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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墨繁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纤阳子
提到腰酸,不就想起当时是为了护着自己,念青才会伤到腰。墨挽歌果真就回了手,扯唇笑了笑,“随你吧。”
念青又靠下去了,鬓边的碎发垂到脸颊。她无声笑得欢喜,眼里因此染上点点星亮,像是偷到腥的老鼠……
鬼使神差的,墨挽歌抬起手,把她垂在脸颊的一缕碎发别到她的耳后。刚要回来,念青的手快她一步,勾住她的指。
“做什么?”墨挽歌好笑道,看着念青勾住自己的手指。
念青把勾住的手指往自己脸上放,把对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太子妃的手太冰凉了,奴婢在外面晒了这么久,脸热乎乎的,正好给太子妃暖暖手。”
自从大失血,墨挽歌的手脚就一直是冰冷的,即便是六月的天,手也冷得厉害。
墨挽歌心尖一颤,手指微微曲起就要回来。
念青似乎预先知道她的动作,又抬起右手按住她的手腕,好言好语地说:“奴婢都说了奴婢的脸热乎乎的,太子妃的手不是正好给奴婢降降温吗?这等互惠互利的事儿,娘娘可成全了奴婢吧。”
墨挽歌故作恼怒,掐了她的脸一把,“胆敢跟本宫讨价还价,以下犯上,可得狠狠罚你了!”
念青哪里会怕,还兀自按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那奴婢认罚,太子妃可得好好想,要如何惩罚奴婢才是。”
到底,墨挽歌没再回手了。
她举着书,一字一字地看着。
“太子妃,若是你有一日会离开紫禁城,您……会带上奴婢吗?”
念青睁着眼睛看着面前的桌子腿,忽然问道。
墨挽歌一震,大有被人戳中心思的不安。她抿着嘴,防备地把目光从书上移到念青身上,试探道:“你怎的无端问这种问题?”
答非所问啊……念青用力扯了唇,笑着说道:“太子妃可别回答。就算是您想带奴婢走,奴婢也是不走的。皇宫多好啊,世间最好的东西都在这儿了,外面哪里有宫里好……”
“你……”墨挽歌本是想问她为何忽然这么说,可刚发出声音就被打断了。
“太子妃,您快出月子了啊。或许,奴婢只能再见您这些日子了,是吗?”念青问得直白到了极点。
墨挽歌听得头皮莫名发麻。





落墨繁华 第223章:被重视的美好
“太子妃,您快出月子了啊。或许,奴婢只能再见您这些日子了,是吗?”念青问得异常直白。
这话,墨挽歌听得头皮莫名发麻。拿着书的左手异常用力,指尖紧紧贴在书页上至泛白,而睫毛颤了又颤没法平复下来。她看上去面无表情,紧盯着念青的后脑勺。
念青为什么会知道这事……还知道得这么清楚?
不过因为说这话的人是念青,她自己清楚,她感到惊讶而疑惑,但却并没有不安。
念青抬手覆在墨挽歌的右手上——她的手很暖和,因为没有做过什么粗活,所以手指纤细光滑,她用拇指磨着墨挽歌的手背。念青幽幽叹了口气,又说道:“无妨了,左右还有好几天呢。”
墨挽歌手指缩了起来,又被念青按了回去,反复两回也没回手,她暂时放弃了这个动作。
沉默了好一会,房里安静到能听到外面的宫人在说话的声音。
一开始的紧张已经消弭得差不多了,墨挽歌缓过来,被念青靠着的右腿已经麻了,她扫了自己的腿一眼,认真道:“我让红霞去照顾赵褆了,你若是想,到时也一并过去吧。有你在,本宫才能相信赵褆不会有事。”
念青自嘲地笑了笑,直白道:“可是奴婢宁愿太子妃不要信奴婢……”她说罢就爬了起来,坐直了身子,手还拉着墨挽歌的手。她抬着头,望进墨挽歌那双并不平静的黑眸里。
这本是不敬的动作,可是她做得坦然,墨挽歌也似乎没有责骂呵斥她的理由。
宫中的人大多居心叵测,能得念青如此一心一意相顾,她着实是幸运。或者世人总觉得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可是真能做到的人却寥寥无几,念青做到这种程度,反而是她自己认为这等报恩太过沉重了。
“念青,若是你不愿意,那本宫自然不会强求。你年纪也不小了,本宫给你备嫁妆吧,等你出宫寻得个好人家,就嫁了吧。”墨挽歌垂着眼睛,看着念青说道。
念青一时间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眼里满是失落,劲扯唇露出笑容,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苦涩,她摇头叹道:“太子妃信任奴婢,奴婢自也不能让太子妃失望不是……”
墨挽歌蹙了蹙眉,被念青的握在掌中的手紧了紧,她左手放下书,轻轻地在念青发上轻轻抚下,就像是在夸赞小孩一般的动作。
冰凉的手指触及自己的发,隔着头发,念青生出那只手十分温暖的错觉。这样的抚摸让她认为自己是被太子妃重视的,这种感觉太过美好,以至于她不由自主地咬住自己的唇,生生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念青,正是本宫信任你,所以让你自己做决定。如果你想跟着本宫,以后就再没有念青这个人了,就……像是世上以后再没有墨挽歌一般。”墨挽歌尽全身的气力,才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静。
尽心思离开他的代价,就是以后得隐姓埋名,再做不回自己。墨挽歌清楚,念青的地位随着以后赵元休再进一步,还会再升。会升到什么地位呢?墨挽歌想,赵元休会一直给足念青面子。
连一国之主都给面子的女子,足以当一句“奇女子”了。
念青死死咬着唇,可也没能忍住掉下来的眼泪。温热的泪水砸在衣服上,很快就沉了下去,留下一点水迹。
墨挽歌见她哭了,惊讶不已,生出一股自责来,左手扯了袖口,轻轻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痕,压低了声音劝道:“别哭了,你自己回去好好想吧。”
这语气,就好像是在哄小孩一样。
念青狠狠吸了下鼻子,暗道自己不争气,忙垂下头平复心情。好容易缓过神来,便哀怨地瞅了墨挽歌一眼,“太子妃分明是明知故问,要奴婢选,奴婢自然是要跟着您的。若没有太子妃的救命之恩,奴婢这会怕已经再投胎、再世为人了。”
墨挽歌好笑地摇摇头,不再对念青掩饰她的心理,直白道:“你别想太多了,本宫当初救的可不只是你。也是你自己脑子一根筋、太认死理,像他一样,心里没有负担,活的也才能肆意。”
这个“他”,指的就是当今太子了。
“道理干干巴巴的就摆在面前,要知道容易,可是要照着理儿做却是难。”念青勉强笑了笑,“奴婢哪里能够太子殿下相提并论,殿下对太子妃也算好的……”
墨挽歌点了她的额头,“你且慢些说话,你对本宫好本宫知道,太子是怎么回事?你玲珑剔透,定是看得出他眼里只有那个位置。”
念青不敢接墨挽歌最后的话,只是侧着说道:“太子殿下以前不知晓他自个儿的心意,如今知道了,想对太子妃好,只是太子妃不愿意给这个机会嘛。”
墨挽歌隐隐听到脚步声,抬眼看向门口,放轻了声音说:“本宫等着他给一点关怀的时候,他把满腔的爱意给了别人。没道理在他要施舍些许怜悯的时候,本宫就得巴巴地接着。”
进来的是人玉盏,玉盏笑着问:“姑娘,要不要摆膳了?”
墨挽歌点了头,应道:“摆吧,正好饿了。”
玉盏多看了眼背对着的念青,看到念青拉着墨挽歌的手,就不由自主地提起心神,询问地看向墨挽歌。墨挽歌却扬起下巴,示意自己下去。
玉盏多留了个心眼,深深剜了念青一眼,到底退出去了。
念青噘着嘴,低声说道:“所以太子妃还是觉得奴婢好,是吗?”
这话问得,墨挽歌扁嘴,好笑极了,“你不是说你不能跟太子相提并论?怎么自己还比?傻子,下去吧,用了午膳之后,就去休息吧,不必过来伺候了。”
念青深吸一口气,也没有不依不饶地要讨个结论的意思,坐久了双腿麻了,她只能小心翼翼地保持着那个姿势,意图在双腿的麻痹褪去以后再起来。
“要走要留,你回去再好好想吧。”墨挽歌又按着她的脑袋,“留下来的话,以后说是富贵加身也不为过。”
念青被揉着脑袋,垂着脑袋低低应了一声。
玉盏带了个小宫女过来送膳的时候,念青已经起身扶着墨挽歌坐到桌前了。
玉盏瞅着念青的目光不善,大有防备之意。
念青一如既往地笑眯眯的,帮着把膳食摆上了,对玉盏说:“太子妃这儿还要姑姑伺候了,奴婢去看看小殿下,晚一点再过来替姑姑。”
玉盏以为她是故意在强调她有多忙,又想到方才看到念青拉着主子的手,恼怒地瞪了她一眼,“伺候娘娘也是我的责任,不是吗?你要去看小殿下便去吧,娘娘这儿自有我伺候着。”
念青被瞪得是一脸莫名其妙,委屈巴巴地看向已经拿起勺子要用膳的墨挽歌。后者自顾自喝汤,并没有要参与她们话题的意思。
念青回目光,只能自己为自己解释:“红霞被太子妃派去照顾小殿下了,奴婢想过去看看那边怎么样,红霞能否镇住下边的人。”
玉盏意识到已经想岔了,可也没想认错,反而是扬眉继续说:“我也没说什么,念青姑娘怎的这般激动,莫不是方才趁着我不在,做了什么不敬的事儿了,才这么心虚?”
念青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后知后觉自己方才说的、做的都是不敬的事儿!不过打定主意赖账到底,镇定自若地摇头说道:“太子妃怎么会容许奴婢做什么不敬的事儿呢?只怪奴婢愚钝,不比姑姑稳重,所以太子妃对奴婢可严了。”
玉盏听了这话,又是瞪了她一眼,不想跟她吵,不好让小宫女看笑话,便挥挥手,“你既要去西偏殿,便赶紧去吧。”
可怜的小宫女努力把自己缩成个影子,暗恨自己怎么就进来了,听到念青姑娘被下了脸面,害怕自己晚点被念青姑娘寻了机会刁难……
念青噘了噘嘴,朝在用膳的墨挽歌福了个身,出去了。
墨挽歌自顾自地喝着据说能补血的炖得很烂的鸽子汤,当先喝了一碗。念青出去之后,玉盏回过身来时,她恰好喝了一碗,放下碗夸道:“这汤味道还不错。”
玉盏抿嘴,让小宫女下去了。
玉盏凑到身边说道:“姑娘您是怎么想的,怎么跟念青说您与太子殿下的关系了。”显然,她还没进门的时候就听到了墨挽歌说的话了。
墨挽歌吃了一口清淡的菜,看着筷子尖的一根青菜,没好气地说:“汤的味道淡点,到底有鸽子的味道,算是还不错。可是这菜是怎么回事,一连叫本宫吃了这么多天的水煮菜?”
玉盏无奈地扁了扁嘴,“奴婢都说了好几十回了,是太医说您的菜食味道要淡一些,才对身子好。”
墨挽歌暗自咬牙,“那你让红霞晚点给本宫做一碟红糖糕,嘴里没点味道真是忍不了。”嘴里没味道受不了,有味道又不舒服,上回吃了红糖糍粑还得喝盏茶压着。
玉盏只得应下,回过神来,瞪着墨挽歌:“姑娘还没回答奴婢呢。”




落墨繁华 第224章:扭曲事实
墨挽歌咬牙,“那你让红霞晚点给本宫做一碟红糖糕,嘴里没点味道真是忍不了。”
玉盏应下后,堪堪回过神来,瞪着墨挽歌,无奈提醒道:“姑娘还没回答奴婢呢。”
墨挽歌用筷子戳了下碗里的菜,眼睛盯着筷子的尖端,放低了声音,大致把事情经过说了下:“不知为何,念青知道本宫筹谋的事了,不过她并没有说出去的意思。只是问本宫,能不能带她走。本宫的意思,是想着给她一副厚嫁妆,给她一份体面,只不过……她并不愿意……”
玉盏的心啊,随着墨挽歌的话直接提到了天空之上,听完了,才勉强放回到心里的位置。墨挽歌说完了,继续吃东西了,玉盏的心跳还快到将近窒息的程度、惊魂未定。
没听到玉盏的回话,墨挽歌感觉奇怪,抬头看向玉盏,疑惑道:“怎么了?”
玉盏抬手按着自己跳动到不正常的速度的心头,好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过说出口的声音沙哑却是到了极点:“姑娘,您就没想想,念青为何会知道吗?这事儿要是她说出去了,被太子知道了,不仅是奴婢,就连姑娘您也危险了啊。”
墨挽歌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但是对于念青,她却是从心底里放心的。只是她这种信任只是一种盲目的、没有道理的,所以她嘲笑出来的从容,差点让玉盏抓狂。
“姑姑放心吧,念青是可以信的。”
玉盏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不可置信地愈发凑近了她,“姑娘,这可是没有把握的事儿!我们筹谋的事情,一点疏忽都不能有,关乎性命的事儿,姑娘您可上点心吧。”
墨挽歌了脸上的笑意,轻轻颔首。将最近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确定道:“念青应该是自己猜出来的。说来所有的事情,都是交给姑姑做的,不是吗?”
玉盏也细想了一遍,确定自己经手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差错,自己也不由得奇怪起来,“奴婢这两日谨慎些,再把事情查一遍,莫是要出现了什么差错……”
不过玉盏也清楚,想来该是出现了什么差错,念青才会跑来闹这么一通。
墨挽歌可有可无地点头。其实要是真的被念青抓到了纰漏之处,那肯定也被掌握了证据,现在亡羊补牢,也没什么用处了。
当天夜里,赵元休回到崇教殿,先是去西偏殿看了睡过去的赵褆,没用膳就来到产房这边来。
吃过饭的墨挽歌就看着赵元休鸠占鹊巢地吩咐宫人把膳食摆到这里来,然后抱着没看完的野史读起来。
见墨挽歌行了礼就回到床边,抱着本书把自己遗忘,赵元休很不是滋味,想着在她的眼里,自己还不如一本书重要,便更加不舒服了。
他坐在椅子上,正对着墨挽歌。
“听说朱家给你递了拜帖?”赵元休当先开口打破两人间的沉默。
墨挽歌抬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表情淡漠,并没回答。听他一开口就是这话,显然是有“事”要说了。墨家的这事,不论是谁听了,都能轻易听出这事背后有一只手推动。而她恰好知道“这只手”是属于谁的,如今这只手的主人再次提起这事,难令她心生厌恶。
赵元休也知道自己这件事情理亏,但事关自己在父皇眼里的形象,他还是要做。
墨挽歌不应声,赵元休有些急了,便直说道:“朱御史这些日子受了父皇的吩咐,在查墨家的事情,目前已经查到死去的‘耿巳’身上了。这些,你应该都知道吧?”
墨挽歌目光平静地看着他,知道他大概要说什么,只是没说破,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她这副冰冷冷的样子,赵元休很少见,清楚她这副模样是表现给自己看的,所以因此心里愈发没底气了。深吸了一口气,赵元休才沉声说道:“既然朱家递了拜帖进来,显然是想问你关于墨家的事情。本宫想,你也不想当初的事情再被摆在明面上,再被世人议论,惹了死者不能安息,这应该也不是你想见到的,对吧?”
墨挽歌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她花了一年的时间认识到这个赵元休并非当初小皇子,没想到见识还不够,如今更是大开眼界,原来他的看法、处事方法是自己完全没法理解、接受的。
她想到了夏氏,夏氏识人不清,险些被张氏拖下水。可夏氏那到底是“险些”,最后还好好的并没有被拖累,自己还给了夏氏一个机会。可自己呢?并没有人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
“如今墨家的新宅子里只剩下两三个看家的奴仆,本宫知道那几个奴仆都是新买的,根本不压事。本宫还早就知道,墨家的人连同本宫险中逃生的岳丈大人,都已经出了上京南下了。太子妃做事,没必要特意瞒着本宫。”赵元休这话说罢,隐隐镇定下来,他知道墨家的动态,有这个筹码就能够左右墨挽歌的行动。
墨挽歌嘲讽地笑了笑,明知故问道:“那太子殿下的意思呢?”这话是她咬牙一字一字说出来的,伴随着钝刀割着心肉的痛感。
事到如今,他还是惯用威胁。
“墨家的人已经没在上京了,朱御史再查,即便是最后推翻了以前的定论、是否有个新的结果,于已经不在上京的墨家人来说也不重要了。你是本宫的正妃,本宫好,你才能好,知道吗?”赵元休苦口婆心地说着,全然是一副被逼无奈的模样。
墨挽歌手上的书已经被她紧的手掌弄皱了,喉间隐隐有一股腥甜味。她气极了更不愿有一丝弱势表现出来,尽全力压着喉间的腥甜,冷然道:“殿下此言差矣,臣妾也是墨家人!能让朱御史为墨家翻案,臣妾高兴了——就足够重要了。至于殿下后面的话,请恕臣妾没法认同,毕竟殿下好,臣妾也不一定好,殿下大可想想,臣妾过往这一年过的……”
被她直接驳回来,赵元休面子有些挂不住,脸色微沉,“登”的一下站了起来,态度强硬的打断了她的话:“你已贵为太子妃,已是世间极其尊贵的人,本宫给你的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荣耀?你还哪里不满足!”
墨挽歌掀了嘴皮兀自冷笑,强装冷漠,只是话说出口就听得出她气到堪堪失去理智:“满足?你给的一年的痛苦,我只能照单全、全部咽下,如果这些就是给的荣耀,我宁可不要……说来我也没求着你给,你又何苦巴巴地给我!”
随着她的话说出,赵元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女子的声音在房里荡了一圈,在他耳边消弭之后他才迟钝的回过神来,讽刺道:“你这么说,在本宫身边,还是一直在受罪了?”
“呵……”墨挽歌气极反笑,闷闷的笑声中带有残破风箱发出的刺耳声音,“原来太子看不出来啊?那可真是遗憾,臣妾一直在表现给太子看呢。”
赵元休自觉被挑战了怒火,双眼闪烁着熊熊火焰,捏着拳头往前走了两步。
墨挽歌犹不知危险似的,垂着脑袋轻笑着到肩膀轻颤。
赵元休眼睛微眯,用仅剩的理智思考,后知后觉又被她牵着鼻子走,但被她引起来的怒火已经烧起来了。有如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话到已经说出来了,肯定是要有个结果的。
“你只说,朱御史那边,你到底愿不愿意改口?!只要你说,那时候确实没查到与宁国公相干,且墨府的事也是天灾,朱御史就再没查下去的道理了。”赵元休咬牙说道。
墨挽歌敛了笑声,不过肩膀还在颤抖着。
舌尖好似已经尝到了血液的腥甜味,墨挽歌红着眼睛,将分明要吐出的血硬生生咽了回去。指尖动了动,才发觉自己冰凉的手已经出了一手的冷汗。
西偏殿的赵褆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这会子哇哇大哭,哭声已经传到这边来了。
孩子的哭声弄得赵元休愈发烦躁,捏着的手“啪啪”脆响,他压抑着即将奔涌而出的怒火:“只要维持原来的结论,本宫就不追究墨家私自离京的事……以前的事也可不再提及。”
他这话,也是在变相的承诺不计较以前的事、以后不再去找墨家的麻烦。
墨挽歌垂着头,脸上毫不遮掩的嘲讽没被看到:“墨家不过平头百姓,离开上京又何须上报朝廷?”
说着,她才抬起头来,正视着已经在面前的赵元休。
“朱御史查旧事,我赞成还来不及,又如何会扯他的后腿?我没法一力扯下来的宁国公,有朱御史参入了,也容易了。”
“至于以前的事,你以为李妃卧病在床就是受罪吗?那是享福!被扭曲的结论亏你记着那么多年,想来也真是辛苦。”
“哦,所以你才想着叫我也去扭曲事实真相吗?”




落墨繁华 第225章:再次呕血
“被扭曲的结论亏你记着那么多年,想来也真是辛苦。”墨挽歌眼眸上下一动,可谓怜悯地看着赵元休,讽刺道:“哦,所以你才想着叫我也去扭曲事实真相吗?”
赵元休心里“咯噔”一下沉到谷底,只觉浑身一僵,下意识地问:“你什么意思?”
墨挽歌放缓了呼吸,也不敢咳嗽,稍微往后仰了身子,以便于更好地看着赵元休,嘴边噙着得意的笑,扬起柳眉有恃无恐地挑衅道:“想知道什么意思吗?”
赵元休难得语塞,想不想知道?当然是想的,且看墨挽歌这副模样,应该不是想转变话题才胡乱说来糊弄自己的。而最重要的是,墨挽歌这副高高在上有恃无恐的样子,像极了他记忆中、那个年纪小却深受皇祖母疼爱的娇小姐。
墨挽歌本以为皇子成了太子,再如何说,这性子也不会变。时至今日,她才发现,原来他本性如此,以前或许全是装出来的。
叫他久久不应声,墨挽歌垂下眼帘,坐直了身子,故意笑着说:“那就当你是不想知道了。臣妾累了要歇了,殿下请便吧。”
“你给本宫说明白了!”赵元休怒目圆瞪,扯了她的手令其被迫看着自己。
仰起头看人的姿势委实狼狈,可墨挽歌却毫不气短,回看着对方,“真是奇怪,莫不是殿下要臣妾说,臣妾便一定要说吗?殿下不是还要让臣妾舍了家仇、以此成全宁国公和殿下‘您’的清白吗?臣妾还记恨着呢……”
记恨着他会有这样的举动,所以她是要咬紧牙根一个字不说的。
赵元休被噎得不轻,脸色已经黑得可以滴出墨汁了。
皇帝最近看重墨家的事,也对太子妃多加关注,以为亏欠墨修,连带着亏待了墨挽歌,是以借着李皇后的手送补品来。要是今日的事传到皇帝耳朵里,吃亏的总不会是墨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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