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落墨繁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纤阳子
随着月份渐大,衣服也换了又换。
墨挽歌扬了扬下巴,目光一扫而过,“那套紫色的吧,稳重些。”
深紫色的衣裳颇为挑人,若是人的气质不足,穿着深紫色的衣裳撑不起来,就会变得不伦不类的。
墨挽歌换上衣裳,深紫色的褙子上袖口用金线绣着两朵牡丹花,难得的不显俗气,相对于褙子比较浅的紫色褶裙是暗纹素锦,类同颜色的衣裳使得看上去更加优雅大方。红霞又拿了素色的玉佩递过来,墨挽歌低头将其别在腰侧。
玉盏从西厢房过来,朝墨挽歌点了点头。
墨挽歌不动声色的敛眉,唤了早膳,于是提早半个多时辰的吃了早膳。
这次出宫,墨挽歌本意是带玉盏和红霞,但念青以自己许久没能出宫,随行在侧。
城西这边离闹市远,但是城西也有小集市,相对来说安静宜住人,以至于这边的地价相对而言要贵上许多。
日出东山,在大地上撒下一片红色的光亮。
一队人马出人意料地踩在城西这片土地上,之所以出人意料,是因为这会子太早了些。不少宅子的下人才堪堪开门,就见得一队穿待像是大内侍卫的人护着马车而过。再定睛一看,哪里是像,分明就是啊。
再说,这一路人停在一座宅子前,那宅子好像是这两天才住人的。
却说,玉盏叫了门,墨挽歌已经在几人的簇拥中下了马车,进了宅子。
来开门的丫鬟看着还小,不曾见到这般架势,看也不敢看被人扶着的、气质不凡的墨挽歌,只垂着脑袋引路。
或许是皇宫的水土不同的原因,墨挽歌自觉这一年在宫中,虽然过得糟心,但必须承认的是自己一身的气质被养得更好。
走进后院,一行人走向东侧,林氏的院子就在东侧。
“人手不够,你们几个才进府就得做活,能适应吗?”墨挽歌走得不快,一边打量着四周,随意问道。
那时候买人手,就买了六个丫鬟,除去两个守在医馆,府里就只有四个丫鬟。又是新进府,要做的事情自然多,想来是忙得脚不沾地。
小丫鬟愣了愣,摇头道:“夫人说不必清理别的地方,住的就三个院子,主子也只有夫人和两位小姐,奴婢们不忙。”
墨挽歌轻轻颔首,没多说。
虽然小丫鬟这样说,但墨挽歌清楚。四个丫鬟,守着这么一个宅子定然是心惊胆战的——方才叫门,得玉盏自报家门了,又听得出声音是熟人,丫鬟才敢开门。
林氏的院子没有牌匾,虽然地上扫的干干净净,但人气不足,像是久无人至的荒芜之地。
墨挽歌皱了皱眉头,踩在干净的石板上,唏嘘且难受。想起以前照顾林氏的安夏安荷,那时两人还在的时候,林氏的院子一直是干净又富有活力的。
房中的装潢也不能同旧时相比,房中的家具也是陈年的款式,使得此处是荒芜又简陋。
这几日,林氏一直是强撑着,昨日的事情对她的打击颇大。见到墨挽歌时还是神涣散,想要打起神,可效果不佳。
林氏拉了墨挽歌坐在圆桌前,知道自己勉强露出笑容还不如不笑,“你怎么能这么早过来?小心肚子里的孩子不满啊。”
墨挽歌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自己的肚子一眼,不以为意。随即抬头看向林氏,看着林氏面色有些不正常的红晕,而林氏的手也是烫手了些,担心道:“母亲,您这是有些发热吧?再添件衣裳吧。”
说罢,转头看了玉盏一眼,“姑姑去请位大夫过来。”
林氏却叫住了玉盏,道:“待会我想着去医馆的,届时叫那里的大夫给我诊脉就好了了。”
墨挽歌知道她是要去看望墨修,便点点头。看着小丫鬟拿了衣裳来,给林氏加上。
随即,墨挽歌用去酒楼订菜和去寻人牙子的理由,支开了念青和红霞。人一走,玉盏就将自己带在身上的东西交给墨挽歌,继而带了小丫鬟出去,将房间留给母女二人。





落墨繁华 第175章:坦白
墨挽歌将手中用帕子包起来的物什打开,放在桌上,褐色的帕子摊开,里边的东西就展现出来了——几张银钱,还有路引。
林氏见此,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她疲倦不堪地摇了摇头,“挽歌丫头,你父亲这个时候还躺在床上无法起身,甚至连醒都没醒,怎么能一路奔波呢?纵是要离开,也要等到你父亲养好病了再说吧!”
墨挽歌伸手握住林氏搭在桌上的手,认真道:“母亲,若是这个时候不走,女儿怕以后就再也走不了了。”
墨挽歌垂下眼帘,眼里闪过一丝悲哀,“赵元休曾经对我坦言,说他娶我不过是为了小时候那一句承诺而已。女儿这个太子妃,当的不过是个门面罢了。本以为会是个良人,没曾想……母亲,女儿以为,这样的姻缘不要也罢。”
林氏将她的话听进去,面色复杂。
当初墨挽歌北上归来,待嫁闺中。本以为想要多留她一段时间,在家中养着,可是太子赵元休横插一脚,竟求了皇帝赐婚。以至于墨挽歌及笄过后,又很快嫁入东宫。
林氏还记得,墨挽歌得知自己要嫁入东宫、与赵元休共度一生的时候是多么高兴。她那时以为嫁入时能够与太子琴瑟和鸣的期望有多大,如今的落差就足够让她失望透顶。
而令林氏心惊的还在后面——墨挽歌挑唇笑了笑,“女儿提出和离,他不愿,还以父亲母亲以及整个墨家的性命威胁我,曾说要冠通敌叛国的罪名。父亲与父皇的关系在那里,若是误会了,昔日好友背叛,父皇龙威震怒之下,墨家还能有活口吗?”
林氏眸光闪烁,“所以你要你父亲辞官……”
墨挽歌红着眼眶点头,“我本以为只要父亲辞官,墨家就不会有危险。可是我没有想到,墨府上下那么多人还是因我而死……”一想到自己害死那么多人,就仿佛有把刀子插进心里,痛彻心扉,墨挽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两行热泪滚落。
墨修为官这么多年也没有和宁国公有过什么交集,而两府之间的联系也只有两家女儿同样嫁进东宫了。可是这说到底也有些勉强,宁国公之女、太子侧妃潘氏是病死,没道理将这事的责任推到自家身上。
“挽丫头,不是你害死了我们府里的人!放火烧了墨府的是那个耿狄安,幕后主使是宁国公。冤有头、债有主。”林氏劝道,不过心中是气恼,恼宁国公不过是认定墨府衰败、无法撼动宁国公府。
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即便是墨挽歌今日打着要来坦白,但好比当初潘氏的死是她一手促成,这些话是不能说的。
墨挽歌揩去脸上的泪水,起身跪在地上。林氏惊呼着要扶她起身,却听墨挽歌说:“母亲,女儿实在不孝,只是今日要让墨家留下活口,只能求母亲带着父亲、妹妹离京。京中风起云涌,父亲没了官身,又有宁国公虎视眈眈,女儿实在是怕母亲妹妹再出意外。”
林氏深呼口气,扶着她的手搀她起身,“你身子重,有什么话好好说!”
墨挽歌顺势起身,坐在圆凳上。稍稍缓了下,目光落在路引上。
林氏也坐下来。
室内一阵默然,外头的晨曦照进一束光线,打在干净的地上。
墨挽歌缓下神来,再度开口说着:“女儿今日坦白,便是希望母亲能带父亲去扬州。扬州这几年还不错,又是个钟灵琉秀的地方,有利于父亲养病。”
还有就是,扬州对于墨府而言是丝毫没有根基的地方,过去意味着必须白手起家。但是其中的好处,就是赵元休再如何权势滔天,也不会察觉自己会跑去扬州。
“若是我们都走了,那你在京中就没有娘家了。自己孤身一人,不好吧。”林氏看着墨挽歌脸上的冷意,下意识的认为她有事瞒着自己。
墨挽歌微微笑了,“母亲,人错不能错一辈子。女儿识人不清,如今和他是相看两相厌,等这个孩子出世了,我会想办法离开皇宫。届时,女儿会去扬州找你们的。”
林氏本不想离开上京,但是墨挽歌都这样推心置腹地说这么一番,分析利弊。再不想承认,林氏也知道如今孤儿寡母的,墨家毫无自保能力。
有如宁国公这般,世人皆知墨家被何人所害,但有京兆尹从中作梗,宁国公府却依旧可以置身事外。而且不得不承认,墨家此事无力。
嗯,不对啊?林氏一脸疑惑地看着墨挽歌,“离开皇宫?你可是太子妃!生下孩子的话,地位稳固!再说有了孩子,你怎么能离开?”
墨挽歌的手覆在肚子上,想说怀这孩子并非自己所愿,但还是没说出来,只是说:“母亲想来也猜到了,宁国公身后的人是赵元休。或许他们有什么利益关系,但我是太子妃,他身为太子,这个时候应该是帮着我的吧!他站在宁国公身后,可没有想过我是太子妃。”
而一想到幕后的人就是自己的枕边人,墨挽歌不一阵恶心。眯着眼睛,冷光闪过眼眸,用笑容掩饰,说道:“不说他了,此事我意已决。母亲,那时候不是给两个妹妹定好亲事了吗?二妹妹没了,亲事自然做不得数,可是三妹妹呢?她的亲事怎么说?”
林氏也才记起这件事,联想到这两日墨竹琴惶然的模样,才意识到她担心的应该是她的亲事。
“本来嫁妆都备好了,等着良辰吉日就能出嫁。如今出了这种事情,嫁不嫁也得两方再议了。若是男方不乐意,老三就跟着一并去扬州,总归是还能养着她的。”林氏道。
墨挽歌颔首,“若是两方愿意,母亲也不用担心嫁妆的事,女儿来安排就好。左右女儿以后也不留在上京了,如今的嫁妆也用不到了。”
林氏不赞同地瞪了她一眼,“你的嫁妆就算是带不走,也能留给孩子不是?”
林氏不反对自己丢下孩子离开,已经是出乎墨挽歌的意料了。




落墨繁华 第176章:牌匾之下
林氏不反对自己丢下孩子离开,已经是出乎墨挽歌的意料了。再说嫁妆什么的,大件的东西带不走,小件的物什再怎么说也能卷了带走或者直接当掉换成银两。
于是墨挽歌就没再说嫁妆,而是提起研究了她放置在京中一座宅子里的财产:“我娘留下的东西我都归拢在一起了,怎样也都不能全部带走,放着也是放着,三妹妹若是要嫁,就给她做嫁妆。”
林氏还要反对,毕竟那些是故去的谢婉儿的遗物。
墨挽歌却话锋一转,说起去扬州要注意的事了。
墨挽歌着人办好路引,也是将这事儿给盘算周全了,将去扬州的路研究了一番。这会子就把她想好的路跟林氏说,“到了寿州,就可以直接走水路到江宁府。走水路不比陆上坎坷不平,于父亲而言也有益……”
林氏仔细听着,后知后觉墨挽歌要他们去扬州是早就想好的了,不然也不至于想得这般周全。
墨挽歌今日出宫,目的有二,一是劝服林氏带人去扬州,二则是将管家从京兆尹带出来。
念青从酒楼回来,墨挽歌正好同林氏说得差不多,就带着她和玉盏出门。墨挽歌一动,陪同出宫的十六个侍卫也跟着离开。
听得消息赶到西院的墨汐媛扑了个空,凑到林氏身旁问道:“母亲,不是说大姐姐来了吗,怎么不在这儿?”
林氏疲倦地扶着自己的额头,解释道:“太子妃说要去墨府看看,待会还会回来,午膳会跟我们一起吃。”
墨汐媛嘟嘴喃喃道:“府里都烧成那个模样了,也没什么好看的。姐姐肚子那么大了,怎么还跑这么一趟。”
林氏意动,心道小丫头也聪明了。
墨挽歌方才的确是要去墨府看一下,但林氏知道她必行必然是要去找京兆尹的。看破不说破,管家能不能出来,还是得依靠墨挽歌,今非昔比啊。
林氏有气无力地摇摇头,似乎是要把丧气的想法挥走,把女儿拉进怀里,状似不经意地说道:“你姐姐说扬州很好,风景如画,又是个繁华之地。嗯……有机会的话,媛儿想不想去扬州?”
墨汐媛眨了眨眼睛,想着扬州再怎么繁华,也不可能比东京还繁华啊!风景如画倒是有可能,可是扬州离东京也太远了,眼下家里这种情况也不适合去游玩吧。
墨汐媛用左手搂住林氏的腰,劝道:“娘亲,你别想那么远的事情了。眼下还是得先照顾好父亲,其他事以后再说也不迟呀。”
林氏微微一笑,爱怜地抱着女儿,不再说这个话题。
多年前以为嫁给墨修,就能名正言顺地照顾姐姐的女儿。可是如今自己却反过来被照顾了,这种感觉可真是不好受啊。
路上来往的百姓已经多了起来,挑着担子来往的小贩行色匆匆。却说朱漆马车沿着石板路走过,马车前后的十六名大内侍卫,任谁来看都知道马车里的是宫里的贵人。而又联想近日太子妃娘家的事情,不少人猜到马车里坐着的就是太子妃。
来往的百姓不缺好奇又无事的人,有的还不近不远的跟在侍卫后面。看到马车后面吊着好些人,就有人上前去打听两句,待得听到车里是太子妃的话,打听的人就跟在队伍里了。于是这马车一路从城西走来,后面等着看好戏的人越来越多。
低调但奢华的马车果真在京兆尹府门停下了。
大门广开的京兆尹府外,两个衙役看着马车停下,面面相觑,都是在对方的脸上看到惊疑不定。当即有一人往里头赶,去禀报了。
墨挽歌系着面纱被扶下马车,挡住了一般的面容,一双凤眸依旧露在外面。轻扫了眼跪在地上的衙役,搭着玉盏的手往里走。
十六名侍卫留着两人守在马车边上,其余的人就跟随着进去。
而此时,京兆尹府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百姓,或许是畏惧戴着佩剑的侍卫,总之不敢上前,留出一个半圆的空旷地方。也是如此,方才太子妃下马车到走进京兆尹府里,众人都是看的清清楚楚。
一名妇人咂嘴叹道:“方才那位就是太子妃吧!这些个贵人就是与我们寻常百姓不一般,怀了孩子还是那般雍容华贵。”
“人靠衣装,没看太子妃身上的衣裳?人家一件衣裳就顶得上我们一年的开销了!穿得华丽,才看起来光鲜亮丽些。”旁边的婆子压低了声音。
“也不知道,太子妃今儿从宫里跑出来,跑来京兆尹是要做什么!”人群中也有人疑惑道。
一听到这问题,旁边的人登时就激动了,一副意外的模样,兴奋地要给人普及时事,嚷道:“你还不知道吗!这可是昨儿的事儿,京兆尹胡乱判刑,把太子妃娘家的管事给抓紧大牢了!”
“京兆尹可是父母官,怎么会胡乱判刑呢!”那人一脸的不信。
但他的问题可是引来了身旁好几个人的不满:你可以不知道,可你不能质疑!
“你还不信了?”方才解释的人又继续说:“京兆尹得了宁国公的指使,把黑的说成白的,把我们百姓都当成傻子了!那天去宁国公府抓人,打着纵火犯人的旗号,昨儿又反口说那个人是刺客!”
他的解释不太全面,旁边的人立即就给续上了:“墨家的奴仆就剩下一个管家了,京兆尹不给墨府申冤也就罢了,还把管事给下狱了。这简直是把墨府踩在鞋底啊,就是换成我们寻常百姓,也是不能忍的呀。”
更何况那是太子妃。
不说外头的百姓议论纷纷,墨挽歌已经带着人进了京兆尹府。
府内两侧即是廊檐,里头即是存物房以及可供衙役歇息的房屋。庭院就是堂下,再进就是堂中,再进……就是挂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牌匾的堂上。
墨挽歌停在堂中,身后的侍卫则是散开,动作迅速统一的将整个堂中给包围起来。
太子妃身份的确是高,但来京兆尹府合理也是要先给句话的,但墨挽歌并没有。事实上,她今日来,就是要给京兆尹没脸的。
外面的百姓已经议论纷纷,只要墨挽歌带走了墨府管事,京兆尹今日势必沦为笑柄。而若是京兆尹不给……墨挽歌此行势在必得。
或许说,昨日京兆尹审案的那副模样,已被人嘲笑一日了,今日如何也没什么了。
京兆尹原是在后院同人下棋,听得人来禀报,说太子妃亲自来了,猜的太子妃所为何事。倒也不急,慢吞吞地下了个子,然后才起身整理衣襟,不疾不徐地往前头走。
昨日关了墨齐慎,京兆尹就料着太子妃今日会派人来,但没想到太子妃会亲自来。这说明什么?说明太子妃看重墨家、看重墨齐慎,如此一来,自己还能拿捏一番。
叫女人家来说事,墨家还真是没人来。虽然说来的是太子妃,是墨家女,但也是皇家妇,自己得给几分脸面。不过,太子妃是有求于自己,必然得好声好气的求着自己,自己不拿捏一番、得些好处,送上门来的好处不要的——那是傻子。
以为太子妃得好声好气来求自己放人的京兆尹,确实有恃无恐,慢吞吞地带着人来到前院。刚进前头,就见到堂中立着个大着肚子的女子,余光却看到好些金色衣服的影子——大内侍卫!
这个太子妃,真是的。来求自己放人,怎么还带这么多人,难道她不怕求人的窘态被下人看到了,于她的名声不利吗?
只能说京兆尹是一步想错、步步想错,他以为女子就该是温婉如水的,何况太子妃一向是以贤良淑德、德才兼备出名,就该是温婉贤淑的。
而不想,墨挽歌今日来就没想过要“求”。
京兆尹脚步不停地朝着堂中走去,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身上的官服在阳光下反出亮光。若要用什么来形容,好比黑暗中突然出现的光亮那般刺眼。
真是刺眼。墨挽歌眯了眯眼睛,看着京兆尹脸上的笑意,冷哼一声,别过头去看着悬挂的牌匾。
墨挽歌的冷漠反应叫京兆尹愣了愣,不过这情绪没表现出来,笑着上前来给她行礼:“下官见过太子妃娘娘,娘娘万安。”
墨挽歌搭在玉盏的手上,娇背挺直,一身紫衣衬得她十足的尊贵优雅,袖口的金牡丹十足致。面纱掩去了她的冷笑,凤眸流露出几分讽刺。她别有深意地问道:“张大人,你可知牌匾上的字是什么字?”
京兆尹就是姓张。
他听来茫然,顺着墨挽歌的视线看去,正是“明镜高悬”四字。太子妃以才德出名,不可能不认识这字,想归想,京兆尹还是回答了:“回娘娘,此乃‘明镜高悬’四字。”
墨挽歌侧头看着他,美眸仿佛带着力量,只看去就让人感到压力,她问:“那你在此牌匾之下,身为朝廷父母官不按律法判刑,是否感到一丝不安?”




落墨繁华 第177章:中什么毒
墨挽歌侧头看着京兆尹,冷然问道:“那你在此牌匾之下,身为朝廷父母官不按律法判刑,是否感到一丝不安?”
她的声音太过清冷而且带着恼意,以至于一听就听出不善的意味。
有如当头一棒,京兆尹愣了愣,察觉到对方来者不善,京兆尹眼里迸发冷光,口上倒是恭敬疏离:“娘娘这是什么意思!下官行得正坐得端,办案自然是按律法来的!我朝律法摆着,下官乃是朝臣,怎么可能不按律法做事?”
说着,猜测墨挽歌应是要来追究墨府判刑的事。这案的确是不太光明,但他觉得不会有什么意外,心里底气足得很。
“墨府的案子人证物证证据确凿,全是耿狄安做出的罪孽。而耿狄安也是畏罪自杀,下官虽是看守不善,叫他做出自尽的事,但是判刑的话也无非是一死罢了。”
墨挽歌挑唇讥讽一笑,轻声说道:“真是想不到,到了这个时候,张大人竟也敢说自己行得正、坐得端。”
耿狄安怎么死的她不在意,他就算不死在京兆尹府,按律法也是得死。
听出墨挽歌的讽刺,京兆尹心中一躁。愤愤地抬头,盯着墨挽歌眯起眼睛,忽然笑出声来,别有深意地低声说道:“太子妃,太子妃今日过来,是要来赎人的吧?”
墨挽歌抿嘴不语,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要下官说,墨齐慎那人不过是一个管事,死了也就死了。为了一个奴才,太子妃还亲自跑这一趟,可是不值当的。”京兆尹自认为抓着对方的七寸,说着说着就笑了。不过他还知道这些话有些不敬,不敢说大声,只身边的几人听得到而已。
墨挽歌轻哼一声,同样放低了声音:“听闻墨齐慎是对官员不敬,污蔑了张大人。不知污蔑的刑罚是什么,而他又是如何污蔑张大人的?”
“这污蔑朝廷命官的罪名,轻则罚款,重则下狱。不过,这也是可大可小的罪名。”京兆尹压低了声音,一边说着,一边思索自己要如何拿捏。
墨挽歌若有所思地颔首,“重则下狱啊……”
“可不是嘛!下官的意思,墨齐慎也是初犯,昨日在堂中胡言乱语污蔑下官,众目睽睽,下官只能将他下狱了。”京兆尹耸了耸肩,做出一副无奈模样。
念青正对着京兆尹,正好看到他眼里满是得意。她暗自叹了口气,心道怎么这人怎么这么蠢。
墨挽歌话锋一转,又问:“张大人熟知律法,不知官员徇私枉法是什么罪名。”
京兆尹瞪着眼,不说话。
墨挽歌笑着看着他,眉眼弯弯。
方才还讥讽不已,这会子又看着自己笑。京兆尹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自己踏进了什么陷阱。可是回想一下,自己说的并没有不妥。
“本宫记得,张大人说耿狄安是自尽而死,开堂时是说中了毒花汁的毒而死。”墨挽歌轻声说道。
因为方才升起不好的预感,京兆尹谨慎起来,把问题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郑重地点头。
1...6667686970...9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