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墨繁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纤阳子
念青皱了皱眉,“人证物证俱在?奴婢不知道,奴婢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何会有人证物证?”
看着地上跪着的念青,郭燕端自以为前些天在崇教殿受的气勉强出了一些,舒心不少。缓缓叹了口气,郭燕端好声好气地道:“念青姑娘,你就承认了吧。本宫相信,你这样为难本宫并非有人故意挑唆,只是一时想岔了才犯下这样的事情。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殿下一向信任你,肯定会给你改过的机会的。”
受了委屈的人如今还在替人说好话,这让谁看都会觉得她是个识大体的。
只是郭氏话里说念青不是受人挑唆——这话说肯定是反话了,念青常常在崇教殿,说挑唆念青的无非是太子妃了。赵元休皱了眉头,猜忌地侧眼看向郭燕端,或许念青会看不惯郭氏给她下无伤大雅的绊子,可念青并非耳根子软的人,不会受人挑唆的。
至于念青常在崇教殿,那也是他默认的。既是照顾太子妃,也是监视。
郭氏还不知自己引起了赵元休的猜疑,继续跟跪着的人说:“本宫已经派人查清楚了,是你不满本宫要补品,就指使了御膳房的太监,让他用被虫蛀过的燕窝换掉好的。人证就在那里跪着呢。不对啊……念青姑娘,你再怎么不满本宫,应该也没胆子对本宫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吧!”
念青盯着郭氏,张嘴要反驳,郭氏已经转头看着赵元休,一脸为难道:“殿下,不会真的是有人故意挑唆吧?”
赵元休与之对视,郭氏两次提到“有人挑唆”,他已经断定这事情有蹊跷了。
“有人故意挑唆?”寝殿门口忽然传来女子的说话声。
落墨繁华 第188章:反驳
郭氏转头看着赵元休,一脸为难地试探道:“殿下,不会真的是有人故意挑唆吧?”
“有人故意挑唆?”寝殿门口忽然传来女子的说话声。
循着声音看过去,众人看到的是一手扶在大肚子上,走动有些不便地进了寝殿的太子妃。墨挽歌一身绯色的衣裳,上了淡妆,唇点朱色,面带轻蔑。一手搭在玉盏手上,跨进寝殿,不疾不徐地走过来。
郭燕端的脸色变了变,自己算是在背后偷上眼药,转眼间及被正主抓了个现行。以太子妃的性子,这事情肯定不能善了了。
最意外的当属念青了,念青还疑惑为何太子妃会赶过来,分明自己出来的时候没有去禀报。不过,当她看到在太子妃身后的红霞的时候就释然了,出来的时候红霞就在后头,自己和小福子前面说话也没有故意避着。
赵元休则是回头看了小福子一眼,眼里的不悦叫小福子大感无奈,心道这都是些什么事。而赵元休回过头,看着墨挽歌道:“你过来做什么?”
墨挽歌撑着玉盏的手正要行礼,也是肚子大行动有些迟缓,赵元休皱着眉头道:“你肚子都这么大了,就不要行礼了。”墨挽歌却浅浅一笑,依旧行了礼,起身时才道:“礼不可废。臣妾过来,是听闻侧妃不适,方才听到进来时只言片语,怎么,侧妃身子不适是与念青有关了?”
说罢,墨挽歌转眼看向还躺在床上的郭燕端,微笑不语。
郭燕端明白这是在等她行礼呢,可是自己这会可是病人的身份,正是娇弱的时候,她怎么愿意行礼露馅呢!还等着今夜太子留下来呢。郭燕端犹犹豫豫的,别扭地望着墨挽歌,“太子妃恕罪,妾身身子不适……”
赵元休直接开口了:“不舒服就躺着,太子妃也会体谅你的。”
什么话都让赵元休说了,自己真要让她行礼了,可就是不体谅她了。墨挽歌笑了下,坐在红霞搬来的椅子上,这才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一群人。扫了几眼,她就转头看着赵元休,问道:“可是有人说念青害了侧妃?”
“人证物证俱在。”赵元休皱眉道,眼里有失望,毕竟他一向信任念青,没想到她居然是个小心眼的,凭借一己私欲就针对侧妃。可以说,因为期望大,所以这会的失望也大。
“看来,人证就是这几个人了。”墨挽歌看着跪在面前的宫女和太监,“能否跟臣妾说说,念青犯了什么事。”
见赵元休点头,小福子就让跪着的人开口。
那宫女磕了个头,才说道:“奴婢名应梅,是御膳房的宫女,前两日,念青姑姑来了御膳房,听说侧妃娘娘催着御膳房要补品。念青姑姑很不耐烦,于是就叫奴婢用以前放久了的被虫子蛀过的燕窝拿来。熬了就给侧妃送来,就算完成了差事。没想到今日才第一日,就被侧妃娘娘发觉了。”
应梅顿了顿,继续说道:“奴婢人微言轻,从来是听命行事,可这等以下犯上的大事儿,就算是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这样做的呀!”这话,明显是指责念青有这个胆子。
赵元休的脸色难看得不行,念青的胆子显然是被自己惯出来的。这会子,赵元休也忍不住地想着,自己给她的权利地位是不是太大了。
念青气得不轻,恍然间,这子虚乌有的事情冠在自己头上,当即柳眉倒竖,斥道:“胡说八道!我这几日可都没去过御膳房!更别说我‘说的那些话’了。你为何要说这些莫须有的浑话来污蔑我!”
“你且住嘴!”墨挽歌面不改色地瞪了念青一眼,念青咬唇勉强压下怒火,墨挽歌才看向那个小太监,“你说,你做什么证?”
被点到名字的小太监同样是磕了头,“太子妃万安,奴才贱命小择子,在库房当差。前两日,御膳房的人在掌灯时分来库房拿补品。奴才本没在意,但是御膳房的人那日来拿了小半斤的白燕燕窝,要走的时候问了有没有残次的燕窝。那时候奴才十分疑惑,但是御膳房的人说是御厨养了只猫,那只猫快死了,御厨要他来问有没有残次的补品。”
“奴才没多想,库房正好有几两燕窝,那是放在柜子里太久给忘了的,三四天前无意间翻了出来,那时候还没来得及处理掉。奴才想着,只是被虫子给蛀了一些,拿给畜生吃是没问题的,于是就一并拿给了他。没想到,会被拿去敷衍侧妃娘娘。”
听到这话不像是假话,念青不傻,想了想就知道是小择子好心办坏事,被御膳房别有用心的人给利用了。至于别有用心的人是谁,念青抬头,幽幽地看了倚在榻上的人一眼。
差不多的这些话,赵元休方才已经听过一次了,叫他们再说一遍,也是他知道墨挽歌的性子。墨挽歌会出现在此,又主动要求这两人再说一遍,那就是把念青当成她的人了。而只要是她的人,她是会不计后果的护着的。
他已经在想要如何惩治念青、如何安抚侧妃、安抚潘氏了。这么多年了,他重用念青,到底有救命之恩,惩罚再如何也不能太重了。
“殿下,殿下不能这么快下结论,这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念青。”墨挽歌淡淡说道,“小择子说御膳房的人去领燕窝,打着的是御厨的名头。念青管着库房,若她真有这个坏心,大可自己去库房拿,保证能叫谁也不知道。又何须叫御膳房的人,拐了个大弯不说,正如眼下出事,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她。”
郭燕端手捏成拳头,后悔不已,早知道就应该速战速决,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眼下倒是不好场了。
赵元休没说话,只是已经松动,猜忌的目光落在宫女应梅的身上。
墨挽歌又问小择子:“去库房拿补品的,可是这个应梅?”
小择子想也不想的就摇头否认了。
这反应让墨挽歌有些疑惑,却听赵元休说:“是御膳房的另一个太监,已经派人去带来了。”
也是有这么一个人还没带来,赵元休才没那么快处置念青。他是不愿意相信念青是个拎不清的,所以才要谨慎些。
墨挽歌颔首,看着赵元休的眸光半点波澜都没有。转头瞥了红霞一眼,问道:“你之前去过御膳房,这个应梅是在御膳房当什么差?”
念青闻言,转头去看应梅。东宫的御膳房也是她管的,御膳房里是什么人她也大致知道,只是事情太多,不起眼、不重要的人她是不用记着的。这么仔细一看,她是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个人的。
红霞摇头应道:“回禀太子妃,奴婢从未见过这个人。”
宁白,也就是如意殿的宫人当即说道:“太子妃有所不知,应梅是刚进御膳房不久的。不过因为干活做事伶俐,很得几位御厨的看重。”
墨挽歌轻笑着扫了她一眼:“你知道的倒是挺多。”
这话成功让赵元休多看了宁白一眼。
宁白一惊,想也不想地应道:“奴婢因为一日三回地去御膳房领份例,见了几次面,也就知道了。”
赵元休回了目光,看着念青皱着的眉头,思索起来。
宁白松了口气,低声补充道:“也是太子妃宫里有小厨房,底下的人也就不用与御膳房的人打交道了。”
何尝听不出来是在说如意殿没有小厨房,郭燕端欣赏她时时为自己着想的心。墨挽歌则是轻笑一声,不予理会。
念青还跪在地上,但侧过身看向自己身后的应梅:“你是新到御膳房的,我做事你怕是还不清楚。御膳房中我倚重的是御厨,我有什么事情都会直接吩咐御厨,你一个新来的有多大脸面,竟以为自己能比御厨更得我的信任?”
那应梅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见此,宁白恨铁不成钢,这应梅要是反口说念青翻脸不认人这事及简单多了!无奈之下,宁白说道:“或许念青姑娘就是想着这回事呢,要真出事了,还能用这种借口来脱身不是?”
“你倒是都清楚,连我心里想什么都能知道。”念青盯着她说道,接着话锋一转:“奴婢与御膳房那么多个御厨打交道这么久了,要是真做这么下作的事情,寻了御厨们做,他们还会口舌严密些,还不至于找这么个不经事的宫女。”
墨挽歌低头摆弄自己的指甲,晶莹的指甲已经有些长了。念青直接这么说,摆明了她是打定主意不想管事的了。这样也好,交给郭氏,一两个月后自己的事一发,也牵连不到念青了。
自己方才两次开口都被念青寻了话头反驳,宁白就不语了,她这会也怕说多错多了。
郭氏这会子心惊不已,不仅是后悔了,还开始埋怨办事的芝兰和宁白了。要是做事情周全些,也不至于频频被堵回来。
落墨繁华 第189章:作证
赵元休为了快,派了两名侍卫去御膳房带人。只不过御膳房离得较远,来回再怎么快也要快一刻多钟了。那名叫做小灶子的太监是被领着过来的,年纪不大,长得神。听到要来如意殿他问也没问,跟着就来了,配合得叫两名侍卫都不必不动粗。
过来的小灶子穿着深蓝色衣服,身上带着一股油烟的味道,进了如意殿的正殿,就连香炉散发的檀香味都被压下去了。因此,侍卫也没敢直接带他进去,领着小灶子走到寝殿门口。
侍卫在门边禀报:“殿下,人已带到。”
赵元休微不可察地点头,身边小福子会意,当即朝跪在地上的小择子说道:“小择子,你且去认一认!”
小择子应了一声,起身走到寝殿门边,见着人就点头,笃定地说:“他就是那日来库房领补品的人。”
于是就领了小灶子进来,那小灶子也许是自知身上的味道重了些,怕冲撞了贵人不敢往里走,踏进寝殿走了一步就跪下行礼。
墨挽歌见他反正就多留意几分,或许是怀孕鼻子灵,那小灶子进来没多久,她就问到一股柴火和油烟的味道。
念青转头看着,发现这个倒是个脸熟的,就道:“前几日你去库房拿东西,拿了什么东西你还记得吗?”
小灶子头也没抬,额头还抵在地上不敢抬起来,就应道:“奴才那日拿了几样太子妃要用的东阿阿胶和燕窝。”
“还有呢!”念青皱眉追问道。
小灶子抬起头,一脸复杂地看着发问的念青,咬唇不语。
念青的心沉了沉,皱了皱眉心不悦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做的什么鬼样子!”
闻言,小灶子一脸不可置信地摇摇头,颤着唇,半晌才发出声音:“念青姑姑,您是掌事大宫女,奴才一向唯您是尊,您吩咐的事情我都照做了。没想到一出了事情,您就要我抵罪……您不说这些伤人挖心的话,奴才还会说您的话,可您这般,委实是不把奴才的性命当成性命啊!”
他这话十分直白,就差直接说自己是受念青指使的了。
念青气得歪着头盯着他,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我倒是不知我吩咐你做什么事情,怎么就成了不把你的性命当成性命了?”
小灶子满是悲怆地将目光从念青身上回来,重重地磕了两下头,“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侧妃娘娘,奴才命贱,死不足惜!如今后悔的就是听了念青的吩咐,害了侧妃娘娘。念青说侧妃为人张狂,一副商贾做派,觉得不能顺着侧妃,所以要奴才用残料敷衍侧妃!但是奴才只是拿了那个坏掉的燕窝送去御膳房,其他事情是与奴才无关。恳请殿下、娘娘明查!”
小灶子跪着的地方并没有铺地毯,额头磕在硬邦邦的地上,没几下就磕出了血迹。
有这几人作证,能够证明念青是故意,要用残次的补品作践侧妃潘氏。往重了说是以下犯上、目中无人,那是死罪,而往轻了说也是滥用职权在作践侧妃。
念青咬牙,她的性子是急,但也知道这会容不得她发脾气,努力平复了心绪,认真地对赵元休道:“奴婢冤枉,奴婢并没有指使他们做什么事情。”
“殿下,臣妾觉得这事情有蹊跷,还得查一下。”墨挽歌淡淡说道,扫了小灶子一眼,似笑非笑地看向郭燕端。
方才因为只听郭氏这边的话,所以赵元休信了念青不敬,所以对念青不满。听过这些话了,这会却觉得两边都有蹊跷,“你这话怎么说?”
郭燕端暗自捏起了拳头,面上还勉强保持平静,她叹了口气:“殿下,臣妾也没有大碍,不如就这样算了吧。就按殿下方才说的,罚他们月银就是了。”
郭燕端并非是以退为进,而是她怕再说下去就暴露了。万一殿下知道这事是她在自导自演,是否惩罚自己不说,肯定是要对自己失望的。
小灶子就跪在门口,外面起了风吹进来,房里因此有了油烟味。墨挽歌便抽了手帕覆在口鼻,在赵元休开口前不赞同道:“本宫倒是看出几分门道,又扯到念青的名声,本宫以为这事还是查清楚的好。”
郭燕端不由自主地坐正了,讪讪笑了笑,“怎么好意思叫太子妃娘娘如此受累呢。臣妾以为,就这样算了吧。”末了,又补充道:“这天都黑了,臣妾以为不宜大动干戈。”
“天黑不黑,与是否处理这事没有关系。侧妃说不宜大动干戈,可是本宫到如意殿时,已经闹得挺大的了。”墨挽歌轻笑道。见堵得郭燕端没话说了,墨挽歌也不拐弯子,看向跪在里边的小择子,“小择子,以前御膳房去领东西的并非这个小灶子,是不是?”
小择子点头,如实答道:“几个月前就是小灶子,如今是另外一人。”御膳房派人去库房领东西的活计全是太监,怕宫女的话力气不足,耽误事。
墨挽歌点点头,“所以说,这个应梅就是做燕窝的人了?”
应梅就是作证的那个宫女。
应梅谨慎地把问题在脑里过了一遍,才战战兢兢地覆在地上应道:“正是奴婢。奴婢自知有罪,奴婢不该熬那个燕窝的,请殿下、侧妃娘娘恕罪啊!”
念青一口气出不来,脸黑得不行,这些莫须有的话扣在自己头上、而自己还不知如何反驳,这感觉可真是难受!
“明知燕窝是废料,小灶子还是拿了、应梅还是做出来了,害的还是侧妃,这明知故犯还得罪加一等,应仗五十,若命还能保住就逐出宫去。”墨挽歌侧着身看着赵元休,“殿下以为呢?”
后院的事情赵元休是不管的,而墨挽歌身份又最大,她做这个惩罚也合情合理。赵元休没有异议,不过……“事情还没有个结果,如何惩罚待会再说也不迟。”
墨挽歌莞尔一笑。
落墨繁华 第190章:撞死
“事情还没有个结果,如何惩罚待会再说也不迟。”赵元休说道。几个奴才说的话其实并不周全,仔细想的话说能挑出不妥的地方的,回想方才自己听了一面之词,或许是错怪了念青了。
墨挽歌莞尔一笑,侧头跟玉盏低声说了什么。玉盏挑了眉头,顿了顿就福了半礼,随即出去了。墨挽歌看着玉盏走出去,就回目光,对赵元休说道:“御膳房除了御厨靠近灶台,也就烧火的宫人了,就这两种人身上会有很重的油烟味道。这小灶子身上的油烟的味道不轻,想来是在御膳房做烧火的活计。”
小灶子眼下的确是在御膳房做烧火的活计。
赵元休疑惑地挑眉,“那又如何?”
墨挽歌在崇教殿待了许多天没有出来,在崇教殿里一天到头说不到几句话,今日来到如意殿说了这么会话就有些受不住。轻轻咳了两声,才道:“如念青说的,御膳房跟她打交道的也应该是御厨、管事的人物,着实没有必要吩咐这么个烧火的公公做事。再说他的身份未太低了,叫他去库房拿这坏了的东西,不如自己去拿,至少还能不让人起疑。所以臣妾觉得他说的话不可信。殿下不如叫侍卫带下去好好问问,或许能叫他开口说实话。”
她的意思就是严刑拷打了。
正是此时,念青忽然想起一事,抬头道:“奴婢想起来了,几个月前小灶子是在御膳房帮御厨做事的,奴婢发现他跟御膳房的一个宫女私相授受,念在两人只是互送物品,奴婢就作主将那个宫女给调走了。”
在宫中太监宫女私相授受是严令禁止,真落实了是得刑罚进慎行司的,往重了说是秽乱宫闱还可直接处死。念青本来是想把两人都调走的,但御膳房的管事说小灶子是可用的人,所以就留下了,却是没想到今日会有此祸患。
小灶子也没说否认念青的话,“正是念青给了奴才一个机会,所以奴才今日还能留在御膳房做事。奴才感激,才听了念青的吩咐,做出这种错事!念青姑姑,奴才是感激你,可是也不敢欺瞒殿下和娘娘,您还是快些招了吧。至于欠了你的那份,奴才就下辈子再还你了!”
小灶子说罢就从地上爬起来,一股脑地从寝殿跑出去——太子妃方才都提议拷问自己了,真要落在侍卫队的手里肯定是生不如死。
侍卫方才带了人来就退出去了,这一时也没人阻拦。他这般跑出去确是没有规矩,小福子反应过来就快速跟着跑出去了。
郭燕端惊得出了一身冷汗,不由自主地在榻上坐正了,当即就决定要把自己摘出来,一副义正严词地说道:“跟宫女私相授受不说,竟还当着殿下的面还这么没有规矩!殿下,这种奴才是要严惩才是啊!不然宫中哪里还有规矩可言!”
赵元休坐直了身子,别有深意地看着她。
到了这个时候,赵元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没想到郭氏这么蠢,还是个不安分的。设计了这么一出,还让人轻易抓到把柄。
被赵元休这么看着,郭氏头皮发麻,怕被对方以为自己心虚,她讪讪地对上他的目光。想说些什么来周全自己,可是张张嘴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墨挽歌看两人的动作,冷笑着别过头。
寝殿中跪着的除了念青,小择子一开始就是据实说的,自然是一点不慌,而那个宫女应梅却是慌了。
小福子从外头走进来,弯腰禀报道:“殿下、太子妃、侧妃娘娘,那个奴才跑到外头,一头撞在柱子上,没了。”
赵元休皱起眉头,一脸厉色。
郭燕端猛地送了口气。
墨挽歌挑了挑眉头,撑着椅子扶手起身,对念青说道:“待会弄好了就回崇教殿。”
念青想也不想地点头。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没有做过,再加上有太子妃帮自己,她清楚自己最后肯定会没事的。
“那个小灶子颇为可疑,只是撞死了也就没法了。也许是底下人见不得念青管事,如何处罚殿下安排就算。臣妾出来好一会了,就先回去了。”说罢,墨挽歌就带着红霞先走了。
玉盏是听墨挽歌的吩咐,去御膳房请了御膳房的管事。要墨挽歌说,郭氏没有大碍,这种事情直接请了管事就好,念青有没有吩咐御膳房做事,管事再清楚不过了。何必拐那么多弯,叫那些个所谓的证人有什么用。
墨挽歌来的时候是坐了轿撵,回去的时候就弃了轿撵,带了红霞走回去。因为离得近,慢慢走也就一刻钟的时间。
走出正殿,就见到还几个太监或拿水或拿刷子,在庭院中的朱柱边清扫,显然是在清理血迹。小灶子的尸体没了,血迹也清理了,但是庭院中还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红霞在如意殿从头听到尾,但还是许多没听明白。走出如意殿之后,就同墨挽歌说道:“娘娘,奴婢看着侧妃的气色是差了些,但也是没大碍。闹得这么大,究竟是要做什么?”
想到郭氏的做派和说的话,墨挽歌笑着摇摇头:“郭氏几日前跑到崇教殿来闹,已经说了缘由了。就是看不惯念青管事,而念青也看不惯她,矛盾在了。今日弄出这一遭,如果成了,既能离间了太子和念青的关系,还能换个人管事。”
红霞点头:“如今娘娘您都快生产了,不让念青管事,管事的也就只有侧妃她自己了。”
“她的确是想要东宫的管事权。”墨挽歌说罢,不知道想到什么,停下脚步,抬头望着天空。
红霞也随着抬头,天上没有月也没有星星,满是阴云。
墨挽歌回目光,抬脚继续走了。
“那个小灶子说感激念青,可说的全是念青的坏话,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心理,真是的……”红霞紧随着,忍不住嘟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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