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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墨繁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纤阳子
“放肆!你竟胆敢欺瞒太子妃。”玉盏忽然叫出声。
墨挽歌看了玉盏一眼,玉盏会意,开口道:“耿狄安是被打死的,而非中了毒花汁的毒。”
墨挽歌径直走到堂上左侧的椅子坐下,左右两侧都摆着桌子,是偶尔来旁听的、有身份的人可坐的位置。
“不可能!狱卒不曾打过他,更不可能是被打死!”京兆尹想也不想地反驳道,说罢又笑了,看着玉盏别有深意地说道:“难不成是墨家的能力,一个个奴仆都会胡说八道的。”
墨挽歌脸色沉下来,抬眼,“本宫再问一次,你确定,耿狄安是中了毒花汁的毒吗?”
“是!”京兆尹转身正对着墨挽歌,这一声颇为洪亮。
墨挽歌轻笑,讽刺道:“毒花汁乃是西域来的药物,乃是风月之地所用,有如我朝的迷药。这迷药只能叫人晕过去,用量多少决定晕厥时间的长短。毒花汁服用过多会叫人暂时失去力气,却不能让人丧命。”
“张大人,是狱卒不作为吗,竟然让耿狄安把毒花汁带进牢中。这京兆尹府可真是浪得虚名啊。”
耿狄安确实不是畏罪自杀的。
京兆尹听了上边的人的命令,反口之后叫人处理了他,他凭着一身力气还反抗,跟狱卒打起来了。怕夜长梦多,他就直接让人把下了砒霜的饭菜强行喂下去。
也就是说,耿狄安的确说中毒,却不是中了毒花汁的毒,而是砒霜。
只是中了砒霜的毒不能让人知道,毕竟没法解释砒霜从何而来。
京兆尹确实不知道毒花汁的毒性如何,也是因为见识不够,才会犯这种错——京兆尹转动眼珠子,快速想着如何圆这个漏洞,只是一时难以想出个好的理由。
毕竟撒了一个谎,就得用无数个谎来圆。
金奈就是早些时候跟京兆尹下棋的人,一直默不作声的站在旁边。
“再有,毒花汁是西域而来,数量不多,耿狄安一个寻常百姓,是怎么得来的。”墨挽歌说道,又兀自笑了,“哦,是了,耿狄安是刺客是吧,如今的刺客倒是有通天的本事。”
见得气氛逐渐紧张,京兆尹已经沁出冷汗。金奈上前,笑着说道:“大人,太子妃今日应该是来带墨家管事走的,如今日头也不早了,小人以为该请墨家管事出来了。”
墨挽歌多看了这人一眼,这一看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人怎么有些眼熟……
还没能想出好的解释的京兆尹不得不点头,早些时候想要拿乔的想法已经不知所踪了,对金奈说道:“你快去带他过来。”
金奈只是记录的史官,自然不会去牢狱中,而是转身跟远处的狱卒招了招手。
京兆尹察觉到墨挽歌的目光,对上她讽刺的眼光,干笑几声,移开目光,强颜欢笑道:“大抵是仵作弄错了,他应该是被抓的时候就料想到如今的下场,才吃了什么毒药吧。”





落墨繁华 第178章:赎人
“大抵是仵作弄错了,他应该是被抓的时候就料想到如今的下场,才吃了什么毒药吧。到了牢中,不过是几个时辰的时间,等到下官提人出来问话的时候就魂归西天了。”京兆尹说罢干笑两声,小心地看了墨挽歌的脸色。
只是隔着面纱,看不到表情,只是墨挽歌的一双眼睛流露着讽刺。她也不搭话,任凭京兆尹独自一脸尴尬。
本以为周全的说法,竟然会在犯人中了什么毒这上头折了。可以说刚才京兆尹有多么意气风发,他如今就有多狼狈。
就是面对一群没有官身的普通百姓,他还能够打着官腔敷衍过去。可是如今面前的是太子妃,身份尊贵不说,还有几分见识。
见识……京兆尹忽然瞪大了眼睛,打量了一派轻松的墨挽歌几眼,腔调怪异地试探道:“太子妃,你怎么就知道毒花汁是个什么东西……”
墨挽歌没搭话,只是冷笑着别开目光,不再看他。不远处的男子一身普通衣裳,但是气质与寻常百姓不同,倒是有几分书生气质。
迎着日光,金奈站在堂中的边缘,俊郎的脸庞一半在阳光下,一半被头顶的屋檐照下的阴影覆盖——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墨挽歌想道。
念青性子较急,听到京兆尹奇奇怪怪的语调,当即冷着声音应道:“不比京兆尹人多事忙,没有时间看书听闻。近年来西域传进我朝的东西数不胜数,毒花汁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不是从未见过。京中以前也有出现过毒花汁,娘娘也非孤陋寡闻之人,自然知晓。怎么听大人所言,竟是怀疑娘娘了?”
说太子妃知道毒花汁这东西,就不是孤陋寡闻之人,而不知毒花汁是何物的京兆尹就孤陋寡闻了。
看着京兆尹变了变的脸色,玉盏不由得心情大好。
而念青又添了一句:“怀疑娘娘在诓骗大人吗?可是娘娘所言不假,大人的能力……呵,原来也不过如此。”
念青是太子的人,这个靠山够硬实了。有靠山就是好啊!说话都不用顾忌什么。玉盏羡慕地看了念青一眼。
京兆尹被噎得不轻,瞪了瞪念青,自我安慰不与女子争长短,才勉强咽下这口气。这女子嚣张跋扈,但衣着打扮不似寻常宫女,在宫里至少也是个女官之类的,必然也是有几分手段的。
墨齐慎没多久就被带上来了。
在牢中待了一天,虽然没有受刑受多少磨难,但是他原本就耗了不少神气,牢中又潮湿阴暗,一天而已,墨齐慎也变得窘促狼狈。
墨齐慎神不好,眼底乌青,但是背脊停止,被带上来才知道是太子妃来了。亲眼见到坐在椅子上的太子妃,他恍惚了一下,弯腰行了礼:“娘娘……”
“在牢中没有受苦吧?”墨挽歌打量了他两眼,故意问道。
墨齐慎抿嘴轻轻摇头,自责又恼恨,一瞬间红了眼眶,“奴才没有受苦……”
在牢中待了一日,墨齐慎还是不能理解,分明已经板上钉钉的案子,为什么会转了个大弯。而自己分明是受害者一方,却被关进了牢中。
墨挽歌看着他的模样,心里并不好受,故作坦然地开口:“没事就好。人,本宫先带走了。张大人,你好自为之吧。”
她知道,有赵元休在后面,宁国公的手段又了得,只凭她一人是暂时翻不了案、动不了他们的。只能先把墨齐慎带出来,再徐徐图之。
说着,她便起身欲走。
墨齐慎却忽然开口:“娘娘,同小人在牢中的还有个汉子,名为田首,是原先府里丫鬟田韵的哥哥。娘娘,能不能……”
墨挽歌听罢,看向京兆尹。
田首就是昨日在堂外,仗着自己力气冲进来,想打京兆尹的那名汉子。虽然后来他没有得手,可也是对自己不敬的人,京兆尹还想狠狠罚上一顿的,这会子也只能作罢了!
京兆尹心中暗恨,苦于此时没法拒绝,干笑两声说:“田首犯的也不是什么大错,本也就是罚几两银子的事。既然娘娘说了,那下官这就让人带他上来,娘娘一并带走就是。”
京兆尹有心卖好,但墨挽歌并不买账,“既然罪不大,而他又是本宫娘家人的亲哥哥,那这罚银,本宫替他交了就是了!姑姑。”
玉盏应了一声,朝着在一旁的狱卒走去,询问赎金是多少。
狱卒看向京兆尹,京兆尹微微颔首,狱卒就说了个不多不少的数目。
不多时,田首就被一个狱卒搀出来了。方才墨齐慎可是被带出来的,至少自己走着很正常,而田首脚步虚浮,走着有些踉跄,得靠着狱卒不时扶一下。
田首穿着粗布衣服,从外边倒是看不出有什么伤。被带到堂上,他一眼就见到站着的京兆尹,怒目圆睁,恨不得将京兆尹暴打一顿。
墨挽歌就搭着红霞的手往外走,走过金奈的时候转头又看他一眼。
金奈也察觉到太子妃的目光,看不出目光是什么意思,只是像太子妃这样的贵人对他侧目,多少是有些惶恐。难道是因为自己刚才出言,为京兆尹说话的缘故?得罪了太子妃了吗?
在金奈慌着猜测的时候,玉盏留下了五两罚银,太子妃已经带着人出去了,带着迫人气势的侍卫有序地跟在太子妃身后。
京兆尹脸色难看得厉害,看着太子妃一行人离开。这一行人来势汹汹,走也没有半点犹豫。
墨齐慎和顺带被“赎”出来的田首,二人也是跟着一起离开京兆尹府。
外头的一群百姓见得有人出来,都是伸长了脖子,想看一下是什么情况。人群安静了一瞬,又爆发出更大的声音。
墨挽歌径直上了马车,念青和红霞先后跟着上马车。
围观的人们看着太子妃上了马车,而又在队伍后面见到了两名男子。眼尖的已经发现两名男子就是昨天被抓进大牢的人,不由得议论声更大。
京兆尹可真是欺软怕硬啊。




落墨繁华 第179章:白事
墨挽歌从京兆尹府离开后,马车又回到城西的宅子。她在宅子里,同林氏几人用过午膳之后,又在宅子里带了两个时辰,然后才启程回宫。
在宅子里待了两个时辰,也就是同林氏说说话、在后院的池边同墨汐媛和墨竹琴说些闲话。墨挽歌启程回宫之前,牙婆带了些半大小子上门,林氏看着留下了十来个小子。
有管事墨齐慎在,倒是不担心无人调教这些小子。十二个小子多是十二三岁的年纪,都是牙行调教过的,做些小厮的活计足够了。
而从京兆尹府里提出来的名为田首的汉子,跟着马车到了宅子,眼看着就要踏进宅子,一头扎倒晕过去了。也不知道田首住在哪里,就只能暂时留他了。把他安置在前院,就在墨齐慎的房间隔壁。
京兆尹还以为,太子妃手握“毒花汁”这个把柄,肯定是要紧抓不放的,或许借此没法翻案,但肯定是要自己受累的。
惶恐不安地过了两天,京兆尹就怕着太子会责怪自己。至于外头百姓们闹出来的流言——京兆尹认为那也就只是流言。
京兆尹见碟下菜、欺软怕硬,一味地讨好宁国公,致使墨家死的人没法申冤。而太子妃只是一介弱女子,身怀六甲还得为娘家奔波。世人总是会倾向弱者一方,如今的太子妃没了娘家还得奔波,就是弱者。于是流言直接一边倒,对于宁国公、京兆尹这边嘘声不断。
过了几天,林氏等人在城西这边的宅子也算是定下来了。
墨齐慎忙了多日,忙着带人去安葬府里的人、每日忙着去官府补办房契地契等物、忙着调教府里的小子们、忙着张罗府里的事情。要忙碌的事情太多,不过是几日的时间,墨齐慎就瘦了一圈。每日有事情做,墨齐慎也就没有空闲去想糟心事,他乐在其中,神就好了。
田首在宅子里住了一日,身子养的差不多了就走了。他记着京兆尹府内他欠的罚金,记挂着家中的老娘,只是对墨齐慎道了声谢,承诺了一年内还这笔钱。
五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在寻常百姓家也是半年的开销了。
墨齐慎拒绝了,还另外支了五两银子给他,言道是墨家祸患拖累了田韵,这算是安家银子。田首犹豫一番接下了,毕竟妹妹还没安葬,而他手头又紧没有什么存银,只能如此。
一七之前,墨齐慎已经带着新进府的小子们到墨府敛尸体。除了府中几个主子,有家里人的奴仆也被领走了尸身,而剩下没有家人的仆人就有几十口薄棺。
一七这日,一场白事浩大。京中不乏专门给人做白事的,那一日许多人被请去帮忙。穿着丧服的队伍长得很,林氏带着两个女儿走在前边,墨汐媛这个嫡次女捧着墨赵氏的排位,徒步从墨家走到城外的山头。
灵幡在侧,哭声哀乐环绕。
墨汐媛捧着牌位,右手不能用力,又要保持牌位端正,硬是用左手撑着,只用右手稍稍扶着。到了连枝山上,左手已经麻到没有知觉了。
哀乐响了近一天。
像墨赵氏几位主子,是要入祖坟的,祖坟就在城外的连枝山上。至于没有家人的奴仆,因为是被墨家连累,所以林氏决定将墨家财产中的一座种着果树的山让出来。这几日已经准备好,只等送上去就能下葬。
唱白事的人念过唱词,洒下纸钱,连枝山上满天纸钱。林氏和两个女儿跪在地上,给墨赵氏磕了头。墨修还没醒来,母子也没能见最后一面,林氏便替墨修再磕了三个头。
田首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在牢中被关了一日,他家中的老娘就没了,老娘听得妹妹死讯就晕过去两回,没想到居然会这样就断了气。而田首又有一日没在家中,再回去时老娘已经没救了。
田首藏了老娘妹妹,成了孤家寡人。觉得欠了太子妃五两银子,就跑到城西找上墨齐慎,在宅子里谋了个差事。自家大门一锁,背着两件衣服,揣上钥匙就进了当差的宅子。
却说墨挽歌自从得知墨府出事就开始茹素,开始两顿吃食还有肉的影子,后来念青到小厨房一说,送上来的吃食就全是素菜了。
御花园中移来了两棵桃花树,如今正好开放,而园中的雏菊也开了一大片。园中一片生机勃勃,加上太阳西斜阳光柔和,真真是岁月静好。
念青穿着一身青莲修身的宫服,头戴素玉簪子,耳边是一对银耳坠。映着夕阳,念青的脸庞显得温柔。
而站在前边的墨挽歌是一身绯色的衣裙,挽起的头发是用一只紫檀木簪子,除此之外身上别无饰物。
湖边亭子一边被夕阳照着,湖上波光粼粼,美得可以如画。
墨挽歌就站在亭中,扶着围栏望着夕阳。
墨挽歌忽然开口说道:“那个时候,青柠和浅夏就是在这里丧命的。”
念青站在一旁发呆,听得这话一时没反应过来。
墨挽歌看着夕阳,眸子映着夕阳的红色,她侧颜似有几分缅怀,“她们二人丧命,我查过之后,确是潘氏动的手。她们二人自小同我长大,对我忠心耿耿,不曾想进宫就丧命在此。”
“娘娘也是不想的啊。”念青看着她的身影,低声说道。
墨挽歌牵起唇角笑了笑,“谁也不想。怕是她们两个丫头也没想到吧……”
念青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抿嘴不语,抬头看着墨挽歌的眸光几近痴迷。只是后者迎面看着天空,并没有看到她的目光。
“念青。”墨挽歌回过身,看着念青,后者一个激灵回过神,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墨挽歌背靠着栏杆,沉静而认真地说道:“念青,在后宫御花园的湖中有个比这个亭更大的湖,亭面比较高,因此湖水离得远。若是人不小心掉下去,若是有人拉着或许能被拉上来,但要是没有……湖水深又没有能落脚的地方,掉下去要上来很不容易。”




落墨繁华 第180章:旧时事
墨挽歌背靠着栏杆,表情严肃地说道:“湖水深又没有能落脚的地方,掉下去要上来很不容易。”
念青一开始没听出她的意思,而听到最后似乎是想到什么,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墨挽歌歪头打量她的神情,压下心中的异样,若无其事地试探道:“本宫很好奇,当时你为何拉着那个人,你自己都已经撑不住了,却还不肯放手?”
自从前几日莫名浮现在脑海里的场面,她一直没法忘记,那女孩的倔强表情实在令人印象深刻。而且,墨挽歌抿起嘴,不知怎么,她总觉得那个女孩就是念青。
要是自己还记着以前事情的话,就不用在这里猜来猜去的了。想了想,她还是决定今日试探一番。而看念青的表情,自己似乎并没有猜错。
念青滞了滞,干笑两声,双手不动声色地搅在一起。
墨挽歌看着她,动也不动,只用目光催促着对方说话。
“在宫中为奴为婢的,就得一心为了主子,主子有什么闪失就都是奴才们的错,重者是要以死谢罪的。奴婢又怎么敢放手呢。”念青略有几分玩笑地说罢,几步上前走至墨挽歌身旁,探究地看了她两眼。
这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太子妃居然还记得那件事。可是,太子妃嫁进东宫这么久了就像是不记得自己一般,怎么忽然提起这件事。
一心为了主子!念青的主子就是赵元休啊。原来是因为救过赵元休,才得他这般重视,给予的信任甚至超过枕边人。念青在东宫的地位是没得说的,皇后对她的印象很是不错——原先以为是念青自己循规蹈矩的又有能力,恍然还有救命的恩情啊。
“也是你品行好,要是换成不忠的,大可寻了由头推卸责任。”墨挽歌可有可无地扬了扬嘴,回身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映在眸中是一片平静,“也无怪你如今地位超然了。”
说多怕被察觉到什么,墨挽歌已经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就没再深究。
不过,墨挽歌没想深究,念青却笑着说下去:“奴婢怎么敢当呢!当年殿下不得势,皇宫中得宠的皇子常常欺负殿下。那时奴婢跟着殿下,深知殿下的苦。奴婢还记得那一日,找到殿下的时候,亲眼见着六皇子的太监把殿下逼到亭边。”
那时,太子殿下的生母李氏还不及妃位,在宫中不得宠,又无母家可依,殿下的日子真的是很不好过。宫中不乏迎高踩低的人,奴才得势了,或许过得比主子还要好。而宫中最难的,是稍不注意就得赔上一条小命。而跟着一个不得势的主子,念青显然是更难,日日得紧惕着保住自己的小命。
一想到过去的苦日子,念青自己也不唏嘘。
原来是兄弟之间的矛盾。墨挽歌恍然,侧身看着念青,显然她对此话题颇有兴趣。
她是忘记了以前的事情,想从念青口中得知些许事情。
而念青并没往这个方向想,或许说她对墨挽歌没有防备,太子妃想听,那她就说:“要不是正好是太子妃你路过,命人救下太子殿下和奴婢,怕是殿下和奴婢都得遭好一番罪呢。”
记得那是已经入冬了,湖水冷得不行。而那时候吃穿不足,殿下和自己都是身体亏空虚得不行,要真掉下水了,能不能保住一条命还得另说。也是因为如此,她才更加深刻地记着这个恩情。
墨挽歌眸光轻闪,原来这么说,自己对赵元休还有救命之恩呢。
太子妃的母亲是太后娘娘的侄女儿,而墨挽歌一出生就得了太后娘娘的疼爱。当今圣上孝顺,爱屋及乌地对墨挽歌也是疼爱,可以说她在宫中是个红人,地位不低。宫中皇子皇女的伴读都是官家子女,墨挽歌也是其中一个,可是要不是那时墨挽歌偶然路过,换成其他官家小姐肯定是就管不了的,更别说救人之后还替殿下讨回了公道。
想来这都是缘分啊。念青心满意足地笑笑,娘娘小时就容貌出众,如今更是国色天香,能在她身边伺候可是福气了。
墨挽歌却是不知念青心里的道道,再度看向湖面消化这一番话。
皇帝前些日子得了风寒,吃了太医院的药之后有好转,没想过了两日更加严重,严重到卧病在床的程度。
身为太子,赵元休本是需要侍疾的,但还要照管朝政,侍疾的事情几乎是落在后宫诸位娘娘身上。不过赵元休也忙得不行,早出晚归甚至连着两日一夜没回东宫。
也因此,郭氏这个新嫁妇觉得受了冷遇,但好歹知道朝政事大不敢去打扰。可是知道归知道,她还是生了几日闷气,呆在如意殿里好几日不出来。
听念青说,郭氏去请太子用膳几次铩羽而归,已经摔了五六套茶盏。宫中的用物是要登记的,换得太多次,又次次都要贵重且数目少的描金茶盏,念青心里不爽快,最后送了一套寻常的景德镇送来的青花瓷茶盏过去。
墨挽歌贪图安逸,早就发话了每日的请安,也因此好些时日没有见到郭氏。
用过晚膳,墨挽歌就在正殿里看史书。史书偏厚,拿久了手酸,墨挽歌就把双腿也缩在软垫上,背靠云枕,书就靠着小几,也就没什么重量。
念青就坐在另一边分丝线,红霞坐在旁边绣衣服。红霞做的是给小孩子穿的衣服,她手巧,绣出来的图案栩栩如生又不糙。
“郭氏在家做女儿时候就是娇养的,据说连洗脸用的水盆都是金子做的,可真是娇纵。”念青闲话道。就连皇宫里皇女也没敢这么奢侈的。
墨挽歌挑了眉,改正道:“侧妃就是侧妃,郭氏也是你能叫的?”
念青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称呼,吐了吐舌头,“说习惯了,下次不会了。”
墨挽歌摇摇头,“纵是家中有金山银山,也不可能用金子做的水盆,这等市井闲话听过也就罢了,你还当真了?”
念青嘿嘿笑了笑,“也就是闲话罢了。”




落墨繁华 第181章:说曹操曹操到
红霞笑盈盈地看着念青,忽然想起一事,微微瞪大了眼睛,道:“话说,奴婢这两日倒是常常见到张美人跑去如意殿呢。还有,昨儿个去尚衣局拿金银绣线,夏美人的侍女也在,奴婢去的时候,见她在跟尚衣局的人抱怨左春坊简陋呢。”
念青无语地头道:“她这不是有毛病是什么!她主子不过是东宫的一个美人,跑去尚衣局跟一群绣娘抱怨有什么用?还是说,那些绣娘能做主给她换个宫殿不成!估计是脑袋里装的不是脑子吧。”
翻书的墨挽歌微微挑眉,继续看着自己的书,没有插话。
在郭氏嫁进东宫的那段时日,张美人还曾巴巴地跑到崇教殿来,话里话外全是担心侧妃不好相与,要投靠自己的话。这才多久?就去跟郭氏交好了。宫中的人啊,变化太快了。
“是抱怨左春坊地小又简陋,住着两个美人实在拥挤。”红霞耸肩,她也难以理解这种理念,估计那人不止去尚衣局搬弄是非,还去别的地方说了。真是一天天的太闲了,非得找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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