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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嫁皇帝行不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君随缘
幽州节度使说要喝兰陵烧,那算什么难事?一声吩咐下去,不多时便送过来两瓶兰陵烧,并几色简单的小菜。
慕容羲先给李溯倒了一盏,笑道:“这个故事可不是白听的,请殿下满饮此杯。”
李溯方才听人说沈小寒出去混了一天,傍晚才回来,安排人带了食物和钱去接济第五景,他心中不快,又不好直接去找她麻烦,只能拐到慕容羲这里来。
他满腹愁肠,一盏酒浇下去,更觉郁闷,“我听说坊间还开着赌局,题目是你什么时候后院着火呢。”
慕容羲当然也有所听闻,坊间传说沈大寒脾气刚烈火暴,慕容羲看似威风其实惧内,他们成亲这两三年,大寒早已经将他管束的俯首贴耳,都猜他什么时候耐不住寂寞,弄个外室或者是小妾。
他笑道:“那你赶快去押我定不会有贰心,百年之内包赚不赔。”
谁家夫妻也不敢说矢志不渝,百年不变,偏慕容羲就这么理直气壮说出来,李溯也不知他哪里来的底气,叹道:“我牙都酸倒了,你这么说心里不虚吗?”
慕容羲自斟自饮,这几句话没说完,他已喝到第三盏,闻言笑道:“天下人的家宅事,无非两种,一种叫百家争鸣,一种叫琴瑟合鸣。”
“人生在世,重要的是便是家宅安宁。我才没功夫惹那些麻烦,每月倒有多半个月在巡察、练兵,能回到家里逗一逗儿女,再与大寒说说闲话,已经是人间极乐。”
“最初我也没把她当回事,初见时只想顺着自己的心意,把她拘到身边,白首百年什么的,根本没想过。”慕容羲回忆旧事,笑容甜蜜,“后来才明白,她只想要个专情的夫君。我若敢拈花惹草,她一定立即离开我,绝不会留恋……就算现在她是两个儿女的母亲也一样,幸好我一直都惦记着她,无暇他顾。”
世间白首偕老的夫妻也多,但是慕容羲这等身份,最常见的是除了妻子之外,再弄三五个侍妾在家,或养外室,或偏宠青楼名妓,沈大寒既嫁慕容羲,又把标准定到“专情”二字上,真是麻烦。
李溯深感无趣,低头饮了一盏酒,闷声道:“你不后悔吗?”
“当然不悔。”慕容羲无声轻笑,“此生只有一条路,永远没有选第二次的机会,”
他话音才落,侍卫龙麟悄悄进来,道:“二娘子求见。”
这可是天下奇闻,沈小寒一直躲着不见慕容羲,李溯的待遇仅次于慕容羲,两人若在一起时,方圆十里是找不到沈小寒的芳踪的,怎地今天突然求见?
慕容羲对这妻妹一向是当自己亲妹妹一样宠爱的,知道她小女儿的心思不愿意接近自己也不以为意,她今日突然求见必然是有要事,当即一叠声命请进来。
李溯则是欢喜夹杂着无数,再添三分薄醉,生生要做出十分嗔怨的模样来。
沈小寒进来见他俩对酌,表情立即有些纠结,十分规矩地向两人见了礼,才道:“我听说兰陵烧是极好的酒,所以特地来求将军,让我也开开眼界。”
慕容羲听她话内有因,笑道:“不妨事,也不必客气,快来入席啊。”
沈小寒摇摇头,她拿起那兰陵烧的酒瓶,拨掉瓶塞嗅了嗅,一仰脖就是一口。
慕容羲知道她是有点酒量的,没想到竟然如此馋酒,正要笑她,谁知道沈小寒瞥了李溯一眼,正色道:“我昨天在小厨房发现了这种酒,标签写的却是烧春。今天想起来不对,去查了查,酒窖里藏的兰陵烧,全都换成了烧春。”
原来沈小寒昨天夜里吃的酒入口香甜,她还以为是寻常酒,多饮了几盏,谁知道后来醉的人事不省,等她今回想起来不合理之处时,立即开始动手调查。
慕容羲皱眉,李溯多半没留意,他可深知自家内宅的情况,兰陵烧只是中秋节前,易州刺史送过来一批,他藏酒的大窖每天都有侍卫两次巡逻,钥匙也是分散在两人手中。
除了进入不易,容易被人发现之外,烧春是五斤重的坛子,兰陵烧的邢窑的瓷瓶,掉换并非易事,必须是内部人士监守自盗才行。
可是对方都潜进慕容府的酒窖了,怎么可能就只换了点酒,没做些别的什么吗?





不嫁皇帝行不行 药膳
五斤重的烧春,一坛才不过八十钱,与八百钱一斤的兰陵烧放在一起,谁都分得出好坏。慕容羲素来不是贪杯之人,向来浅尝辄止,沈大寒这两年接连产育,更是滴酒不沾。二位主子喝的少,所囤的各种美酒,多半用于宴客。
慕容羲内院也存着几瓶兰陵烧,备着他要时立即能用,此刻唤人拿过来逐瓶尝了,果然都还是原瓶原酿,并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沈小寒一问这几瓶酒所领的时间,竟然已经是半年之前,她心里疙瘩,向慕容羲道:“换了更易醉人的烈酒,没有用毒药或者麻药,必然是有所图谋,我再去问问。”
慕容羲正沉思不语,闻言点了点头,李溯突然道:“你查过烧春的领用记录吗?”
窖里的烧春是慕容羲前年犒赏幽州军所余的酒,向来都是侍卫首领、各院管家逢年过节时领用。沈小寒在内院小厨房喝的那坛,便是内院管家为守岁这天领的酒,她道:“查过,我喝醉那夜,内院小厨房的几个人也都吃醉了酒。”
慕容府的规矩向来严格,管家所领的酒也是给没轮值的人,想来小厨房的人估量着昨夜用不着他们,就凑在一处饮几杯,万想不到酒被人换了。
李溯回忆昨天的情形,突然觉得有些赧然,笑道:“把兰陵烧当烧春喝,难怪醉的离谱。昨天大寒姐姐的宵夜是谁准备的?也是大厨房吗?”
他这么一提,沈小寒脸色陡变,立即一阵风地卷出去。
沈大寒近来一直在调养身体,饮食都是沈宣开了方子单做的,宵夜常是补益气血的药膳,沈大寒向来遵守医嘱,从来没嫌耐烦不吃的。
慕容羲的脸色也不好看,他回忆昨夜,到亥末刻时大厨房送醒酒汤,确实有侍女将单独的一碗汤羹是给沈大寒的,她也含笑吃了半碗。
他深知沈大寒之能,倘若药膳中有毒药或者是麻药,她一定能吃出来!
李溯在脑海中将昨天去寻沈小寒时的细节想了一遍,皱眉道:“我去小厨房找到她的时候,她对面摆的有落花生的果壳,应该有人在——兴许是见到我躲起来了。”
他突然想到自己昨天趁沈小寒醉时偷吻她的情形,岂不是被人从头到尾看了个明白?一时心虚,又觉得有点儿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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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寒昨天陪着守岁,此刻早困的睁不开眼,谁知沈小寒匆匆到正房问昨夜她的药膳,她才知道自己说不定还有更大的麻烦。
昨天的药膳是当归、川芎、芍药、熟地等药材熬制的四物粥,本身药味就浓,又重重落了两大勺糖,让沈大寒此刻回忆味道有什么不对,可真想象不出来。
“感觉不会是弄个药毒你这么简单,换酒说来容易,可是时力,结果又不可控。”沈小寒细想此事,皱眉向沈大寒身边的侍女瑞香问道:“昨夜谁接的东西总该能想起来吧,莫名其妙一碗药膳端过来,你们也敢接?”
瑞香早先听她说此事的疑点已吓得战战兢兢,此刻见问,立即跪下道:“夫人的药膳都是小厨房弄好送过来的,昨天送来时还未开宴,其中一个虽然是陌生面孔,另一个确实是小厨房值班的陶嫂子,我命人温在小炉子上,待夫人要用时才盛的。”
沈大寒也在回想此中关窍,笑道:“难不成是要暗算了我?然后再寻方便做事?反正昨夜确实好睡了一觉。”
说话间早有人将小厨房的陶嫂子带过来,沈小寒见那陶嫂子约莫二十多岁的年纪,生的明能干模样,进来先磕头喊冤,“夫人慈悲,夫人救命啊!昨天与我一同送饭的是新来的姜二嫂!因是大厨房应差事,我们几个都回去吃了饭,早早就睡,彼此都可以为证!”
沈小寒有意激她,冷笑道:“是睡,还是醉啊?”
陶嫂子哆嗦了一下,向她讪笑道:“二娘子好厉害,我们……六七个人,因着天寒地冻的,一人饮了一碗烧春暖暖身子,谁知这隔年的烧春酒力大,几人都是沾着枕头就睡,一觉到天亮。”
换了烈酒之后,除了醉倒毫无防备的沈小寒之外,小厨房轮值伺候的几个也都不提防,醉倒在了这酒上。
沈小寒冷笑道:“这般粗心大意,梦里被人锯了脑袋都不知道吧。”
陶嫂子又一阵哭天抢地求恕罪,正热闹间,派出去寻姜二嫂的金梅回来复命,“姜二嫂今日歇班说是回家去,可是她家男人正在幽州军大营里做饭,现在家里并没有人,姜二嫂也不知去向。”
金梅口齿伶俐,办事也利索,早命人去姜二嫂的娘家也寻过了,两下都没有。今日轮值的侍卫首领是龙鳞,她也将情况报到龙鳞处,请他安排人手在城中秘密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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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寒总觉得还是有什么疏漏自己想不到,正想问姐姐,正巧慕容羲带着李溯过来,分宾主落座之后,又把昨夜李溯在小厨房里见的情况说了一遍。
难道是他?
沈小寒心中浮现出龙琤的影子,在她看来这个遭遇不幸的小孩并不具备成为间谍的可能性,可是怎么就赶的那么巧,他就在小厨房里,似乎是在等着自己呢?
她只顾想龙琤的事,浑然不觉李溯炽热的目光,从进来时就毫无顾忌地停在她身上,似乎要把她看穿个窟窿。
“所以……到底是谁?”李溯突然问她。
沈小寒一激灵,“什么是谁?”
慕容羲与沈大寒都是一脸同情的模样,沈小寒又才想起来李溯所问的内容,她犹豫了一刹,正色道:“我觉得不会是他,不,肯定不是他。”
她起先犹豫,随即又肯定,其实也没什么理论依据,只是觉得此刻说出龙琤的名字来,便是怀疑龙琤,而她瞧那个小孩的模样,大概是受不了别人冤枉他的脾气。
“你是想到了什么?还在包庇坏人吗?”李溯心里不痛快,语气也冲,“内宅饮食酒水,都是关系性命的大事,既然知道疑犯,为何不说?”
沈小寒望着他,心里有一百个理由反驳李溯,然而看着赵王殿下冷峻的表情,心里不有点发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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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年底,忙到飞起,更新总也固定不住时间,希望大家原谅




不嫁皇帝行不行 示警
小寒别扭着便不愿意说话,李溯脸色阴沉,还想再说她几句,见慕容羲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突然就气馁了。
沈大寒最知道自己妹妹这个脾气,笑道:“你不愿意说,是因为那个人肯定没有掉换酒的本事对吧?”
小寒点点头,“这事交给我吧,先查姜二嫂的踪迹,姐姐你让各处都自查失了什么东西没有。”
她这提议也正常,毕竟大周折弄了这事,总不能只是因为有人贪杯,把美酒与劣酒掉换了。
沈大寒点点头,自有人出去传达不提。
沈小寒见李溯还板着张脸,心里也烦,当下起身告辞。她拿起脚便走,浑不管李溯望向她背景的目光有多少哀怨。
“小寒那个脾气你们都知道的,筵席上溜出去遇着熟人,一起喝两杯也是有的。”沈大寒自然要打个圆场,她含笑向慕容羲道,“她不想说,多半是因为那人肯定不可能,也就无需啰嗦。”
慕容羲自然知道她是向李溯解释的,瞥了李溯一眼,笑道:“这有什么可解释的,小寒是自己喝醉了酒才起兴要查的,想必已经问过与她同饮两杯的人,她不过是年轻急躁些,行事向缜密有序,不是鲁莽没成算的,你放心。”
李溯当然深知小寒的为人,所气也不过是觉得她有所避讳,总不能因为那个人是令她心动的小郎君所以不愿意说吧?
对,他就是嫉妒。
沈大寒向李溯笑道:“大过年的头一天就这么热闹,今年想来定还有无数更大的热闹……”
她是想说几句闲话揭过,谁知在内室清点物品的侍女宫粉急匆匆出来,手里捏着张纸条,“夫人,妆奁里发现了这张字条……”
慕容羲虽然距离宫粉近些,也不来接,只等着沈大寒接过来打开看,他这才凑过来瞧一眼。
那字条上的字迹他是极熟悉的,端丽丰腴,看了便令人心中炸开一团无名火,内容是:劝慕容羲勿来长安,你也不准来。
这没头没脑的字条,内容简白如话,所用纸张是京城专营文房四宝的蒲家老店所制,挺括承墨,洒金为饰,曰洒金笺,五十张为一束,要三百钱。
等闲富贵人家就算买得起,也用不起。
裴清!慕容羲的宿敌!纠缠沈大寒极久的罪人!
慕容羲前一刻心中还在笑李溯少年心性,谁知转眼就轮到了自己,他总不好与李溯一样板着张脸,然而他笑容稍敛,已经令人觉得冰寒彻骨。
沈大寒心情更不爽,但见慕容羲视线避开了自己,知道还是安抚夫君要紧,轻咳一声,令所有侍女仆从都退下去,起身将字条递给了李溯,低声道:“朝中是有什么变动吗?这是裴清的字。”
李溯微觉震撼,裴清之名他早有耳闻,此人擅易容之术,狡诈多变,后来被他的长姐,永清公主带走之后,销声匿迹,不知是做了永清公主的幕僚,还是被裴家拘回河东郡的祖宅思过。
这张字条能放在沈大寒的妆奁里,是恫吓,也是示威之意。
李溯望着那字条,心知令小寒突然警觉的换酒事件,只怕就是裴清的手笔。裴氏百年望族,裴清又与慕容羲是宿敌,安排人逐步渗透进慕容府,就算担不了重要职位,做寻常粗活的也能进来几位。
将更容易醉人的酒换到廉价酒坛中,本就是为了不着痕迹的降低府内防备,尤其是沈大寒身边这些非轮值人员的警戒力量。
若是迷药、毒药,十个人中纵有九人中了招,余有一个警觉的,吵嚷起来,不坏了裴清的雅兴。
毕竟他要代永清公主传递的,是善意而非威胁的讯息。
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她的妆奁里放一张字条,只怕还是裴清亲手放的——正经上门递帖子当然不是他的风格,他素爱各种花式惹人生气,若生气的那个人是宿敌慕容羲,他的欢喜估计要加上十倍。
李溯只掠了一眼,已经能想象到裴清易装易容,等守岁诸人散去,悄然潜入沈大寒的房中,留下这张字条。
展示力量,顺便扎一扎慕容羲的心。
至于朝中的变动,李溯望着慕容羲的脸色,觉得正事可以改天再讨论,含笑起身告辞,笑道:“也好早晚了,明日再议此事也不迟。”
沈大寒原想请他协助调停,谁知他倒乖觉,起身就走,只能与慕容羲一起含笑相送,与李溯作别之后才回来安抚夫君。
慕容羲归来之后,因沈大寒新产未久,又在调养身体,被府中有年纪的乳母劝阻,夜来只能住在内书房,谁知沈大寒身边这些侍女仆妇不顶用,被人趁虚而入。
裴清的手段花哨,目的无非是气慕容羲,而慕容羲也结结实实被气到了,此刻房内只余他夫妻二人,不抱怨道:“快些说点好听话来哄我,不然我现在想去手刃了裴清那狗贼。”
沈大寒趁着旁边没有人,笑吟吟地伸臂搂紧了他,将脸颊埋在他颈窝,小声道:“该你来哄我才对……裴清那厮对你念念不忘,我好伤心的。”
慕容羲见她又故意来怄自己,哭笑不得,嗅着她发鬓间的幽香,深深叹道:“契丹来袭,有人勾结外贼,长安的情况也不会太好,永清公主不让我去长安自有深意——裴清为什么会来幽州城?总不能……”
他已有了更糟糕的猜测,怕沈大寒心里疙瘩,默默地住口不说了。
这次契丹大军突然趁慕容羲离开幽州时袭击北境,必然是有内奸里应外合,慕容羲及时返回幽州,李溯也带着所有高手回援,侥幸保卫幽州平安,可是造成这次外敌入侵的根源还没有解决。
对于慕容羲来说,保家和卫国是同样一个概念,他远离长安已有几年,重回那个政治漩涡并不是件很明智的事。尤其在永清公主特意遣人示警的情况下。
近年来太子一党羽翼渐丰,排除异己,行事狠辣,圣人百年之后,眼下这位储君并不是太能宽容一个手握大唐三分之一重兵的节度使站在自己的政敌一系。
慕容羲知道自己必须早做打算,他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脊背,轻叹道:“你不知道……我瞧着女儿的小模样,已经在想将来要是什么权贵定要把她娶走来制衡你我时,到底该怎么办。”
他突然说了这么个大逆不道的话题,出处又是天马行空的,沈大寒并不劝阻,笑道:“儿子也不行,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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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溯未出门之前,凌云已经将貂裘搭上了他的肩,饶是如此,站在院子里仍然打了个寒战。凌月早带着四名侍卫并软轿,在内院门口候着。
谁知李溯表情不善,向凌月微一示意,转身折向慕容羲府的花园方向。
凌云与凌月对望一眼,都有些无奈,此刻已入夜,李溯衣袂上尤带酒香,就这般毫无顾忌直闯沈小寒的闺房,似乎颇有不妥之处。
但是他俩又没有闲到发疯,非要做维护小寒闺誉的死士,除了无奈苦笑,也只能跟上李溯,忠诚地履行侍卫的职责。
李溯轻咳一声,问道:“昨天,与她在一起的人是谁?”
他当然不是无缘无故发问,凌月心思缜密,早在风闻沈小寒在查酒水的时候,就已经联想到是否有人昨夜偷换了她的酒,慕容羲的明哨暗椿也多,查问当值的人员便知。
“禀殿下,二娘子昨夜逃席便去了小厨房,伺候她喝酒的人是之前她从契丹人手里救下的小孩,名叫龙琤,今年才十二岁,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姐姐现在幽州军当差。”凌月立即回答,慕容羲从北境把龙琤带回来,就安置在府内的侍卫营中,一问便知,他还抽空远远去看了一眼,那确实是个孩子 。”
难怪她不肯说,龙琤实在不像是可以把酒全数换了的人,李溯心里突然有些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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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寒毫无名门闺秀的自觉,她那个脾气也无人敢过份约束她,因此李溯还未到门口中,早已经有人进去禀报。
早知道李溯不会善罢干休的沈小寒,这次颇有点忍无可忍的愤怒,她环顾左右,见蔷薇、红雨都默默在忍笑,轻咳一声道:“你们都退下吧。”
室内温暖如春,沈小寒穿的家常衣裳也简便,她在室内踱了几步,心里揣着二十五只老虎,百爪挠心,念叨的当然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可是李溯进来,解了貂裘,一张俊脸冻的素淡如玉,半点血色也没有,她心里挠着的小老虎突然就安静下来了,她规规矩矩上前见了礼,请李溯上座。
她这屋子并不大,三明两暗的格局,素常见客都在此处,李溯向来没有被她延请上座的福气,一直都甚随意。她今日如此殷勤,李溯更觉得心里燃烧的那把火,令他不吐不快。
他正色望着沈小寒,轻声道:“我来说对不起。”
沈小寒万想不到他竟然是来道歉的,就算是白日参辰见,北斗回南面,也没现在这般惊讶,一时手足无措,忙道:“殿下这是怎么了?突然说这话,我可当不起。”
李溯这才有一抹血色浮上两颊,然而接下来要说的话简直就是冬雷震震,令人魂飞魄散,他说,“我喜欢你。”
四个字,每个字沈小寒都听得懂,但是完全不解其意。她觉得自己上次已经拒绝的够直接了,赵王殿下不该与她有任何交集,再熬一个月他启程去长安,两人说不定就永远不需要再见,他今天为什么又来?
据她所知的赵王殿下,向来自恃身份,自矜自傲,根本不会死缠滥打的啊。
“早先……你总躲着我,所以我就抓着你追贼打碎我的东西这事,非要你赔偿……只是胡乱寻个由头欺负你。”李溯望着她,表情严肃又认真,若不是红透了的耳朵出卖了他,沈小寒定然以为他是与谁打赌输了,来戏耍她。
“明知道你最介意欠人感情欠人钱,还是要抓着这个弱点不放,就是想看你气鼓鼓的小摸样。”李溯见她呆呆望着自己,小脸上写满疑惑,微笑道,“我喜欢你,想让你和我一起去长安……不要急于拒绝我。”
他素来镇定自若,泰山崩于前亦不变色,不知怎地突然来说这些话,倒似乎换了一个人似的,沈小寒都想上手捏一捏他的脸,问问他是不是谁假扮的。
“殿下,你……这是吃醉了酒胡说吧?”沈小寒观察他的表情细微之处,只能归罪于酒,“二十万钱也不是小数目,我定然不会赖账。你喜欢我……我……”
她原想说感谢殿下厚爱,只是我不想将来囿于深宅,和女人明争暗斗了余生,但是望着李溯明亮的双眼,心里不生出愧疚之意,临到唇畔又改了说辞,“我很感激,只不过……”
李溯立即制止她说下去,“拒绝我是什么惯用的武功招式吗?这可真不好。”
他最末几个字说的意味深长,沈小寒更觉得心浮气躁,不由自主地,耳朵脸颊也和溯一般红了,“你就别戏耍我了,还是老实交代为何又要来找我去长安吧。”
两人之前也曾有过长安之约,奈何又吵了一架,似乎不做数了,李溯今天是遇着什么问题,竟然又重提此事?
沈小寒纵有一万个胆子也只能认为李溯是少年心性,对得不到的东西或者人总是特别关注,其实弄到手也不会当回事。
李溯见她这般情形,低声将她走后发现的字条又重讲了一遍。
裴清其人,小寒是听姐姐说过的,只不过姐姐从来都是轻描淡写,对于裴清的可怕可憎之处,向来只有一句话“此人狡狯多变,他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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