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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嫁皇帝行不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君随缘
外头那人似乎等不及了,轻声禀道:“殿下,事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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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事定,就是此役完全解决了东宫亲﹑勋﹑翊三府中的重点人物。
李溯生病是偶然事件,病重是装出来的假象。太医虽然诊断了不妨事,皇帝却大张旗鼓,令所有人都以为他确实沉疴难起。
凌云送小寒入宫之后就离开,并未私会玲珑。
东宫长史崔翊不在,太子之所以认为良机难寻的原因,是他埋伏在承庆殿的眼线传递消息,李溯派遣身边的几名高手出去办差,身边没有十分得力的人。
他想杀李溯之心久矣,又自恃对皇帝的心思十分了解,心浮气燥之余,匆忙令人调开承庆殿的侍卫,亲自带人杀过来。
太子是储君,一路畅行无阻,却没发现自己已经中了别人的圈套。
他所派出去的高手,东宫亲﹑勋﹑翊三府中的重点人物共计二十余人,再也没有回去。
这些人的家属自此也都缄口不言,太子甚至捉了几家人来亲自询问,都道料想是自家的亲人在东宫值过程中触怒君王,犯了大错,所以不敢问。
这才是对太子的沉重打击,他甚至没想明白是皇帝出手剪了他的羽翼,还是赵王的阴损伎俩令他元气大伤。
皇后也同样震怒,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居然如此愚蠢,太子被禁足在东宫,她亲自过来训诫太子,足足数落了两个时辰。
后来,皇后怕母子情分生疏,又赐了四名美貌的宫婢以安抚太子。至于联络王氏党羽,在庙堂上为太子造势,更是如火如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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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小寒没抄到便宜,还要被迫留在承庆殿里陪李溯。
赵王殿下美其名曰监督她备考,其实就是他自己养病顺便看着小寒背书,以防殿试时皇帝抽考兵策。
夜里自然就将小寒当成了他的抱枕——时近初夏,他也不嫌热,也不做别的事,就抱紧了不许她逃。
小寒虽然全无男女之间的情爱经验,也懂他这般忍住不吃十分不正常,可是任她有多少疑惑,赵王殿下忍耐功力十分了得,宁愿半夜出去泡个冷水澡都不动她。
朦胧间感受到背后突然多了一重凉意,小寒立即惊醒,忍不住低声问道:“殿下这咳喘之症准备什么时候好啊?”
李溯搁在她腰间的手臂紧了紧,鼻音浓重,道:“别说话,我不想再去泡冷水澡了。”
小寒无声畅笑,半晌才道:“殿下这是玩火自焚。”
这个成语用的甚好,李溯将她再往自己怀里拥紧一点,温柔低叹道:“我想把你炼化了珍藏密敛,又怕你后悔。”
珍藏密敛这种情话听起来当然动人,只是她下定决心要选个体贴乖顺的小郎君娶回去,不能挑李溯这种麻烦的,耽误她的未来。
外面的天地当然比赵王府的后院要广阔的多,小寒轻笑着从他怀抱里挣扎出来,“不行,殿下安睡,容我出去凉快一会。”
李溯在她身后笑的很大声,暗夜里令人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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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情侣间柔情蜜意令人起腻,也阻挡不了该来的事情发生。
殿试前一日,皇帝召见李溯。
父子两人到底谈了些什么并无人知晓,只是李溯出来的时候,两眸微红,仿佛哭过的模样。
皇帝随即颁出圣旨,为赵王定了剑南宋氏族长、北庭节度使、镇军大将军宋昶的幼女九畹。
宋九畹是长安城出了名的美人之一,德容言工俱是同龄女儿中的翘楚,又擅琴棋书画,点茶、制香诸般技艺,不谈政治影响,单论女儿家的才能,皇帝会选宋九畹一点也不奇怪。
小寒这次已经淡定许多,不如上次李溯提到温娘时给她的震撼。她立即向李溯道喜,又顺便辞行,含笑解释道:“明日殿试,我还是家去备考的好。”
李溯望着她表情复杂,也不知是笑是怒,半晌才道:“滚吧。”
小寒出宫一切顺利,原想回常乐坊见见顾夫人,谁知道朱雀大街上,冷不防有人盯上了她。
被人尾随盯梢这事她也不是头一回经历,之前在幽州也是树大招风,时常有在她手底下吃了亏的不法之徒想伺机害她。
李溯定了未来的王妃,她脸上虽没什么,心里始终还是有点自己也说不明白的郁火,正想寻人打一架,便有意让盯梢的人跟着她回常乐坊。
朱雀大街人太多,不好下手。常乐坊内清静,僻巷又多,最宜打架。
谁知她还没挑好地方动手,只听得背后数声急促的脚步声,更有刀剑出鞘的声音。她以为是盯梢那人的帮手到齐,谁知她回首却见兰佩带着数名孔武有力的壮汉,将盯梢的那个瘦小的男子团团围定。
巧的是这几名壮汉,加上盯梢的那名瘦小的男子,全都面熟的很。
兰佩笑吟吟地过来见礼,悄声道:“二娘子,这些都是武举落第的寒门子弟,因仰慕你的威名,投到咱们家来。”
这些寒门子弟虽然武举落第,也都是各州府举荐的好手,有些人尚有门路投到权贵豪门为清客走卒,有些连投卖身投靠的机会都没有。
这些投到明显有前途且又羽翼未丰的沈小寒氅下,不失为一个聪明的选择——只是到底是自愿来投,还是被兰佩一张利嘴忽悠的,就不得而知也。
众人见兰佩介绍自己来历,立即向小寒各报了姓名,口称“主人”。
小寒微微点头,兰佩此举于她当然是大有益处之事,等武举结束,带着这些人返回幽州,自然大有天地施展拳脚。
她还记得那瘦小的男子便是武举第三试唯一不中的杜缙,问道:“杜先生跟了这么久,累么?”
杜缙原是存了投靠之心,只是面对小寒这么美貌的小娘子,一时不知怎么说,便遥遥从朱雀大街跟到此地,他听到兰佩所说的内容,心中再无挣扎之意,道:“杜某不才,愿意追随沈娘子,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兰佩向小寒使个眼色,叹道:“杜先生也是大有本领的高人,自然知道规矩。”
杜缙微怔,立即道:“杜某家贫,父母俱亡,伶仃一人,先生若有规矩,无不凛遵。”
兰佩摇头叹道:“沈府不留无用之人,杜先生可愿一试身手?”
杜缙忙道:“请讲。”
兰佩微笑掷过一袋钱给他,道:“隔壁即是东市,西四街第二横巷韩家樱桃毕罗最好,只是排队可恶,坊门下钥之前,杜先生能买回来么?”
杜缙哈哈大笑,“我当是什么难题呢,告辞。”他话音还未落地,已经穿房过脊而去,身形快绝。
兰佩点点头,笑向小寒道:“恭喜二娘子得脱桎梏,前途无量。”
他这话十分诚挚,又透着点嗔怨,小寒凝眸望了他半晌,点头笑道:“兰先生似乎还有话要对我说?”
她忙着武举这些天,兰佩其实也极忙,他知道自己落第是老爹下了黑手的必然结果,也不在意自己是否有功名,专心辅佐小寒。
他打着幽州军沈娘子的名头招揽贤才,还攒了一肚子经天纬地的大事要对她讲,纯粹出于辅佐明主的臣属心态,今日见着她清澈双眸,突然有些砰然心动——也许惯性戳第五景的心窝子,并不单纯是为了戏耍那个呆子取乐。
赠送常乐坊这座大宅的幕后人物始终没有出现,小寒心里也颇为不安,只是她烦恼太多,拒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别的后果,反正她打的主意是武举考完再回幽州,因此只管安稳住着。
小寒回来,阖宅上下都极为激动,顾夫人亲自张罗了小宴为她接风洗尘,也不问她最近忙些什么,只絮絮说了些闲话,又说起崔氏近来过于亲密的举止,让她尽量提防。
小寒隐约猜到了崔氏的意图,不过她打定主意要回幽州,正是釜底抽薪之计,倒也不惧。
杜缙果然不负所托,开宴后没多久便带回来热气腾腾令人食指大动的樱桃毕罗,还带回来了一个惊悚的消息,“东市出了人命案子,听说是王岠企图对裴家女儿如雪不轨,还杀了她的两名侍卫!还有,兰……兰先生听到这个消息,冲出去了。”





不嫁皇帝行不行 旧人
温文尔雅的兰佩突然变成了一头疯兽冲出去,是谁也没想到的事情。
暮色深沉,街鼓悠远,坊门虽未下钥,但是已经只许入不许出。
本坊显贵云集,坊正也是崔氏族里有头脸的人物,名唤崔统,他遥见着兰佩连读书人的仪态也不顾了,知有急事,“哎哟”一声过来拦住他,“这不是纹妹妹府上的兰先生么?街鼓将绝,可出不去了,你这是急什么?”
兰佩心乱如麻,才想要解释,只听身后蹄声骤响,远远见竟是小寒纵马冲过来。
坊内纵马,惊扰了行人也是罪过,崔统瞧见她不由得莞尔,崔氏最清贵最具名望的崔翊,老来得女,也不知什么时候认祖归宗,他是挺愿意亲近这位年龄小他两倍有余的族妹,才含笑想打个招呼,小寒已经轻笑一声,“得罪。”
她长身将兰佩抄起来,置于自己鞍前,战马闪避要上来拦截的武侯,瞬间冲出了里坊大门。
崔统目送小寒拎走兰佩,笑吟吟地摇了摇头,对旁边的人说道:“小纹是对这书生情有所钟的模样,想来是好事将近了啊。”
周围人自然一片附和,这个消息,也很快就传到了崔翊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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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着急,去看看情况再说。”小寒轻声道。
街鼓已急,这是催着行人尽快归坊,鼓绝之后可以在坊内活动,但是街上行走即为犯夜,巡街的金吾卫、千牛卫、武侯遇到,暴打一顿算是轻的,打死也不算过份。
兰佩被她按在鞍前,仿佛什么猎物,一时颇有些哭笑不得,“多谢二娘子援手,只是这马鞍硌得我肚疼。”
他偌大的汉子,小寒也不能把他拎起来抱在怀里,唯有笑叹道:“得罪,请兰先生再忍片刻吧。”
好在兰佩痛苦的时间并不算太久,东市里行人稀少,所有人声灯火,都集中在西四街的樊家酒楼前。
衣衫凌乱的妙龄少女瑟缩在酒楼门前的角落里哭得梨花带雨一般,只有一名小婢帮她遮挡闲汉窥探,自己也怕人戏弄,正手足无措,六神无主。
酒楼前倒着三具尸体,瞧服色是两名跟着出门的仆役,一名小婢。
王岠也不管身上的华贵衣饰,坐在酒楼前的石阶上,正大放厥词,“……明明是裴家这小娘子约小爷我来私会,到了此地又发脾气嗔怪我不体贴温柔,非要喊人来杀我,这些奴才偏又单薄,一推就从楼上飞出来摔死了,怪我喽?”
他面相不善,围观众人不敢指责,他带来的那个家奴恶仆反倒纷纷议论起痛哭的的少女来。
“既然约了情郎来,不给就算了,打人不成反被杀可还成?”
“瞧她狐媚妖惑的模样,体态丰盈,怕是早就被相好的耍够了,且来装什么闺阁女儿哈哈哈哈……”
兰佩见到了地头,一骨碌从鞍上滚下来,奋力挤进人群中,喝道:“混帐东西,欺负落单的小娘子还有脸了?”
“三……三爷。”正哭得半死不活的妙龄少女听到他的声音,突然抬眸辨认了他一眼,也不知想及什么,又失声痛哭。
王岠并不认识兰佩,站起身来嗤笑道:“怎么,莫非你要约的是这位小情郎,不是小爷我?”
他居高临下,颇有鄙夷之态,甚至还毛手毛脚地想要推兰佩一把,最好把这个单薄书生推个四仰八叉,摔个半死最好。
刀光一闪,他伸出的手立即缩回,然而也留了半片衣袖在空中,飘然而落。
好快刀!
围观众人根本就没看清楚这蛮横的豪门纨绔子弟为什么杀猪一样鬼叫起来,只见场中不知何时进来一位俏生生的小娘子,浅碧官服蹀躞带,皂罗幞头乌皮靴,双眸澄澈如水,纤腰不盈一握,令人见之忘俗。
长安城里见惯大小官吏,她这九品小官连芝麻都不能算,也不知职司何处,管不管得了眼前这桩命案。
“沈小寒你这杀才!多管闲事!”王岠怒不可遏,他正在为明天的殿试发愁,眼前突然来了一位同榜,表面上虽然狂怒,心中盘算的是怎么把她也拖下水。
王岠这种倒霉总想有人陪,能多一位是一位的心态也寻常,只是他遇到的敌手略微有点不同。
“什么叫多管闲事,我们是苦主的至交好友。”兰佩微笑道,“斗殴杀人者,绞;以刃及故杀人者,斩。你既然承认这三人都是你所杀,就等万年县来就伏诛吧。”
东市归万年县管辖,按说街上金吾卫、千牛卫及万年县的衙役、本坊武侯怎么也该有一方到场,可是至今未到,只怕也是知道这惹事的纨绔背景,不敢出头。
兰佩所背诵的是本朝律法,王岠虽然没听过,但是杀人偿命还是知道的,他强硬道:“胡说,我只是推了他们一下,谁知怎么从楼上摔下来就死了?”
兰佩叹了口气,“本朝律法,无论因殴、因斗、因故,但有死者,皆依杀人论。推不推的只是你一面之辞,何不等万年县仵作来验看之后再定夺?”
王岠今日接了落款裴氏的字条约来相会,他是好事且好色之人,虽然不认识什么裴氏也要过来瞧瞧,见到裴如雪的美貌,又独自在二楼临街的隔间枯坐,自然起了邪心,心道不管是谁家女儿也要弄到手,大不了娶回家去做小,反正他又不吃亏。
谁知才要哄裴如雪就范,不想这女子烈性,拼命反抗,她所带的仆役小婢都纷纷阻拦,一个个都被王岠从二楼窗口上扔下来。
这家二楼并不算很高,当真跳下来最多崴脚断腿,谁知王岠接连扔出来摔死了三人,掌柜不得已出来阻拦,这才救下了裴如雪。
除了打架之外,十个王岠也不是兰佩对手,说案情就引经据典谈律法,说人情就聊万年县丞座师是谁京兆尹最怵的又是什么人,谈及案情就细述大理寺刑讯的手段怎样刑厉害部侍郎的断案风格又如何。
在场众人立即觉得局面有所好转,杀人的恶徒气焰渐低,只是不知这小郎君是谁家子弟,都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兰佩所说的内容,有些尚在王岠所知的范围,有些根本就是他想象不到的,他到长安这才两三年,根本还没有接触到兰佩所提的这些内容。
这是混迹官场多年才有的从容淡定,兰佩又专捡太原王氏子弟最不爱听的地方讲——王氏虽然势大,到底还不能一手遮天。
小寒见兰佩凭借三寸不烂之舌也能料理局面,不由得莞尔轻笑,她退在一旁,遮住了众人围观裴家小娘子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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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佩的表现,也落在酒楼上临窗围观的一位贵人眼中,她衣饰华贵,以团扇半掩芳容,凝眸场中,见曾经的枕边人重又恢复了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模样,不由得抿唇轻笑。
她身边的俊秀男子柔声嗔道:“怎么,旧爱难舍,旧情难忘?还是……看见他携了美娇娘出现,贵人心中嗔怨?”
贵人笑往身边人的脑门上戳了一指头,叹道:“傻子,敝履早弃,旧人怎及眼前人?”
楼下先是金吾卫街典宋从安带人赶到,再次是本坊武侯、万年县衙役赶来,眼见没什么热闹可看,贵人款款扶着身边的情郎肩膀起身,取了侍婢手中的帷帽遮面,身形摇曳如弱柳扶风。
她带人从另一侧通道离开,酒楼内外皆专注于场中局势,根本没有留意到有人离去。
通道末端即是西三街的一所赌场后院,早有低调的马车停驻,贵人踩了侍婢的脊背登车,发现车里竟然还有个俊秀的少年郎。
赵王李溯。
她无端叹息一声,笑道:“六弟怎么在我车里,吓我一跳。”
原来这位贵人竟是李溯的三姐,永宁公主李漠,她回首又向车外的从人笑道:“柳郎,我有嘉客要说话,你坐旁的车吧。”
她的情郎也不多问,似乎是见惯了永宁公主的各种花样,自己去坐另外一车。
永宁公主微笑着过来与李溯并肩同坐,他们姐弟俩年岁差距不大,柳贤妃一直努力培养他们之间的感情,幼时经常一起玩耍,在宫中乘步辇,也是这般亲亲热热挨在一处。
李溯握着一柄折扇,打开了又合上,冷笑道:“裴如雪也是父亲要定给我的人,你不会不知道吧?”
永宁公主微笑,掌中团扇轻轻拍了他一记,“你最爱扮痴情模样,怎么定了宋九畹之后,连裴如雪都要出头管?这是你值得出手管的人吗?”
裴如雪是他们长姐永清公主的母亲裴贵妃的侄女,李溯说是皇帝要给他的人,莫若说是他接受了裴氏的示好。
李溯瞥了她一眼,笑道:“呵,我又不是不要柳琼华、王令仪,还有萧楣、谢霜,美人儿自然多多益善。”
永宁公主万想不到他竟然有如此宏伟的志向,微一皱眉,“别的也就算了,王令仪会甘居人下?”
她说的王令仪是琅琊王氏正支的嫡长女,因她生的美貌,家里又出了皇后,素来是个心高气傲的姑娘。至于柳琼华、萧楣、谢霜,都是长安城中门阀世家的适龄女儿,模样人品不消说都是第一流的。
李溯笑的极是得意,“那又怎样?”
永宁公主极难见他这般模样,不由得好奇道:“那个什么小寒,你就撂开手了?”
李溯敛眸掩去锐利的光芒,“你没见她已经和你的裴郎勾搭成奸了么?我才不要这种三心二意的蠢货。”
永宁公主又拿折扇拍了他一记,笑道:“少来试探,裴澜是我用完就丢的脏东西,你要料理他,不必问我。”
大约是同仇敌忾,姐弟俩似乎更亲近了些,永宁公主又叹道:“你那小娘子真要是跟裴澜好上了,崔绍的脸色想必好看的很。”
崔、裴两家明里暗里一直都不对付,小寒若是顶着崔翊庶女的名头与裴家三郎交好,崔绍做为族长自然没脸。
李溯侧首想了想,笑道:“若是她把兰佩娶回去,就是裴蕴要发疯……不过也说不定,裴家人向来心狠。”
他这句话的暗示意味太浓了,永宁公主想了想,笑道:“知道了,你的那几个心尖尖上的小美人包括这个沈小寒我都不动,放心吧。”
李溯要的就是她这句话,一时又要特意嗔道:“为什么把沈小寒算进去?”
永宁公主的团扇掩了樱唇,妙目流波,注视着他轻笑道:“说不定你会后悔呢?”
李溯心尖儿一颤,随即笑道:“也好,那就等我玩腻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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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无意外,今晚还有一更。




不嫁皇帝行不行 殿试
李溯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随即转了另一辆车离开。
当夜,永宁公主就听到兰佩与王岠一起下狱的消息,她唯觉老六实在是个妙人。
一边执着扮演痴情少年甚至表示愿意放弃帝位,一边又对所有门阀世家的示好来者不拒,看似对沈小寒已经撂开了手,偏偏对亲近小寒的兰佩心怀怨怼,象征性地问了一下她的意见,转头就把兰佩送进了大牢。
这行事风格当真是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若不是第二天有武举殿试的热闹好瞧,永宁公主真想去牢里探望一下自己这位旧情郎,问他易名换姓之后,为什么还要回长安?如此亲近沈小寒,到底是何居心?
当然还要再会一会沈小寒,问问她到底使了什么邪法,居然能令李溯念念不忘。
永宁公主原拟养蓄锐好好休息,听到这个消息反倒睡不着了,突然问身边的侍女,“驸马可在府上?去请他过来。”
她的驸马柳笙生的风流俊秀,亦是开成四年武举的探花郎。只是这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柳笙匆匆赶来,也带来一个要命的消息,他的族妹柳琼华突然失踪了!
柳琼华养在深闺,平素见外人不多,这次白天行动毫无迹象,入夜她的随身侍婢都被蒙汗药弄倒。闺阁内的金银细软并柳琼华的几件家常衣裳同时消失,可其他东西又一丝不乱,最有可能的方向大约是……与人私奔。
盗匪不可能如此准的找到贵重物品的藏所,偷香窃玉的采花贼偷走女儿家还带几件家常衣裳也全无必要。
时下没有强制要求在室男女必须坚守贞烈名节之说,门阀贵族的未婚男女有私也是常事,议亲时多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门阀贵族结亲,都是政治资源结合,与男女本身无关。
可是与柳琼华议亲的是赵王李溯,他会不会介意,甚至生怨?
柳家不敢声张,急忙派人来给柳笙送信,若非公主突然召见,他此刻已经赶到柳府。
永宁公主沉吟半晌,想到夜半不在宫中养病而是来找她聊闲话的李溯,隐约已经懂了他的对策。
“驸马爷莫急,琼华妹妹怕是不好找,她一个闺阁女儿突然失踪,定有帮手。”永宁公主将手臂缠上柳笙的颈项,柔声道:“再等两天,就知道真凶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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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举殿试定在大明宫含元殿前,一则是含元殿位于龙首原的高地,居高临下,视野开阔,便于皇帝观战,举子们的刀兵之气又不致于惊了皇帝,二则殿前广场宽阔,足有数百亩,三十名举人分十五对厮杀,场地绰绰有余。
王岠因杀人罪被监下狱,殿试缺了一名考生,礼部连夜商讨,准拟榜后一位递补,却被皇帝否了,道是“天有风云变幻,月有阴晴圆缺,国家取士不可滥竽充数,天意如此,何必强求?”
于是礼部抽签排好的名单就有了空缺,轮空的那位原以为自己遇到王岠,不输也得输,谁知竟然去掉了这个祸患,当真是喜出望外。
这天碧空如洗,烈日高悬,若非西风猎猎,早就将广场上对阵的举子烤成了三分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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