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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半渡
“娘,您怎么来了?”
“你整日也不回家,为娘只好来看看你。”刘氏笑着数落一句,又关心地问道:“我儿满面愁容,该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噢,都是些军中杂事,娘不用担心。”
“凡伢子,莫不是你军中断饷了吧?”刘氏突然问道。
“啊,您老人家怎么知道的?”汪克凡非常吃惊。
“呵呵,你营中士卒这个月没发饷,都是乡里乡亲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刘氏正色劝道:“军饷欠上几天还罢了,前几日打仗那些伤的残的,抚恤银子总该给人家,不要寒了乡亲们的心。”
“没事的,过几天就有银子了。”
汪克凡把刘氏让进屋中,请坐倒茶,然后岔开话题:“我今天收到消息,大同总兵姜瓖叛顺降清,不过……,我爹还是下落不明。”
汪克凡这一世的父亲汪睿任职大同推官,自从年初就断了消息,将近一年来,大同城头旗帜变幻,汪睿的命运也凶险难测。
“哎,你爹怕是已经殒了。”刘氏沉默良久,眼中泛起泪光。
知夫莫若妻,以汪睿的性格,绝不会三番五次乞降活命,恐怕已经死在叛军之中。
“不会的,我爹他吉人天相……”
这件事没有确凿消息,还有一线希望,汪克凡连忙安慰,说了些军中见闻趣事,引开刘氏的注意力。恭义营中有很多横石里的子弟,听说史阿大在训练中出丑作怪,刘氏禁不住露出了笑容。
母子两个说了一阵话,刘氏起身要走,突然又停下看着汪克凡。
“告诉为娘,你现在差多少银子?”
“嗯,最少也得两千两,多些更好。”汪克凡心中一动,家里卖地得了几千两银子,也许能帮自己一把?
果然,刘氏正有这个打算,而且对儿子非常大方,又加了一千两银子。
“这笔银子我出了,给你三千两。”她顿了一下,又沉着脸说道:“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今天晚上自己回家来取。”
这是什么意思?
汪克凡楞了楞,随即就明白过来。这三千两银子不是白拿的,今天晚上回家后就得住下,刘氏果然老谋深算,要逼他和傅诗华圆房!
只要答应下来,就能拿到三千两银子,一诺千金还乘三倍。
那么,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残明 第三十五章 秋梦春思了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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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之后,汪克凡回到了家里。..
急需那三千两银子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不想伤了家人的心。
穿越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刘氏和傅诗华并不知情,仔细想想,自己对她们太过冷漠了。为人子,为人夫,天伦之乐也是家庭责任的一部分,不能一味的逃避面对。
只是搬回家来住,何必那么矫情。
坦坦然然回到家中,一进门就遇到洗翠,小丫头神头鬼脸地非常兴奋,拖住汪克凡就嚷嚷着讨赏。
“四少爷,你今天晚上有喜事,得给我一个大大的红包!”
这小丫头无法无天,竟敢调侃四少爷!
汪克凡一瞪眼:“人小鬼大的,乱讲什么?”
“哈,我可不小了,什么都懂的,你和四少奶奶要生小宝宝了!”洗翠抱着汪克凡的胳膊摇来摇去,笑嘻嘻地央求道:“四少爷,等小宝宝生下来,借我玩两天好不好?”
“就知道胡说八道,到一边去!”汪克凡觉得肘边一片滑腻,忙甩开了她:“我娘呢?快带我去见她。”
洗翠狡黠地一笑:“老太太已经睡了,还有话让我告诉你。她老人家身子乏,不用问安了,还让四少爷早点歇息,明天早上再拿银子。”
汪克凡不由得暗吸一口凉气,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刘氏每一步都算无遗策,只有先圆房,然后才能拿银子,没有半点空子可钻。
“四少爷,快随我来,四少奶奶一直在等着你呢!”洗翠又一把扯住汪克凡的手脖子,喜滋滋地把他拖进了后宅。
……
夜已经深了,汪克凡仍坐在书案前,起草改编恭义营的计划书。
傅诗华立在红烛下,俏生生的如一朵垂首睡莲,捏着块墨锭在砚台上慢慢研磨,偶尔向汪克凡瞟上一眼,看到他手边的茶凉了,端走倒掉又续上一杯。
“多谢。”汪克凡接过来喝了一口,水温不凉不热刚刚好,抬头向傅诗华笑笑,劝道:“你先早点休息吧,不用陪我一直熬着。”
搬回家里住是一回事,和傅诗华之间是另一回事,她名义上是自己的妻子,其实却和陌生人差不多,有些事情还是最好不要发生。
“那怎么行?奴家理应侍奉夫君就寝……”傅诗华话一出口,立刻意识到其中的语病,脸上和脖颈瞬间都变得通红:“不,不,我的意思是,相公还在忙着处理公务,奴家就该挑烛研墨……”
“噢?悠悠添香,那也很好啊!”汪克凡往椅背上一靠,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傅诗华越发慌乱:“我是说,奴家若先去睡了,岂不成了懒妇,总得等夫君……”
“好吧,今天就到这里,大家都休息吧。”
汪克凡收起计划书,站起身向卧室走去。
……
拔步床,苏绣被,红烛新泪温软,罗帐低垂旖旎。
汪克凡闭目仰卧,平心静气地放松躺下,傅诗华侧身睡在他的旁边,面朝里,身子绷成了一张弓,紧张得一动也不敢动。
“刺啦”一声响,烛火中跳起一朵灯花,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咚——,咚!咚!”,窗外传来打更的梆子声,一长两短,已经是三更天了。
他怎么一动不动的,难道睡着了?
傅诗华侧起耳朵,竟然听到了隐隐的鼾声。
“咳,咳。”有意咳嗽两声,那鼾声却没停,她终于忍不住了,轻轻地,一点一点转过身子。烛光下看得分明,汪克凡闭着眼睛,胸口一起一伏的,竟然真的睡着了!
眼泪当时就涌了出来,傅诗华无声地哭着,心里又委屈,又害怕。
相公为什么不要我,难道,他不喜欢我么?少女情怀,愁肠百转,傅诗华正在悲切之间,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血气方刚之年,相公却不近女色,该不是那个,有问题吧?!
傅诗华出嫁之前,也听三姑六婆讲过床弟之事,有个婆子嘴碎碎的,提起男人的各种隐疾如数家珍,此刻却像石头一样压在她的胸口。若是不举之症,还可想法子医治,但若是天阉的话,就注定一辈子无法生养……
正在此时,汪克凡突然翻了个身,掀开了身上的薄被。
傅诗华连大气都不敢出,咬着嘴唇盯着汪克凡,还好,他的呼吸细密平稳,睡的正香。眼睛向他小衣瞟上一眼,再瞟一眼,可惜烛光朦胧,什么都看不清。
一点一点挪动身子,小心翼翼地凑到跟前,仔细打量了半晌,又勾着头,沿小衣往里看了一回,还是不明就里。
要是能摸一下就好了!
傅诗华心里猛跳了几下,被这个疯狂的念头吓住了,想一想就觉得好恶心,好羞人。但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万一相公真的有病,不能为他生下一男半女,以后怎么面对公婆,怎么有脸见人?
她的手紧张得直抖,抬起来又放下,放下又抬起来,突然不知从哪来的勇气,手掌往下一按,随即像触电般缩了回来。
汪克凡动了一下,然后又睡熟了。
傅诗华却吓得身子发软,一颗心几乎要从腔子里跳了出来,好容易挪回到自己这边躺下,心情略略平静,才发现这次冒险并不成功。
隔着衣服还是不明机关所在,那鼓鼓囊囊的一坨,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大的,应该不是天阉!不过软软的,莫非是不举?
胡思乱想,反复揣测,傅诗华这一夜失眠了。她心力交瘁,直到四更天才睡着,窗外刚刚响起第一声鸡啼,立刻又醒了过来,丝丝晨曦披洒入窗,傅诗华无精打采地一扭头,正看到汪克凡的小衣。
啊!她的脸腾地就红了,下意识地捂住胸口,眼前只见一峰突起,昂昂然不肯低头,举得不能再举!
脸上的笑意还未褪去,她却又蹙起秀眉,相公明明身强体健,为何不愿与自己圆房?
想不通。
那就不想了。
反正是自家丈夫,就是块冰疙瘩,也定能把他暖化了!拉过薄被替汪克凡盖上,傅诗华轻手轻脚地下床穿衣,推门而出……
汪克凡这一晚睡的很香,就是不停的做梦,还都和女人有关。
梦里的那个女人极尽缠绵,就是面貌有些模糊,既像前世的妻子,又有些像傅诗华,甚至还和花晓月有几分相似。
看来是清心寡欲太久了,年轻的身体在提抗议,不过汪克凡相信,他的自制力足以轻松摆平这件事。
自制力就是权力,记不清那部电影里有这么一句经典台词,坚忍,克制,才能成就大事。
刚刚起身下床,傅诗华就迎了进来,端水梳头,伺候他洗漱更衣,比平时更多了一份体贴呵护。汪克凡觉得有些不妥,但确实方便了许多,就由着她折腾。
门帘突然哗啦一响,洗翠端着个食盘笑嘻嘻走了进来,食盘里装着两个鸡蛋,一碟小菜,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拌米粉。
“恭喜四少爷,贺喜四少爷!这碗拌米粉是四少奶奶亲手做的,给您补补身子!”小丫头的声音本来就响亮,还故意扯着调门拉长腔,傅诗华立刻闹了个大红脸。
对这种疯丫头只能冷处理。
“放下吧。”汪克凡不理她那么多,问道:“老太太起来没有,先带我去问安。”
……
从刘氏那里顺利拿到三千两银子,恭义营的改编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三百五十名辅兵分属各哨,仍由哨官从本乡子弟中挑选。前两天的时候,谭啸和周国栋就各派手下,回岳州和通山招募辅兵,现在手里的资金链接上了,汪克凡就委托汪晟,也回横石里招兵。
横石里近,岳州和通山较远,三拨人马在差不多同时回到崇阳。三百五十名辅兵,包括二十多名杂色工匠,另外还有三十名补充伤亡的新兵,都直接分配到各哨之中,每日操练不停。
虽然是辅兵,在初期的训练上也和战兵完全一样,汪克凡对他们的要求很高。
辅兵到位之后,这支部队名义上虽然还属于恭义营,编制却发生了很大变化。
首先,为了避免主官阵亡失去指挥,在哨、队、什三级编制中设置副职,由各级主官直接挑选。也就是说,哨官挑选副哨官,队长挑选副队长,什长挑选副什长,上级主官不加干预。
对于封建军队来说,对主官的忠诚是维系部队的唯一纽带,汪克凡不愿搞什么大小相制,那样只会引起内耗,降低部队的战斗力,所以干脆把权力下放。
其次,在每什中增设一名斯养(炊事员),在每队中增设一名旗手,四名护旗兵,在每哨中增设两名鼓号手,一名医匠,两名杂役,两名斯养,一名木工……,以及六十名长夫。
长夫就是搬运工,主要负责运输物资,修建工事等等,处于古代军队中的最底层。明清军中虽有辅兵,却没有固定的长夫,打仗需要人力的时候,就靠征夫和抓夫,这些免费的劳动力虽然成本低廉,但是在管理上漏洞百出,甚至会直接影响战争的胜负。
汪克凡深知其中的弊病,因此不惜成本,建立了可靠的辎重部队。
另外,汪克凡还增设了两队亲兵,医官,书记,斥候,旗手,鼓号手,传令兵等等若干名,统一由他直接管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将来营一级编制的雏形,这支部队已有**成军的趋势。
……
汪克凡自从搬回家后,晚上都忙着处理公务,有时还要接待来访的同僚下属,家人都已习以为常。
这天晚上,汪晟带着一个陌生人突然来访。




残明 第三十六章 欲向城隍求功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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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晟是自家亲戚,自然没人拦他,穿堂入室就到了汪克凡的书房。
“云台,在看书呢?”
汪晟打着招呼,随意往书案上扫了一眼,却是微微一愣。
厚厚的一本大部头反扣着,封面上的书名非常醒目——《大明律卷十·户律七》。
“怎么有闲心看这个?”汪晟很是奇怪。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啊。”
汪克凡笑着起身相迎,见汪晟身旁那人神情干练,也是一副秀才打扮,便拱手见礼:“这位朋友如何称呼?”
倒不是他有意放低身段,明朝有重文轻武的传统,以汪克凡六品武官的身份,在这秀才面前也没多大优势,干脆以文礼相见。
“不敢,小弟姓吕名山,字仁青,是本县壬午年的生员,当以云台为兄……”这吕仁青两年前刚刚进学,论资排辈是秀才中的小弟弟。
“仁青有志弃文从武,加入我恭义营。”汪晟介绍道:“我与他旧日相识,素知其为人,品性才干都是一等一的人物,愿为他作保。”
“好啊,欢迎之至!”这是第一个来投奔的士子,只为千金买马骨,汪克凡也要留住他:“这两日就劳烦三哥,陪仁青在恭义营好好转转,先熟悉一下军中事务。”
这是双向考察的意思了,话说得虽然客气,其实却留有回旋余地,新人初来乍到,不好直接安排职务,要有一个相互了解,融入团队的过程。
“多谢云台兄照顾。”吕仁青淡淡道声谢,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转身来到书案前,指着那本《大明律》笑着说道:“小弟没有猜错的话,云台兄正在研读《市廛》相关章节。”
“噢?仁青何以对《大明律》这么熟悉?”
倒真被他说对了,汪克凡刚才正在看《市廛·牙行埠头》那一章,仅凭书籍翻开的厚度就能猜到相关内容,吕仁青的确让人有些意外。
“惭愧,小弟家中贫寒,进学前欲以西宾为业,所以看过此书。”西宾就是幕僚,也就是俗称的师爷,吕仁青当初想去当师爷,所以在《大明律》上下过一番苦功。
汪克凡点了点头,秀才属于明朝的后备培养干部,想当下九流的师爷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吕仁青能坦然相告,倒是个从容洒脱之人。
“如今正值纷乱之世,小弟想在军中谋个出身,追随云台兄左右,在恭义营办些实事。”
吕仁青话中有话,点到即止,又施了一礼便开口告辞,汪克凡也不强留,任他潇潇洒洒自顾去了。
虽然略有些书生气,汪克凡对他的印象还不错。此人进退有度,能够正确的介绍推销自己,与那种死钻八股经义的腐儒截然不同,在这个时候选择加入恭义营,眼光和魄力也不差。
“这人有点意思,是三哥挑中的副哨吗?”副哨官的位置非常重要,连汪克凡自己算上,四位哨官都是慎之又慎,都还没有挑中合适的人选。
“我原有此意,不过吕贤弟另有打算,想直接在云台麾下效命。”汪晟答道。
“这样子也好,稳重些。”汪克凡考虑了一下,说道:“我这里还缺一名书记官,可以让他试试。”
书记类似于后勤参谋,负责粮饷物资,武器装备,以及军中公文往来,对吕仁青比较适合。
佣人送上茶水,兄弟俩坐下,聊起了营中军务。
“云台,营中最近开销太大,是不是该节俭些?冢宰制国用,量入以为出,咱们已经断饷了……”
汪晟去武昌府讨饷失败,知道恭义营陷入了财务危机,增招辅兵的所有费用都是汪克凡个人拿出来的。这么大的窟窿怎么补上?这笔钱花光了以后该怎么办?让他感到十分担忧。
宰相制定国家用度的时候,都要根据收入来决定开支。既然暂时领不到粮饷,就该想办法降低成本,压缩支出,熬过这段苦日子。再这么大手大脚下去,会出大问题的!
“三哥不用担心。”
汪克凡拿起那本《大明律》,在手中拍了拍,感慨道:“我这几天研读《户律·市廛》,颇有心得!带兵和做生意是一样的,都要敢于负债经营,只要把生意做开了,钱是会生钱的。”
又是这种古怪言辞!汪晟在心里嘀咕一句,皱眉道:“恭义营乃朝廷公器,岂能与商贾混为一谈?万一粮饷断绝,又该如何是好?”
“莫小瞧了这《大明律》,三哥闲暇之余不妨读一读,日后也许用得上。”汪克凡笑着说道:“粮饷不会断的,明早城隍庙祭神,就有着落了!”
“什么意思?”汪晟莫名其妙。
“这件事有点复杂,去茶楼坐着慢慢说吧……”
汪克凡把《大明律》递给汪晟,拉着他出门而去。
……
崇阳东大街,润雅轩茶楼。
水匪被打跑之后,县里的农田大都恢复耕种,对粪肥的需求量很大,通江商行的生意也跟着火爆起来。于三郎在商行中一直忙到天黑,连饭也顾不得吃,匆匆回家换了长衫,赶到了润雅轩茶楼。
报上名号,伙计引着他来到雅间,进门就看到了京良和“金不换”的老板苏汉章,见京良起身相迎,连忙上前拦住。
“良哥恕罪,铺子里太忙,让您久等了……”
寒暄两句,于三郎又转身向苏汉章作了个揖。
“没想到苏员外也在,三郎今天太过失礼,一定要罚我做东!”
“罢了,你也不宽裕,这点子小钱跟我争什么?”苏汉章没有起身回礼,坐在椅子上冷冷回了一句,却把会钞的事情揽到了自己身上,又转脸向京良问道:“郑师爷呢?他怎么还没到?……”
苏汉章是崇阳县几代的坐地户,祖上开铁匠铺子起家,又渐渐办起了几家染坊酱坊,到了苏汉章手里越发兴旺。“金不换”,就是他家铁匠铺子的金字招牌,生产的各式铁器行销三府十四县,是县中有名的富户。
难得的是,苏汉章发达之后并没有为富不仁,而是谨持家,求教化,平日里多有善举,在县中口碑甚佳。
苏家的买卖偏向于实业生产,虽然也属于商贾之流,却和牙行埠头有所不同,作为一个渴望提高社会地位的儒商,苏汉章既有和官府合作的热切,也有在于三郎面前的矜持。
此刻,他心中颇为不悦。今天之所以来到润雅轩,是县衙的郑选郑师爷居中牵线,和恭义营谈买卖来了,没想到郑师爷连面都不露,竟然还叫来了上不得台面的于三郎。
京良却客客气气的,笑着解释道:“郑师爷正好另有要事,今天晚上就不来了。不过没关系的,他只是中间人,真正要和两位谈生意的,还是我们恭义营。”
“和你谈么?”苏汉章越发不满,要不是多年来修身养性,当时就要拂衣而去。
这京良只是个半大孩子,一名奉命行事的走卒而已,恭义营就派他出面,简直无礼之至。
“不敢……”
京良刚说到一半,门扇吱呀一响,汪克凡和汪晟走了进来。
“苏员外莫怪,京良只是打前站的,代我迎候两位掌柜的大驾。”汪克凡说着话,向他们拱手抱拳。
苏汉章一惊,心中的不满立刻飞到九霄云外,连忙离座拜迎。
汪克凡抢上扶起,亲切说道:“苏员外有德长者,不必拘泥这些俗礼,来,我们坐下说话。”
客套几句,众人落座,汪克凡坐在主位,苏汉章却被汪晟强让到次席。
“这怎么使得,实在是僭越了,僭越了……”
苏汉章半推半就的勉强坐下,心中却甚是得意,以他商贾的身份,见了官老爷最少也得一揖一跪,现在和汪克凡同席而坐,实在是一件大有面子的事情。
“汪将军召唤我等,不知有何吩咐?但能用到老朽之处,定不推辞!”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不过没关系,这汪克凡虽然只是一个六品武官,也能和县令许秉中分庭抗礼,是个值得结交的人物。
“哦,是这样的,我想在贵号定制五百把铁锨,还有其他若干军用器械……”
汪克凡娓娓道来,向“金不换”定做了一批铁器,又向通江商行订购了挑担和鸡公车等等,除了要的时间急了一点,给出的价钱却非常高,甚至超过了正常的市价。
苏汉章心里越发奇怪,这哪里是谈生意,简直就是专门给自己送钱来了,随随便便就能赚上几百两银子。
事出反常即为妖,他转头和于三郎对了个眼神,两人都是一脸惶恐和疑惑。
“汪将军,您要的货用不了这么多银子的,按照现在的行情,我再想法子省一些,价钱最少能便宜一半……”苏汉章暗中下定决心,如果不把事情搞明白,宁可不做这份生意。
“不用了,就按这个价格走。”汪克凡笑着说道:“不过还要劳烦两位,用多余的银子帮我另外做一件事。”
“请汪将军只管吩咐,我等都愿效劳!”这就对上了嘛,苏汉章和于三郎反而觉得一阵轻松。
汪克凡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如同高僧闻法顿悟,而生大欢喜。
“明天初一,城隍庙要祭神斋醮,想请两位助我求一份功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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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明 第三十七章 举头三尺有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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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隍属于道家神仙,为一方土地之神,监管阴阳两界之事,在明朝的社会生活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神道可以“暗助王纲”,从明太祖朱元璋起,直到嘉靖、正德年间,明朝历代皇帝对道教大都倾力扶植。洪武元年,明太祖诏封天下城隍神,应天府都城隍称“帝”,用王者礼仪,倍加推崇。
天下府县也纷纷修建城隍庙,凡有城池之处,必有城隍庙。按照明朝制度,地方官上任之后先要拜谒本地城隍,在庙中斋宿,神前起誓,“阴阳表里,以安下民”。刑部、地方官、锦衣卫……,都经常在城隍庙里审案办差,以表三尺神明在上,公道不可欺于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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