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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十六洲
此话一出,众人双眼瞬间一亮,可是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就见一个管事苦笑道:“最大的订单来自岩城的宝丰行,我们的丝绸在他们那一向卖得好,只怕存货不多。至于宽限时日,听说他们新上任的当家不是善茬,y狠手段与之前的季老爷相b,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眼下无货可卖,甚至要向他们买货,只怕——”
“只怕什么?”有管事追问。
“只怕会活生生咬下我们一块r0u来。”
宝丰行?南月不由想起前阵子上门来的燕云歌,自那之后,对方没有再上门。毕竟是两年前的案子,哪是说翻就翻,对方不过是个商人,影响也只在岩城,当初他的确起了刁难之心,想让她知难而退。
没想到现在峰回路转,换他有求于对方。
只是块r0u么?南月苦笑,这次怕是要把自己也搭上了吧。





女相 第20章回眸
燕云歌在房里写了一个早上,在旁伺候笔墨的赵灵已经闷得要发疯,神情哀怨说道:“我这日子过得也太苦了,同是折草贼,我师姐这会不定这哪里风流快活,我来荣城这么久,却连男人的手都没有拉过。”
赵灵是个直x子,还是个不通文墨目不识丁的直x子,燕云歌只是觉得与其放她出去惹事,不如拘着她。她搁下笔,不甚满意地看着右手写的字,到底是不顺手啊,这字竟连以前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把刚写的字r0u成团,她回道:“你师姐早晚要出事,你与其羡慕她,不如多想想等那日到来,该去哪里捞她。”
赵灵叹了口气,“真进去了还捞什么,我们早准备好这一天了。”
燕云歌非常不明白她的想法,“男人就这么好?值得你为他们付出x命?”
她的上辈子周旋在几个男人之间,处处留情却从不深情,男人于她是偶尔寂寞时的消遣,是朝野上互不退让的si敌,也是战场上腹背可托的生si之交,二十八岁便官拜国相,她的前世可以说做到了极致。可惜运气不大好,在与大秦的那一战,那枚凌空而来的利箭穿破她的x膛,她连si在谁手里都不知道。
壮志未酬身先si,她的心情不可谓不悲痛。一睁眼发现自己成了一个五岁nv娃,她本来欣喜不已,觉得这是上天垂怜,让她一展宏图来了。
可很快,她就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一手一足软绵无力,周围的人更是防她如贼,不让她通文墨,不让她与外界接触,而她就在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经文声中模糊了壮志。
若非那一日,莫兰来了,她还是清凉寺中带发修行的nv和尚。
好在这世的身份尚有可为,国相府的嫡nv,有一个内心软弱却ainv如命的母亲,一个寡情薄幸目前看不出能力如何的父亲,一个自以为是的糊涂祖母,哦,还有那对母子。
这个勉强撑得起门楣的家世,以及了却和尚弟子的身份,可以教她脱离世俗管教,给了她nv扮男装四处行走的机会。
“错错错。”赵灵摇摇手指,“是长得好看的男子才值得我为他付出生命。”
燕云歌却不以为意道,“你有过那么多男人,到底是你睡了他们,还是他们睡了你?分得清吗?”
赵灵先是一愣,忽地喷笑,“照这么说,好像都是我吃亏。”见燕云歌又开始画画,她有些奇怪道:“老大,我们不是答应了南月要帮他翻案,可你怎么什么动作都没有?”
“谁说没有,”燕云歌手中笔墨不停,认真说出自己的想法,“那个案子的卷宗肯定已上报刑部封存,不过当地府衙应该有最初的判决文书。我们过几天就来个夜探府衙,把那个文书偷出来。”
“g嘛要过几天,我今天就可以去,歇了几天骨头都痒了。”赵灵摩拳擦掌,燕云歌也不理她,信笔作画又提了几句诗,外面传来酒楼小二的声音道:“公子,楼下有人找您。”
赵灵去开门,问:“我们在这无亲无故的,谁找我们啊,是不是弄错了?”
小二道:“小的不知,只听掌柜说是南云锦的管事到处在问有没有姓燕的公子,听说问了好几个酒楼客栈,最后问到咱们这来。”
燕云歌点了点头,让小二先下去,便搁了笔带着赵灵去楼下大堂,刚刚走过长廊,她入眼便看到了一个人。
来人穿了一身玄se直缀,五官俊美,气质风华,及腰的长发用玉冠半挽,静静立于走廊的拐角处,好似在等着谁。
燕云歌的身形在一般男子中都属于高挑瘦长,这名男子的骨架却b她还要大得多,可惜从赵灵的角度看过去,只看得见背影。
赵灵心思一动,不由得暗想,这位公子回头,必然是位美人。于是立在长廊上,整理了衣衫,露出了天真浪漫的微笑,转头问燕云歌:“老大,我今日这身如何?”
“好得很,”燕云歌笑答,知道赵灵看见美人就走不动路的毛病又犯了,略可惜道:“可惜晚了,那公子已经走了。”
赵灵一听,连忙探头去看,之前站在那的人影果然不见了,直叹两人没有缘分。
“走吧,”燕云歌g起嘴角,下了楼梯朝大堂走了过去,道:“别让南月先生久等了。”
那头的段锦离动了动眼皮,转过身来,也只看见一个墨se华服广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燕云歌到时,大堂只有管事一人,他见燕云歌来,赶紧来打招呼,说他们东家已经得到消息,稍后便到。
见管事表情慎重,她猜测是有事商议,便做主从大堂换到了包房。
等南月走进来,她起身相迎道:“南月先生,坐。”
南月甫一落座,就出声:“其实,今日来找燕当家,是有一事相求。”
“哦?”燕云歌正在倒酒,听到这话,倒颇为诧异,不说有事相商,上来就是请求,看来是大事。
赵灵闻言,主动出去为二人守门。
燕云歌看了眼,含笑道:“先生现在但说无凡。”
“此事说来十分强人所难。”南月双手拢在袖间,往日斯文的面容上多了几分为难:“昨日南云锦的桑园,遭受到了有史以来最严峻的蚜害……”
燕云歌不说话,只静静地听面前的人把话说完,似笑非笑道:“然后呢?”
“宝丰行是南云锦最大的主顾,如果燕当家肯在交货时日上宽限一二……”
“只是宽限一二就可以了?”燕云歌微微g起嘴角,看着面前人错愕的表情,漫不经心地道:“南月先生,不如直接说您要什么?”
南月从容地端起燕云歌方才倒好的酒,抿了一口,下定决心说道:“南云锦愿出双倍的价钱购回宝丰行余下的所有丝绸。”
“看来南云锦处境十分艰难。”燕云歌了然点头,给他斟酒。
“在下愿意和燕当家换个人情。当日燕当家所提之事,在下可以帮忙。”
话到这里,燕云歌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她满不在意笑了笑,这事算严格算起来,她半点不吃亏,只是他的人情,她却有点好奇了。
“南月先生可以给在下什么人情?金银财帛在下不缺,货源物资宝丰行自有渠道,若说管事一职,眼下倒也不是十分要紧。所以,南月先生可以给我什么呢?”
南月诧异,略一思量,不由试探问:“燕当家想要什么?”
她敲着桌子,目光如炬,看得南月心里紧张,唯恐她会提出什么杀人越货的要求。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小半天,燕云歌才缓缓道:“我要一张陆华书院的荐书,先生可办的到?”
“什么?”南月震惊,他完全不能理解,想要考科举直接去书院报名就是,就是过了时限还可以补录,何必弄虚作假这么麻烦。“你想做官?”
她大大方方地承认,含笑反问道:“很奇怪?”
南月皱眉道:“朝廷并未有规定,说工商之家,不得预于士。虽然今年的秋试是赶不上了,但燕当家可以在九月入学,来年先从乡试考起。”
燕云歌不由得笑出声,点头道:“那样太慢了,我不耐去读书,只想早日参加科考。”
南月眉头皱得更紧,这人总不会以为一去就能考上吧?
燕云歌抬了眼,继续道:“如果此事强人所难,便罢了……不过我另有一事……”
闻得此话,南月终于舒了眉头,面se平淡,他平生最厌恶弄虚作假,往日账本就是差之毫厘,他都要不眠不休把账对出来。让他去弄张假荐书,实在有违他处事的原则。
燕云歌认真看着他,非常认真地道:“我要先生假意投诚白容,实则替我做事。”
一听这话,有什么在南月脑海中轰然炸开。
燕云歌g了g唇,继续道:“当然,在那之前,我也可以先送个人情给先生。”
见他毫无反应,她说道:“白容手里有一份知府大人至关重要的把柄。如果知府听命于白容,要出手打压南云锦,你觉得最有可能的会是什么?”
“这、这……”
“蚕桑丝织业一直是朝廷税收的重中之重。”她点到为止。
话已至此,南月瞬间明白过来,猛地起身,怒喝道:“这不可能!朝廷税收有明文规定,他岂敢擅自征税?!”
上菜的小二到了门口,听到里面的争执声,不由停下了脚步,赵灵敲了敲门道:“老大,是否要上菜?”
“进来吧。”燕云歌一片坦然,南月还在激动处,憋了个脸红。
小二端着菜盘将菜一盘一盘放了上来,瞧着两人面se不对,很快就告退撤了下去。
房中又只剩下两人,南月终于恢复了理智,忍住心中怒火,镇定道:“一切只是燕当家的猜测,我不相信堂堂知府敢知法犯法。”
“对,是我的猜测。是真是假过几日,先生不就知道了。知府确实不敢从重征税,可是下个季度的税,他要提前收也无不可。你以为你南云锦蚜病的消息瞒的了几日?就是瞒得住,该交的税还是要交,怕就怕南云锦的多事之秋才刚开始。”
南月被她说的心乱如麻,早没有坐下来吃饭的胃口。南云锦虽日进斗金,可花钱的地方也多,桑园管理和养护,土地的各种赋税,底下又这么多管事伙计要吃饭,加上这次要赔商户和nv工的违约金,如果官府再提前征税,他哪里筹措的出这么多现银。
看他坐立难安,一副想马上甩袖离开的模样,燕云歌撑着头,悠然自得道:“南月先生这么在乎南云锦,可有想过要走到哪一步?”
南月回头看她道:“燕当家什么意思?”
“南月先生是希望逃过这一次,还是希望永远不要有第二次?”
南月皱起眉头,眼中冷意已让燕云歌明白了,她点了点头,温和道:“先生放心,没有得到先生的首肯前,我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燕当家,”南月眼中满是警告:“在下不过是个小小商贾,纵使有几分能力也不过是个打算盘的小人,承燕当家错情,在下感激不尽。只是对方是朝廷命官,还望燕当家三思。”
听到这话,燕云歌忍不住失笑,摇头道:“先生误会了,在下是不能杀人的。”
她的经脉一日未好全,她就要一日限制于这条约定。
燕云歌心中默默哀叹,南月却冷着脸,无意在此留恋,拱手道:“告辞。”
说罢,便大步走了出去。燕云歌叹息了一声,她话还没有说完呢,本是想问他对做皇商有没有兴趣,哪知这人这么心急。
“赵灵,”燕云歌把赵灵叫了过来,吩咐道:“这几日帮我盯着南月,看有没有人找他,或者是他去找什么人。”
“盯人啊……”赵灵苦着脸:“这种事情最无趣了!”
“若非我无人可用,”燕云歌叹息出声:“也实在不想让你去。”
赵灵被噎得不轻,觉得她这话着实伤人,没来得及反驳,又听到她道:“虽然无聊,但不用x命相搏,且南月也算个美男子,你将就着聊胜于无吧。”
能把噎si人的话也说得这么漂亮,您也算独一份了。
赵灵在心里腹诽。




女相 第21章书院
赵灵拳脚功夫不行,但隐匿功夫十分了得。这几日尾随了南月一路,都没让他发现。
看到南月应了白容的邀约后,赵灵自问完成任务,赶紧去向燕云歌邀功去了。
她如今对燕云歌心悦诚服,上次换自己不一定敢留在原地兵不血刃,就冲这份拼si相救的情谊,她也认了她为主。
燕云歌得到消息后,不仅没有紧张,反而舒了口气,决心这几日去书院看看燕行,至于南月,再细细图谋。
赵灵却不解,“老大,你如何就肯定南月会站在我们这边?”
“我待南月,一直是以诚相待。而白容,明明是始作俑者,却非要做雪中送炭的好心人。若南月不知道,或许会承他的情,可如今他知道,只怕是会更恨这个人。”
“可是,我想不通,白容为何不帮着重审此案,反要借知府的手去打压南云锦?”
一听就是外行人问的话。燕云歌不由一笑,解释说道:“说明这案子敏感,他白容的身份也不管用。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b较之下,拿捏着知府去b得南月走投无路,可就简单多了。”
这么一说,赵灵恍然大悟,“之后,他再路见不平施以援手,南月感激涕零,自然就投诚了。”
燕云歌点点头,“你是南月,你会怎么选?”
赵灵理所当然地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我是他,我自然会选老大,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啊。”
燕云歌正为自己斟茶,听到这话眼睛明亮,徐徐说道:“所以,无须我们做多余的事情,静候佳音便是。”
她曾做过几年吏部侍郎,打过交道的官员没有上百也有几十,当年以为她年少好欺的老匹夫,来年坟头草都有人那么高。白容和南月,一个心高气傲不把任何人放眼里,一个原则x极强如竹子一般轻易不弯腰,两个x格各自极端的人,真要放一起共事,才是灾难。
她知人善任,在吏部也算做出功绩,即使后来做到国相,新上任的吏部侍郎也对她马首是瞻。可惜小皇帝受人挑拨,开始疑她。最后,用人之权均c之于皇帝,吏部只司签掣之事,并无铨衡之权。
大厦将倾前的荒唐早有征兆,是她还抱有幻想。最后那场战若败了,大秦剑指南下,她si后的大赵,大概也逃不开亡国的命运吧。
燕云歌在心里感叹一声。
“老大,你究竟是什么身份?怎么懂得这么多官场上的事情。”赵灵不由得有些佩服她了。
燕云歌捏着茶盏的手不由得顿了下,意味深长道:“你一看就不是酷刑当前还能闭紧牙关的y骨头,知道的多对你没好处。所以少打听,嗯?”
赵灵嘿嘿一笑,非常有自知之明,“哪用什么酷刑,估计白小侯爷对我笑一笑,我就什么都招了。”
燕云歌不由觉得奇怪,“为什么你们都要唤他小侯爷?”
赵灵想了想道,“他上面好像还有个兄长,就是谁也没见过,听说很多年前就si了。”
燕云歌没有放在心上。嫡长子si了,侯位才能旁落,高门大户的一贯手段,就是不知道此事是谁的手笔。
想到要去书院看燕行,可书院不是酒楼书肆可以随意进出,该用什么理由是个问题。
没想到,机会很快就有。
这日,赵灵在外看见学子三三两两结伴而行,仔细一打听原来是书院放学假了。
燕云歌顿悟,怎么没想到这茬,暗叹这里读书可b她那世幸福多了。
她当年哪有这条件,说是读书就是真的一门心思只在读书,一年到头只有年底十天探亲假。偶尔嫌路上奔波,那十天她也没回家。
猜测燕行此刻还在书院,她让赵灵找酒楼准备马车和马夫,也顺便放她一天出去玩。
至于和尚,大师自有去处,眼下肯定是在哪家寺庙坐镇讲佛。
不用她c心。
……
今天书院放假,燕行从醒来就开始准备着,他特意抛开一成不变的学子服,换做了一套墨se的金线卷云纹路缎子衣袍,顶着黑se的玉冠,显得少年英气十足。
姐姐说了会来找他,也不知道何时会来?
燕行在书院门口翘首以盼,心中怕她来,又怕她不来,患得患失的像个怀春的小姑娘。
当朝思暮想的人从马车上走下来时,他脸上的欢喜再也掩藏不住,飞奔过去。
燕云歌眼前一亮,面上却含着从容淡然的笑容,“等了多久了?”
燕行脸上一赧,“也……也就一会。”
旁边,从头看到尾的门房毫不留情的戳穿,“哪是一会,他都等了一早上了。”
平时的机敏也不知道去哪了,燕行讷讷地说不出话,只敢瞪着门房。
燕云歌低声一笑,反朝门房打招呼,“舍弟顽皮不堪,让你笑话了。”
门房是个豁达的老头,挥挥手,“没事,这个年纪哪个不顽皮。你难得来趟书院,让令弟带你进去逛逛吧。”
燕云歌含笑称是,目光热烈地看着燕行。
燕行只觉得浑身发热,红着脸为她带路,“我带你去我平日读书的地方看看。”
燕云歌看了眼天se,只问:“用过了午膳了么?”
燕行脸红:“还没有,姐姐用过了么?”
燕云歌笑道:“为了赶来看你,还没顾上吃饭。”
燕行的脸就更红了,讷讷的道:“那等会……我们一道?”
燕云歌没想到,燕行会这般青涩,眼前的少年五岁时就有推人入水的狠厉,十年过去了,反倒没有棱角了。
可青涩可人的燕行,又给了她全新的感觉。
说起来,前世……她也只喜欢这样青涩、单纯的男儿。
大概是上位已久,见多了气势凌人,见多了下作的手段,最后返璞归真,只喜欢纯粹而热烈的感情了。想到这些,燕云歌心中柔软,便道:“等会逛完书院,我带你出去吃吧。书院的菜……”
燕行似乎被g起了痛苦的回忆,“那些菜我闻到就想吐,不是人吃的。”
燕云歌抿着唇笑,书院的菜她自然深有t会,量大管饱,至于味道,吃了几年再好吃也食之无味了,何况一般不太好吃。
因这个话题,两人的相处自然了许多,一路说说笑笑,竟把大半个书院逛完了。
途中经过一片园林,燕行停下脚步,同燕云歌道:“姐姐,我瞧见一个同窗,我去打声招呼。”
燕云歌也不问是谁,只道:“去吧,我去那边走走。”她指着一棵柳树方向。
“我很快就回来,真的……”燕行走前还拼命解释,生怕她会等的不耐烦。
燕云歌笑不作声,只往柳树那走。
此时七月光景,木槿花开的正好。花下三三两两身影,聚着对弈,好一派书生意气朝气蓬b0的景象。
燕云歌站在几步远观看,其中一个正在对弈的学子格外引她注意。
对方面容沉静平淡,波澜不惊,棋风却狠辣霸道,杀得对手毫无招架能力。
一刻钟后,坐在他对面的学子不甘认输,起身愤恨道:“你下棋如此霸道,以后谁愿意和你下棋。”
那学子没说话,沉默着将棋子一颗一颗收回。
“我来。”燕云歌从那学子身后走出,笑着应声。
周臣捡棋子的动作微微一僵,燕云歌坦然地坐在了他对面,如玉的手伸到棋盘上,她做了个请的姿势。
“善一局如何?”
周臣慢慢抬头,迎向燕云歌笑意盈盈的目光,只冷淡地吐了一个字,“可。”
两人将棋子各自归笼,燕云歌右手两指提住广袖,由左手轻轻下子,动作优雅,说不出的风流写意。
周臣只沉默下棋,他原本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并不看好,走了几招后,不由改变主意,态度也越发认真起来。
燕行赶到时,看见的就是花下俊美的青年连连哎了几声,拱手认输的画面。
“公子棋力果然凶狠。”燕云歌对着自己惨败的山河感叹,坦然道:“技不如人。无话可说。可惜无酒,不然非邀公子痛饮。”
“书院不能饮酒。”周臣冷淡地收起棋盘走人,走了几步,又停下来道:“你没有技不如人,是我赢得侥幸。”这次说完,是真走了。
“侥幸?”燕云歌低笑道。哪有如此实力悬殊的侥幸,这少年看似冷漠不好亲近,倒是挺会安慰人的。
燕行走过来,伸过手去扶她,燕云歌借力起来,指着刚才那学子的背影问,“那人是谁?”
燕行看了一眼,“周臣,这人是个怪人,喜欢独来独往,不与人亲近。学问也未听闻有什么过人之处。”
燕云歌点点头,原也是随口一问。眼见书院逛的差不多了,她便做主去城内的酒楼吃饭。
马车还等在书院门口,燕云歌嘱咐了一声去处,便和燕行一起上了马车。
两人进食的礼仪无可挑剔,因此这顿饭吃得格外的安静。
燕云歌因为有点乏了,便饮了点酒,她给燕行斟了一杯,推荐说道:“这是果酒,醉不了人,你试试。”
燕行这是第一次喝酒,心跳不由得快了几分,有种背着师长做坏事的感觉。
两人推杯过盏,谈笑风生,一顿饭生生吃了一个多时辰。
……
等走出酒楼,天都暗了。
马车一直等在门口,燕行也知道该回去了,可是今日一别,下次再见又不知道是何时。这么想着,他眼里不由落寞了几分。
燕云歌嘱咐马夫再等一会,对燕行指着不远处的街市道:“随我走走,顺带消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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