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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嫁皇帝行不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君随缘
李沐以为自己魂归地府,还末来得及懊悔,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死!
他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触感,不是梦,没有死!
“有宵小意图对殿下不轨,微臣鲁钝,惊扰莫怪。”沈小寒将雪亮的刀锋移到他脸前,其上有一只身首异处的飞蛾。
李沐只觉胯间温热一片,又不敢大哭,唯有呜咽道:“六弟啊!快快把你这妖孽回去吧!”
李溯还未回答,李沐却被眼前这位似乎可以杀人不眨眼的小娘子摄走了魂魄,他见小寒唇角勾起的那一抹笑容,觉得心里似乎有根弦被她的纤纤素手拨过,惊艳莫名,兴奋莫名恨不能一头撞死在她的刀锋上。
小寒浑若不觉,她觉得自己完全领悟李溯之意,当然要做个拆散鸳鸯的打手,回身便将鸠酒端过来,笑吟吟地向墨氏手中一递,“这两位都是贵人,死罪可逃,你可没有活路。”
墨骊没见过这么毒辣的女子,才持刀吓唬郑王殿下,转头就要逼她去死,一时泪涌如泉,哪里敢接,踉踉跄跄向元赫的方向扑过去,泣道:“救我。”
墨氏生的美艳,此刻哀伤至极,更显凄美,在场众人皆有恻隐之意。可惜小寒并不在意这个,“你刚才不是说要与驸马共赴黄泉吗?你先走,稍后他见了公主殿下最后一面再自裁也不迟,如何?”
她不理会怒目相向的元赫,左手鸠酒右手钢刀,缓步向她行去,“刀还是酒,二选一。”
“妾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贵人何苦为难!”墨氏抱着元赫,情知对方此刻自身难保,还是心存侥幸,“求郎君救命啊!骊娘不想死!”
元赫被五花大捆,身周还有两条大汉看守着,此刻只有脑袋可动,他望着小寒恨恨道:“骊娘莫怕,我帮你报仇!我一定帮你报仇!公主最听我的,一定会杀了这些人帮你报仇的!”
“真是可笑,你的一切都来自于公主,你背叛她之后还要她帮你?”小寒冷笑,她掌中刀光闪动,元赫身上的绳索尽去。
“你你你……你懂什么,男人三妻四妾不是正常的事情吗?凭什么做了驸马就不行?”元赫才得解脱,仓皇将墨氏拥在怀中,口中却在为自己辩解。
李沐小声支持,“对啊,外头养个女人算什么稀奇……”
“既然做了驸马,就要恪守夫德,洁身自好。”小寒微笑道:“这样,给驸马爷一个台阶下,钢刀还是毒酒?你杀了墨氏,我帮你在公主面前遮掩。”
元赫从未见过小寒,只道是公主派暗卫过来拾残局,怕她压不住场子又安排李溯来主持大局,这种生死时刻怎能犹豫,他立即接过了小寒手中的毒酒,“骊娘,你先走一步,我一定为你报仇!”
墨骊万想不到铭心刻骨的恋人竟然如此绝情,才一愣神,元赫已经制住她的后颈,将鸠酒压在她的唇上,昨夜郎君销魂的薄唇此刻正吐露着夺命的话语,“骊娘骊娘求求你你现在就死,你死之后我有法子让公主消气……我一定能让公主为你报仇……我要让把他们都碎尸万段丢到城外去喂狗……”
墨骊拼命挣扎,可惜昨夜温暖的怀抱如今正是禁锢她性命的铁网,“不要,不要……”
那鸠酒绝非凡品,才沾唇没多少,她立即脸色青黑,口唇乌紫,转瞬间就没了气息。
亲手鸠杀至爱,元赫似乎也被自己的果断吓到了,他剧烈喘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怀中墨骊娇柔的身躯渐渐沉重,他也无力扶持,任由她咚的一声倒在地上,酒杯也摔了个粉碎。
李沐啧地叹了一声,“我那长姐向来要脸面,要贤名,要儿女有个能见人的爹,要青史上毫无瑕疵。绝对不会杀驸马的,说不定还会把墨氏送到驸马府上,成全你两个的苦相思。”
李泠与元赫结缡多年,他如何能不知自己妻子的品性、志向?莫说一个墨骊,就算十个百个,她也不会在意,反正他俩的儿女都很聪明,很可爱。
公主一个完美无缺的驸马,至于是不是真的完美无缺并不重要。李泠本人,大概是不需要元赫的,毕竟她心里还有一个更好的人。
元赫突然觉得自己错了,扑到墨骊身上放声痛哭。
李溯从容看了一场好戏,此刻才笑道:“够了,驸马还是好好拾心情,回家粉饰太平吧。”
他又向李沐笑道:“四哥又不傻啦?”
李沐立即想要放声大哭,才试了个音,见李溯身边那位令他惊艳的小娘子斜眸望向自己,立即端正了容色,认真道:“这位小娘子怎么称呼?”
李溯轻咳一声,他立即改了问法,“六弟啊,你这么折腾也忒狠心了些,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转眼就送命在情郎手里,我也不忍心的,赶快命人报官葬,好生做个七七四十九天水陆道场吧。”
他这是有意挑起元赫的恨意,墨骊死了,他就算为之如丧考妣也救不回来,闹腾的越大,李泠越是反感,只怕会要了他的小命。
李溯笑叹道:“四哥总是说自己傻,害起人来倒不手软的。你们将驸马好生送回府去,将墨娘好好安葬了吧。”
他这是安排自己的侍卫,于是便有人将元赫从墨骊身边架起来,一路拖出去了。另有人取了一副门板,将骊娘抬走。
“好端端的赏花宴,被你这杀才搅得稀碎,天色也晚……小娘子,不,赵王殿下和小娘子不若就在此间安寝吧,明朝起来,正好看庭前这株‘姚黄’盛开,花瓣能有小儿手掌这么大。”李沐笑吟吟地问道,他方才被小寒惊吓到,下裳湿了一片,此刻不方便站起来,不然早就凑到小寒脸前发问了。
李溯笑道:“父亲说三天后要考校我们功课,弟急着回家温书,就不叨扰了。”
他根本就不理会李沐的谄媚,带着众人如风卷残云一般离去。
堂上那些被吓傻,被制住的仆役侍女这才回过神来,匆忙跪下请罪,李沐随手斟了一盏酒,笑道:“邢总管,我们原先养的那几个俊俏的小郎君,还有干净能用的吗?”
地上跪着的一名老者颤抖着答道:“还有两个乖巧伶俐的,生的也好,琴棋书画俱,一直都没有安排差事。”
李沐细细吃了手里这一盏酒,意味深长地笑道:“好生管教,我近日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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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还有一更~





不嫁皇帝行不行 相思
回到永福坊时,已交三更天。
回程时换了赵王的车驾,李溯路上默不作声,上车便将小寒抓过来抱在怀中,下巴搁在她肩上假寐。
这辆车比去程时那辆宽了两倍有余,陈设华丽,躺平休息也没什么问题,偏他非要选这么个纠结的姿势,小寒微有抗议,他只说了两个字“爱侣……”
小寒立即噤声,“爱侣”就是得忍受他爱搂搂抱抱的习惯吗?这个疑问立即追溯到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以及未来,思考量过大,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声。
等回到赵王府,小寒心中已经腹中已经列了李溯百八十条罪状,原本想趁他沐浴更衣时跑路,谁知他的侍女简简甜笑着带了几名小婢围过来,“二娘子辛苦,奴婢们服侍你沐浴更衣。”
稍顷她拾完毕,果然赵王府的另一位有头脸的侍女依依过来小声道:“二娘子,殿下命你进去呢。”
就知道逃不掉。
赵王府上规矩森严,婢女们都竭力作出若无其事的模样,背地里也不知道会怎样笑她。小寒心中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说没什么情绪波动那是假的,但是要她夺路而逃,又似乎矫枉过正,犹豫之间已经被依依推到寝居里。
内室幽香袅袅,帘幕重重。
灯火昏暗未明,俊秀动人的少年将床外侧留给她,自己裹着锦被,气息深长,似乎已经睡着。
小寒没奈何只能去填了他留出来的那个空,“殿下又想怎样啊?”
“与卿共寝,聊慰相思之苦可还行?”李溯悄然伸臂将她抱的更近一点,“你还记得你的职司是什么?”
“保护殿下安全,做殿下手里的快刀,指哪儿打哪儿。”小寒挣扎着在他怀抱里挑一个舒服点的姿势,这答案想过很久了,特别标准。
少年郎的气息扑在她耳畔,暖融融地令人心醉,“就知道你会忘记,上次你答应我什么忘记了?”
小寒被他搂在怀中,心浮气燥,满面羞红,心道上次就是被你抱了一夜回去发现大家的目光各有深意,可谓偷鸡不着蚀把米的经典事件。至于……她恍然大悟,“殿下今天问我的职司,是提醒我不要离开你?不是要我出头打架?”
李溯拿她的耳尖磨牙,“带你去是为了自证清白,明里暗里四五十人,怎么就需要你出头了?”
他今日的行动计划本来没有小寒,只是她寻上门来也就顺便带着,不过是少年心性贪恋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刻。
谁知道她也能会错了意,眨眼间就上去吓唬李沐,逼元赫亲手杀死爱人。这些事由她来办,虽然令人心旷神怡,但也给她树了敌人,毫无必要。
临阵之际,李溯又不能把她喊回来挫自家锐气,只能勉强放宽心看她扮演心狠手毒的刽子手。
不过可喜的是,旁人还需要李溯耳提面命,小寒稍一观察就懂他声势浩大地找上门去,是为了小惩驸马而不是真要杀之。
要杀驸马的办法有很多种,有些连最高明的仵作都无法发现,何必找上门落人口实?
——既然不是真要杀他,那鸠酒当然也可能是真的鸠酒。
小寒也是想到此节,才逼驸马做选择题的,谁知道他竟然亲手鸠杀情人,一时有些感慨,“墨氏不会真的死,对吧?”
她还来关心这些无关的人和事,李溯笑叹,“当然,驸马背主与墨氏通奸,按律当杖五十,不至于死罪。等她醒来,受刑之后,自然有人照料她,未来由她自己选罢。”
小寒心中略微放心,又道:“殿下若是嫌我自作主张碍事,我……”她本想致歉,尾音却被李溯的唇堵在咽喉间了。
李溯向来守礼自持,似这般与她同衾已是亲密的极限,上次小寒说自荐枕席,他也只是恼她说话不过脑子,惩罚是将她拘在怀里共寝。
也仅止于共寝。
小寒被他吻得头昏,心道这位莫不是后悔上次什么也没发生打算找补吧?上次是她头脑发热,这次可还没想好呢。
李溯似乎是猜到了她的心声,深吻缱绻之际突然停下来换口气,叹道:“傻子,现在不行。”
小寒一时脑子没转过来,咽喉里自动发出了一声,“嗯?”
“贪欢一晌倒是容易,万一给你留个麻烦的小东西怎么办?”李溯的气息带一点点果甜香,“等将来你心甘情愿与我共白首再说……还有,你那些鬼话不许再对别人讲。”
他所指的当然是自荐枕席那些,小寒唯觉智商不太够用,措词不讲究,有点露骨的挑衅,“殿下自己不后悔就行,将来……再说,呵呵。”
李溯立时就有点懊恼,重又将唇覆上她的,心道温良体贴实在不如强取豪夺来得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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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次日就有郑王府的小管家找到顾夫人早年在长安的旧友,吏部司勋郎中苏晋的妻子孙氏带着官媒来说项,想聘小寒为郑王孺人。
亲王向例有孺人二,从七品,位置仅次于王妃。
红雨听了壁角后回来,惟妙惟肖地给小寒学了孙氏与官媒一唱一和的模样,顾夫人又如何绵里藏针把对方治的服帖,把小寒逗的拍案大笑,又问道:“后来呢?”
红雨还没来得及答话,倒是送客归来的顾夫人过来看小寒,顺便赶上了话茬,“后来,我说你已经许了人家,是慕容将军的同宗兄弟,单名一个玉字,如今人在江南,说好等你武举之后就回幽州完婚。”
慕容氏世居江南,同宗兄弟多不胜数,如有需要现抓一个来改名叫慕容玉帮忙渡劫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此计当真是一劳永逸。
小寒万想不到还有这种办法解决问题,一时笑得脸都僵了。
顾夫人望着她的表情浅笑摇头,眸中尽是慈爱之意,“你还真信啊?你和赵王过从甚密不难打听,可怜郑王还送上门来讨嫌,若不是真蠢就是还有后招。因此我实说了你现在赵王府上任职,等武举过后仍然要回幽州,不在长安议亲。”
搬出赵王来搪塞,难题自然更是应手而破。不过郑王还没把未来的王妃薛芳娶回家,倒惦记上了赵王的人,也是帝都奇闻。
两人说笑几句,顾夫人怕打扰小寒温习功课,笑道:“你看书罢,别让我耽误了你。”
她话音还未落地,小寒正要相留时,负责督管庭院的婢女小梨突然持了一封拜帖进来,笑道:“二娘子,门上有人投帖,说一个时辰之后来拜。”
与顾夫人不同,小寒在长安城可没什么旧友,纵有熟悉的人也都是直接闯进来的如凌云等人,兰佩、第五景再过两三天便要参加举试,更不可能来。再则慕容羲命她到京后拜会的又都是年高有德的前辈,没有来拜她小辈的道理。
小寒与顾夫人面面相觑,都有些纳罕,将那帖子接过来看时,投帖的人竟然是清河崔氏长房东宫长史崔翊之妻,荣国夫人郭氏。




不嫁皇帝行不行 崔纹
小寒从来没有听过郭氏的威名,对崔氏如何昌盛也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倒是顾夫人有些怔忡,半晌才道:“这位郭夫人可不是等闲之辈,切莫小觑了她。”
“当年户部尚书刘全德贪墨一案,多少于算术的老吏都查不出所以然,彼时才十六岁的郭夫人为父分忧,在户部度支司熬了三天三夜,生生从数十万帐薄中理出线索,最终定了刘全德的罪过。”
“她不想显摆才名,将功劳都推在其父身上,所以世人知之不多。清河崔氏的老太爷听说之后立即遣媒求嫁……崔长史当年尚幼,被迫娶妻,还闹着要逃婚,不过郭夫人嫁过去之后,两人琴瑟和鸣,举案齐眉,都称之为一段佳话。”
小寒还想要再问细节,顾夫人起身笑道:“现今清河崔氏的族长崔绍……便是太子妃的父亲,还要管郭夫人叫一声婶娘呢。这等人物纡尊降贵前来,你我迎接一趟又何妨?”
荣国夫人要出门拜客,也是近五年来第一遭,十余年一场大病,她险险在鬼门关前打了个转,捡回一条命来,后来这十余年闭门静养,几乎不见外客,这五年更是一次也没有出过门。
穆宗皇帝修订《氏族志》,将崔家列为除李姓之外的天下第二大家,排场自然了得,荣国夫人的车驾还有几条街才到本坊,已经有四名管家娘子、两位同族庶孙媳先后两起联袂而来,带了十几个仆妇帮着拾静室,检点闲杂人等。
若没有顾夫人陪着这些人闲聊,小寒早已经寻个借口开溜,她向来不耐烦理会这些名门贵胄的繁文缛节,此刻只当修身养性的功课,浅笑陪客,假装斯文。
其后突然有人进来报说荣国夫人的车驾已经到了门口,崔氏两位庶孙媳笑晏晏地起身,陪着顾夫人与小寒出门相迎。
庭前早有崔府的人铺了红氍毹,荣国夫人的车驾在内院停好,满头银发,身形清瘦,气度雍容,扶着侍婢缓行,风动衣袂,倒似天下什么神仙偶履凡尘一般。
小寒随顾夫人上前拜见,荣国夫人望着她,颤巍巍唤了声,“我苦命的儿啊。”就伸臂将她搂进入怀中,一时难掩哀恸,老泪纵横。
突然被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婆婆搂在怀中,小寒突然觉得有些不忍,一时又无法将眼前的老婆婆与那天见到的崔长史联系在一起,心不感慨。
荣国夫人伤怀失态,自有崔氏的孙媳辈上来说笑劝解,顾夫人见她如此作派,眉头紧锁,向小寒使了个眼色。
小寒也觉得不妙,荣国夫人身份金贵,来拜访她一个晚辈已经十分奇怪,怎么一见面就如此失态,还搂着她大哭起来?
她的预感是对的,半盏茶过后,双方在单独辟出的静室里坐定,小寒已经有了一个新的身份,崔翊与荣国夫人的庶女,载入家谱的名字都有了,单字“纹”。
论辈份,她是族长崔绍堂妹中最小的一个,太子妃崔遐也要称她为姑,去崔氏宗族聚集的常乐坊走一圈,大多数人都要称她一声小姑姑或者小姑奶奶。
荣国夫人只育有一子,早年因病夭亡,崔翊也没有别的妾侍,夫妻两人虽然在清河崔氏宗族之中地位超然,可是眼前除了沈小寒,竟然再也无儿女可以承欢膝下。
如今崔翊夫妇想让小寒认祖归宗做回“崔纹”,两人百年之后一切皆托付给她。
答应了荣国夫人,就意味着荣誉、地位、财富、人脉,唾手可取。
安排的妥妥当当,就是没有问小寒同不同意。
若不是荣国夫人的哀伤那么令人心碎,抓着她的手又那么冰凉颤抖,换作那几个侄媳妇来说这个认祖归宗的计划,小寒早已经三十六计走为上。
庶女二字是承认她母亲在崔家的地位,可她母亲是沈氏长女,未来沈氏宗祠的主祭,就算崔氏是天下第二世家,崔翊又是崔家地位超然的名士,她也根本不屑于崔氏妾妇这种身份,当年极可能只是春风一度,流水有意落花无情,说不定早就忘记了崔翊是谁。
小寒微笑道:“小寒从母姓沈,我父待我如珠似宝,绝不会再有第二个父亲,荣国夫人定然是弄错了。”
她这话说的斩钉截铁,令场面一时有些冷清,荣国夫人并不以为忤,泣道:“老身知道你母亲当年临去时尤有怨言,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长大成人,她又许你来长安,自然是早已经释怀了。崔公与吾半生畅意,到老才觉艰难,我的儿啊……”
她话未说完又簇簇落下泪来,眼见这般垂暮之年的老人伤怀痛哭,小寒也觉得不忍,正想找个话头开解,谁知旁边随侍的有崔绍的二儿媳妇王氏先笑道:“小姑姑流落在外多年,一时转不过筋来也是有的,祖母莫急,容我们好好与小姑姑分说也就是了。”
顾夫人亦浅笑劝解说荣国夫人,又道:“再过十余日,二娘子就要参加武举,功课繁忙,不如等举试过后,再来分说此事不迟。”
她既出面劝解,荣国夫人也觉得甚为有理,才渐渐住了眼泪,与顾夫人聊起帝都繁华,最后竟然将一出上门认女儿的闹剧,掩饰成宾主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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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最近突然爱上作画,时常沉浸于画案之间,李溯求见时他正在勾一张折枝牡丹的线稿,虽然用笔不甚流利,却也已经似模似样。
听见李溯进来的足音,皇帝含笑搁下了笔,见小儿子神采奕奕,笑道:“阿溯可是有喜事了么?”
李溯急匆匆来觐见皇帝,其实心里窝了满腹的郁火,见父亲也来取笑他,见礼之后道:“父亲说笑,可羞杀儿也。”
皇帝听他话头,知道必然是说了两岔的事情,故意道:“朕听说你有一位红颜知己,过从甚密……”
李溯心中一百二十个不痛快,脸上只露了一分不耐烦,道:“父亲若是嫌儿子清闲,就只管折腾吧。”
被儿子小小顶撞一下,皇帝倒也不恼,接过宦官田瑞递上来的茶饮了一口,笑道:“急什么……昨天太子和东宫长史崔翊来求朕,说你府上的一个叫沈小寒的,是崔翊失散多年的女儿。”
李溯竟然没听到有人传这条消息,心里突地一紧,脸上仍然笑嘻嘻地道:“沈氏世居江南,清河崔氏可从来不出京畿道,怎么这突然蹦出来个女儿……不对,怎么会是崔翊的女儿?”
皇帝观察他的表情,有意向他投一道惊雷,“十余年前,崔公正当盛年,有个女儿有什么稀奇?”
李溯对小寒的母亲不甚熟悉,对荣国夫人可有耳闻,笑道:“荣国夫人不知道吗?”
崔翊惧内世所共知,皇帝畅笑道:“想来百密一疏也是有的……朕是想问问你的意思,毕竟崔翊唯一的女儿予你为妃,也不算太坏。”
李溯从方才说起崔翊的女儿就知道这是一道难解的谜题,皇家娶妇不论妻家宗亲辈份,小姑嫁弟,侄女嫁兄也常有发生。
崔翊的女儿这五个字可真妙,李溯微笑道:“父亲,孩儿不能再娶崔氏女,沈小寒只能是沈小寒。”
太子已娶了清河崔氏族长的女儿,他若再娶一个崔氏女,就算什么都不做,朝野也会认为他与太子是天然的同盟。
皇室与氏族之间的婚姻,从来都是交易。
皇帝微笑道:“朕本不想讨你的嫌,可是天天被人念叨着你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为你选妃的本册已经更新过三回了,倘若再拖着不选,朕怕被谏议大夫骂。”
谏议大夫当然也没有无聊到要管赵王家事,但是为了崔翊新认的庶女,督促皇帝早下决定也是正常的,毕竟御史台也是崔氏势力覆盖最多之所,清流物议,最是要命——因为过于聒噪。
更新过三回的本册正放在御案上,记载着本朝五品以上官吏并世宦清贵之家未嫁的女儿,年龄在1320之间,除了记载其德容言工之外,皆附有工笔小像。
这本册太子与郑王都用不上,更新三回之后唯一的用途便只有为李溯选妃,皇帝望着李溯若有所思,叹道:“阿溯不会也用不上吧?”
李溯笑的特别荡漾,“当然。”




不嫁皇帝行不行 看花
人类语言的妙,在于很多话语都能从两方面去想。
皇帝深深望了儿子一眼,亲自起身去御案取过那本册子,“朕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是北征军的监军、主帅。”
李溯心中一震,猜到了父亲想说什么,敛了笑容,坐的更是端正了些。
“李家的儿郎尽是痴货,朕第一次见到你母亲的时候,心里就知道要糟糕。”
李溯几乎已经不太有母亲的影子,幼时皇帝说母亲来看过他,他都不记得了。等到长大,母亲远遁海外,难履中土,更没有时间来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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