我才出来的。这是小厨房熬的姜汤,熬得多,我便盛了些过来。如今天气冷,姑姑也喝一些吧。”
玉盏坐直了些,靠着垫子与红霞对视。过了半个多月,她已经能够自己坐起来了。“那太子妃可有喝?”
“自然是喝过了。”红霞说着,从食盒里取出碗来,倒了姜汤递到玉盏手上。
玉盏看着手里褐色的姜汤,闻到冲鼻的姜味,“那你自己可有得喝?”
“姑姑放心喝吧。我方才在小厨房的时候,已经喝了一碗了。”红霞笑着说道:“只是姜汤的有些甜了,应是红糖放多了吧。”
玉盏尝了一口,果真是甜了。不过,二小姐喜甜,应当是正好。看着玉盏的姜汤喝完,红霞好碗,又坐着同玉盏说了一会话,没一会便觉得困觉,于是便起身离开了。
红霞忙了一日,到这个时候犯困还说得过去。可是,自己在床榻上躺了一日的,真的是睡足了,怎么在这个时候也会犯困呢?玉盏困得睁不开眼睛时,不由自主地躺下时,脑子逐渐变得混沌的时候想道。
小厨房的姜汤被人清理了。整整两大块姜和一大块被剁碎的姜末,按理说,熬个两三回都是可以的,只是熬了一回就清理了,难有些可惜了。
暖炉中的炭火又爆了一下,寝殿被烧得正旺的炭火暖足了。赵元休将女子的寝衣拉下来,露出了一边的香肩,雪白的香肩如同一块上好的白玉,映在蓝色的被褥上,仿佛是了蔚蓝色的大海中漂浮的一块美玉。
只是,总是不同寻常。
原来,榻上的女子是趴在软绵绵的被褥上的,而不同寻常的是:女子的双手被绳子束缚在两侧,而腹部以下、也是不会伤及腹中胎儿的位置,也被一条黑色的绳子绑住了。
赵元休盯着那片雪白的香肩盯了好一会,才慢慢地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小瓷瓶,打开了瓷瓶,将瓶口凑到女子的鼻尖晃了晃,很快,女子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观察到女子再过不久就会醒过来,赵元休悠哉游哉地回瓷瓶,又转身走向桌子。桌上放着他带过来的雕着花纹的木盒子。他将木盒子打开,从里边取出了一个似乎是铁做的黑乎乎的,底部是四四方方的东西。
赵元休拿起上头的把手,将其整个拿起来。确认似的将底部反过来,能看到底部四四方方里头,突着反过来的有些歪斜的三个字和一个标志,而那三个字便是“赵元休”,最后的标志是属于他的标志。
他将东西放进了烧得正旺的活炉里,很快的,火炉里的炭火就将那个东西烧红了。
赵元休便环着手,站在暖炉前头,看着那个东西逐渐被烧得通红。
墨挽歌模糊睁开眼睛,相当一小段时间里,她还没能意识到眼下的危险。因为眼睛看东西有些模糊,她想要揉眼睛,动了手腕却没能如愿碰到眼睛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被绳子绑着。
她转动双手想要扯开手腕上的束缚,且在那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左肩处凉飕飕的。只是不论她如何挣,也只是徒劳且只能磨伤手。
似乎是觉得有趣,将墨挽歌醒来到此刻的反应看在眼里的赵元休终于轻笑出声。
墨挽歌这才知道,赵元休在她的寝殿中。或许是因为女人的直觉,她感觉到了致命的危险,即便她因为背对着而无法看到后头的赵元休是怎样的表情。
赵元休回目光,抬手将暖炉里的东西取出来,那个东西已经烧得通红。
“哥哥……”墨挽歌唤了一声,只是她没能发现自己此时的声音在颤抖。
“怎么,怕了?”赵元休轻笑一声,将东西又丢回暖炉里。
墨挽歌忍不住咬住下唇,面对未知的恐惧时,身体忍不住的颤抖。她的手仅仅攥住手底下的被褥,她忍不住猜想,方才还与自己用过饭的郎君、与自己去散步的郎君,怎地会在这个时候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冷漠。
赵元休走近了,将她的寝衣又往下拉了拉,又用手比划了下,确定了下手的地方。
赵元休的手很暖和,可是,他的手划过的地方立即便起了鸡皮疙瘩。墨挽歌狠狠皱眉,只自己被束缚了双手这一点,便不难想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痛苦。
是怕自己挣扎?
“怕了?”他问。
“怎么可能不怕呢哥哥?昨儿个我被绣花针扎了一下便流了好多血,我可怕你用刀刺我。”墨挽歌说道,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此刻还能故作平静。
落墨繁华 第127章:禁锢
屋子里的炉火烧得正旺,木炭被火烧得爆了一声,极其尽职地燃烧自己贡献出火光。
赵元休宽厚的手覆在女子的后肩处,于是确定了下手的地方了。他轻笑着,弯下腰极为亲昵地将女子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食指又滑过她的脸颊。
“哥哥,你……”墨挽歌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了,或许是因为过于紧张,又或许是因为爬着的动作,腹部开始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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