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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墨繁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纤阳子
赵元休把话全都听进去了,垂着眼睛思考。
兵器皆是兵部有备的,几万副护甲兵器通通被搬上车,连同赈灾的银钱,都踏上前往北境的路。第一批粮草是东京极其周围集来的,东京的商户也只这事不能耽误推脱,都是把自己的存粮卖给朝廷。





落墨繁华 诶185章:粮草,做主
朝廷在第一日就在京中筹了千余担粮食,毕竟要顾及京中几万百姓,粮食也不可能全部送去北境。
早朝刚下,消息就传进了宁国公府内。宁国公夫人知道了丈夫要送粮草去北境,惊疑不定,毕竟朝中可用之人那么多,首位怎么说也排不上自己丈夫。宁国公能文能武,年轻也是带兵打仗的一把好手,如今年纪大了,留在朝中担任三品武官的闲职。
怎么排也排不到丈夫身上啊!这一路北上送粮草,可说不上太平啊。
宁国公夫人见到丈夫,就上前迎了人过来,忍不住地询问道:“老爷,怎么皇上就派你运送粮草啊?朝中可用之人那么多……据说北上的路上已经发生暴乱了,皇上派你去,不会是要兵……”兵权,宁国公手上还有三万兵权。
有些话是能想但是不能说出来的,宁国公皱着眉头忙不迭地打断她的话:“你懂什么!我贵为国公爷,那就是皇上的臣子,皇上要臣做什么,做臣子的还能拒绝不成?再说,皇上准我去运送粮草,那是对我的看重!无知妇人!”
宁国公夫人闻言讪讪的,红着眼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宁国公却是在想着,为何右丞相会突然举荐自己,而且还在堂统领自己夸了一番。要知道,右丞相那个老头,自命清高,是看不上自己这些靠军功上位的人的,平日里只有面上敷衍的恭敬。
宁国公夫人看他一会皱眉一会抿嘴的,忍不住跟着紧张,“爷,你想什么呢?”
宁国公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坦然道:“其实今日朝堂上,在说运送粮草的人的时候,是右丞相先提起,一开口便是向皇上举荐我。”
平日里,自家与右丞相是没有交集的,没有利益来往,宁国公夫人眯起眼睛思索,疑惑道:“不对啊,爷,我们与右丞相素日没有来往,也没有阻了他的利益,本就是互不交集的,按理说他没有必要如此做啊。”这可是得罪死人的事,万一丈夫有个好歹,可就要把这气算在右丞相头上了。
这个问题,宁国公从下朝到现在都在想,已经有了眉目,不过也只是猜测。在自己夫人面前,他也没想着要隐瞒,低声说道:“我怀疑那老儿知道墨家的事了,太子站在我这边,墨家无处申冤,他看不过眼故意这样做的。要是我今早在朝上推拒了,估计他会当着皇上的面提起那件事。”
“皇上还不知道那件事吗?”宁国公夫人眼睛已经看不出红了,但脸上换上忧心忡忡的神情。
宁国公点点头,解释道:“皇上病了好些日子了,又有太子故意瞒着,没人敢把这话说给皇上听,怕皇上听了不舒服。”
如今最紧着的,也就只有皇帝的身体了。
听得皇帝不知道这事儿,宁国公夫人松了口气,颇有底气地说道:“皇上都没管,怎么轮到他一个右丞相来管?真是给他脸面了。”皇上不急太监急。
宁国公没有反驳,因为他也是这样想的。
宁国公不舒服的,无非是右丞相的作为带着几分威胁。不过送粮草这事着急,他没时间耽误,就催着宁国公夫人去打点行李。
两千担粮草不算多,但坐在车上也要几百车,加上兵器盔甲等物,千余车马浩浩荡荡。披上了油布麻布,千多辆车已经准备就绪。运送粮草的队伍在第二日,也就是三月二日启程了。因为粮草重要,队伍有一千兵护送,带队的是宁国公,以及两名文官。
朝中政务稍微缓和下来,太子也终于松了口气,不过却不是放松的时候,他还得准备接下去的第二、三或者更多批的粮草。午后,他宣了两位丞相、户部、兵部的尚书侍郎进来,商量了两个时辰,也没能商量出个所以然来。
户部左侍郎一力提出要跟地方要钱,每个地方欠朝廷的钱都是巨款,只要有几个地方还钱,北境的战事就不用担心了。
倒是右丞相的话有理,“各地欠朝廷的钱的确都是该还了,但地方可以用各种理由拖着,我们却等不了了。依臣看,不如跟商贾借钱,等过了战事,要地方欠朝廷的钱都上缴了,国库充盈,再还给商贾。”
只是左丞相一力反驳,毕竟士农工商,商人是最低贱的,朝廷跟商人要钱是很掉价的行为。不仅左丞相不同意,兵部的尚书侍郎也都反对。
右丞相早已经料到会有人反对,也不意外,据理力争,“要是能够解决战事的问题,护住雁门关,那什么都好说。那要是雁门关失守,我们商议、担心的就不是要不要跟商贾要钱的事儿了!”
说了两个时辰,也没能说出个章程来。眼看着时间不早,赵元休也听得头疼,就叫他们先回去了。不过,他对右丞相的话是有兴趣的,只是还得想周全了,不然还没实行,恐怕朝中反对的人就能说出万万个道理。
解决完急着处理的折子时,天已经暗下来了,赵元休望着外边是一片灰色,伸直手臂舒缓一下。
小福子正好进来,迎着赵元休的目光,心中忐忑,面上尽量平静,走上前行了一礼,禀报道:“殿下,侧妃娘娘闹着说肚子疼,派人来请殿下过去。”
赵元休皱了皱眉,不耐的神情还没露出来就缩回去了,他撑着桌子站起来,呼出一口浊气,“走吧,过去瞧瞧。请太医了吗?可有说是什么回事?”
小福子方才已经问过来请人的小太监了,这会子都答得上来:“说是御膳房送去如意殿的补品不新鲜,侧妃吃过后就闹肚子。也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这会太医应该已经赶过去了。”
赵元休抿着嘴,他是在御书房的侧房批阅奏折,出来后就上了轿撵,直往东宫走。
宫道上已经点了灯了,灯柱发着光亮。来往的宫人步伐不紧不慢,低着头走路,见着太子的轿撵纷纷避让行礼。
坐在轿撵上居高临下的赵元休,盯着不远处行礼不动的宫女,忽然出声问道:“太子妃可有过去看望?”
小福子一愣,摇摇头,打了一下腹稿,才答道:“这个奴才也不知。不过,如意殿出了事,娘娘应该是有过去主持的。”
因为离得远,到东宫之后也是三刻钟之后的事情了。仪仗停在仪门处,赵元休就下来了,只带着小福子和四名侍卫。
守在宫道上的宫人看到太子仪仗,飞一般地回到如意殿。
小太监跑进如意殿,跟侧妃的陪嫁芝兰禀报了。芝兰则是快步走进寝殿,望着躺在床榻上的人,“娘娘殿下已经到仪门处了,快要过来了。”
郭燕端转了转眼睛,侧过身面向外面,耷拉着眼睛叹气,一手放在腹部,故作痛苦。
赵元休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美人缩在榻上忍痛的画面。屋里伺候的人噤若寒蝉,见他进来才齐齐行礼。
郭燕端听到奴才行礼的声音,睁开眼睛的那一瞬,眼泪就落下来了,挣扎着坐起来要坐起来,沙哑着声音哀声道:“殿下、殿下为妾身做主啊!”
赵元休爱怜地上前,坐在榻边,把郭燕端扶住,用拇指指腹抹去郭燕端的眼泪,放轻了声音说道:“你同本宫说是怎么回事?本宫也好为你做主。太医怎么说,可有大碍?”
郭燕端抽泣着摇摇头,“太医说没有大碍,只是吃了不好的东西。臣妾肠胃比较娇嫩,以前吃不新鲜的东西就会肚子疼,这次也是如此,只是吃的多更加难受。”
“别哭了。”赵元休听到女人抽泣声有些心烦,皱眉别过头,盯着离得近的宁白,“你来说,侧妃怎么会吃到不新鲜的东西?”
宁白咬了咬牙,看了还在抽泣的侧妃一眼,说道:“回禀殿下,都是御膳房的人不尽心!殿下,侧妃娘娘进宫这么多天御膳房从未送来补品,还以为是东宫没有补品可用。前两日得知太子妃每日有上好的补品食用,侧妃娘娘就让御膳房送燕窝过来。可是御膳房态度敷衍不说,还得奴婢去要了第三回,也就是今日才要来了燕窝。”
宁白说着,看了赵元休的脸色,见他脸色不变,便继续开口,带着哀怨地说道:“没想到,御膳房会如此敷衍侧妃娘娘,用被虫子蛀过的燕窝给娘娘吃,娘娘千金之体,怎么能吃那种脏东西?这简直是在侮辱娘娘啊!”说着,宁白跪了下去,“还请殿下为娘娘做主!”
郭燕端的陪嫁是芝兰和芝心,两人忠心是忠心,就是见识不够,嘴皮子也不似在宫里多年的宁白利索。郭燕端知道两个陪嫁说话能力不足,所以特意吩咐了宁白,要宁白来说。
宁白也的确不负郭燕端的期望。
宁白这么一跪,芝兰和芝心两人也齐齐跪了下去,喊道:“求殿下为娘娘做主!”
随着,屋子里另外三个伺候的人也跪了下去。




落墨繁华 第186章:糟践,知会
宁白的感情太过真实,赵元休听得如此,即便是还没有了解清楚,心里的秤砣也已经偏了偏,加上心底里的那点私心,郭氏眼下正是有用的时候,该偏还是得偏。或者,郭氏说的没错,只是御膳房的人不尽心。
在赵元休的心里,御膳房的奴才肯定是以为郭氏新进宫,自己就多日没到如意殿来,迎高踩低地看不起郭氏。
赵元休宽厚的手掌轻抚着郭燕端的后背,安抚道:“本宫这些天太忙了,以至于冷落了你,倒是叫你受委屈了。本宫今日既然知道了,就肯定给你做主。既然都是御膳房的奴才伺候不尽心,那就罚御膳房的主事五十大板再逐出宫去,再罚御膳房的其余奴才一人二十大板、罚俸三月,你看,如何?”
郭燕端一愣,抽泣声不由得停顿了一下,她往后倾了倾,对上赵元休的脸庞,脸上是不赞同的神情。
赵元休自认为这个处罚是合理的,东宫的御膳房不仅要供应如意殿,还要供应包括他在内的、除了崇教殿之外的各宫主子、奴才的吃食,要是因为如意殿,一下子换掉御膳房所有人,下边肯定是怨声载道的。
但是看着郭氏的表情,显然是不赞同自己的,赵元休不由得问道:“你觉得这样子罚轻了?”
郭燕端再度吸了吸鼻子,摇手解释道:“殿下想岔了,臣妾并非是觉得这个处罚轻了,而是……殿下这样处罚并没有处罚到真正该罚的人。”
赵元休意外地“哦”了一声,“这么说来,是有人故意要害你的?那你说是谁害你?”
郭燕端张了张嘴,又十分为难地咬着下唇低下头,半晌才说道:“罢了。殿下,只是御膳房的人也是无辜,不若只发一人十大板就是了。”
欲拒还休的,仿佛背后要害她的人是不得了的人物,赵元休倒是来了兴趣,心道总不会是太子妃吧。追问道:“你既然知道是谁,但说无妨,本宫定然会为你做主的。”
郭燕端闻言眼睛一亮,可又故作为难,犹豫再三,终究是开口了:“臣妾已经调查了,那是念青故意安排的。”
赵元休没想到是这个回答,皱起了眉头一时没有出声。
已经调查过念青得太子的看重,郭燕端心里有了准备,见他如此反应,便委屈地低下头,小声解释道:“殿下不知道,念青姑娘对臣妾防备得很,跟见到仇人一样,却是一心一意地对太子妃好,要不是臣妾听宫人们说,念青姑娘是太子殿下的人,还以为她是太子妃的陪嫁呢。”
赵元休还是没有出声。
郭燕端就继续说:“臣妾前几天不小心摔了个茶盏,只能换掉,便派了芝心去库房要一套。管事的是念青姑娘,臣妾本以为只是小事,没想到念青姑娘只给了一套白瓷茶盏来糊弄臣妾。再去要,却什么也要不来了。要不是看着太子妃宫里用的是描金牡丹茶盏,臣妾还以为东宫没有东西可用了呢。”
太子妃用的就是描金的高档东西,可是侧妃却只用白瓷的,这明摆着是厚此薄彼了。
见得赵元休脸上升起几分怒意,郭燕端便趁势加火:“臣妾在家中也是常常吃补品的,所以才让人去御膳房问问。没想到问了,御膳房的人就说没有。可是隔天,臣妾就见到太子妃在吃燕窝了。臣妾肯定是恼怒了,再去御膳房要,没想到今日御膳房的人就这样敷衍、糟践臣妾。一番审问之后,御膳房的小宫女说,是念青这样吩咐的。”
正是郭燕端跑去崇教殿要说法的那一日,郭燕端看到那里的厨房端了燕窝出来,当即就心生不满了。
郭氏一番深情哭诉,又将前因后果讲了个清楚,加上屋子里的丫鬟宫女的话,全部是指向念青,赵元休的脸色已经黑了。
也是这个时候,赵元休才反应过来,墨挽歌并没有在如意殿。
按理说,侧妃出了什么事情,太子妃纵然不亲自过来看望,也应该派奴才来慰问一番的。
赵元休问:“太子妃可有来过?”
忽然说起太子妃,郭氏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地摇头。
赵元休面无表情的长出一口气,扬起声音对守在正殿门口的小福子说道:“派人去把念青给本宫叫来,再跟太子妃知会一声,要说侧妃身子不适。”
小福子高高应了一声。
虽然他不知道寝殿里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由于伺候太子久了,听声音就知道太子心情不好。还是得提醒念青一下,不能让她吃亏了。
崇教殿的小厨房在东侧,小厨房的隔壁就是平常宫人们吃饭的地方,里头两张方形的桌子,摆着两盏烛火,点亮了屋子。这时候,念青正跟红霞在物资里头吃饭呢。因为时间还早,她们是先过来吃的,玉盏在正殿里,其他宫人还不到吃饭的时候。
红霞吃饭快,一碗白米饭下肚,盛了两碗热汤,坐下前一碗放到念青面前。看着自己身前冒着热气的汤,红霞道:“太子妃都快要生产了,却还要茹素,这样下去,我怕娘娘的身体受不了。”
念青咽下口中的菜,瞅了红霞一眼,一边夹青菜到碗里,一边道:“所以这些天,我都吩咐小厨房做补品给太子妃。太子妃茹素,那是尽孝道,谁也不能劝阻,只能希望太子妃能撑得住。”
“幸好娘娘还愿意吃补品。”红霞嘴角下垂,缓缓点头,缓了缓,又道:“自从娘娘的母家出事,玉盏姑姑倒是出去好几回了,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
念青吃下青菜,再就了口米饭,不疾不徐地应道:“你就别瞎操心了,太子妃不能常常出宫,又记挂母家,玉盏出宫那是为太子妃分忧。有些事情,咱们做奴才的不该过问。知道的越多,小命越危险!懂不懂?”
只是念青这话说得不老实,跟红霞说不能过问,但她自己对于玉盏出宫做什么事情虽然不是一清二楚,但也是大概知道的。
红霞似乎是想到什么,心有戚戚地缩了下脖子,端了汤起来,小口地喝着。
小福子忽然出现在门口,念青余光看到他,咧嘴笑了下:“你怎么来了?”
红霞则是被吓了一跳,手上的热汤没有预期地进了嘴,烫得她眼泪都下来了。
小福子仿佛没有看到红霞的异常,看着念青说道:“侧妃闹着说肚子疼,太子殿下现下在如意殿呢,忽然就说要见你,叫你过去呢。我听着,不大对,殿下是恼了。”
念青放下手上的碗筷,一边听着就跟着小福子走出侧间,疑惑道:“侧妃肚子疼不是已经请了太医去了吗?我打听了一下,说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怎么,这火是烧到太子妃身上了?”
小福子更是一头雾水,摇头道:“这我可不知道,太子殿下还让我跟太子妃知会一声呢。”
念青往正殿走的脚一顿,疑惑地看着小福子,眼睛上下一扫:“要你知会什么?”
小福子咧嘴无声干笑着,脸上闪过几分懊恼,“殿下特地要我说侧妃身子不适呢。这也怪我,方才在去如意殿的路上,殿下问我,太子妃会不会已经在如意殿了,我嘴贱说了应该会在。”
念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那是挺贱的!”
小福子不由得缩了缩脑袋。
本来想着要去正殿同太子妃说一声的,现在……念青扯了他的胳膊就往外走。
小福子怪叫了两声,扭过头看着逐渐远的正殿,“你这是做什么,我还得去见太子妃呢。”
念青停下脚步,同时也扯了小福子一把,要他面向自己又看着自己,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你说,跟太子妃说了之后呢?太子妃这几日一直都在崇教殿,且不说侧妃有什么事肯定与太子妃无关,就算有关那也肯定是郭氏不安分搞出来的。殿下让你知会,然后呢?郭氏不过区区是侧妃,难道要让太子妃反过头去给郭氏侍疾不成?”
面对一个激动的念青,小福子头都大了。但问题是她也没有说错,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就瘪着脸站着。
念青长出一口气,捏着拳头在小福子肩膀上锤了一下,“真想抽死你,你怎么就不知道变通呢?这样,殿下不是说要见我吗,等下,我就说太子妃身子不适已经睡下了。太子让你知会,那也得太子妃醒着才能听到不是?如今太子妃身体贵重,只要说太子妃不舒服睡下了,你不敢打扰太子妃,这话就算是太子自己也不能挑理不是?”
这话有理。小福子转过弯来,下意识地点头,嘿嘿笑了下:“你要是敢抽我,我就赖着你了。”
念青一脸嫌弃地别过头,自顾自地往外走,一边嫌弃道:“你是狗皮膏药不成?还想赖着我……”
独自出来叫人的小福子回头看了一眼,忙不迭地追上念青。




落墨繁华 第187章:有人挑唆
如意殿的宫人跟崇教殿的差不多,后者因为太子妃喜静而减少几个可有可无的缺,前者则是因为要气派而多加了几个宫人。如果没有比较的话,以侧妃的身份,如意殿再多几个人也不会有人挑理的。
念青进了如意殿,就见到站在正殿门口,显然是等着自己的芝兰。在东宫中,念青也是见过芝心几面的,只是对于芝兰这一个在商贾人家当差,很有几分市侩的性子而不喜。
芝心见到念青,就冷哼了一声,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睨着念青。那眼神,跟在看蝼蚁一般。也是芝心认定念青以后会不再风光,否则她眼下是不敢这么明着来的。
念青无声一笑,稍微撩起有些长的裙摆,走上台阶。
看着念青迎面走来,芝心眼含轻蔑地笑了笑,故意放慢了语速,道:“念青姑娘是去忙什么了?太子殿下和测妃娘娘可都在等着你呢。”架子可真是大啊,同样是宫女,她竟也叫太子殿下和侧妃娘娘等这么久。
念青步伐稍顿,饶有兴趣地侧眼看着芝心,上下打量了一番,轻笑道:“我听着这话还以为是哪位主子呢,原来是侧妃的陪嫁啊。”
芝心听出她话里话外的轻蔑,气得咬牙,正要开口,念青已经迈步进了如意殿的正殿了。芝心转头一看,跺跺脚跟着进去。
檀香的味道从正殿中的四角麒麟赤金香炉的顶盖上冉冉升起,念青从香炉边走过,看正殿中无人,而寝殿燃着烛火,脚尖一转,朝寝殿走去。
寝殿中,赵元休就坐在床榻边,是梳妆台配套的那张圆凳子,双手搭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前倾。从念青进来时就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眸平静如水,抿嘴叫人看不出喜怒。
而侧妃郭燕端,则是半倚着躺在床榻上,身上盖着轻薄的丝绸做成的褥子,上面绣着盛开得正好的芙蓉花。郭燕端没有头上没有多余的饰物,看上去也简洁大方……如果不是她脸上的悲愤神情的话,会好一些。
屋里的人不少,有郭燕端的陪嫁芝兰,有宫女宁白,跪在地上的是穿着打杂宫女衣服的人,还有一个跪在边上的小太监。念青走过隔板,将这些人的神情看在眼中,面不改色地往前再走了两步。
只见念青不疾不徐地上前屈膝行礼:“奴婢给太子殿下请安、给侧妃娘娘请安。”
小福子一溜烟的出现在赵元休身边,附在他耳边低声嘀咕了两句。
赵元休看着念青,她的头上戴着一根素银簪子,烛火下衬出光芒。喉结上下一滚,赵元休沙哑着声音问道:“念青,你可知罪?”
念青皱了皱眉,行礼时低下的头抬也不抬,只是屈膝蹲着的姿势变了,她跪在铺着地毯的地上,不显惶恐地说道:“不知奴婢犯了什么罪过,还请殿下告知。”
旁边的郭燕端挑了挑唇,心道太子还是站在自己身边的,宠信的宫女又如何?只是宫女,就算是要用来管事,那找个宫女调教调教就好了。
“侧妃说你借着管事的便利,多次刁难于她,今日更是要人用脏东西来作践侧妃。侧妃进宫不久,本宫还让你要多照顾侧妃。你当时可是应得好好的。”赵元休双手磨着握成拳头,前边的话他说得平静,忽然就笑了两声,声音也随之上升:“本宫还说东宫的奴才怎么敢迎高踩低作践主子,原来是你这个管事的以身作则的功劳!本宫……可真是看错你了!”
一头雾水的念青抬头,仰头看着赵元休,看到的是赵元休黑如墨汁的怒容。念青的心一时沉到了谷底,发觉自己要说话有些困难,她缓了缓,才道:“奴婢冤枉。奴婢知道自己的身份,再说奴婢今日一整天都在崇教殿,忙着崇教殿的事情,又怎么会派人来害侧妃娘娘?”
声音出口,才知道自己带着几分颤音。
不仅念青自己一头雾水,小福子也是懵在原地。
不提起崇教殿的人还好,一想到崇教殿的那人,赵元休心里的火又添了几分,“崇教殿能有什么事情!今日作践侧妃的事情,人证物证俱在,若是老实承认,本宫还能从轻发落。你认是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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